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轻舟（民国，NP）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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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湿漉粘稠的对视，仿佛精神在性交。宋西峂心动得一塌糊涂，舔上温一宵的喉结时，他模糊想着，图书管里，那个被许多人留意青睐的禁欲冷淡的男神、他无数次偷偷看的男生，在和他滚床单。 “我尝过了，你好吃。”被推上高潮的时候，宋西峂听到他粗喘着这样说道。极夜的状态下，人很容易没有时间观念，他们在床上滚了很久，直至床单湿透，遍布乱七八糟的液体。温一宵躺在枕头上时，黑发上粘到枕头上的白灼，不知道是他还是宋西峂的。同时，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时，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腰一阵酸痛。他皱皱眉，摸向自己的腰，宋西峂正在他胸前趴着休息，察觉到他的动作，眼睛一直跟着他的手，追到了他的腰。宋西峂浑身没力气，肚子都微微鼓起，他盯着温一宵的腰，懒洋洋地说：“老公，六点多了。” 结束后冷却的那一段时间，人是最放松最享受的，温一宵轻闭着眼睛，应了声：“嗯。” 宋西峂勉强撑着他的胸膛起身，扯过一旁的毯子，披在肩上，下了床。床上只剩下一个人时，不可避免地觉得冷。温一宵睁开眼，看到宋西峂背对自己，向壁炉走。毛毯只遮住了他的上半身和半个臀部，走动间，浓稠的白灼顺着那双笔直漂亮的长腿淌下，一直到了腿弯，慢慢向下。温一宵侧身，撑着头，欣赏着宋西峂的身体。没什么力气的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宋西峂勉强站稳，弯腰，向已经熄灭的壁炉里添柴。这个动作让毛毯上滑，露出了被掐出印迹的臀部和大腿。温一宵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性感：“一起洗澡吗？” 宋西峂动作一顿，说：“你先去吧，我做晚餐。” 即便是两个人那样亲密过，宋西峂仍不放心他，给他戴上了脚镣，牵着他来到洗手间，把手上的链子锁在了窗上。门关上，洗手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影子。他静默站着，低下头，淡淡看了眼脚下的铁链，伸手打开了淋浴。宋西峂喂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做好饭后，他去洗手间清理，留下温一宵坐在壁炉前，眸色冰冷的看着那些精致的银盘里的食物。烤牛骨髓、炖羊肉、枸杞鸽子汤、烧海参，还有桑椹茶。他不会不明白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宋西峂出来时，温一宵正在喝着那杯桑椹茶，菜一口没动。宋西峂走过去，奇怪地问：“不合胃口吗？” 温一宵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宋西峂非常聪明，从他的语气中已经明白他大概是男人的自尊心受挫。他笑起来，半跪下，大咧咧勾住他的脖子，装着可怜对他说：“我都快被你弄得不行了，补一补。” 温一宵脸色有所缓和，垂眸喝了一口茶。宋西峂给他盛好汤，自己吃了起来。中午他就没吃，快饿得不行了。余光里，温一宵端起餐盘，慢慢吃了起来。 “能看电影吗？”温一宵开口问。 “无聊了吗？”宋西峂吃着软烂的羊肉，含糊道。温一宵还没答，宋西峂说道：“我回来得少，电视没有缴费，现在也没网……但是我记得有一台DVD，我等下去找找。” 温一宵点点头。宋西峂先吃完，顺着楼梯上了阁楼。温一宵吃饭的动作也停了，看他的身影消失，目光落在宋西峂中午随便放的手机上。就在壁炉上面。按开手机屏幕，一张宋西峂自己的自拍照映入眼帘。宋西峂性格很活泼，平时和朋友在一起也很搞怪，这张照片是在学校图书馆，他那双灰褐色漂亮的大眼睛闭起一只，银灰色的头发中分着，微微向两侧卷曲，白皙俊秀的脸上笑容明媚，露出白白的牙。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向外倾斜四十五度，比了个“耶”，青春洋溢又幼稚。