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马上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了,你帮我再办个生日宴吧。” “还有陈景焕,你把他也带来吧,我病了这么久,还没机会正式认识他呢。” 祁语诗有些迟疑:“你……” 柯烨梁目光认真:“语诗,我真的就这一个愿望了。” 祁语诗红唇轻抿。 沉默片刻,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说完,她帮他掖了一下被角,才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柯烨梁看着她的背影,再一次落下眼泪。 她也不知道,就在今天上午检查时,医生告诉柯烨梁—— 他的癌细胞扩散了。 一旦扩散,没必要再继续治疗。 所以护士才会让柯烨梁叫个人来照顾自己。 满打满算,他剩下的日子,应该正好够他过完生日。 柯烨梁抬手捂住脸,却止不住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 病后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柯烨梁的生日。 生日宴的地方选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庄园。 两人的共同朋友都来了,一个个走上前来祝贺:“阿烨,生日快乐。” 柯烨梁不能喝酒,用橙汁谢过。 最后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陈景焕。 原本没几个人认识他,可看见他脖子上的那块佛牌,也就都知道他和祁语诗的关系了。 柯烨梁也看见了。 那是他永远都无法拥有的,专属于祁语诗的爱。 他遏制住心头的酸涩,拉了一下身旁的祁语诗:“陈医生在这不认识几个人,我有这么多人陪,你去陪他吧。” 祁语诗拿着酒杯的手指微蜷:“你没问题?” 柯烨梁笑着否认:“这么多人能有什么问题?行了,快去吧。” 祁语诗还有些犹豫,但看着一个人形单影只的陈景焕,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生日宴很快热闹起来。 柯烨梁强撑着精神和几个朋友闲聊,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的祁语诗和陈景焕身上。 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就像天生该在一起。 这样就好,能有人陪着她过完下半生,他就算死也瞑目了。 “来来来,十二点了,寿星该切蛋糕啦!” 有朋友突然喊了一声。 柯烨梁转头看去,就瞧见推着蛋糕车朝自己走来的祁语诗。 她身旁,还跟着陈景焕。 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比病秧子般的自己,合适多了。 柯烨梁想着,眼底闪过很多情绪。 最后,他慢慢站起身,走到了他们面前。 众目睽睽下,柯烨梁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礼物盒,递给了祁语诗。 “语诗,去告白吧!” “正好趁今天我还有力气,能祝福你和陈医生天长地久,百年好合。” 第9章 所有人,包括柯烨梁,都没想到祁语诗会生气。 她打翻礼物盒,一把攥住他手腕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陈景焕在一起,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柯烨梁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只能凭下意识回答:“我当然希望看到你幸福开心……” “那你呢?”祁语诗倏然抬声打断他,“你会幸福,会开心吗?” 不会。 柯烨梁自然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和别人长相厮守。 但他快要死了,在死前能看见她幸福,他也就满足了。 柯烨梁张了张嘴,想把那个“会”字说出口。 可在他出声之前,祁语诗松开他手腕,转身大步离开。 全场寂静无声,没人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而最待不下去的人,当属陈景焕。 “莫名其妙搞这么一出,现在你满意了?” 他恨柯烨梁把自己置于这种下不来台的场面,狠狠剜了他一眼后便白着一张脸跑走。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站着也尴尬,最后纷纷离开。 不过片刻,偌大的庄园里就只剩下了柯烨梁一个人。 他看着面前祁语诗精心准备的蛋糕,自嘲的笑笑。 果然,自己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他有些无力,眼前也有些模糊。 柯烨梁扶着蛋糕车,想要站稳身子,就在这一刻,头忽然剧烈地疼起来。5 伴随而来的还有胃里的翻涌! 他止不住地干呕,但什么都吐不出来,最后疼得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疼……好疼! 柯烨梁无意识地伸手出去:“语诗……” 可没人回应他。 而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他看不清名字,心里希望是祁语诗,于是强撑着精神接起。 对面却传来柯母的声音:“阿烨,妈上次给你的合同,你签了没有?还有欠小祁的那三十万,家里哪有钱还啊?你赶紧给她吧,她都给我发好几次消息了!” “亏我还把她当自家孩子,说翻脸就翻脸,我看这朋友你以后也别交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啊,妈和你说话呢。” 