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爷。 “小唐啊,身体怎么样了?”徐主任的语气很是关切,“没再发烧吧?” 唐蘅笑着说:“还行,死不了。” “嗨,你这小孩!可别再折腾啦,赶快把身体养好,咱们回澳门。” “回澳门?”唐蘅朝门口扫了一眼,看不见李月驰,“要回你回,徐主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别的事。” “我了解,了解!”徐主任也朝外望了望,然后起身关上房门,压低声音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和这小子的事儿?” 唐蘅:“哦。” “小唐啊,你想收拾他,你就早说嘛!何必搞成这个样子……” 唐蘅:“啊?” “我是真没想到啊!这穷乡僻壤的,还能碰上你们家的仇人!”徐主任向前挪了挪椅子,凑近唐蘅,“你想整他,直接说就好了,干嘛还搭上个孙继豪!” 唐蘅无语片刻,问:“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还用谁告诉?你不就是嫌孙继豪挡在前面,没法动手么。” 唐蘅:“……” 该说他是想象力太丰富,还是太匮乏? 唐蘅迟疑地问:“那你觉得我为什么来找他?” “当然得找他,”徐主任理直气壮,“不找他,他跑了怎么办?” …… 倒也,有理有据。 唐蘅扬声道:“学长!” 无人应答,唐蘅提高音量,又喊:“李月驰!!!” “诶你干嘛!”徐主任一惊,“别冲动啊小唐!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急不得——” 李月驰从院子里走进来:“怎么了?” 唐蘅抱起手臂,一副懒手懒脚的样子:“给我点支烟。” 徐主任瞟瞟李月驰,满脸茫然。 李月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唐蘅催促道:“抽屉里的中华,抽完了再给你买。”李月驰这才拉开抽屉,把烟盒丢在唐蘅手边。唐蘅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含糊道:“火呢?” 徐主任好像反应过来了,尴尬道:“我有火……” 李月驰沉着脸摸出打火机,给唐蘅点了火。 “还有别的事吗?” “唔,”唐蘅拍拍床,“你坐这吧。” 徐主任:“那什么,小唐……” “没关系,”唐蘅深深吸了一口,感觉烟味直冲进肺里,令他通体舒泰,“我和学长熟得很。”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三个男人坐在狭小的房间里,一个病怏怏歪着抽烟,一个冷着脸不说话,一个神色迷惑欲言又止。 好一会儿,唐蘅吸够了烟,才问:“你知道卢玥和唐国木的事情吗?” 徐主任左右看看,竖起大拇指对着自己:“你问我啊?” “是啊。” “不至于吧,”徐主任笑了笑,“卢玥说你不知道,我不信。” 唐蘅摁了烟,冷冷看着他。 “既然不用回避小李,那我也不啰嗦了,”徐主任翘起二郎腿,语气变得暧昧,“我和你说啊,小唐,这种事吧,就看结果怎么样——出事了,那就是违法犯罪,没出事,那就是文人风流。” 唐蘅蓦地握紧拳,感觉到灼热的烟头在手心里,被他碾成碎末。 “你大伯有本事,什么姑娘到了他那儿都是文人风流,”徐主任耸耸肩,无辜地说,“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遮望眼 徐主任起身朝外走,刚到屋门口,又转过身认真地问:“你真不和我回去啊?” 唐蘅低着头不看他,“嗯”了一声。 “那我就自己写报告喽。” “写吧。” “先说好,孙继豪我肯定要保下来的,回头你别翻脸。” 唐蘅忍无可忍道:“你走不走?” “冲我急什么,”徐主任嘟囔着,“乱搞女学生的又不是我,我那是实话实说么——真看不出来,唐国木能养出这么个侄子。” 他说完便双手插兜地走了,步伐比来时轻快,显然心情不错。 房间里只剩下唐蘅和李月驰,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外面有嘎嘎的鹅叫和悠长的鸡鸣,听来热闹极了。然而唐蘅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他只盯着自己的手,耳畔充溢六年前的声音。 六年前,唐国木痛苦地蹙着眉头,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他说,我没想到田小沁这孩子……这孩子的病那么严重!如果早点知道,我宁肯假装和她在一起,也不敢拒绝她啊! 他声音里的悔意那么真诚,以至于唐蘅没法不相信他的话。不仅是他,连一向严谨到刻板的安教授也说,老唐,你就是太个有性了,我们社会学院这么多教授,哪个像你一样天天吟诗作赋?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吸引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吗? 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所以田小沁也理所当然是被唐国木吸引了:一个热爱学术的女孩子,遇见一个学富五车又才华横溢的老男人,她疯狂地爱上了他,爱而不得,最终为他跳楼。 是这样吗?