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轻舟（民国，NP）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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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上一辈子失败的婚姻，让我暂时没有心情结婚。于是我委婉拒绝：“明天有好几个病人提前约好了，不太方便。” “好吧。” 他很失望，离开了。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和病人们一起吃大锅饭，却忽然闻到一阵肉香。周砚端着碗走进诊所。 “淑慧，吃点猪肉吧，这些天你都累瘦了。” 病人们暧昧的起哄：“哟哟哟，老周这是喜欢我们小唐护士啊。” “一碗肉就想把小唐护士拐跑？我们可不同意。” 大家面前我不好拒绝，端着肉走进后院。周砚也在后面跟着我。在院子里站定，我认真的说：“同志，我暂时不考虑找男人。” 他点点头：“我明白，昨天我去了队长办公室，大概了解你的情况。” “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会等你，等到你彻底接受的那一天。” 7 我心尖一颤，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一道声音。 “唐淑慧，你身边怎么会有男人？” 扭头一看，原来是沈景和儿子。沈景冲过去，死死攥住我手腕，双眼血红。 “怪不得你忽然铁了心要和我离婚，原来是养男人了！你们什么时候鬼混在一起的？” 我知道他生我的气，但我不愿牵扯到无辜的人。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又在发什么疯？不是谁都像你和徐秀一样不要脸的！” 周砚把我护在身后，试图讲道理：“沈首长，你和唐护士已经离婚了......” 沈景的拳头狠狠砸向他。 “我可是首长，你好大的胆子，敢抢我的女人！” “周砚！” 我吓得尖叫，连忙冲过去，仔细察看周砚的脸有没有受伤。沈景嫉妒疯了，不可置信的问。 “淑慧，你管那个野男人干什么？我才是你丈夫！” 儿子也很有眼色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拽着我的衣角。 “妈妈，你去关心一下爸爸吧。爸爸夜夜都在想你，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确认周砚伤的不重后，我才有心情和他们说话。 “你和你爸那么喜欢徐阿姨，现在如愿以偿，有什么睡不好的？” 儿子委屈的说：“徐阿姨不会做饭，也不叫我起床上学，我不要喜欢她了......” 沈景也说：“是啊淑慧，徐秀就是个绣花枕头，什么活都做不好，我真的后悔了，你跟我回家吧，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儿子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没有妈妈吗？” 儿子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可我却没有丝毫心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上辈子是怎么抓着我的手逼我签离婚协议的。同样的亏，吃一次就够了。我慢慢摇头：“我在这儿很好，每天都给很多人看病。我是不会回去给你们家当老妈子的。” “你们现在后悔，不过是因为徐秀没我好欺负而已，沈景，你不是想要我这个妻子，而是想找人伺候你。” “不是的！”他慌乱的摇头，可他的解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淑慧，我是真知道错了，原先我确实为了徐秀忽视了你，可我现在真的知错了！” “我和她的那个孩子，只是因为我喝醉了酒，是她故意引诱我的，淑慧，我真的没想过背叛你！” “闭嘴！” 我怒不可遏，耳边每一个字都让我厌恶，恶心！ “你为了和徐秀鬼混向部队谎报伤情，你每个月给徐秀生活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敢说自己对她没感觉？” “你死了这条心吧，咱们已经离婚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如果你再来打扰我，我就举报你谎报伤情！” 沈景脸色一瞬间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却说不出一句话。儿子从未见过我这么大声的对他们父子说话，吓得嚎啕大哭。我懒得再理他们，转向周砚，放柔了声音。 “咱们走吧。” 周砚点点头，我搀扶着他走了出去。 “淑慧......” 沈景喃喃自语，我却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他看着我和周砚的背影，万箭穿心比不过心头剧痛。这一刻，他才彻底明白，他真的失去那个贤惠体贴的妻子了。 8 这天，邮递员来诊所给我送了一封信。是院长寄来的。他邀请我参加他儿子的婚宴。我向大队队长请了一天假，回到城里。城里几乎没什么变化，婚宴结束，我习惯性的回到了曾经的家。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一道声音。 “不是说了我要吃红烧肉吗？倒了重做！” “还有你赶紧把院子扫干净！一天天就会吃饭，没用的拖油瓶！” 儿子不敢反抗，一边擦眼泪，一边扫地。沈景低声下气的哄徐秀：“哪还有什么猪肉啊，咱家连粮票都没有了，野菜都吃不上了。我不是把部队补贴交给你了吗？你给还给我，我给你买猪肉。” “那钱我去看电影用完了！” 徐秀毫不心虚，反而破口大骂。 “就那一点钱你还有脸问我要？我呸！赶紧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别给我说你没钱，你都有钱买信纸给唐淑慧写信！” 离婚之前，他心心念念都是徐秀。现在和徐秀结婚，又开始给我写信。他啊，从来都是既要又要，永远都不会满足。我没有进门，悄悄回了乡下。却发现周砚在诊所门口等着我。 “累了吧？我刚买的鲜牛奶，你喝一杯。” 我笑着摇摇头：“刚吃完席，不用。” “那好吧。”他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我去你家打扫卫生。” “你负责治病救人，家里交给我，好吗？” “好。” 他眼睛一亮，哼着歌跑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了，开始接待病人。或许，这就是幸福。 1 我如愿以偿嫁给了傅云峥。三年，我用尽手段，他却始终不愿同房。直到我为他养妹傅芊芊捐完骨髓那天，他破天荒主动亲近我。一个月后，我产检完提前回家，推开主卧那扇门的瞬间。傅云峥将傅芊芊抵在床上，声音发颤：“为什么逼我碰她？现在她怀孕了，你满意了？” “哥哥，傅家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上次在医院我找人把我们俩试管的胚胎移植到了方觉夏肚子里，你不会怪我吧？” “小机灵鬼，刚好我也舍不得你疼，这孩子就借她肚子生吧！” 我抹去眼泪，给我那童养夫拨去电话。 “被你说中了，能帮我个忙吗？” 01 “怎么没早告诉我，准备要我怎么帮你？” “姐姐，早跟你说了裴人渣不是个东西，你还非得往火坑里跳。” 我摸着小腹，嘴角苦涩： “结婚，愿不愿意？” 电话那边声调瞬间高了。 “我现在从南极往回赶，可不能反悔啊！” 我环顾四周，曾经为了哄傅云峥高兴买下这栋别墅，当我们的婚房。而此刻傅云峥压抑又爽快的低吼不断由主卧虚掩的门传入耳中。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跌跌撞撞跑出别墅。到了医院，我径直走向妇科分诊台。 “您好，请为我安排手术。” 一小时后，我刚下手术台。收到傅云峥的信息。 “我去欧洲出差了。” 我一边点着删除一边出手术室，走廊另一端两个熟悉身影。傅云峥扶着傅芊芊缓步进了病房。因术后体虚，住院了一周。每次路过特护病房，我都能看见傅云峥寸步不离地守在傅芊芊身边。他会哄她睡觉；抱她去检查；甚至一口一口吹凉了粥喂给她… 用情至深令人动容。我低头看了眼手机，空空如也，自嘲般摇摇头。出院前路过时，病房里传出傅芊芊娇滴滴的声音： “哥哥，你都一周没回家了，嫂子又会闹脾气了。你还是别管我了，快回家哄哄她。” 傅云峥满不在乎：“不用担心，她很爱我，不会找我闹。” 我不禁冷笑，眼底泛着不屑。我不会再闹，不过不是因为深爱，而是因为不爱了。结账时，傅云峥从身后路过。周围医生护士议论纷纷。 “二十四孝好男人啊！对妹妹都这么好对老婆那不得宠上天啦！” “是啊是啊，我听说他妹妹不过是例行复查，他重视得跟什么似的，要嫁就得嫁这样的。” 我看着他背影，止不住反胃。回去路上，我顺道找律师拟了两份协议。一份离婚协议，一份财产分配协议。我刚签好字，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开门声。傅云峥回来了，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我，他走过来想抚摸一下孕肚。我惊得往后避开他的手。他眉间隆起，神色意味不明，拿起上次搁在茶几上的孕检报告。 “你来帮我看看这B超上哪个是宝宝啊？” 有什么可看，拜你所赐，那个可怜的孩子早就重新投胎了。见我没动作，他抿抿唇：“产检怎么没等我回来陪你去啊？” 