柯烨梁听了。 他亲生母亲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好好的、仔细的听了。 听完才顿悟,那不是言语,而是一根根针、一把把刀,尽数扎进他的心脏里! 柯烨梁掐紧了手心,竭力放平声音:“妈,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吗?” 听筒里霎时沉默。 好一会儿,才传来柯母明显心虚的声音:“当然记得,你想吃什么,妈做了给你拿去医院吧?正好我去把合同也拿回来。” 柯烨梁猛地闭上眼,挂断了电话,也终于死了心,认清现实——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完完全全爱他的。 不知过去多久,蔓延全身的剧痛才如潮水般慢慢退去。 耳旁再次响起的铃声,唤醒柯烨梁疼到恍惚的意识。 他接起电话,对面语气客气:“柯先生,您今天预定的跳伞项目还过来吗?如果来的话需要您早点,晚点怕天气会变。” 听着这话,柯烨梁浑噩的脑子慢慢清明。 眼前哪还有人?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我现在就过去。” 毕竟是自己最后一次生日了,就当是和世界的一场告别吧! 挂断电话后,柯烨梁又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爬起身独自坐车前往。 半小时后,跳伞基地。 工作人员看见柯烨梁后立刻迎上来:“柯先生,今天的安全员都在这里了,您可以随意挑选。” 柯烨梁摇摇头:“不用安全员,我有跳伞证,今天我想自己跳。” 这家跳伞基地柯烨梁以前经常来,工作人员与他也相熟。 “没问题。”对方点点头,“那我带您去签高空跳伞免责承诺书。” 柯烨梁应声:“好。” 这之后,他换好了装备便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慢慢往上,穿破云层,天空触手可及。 柯烨梁看着,眸光却渐黯。 出神时,身旁传来工作人员的关心:“柯先生,您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没问题吗?” 柯烨梁没力气说话,只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没事。 直到指定跳伞高度,工作人员拉开机门:“那祝您平安顺利,等会儿见。” 门开的瞬间,高气压的风霎那间涌进来。 柯烨梁深吸了口气,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第10章 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 巍峨高山,溪水长流,统统映在柯烨梁的眼睛里。 但他却在想祁语诗。 今天之后她估计会很生气吧。 他又瞒了她一个人做决定。 但没关系,以后没有自己这个拖累,她终于能和陈景焕好好在一起了。 至于家人…… 在来跳伞基地的路上,他把上次祁语诗没收的三十万,和签好字的财产转让电子合同,都一起发给了弟弟。 有了钱,他们也会生活的更好吧。 他的死活……也就不重要了。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柯烨梁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没有开伞。 他双手慢慢向下到腰间,“咔哒”一声,将自己与身后的伞装备分离开来—— 极速坠落! 砰! …… 另一边,祁语诗负气离开庄园没多久,就被陈景焕追上。 他拽着她的手臂,一双眼红得像兔子:“祁语诗,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祁语诗心中憋着一股火。3 可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股火到底因何而起。 她偏开头,声音冰冷:“今天时机不对,阿烨他还生着病,他……” “柯烨梁,柯烨梁!”陈景焕倏然抬声打断她,“自从他得了脑瘤,你眼里心里就只有他!甚至为了哄他高兴,不惜要和他结婚!” “那我到底算什么?祁语诗,你真的喜欢我吗?” 祁语诗陡然一怔。 她应该要说“喜欢”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反应,让陈景焕心狠狠一沉。 相视沉默半晌,祁语诗深吸了口气,缓和了情绪:“景焕,我们的事过几天再说行吗?” 陈景焕不愿意,刚想逼祁语诗做个选择。 她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看着屏幕上备注“跳伞基地”的名字,祁语诗没来由的忽然觉得心慌。 她连忙接起:“你好?” 对面工作人员语气客气:“祁小姐你好,您昨天在我们这里定了四十个人跳伞的项目,但今天只有柯先生一个人来了,所以联系您给您退三十九个人的钱。” 祁语诗有些意外:“他一个人去了?” “是。”工作人员应答,“就在刚才,柯先生选择了独自跳伞……” 话没说完,听筒里那边不知道谁喊了句“出事了!” 祁语诗心跳也跟着骤停,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握紧手机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却没有人回答。 祁语诗有些心焦,干脆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陈景焕看在眼里,有些发愣:“语诗……” 回应他的,只有汽车飞窜出去的油门轰鸣声! 足足一个小时的路程,祁语诗硬是缩短了一半。 赶到跳伞基地时,基地混乱一片。 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交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而到处都不见柯烨梁的身影。 