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苏何闻道:“昨晚你来找我的时候,问我可否在我这里避雨,我答应了。” 她意有所指,他也听出来了。 与风月明白了,低头看着脚尖,默默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帮我到这样的程度。” 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苏何闻潜意识里想让她开心一些。 于是他说道:“小事,我们家全员大佬。” 与风月第一次听他这样说话,没忍住笑出声。 苏何闻垂眸看她,唇角微勾:“我说的是真的。” 与风月端坐,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连连点头:“嗯嗯,看出来了!” 他还说了他妹也是抓鬼的呢! 按照今天这架势看来,他妹妹估计不只是抓鬼那么简单,说不定人家还是个阎王咧。 与风月被自己的脑洞大开逗笑,心情好了不少。 她看向苏何闻,真诚说道:“谢谢你,大叔。” 苏何闻哭笑不得,说道:“要真感谢,那我对你提一个要求。” 与风月立刻正色道:“大叔你说。” 苏何闻:“能改掉称呼吗?别叫大叔,我挺介意的。” 与风月一呆。 呀?男人也在意这个吗? “抱歉抱歉!”她举起双手,说道:“喊顺了……” “其实大叔你很帅的!只是风格略微成熟,仔细一看,哟呵,哪个大学跑出来的小伙子呀?” 苏何闻:“……” 更哭笑不得了。 莫名感觉这口气像是他奶奶哄他似的。 “接下来去哪里?”他问。 与风月看向后视镜,从后视镜看无聊趴在车尾玻璃窗的女鬼。 “先去解决她的事。” 苏何闻很想问她怎么对这女鬼那么上心,不像是她的性格。 不过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什么都要清楚。 ** “就是这里了……” 女鬼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急切。 “这条路下坡慢一点,旁边有个岔路,拐进去……” 这是一个废弃的农场,国内很少看到这样的农场。 以前家庭承包制轰轰烈烈,有各行各业,这个农场主营龙眼、橙子、柚子的种植和销售。 一路进去,没看到几栋楼房。 “这里是第一区,农场有十一个区,每个区有一栋两层的楼。” “以前这些楼都很气派的。” “有很多阿姨下来,学技术、传技术、承包一小片区的果园……” 与风月静静听着。 苏何闻低头看着平板,时不时处理一下公事。 女鬼望着窗外,继续说道:“农场在农业Ju领导下运行,农场的场长什么的都是局里派下来的人……” “小时候一旦有领导来视察,我爸就会陪着去巡视,少不了喝酒,然后喝得醉醺醺的……” “我小时候一直在我爸酗酒的阴影里度过,有一次我爸喝醉拖着一截水管到处找我们,吓得我们藏到床底,我妈就跟他吵架……” “我爸喝醉时总会打我妈,甚至有一次拿着柴刀追着我妈砍,我眼疾手快关上了门,柴刀就劈在了房门上……” 光听描述就令人窒息。 与风月静静看着窗外,脸色十分平静。 女鬼继续说道:“后来,场长和几个会计、小领导在一次醉酒中把车开上火车轨道……全都死了。” “恰好新时代改革,家庭承包制被淘汰,农场也衰败下去。一场黄龙病后果树都死完砍完,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农场。” “但是,我妈还在这里……” 女鬼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我跟我妈吵架了,我一气之下高中都不读了,跑去沿海打工……” 跑就算了,也没有再联系家里。 “那时候我总给自己找借口,总不愿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妈一直以为我丢了,托人找了好久,自己也去了县城找遍……” 找遍了地方,问完了她的同学,但那时候她缺心眼儿,从不会跟哪个同学有很长久的友谊关系。 一出去了只沉浸在新的人际关系中,根本就不愿意联系老同学那种。 她妈自然找不到她。 大家都说,她被人骗走了,说不定在哪个山旮旯里嫁人了、生孩子了…… 又或者出了什么事,可能都回不来了。 “我妈心如刀绞,又过了五年、六年,农场里的人都走了,只有她还在那里……” 与风月回神,问道:“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去?” 女鬼摇头:“没有。” 与风月:“……” 果然大叔说得没有错,生前不珍惜,死后不甘心的人多了去了。 