他轻轻点了一下屏幕，上面显示需要输入数字密码。他抿唇向右上方看，发现不止没有网络，手机连甚至信号都没有。宋西峂在阁楼上翻着东西，他还有一点时间，快速猜了两组密码。他不了解宋西峂，当然猜不到。他皱着眉，把手机放回原位。第三次不能再试，否则会被锁掉，宋西峂会发现。他或许会重新把自己锁进那个空荡的地下室里。他刚坐回原位置，宋西峂抱着一个箱子从阁楼下来了。他看起来很高兴，兴冲冲地说：“温一宵，我找到了游戏光盘。” 温一宵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款很老很老的游戏光盘，还有两个布满灰尘的手柄。宋西峂并不在意，他把光盘放进DVD里，在电视前面反复调试。那个很多年没有亮起的电视出现了画面，有些卡顿。很快，一个早就被人遗忘的游戏界面出现在面前，那至少过时十几年了。温一宵小时候玩过。宋西峂把手柄擦干净，迫不及待尝试了几下，发现仍然能用。他贴着温一宵坐下，笑着说：“我爸爸以前经常陪我打游戏，这是小时候从蓝星买回来的，高旭他们都很羡慕我。” 温一宵并没有认真听，他对游戏不感兴趣。宋西峂高兴的地说：“妈妈也会玩，爸爸不在了，她就陪我玩。” 温一宵轻微一怔。宋西峂按着游戏手柄，目光盯着那具有年代感，一打开仿佛就落满灰尘的游戏界面，轻轻说：“温一宵，陪我打一局吧，我自己一个人后，就不会打了。” 温一宵缓缓垂眸，拿起了另一个手柄。外面的天始终是黑的，白天黑夜是一个模样，也不易察觉时间流逝。房间里很温暖，狐狸毛地毯上，两个人并肩坐着打游戏，其实这种老游戏，偶尔玩玩，也很有意思。直至宋西峂困了，靠在温一宵肩上睡着，温一宵停止按动手柄，屏幕画面上的两个人站在原地，不再动作。他侧头看向肩上睡着的omega，宋西峂睡着的时候真的很乖，其实只看表面，温一宵看不出来他会是那样卑鄙糟糕的人，正如他从地下室醒来，全身被锁链缠绕，没想到看到的人竟然会是他一样。宋西峂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是充满愤怒和怨憎的。配合他绑架自己的举动，简直就像一个疯子。他揽住宋西峂的腰背，轻轻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床尾，轻闭着眼，微仰起头。壁炉的火光在一点点熄灭，留下星星点点余烬，黑发向后垂落，黑暗慢慢爬上了alpha英俊的轮廓，顺着他的眉骨，缓缓撩抚过他修长脖颈上的凸起。他眉心微皱着，厌烦和矛盾不断纠结，夜色渐渐沉寂下去，他好像与寒冷融为一体。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他听到一个困倦好听的声音：“老公，上来啊。” 他轻微动了动。宋西峂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爬到床尾，很亲昵地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温热的脸和身体驱散了他的一身凉气。 “睡不着吗？”宋西峂打了个哈欠，略带鼻音地说：“我陪你看电影。” 温一宵握住他的手腕，转身，上了床。被子里很温暖，他抱着宋西峂，低低说：“睡吧。” 温一宵着凉了。他还是很难适应这种极寒的环境，坐在床上时头脑发沉。窗帘拉着，房间里点了暖色的灯，壁炉一直在工作。宋西峂从外面的仓库里抱回了木柴，带回一身寒气和满身雪。他把柴堆得整整齐齐，足够烧上一天，然后去烧了开水。他特意烤了一会儿火才回到温一宵身边，把药和水递给他，等他吃完，脱掉鞋，爬上了床。温一宵就在床边，他从他的身上爬过去，温一宵抬手勾住他的腰，把他好好放在了身边。宋西峂心情很好地趴在他胸膛上，跟着他一起看电影。那是十几年前的老片子，是最发达的蓝星拍的，是关于爱情主题。宋西峂看过无数遍了，一个喜欢的电影重复无数遍，再和其他人一起看时，会产生一种这是属于我的快乐，和你一起分享的满足。他伸出手，偷偷触碰温一宵放在被子上的指尖。微烫的手捉住他的手，缓缓握进掌心，宋西峂瞪大眼睛转头看，温一宵正垂眸看他。 “老公……”宋西峂软软叫他。 “嗯。”温一宵低声说：“手这么凉。” 宋西峂扬起唇，钻进了被子里，亲昵地环住他的腰。外面又下雪了，纯净的雪花落在北境的蘑菇屋屋顶，带起厚厚的棉帽子，风把雪堆砌成墙，小心翼翼包裹着里面暖色的光晕。电影光盘在老旧的机器里转动，发出迟钝的嗡响，床上厚厚的鹅绒被子一鼓一鼓，粗喘和呻吟偶尔泄露出来。 “你发烧了，”宋西峂搂着alpha的腰，试图拒绝，温一宵身上的温度略高，落在他身上的吻灼烫干燥，被子里闷热，宋西峂一下一下亲吻他的侧脸，软声说：“老公，好喜欢你。” 温一宵追过来，漆黑的环境下，干燥的唇擦过一片柔软，他准备吻宋西峂的唇，但是宋西峂恰好扭开头，在他身下翻身。他吻了个空，就像是意外错过。宋西峂趴在床上，声音沙甜：“进来，记得慢一点哦。” 这句话让温一宵转移了注意力，他趴在了宋西峂背上，把所有力量压在他身上，扶着自己的东西，缓缓推进了宋西峂的身体。里面的嫩肉争先恐后裹了上来，紧得几乎寸步难行。温一宵不急，他趴在宋西峂的身上，一点一点向里挤，他的温度比平时烫，让宋西峂更加有感觉，两个人叠在一起，呼吸就在彼此耳边，温馨宁静。直至到了最里边，抽插都是随着心意，温柔缓慢地温存。温一宵终于出了汗，在两个人做到一半的时候。他闭着眼，低低喘着，睡衣袖子上滑，他线条漂亮的手臂垫在宋西峂的脖子下面，摩擦起了潮湿的热气，他禁不住低头，将唇贴上了宋西峂的后颈，那是腺体的位置。宋西峂缩起脖子，颤着声说：“温一宵，你清醒一点。” 他干燥的唇不停在他的腺体位置游移，蹭的力度不小，那种压迫感让omega感觉到了危险。温一宵顿了顿，眯起眼，低低道：“你怕什么？你给我吃的药，我现在就算想要标记也做不到。” 宋西峂喘出一口粗气，小声说：“我知道你心里想要标记的人，我只是怕你咬过我后，会后悔。” 温一宵似笑非笑道：“我想要标记谁？我怎么不知道？” 宋西峂不喜欢温一宵提付尧，自己更不会提，撒娇道：“快一点，好痒。” 他夹得温一宵倒抽气，不再吭声，加快了速度抽动。这是第几天了？温一宵看着宋西峂的日历，算了一下，这应该是他被囚禁的第二十九天。宋西峂昨天好像有一点生气，从自己吻过他的腺体，做完那次后，宋西峂穿上衣服就不怎么和他说话了。他又跑到了沙发上，裹着柔软的毯子，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的银灰色头发有些炸毛，不规矩地翘起，看起来有点可爱。北境的人长相有一定特色，他们的头发是像冰雪一样的银灰，皮肤也偏白，脸上没有丝毫瑕疵，像是冰雪世界里的精灵一族。而这么多颗星星里，长成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少，所以温一宵之前猜不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温一宵目光落在书页上，久久没有翻动。 “宋西峂。”钟表里的啄木鸟又蹦出来叫了几声，缩回了脖子，alpha清冷的声音叫道：“过来。” 宋西峂没回头，回道：“不想动。” 温一宵：“……” 他沉默片刻，说：“你在做什么？” 铅笔刷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动，宋西峂说：“盖房子。” 温一宵：“……” 他看着宋西峂的背影，说：“我想去洗手间。” 宋西峂皱皱眉，片刻后，还是放下铅笔，起身走了过去。他走到床边，弯腰到床下拿脚镣，刚俯下身，手腕忽然被抓住，一下被捞上了床。 “生气了？”温一宵将人揽在怀里，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亲了一下，声音有点温柔。宋西峂环上了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颈侧，沉默片刻，老实地说：“有一点。” 温一宵没兴趣问他为什么生气，直接说：“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宋西峂闭上眼睛，安静在他怀里待了会儿，小声说：“你一抱我，我就不气了。” 温一宵紧了紧搂着他的腰那条手臂。 “温一宵，”宋西峂语气有点小家子气：“你为什么喜欢他啊？” 温一宵一愣，低下头，看到他闭着眼睛，声音就低了点：“谁？” 宋西峂小声说：“付尧啊。” 他还是忍不住问，他还是在意的，毕竟他思考了很久很久，不明白付尧到底哪里好，温一宵那么舔他。 “付尧？”温一宵的尾音上挑，思考了一下，很不解地问：“我为什么喜欢他？” 宋西峂问他的话，他又反问回来了。只是宋西峂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这么问不大方，也没啥意义，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你还要去洗手间吗？” 温一宵：“不想去。” 宋西峂缩在他怀里，困倦地打瞌睡。