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轻舟（民国，NP）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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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一切不都是他的功劳吗？怎么又怪我头上了。 “行了，我也知道宝宝的事你心里不好受。趁这机会你好好反思下，等你冷静下来，我们还可以有宝宝，不过我可不希望他有个情绪不稳定的母亲。” 傅云峥看我不理会他，转身出去了。他念叨得我心烦，摸出手机把别墅价格调成了一块钱。这个地方留着，只会让我恶心。 4 晚上，傅芊芊备好一桌饭菜。我在楼上瞥见桌上十道菜，全是傅云峥吃不了的。想起去年纪念日，傅云峥选了间海鲜料理餐厅，而我海鲜过敏。爱与不爱，一目了然。傅芊芊端了碗汤出现在我面前。一脸玩味：“嫂子，你在杂物间住得还好吗？” “可惜啊那主卧你是回不去了，哥哥已经把它给了我，如果你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直接去外面的垃圾桶里找吧。我看向她： “傅芊芊，说到垃圾，你算是很会捡。专捡别人丢掉不要的，你还奉若珍宝。” 傅芊芊一改往日楚楚可怜的模样，摔出手里那碗汤。 “最讨厌你们这些装清高的千金大小姐！还不是上赶着用我用过的男人，嘴上再硬气又能怎样？” “你以为要不是为了傅家那些财产，谁有空在这陪傅大少爷玩爱情游戏？” 我半带轻笑道：“房子我可以让给你，渣男也可以给你，但你记住，不管现在有多爱，只要是抢来的始终不长久。” 傅芊芊瞬间红了眼，歇斯底里：“根本不需要你让，云峥从来都只爱我，不信咱们试试！” 她突然跑到二楼平台，狠狠掐住自己脖子，身子往后一倒，半个人挂在楼梯栏杆上。 “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嫂子…” 我还在愣神，傅云峥已经冲了上来。捞起傅芊芊，护在怀里摸头安慰。他走过来，一挥手扇了我一耳光。 “方觉夏，你闹够了没？” 傅芊芊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声音微颤： “嫂子，我做什么惹你生气，我跟你道歉…求你不要把我推下去…我怕高…”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傅云峥沉着脸，厉声厉色： “方觉夏，跪下！” 我回头看向他。 “你真以为是我干的？” “不然呢？你看不惯芊芊也不是一两天了，别以为你给芊芊捐过骨髓，她就得感恩戴德…方觉夏，你太狠毒了！” 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傅云峥抱着傅芊芊登上了直升机。这么多年的爱和感情此刻烟消云散。我翻遍整栋房子，将我们所有的合照、衣服、生活用品全部砸碎撕掉，丢进壁炉里一把火烧了。改价后别墅立即成交，我对房主唯一的条件就是，把里面全砸了什么也不要留。解雇了佣人管家和司机后。我径直走向早停在门口那辆迈巴赫。 5 一周后，傅云峥安顿好出院的傅芊芊。回到别墅，大门敞开着。里面已经被几个装修工人砸成了毛坯。他眉头紧锁，十分不耐烦。 “方觉夏呢？谁让你们在这瞎搞？” 助理举着电脑慌忙跑过来，不停地大喘气。 “傅总，出事了！这别墅早就被夫人，哦不方小姐一块钱卖掉了！” 闻言，傅云峥陡然僵住。助理打开电脑翻出各网站头条，战战兢兢举到傅云峥面前。「爆！！！傅方两家联姻瓦解，此举傅氏经济小作坊将何去何从？」所有网站、营销号的话术大查不差，傅云峥不解地细细看了配图，两份申明皆有自己亲笔签名。他挠头苦想，回忆起给方觉夏签的那两份协议，他没细看。一直以为是方觉夏又购置了哪处房产。还有件事，助理支支吾吾半天。 “方小姐今天结婚！” 傅云峥怒目圆睁，揪起助理衣领呵斥： “谁允许你改口了？什么方小姐！她是我老婆！” 助理没料到傅云峥会有这么大反应，之前他明明一直对夫人冷冷淡淡。 “方…哦不，夫人今天跟山海集团的方知野举行婚礼！” 傅云峥一脸不可置信，立刻质疑： “不可能！方知野不过是方家从前找来给夏夏做童养夫的，可夏夏从来都看不上他！” 他又翻了翻新闻网页，巨幅婚礼海报印入眼里。他脚步不稳，晃动着后退几步。又猛地钳住助理双肩摇晃，声音颤抖着怒喊： “夏夏疯了才会嫁给方知野！这全都是她在演戏，她一定是还在生我气！你说啊！你说这不是真的！” 