祁语诗的心狠狠一紧,拉住一个工作人员:“柯烨梁呢?!” 工作人员嘴唇嗫喏:“柯先生他……” 话没说完,两名警察走了上来:“你是柯烨梁什么人?” 祁语诗整个人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的焦躁不安:“我是他……朋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人在哪儿?” 警察互看了眼,语调沉重:“很遗憾,刚刚我们在山谷里找到了柯烨梁的尸体。” “他在降落时没有开伞,导致死亡。” 祁语诗脑袋像被砸了一下:“怎么可能!他经常跳伞,怎么可能忘记开伞?!” “是不是降落伞有问题?!” 警察却摇头否认:“我们检查过,降落伞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初步判定柯烨梁是……自杀。” 第11章 自杀! 这两个字如天边一道响雷重重砸在祁语诗耳旁。 她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不可能……”祁语诗双眼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说着她就要往山谷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警察和工作人员同时拉住她:“这位小姐,请您冷静。” “祁小姐,那边危险,您不能去啊!” 祁语诗置若罔闻,想要挣开他们的束缚:“阿烨不可能自杀,他答应了要好好治病的,他为什么要自杀?” 警察皱起眉:“他得了什么病?” “脑瘤……”祁语诗下意识回答。 但回答完,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她没再挣扎,而是拿出手机发给了医院负责柯烨梁的脑科主任。 那边很快接起:“小祁,怎么了?” 祁语诗紧紧攥着手机,没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柯烨梁……他的病怎么样了?” 脑科主任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柯医生原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但你们是朋友,我想最后这段时间你应该陪在他身边。” “半个月前,柯医生的癌细胞扩散了。他放弃了手术和化疗,时日不多了。”6 “咚!” 祁语诗的手机从掌心脱落,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开裂。 半个月前,正是柯烨梁和她说想要一个生日宴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祁语诗眼前忽然划过几个小时前,她和柯烨梁生气,转身离去时他落寞的眼神。 那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当时她离开后,他该多难过。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她给他办这个生日宴就是想让他高兴,可她都做了什么? 那边,工作人员在接受警察的调查。 “柯先生有跳伞A证,他和这位祁小姐都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以前柯先生也独自跳伞过,所以我们才放心让他自己跳的。” “柯先生每一次都签署了高空跳伞免责承诺书,这次也一样……我们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只是今天他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听着工作人员的话,祁语诗心如刀割。 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柯烨梁决定用这样的方式赴死时,该是什么样的神情。 他本就因为生病的事情情绪低落,自己明明知道的……她明明不该一个人走的! 祁语诗深深弯下腰,胸腔里痛到好像能呕出一口血。 她急切地需要找到一个发泄口,抬手就想用力一拳砸在地上。 可落下的那一瞬,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个外科医生,她的手不能受一点伤。 于是就连那一点能发泄的出口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医护人员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走了上来。 白布上有几处被血染湿,不用掀开,许多人都已经不忍别开眼。 警察转头看向祁语诗:“祁小姐,麻烦你过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祁语诗双脚如灌了铅一样。 她一步步走过去,走近了,差点一失力没站稳。 医护人员将那白布给掀开了。 祁语诗一双毫无光采的眼在望见那被血沾染半面的脸孔时陡然睁大。 “他……他不是阿烨!” 第12章 这一突变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 几个警察先回过神来走上前:“你说什么?” 祁语诗紧盯着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心底隐隐的有什么要冲出来:“他不是阿烨,阿烨还没死……” 旁边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今天就来了柯烨梁一个客人,他们也亲眼看着他直到最低开伞距离还没有开伞,直直坠落了下去。 