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得好吃死? 稻田酸菜鱼为主,又加了一盆韭菜鸡蛋、辣炒猪肉丁、丝瓜肉片汤为辅,量大味足,并不需要精致的摆盘,反而是这土色的陶碗陶盆,更显得原汁原味。 公良缭轻嗅一口菜香,眼前便浮现出一副农人站在田边,手持竹罩,弯腰抓鱼的丰收之景。 刘季为老师盛了一碗鱼汤,双手奉上,“老师尝尝这新鲜的田鱼,一点腥味儿都没有,肉质鲜嫩肥美,不过鱼刺有些多,您小心。” 丫鬟要帮着接下,公良缭摆摆手拒绝,亲手接过。 此情此景此汤,自然要入乡随俗,亲手端着碗来喝才原汁原味。 陶碗底厚,不觉得烫手,热腾腾的鱼汤扶在掌中暖暖的很舒服。 公良缭吹一吹,把碗边这口汤吹得稍凉,不用勺子,端起碗直接喝。 一口鱼汤入口,浓郁饱满的汤汁迅速在唇齿间化开,自然而然就咽了下去,忍不住再来一口细细品味。 “鲜、甜、香!”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但出自大儒之口,便是对这道汤的最高评价。 山珍海味吃过再多,对公良缭来说,也抵不了今天这口稻鱼酸菜汤带来的鲜香。 见众人还等着没动筷,公良缭忙抬手,“你们也快尝尝,客随主便才是,怎好让主人等着客人?不要太讲究了,我们入乡随俗,跟着你们这些地道村民,你们怎么吃怎么用,我们便怎么吃怎么用,那样才有意思,哈哈哈!” 鱼汤实在美味,忍不住又干了一口。 秦瑶浅浅一笑,冲齐仙官点点头,动了筷子。 她动了,家里孩子们才动,明明口水都不知道暗暗咽过多少次,但因为后娘教导过餐桌上的规矩,长幼有序,得等长辈先动筷,晚辈才能动,愣是忍到了这个时候。 齐仙官一边喝着美味的鱼汤,一边在心里想,自己之所以能在这乡野待了一天又一天,可能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很好吧。 虽然石头把大娘们种的菜当成了花连根拔起,但大娘们教训过后,还是教会了他们如何将这些美丽的菜种在客宅院子里。 村民们也很有分寸,从不打扰。只有村中孩童好奇过来围观过几次,但也都没有做什么讨人厌的事情。 对了,秦娘子家的那个侄女儿,还给他送了一碗从山里采来的野果呢,金红颜色,拇指大小,两头尖尖,口感酸甜,味道还挺不错。 名字取得也很有趣,叫什么山鸡头子。 因为阿旺厨艺太过精湛,没有人舍得讲话,众人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坐在院外小桌单吃的石头和丫鬟书童们,也十分满足的起身主动帮忙收拾碗筷。 一整锅的稻花酸菜鱼吃得只剩下一条光洁的鱼刺,余下三道辅菜也都一扫而空,只剩空盘。 夕阳西下,晚霞泛着难得一见的灰紫色,懂得辨识天象的农人就可以从这天象中预测明日天气是阴是晴。 “明天阴天,可能要降温了。”秦瑶提醒两位贵客,晚上注意盖被,小心别着凉。 既然公良缭说了他要客随主便,那她就不跟他们客气了,让阿旺多烧热水,通知家中众人: “趁着今天气温还合适,晚上都洗个澡洗个头,舒舒服服睡觉。” 齐仙官一怔,“中秋那日不是刚沐浴了吗?你们不是隔十日沐浴一次?” 刘季震惊反问:“师兄居然十日才沐浴一次吗?” “这不是很平常?”齐仙官底气莫名不足。 刘季哈哈笑出了声,告诉齐仙官,自己两三日就要洗一回,如果是夏天,一日一回,才能不被家中恶妇嫌弃地踹出家门。 当然,后面这句他可不敢当着秦瑶的面编排,要不然下场会很惨。 齐仙官无话可说,入乡随俗,接受了冲澡这种沐浴方式。 秦瑶为他们准备了香皂,四娘立马递上自己刚刚跑到后院去摘回来的两朵橘色野花,“阿娘!阿娘!”示意她放上,就像是先前那样,“精致的仪式感。” 这个词秦瑶才提过一次,就被小丫头记住,并奉为上典。 秦瑶真担心冬天没有鲜花,香皂摆盘没办法达到完美的精致时,小丫头会不会爆哭给她看。 “行。”秦瑶玩笑道:“让我们给他们城里人来一点小小的精致震撼。” 秦瑶掐了把闺女那肉嘟嘟的苹果脸,依着她,将摆盘精致的香皂和蜡烛放入淋浴房。 布置完成,母女两手牵手走出,小姑娘回到房间书桌前坐下,一边练字一边偷偷观察客人反应。 