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张行全身酸痛,四下无神,茫茫然中目光扫过四面……没了半个脑袋的木雕,满是灰尘的桌案,屋顶上的那个大洞,被火熏过的房梁,以及更上方早已经破败的一个鸟窝……全都没有放过。最后,理所当然的看向了对面的络腮胡子都蒙,却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手中紧握的那个罗盘,也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暗自思量眼下局势。 不过很快,刚刚还在思考《穿越重生武侠版隋唐及罗盘与地震及络腮胡子之关系》的张行便又意识到什么,然后和对面的人齐齐向庙门之外看去,继而目瞪口呆起来。 原来,庙门之外,视野尽头,某种圆柱形、散发着淡黄色金属光泽的物件正在裂开的山峦缝隙中滑动不停,而且仔细看去,圆柱体上似乎在滑行中显出层层叠叠之态,宛如鳞甲。 很快,随着这物件越滑越快,越滑往远处、高处而去,张行却是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宛如鳞甲,而是真正的鳞甲。 至于鳞甲的主人,赫然有一个身不知有多大多长,且在渐渐运动舒展起来的巨蛇状身躯。 可还没完,随着身躯滑动,一只带有鳞甲的禽类巨爪忽然就在空中伸展开来,接着是两只、三只、四只……四只巨大的麟肘鹰爪出来以后,远处庞大蛇身之中,宛如鹿角般的巨大枝状的头颅顶部也渐渐显露。 见到这一幕,尽管穿越者张行已经丧失了细密的思考能力和基本行动能力,却还是本能想到了一个字――龙。 这山谷里面、地底下,藏着一条龙,此时忽然出来了,引发了这场天灾。 而仅仅是片刻后,张行就又有点糊涂了,因为埋在庞大蛇身的头颅完整抬起来展露全貌后,虽然巨大的石块、土堆坠落不停,可依然能够看到,那赫然是一张庞大如殿堂却更像是老虎的面庞。 尾巴扬起,也居然是尾端分成三叉的羽状鸟尾。 虎首、鹿角、蛇身、鹰爪、鸟尾,身躯庞大,虽还没有展开身体,却也如山如岳……就算是龙,那也是一只非常规意义的龙。 当然,如果说不是龙,那又是什么呢? 来不及让张行回顾多少年没碰的生物学与神话民俗学知识了。 下一刻,虎脸睁开双目,鹿角昂然向天,只是奋力一吼,便引动雷霆四射;蛇身舒展摆动,鹰爪四面伸出,鸟尾上下挥舞,以至风云四起……随即,这只无可置疑的强大龙兽在半空中将身躯伸展完全,却又忽的腾空而起,如箭矢一般射入高耸到极致的天空密云之中。 更惊悚的事情出现了,如此神兽飞天,裂地开云,却居然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在云层上争斗一样,而且不相上下! 片刻间,冰雹如脸盆大小,纷纷砸落,火石卷起雨水,烟雾缭绕,向周边疾射,既不知飞出多远,也不知落入何处。 破庙中,穿越者张行早已经看傻了,一时间心中也只剩一个念头: 狗屁隋唐! PS:新书发布,老规矩,例行慢热,我慢慢写,诸位慢慢看。 第二章 踉跄行(2) 天空异像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冰雹、闪电、大雨、火石啥的也早就全都停下,只剩下淅沥沥的细雨。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只怕张行都以为刚刚是一场剧烈地震引发了山体滑坡与强对流天气。 但是现在…… “俺是真没想到,这辈子竟能活着看到分山君与避海君。”打破庙中沉默的赫然是大胡子都蒙。 “分山君是刚刚那位老虎脸的龙?”张行咽了下口水,稍微带起了嗓子里的一丝灼痛感。“跟它在云彩上打架的那……那位是避海君?” “还能认错咋地?”都蒙有些沮丧的答道。“一个就在眼跟前,跟故事里讲的一模一样,另一个虽说刚刚没看到,可落龙滩一战,忽然涨潮,引得东夷人乘舟绕后,据说就是避海君私下出了力……张小子,你说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几百年不遇到一回,怎么就让我们赶上了?” 张行一声不吭,他知道个屁啊? 另一边,都蒙刚要再说什么,却又诧异打住:“你不认得分山君?之前在军中还是你给我们讲的分山君、避海君模样,还有东夷、朝廷的典故,不都是你说的吗?!” 张行心下陡然一惊……这荒山野岭的,自己要是说自己夺舍了人家战友,再加上这个仙侠武侠加溃兵的背景,还有对方那个体格,自己这个老寒腿,怕不是立马就要被当成孤魂野鬼,然后一刀开了瓤……于是赶紧摇头糊弄: “被你打醒了以后脑子就浑噩的不像话,再说刚刚那个样子,我吓得魂都没了……” “这倒也是。”坐在地上的都蒙点了点头。“况且,你小子素来滑溜,嘴上一套手里一套也正常……咱们逃了一路,我都不知道你藏了那么一个宝贝。” 张行不敢多言,而都蒙抱怨了一气后,也不说话,只是各自瘫在庙里歇息,一直到天色渐晚,实在是拖不得了,二人才尝试起身。 而出乎意料,这一次张行居然勉力站了起来。 “都说了,要甚大夫?你就是之前在山坳那里跟那些南疆滑头抢饼子的时候脱力了,结果身体反而耐受不起你那什么狗屎一样的寒冰真气,这才垮了的……你慢慢活动适应下,不要乱发力,等我找点有用的来。”