如今警方从山谷里把尸体抬了出来,死的却不是柯烨梁。 那会是谁? 怎么还有另一个人死在了山谷里? 事情一下变得严重,警察让基地里的人一个个过来辨认。 但人人都说没见过这个男人。 祁语诗抓住一个警察的手臂,语气急切:“他不是柯烨梁,就说明柯烨梁还活着,你们不派人去找他吗?” “祁小姐,你先冷静一些。”那警察将祁语诗的手拿开,“刚才我们已经在山谷里排查过了,再没有第二具尸体。” “柯先生许是坠入了水里,我们等下会派人去找。” “但柯先生降落时没有开降落伞,掉进水里的冲击力很大,就算他当时没有死,之后恐怕也没有力气游到岸边了。” 祁语诗身子一晃,刚有点光采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不适合久留,你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找到柯先生的尸体,我们警方会通知你的。” “节哀。”5 说完,警察便转身去给基地里的工作人员登记。 而那具无名尸体也被法医带回去准备解剖,寻找身份,验明死因。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只有祁语诗站在原地,感受着心脏好像被一点点撕开,泼了盐水,又被狠狠碾了一脚。 她怔怔地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想不清楚,失魂落魄地下山离开了。 这一路祁语诗心不在焉,车也开得很慢。 等到家,天色已然全黑了。 她开门下车,还没站稳,就看见一个人影气冲冲走来。 紧接着她就被狠狠推了下。 “祁语诗,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我一个人扔下?你去干什么了!”陈景焕面色愠怒,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 他被祁语诗丢在山路上,走到一双腿快瘫软了才拦下好运碰到辆出租车。 而祁语诗直到此时看见他,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么个人。 也才想起来在去跳伞基地之前,她的确与他在一起。 但想到柯烨梁的时候,她把陈景焕全然忘在了脑后。 按理说不该这样的……陈景焕才是她喜欢的人,不是吗? 祁语诗心底涌起股异样的情绪,可那感觉太虚无缥缈,让她抓不住。 而这时面前的陈景焕红了眼:“祁语诗,你是不是真不喜欢我了?当初可以你先和我表的白!” 祁语诗怔了怔,本能地开口:“不是……” 就在这一秒,她忽然发现自己脑海中柯烨梁的面容突然变得很模糊。 像有人拿着一块橡皮擦,要把他从她的记忆中彻底消除一般! 不要…… 祁语诗抬手捂住太阳穴,竭力地想和那股无形的力量抗争。 她不要忘记柯烨梁! 头在顷刻间剧烈地疼起来,祁语诗忍不住,一个失力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为什么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和柯烨梁是怎么认识的了? 为什么她的心跳也不属于自己了? 祁语诗头疼欲裂,浑身冒出冷汗。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前一秒,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儿的,语诗,没事儿的。” 陈景焕环抱着她,手轻柔地在她背上一遍遍抚过:“只要把柯烨梁忘了,你就再也不会疼了。” “睡吧,睡吧……” 第13章 祁语诗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坐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四周是白的,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 连她自己也穿着一身白。 她为什么在这儿? 祁语诗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答案,并且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她忘了什么呢? 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可重要的人怎么会被忘记? 祁语诗觉得茫然,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一道身影却凭空出现,一步步走向了她。 “语诗。” 陈景焕俊朗的脸在一片洁白时显得那样灿烂。 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了她:“祁语诗,你爱我。” “你对我一见钟情,你只爱我一个人,你的世界要围着我转,你要记住了。” 祁语诗双眼变得空洞,全然不再记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人。 她的心被陈景焕给占满了。 在陈景焕不知道重复了第几遍后,祁语诗终于点头:“是,我记住了。” 周围的白色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极速地褪色,变成了一片黑。7 而祁语诗猛然睁开了眼。 天早已亮了,只是因为房间里厚重的黑色窗帘遮挡,没有一丝光漏进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她眉心深皱,音乐记得自己好像梦见了什么。 但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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