听见齐仙官夸了一声“这香胰摆得真好看”,凳子下垂着的绣鞋欢快地荡来荡去。 330 那么溺爱 第二日的天果然是阴沉沉的。 清早,秦瑶就听见被公良缭赶出房间读书提气的刘季接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今日轮到学堂休沐日,四个孩子不用去学堂。 大郎跟着阿旺习武,二郎本怕吵到同屋的齐仙官,正准备偷偷摸摸出门温习功课,齐仙官便将他叫住了。 于是,二人便一块儿在屋中的大书桌前,一个默读,一个看书。 公良缭这种先生的教学模式和学堂先生们很不同,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主要看学生的自觉和悟性。 同时担任百科全书解答,学生先自学,遇到不通的地方再找他。 不过对刘季这个学生,公良缭必须上点心,因为基础实在太差,而他又不想让刘季因为学识不足败坏了自己这个老师的名声。 所以,先从精气神练起来,后续方可事半功倍。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公良缭最善书、御、射、数四种,他认为自己的学生不说六艺全部精通,但也至少要能通自己最擅长的四种,方才能在外道一声“我乃大儒公良缭门下学生”。 闲散的时间过了好几天,天气阴下来便没有了出门的欲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地取材,借用一把秦瑶的算盘,早饭吃过之后,打算试探一下刘季的算术水平。 其实在公良缭看来,数才是六艺中最厉害的本事。 数可以是算数,也可以是算术,端看掌握数的人想要如何应用。 最精密的算术,可以算到一国之运,全天下多少人,每人有多少土地,每一亩土地上可以产生多少粮食。 这些粮食又如何分配到军费、朝臣俸禄、民生设计上,都是门道。 最精湛的数士,就是那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 倘若天下之主都不能算清自己的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土地,那这个国家也离亡国不远了。 “一场出动十人的战事,你算算需要多少钱?”公良缭坐在轮椅上,一边吃着碟里书童准备好的瓜子仁,一边淡淡笑着问道。 刘季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个数出来,“十人之战根本不算战事,应该是边境巡逻小队巡逻途中突然遇到敌国探子,骑马追击而去,都用不到一日花费,我算他们半日好了。” “大军驻扎在边境,本来就自耕自用,马匹也不是专用,骑兵着轻甲,轻甲由兵役自备,所以半日所费,少之又少,用钱为零。” 旁听的齐仙官听见这番话,差点没被茶水呛死,低声吐槽道:“一派胡言。” 公良缭莞尔一笑,“倒也有你几分道理。” 齐仙官顿时无语,他知道刘季没什么根基先生对他格外宽容,没想到,居然这么溺爱! 公良缭眼神一撇,“我看后院刘季家大郎正在习武健体,你也去练练。” 齐仙官一怔,反应过来老师说的是自己之后,无奈一叹,放下茶水,应是,出门去了。 他习的是剑法,三脚猫水平,石头这个兼职教习说他没有习武天赋,想要练到真正的剑法,只能下苦功。 这个苦功,齐仙官明显是吃不了。一般人都吃不下习武的苦,何况没有天赋呢。 公良缭当然知道他的情况,喊他练剑,不过是给他找点事情干,顺便锻炼一下精气神。 半大小子,年纪轻轻,整日坐着看书写字也不行,身体才是本钱。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双腿,公良缭哀叹一声,往院外嘱咐:“练一个时辰!” 石头抱拳应下,转头对着冲自己苦笑的小主人深深一鞠躬,“公子,得罪了!” 这边主仆俩练了起来,所幸秦瑶家后院习武场地留得充足,到没有影响到阿旺和大郎。 只是两边‘师父’教着教着,忍不住被对方学生吸引。 齐仙官练剑已有两年,招式还不太熟练,底子确实虚弱,趁手的小剑挥动了一刻钟,就开始浑水摸鱼。 阿旺看了,就“呵”的笑了一声。 不过他不会多话,只是对待自己的‘徒弟’更严厉了,“再多来一遍基础拳法一。” 