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可以分女子财货,我们连找一些富户索些钱用都不许?大龙头这么做,迟早要失了人心的!传到前线,也不好交代!” “张龙头!”杜才干也赶紧上前劝说。“单大郎在前线,何必为此事坏了单大郎义气?” 张行怔怔听完,似乎是在发愣,却忽然扭头去看贾越,言语干脆利索:“你还看着干吗?没听到吗?便是为了单大郎名声,也该速速杀了此人全了单大郎义气?” 杜才干懵在当场,那个姓单的也有些茫然。 倒是贾越,明显轻车熟路,虽也蒙了一下,可还是立即带着十几个有修为的甲士一拥而上,就在众人眼前按住了那人,然后拖将出来,只一刀便轻易杀了此人,复又割掉首级,拎着来看张行。 “你割脑袋干什么?”张行无语至极。“其余几个一直没吭声,也一并杀了!” 此言立即引发了些许骚乱,几名之前跟着那人保持对抗姿态的头目立即尝试去拔刀对抗,却不料周围甲士蜂拥而来,许多下跪的同僚也直接扑来,须臾便将他们制服,然后依然一人一刀,如行刑一般轻易处置了。 此时,周围来看热闹的百姓早已经惊吓远离,几名富商、豪强也都骇然。 张行只是端坐不动,让人将百姓喊回来罢了。 过了好一阵子,随着部分围观百姓重新回来,张大龙头方才再度开口,却是对着那些富商了:“你们怎么说?可还有冤屈?” 富商们早已经面色发白,只能作揖不停,少数开口的,也有些言语混乱了。 “那好。”张行也点点头,却又再度伸手。“日头尚早,咱们继续来看借条……” 众人面面相觑,却只能将借条继续奉上。 这一回,张行只将新写的借条挑出来,继续来看,看了一圈,终于又笑了,乃是指着那名道士来问:“青帝观这么喜欢放印子钱吗?还喜欢让人家拿儿女抵债?” 道士不敢吭声,只能以头抢地。 张行努了下嘴,下一刻,贾越轻车熟路,又是上前一刀,轻易将道士杀了……仿佛回到了他当日在张金秤跟前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终于回到了众人之前对今日的想象中,火盆举起,除了那个道观整个要被没收外,其余各家,都是自家拿着自家借条去当众来烧。 而且按照张行要求,每烧一张,还要当众喊将出来:“黜龙帮恩义,某某何年何月多少钱免!” 喊得有气无力还不行,还要重喊!如此连续不断,终于重新点燃了围观者的热情,就好像之前放粮一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以至于堵塞街道。 与之相比,地上的几具尸首,早已经无人理会了。 但是,张行却不能视而不见。 傍晚时分,借条方才烧了个干净,而这位黜龙帮大龙头也站起身来,却没有往身后县衙折返,而是不顾体统,直接跃上身前几案,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后,对着身前火盆、尸首、义军头目、富商豪强,还有数不清尚在振奋情绪中的城市贫民百姓与闻讯赶来的农民,又一次开了口。 声音经过真气加持,显得中气十足: “今日烧债,有一言明告上下,非是不许尔等升官,也不是不许尔等发财,只是黜龙帮起兵,本为百姓,剪除暴魏,也是为安定天下,让天下人有好日子过!故此,谁若是会错了意,本末倒置,一意孤行,那么临到死前,也请不要疑惑……今天的事情,还要劳烦诸位乡亲转告出去!若是不记得许多,那么‘黜龙帮起兵,本为百姓’这句话,也是足够的。” 说着,张行就在案上团团作揖,然后径直跳下去,牵着黄骠马往回走了。 士民百姓,一开始茫然,然后继续欢呼,也不晓得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倒是那些富商豪强,不免色变,犹豫了许久,方才低头离开。 至于周围义军头目,自然纷纷启动,跟随张大龙头往县衙这里走来。 而走到县衙那里,张行一边拴马,一边装若无事,看向了杜、柴二人:“你们之前说,是要以杜头领为本地舵主之正,柴头领为副,是也不是?” 二人赶紧颔首,同时紧张起来。 “换过来。”张行当众拍着马背吩咐。“你二人是左翼头领,照理说我不该越俎代庖,但杜头领大节稍逊柴头领半筹,为将来着想,自家内里调换一下,应当无碍吧?” 杜、柴二人尴尬一时,但马上,杜才干还是当众俯首:“属下惭愧,愿依张龙头所言。” 张行这才拂袖入内。 ps:大家晚安 第二十三章 振臂行(6) 十月初四,就在张行烧账后第二天,李枢攻克定陶。 也不好说是攻克,因为更像是人家主动放弃的定陶令刘贲和济阴太守宋昌之子宋义在先行抵达的单大郎攻势下坚持了一天,就立即意识到,孤悬在济水以北的一座城池没有守的必要,于是趁着义军汇合之前,连夜从城后南门下建起浮桥,然后撵了一堆妇孺过河,自家却带领数百精锐护着刘贲家卷从西门逃了出去,堂而皇之自上游渡了过去。 单大郎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只往河对岸去追,却是扑了个空。 借此机会,定陶守军与济阴守军汇合,进一步稳固了城防。 十月初五,李枢在定陶联雄伯南、单通海、王叔勇、尚怀志几位大头领,合计五千众,初六日便渡河,仓促围住了济阴,然后试探攻城不利。 