我忍着恶心，淡淡道：“知道你忙，这种小事不好麻烦你。” “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傅云峥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你刚怀孕，宝宝还不稳定，同房那种要求就别提了。” 呵，倒是时刻不忘为傅芊芊守节。 “真想送我什么的话，就在这签字吧，这都是我最想要的。” 我把两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漫不经心地放在他面前。他紧绷的面部瞬间轻松不少，也意外于我竟不是要求他履行夫妻义务，高兴溢于言表。 “最想要的东西？又是哪套别墅？还是高定珠宝？能让你这么喜欢。” 他正想翻看手里的协议，刚好被电话打断。 “哥，鸡汤煮好了吗？我都快饿晕了…” 听到电话那边，傅芊芊软声细语地撒娇，我才知道，傅云峥今天回家，原来是为了煲鸡汤。 “芊芊，哥哥马上过去。” 傅云峥顾不上手里的协议，看也没看飞速签上名字，举着手机就进了厨房。在厨房忙活了半小时，他才终于拎着保温壶快步出门了。从头到尾，连跟我再讲句话都顾不上。傅云峥，离婚快乐。 2 傅云峥一夜未归。我也没闲心管他去了哪，一大早就给这套别墅拍了几张照片，挂上了二手房网站。为了能尽快卖出去，我开始收拾家里的杂物。先把他送我的零星几个高仿包、水货手表和A货衣服都丢了，又找出我送给他那些定制西装、手表什么的也全都丢进了垃圾桶。又到书房，准备拿上结婚证明去注销。我们当初是在国外注册登记的结婚，连冷静期都省了，他签完字那刻立即生效。我想都没想直接输了傅芊芊的生日。保密柜开了。拿结婚证时，旁边的U盘勾起了我的好奇。上面刻着芊芊两个字。打开电脑，播放的画面让我忍不住干呕。 “哥哥，你在录像吗？啊…好害羞啊。” 傅芊芊姣好身材一览无余。傅云峥伏在她身上不停晃动。 “啊…芊芊，你就让哥哥拍吧…天天对着方觉夏那张脸连起都起不来，我快憋疯了…这样，哥哥想你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回味…” 傅芊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娇声闷哼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我俯在书桌旁的垃圾桶直犯恶心，看见里面丢着几个捏起的纸巾团，吐得更凶了。视频传到手机上，给傅芊芊打好马赛克后分别发给了他们兄妹俩。没到十分钟，傅芊芊指纹解锁了别墅大门。我的家，她倒是来去自如。一进来，就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她环抱着我的小腿泣不成声，一个劲地哀求： “嫂子，我错了。我和哥哥只是醉了酒失去了理智，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次哥哥肯定遭遇竞争对手暗算了…我发誓，只有那一次。求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还没开口，傅云峥就冲了进来。腿上的手瞬间狠狠掐了我一把。我忽然吃痛，下意识将人踹开。力道不大，可傅芊芊直接向后仰倒在茶几上。傅云峥上前重重推倒我，小腹结结实实磕在了沙发扶手上。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浑身颤抖。 “芊芊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立马给芊芊道歉！” 我捂着剧烈疼痛的小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 “你！做！梦！” “方觉夏！道歉！否则别怪我翻脸！” 我偏过头，紧抿着唇，就是不道歉。裴芊芊见状立马哭了出来，傅云峥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知悔改！” 他抱起傅芊芊，吩咐了两个保镖。 “来！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出去！” 我一脸难以置信，嘶哑着嗓子怒斥： “你们才该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傅云峥满眼轻蔑，吐出几个字： “有我一半，我说了就算！” 傅芊芊靠在他颈窝，装得无比善良：“哥哥，是我的错。你别怪嫂子，她最怕水了，现在外面下这么大雨，千万别把她丢出去！她会害怕的。” 傅云峥勾起嘴角，厉声： “正好，那就把她丢进后院泳池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 保镖迅速将我拖出去扔进了泳池。我双手撑在池边，却被傅云峥安排的保镖狠狠踩住了手。