说着他转身朝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别墅里移步，嘴里不停重复：“不可能，夏夏知道方知野一直是我的死对头，她不可能嫁给他。” “你跟我干什么？去查清楚啊！” “今天要是找不到夏夏，你就滚蛋！” 助理一脸无辜，转身离开，把电脑留了下来。上面各大媒体正在直播方觉夏和方知野婚礼现场。只是傅云峥哪有心情注意，径直冲进别墅。屋内方觉夏曾经亲自设计的装修全被拆得七零八落，看不出两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就连结婚照也没有踪影，整个屋子只剩水泥结构。 “都给我住手！谁准你们砸的，这是我的家啊…” 傅云峥冲到了工人的榔头下，给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新房主接到装修队通知，连忙赶过来阻止这个闹事的疯子。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子闹事，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了！” 傅云峥猩红着眼，充耳不闻，不顾阻拦寻遍了每一处角落。新房主跟在他后面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便解释说自己上周花一块钱拍下了这栋别墅。一句话加重傅云峥的怀疑，他挥拳砸向房主：“让你瞎说！你还没资格骗我！一块钱？我出一百万，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房主捂着肿起来的右脸，颤颤巍巍地跑出去了。傅云峥满不在乎，吩咐保镖把别墅里的工人都清出去了！别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直到意识到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他瘫坐在地，脸上胡乱挂着泪。 “夏夏，你是在跟我赌气吗？” 他不死心地掏出手机，拨打那串从前最不想接到的号码。 6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嘟…” 傅云峥慌了神，连手都颤抖不止。他翻出微信，找出免打扰的那个聊天框。字字斟酌按下键盘。他从没想过哈巴狗一样粘人的方觉夏竟然会一声不吭离开。他总以为自己勾勾手指，不管方觉夏有多生气都会立马回来求他陪伴。明明是她一直追着自己要嫁给自己。仅仅过了一周，怎么全都变了。他是陪芊芊待了一周，芊芊一直劝他给方觉夏空间冷静冷静，在爱的人面前女生的脾气只能持续两天。他消失了一周，想着晾晾方觉夏，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多重要。可没想到，他现在连跟她通话的资格都没了。 “夏夏，我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怎么卖掉房子了也没告诉我？是不是这套不喜欢，那我再带你买一套好不好？” “夏夏，给我打电话好吗？我会跟你解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傅云峥心脏紧缩，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紧张的感觉，他真的怕了。他抹掉眼泪，定睛一看。屏幕上一连三个红色感叹号瞩目。方觉夏拉黑了他。他全身绷紧，有什么在他心上狠狠敲了一下，心跳在这一瞬间停止。苦涩在口中蔓延，痛苦啃咬侵蚀他的心脏，痛不欲生。他想再发一条试试，也许是搞错了。刚好滑动了下屏幕，夏夏上周给他发过一则视频。可他设置了免打扰，根本没看见。他小心翼翼点开，傅芊芊狠戾无比的声音传入耳中。 “要不是为了傅家的财产，谁会陪傅云峥玩这种没意思的爱情游戏！” “我不过是为了掌握傅家命脉，再顺带着靠孩子拿捏方家，可惜你太废物了，连我的宝宝都保不住！” 傅云峥又仔细听了一遍，是傅芊芊没错。他的心一点点冷下去，脸上仿佛一丝血色都没有。空洞的眼神扫到后院那座泳池，心脏欲裂。抬手狠狠扇醒自己，又悔恨当初为了傅芊芊这样薄情寡义的人竟然那样折磨夏夏。唇角翕动，扯出一抹苦笑。电话响起，他顾不上看欣喜地接听。那边却是傅芊芊哭闹：哥哥，你哄好嫂子了吗？什么时候过来啊？” “你不是答应我今天带我去希腊玩吗？” 娇滴滴的语气和从前一样，可傅云峥再无耐心。 “我没空！少烦我！” 他刚要挂断，傅芊芊气得啜泣： “是不是嫂子不开心了？