当时他们都说,这件事就是这样。 唐蘅猛地捂住嘴,干呕起来。他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不是李月驰煮的那碗面,而是六年前那些人的话。那些声音像一只大手在他的胃里搅拌着,他想吐,那些声音又哽在他的喉咙里,像一团湿嗒嗒的发丝。 李月驰用力揽住唐蘅的肩膀,轻拍他的后背。 唐蘅哆嗦着憋出几个字:“你觉得,恶心吗?” 李月驰说:“别想了。” “他们都觉得我该知道,”唐蘅用尽全身力气攥拳,手臂也在颤抖,“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竟然相信他们,你说我是共犯吗?” “唐蘅!”李月驰低喝,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 那枚烟头早成了碎末,在唐蘅手心烫出一个泡。 “李月驰——”唐蘅喃喃道,“给我支烟。” 这次李月驰没说别的,直接把烟点燃了,塞进唐蘅嘴里。国产烟的味道不像洋烟清淡,而是又浓又烈。唐蘅猛吸一口,疯狂咳起来,咳得眼泪都流出来,嗓子也发痛,这才舒服一些。 他抽完第四支烟时,李月驰低声说:“别抽了。” 唐蘅默默放下烟盒。 “不想了,好吗?”李月驰碰了碰唐蘅的脸,“和我说话吧。” “说……说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我忘了。” “你以前不抽,”李月驰说,“你要唱歌。” “嗯,”唐蘅摇头,“但我现在不唱了。” “再也不唱了?” “对。” “给我唱一首吧。” “……我现在,”唐蘅惨笑,“声音已经坏了。” 李月驰沉默几秒,说:“没关系。” 唐蘅正欲开口,他又说:“我在里面,四年多没有听歌。” 唐蘅一下子哽住,半晌,低着头问他:“你想听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你唱的那首。” 唐蘅说:“我试试。” 他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希望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糟糕——他知道他的声音坏掉了,也许是因为抽烟,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再也不复从前的清澈和明亮。但至少,至少不要太过呕哑嘲哳吧? 唐蘅分开双唇,第一个字,夏,一瞬间他诧异地发现自己几乎不会发音,夏——舌尖抵住下边的牙齿,然后呢?然后就不知道了,他唱不出来。 唐蘅哑声说:“这首好像不行。” 李月驰点头:“那换一首。” “什么?” “湖士脱的第一首歌,还记得吗?” 唐蘅闭上眼,恍惚地说:“你写词那首。” “嗯。” 是,他知道李月驰说的是那首歌——当时湖士脱晋级到最后一轮决赛,组委会要求唱乐队的原创歌曲。他们唱的那首歌是李月驰作词、安芸作曲,湖士脱的第一首歌。 李月驰说:“《遮望眼》。” 哦,对,《遮望眼》。 当时蒋亚总是抱怨安芸编曲太复杂,搞得他打鼓时压力倍增,接着又酸溜溜地说唐蘅:“人家专门给你写的情歌,你唱不好就趁早换我唱啊。” 当时唐蘅冷漠道:“又他妈不是给你写的。” 《遮望眼》。 唐蘅捂住眼睛,焦躁地说:“我想不起歌词了。” 李月驰握着他的手,温声道:“没关系。” “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在河边的时候,你问我记不记得你捅唐国木之前说过什么——我真的记不起来了,是不是很差劲?” “不怪你。” “但我就是忘了,”唐蘅摇头,自顾自地说,“我控制不了。” 李月驰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唐蘅的背,不知过了多久,唐蘅渐渐睡着。他睡得并不踏实,凉风一阵一阵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半梦半醒间,唐蘅发现自己又回到六年前的武汉,决赛在江滩举行,三支乐队先后表演,湖士脱抽签抽到最后上台。他们站在台上,四周是观众和评委,他丝毫不觉得慌乱——因为那首歌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了。前奏响起,他说,这首歌叫《遮望眼》。 然后——然后他就记不起歌词了。 奇怪他记着当年的那么多细节,竟然记不起歌词。 唐蘅睁开眼,看见猪肝色的天花板,他支起身子,发现李月驰坐在窗边,背对着他。 窗户的确半开着,因为李月驰在抽烟。就是那包红色的中华,里面只剩两支烟了。 李月驰摁灭烟头走到床边,问他:“还难受吗?” 唐蘅盯着他的指尖:“你不是不抽烟了?” 李月驰笑了一下:“烟在这,你总惦记。” “我……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怎么了?” “查点东西。” 李月驰把手机递给他。唐蘅点开浏览器,搜索“第一届周黑鸭校园乐队大赛”,竟然真的搜到一条新闻,点进去,是某个武汉本地新闻网,页面下方飘着一溜黄色广告。 “第一届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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