第61章
迷糊着睁开一条眼缝,屋内黯淡的灯光让他不太能看得清陈青颂的表情,但还是隐约可见他正趴在自己身边,低着头,从一张纸上挨个撕下来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然后贴在自己身上。 他眼睛睁得稍微清醒了些,垂眸一看,终于意识到那东西是什么。 贴画。 是他最喜欢的维尼熊和星黛露卡通贴画,陈青颂在用它们遮盖自己身上的圆疤。 陈青颂明显是刚洗完澡,短硬的黑发里还蓄着水珠,穿着一件干净松垮的白背心,肌肉线条明朗的臂膀就这么露在外面。 他侧脸上被旁边昏黄的暖光打下一道阴影,睫毛扑朔,安静抿着嘴,正固执而又幼稚地把贴画一个一个黏在他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傅承灿觉得,这就是他眼里安慰自己的最好方法。 他还是什么都不会说。 他总是笨得要死。 感到脑袋被人抬手揉了揉,陈青颂抬眸看向傅承灿,皱了下眉:“你别乱动。” 他表情认真无比,像是在做一件非常庄严的事,傅承灿看得有点无语,使劲拽了下他的耳垂,说:“搞快点,蠢狗子。” 第79章 陈青颂陪伴在小木屋的这两天,林家内部过得并不太平。 他在继承大会上承诺的“分享”一事已经高效落实,以执行总裁的身份宣布北京分公司停业,收购其他股东抛售的股票,将所有资产无偿分享给支持他的林家后辈们。 林默川私下经营非法药品的事被曝光,林家长辈为了撇清关系将他逐出族谱,曾经被他打压过的旁系们纷纷站出来反击,一夜之间,林默川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手里剩下的最后筹码只有贵州衡安总部。 然而当他声嘶力竭地在公司召集人手时,他的下属们却已经看清他穷途末路的局面,反应平平,配合敷衍,甚至有人私下向陈青颂发出归顺表决,求他加快速度将衡安易主。 陈青颂把这些表决的人都分配给了山间茶馆那位白色西装的男人,男人欣然接受,并同时对林默川展开全方位打压。 无缘家产、公司架空、员工反水、还被警方查出了非法药品经营,林默川整个人快要精神失常。 他发了疯一样在家里东砸西踹,名贵的家具和收藏品四分五裂,还失手打碎了准备给阿衡的生日礼物。 尖锐的合照相框顺着阿衡侧脸飞过去时,玻璃渣划破了他的眼角。 林默川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跌撞急切地跑向他,跪在他空空荡荡的腿边,一边喃喃对不起,一边想抬手给他擦去脸上的血。 阿衡却慢慢攥住了他即将触碰自己的手,用一种很平静的神色摇了摇头,说:“我不疼。” 从双腿被截肢那天开始,我就不疼了。 一天后,准备逮捕林默川的警方被他出了名的法务团队小小反击了一下,他们以赖安的精神状况为证据漏洞申请二次鉴定,千方百计地为林默川争取逃跑时间。 但他们低估了林默川人格的偏执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宁死也不会溃逃的有骨气的敌人。 所以林默川在这最后的自由时间里,找到了陈骐。 他问他,那个叫傅承灿的人在哪。 陈骐的精神状况比他好不到哪去,他被白山折磨得全身没一处好皮,脸上腐烂的肉哆哆嗦嗦,目光阴冷扭曲地说:“一定被陈青颂保护起来了。” 于是林默川让仅剩的几位手下将北京翻了个底朝天,从傅承灿的江景大平层到那栋华景大厦,挨家挨户的打听,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他不知道陈青颂大胆到跟他玩起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策略,把傅承灿藏在了贵州郊外的一栋湖边木屋,就在他眼皮底下。 他只知道自己要疯。 漆黑天幕上雷电交加,今晚是暴雨夜,路上人群行色匆匆,疾驰而过的汽车将水坑飞溅。 一辆帕加尼以亡命之速轰鸣飞驰,从高速上紧追着一辆宾利,惊险地贴着油罐车一擦而过。 林默川的脸上全是车窗打进来的雨水,玻璃在刚才碰撞下碎裂开来,冷风和刀子一样的雨噼里啪啦刮在他脸上,他浑然不觉,眼球极度突兀地目视前方。 宾利里的司机是陈青颂最信任的手下,正拼了命地躲避他的追赶,高速旋转的轮胎几乎要磨出火星,排气孔浓烟滚烫。 林默川特意开了这辆世界闻名的顶级超跑,其极致性能和悍马般的引擎推动力致使整条高速都震耳欲聋。 他将油门猛踩到底,目光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失控和扭曲,以最疯狂的马力直直地朝宾利车尾撞去。 电光火石之间,宾利后座的车门突然被肩膀撞开,陈青颂比他更疯狂地决然从车内一跳而下,极速前行的惯性导致他整个人扑到地上之后惨烈地翻滚了好几圈,他肩膀猛地撞到高速边缘护栏上,差一点就从高空摔落下去。 “砰——!” 帕加尼整个将宾利撞飞出去,汽车惨叫着狠狠砸落在地,滔天火光熊熊燃烧,吓得前后方车主纷纷紧急刹车。 林默川被弹出的安全气囊重重撞击,他浑身骨头都被震得咯嘣作响,脚踝卡在坍塌陷落的仪表台里无法动弹,大股大股血从碎裂的指甲盖里溢出来。 他咬牙痛得不断捶打方向盘,使劲挣扎着想把自己解救出来,旁边半坠的车门却被男人一脚踹开。 陈青颂过来了。 他薅住他的头发,硬生生把他整个人的上半身拖出了车内,他呈一个扭曲折叠的姿势以脸着地,被压住的腿却依然连在仪表台下。 陈青颂直接抬脚踩住了他的脸,昂贵的硬制皮鞋狠狠碾压着他的腮,他痛苦又愤怒地低吼起来,陈青颂脚底骤然使力,他感到口腔泛起一股难以承受的剧烈压迫。 下一秒,鲜血喷涌而出,内壁一颗牙齿从口中脱落。 “啊——!” 林默川双手抱住陈青颂的小腿,恨不得将他腿骨拧断,张嘴说话时口腔里全是血沫:“我他妈杀了你......我杀了你.....” 他像彻底失了智一样喃喃个不停,陈青颂忍着肩膀剧痛,胸膛喘息着看了他一会儿,高度亢奋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移开踩在他脸上的脚,转过身去一边喘气一边打电话。 “环山高速。” 他深呼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车祸,半小时内过来处理现场,把消息封控,尽快安抚群众。” “陈青颂你他妈个疯子....白眼狼.....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没爹娘养的东西....你跟那个演员都该死.....都去死吧...都死吧.....” 陈青颂转头看着他此刻完全失控的丑陋模样,静默下来,陷入一种诡异而危险的思考。 “你有种弄死老子...弄不死老子还有陈骐等着你....你以为你赢了吗...啊?..你以为..” “把陈骐带过来。”陈青颂突然对着电话那头说。 电话另一端不是白山,而是另外一位下属,毫不犹豫地问:“带到哪里?” 陈青颂盯着林默川,微微半眯起眼,缓缓开口道:“北郊地下拳馆。” ……… 傅承灿午睡醒来之后就一直靠在床头抽烟,陈青颂出门的时候说晚上七点前会回来,但现在已经九点五十,木屋外面仍然没响起脚步声。 他有点无聊,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右眼皮跳了一阵,揉几下之后又恢复正常。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花花绿绿的贴画,已经不怎么黏了,很容易就能毫无痛感地揭下来,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挺喜欢这些贴画的,可能是上面的星黛露和维尼熊都是限量款,市场价很贵,一般人买不着。 然而这个想法从脑子里出现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挺自欺欺人的,他其实有这些限量款,不想揭下来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这是陈青颂花一晚上贴上去的。 要是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光秃秃的,应该会气哭吧? 这么想着,傅承灿两指夹下嘴里的烟,偏头吐了一口,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挨个把贴画又往下按了按固定住。 他乐此不疲地进行这个行为时,门外忽然响起保镖的问候声,陈青颂回来了。 傅承灿立马停下偷偷黏贴画的动作,想干点什么掩盖自己的心虚。 他慌张之下脑子跟抽了似的,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又捡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往嘴上一叼,瞬间就被烫得倒吸了口冷气。 手里的烟是反的,他他妈抽的是烟头。 陈青颂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他跟条狗似的吐着舌头哈气,沉默了下,问:“你在干什么。” 傅承灿摆摆手,大着舌头说:“不小心吃到屎了。” “…….” 陈青颂额角一跳:“好吃么。” “还行,”傅承灿喉结滚动了下,闭上眼睛,忍着舌尖疼痛靠回床头:“怪有营养的。” 陈青颂哦了一声,揉了揉肩膀朝他走过来,刚挨着他坐下没两秒,便感到裤兜震动了一下。 他有意识那是什么,不太想当傅承灿的面掏出来看,所以装作没感觉到。 但傅承灿什么人,以前情场里如鱼得水一老油条,对于床伴手机震动的响声比狗耳朵还灵。 他没直接问陈青颂伸手要,只抬脚不轻不重地戳了下他裤兜旁边的部位,鼻腔里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嗯?” 陈青颂抓住他侵略性满满的脚踝,一字一顿道:“工作电话。” “什么工作得背着我谈,”傅承灿没什么情绪道:“你在外边狗养狗了。” “……没。” 陈青颂犹豫了下,傅承灿不给他心理斗争的时间,伸进他口袋把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亮起,他刚打算问陈青颂锁屏密码,前置摄像头闪烁了一下,人脸识别成功。 “?” 傅承灿抬眸瞥了陈青颂一眼:“我睡觉时候录的?” “…..嗯。” 傅承灿心情颇好地哦了一声,打开手机,点开刚才震动的那条新消息看。 是段监控录像,画质很模糊,但隐约可见是俯视视角下的一片巨大拳台,两个衣衫残破浑身是血的男人正扭打在一起。 傅承灿看其中一人的衣服有点像中山装,刚要点开视频,陈青颂忽然劈手给他夺了过去。 “干嘛。”傅承灿有点无语:“什么儿童不宜的内容不让看。” 陈青颂低下头去,掌心摸了下刚被傅承灿识别过的屏幕,言简意赅地说:“林默川和陈骐。” “林默川?”傅承灿诧异地挑了下眉:“他俩在互殴?” 陈青颂嗯了一声。 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傅承灿莫名不说话了,陈青颂心里涌起一股不安,转过身来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生怕下一秒从他眼里看到什么抵触自己的表情。 然而。 “那你不给我看?”傅承灿说。 陈青颂怔愣了下,接着就听见傅承灿用一种不满的语气吐槽他:“你在害怕什么。” “我...” 陈青颂低下头去,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
相关推荐:
皇嫂
有只按摩师
爱情公寓之学霸女友诸葛大力
蛇行天下(H)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邻家少妇
被恶魔一见钟情的种种下场
凡人之紫霄洞天
医武兵王混乡村
抽到万人迷但绑定四个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