没办法,济阴是郡城,城池高大,平日修缮得利,府库、军械也都充足,再加上定陶守军的汇合,以及太守宋昌的手段,委实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一战之后,已经是成丹期高手的雄伯南一度想冲入城内执行斩首战术,却被李枢和单大郎、王五郎、尚怀志一起劝住原因再简单不过,房氏兄弟和尚怀志的全家老小,包括部分举义士卒的家卷都还在济阴城里呢。 与此同时,城里面最少有宋昌、宋昌之子宋义、定陶令刘贲,外加济阴郡丞、靖安台驻郡黑绶五个明显的核心指挥层。 这种情况下,搞近乎刺杀的斩首行动,只要没能把五个人一口气宰了,甚至把五个人一口气宰了,也都很可能会引来对等报复而后者是攻击方的义军难以承受的,最起码从眼下来说是不值的。 “考虑到许多义军家卷与房氏两位头领都还在城内,最好的法子是让宋昌父子知难而退,他们体面出境,咱们礼送便是。”十月初八,傍晚时分,应尚怀志的要求,一场临时军议忽然召开,一身皮甲戴着武士小冠的李枢开门见山,做出了整体方略的安排。“当然,他真要是做忠臣孝子的话,玉石俱焚,也是他选的。” 几位大头领齐齐去看面色灰白的尚怀志,这位本郡正经的都尉,平日里自然是郡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当日看到局势鼎沸,跟黜龙帮一拍即合,几乎被认定了要做一个大头领的,此番却落到个灰头土脸灰头土脸倒也罢了,关键是单、徐、王三人在举义中都做得格外漂亮,倒显得手握重兵的他无能来了。 当然,似乎也不好说他无能,因为还有房氏兄弟可以甩锅,还有宋氏父子可以推诿,唯独事情绕来绕去,人家不免还是要问一句,怎么就你这么倒霉呢? 尚怀志在众人目下,脸色变了又变,却委实不知道该如何来对,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如今根本无法控制和影响最终决断了。 于是,这位不晓得还能不能是大头领的尚头领顿了半晌,也只是点头:“也只能如此但还是该想法子不战而屈人之兵才对,或者用计取城,我有个心腹旧部,素来妥当的,当日留在城内” “这是自然。”李枢赶紧安慰。“今日过来,就是要听你这番计策” “总得划出一条道来!”另一位左翼大头领单通海明显不耐,直接打断了军议。“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路数,十之八九无用既然聚起来,不如先说清楚,到底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来个玉石俱焚?真以为打不过吗?” 尚怀志彻底暗然,其余几名头领也多沉默。 毕竟,大家都挺理解单老大情绪的,谁都知道他的地盘和人手都济阴郡东侧,而配合着本来的规划,也就是取济阴与东郡后,黜龙帮将大举东进,与东平郡的祖臣彦同时发动,一举吞掉整个东平郡而按照这个思路,单大郎的好日子根本在后面呢! 现在可好,谁也没想到原本把握最大的济阴郡城反而成为整个举义过程中的黑洞,阴差阳错之下,使得王五郎和徐大郎都按计划取得了自己那份比较小的“地盘”,反倒是原本视野最开阔的单大郎被拖在了这里。 没错,虽然后面已经放完粮、烧完债了,但从宏观角度而言,黜龙帮不过是刚刚举事,甚至处在举事的开始阶段时间不过才过去区区十来天而已,就算是东郡黑绶李亭第一时间顺利逃了出去,而且逃向了东都,还路程顺利,此时东都也最多知道白马可能没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时候,大家的心有些焦躁是可以理解的好日子真的在后头呢!济阴这里算什么破事? “无外乎是以梁郡援兵过来为限制”王五郎笑了一声,然后旋即肃然。“我以为,绝对不能让梁郡援兵与济阴城这里合流。” “不是这样的。”李枢摇了摇头。“是不能让梁郡援兵进入济阴郡只要梁郡援兵出现在济阴郡边界上,就要立即强行攻城,雄天王该出动出动,单大头领与王大头领该发力发力,必要时我也可以披甲上阵,一定要尽量取下济水南侧四县!” “有什么说法吗?”单通海瓮声来问。 “有的。”李枢坦诚相对。“我与张龙头有约,若三郡举义成功,必然向东打通大河与济水之间,贯穿东境” “这是自然。” “而若如此,届时我将向东主攻,他将面西主守” “所以,到时候济阴这里归张龙头处置留守,若不能全郡取下,就不好与张龙头交代?”单通海似乎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嘲讽,却在看了一眼雄伯南与王叔勇后控制住了某种异样的情绪,只是认真来问。“若是这般,能不能与张龙头打个商议,只取济阴郡城以作济水枢纽,后面几个县就算了?” “不可以。” “不行。” “不好。” 李枢、王叔勇、雄伯南几乎齐齐出声,只不过言语之中表述稍有不同罢了。 而很显然,此言一出,不光是单通海有些惊慌,便是发声的三人自家也有些诧异,以至于相互打量了一眼。 “这么做不义气说好的事情,还没到那份上,如何就要改主意了?单大郎,你那族叔是自家做了恶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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