这么多年不回家也不联系家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直到有一天,我偶遇了我一个老乡,她十分震惊的看着我,跟我说我妈她……” 女鬼说到这里,捂着脸哭得肝肠寸断。 与风月:“……” 苏何闻:“……” 你妈咋了,你倒是说呀! 第1874章 昔日的农场如今因为要修高速公路,很多原本的基础设施都拆除了。 车子开到二区时就走不了,因为路已经被铲掉,苏何闻和与风月下车继续往前。 今天阴天大风,偶尔一阵狂风过来,人都睁不开眼睛。 女鬼是厉鬼,这种阴天大风刚好能让她出来,她急切的往前飘。 ** 破败的农场,曾经气派的二层楼宿舍楼此刻显得无比的老破小。 大风呼的一声,偶尔有一块墙皮被刮掉,砸在地上。 一个老婆子弓着背,拿着一个菜篮在摘菜,菜篮里的菜摘得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摘来的野生羊角菜。 她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往前走。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以前的邻居,也没有任何熟人了。 只有高速路的工程队驻扎在附近,一个中年汉子经过,问了一声道:“哎,阿婆,还没吃饭啊!” 阿婆浑浊的眼睛里有一块白色的东西,老年人重度白内障让她已经近乎失明。 她笑了笑说道:“是小李啊……还没呢,这就做饭,在我这吃饭啊!” 小李摇摇头:“不用了。” 他放下一份盒饭。 看到阿婆摸索着点火,又摸索灶火口,把柴火塞进去。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见她点火点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停下来帮她的。 “我来吧!”他接过柴火,熟练的点燃塞进灶台里。 铁锅早已破烂得一边手柄都没有了,又不是手持式的,烫的时候只能在灶台上直接洗,用锅铲刮出去,因此整个灶台也是很污浊。 汉子熟练的拎起铁锅洗干净,在灶台旁边挖了一点猪油,不太纯净的猪油在铁锅里爆出霹雳吧啦的声音。 野菜丢进去,炒了一下放入一点水,煮开就算是一顿晚饭了。 老婆子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又老又瘦,笑吟吟的说道:“谢谢你呀,小李,又来帮我炒菜。” 中年汉子把盒饭放在她手里,说道:“这是我们工地里剩下的,给你带了一点。” 老婆子说了一声谢谢,默默的吃了起来,浑浊的眼里藏着湿润。 小李坐在一边,说道:“婆婆,不行你还是回县城去吧,跟家人亲戚在一起,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 “我准备要离开这里,调去其他工地了。” 老婆婆一怔,摇头道:“不啦……” 她怅然道:“我要在这里等我女儿回来。” 小李叹气道:“阿婆,这么多年了,她不一定回来的。” 他跟阿婆熟悉后,渐渐听她说了以前的一些事。 女儿高中的时候,当爸爸的整日喝酒,给她的伙食费和学费都是恩赐的口吻。 年轻气盛的女儿不服气,跟她爸爸顶嘴。 她爸爸说有本事就别读,你拿的是老子的钱…… 女儿一气之下就要收拾东西去打工,年轻时的婆婆性子懦弱,急得跟女儿吵一架不许她走。 她不会说话,只是反复强调当爹的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爸。 吵到最后,婆婆一气之下对着女儿的背影喊道: 哪知道女儿真的走了,也再没有回来。 或许是小李也要走了,老婆子想起以前对女儿说的话,眼底的泪又忍不住涌起来。 她抬手抹了抹,低头吃的一口饭怎么都咽不下去。 只是不断的低喃着:“我们在县城没有家,她爸爸很早就因为喝醉摔在山沟里摔死了。” “亲戚们我女儿不熟悉,连哪个伯伯叔叔都叫不上来……” “农场里的人都出去县城谋生啦……她要是回来,一个人都找不到,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人的。” “她要是回来,没有家的,她该怎么办?” 老婆子越说越哽咽,想到自己也没有几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女儿回来。 她好后悔。 后悔为什么以前要对女儿说那句。 都怪她的乌鸦嘴。 要是连她都不在了,女儿回来该怎么办呀! 小李看着老人家,忍不住心酸。 