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查过傅承灿的家庭背景,一位去世基层民警的儿子,父母双亡,确实不值得自己冒着遭群众举报高层调查的风险,被这边的警方也视为眼中钉。 这次折磨估计也足以让他断了和陈青颂联系的勇气,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摊上这种事,估计以后听见自己名字都会产生心理阴影。 林默川淡淡笑了一声:“那就把他关到分院去,每天照常汇报情况。” 院长感激涕零:“谢谢您体谅我...谢谢...” 林默川客气地冲他摆手道别,院长诚惶诚恐地帮他关上门,走出酒店,来到车里,松了一口气。 他确认四周环境密闭,掏出电话,打给了那位姓于的警官。 “于警官你好,拜托你转告给厅长,我已经按他的指导和林默川会面,那位病患很快会顺利转到分院。” “没有引起林默川怀疑,和厅长想的一样,他确实考虑了这边高层的态度。” “分院那边你们什么时候安排人进来?林默川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不过那位病患身边的护工可以换成你们的人,林默川的保镖只剩几个留在这里,我会向他汇报一切正常。” “那位病患昨晚刚醒,情绪反应....” 院长嗫嚅了下:“比预料中还要严重。” ........ 飞机在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落地,下飞机前,林默川美其名曰替陈青颂保管手机和身份证件,将它们装进透明封袋里,交给保镖处理。 在春节这天回家,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好,甚至帮陈青颂开了一下车门,前往傍山庄园的路上虽然一直在闭目养神,但每隔半小时就要提醒司机可以适当加快车速。 与陈骐居住的郊区别墅不同,林默川的家距离繁华市中心还要更远一些,林家庄园占地面积非常大,依山傍水,红棕色外观古老肃穆,有养马场和喷泉花园。 入园大门两边矗立着雌雄两头石狮,面部已经被风霜雨打得看不出五官,昭示着这家百年望族所承载过的历史岁月。 陈青颂没来过这里,这是他母亲林一漫从小生活的地方,在他出生后林一漫便被勒令搬离,和陈骐挤进那间普通的三室一厅。 林默川也并不是这里的主人,庄园很大,可以容纳林家上下三代和旁系亲属群居。 林默川下车的时候稍显失态,陈青颂看到他黑色中山装衣袍随风猎猎,步子迈得大而沉稳,自己被保镖围在中间护送着跟上去。 来到庄园中心建筑的门口,庞大别墅像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门被佣人缓缓推开,陈青颂抬脚步入。 大堂内空空荡荡,没有家具,只有沉静而庄严的佛纹阶梯,林默川转头朝下属询问了几句,得到的回应是,那位还没有吃饭,腿疼,已经睡下了。 林默川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冲保镖使指了下陈青颂:“看好他。” 保镖点头,带陈青颂去了顶楼一间卧室。 陈青颂走进去没几秒,门被关上,“咔嚓”,落锁的声音清晰干脆。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面积很大,比他和傅承灿的卧室加起来还要宽敞,家具齐全质地昂贵,窗台上还有助眠熏香,很容易使人放松戒备进入梦中。 不得不说,林默川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手段确实玩得出神入化。 他很擅长攻破人的心理防线,反复吊起再安抚,像警察审讯犯人一样,一点点将人的防备击垮,最终归顺自己的阵营。 而这也正是林默川费尽心思把陈青颂带回贵州的原因。 十五年前林默川公然出柜,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反目成仇,林家刚舍弃一个臭名昭著的林一漫,眼下本该担起家族复兴大任的林默川却又变成同性恋,报纸新闻满天飞,林家从百年望族沦为上层社会的消遣谈资,连普通人也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柄。 继承权被无情剥夺,林家长辈开始用雷霆手段整治林默川,五年前一场车祸,换来林默川的表面服软和妥协。 他带着那个男人老老实实回到了庄园,一边长期活在长辈的看管下,一边谋划如何既能得到爱情、又能名正言顺地得到巨额家产。 于是兜兜转转,他想起了自己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外甥。 林家这些年有意将继承权更换到适龄的旁系后辈上,但旁系终究是旁系,要不是陈青颂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作为长孙他才是名义上的第一顺位者。 陈青颂曾听林一漫和自己说过,如果长大后某天舅舅找到你,说要让你帮他一个小小的忙,不管他态度是强硬还是恳求,一定一定,千万不要答应。 林家的产业错综复杂,内部斗争杀人不见血,陈青颂只会是替死鬼和替罪羊,而不是真正拿到继承权的百亿阔少。 藏在背后把控全局的林默川,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陈青颂没有让自己躺在床上休息,他站在偌大窗户前,遥望着远处的群山深思。 他很想一拳打碎面前这扇玻璃,赶最近的一班火车回到他该回的地方,而不是困在这里,被迫成为供他人利用的棋子。 但是如今既然林默川带他回来,允许他和他共处一所住宅,为了培养他也早晚不得不允许自己参与一些林家的秘密产业,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林默川也可以是他的棋子。 本就是送到自己嘴边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没有不咽下去的道理。 陈青颂抬起手贴上窗户,默然许久,玻璃中渐渐倒映出他微妙的、神志有些许出走的眼神。 他想起傅承灿喜欢钱。