络腮胡子都蒙倒是气力依旧,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在庙中四下搜索了起来。 另一边,张行站起身来,一眼就看到都蒙在干什么――就是在翻捡破烂,应该是刚刚逃难前庙中其他溃兵来不及带走的东西。 饶是穿越者打定主意少说话,此时也不禁黯然发问:“那些跑出去的……是不是就都没了?” “还能活咋地?” 都蒙回过头来,似乎是又想发脾气,但这次不知为何,却居然没有太多恶声恶气,只是略显气闷,而且有些絮叨: “何况死的哪里就是眼前十七八个?这动静,整个山都崩开了,山下那条大路又正好是咱们进军时的大路,逃出来的没一万也八千,不都走这里?这么一遭,怕是都死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过也得知道孬好,要不是分山君这么一出来,东夷追兵肯定会跟着避海君漫过来,到时候不光是逃散的人要十死九生,登州那边也要遭兵灾,到时候死的人更多……” 话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停了,这让努力倾听并试图提取有用没用信息的张行不禁摇头,然后便挣扎着去帮对方搜检起来。 之前庙中溃兵足足有十七八人,仓促逃去,果然遗留下一些东西,而二人收集妥当,又各自从怀里稀里糊涂摸出几个饼子来,凑在一起,居然有二三十个干饼子、四五把长短兵、四个头盔可用……然后还有两张半旗帜大略能凑两个包裹。 最可惜的还是半个瓦罐的面糊,直接泼洒到了地上,想收都收不起来。至于几个铜板银锭,此时放在那里,反而显得荒唐。 “还好,够咱们俩活了。”都蒙看着地上东西,稍显振奋,然后四面环顾,做了吩咐。“不能吃干饼子,还是得烧些水……你踱着步,去那边漏水的地方看着接点雨水,俺拿刀刨些木雕和房梁生火。” 这吩咐当然没问题,张行立即依言而行,但很快,他刚刚开始拿头盔接水,身后便传来络腮胡子的一个问题: “张小子,你说这是谁家的寺庙?” 张行诧异回头,然后立即紧张起来……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想想就知道,明明是一座怎么看都要倒塌的破庙,原本应该是最危险的地方,却硬生生撑过了地震,不能说不是神迹。 而考虑到连那种级别的分山君都要给面子,或者干脆被蒙蔽住,就显得尤为恐怖了……经历了白日那场大戏,可没人会蠢到以为这是巧合。 当然,张行比都蒙还多了一个心思,那就是他本就在这个寺庙里穿越过来的,所以此处之神秘与要害,于他而言怕是更添一筹。 一念至此,张行扔下接水的头盔不管,借着最后微光小心踱步过来,而很快,他就释然了,甚至有些豁然开朗――因为他在少了半个脑袋的神像衣服上找到了散开的八卦横纹,并在神像脚下的灰尘里找到了虽然模糊但绝对熟悉的阴阳鱼图案。 这就说得通了。 “这不是庙,这应该是太上老君的道观,最起码也是太上老君几个亲戚徒弟的……就是太旧了,一时没看出来罢了。”张行语气中其实是有些埋怨的。 倒是都蒙,先随着同伴那毫无遮掩的释然稍显安逸下来,可很快就又疑惑起来:“太上老君是谁?” 张行目瞪口呆:“你连太上老君都不知道?” 都蒙目光扫过对方腰中那个罗盘,稍微恍然,但还是跺脚一时:“你连就在眼前的分山君都能不认得,俺不知道太上老君又如何?这天底下的龙爷、君爷总得有几十吧?不过,这次咱们确切受人家老君爷恩惠活下来,无论如何不能劈人家桌案,俺去刨塌了的房梁。” 闻得此言,张行反而恍惚起来,甚至有些脊背发凉――且不说刨房梁和劈桌案有啥区别,他几乎能确定,这厮绝不是在装,这位粗中有细的都蒙兄是真不知道太上老君是谁! 这简直惊悚! 当然,又好像没必要多惊悚,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三辉四御还有那‘几十位龙爷、君爷’是个什么鬼? 刨房梁、重新起火、烧水、静澄干净、泡饼子……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无论是张行还是络腮胡子都不再有多余废话。 ‘吃饱’‘喝足’,二人躺在几乎算是悬崖旁的破观中,居然还是无一言语。 络腮胡子在想什么,张行不知道,但是这一日经历,于他而言真真是宛如梦中……如果说,白天那宛如神话一般的经历还让他有着虚幻感,那么晚上躺在这里,听着火堆的哔剥之声,窗外的细雨淅沥之声,切身的、长时间的、安静的感受这具躯体内各处的酸痛感,呼吸着此方空气,还有仅仅是出于某种本能便能迅速察觉到的那股寒气……张行已经无法再用什么幻觉来掩饰自己了。 自己就是穿越到了一个莫名的、未知的世界。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似乎相对落后,很可能还是传统的东方式封建政治形态,同时还拥有着强烈的东方神话色彩。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起码张行不知道,而且此时也不大想知道,因为他更想回家,想自己家的猫,想自己的温暖被窝,想自己的编乎大V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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