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没说话。 木屋外的向日葵日益生长,三天后的下午,林家继承权商讨大会正式在庄园祠堂举行。 方形吊顶呈苍穹状笼罩下来,房梁柱上雕龙画凤,内饰古朴肃穆极近节俭,林家家族百十号人齐全到场,统一身穿中山装,会议开始前所有人礼佛颂词,向林家先辈叩拜。 钟鼎声鸣敲三下,跪在地上的众人按长幼顺序分批起身,落座到席位中。 主理人站在祠堂正中央宣读开场白,四周媒体记者的镜头咔嚓声不绝于耳,宣读完毕后,一份份红底表决书被分发到在场每个林家人的手里。 以陈青颂为首的几个林家后辈站上了高台,林家处事向来以严肃高效闻名,台下没有任何人窃窃私语,干脆利落地在表决书上写下自己所支持者的名字,然后递交给主理人。 票数统计的过程中,场面依然一片死寂,在所有人看来,这场商讨会的结果早已摆在明面,陈青颂一上台便被人让到了中心位置,与其说是商讨会,不如说是陈青颂的颁奖大典。 十分钟后,果不其然,主理人宣布:“陈青颂,共计一百八十六,位列首位。” 钟鼎声再次鸣响,尘埃落定,百年林家后继有人。 台下响起如释重负的贯耳掌声,这场持续多年的家族内斗终于落幕,陈青颂履历透明又是林家长孙,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又不拖泥带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台上其他后辈纷纷和陈青颂握手祝贺,然后心甘情愿地下了台,当轮到陈青颂做陈词发言时,媒体聚光灯集中在他身上,林默川也目露激动地朝他看去。 调整了一下话筒支架,陈青颂开口道:“欢迎各位媒体莅临林家,我是衡安北京分公司执行总裁,我叫陈青颂。” “我没想到今天会成为留在台上的最后一个人,能被寄托延续林家发展,是我的荣幸。” “感谢诸位长辈和兄弟姐妹们的支持,也感谢所有人的掌声和鼓励,既然我于你们信任至此,那我陈青颂在此保证,此后一定将林家二字发扬光大,以家族复兴为己任,死而后已。” 掌声如雷响动,台下的林家长辈们带着满意的眼神看向陈青颂,陈青颂清清嗓子,慢慢从贴近话筒的俯身动作变成直起腰。 他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了台下一会儿,换上一种更为沉静的语气说:“相信各位对接下来林家的发展方向都寄予厚望,所以我想在这里谈谈我的计划。” “首先,林家会将旗下各类产业进行汇流并拢,我会按照持股占比给每个人由高到低安排林家目前正盈利的产业,专人专营,不会再让家族内部产生领域利益冲突。” “其次,对于外界关于林家地下产业的传闻,我在这里正式做出回应。” 陈青颂停顿了下,一字一顿地说:“林家,除林默川以外,无人涉及过非法行业。” 话落,台下一片哗然,除了几位林家长辈心里明镜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抱着震惊的目光在陈青颂和林默川指之间徘徊。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不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舅甥吗? 林默川瞳孔骤缩,僵直在椅子上,他难以置信地缓缓站起来,却听见陈青颂继续不急不躁地说道:“我承认这些年跟在我的舅舅林默川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比起教养之恩,我更倾向于保证林家的百年清白和声誉。” “所以我要告诉诸位的是——台下这位,衡安董事长林默川,私自经营违法药品经销制造、通过旗下娱乐公司偷税漏税、以成瘾药物控制艺人、暴力威胁员工和对家公司,最后试图通过对我多年的精神折磨和惨无人道的殴打虐待进行洗脑,逼迫我私下在财产转让书上签字。” “陈青颂!”林默川“蹭”地站起来,一声厉吼,眼中迸射出滔天怒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已经将所有证据和证明材料交给一位姓于的警官,同时一会儿新闻将公布于警官近日在北京逮捕了一位被证实药物成瘾的衡安艺人。” “艺人的供词已经过测谎仪和精神鉴定科检查,无任何造假行为和逻辑漏洞,林默川,经营违法药品,是林家允许你干的事吗?” 林默川刚张了张嘴准备反驳,某位林家长辈忽然朝旁边下属使了个眼色,一群保镖涌上去控制住林默川,狠狠捂住他的嘴的同时将他双手反剪到身后。 林默川暴怒挣扎,踹翻了椅子打碎了酒杯,保镖费尽全力才把他硬生生拖出了祠堂。 台下寂静了一瞬,然后议论声便沸反盈天。 陈青颂面色静然,此刻开始聪明地走安抚政策:“我刚才说过要将林家产业重新分配,所以既然林默川不愿安分守己,那么他旗下衡安集团的所有资产,我会通过法律途径尽快拿下,然后分享给各位。” “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再次感激诸位投给我的每一票。” 陈青颂一只手抚上胸膛,弯腰鞠了个标准的绅士行躬:“林家新任继承人,我叫陈青颂。” ......... 商讨大会上的小插曲很快被林家长辈摆平,他们一开始便心知肚明林默川对陈青颂的利用心理,目睹今天这场闹剧也在预料之中,只把陈青颂带到偏房责骂了几句,挑明了告诉他内斗就内斗,别在媒体面前丢林家的脸。 股权和财产双双在手,陈青颂已经懒得惯着这群腐朽的老家伙,但逢场作戏还是要有,他敷衍地点了下头,便朝宴会厅走去。 用于接待亲朋好友的宴会厅很是热闹,贵州叫得上名的政治家和商人都前来捧场,陈青颂在这种场合一向不爱说话,只埋头喝敬过来的酒。 他在聒噪虚伪的巴结谄媚话语中渐渐走了神,甩了甩脑袋里晃荡的酒精,仔细回想,今早离开小木屋前有没有给傅承灿配好晚上的药。 宴会持续到晚上九点,陈青颂喝得胃部火烧火燎,钻进洗手间吐了一阵,把接下来的送客工作交给了白山处理。 