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试试抢给他看。 第60章 第二天一早,陈青颂被带着和林家几位旁系长辈见了一面。 端庄肃穆的高堂之上,几位同样身着中山装的老爷子目光炯然地一齐审视陈青颂,既没有对这个和林家关系淡薄的长孙表现出明显排斥,也没有因血缘二字产生丝毫情感温度。 林家祖祖辈辈出了名的理智功利,唯二的两位情种只有林一漫和林默川这对好姐弟,一个为了男人抛弃荣华富贵,一个为了男人抢家里的荣华富贵。 林默川为何突然发了疯似的寻找这个外甥,背后动机如何,众位老爷子心中一本账。 他们看向隐匿在昏暗里的其他年轻后辈,一个个盯视陈青颂的眼神或沉思或晦暗,便互相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个隐隐戏谑的眼神。 代代都有内部竞争,越激烈越你死我火,林家才得以被最出色的人延续。 陈青颂在这场会面表现得很沉默,没有失控地试图向长辈们寻求帮助,也或许是他已经对任何人都不抱信任和希望。 这让林默川很满意,于是他给陈青颂安排了一场接风宴,在明天,林家旗下最奢华的殿堂酒店,贵州大部分上层名流都会出席。 晚上,陈青颂在保镖的监视下独自回到庄园,林默川去公司处理这些天堆积的工作。 别墅内吊顶的大灯透着柔和暖调,灯丝由特殊材料制成,对眼睛有护目作用,据说是家里那位从前总会等林默川下班等到深夜,林默川怕他熬得眼睛疼,才命人特制了这顶吊灯。 陈青颂走到二楼时,瞥见尽头书房正亮着光,那是林默川办公的地方。 办公的地方。 陈青颂脚尖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偏过去一点,有欲走进的架势,身后保镖立马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他,冷漠地说:“您需要回房间休息。” “里面,”陈青颂指了下书房:“谁。” “阿衡先生。”保镖言简意赅。 大概就是林默川最在乎的那位。 陈青颂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保镖不敢贸然动手,只好忍着耐性解释:“阿衡先生睡不着就会在书房熬夜看书,他不喜欢被人打扰,请您回房间,先不要与他见面。” 陈青颂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没说话,点了下头,转身。 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出有人交谈的声音,他回头,书房里缓缓出来两个男人,一位坐在轮椅上,一位推着他。 轮椅上的这位头发到肩,肤色雪一样苍白,但五官眉眼生得很温,脸钝钝的没有过于攻击性棱角,正一边笑着和推自己的佣人说话,一边手掩成拳抵在嘴边轻轻咳嗽。 他的腿上盖着一条看起来像亲手织造的毛线被,暖融融的,但却明显是陷下去的。 ———他没有双腿。 阿衡本在打趣佣人过年吃得太好像小猪一样发福了,发觉佣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才慢半拍地发现陈青颂站在自己前面。 他只愣了一下,便很快念出他的名字:“青颂?” 陈青颂默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叫什么。 “叫我阿衡就好。” 阿衡体贴地笑笑,没有自称舅妈这种让陈青颂难堪的词汇,不便站起的身体向前倾了倾,朝陈青颂伸出一只手:“第一次见,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明天补上好不好?” 陈青颂伸手和他回握了下:“不用,谢谢。” “好吧。” 阿衡笑着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陈青颂因为林默川这层关系对自己产生的本能戒备。 “搬进来之后住的习惯吗?”他试着问。 “还行。” “三楼还有其他空余房间,这栋别墅只有我和默川居住,常叔偶尔替他回来看看我,你如果有喜欢的房间可以随意更换,和我在一层也可以。” 陈青颂看向他背后属于这一层的书房,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阿衡还要再问他两句什么,身后佣人咳嗽了声,提醒他:“该睡觉了,先生。” “啊,这么快就到点啦,”阿衡无奈一笑:“再熬一会行不行。” 佣人声线有种让人踏实的沉稳:“不行。” “拜托。” 阿衡仰起头,冲他眨了下眼。 下一秒,佣人一言不发地推着他朝卧室走去。 阿衡只好欲哭无泪地朝陈青颂摆摆手,一边被佣人推,一边小声说佣人过分。 陈青颂微微朝他点了下头以表道别,他的主要视线都集中在那个佣人身上,不知为何,刚才这位佣人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时,用一种审视的余光从他脸上掠过。 这种感觉很熟悉,让他想起自己和傅承灿参加婚礼那天,那位叫陈铎的警官初见自己时的那记眼神。 心中那股怪异感愈发强烈,先是失去双腿的阿衡,再是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的佣人。 这栋别墅.... 陈青颂没有急着回房间,借着抽烟的理由靠墙站了一会儿,保镖始终拦在他和书房之间。 “吱呀”一声,旁边的门关上又被打开,那位佣人从阿衡卧室走了出来。 他没有再看陈青颂一眼,径自朝书房走去,保镖见只有他一人便条件反射地问了嘴,佣人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语调:“死活不睡,说要再把账算一遍。” 保镖嘴角抽搐了下,无奈让道。 陈青颂吐出口烟,眯着眼看佣人走进去,没过多久怀里又抱着几叠文件夹出来,他主动把文件夹打开给保镖检查,确保里面没有夹什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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