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外面那么多车你怎能一个人乱走?” 江停:“……” “我等了你半天,怎么打手机也不接?小张呢,小张怎么不跟着你一起出去?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快,快坐下,这么晚你吃了吗?吃了什么?哎领班过来,去跟厨房说把我刚才让蒸的鸡蛋羹端过来!” 江停:“…………” 严峫挑起眉梢,含笑不语。 杨媚简直是围着他转个不停,江停只得匆匆应付过去,把刚才在路上遇到严峫的事说了。杨媚立刻对严警官感激得不行,一边推着江停催他上楼吃饭,一边非要亲自做东请严峫出去吃。 “不用了,我就来看看现场,待会还要赶回市局。”严峫微笑道:“你们忙吧,叫个服务员来带我去后厨就行。” 杨媚立刻把包和鞋放下了:“我哪有什么好忙的?来来,我带您去。昨天这里围上警戒线以后我就让人把后厨封锁了,不是说要配合警方工作吗?我还三令五申让服务员都不准到外面乱说话呢,就怕泄露了你们警察办案的机密。” 严峫戴上鞋套和手套:“不用,反正你也不知道什么机密。” 杨媚站在后厨门口赔笑。 浓妆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但五官衣装都是美的,精致的卷发间甚至还喷了点香水——严峫从没见过女人在自己家楼下还能如此精心装扮,唯一的解释是她知道江停会回来。 严峫觉得很有意思。 这个女人很灵活,会说话,处事带着长期混迹三教九流的圆滑。而她那据说出身于小县城的未婚夫,不仅只会务工、身体孱弱,还卧床数年,几乎没什么劳动力。 不论从那方面看两人都是很不般配的,但杨媚面对他的时候,却自然而然带着仰视的角度。 严峫目光落在冰柜上,刹那间回想起刚才给江停香烟的片段——后者接过来,微低下头,脖颈侧影弯成一道优雅的弧度,就着他手上的打火机点燃了烟,轻轻吐出一口气 。 那似乎是一个很习惯被人敬烟的动作。 严峫打开冰柜门,漫不经心地问:“你跟你男朋友感情挺好?” 杨媚笑着默认。 “怎么认识的?” “我们早年一块从县城出来打工,在恭州混了几年他就回老家去了。后来我上建宁开了这家店,生意越做越大,就想让他来帮忙,没想到半路上出了车祸。”杨媚不胜感慨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他现在这样也是我的责任呐!” 严峫也唏嘘着摇了摇头,顺手关上冰柜门,穿过厨房向后门走去。 “您这是……” “啊,我去马路上看看,不用跟过来了。”严峫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你忙你的去吧。” 肮脏狭小的后巷没什么人,ktv今天不营业,显得更加冷清。昨天技侦在这里来来回回掘地三尺,连垃圾箱都翻了个底朝天,基本已经没什么复勘价值了。 严峫一边拿手机拨了个号,一边顺着监控录像里死者的来路向外走去:“喂,马翔你们回队了没?登内网帮我查个人。” 电话那边乱糟糟的,应该是技侦在加班。马翔扯着大嗓门问:“好嘞——查谁?” “陆成江。”严峫说,“就是昨晚现场那个坐轮椅上的,查他的籍贯、毕业学校、务工经历,开房记录如果有也一并查了。” “怎么,这人有嫌疑?” “暂时看不出来,先查。” 马翔最大的好处就是麻利,严峫走出后巷,来回逡巡空旷的小道,顺着马路牙子边搜索边往下走,没过片刻就只听电话里说:“有了——陆成江,籍贯信息跟昨晚笔录上的一致,大专学历,在恭州待过几年,跟那个叫杨媚的一块在夜总会里看场子。” 严峫动作一顿,显见非常意外,“确定是同一个人?” “确定,户籍网上写着呢。” “……后来怎么样了?”严峫追问。 “后来啊,那杨媚在夜总会掺和进了几个聚众赌博和打架的案子,具体细节得查恭州那边的案卷。不过她运气好,一个故意伤害被撤诉了,一个容留赌博被取保候审了,我看看……哟,可以啊,估计钱没少花,在恭州取保候审可不容易。” 严峫问:“那陆成江呢?” “在她第一次涉嫌故意伤害的时候就回老家了,看起来两人不像是那么情深义重的样子。” 严峫又点了根烟,顺着死者昨晚的脚步,若有所思盯着人行道地砖的花纹。 “那陆成江在老家的事得去原籍查,不过三年前那场车祸跟他自己说的一样。杨媚嘛,第二次取保候审以后就来建宁,盘下了这家ktv,因为产业合同还跟原房东打了个官司,竟然很快又赢了。我去严哥,这女的不是上头有靠山就是命里带鸿字,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接二连三亮起,严峫从远处收回视线,突然几步以外的下水道沟边,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道微渺的光。 开始严峫没注意,几秒钟后,十多年来一线刑侦工作形成的某种直觉突然在脑海中轻轻叩响。 “严哥?” “……等等。” 严峫走上前,蹲下身,只见人行道和单行车道的夹角边,灰尘里静静躺着一个铮亮的小东西—— 拉链滑楔头。 严峫用两根手指捡起它,对着光打量这一小片半裹皮革的金属,眯起了眼睛。 “怎么严哥,现场复勘有发现?” “去查杨媚后来在建宁的官司案卷,让技侦在办公室别走。”严峫站起身,把拉链头装进证物袋,说:“半小时后我回市局,现场有重大发现,如果查实将成为突破性线索。” “好嘞!” 严峫挂断电话,一转身,所有动作霎时顿住。 不远处后巷边,江停静静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一只外卖的大塑料袋。 两人对视半晌,远处大街上的车声近而又远,飞蛾一下下撞击路灯,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响。 江停走上前,把尚且还热的塑料袋递到严峫手里,柔和地道: “严警官,别太晚吃饭。” 他的视线滑过透明证物袋里的拉链滑楔头,随即指尖与严峫的手一触即分。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距不到半尺。严峫从江停浅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随即意识到自己下颔肌肉正绷得极紧,以至于从本能中流露出了如临大敌般的厉色。 但这其实是很奇怪的。 眼前这人满面掩饰不住的病气,跟威胁二字差得太远了。 “……知道了。”严峫退后半步,掩饰似的沉下脸,一点头:“谢谢。” 江停袖手站在原地,微笑颔首不语,目送严峫转过身,在路灯下渐渐走远。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从小巷中传来,杨媚停在江停身后,望着严峫消失在马路尽头,又担忧地看向江停:“你要帮他查这个案子么?” 江停眉眼间温水一样的流光已经没有了,语调平平淡淡地:“案子不破,警方的注意力不会撤,你想被警察一盯好几个月?” “……那,”杨媚欲言又止,转而问:“那你想怎么查?” 江停垂下眼帘,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沉思什么。 杨媚裹了裹薄披肩,仰头看着路灯晕黄的光铺在江停的头发和侧颊上,宛如一层质地细腻的浅金薄纱。 第6节 不管过去多少年,杨媚眼中的江停都和初见时没什么区别。颠沛流离的岁月和险死还生的磨难,都没有夺去他足以面对任何情况的,压倒一切的慎密。 “拉链,”江停喃喃道。 杨媚眼错不眨看着他。 突然江停一抬眼:“你有东西想卖给二手店么?” 杨媚:“二手店?” · “fendi?”马翔接过证物袋里的拉链,对着灯光一照,愕然道。 严峫唏哩呼噜地吃着外卖鳗鱼饭:“嗯哼。” 拉链头上半部分是黑色羊皮,边缘包着黄色油边,下半部分金属则烫着fendi的文字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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