都怪我，我现在就去跟嫂子解释！” “那天我就该被嫂子推下楼，这样她就会消气了…是我惹你们不高兴了，我消失就好了…” 以前只要她这么说，傅云峥就会急得跳脚不论在哪都立刻赶到她身边。可今天，傅云峥想起那天的情境，连带着内心的愧疚，将过错全都怪到了傅芊芊身上。他当初真是昏了头，被一个小姑娘耍得团团转。 “闭嘴！”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再让我听到你说夏夏一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等傅芊芊辩解，他直接挂断拉黑。安排律师做好财产划分声明，断绝傅芊芊与傅家所有关系。 7 助理发来婚礼现场地址。傅云峥盯着地上那台电脑，画面直播到两位新人在门口迎宾。心揪成一团，怕得要命，一刻也等不了赶往婚礼现场。想起傅芊芊之前的所作所为，傅云峥吩咐助理盯好傅芊芊。 “你去找到傅芊芊，把她送到秘鲁去吧，就别再让她回国了。” 路上有些堵车，他看到边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男孩过马路时挡在女孩面前，女孩一脸骄傲。女孩傲娇的样子和大学时的方觉夏一模一样。那时候她跟家里的童养夫水火不容，方知野天天整蛊她。不是举报她装病逃避体测，就是爆料她小时候的蠢事。他总帮着方觉夏一一应对化解。那时候方觉夏扬着眉毛，天真烂漫地当着所有人表白。 “傅云峥，我喜欢你，我一定会追到你！” 那些模糊久远的记忆又逐渐清晰。他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晰。那时候，是父亲交代他刻意接近方家独女。可时间久了，傅云峥倒真的下意识护着方觉夏，什么都帮她做好。两人真的在一起后，明显夏夏越来越爱他。傅云峥不知不觉笑得温柔。夏夏这么爱他，等会只要跟她解释清楚一切，就一定可以得到她原谅。车子疾驰，傅云峥赶在婚礼开始前到了。所有宾客的目光落在了冲进来的他身上。方觉夏好友认出了他，训斥起酒店经理： “安保太不到位了！谁允许这个人渣进来的？我看你们是想被投诉了！” “保安！快把他赶出去！” “道貌岸然垃圾，也配来脏我们的眼？” 傅云峥知道这是方觉夏最好的朋友，他只能忍下辱骂，鞠躬道歉。傅云峥是在化妆间找到了我，我正在做婚礼开始前的的准备。门被他忽然推开，熟悉的身影进来。傅云峥湿着眼眶，嘴唇动了动： “夏夏，我来了。” 我略过他身边，眼神没停留，忍不住心里暗自恶心。 “傅先生，这里是新娘化妆间，麻烦你离开。” 傅云峥眼神稍黯，声音苦涩：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忘了吗？” 8 “如果你忘了，为什么还戴着我们的婚戒？” “夏夏，我知道我以前太不是人了，可我现在都明白了我会好好爱你补偿你…” 没等他话说完，方知野快步走过来，一把揽我入怀。 “傅总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荣幸之至！” “不过傅总这是什么意思？把我的新娘堵在这里，吓着了她你赔得起吗？” “还有，你刚在说这只钻石戒指吗？” 方知野牵起我的手，攥着无名指给他看。 “你那只是莫桑钻，我给夏夏的是拍卖会上的独一无二的真品，看这火彩多闪，傅总不识货也是正常，这只可是三千万。” “傅总，赶紧出去吧。” 傅云峥眼底抹上自嘲，声调高昂。 “夏夏是我的妻子！” “现在是我的！” 方知野不愿意退让，在化妆间里起了争执。 “她从小就喜欢你，我本来以为我没有机会，已经打算放弃了，可是你偏偏要跟傅芊芊偷偷摸摸在一起，伤透了姐姐的心，是你自己把她弄丢了，傅云峥！” 方知野愤怒地握紧拳头大声指责。 “这是我跟夏夏之间的事！你给我让开！” 方知野毫不退让，站在我的身前。 “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算什么东西？自以为是地伤了她，现在又不要脸地贴上来！你把她当什么了？你和傅芊芊的代孕工具吗？” 凭什么方知野一个方家养子也敢这么置喙他？ “我告诉你我算什么，我是夏夏的老公，我们相爱了三年！她是我的！” “够了！傅云峥！” 我猛地推开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跟你妹妹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我吗？你根本不配！” 听了我的话，傅云峥脸色煞白，泪水不可控制地流着，他跪到我脚边哀求。 “夏夏，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知道你只是赌气，你还爱我对不对…我已经把芊芊送去秘鲁了，我还跟她断绝了关系…求你相信。” 