我痛呼着沉入泳池，呛了好几口水，濒临溺水。保镖见我挣扎厉害，用打捞网把我拽到池边。 “蠢货！想死吗？不会游泳还不拽着扶梯。我昏昏沉沉地抓着水下扶梯，下半身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小腹疼痛愈发剧烈，意识也渐渐不清楚。我快要撑不住了。我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请求： “好痛…我肚子好痛…快去叫傅云峥…求求你去找傅云峥…” 守在一旁的保镖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 “别再装了，你连点外伤都没有嚎什么啊？”“况且傅总刚找来家庭医生给小姐治疗呢，这会肯定在照顾小姐呢，哪有空理你。” 强烈的疼痛感从小腹迅速蔓延，我痛呼一声。我再没力气抓住扶梯，意识模糊着沉入池底。他们再用捞网捕我，却因雨雾太大看不清方位，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我的身影已在水面消失。保镖大惊失色，高声呼喊：“快来人啊！出事了！夫人溺水了！” 迷糊中我好像被扔在了池边。熟悉的气息逼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雨水。傅云峥声音像片薄冰： “别再演戏了！” 傅芊芊略带哭腔地呢喃： “哥哥，嫂子还怀着宝宝呢。我们这样对她宝宝会不会有事？” “毕竟那孩子…” 3 傅云峥声调微变，强装镇静： “没了就再让她怀一个，她这性格太烈，必须磨磨她的硬骨头。” 傅芊芊藏不住得意，语气轻快： “我就怕嫂子家里人知道了，会怪在哥哥身上，毕竟他们总是压我们傅家一头。” 疼痛愈发加重，我迷迷糊糊根本没办法出声。傅云峥冷冽的声音仍没有休止，异常愠怒： “方家算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豪门世家，也不过如此嘛！方觉夏还不是死皮赖脸求着嫁给了我。” “也就是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财产的继承人只会是方觉夏和她的孩子，不过她生下的只会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只需要静待其成。” “豪门联姻哪有什么真心？好在方觉夏长得不错，也不常无理取闹，除了性格烈一点，算是豪门千金小姐里的最优选了。” 滚烫的泪灼烧着我几近失温的脸颊，用尽力气却睁不开眼睛。傅云峥揽过傅芊芊的肩，深情相视：“芊芊，这一路幸好有你陪着我，起码我还能有一个无关利益只为真心的爱人。” 淬了毒的话一点一点侵蚀我满目疮痍的心脏。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我是怎样爱上了傅云峥。小时候，我做什么他都护着我。时间久了，情窦初开时我就想着自己一定会嫁给他。如今看来，这几千个日夜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欺骗与谎言。那些年陪我罚站、替我挨打的少年消失了，或许从来就没存在过。下一秒，小腹顺着腿鲜血直淌，染红整个泳池。傅云峥愣怔三秒，怒意毫无保留地迸发： “你们还不快去叫医生！赶紧把夫人扶起来！” “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好看！！” 意识模模糊糊，一时分不清是身体痛还是心痛。轻飘飘地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周围只剩最熟悉的那丝檀香。但清醒过来时，我躺在了一张窄床上。床边傅云峥虚虚靠在床边上。见我睁眼，他气性很大： “你为什么把孩子打掉了？” “又不是我的孩子，不打掉难道怀着给你和傅芊芊送终啊？” “方觉夏，你真的疯了！丧心病狂的女人！简直狠毒之极！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有多重要…？” 我勾勾嘴角，扯不出个笑。重要？你们生他也是用来当敛财工具，我倒是解脱了那孩子。他身上的檀香与这杂物间里的霉味格格不入。没把我安置在主卧，原因不言而喻。我头也不抬，闭上眼睛。 “这么想要孩子，就找你妹妹生去吧！” 我侧过脸，不耐烦地提醒： “还有，这房子我卖掉了，麻烦你赶紧带着你妹妹搬出去。” 傅云峥一掌拍在床垫上，怒吼： “方觉夏！你蹬鼻子上脸，你那小肚鸡肠里连一个人都容不下吗？” “芊芊住进来还不是为了更方便照顾你，你真是不知好歹！” “她现在不计前嫌在厨房忙着给你熬汤呢，你非但不感恩，还不知道反思自己的问题！你知道你把她那么隐私的视频发出去，有多么伤害她的自尊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