他从大厅后门出来,绕进林家花圃的小路里走向停车场,周围漆黑而安静,只能听见虫鸣和风声,走到一处灌木丛时,陈青颂停下了脚步。 ——有呼吸声。 旁边实在是太黑了,没戴眼镜,陈青颂不得不掏出手机手电筒来照明,他打着亮光对准灌木丛,从左往右缓缓移过去,蓦地,在草丛内看到了一个赤裸上半身的男人。 陈骐。 他喝得已经不省人事,因为没有宴会入场券却企图强行进入,被保镖痛殴一顿扔进了这里。 自从五年前他被陈青颂摆了一道之后,不仅破灭了和林默川合作的美梦,还彻底得罪了华洲那位总裁,既错失转型影视行业的良机,也被华洲带头排挤,在房地产领域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落水狗。 陈青颂剁下林柯手指没几天,故里澜庭便宣告破产,任锦优带着吸食过度半死不活的任韵去了国外治疗,陈骐名下的房车财产都被强行转卖,用以发放拖欠的员工工资。 他现在身无分文,得知陈青颂即将获得家产后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气得回归地下打起了拳。 一束强光直直打在脸上,即使看到他也没有半点要关掉的意思,陈骐嚷嚷低骂着睁开眼,透过光亮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男人的高大身影,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不是陈青颂还能是谁。 “你他妈的!关了!” 他立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向陈青颂,陈青颂迅速闪身一躲,他扑空,狗吃屎一样摔在了地上。 陈青颂把手机收起来放回兜里,拍了拍差点被他蹭到的西装衣角,面无表情地说:“这很贵。” 陈骐又骂出几句难听的脏话,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来指着陈青颂:“有钱了你了不起了是吧?看看我是谁?啊?看看我是谁?” “我他妈是你老子!” 他说完又挥着胳膊冲上来,陈青颂截住他手腕,固定在半空,用高出他半颗脑袋的视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盯着他被打得青紫的眼眶看了一会儿,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 他牢牢注视着陈骐,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是,你,老,子。” 陈骐愣了下,接着便凄厉怒吼了一声,愤怒和不甘在胸口炸裂,星火燃烧迸溅在皮肤每一寸,他浑气得浑身滚烫,一边对陈青颂拳打脚踢一边疯了似地咒骂: “不得好死的东西!白眼狼!林默川白栽培你这么些年!为了那个演员你真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你怎么还不死!草你妈的!死啊!” 陈青颂脸上的微笑在听到“那个演员”四字时凝固一瞬,接着便一点点化为麻木。 陈骐胡乱攻击了大半天也没伤着陈青颂分毫,喘着粗气冷静下来一点,注意到他表情的不对劲,脑中闪过什么,忽然狞笑着胡言乱语道:“那个演员还活着吗?” “被林默川折磨成那样,他精神还正常吗?” 陈青颂半眯起眼,陈骐仿佛知道了他的软肋一样,越说越亢奋:“他是不是每天都在吃药?是不是像个精神分裂一样经常发疯?他会攻击人吗?你把他关起来了吗?” “关”这个字眼精准触动了陈青颂的心弦,他瞳孔一颤,本能地萌生出一种警惕直觉:“你他妈干什么了?” 陈骐还没来得及张嘴,陈青颂抓着他手腕的手直接狠狠向下一掰,软骨“咔嚓”的声音在黑暗里清脆无比。 陈骐惨叫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他有预感自己说对了什么才会引起陈青颂这么大情绪波动,于是挤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继续刺激他道:“我没干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干啊。” “我只是把他送回了他该回的地方而已,”陈骐挤弄五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快:“你们永远都见不到了。” 话落,他觉察手腕一松,以为陈青颂感到慌乱控制不住自己了,刚要乘胜追击,肚子上便“嘭”地挨了重重一脚。 他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还没站稳,后脑勺便被人薅起来往地上一撞,他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的声音,一股血流瞬间从耳朵眼里冒出来。 陈骐猛翻白眼,手脚剧烈抽搐了下便晕了过去。 陈青颂收起脚,冷着脸一边转身大步朝停车场走,一边迅速给白山打电话。 “过来把陈骐处理干净。” 汽车一路狂飙,陈青颂几乎把油门踩到凹陷,仅用二十分钟就从市中心赶到了郊外那栋木屋,他一把甩上车门朝门口走去,却逐渐发现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门口的保镖不翼而飞,锁链也被打开,门大敞着,屋内空空荡荡。 “....妈的。” 陈青颂控制不住地开始手抖,他挨个给那四个保镖打过电话去,无一人接听,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冲进屋子查看有没有打斗的迹象。 没有。 他又准备把电话拨给白山,刚低下头,远处传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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