每一套拳法,阿旺都给他们取了编号,并没有什么很酷帅的武功名字。 一来是为了隐藏这些招数的出处,二来纯粹是因为从前他们死士营里的师傅也是这么教的。 大郎无所谓,好记就行。 现在的重点是,他已经完成了本该完成的练习,可以休息半刻钟。 结果阿旺一句轻飘飘的“再来一遍”,大郎只想仰天长啸一声:让我死吧! 从前跟着瑶姨习武他已经觉得很苦,现在跟了阿旺才知道,原先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跟着瑶姨,每天就是跑跑步,然后做力量训练和耐力训练,虽枯燥但也不会感受到真实的痛。 阿旺可不一样,拳法只教一遍,让他自己记,每次记不下请求重来时,就会获得“挥棍二十下”这种惩罚。 一米长,成年男性手臂粗的柴棍,阿旺专门进山找来的最密实的木料,扔进河里立马下沉的重量,挥动二十下,胳膊差不多半废。 大郎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尝到这个惩罚的苦,傍晚悄悄蹲在文具厂门口跟秦瑶申请换师父的凄惨模样。 当然,更凄惨的是,瑶姨让他“要么坚持要么放弃,你自己选。” 大郎“唉~”的叹出一口郁气,练都练了,跪着也要走到底! 向阿旺申请自己能不能喝一口水再加练,得到无情拒绝之后,大郎脱掉已经湿哒哒的上衣,光着上身,生无可恋的又来了一遍基础拳法一。 石头感同身受般“嘶”了一声。 他知道阿旺不是个简单下人,但没想到他那张呆憨的面孔下,居然有一颗这么狠的心。 看看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但一套拳法仍旧挥得虎虎生风,不敢出现一点错漏的大郎。 再看看自己身前剑都不能抬过肩,明显在敷衍,却还气色红润的齐仙官。 石头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公子剑术这般稀烂,可能、或许、应该是因为他心不够狠的缘故。 再一听阿旺那意味不明的一声“呵”,石头忽然提议,“公子,倘若您还不能将剑提到与肩齐平,今日咱们再加练一个时辰吧。” 已经度秒如年的齐仙官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月月俸了?! 331 思路打开 秦瑶晌午回家吃饭,就发现家里除了二郎,一个个都累瘫了的模样。 狐疑发问:“你们集体下地耕田去了?” 阿旺摇头,这是他的活儿,谁也别想染手! 他喜欢犁田,看着硬邦邦的土地在铁犁下一下子被铲飞,很治愈! 被习武师父们用来暗暗较劲的齐仙官和大郎,惺惺相惜的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到口已是无力,干脆往椅背一倒,“唉~”的齐叹出声。 这两一看就是练过头了,秦瑶安慰的拍拍二人肩膀,“加油,慢慢会习惯的。” 抬头去看堂屋里整个趴在算盘上的刘季,“你又不习武,怎么也是这副模样?” 刘季勉强打起精神抬起头看她一眼,不敢不回答,如实说:“先生让我算军费,从十人算到一百人,现在还要算一千人一万人十万人!” “我算一次先生就说错,再算一次又说错,继续算,还是错错错错......” 错字无限拉长尾音,绕梁三圈都够了,秦瑶直接喝道:“那就闭嘴吧!” “算盘给我。”秦瑶伸手,刘季大喜,赶紧将算盘双手奉上,才想起来问一声:“你要算盘干什么?” 秦瑶微微一笑,“与你无关。” 拿上算盘,走人。 出了哀声一片的家,看看远处渐渐染上金黄的山峦,顿觉神清气爽。 早上她收到白善托人送来的信,还有钱。 是上次他拿走的那五十只文具盒的钱,一共是五百文,一只十文。 看来他应该卖到了十五文钱左右,但他也赚不了什么钱。 不过文具盒本身就是用书箱边角料做的,成本很低,薄利多销倒也是条路子。 时隔这么久,白善才把那五十只文具盒卖掉,可见市场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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