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个时代的悲剧,老婆子年轻那时候的男人们,普遍都觉得打老婆是男人有本事的表现。 尤其是农村,十家男人九家打女人,有的女人被打得眼瞎了、手脚断了,都还默默的守在家里。 老婆婆当年是恐慌的,她根本不知道离开了丈夫要怎么办,女儿怎么办。 所以女儿要走,她本能反应就是要留下女儿,让她忍受烂泥一般的父亲…… 第1875章 苏何闻和与风月跟着女鬼,穿过一片挖出来的地基,又沿着满是沟壑的旧路爬了一个陡峭的坡。 终于一栋老旧的二层小楼出现在不远处。 女鬼反而停了下来,眼泪模糊。 “我在异乡见到那个老乡,老乡说场长几个死之后,果场就倒闭了。” “很多青年离开了果场,少数一些留了下来,原来的果树都砍掉了,改成自主种植枣树……” “我爸喝酒喝死了,我妈一个人干活,一次不小心被枣树的刺刺瞎了眼睛。” “又过了两年,个人种植的枣树都不好卖,农场里的人都走了,只有我妈一个人留在那里……” “她说,她说……”女鬼说到这又哭得好厉害,哽咽道:“她说她要留在这里,要等我回来,她怕我回来的时候我找不到她……” 女鬼捂着脸,每想到一次都要崩溃。 知道爸爸死了,妈妈眼睛被刺瞎,整个农场的人都走了就她还在等她。 女鬼瞬间就心急了。 “我连夜踏上回家的路,结果大巴车在路上出事故了。” 她就这样在事故中死亡,却还记得要回家,她妈妈还在农场等她。 “但是我哪里能回得去啊……我飘了好久,我不知道为什么孤魂野鬼来来回回只能在出事的路段离不开。” “我心急,我生气,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因为一件小事跟妈妈吵架离开,还一直不回去也不联系她……” 为了离开,女鬼听他们说找个替死鬼就可以回去了,就害了人。 结果却被卷到另外的事情中,变成厉鬼,阴差阳错到了城区。 怎么都走不掉,这一死又是过了十几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女鬼念叨着,怯怯的看了一眼熟悉的那栋楼。 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却破败得像山村野屋。 ** 老婆子就着眼泪,喉咙里不知道几次都咽不下那一口饭。 最后放了下来,怅然的看着门口。 小李收拾了东西,看了看时间。 “婆婆,我得走了,接我们的车已经到工地了。” “你……” 他想说什么,可要说什么呢? 老婆婆没有亲戚朋友,离开了这里去了县城难道就比这里好吗? 若去了县城没有人收留,她一个眼瞎的老太婆只能沿街乞讨或者捡垃圾,城区车来车往更危险。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在这里的确比在县城好,偶尔还会有扶贫或者亲戚来给她送粮油。 她也会去找一些野菜,自己也在荒地里种着一些良莠不齐的菜心,至少饿不死。 二十年前的屋子破旧了,但楼不会倒,里面堆积着旧衣服、旧棉被,虽然脏乱差,但起码有个栖身之所…… “我走了,你多保重。”小李说道。 老婆子扶着墙根,费力的站了起来,摆摆手说道:“去吧,好好工作,现在你的工作虽然辛苦,但通过自己的双手挣钱咱不丢脸……” 小李重重点头,心情很沉重。 带一个老人走,去工地,也不现实…… ** 老婆子缩在墙角,浑浊的眼睛看着蜿蜒的路。 她看不见了,看不到天黑了没有,也看不到路的尽头有没有人回来。 周围一片死寂,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而她的女儿啊,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人浑浊的眼睛又湿润,她抬手不住的抹眼泪。 “妈怕是没几天了……”老婆子喃喃着,哽咽着:“你回来要是找不到妈,你一个女孩子要怎么办呢。” 这时候,却听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喊了一声:妈! 老婆子一怔,连忙竖起耳朵。 除了风声,却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听错了吗…… 女鬼捂着嘴,远远的看着屋角下那一团人影。 她睁大着眼睛看向路的方向,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竖着耳朵仔细的听。 甚至还站起来往前走两步,手拢在耳朵边。 “妈……”女鬼扑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妈!!” “妈,我回来了,妈,我错了……妈你看看我啊……” 老婆子怔怔的。 很明显没有听到。 与风月抿唇,一抬手,双指之间夹了一张符。 苏何闻看了一眼,低声问:“见鬼符?” 与风月嗯了一声。 两人说话老婆子倒是听到了,她问道:“谁在那里呀?” 风太大,她都没有听到有人来了。 她心底彻底失望,听声音很明显也不是女儿的声音。 苏何闻看与风月又心思沉重的样子,正要说话,却听她道:“阿婆,我们是洪雪燕的朋友,送她回来的。” 老婆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女儿的名字了,人变得激动起来:“你们是小燕的朋友,那她……” 她呢? 为什么她的小燕没有说话,没有声音? “小燕,小燕你回来了吗?”老婆子双手慌乱摸索,一边说道:“小燕你说话呀,你是不是还生妈妈的气?” “小燕?” 女儿回来了,却没有声音。 来的人说,送女儿回来的。 老婆子心底一紧。 她女儿……怎么了? 第1876章 “小燕……” 老婆子浑浊的眼睛里滚落泪珠,滴落在地上。 与风月默然,她抬手,符飞到了老婆子身上,贴在她眼睛上方。 呼的一声,符烧起了人触碰不到的微弱火苗。 老婆子只觉得眼前瞬间亮了起来,周围天地还是昏昏沉沉,但她能看到了! 脚边正跪着一个女孩,泣不成声,抱着她的腿。 “小燕!”老婆子眼眶瞬间红了,猛的抱住她:“女儿,妈妈的乖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女鬼哭得说不出话,半晌憋出一句:“妈——对不起!” 老婆子紧抱着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要拉着她起来,却发现她轻飘飘的…… ** 天已经完全黑了。 与风月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黑夜。 “她活不过今晚的。”与风月道:“刚刚离开前,我已经看到她头上立着的香了。” 苏何闻想起粟宝小时候说过,人之将死,头上会燃起一炷香。 香烧完了,人也就死了。 “不过她等到了女儿回家。”苏何闻淡淡说道:“也是个好的结局,不是吗?” 与风月失落笑道:“是啊,起码是好的结局。” 苏何闻斟酌用词,问道:“你妈妈是怎么走的?” 与风月看着窗外,玻璃镜面反射她的面庞。 瓜子脸,一双眼眸沉寂又漆黑。 “她被打死的。”与风月道:“我知道的时候,没来得及赶回去。” “她到最后一刻都看着门口的方向,希望能看我一眼。” 苏何闻指尖微紧:“抱歉。” 与风月摇摇头:“没什么。” 她从来没有跟谁说过这些事,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想跟他说说。 心底压抑的愤怒和委屈太久太久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的人。 “我爸就是那老头,他强丨丨了我妈生下的我。” 苏何闻诧异。 他想起那老头,眼神里藏着阴险,还真的跟与风月完全不一样。 “我妈也跟这老婆婆一样,很懦弱,那畜生也会打人,还会打我。” 与风月语气淡淡:“他想要儿子,我妈不仅天生阴阳眼,还会操控鬼。他想跟我妈生出个儿子传承他那什么了不起的‘法术’……” 说到这她嗤笑一声:“所以看我就不顺眼了,我从小被他打到大。” 当然了,每次她被打的时候她妈妈都会被打,因为她妈妈会不顾一切的护着她。 “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耻辱,那老头说我是他的耻辱,我觉得我应该也是我妈的耻辱。” “但我妈却从没有把我当成耻辱,她说错的是大人,是畜生,跟她这个无辜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虽然生下她后她妈被‘套牢’、被耻笑,但她依旧护着她。 直到有一天,她妈发现了她的天赋。 “我能见鬼,对画符有天分。” “我妈却很惊恐,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我的天赋被发现,老头会强行把我带走,不让我待在她身边。” “阿含门,不是什么好地方。”与风月道:“看看我妈就知道了。” “既是女弟子,也是那些畜生的私人物品。” 苏何闻皱眉。 “我的天赋就这样藏着,藏到了我五岁……被发现了。” 他们要把她抢走。 她妈拼尽一切,用尽自己所有能力操纵恶鬼杀了拦住她的人,把她给送了出去。 “月月,跑,一直往前跑……” “月月,不要再回来了……不要牵挂妈妈,月月乖,一定要活下去……” 洪雪燕的妈妈到死都盼着女儿回家。 