温一宵的手轻柔地摸过他的腰线，顺着他宽松的裤子，细细摸到了他的胸膛。宋西峂没有任何抗拒，最后他收回手，神色淡漠地继续翻起了书，omega在他怀里睡着了。宋西峂梦到了爸妈，他们在家里的地下室里，里面有很多实验器材，还有数不清的书。宋西峂半夜从阁楼上自己的床上醒过来，下楼发现爸妈不在，就顺着楼梯走下了地下室。爸妈戴着口罩和白色的帽子，正在弄一些颜色奇怪的药水。他们经常这样，都不怎么休息。小宋西峂走进去，揉着眼睛，困倦地说：“爸爸，妈妈。” 他的声音很小，没被注意到，一阵哗啦啦的玻璃碎响，试管药水翻落一地。他看到爸爸的白色口罩上渐渐染红，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妈妈不断叫着他的名字，宋西峂哭着冲上去，听到爸爸喃喃说：“又失败了……” “又失败了。”师哥挂着厚厚的眼袋，拧眉道：“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错误，怎么会死掉？明明十分钟前还没事。” “成功了！我的成功了！”深夜实验室里，师姐欢呼声引来所有人的簇拥。教授也跑了出来，宋西峂看着透明玻璃里面活蹦乱跳的小白鼠，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西峂，你爸妈真的太伟大了！”师姐哥师姐们拥住他，笑着说：“他们已经走完了九十九步，我们终于走到了一百步。” “教授，你不高兴吗？” “只是一次成功，”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让他们冷静下来：“真正能够帮助到病患，我们还有很多步要走。” 宋西峂明白他的意思。夜深人静，联盟理工大学所有灯光都已经沉寂。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玻璃内那只睡得安然的小白鼠，仿佛在看着希望正在开花，同时，他感觉到寒冰渐渐侵蚀自己健康的骨骼。他一直看到了天亮，天亮以后，他推开实验室大门，走了出去。 “宵哥！你们在这里！”漂亮的omega向着树下几个聊着天的alpha跑过去。最中间那个微微站直身，低头与他说话，神色柔和宽厚，与对待其他人有明显的区别。他们一起向着校外走，与刚从实验室出来的宋西峂擦肩。蓝星的天气总是温暖湿润，学校里开满了花。夏天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宋西峂慢慢走在路上，却觉得自己要结冰了。 “宋西峂” 那个omega叫了他的名字。本来已经擦肩走过，宋西峂停步，侧身看过去，那群人也随着付尧往回看。校内步行路上干净整洁，中间画着一条白色的分界线，无限延伸。墙上的爬山虎幽绿，染着清晨的潮气，人群中，宋西峂还是忍不住看向他。那个alpha也看了自己一眼，眸中空荡木然，那是看了他，却没向眼底去。 “你刚从实验室回来吗？”那个新进师门的小师弟笑吟吟向他招手，仿佛早就忘记自己拿着椅子砸他的事，阳光明媚地说：“注意休息呀。” 宋西峂也对他笑了笑，风轻云淡说：“谢谢师弟关心。” 于是，两边人相背而行。他又停下，忍不住看向人群中那个最显眼的人，他心里想，怎么这么好看的人，审美这么奇葩？ “温一宵……”宋西峂说了句梦话。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壁炉里火灭了，床上两个人相拥躺着。温一宵轻搂着他的腰，睁开眼，低低应道：“醒了吗？” 宋西峂像是没反应过来，迅速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震惊，甚至往后退了退。他从梦里醒来，还迷茫着。温一宵的手搭在他的后腰，护着后面暖烘烘的。渐渐的，他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坐起身。温一宵很精明，立刻留意到他表情里对自己的隐约排斥和陌生。只是睡了一觉，他什么也没做，宋西峂又怎么了？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宋西峂去准备晚餐，过程中，他一句话也没说过。温一宵皱起眉，盯着他的背影，试图看出什么。然而一直到吃过饭，温一宵把他抱进怀里，手顺着衣裳滑进去，摸了几下，宋西峂都没反应。温一宵忽然想起宋西峂说话的一句话你不是随时都对我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