我抬眸，眼睛里亮晶晶，红着耳根认真地说： “我不爱你了，我爱的是方知野。” 傅云峥不敢置信地望向我，眼神里溢满委屈，愣在原地没有动弹。婚礼进行曲奏响，我拉开门一脚把傅云峥踹了出去。 “磨磨唧唧，浪费我的时间，我们该进场了。” “还得是我老婆！身手矫健，小的不得不心服口服啊！” 9 “姐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跟着方知野的步伐，缓缓随他步入礼堂。侧着视线，我仔细打量方知野。我想起以前，为了追求自由恋爱执意嫁给了傅云峥，可方知野作为我的童养夫就惨了。为了保证联姻稳固，被我拒绝后的方知野被逐出方家，之前接手的所有产业都还了回来，任何一分钱都不能留下。这样不公平的条件论谁不会记恨，可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甚至庆幸，我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是真的，方知野，我爱你。” 我在他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侧脸染上红晕。方知野离开方家后，憋着一口气仅一年就在商场站稳了脚跟。可感情方面，他始终放不下心里那个人，所以在接到电话后欣喜若狂。本来还想装下矜持，可实在怕方觉夏反悔。如今真真切切听到了我的答案，他竟然忍不住通红了眼眶。 “夏夏…”他的嘴唇很软，迫不及待地吻上来。这还没到新郎亲吻新娘的环节呢。婚礼场面极其盛大，会场来了许多宾客。此刻都开心地用掌声祝福我们。看到傅云峥已经被保镖控制在台下。本以为和他离婚，会让我痛苦不堪。可真到了那一刻，我才发现离开一个消耗自己的人是多么轻松。我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充满欺骗与算计，所以早就葬送了。不过是老天帮我发现了问题，看清了本质。身后那道目光越来越坚定，伴着咸湿的气息传来。傅云峥被按着观礼，我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牵起，被另一个男人拥吻。从一开始的狂躁愤怒，到现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他眼里的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空洞。婚礼圆满完成，方知野出去送宾客。傅云峥也被保镖放开。他盯着我的眼睛，我被他堵在走廊尽头，他步步紧逼，我步步后退。 “你要干什么？” “夏夏，别怕，我只是…我只是想你跟我回家，走，我们回家…” 傅云峥眼底漆黑地燃起怒意，划过一丝阴冷的暴戾。我用胳膊挡着防止他继续靠近，与他隔开一臂距离。 “别做梦了！傅云峥，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永远都不可能了！你懂了吗？” 傅云峥抬眼睨着我，狠狠撞向旁边的墙。不知道撞了多少下，墙壁蹭着大片血渍。他跟疯了似地不停撞。额头上凹进去了些许。 “夏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了…原谅我…不要离开我…” “你跟方知野那种身份不明的人结婚只是做戏给我看对吗？你是因为太爱我了，所以在惩罚我对吗？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强迫自己跟他在一起啊！” “傅芊芊我已经送去警察局了，她伤害你的那些事都会受到惩罚…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求你了跟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永远只爱你！一个” 用力推开这个疯子，他晃悠着摔在了地上。我大笑出声。抑制着颤抖，说不出的苦涩翻涌。 “傅云峥，你永远学不会爱一个人！你只爱你自己！你的爱是利用，你想让我帮你生野种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一句话就要我原谅你所有的背叛，根本不可能！现在我结婚了，你控制不了我了，你又来想从中插一脚，你就是自私自利根本不懂爱！” “我之前是愚不可及才会爱上你，可那也是以前了！从你逼我给傅芊芊捐骨髓的时候，从你想借我的肚子生你们的孩子的时候，从你将我扔进泳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