她的妈妈到死都不希望她回去找她。 但到死都盼着能再看她一眼……她自己知道不切实际,所以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曾送她离开的方向。 与风月想起最后和妈妈的见面,泪雾浮起,滴落在手背上。 苏何闻只觉得心尖一疼,默默的拿过纸巾递给她。 与风月声音低哑的说了一声谢谢,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是十岁的时候才回去的。” 小小的她从被妈妈操控着的女鬼带走。 女鬼不断的重复:不要回去,千万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你妈还能活。 你一旦回去,他们抓到了你,你妈就活不了了。 等你有本事了,再回去,再救妈妈…… 从小玲珑通透的与风月明白了,听懂了,记住了…… “我很想我妈妈,每天都在想……” 与风月说到这,声音哽咽住,双手捂住了脸。 眼泪从她指缝里悄悄流出。 苏何闻一顿,伸出手,将她拢在了怀里。 “没事了。”他低声道:“别哭。” 与风月依旧捂着脸,靠在一个不算得上熟悉的人怀里,却哭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呜呜……” 她的哭声很压抑、很压抑,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让人笑话了去…… 第1877章 与风月趴在苏何闻怀里哭得很厉害。 她五岁离开妈妈,一个人跟着女鬼生活。 女鬼不是人,只能教她遇到什么事情要做什么,无法帮她做什么。 五岁的她学会了撒谎,好不容易租下了一个破旧的城中村单间房。 寒冬里,她听着女鬼说怎么洗菜,小手冻得通红。 她都没有灶台高,踩着小凳子笨拙的炒着青菜。 她经常会切菜切到手、炒菜烫到手,哭着找妈妈,又知道不能到外面哭,别人会把她送去警局。 然后警察叔叔会帮她找到‘家人’,妈妈千辛万苦把她送出来就白费了。 她就这样一个人努力的生活着,假装家里有大人,只不过他们太忙,又假装自己是一个很天真很开朗的小女孩,不叫房东看出什么端倪。 “有时候房东也会怀疑,然后我就会悄悄给他贴个临时的见鬼符。女鬼就假装在厕所里喊:“月月啊,把桌子上的钱拿给房东。” “所以,我一直没有露馅哦……” 与风月被苏何闻揽着,周围都是他的气息,让人安心的气息。 她不知不觉放松,心情渐渐好转。 哭出来好像就好了。 苏何闻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说道:“你很棒。” 他不由得想起粟宝。 “我妹妹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快被她养父打死了,我爸和叔叔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奄奄一息。”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总会很多,但大自然又会神奇的使其达到一个平衡,也就是我妹妹说的天道好轮回……” 与风月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 是啊,天道好轮回,那老头的报应就是她。 “我每天都拼命学本事,画的符也越来越厉害。我第一次装着无辜的样子送一张符到雇主手里,拿了十万!……” 雇主以为她背后有很厉害的人,根本不敢造次,一次性给了她十万现金。 与风月终于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什么意思,生活中的诸多不便利也因为金钱而解决。 “我租了高级的小区,有钱别人都不会问什么,他们自己就帮你找好了借口。” 她总有办法解决面临的困难。 “然后我上了小学,成绩很好。” “我的画符晋级到更高的水平,阴天的时候女鬼会来接我,所有人都能看到女鬼,让他们认定我是有家长的孩子。” 就这样艰难的熬到了十岁,一下子变天了。 阿含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找到了她和她妈妈之间的血脉联系,用杀她妈妈的办法逼她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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