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想到外面的脚步声,又只能默默把这句话藏在心里,他看了一眼那个被踩了脚的娃娃,是个黑发的,芭比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她头戴绿丝绒绢花,穿着繁复曳地的唐裙,露着大片胸口,乌黑的眼睛明明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却又仿佛用眼角余光看着他似的。 夏知就是踩到了她织金的裙摆。 夏知把脚收回来。 他努力露出了自然一点的笑,默默用口型做了一个对不住,但他的笑怎么都很僵。 他前面是个黑发的男性娃娃,左前侧面是个绿头发的娃娃,右前侧面是个金发的娃娃,后面就是刚刚被他踩了裙摆的黑发戴绢花,穿着唐裙的娃娃了。 …… 身上的黑裙子看起来很漂亮,但质感并没有他平时穿的衣服好。夏知换上之后,总感觉皮肤被磨得刺痛,他勉强忍了下来。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夏知从地上模糊看到一个被黑暗拉长的影子,从那象征着光明的门中走进来…… 夏知屏住呼吸。 对面的镜子照不清他的样子。 那道黑影子四处走了走,夏知用眼角余光看地上的影子,看见他伸手撩起了某个娃娃的头发,似乎在辨认对方的脸。 脚步声渐近,夏知额头慢慢浮起了冷汗,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实际上,他根本就笑不出来——一旦对方看到他,那就完了。 因为这些死人娃娃脸上都涂了蜡,但他没有,根本经不起细究。 就在对方马上就要靠近的时候,夏知忽然听到了一声闷哼—— “扑通。” 被拉长的影子消失了——他似乎是跌倒了? 宴无微吗?好像不是…… 夏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后背都是冷汗,紧张令他不停的把视线放到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但他又担心这是陷阱,一个引蛇出洞的计谋,是以他依然咬着牙,在一种沉默冰冷的恐怖中一动不动。 他不能出去,他出去后,安杰斯会死。 …… 那声扑通之后,很久都没有声音再出现。 夏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房间太过昏暗了。 他僵硬着,站了两个小时,脑袋呆的有些麻,他低头看看,眼角余光能看到地上,身后那个死人娃娃很长的曳地织金裙摆。 他大脑空空,盯着裙摆的一角发了很久的呆。 那个跌倒的人似乎一直没有站起来,而安杰斯也一直没有回来。 种种忧虑和不安,仿佛把他放在火上烤。 ——刚刚跌倒的人是谁? ——宴无微真的会遵守承诺,不杀安杰斯吗? ——刚刚那个人是跌倒了,还是走了? ——会不会这个人就是安杰斯? ……不知道。 夏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赌一把。 ……就看一眼。 穿着繁复黑裙,戴着大尖帽子的少年攥着猫头鹰怀表,银色的链子闪闪发光,他慢慢地,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声扑通出现的地方靠近着,然而—— 夏知忽然听到了毛骨悚然的声音—— 衣衫在地面上摩擦……有人把地上的人拖走的声音…… 夏知头皮倏然一炸,几乎是瞬间就僵硬在了原地,他听着那个人慢慢的把地上的人拖走,心脏疯狂跳动,肾上腺素几乎炸到了脑子里去! 谁……又是谁? ……是宴无微吗? 等等,先退,先退回去……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找到! 他脑海混乱,身体紧绷到极致,一步一步,仿佛踩在死神的刀尖上,极其缓慢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个跌倒的“人”被拖走了。 “啪嗒” 昏暗的屋子里开了灯,似乎是那个把人拖走的人顺手开的。 整个房间恢复了静谧。 夏知能听见自己噗通噗通剧烈的心跳。 ……为什么要开灯? ——只是这灯的光也很微弱,像小夜灯。 但足够从镜子里看清所有娃娃的脸了。 ……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那个灯,夏知总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当他看那些玩偶的时候,那些玩偶好像都会对他回以注视:“……” 寒意传遍夏知四肢百骸,他有些僵硬的,望着前面“玩偶”的后脑勺,即便如芒在背,也不再四处乱看了。 他看了一下怀表,三个小时过去了。 …… 再……再熬一熬,再忍一忍。 夏知这样想着,他掀起眼皮,忽然觉出不对。 他皱眉看着右前侧的娃娃。 对方背对着他,身影修长,曲线姣好,黑色的长发绾起,缀着绿丝绒绢花,身上是曳地的唐裙,织金的裙摆大大的落在地上。 “……” 但是…… 夏知茫茫然想。 说起来,这个娃娃,刚刚不是在他身后吗? 他站错位置了吗? ……不。 他前面还是那个黑发的男性娃娃,左前侧面依然是那个绿头发的娃娃,只是原来站在右前侧的金发娃娃…… 变成了原来身后的那个唐装娃娃。 那他身后的娃娃…… 等等,金发……? 一种毛骨悚然的滋味,一点一点,如同白蚁般啃噬着夏知的脊骨—— 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大脑嗡嗡的,他僵硬的,直勾勾的望着前面黑发男性娃娃的后脑勺,他脚底板都在发凉—— 那余光中能看到的黑色裙摆已经看不到了。 后面,后面是什么? 他这样浑身冰冷的想着,神经迫使眼睛让余光一直往身后探究,但理智又令他的头没有往其他地方歪哪怕一寸。 于是他就望到了对面的镜子—— 夏知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以及那个本来站在右前侧,此时却在他身后,对他缓缓裂开猩红嘴唇,露出微笑的金发娃娃。 ——他脸上没有蜡。 他站在一堆精致美丽的死人娃娃中。 却比它们所有加起来都要惊悚。 ——他是活的。 夏知大脑一片空白,嗡得一声。 虚弱的身体终于撑不住这巨大的惊吓。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是青年含着笑意的声音—— “game over。” * 夏知确实撑不住了,一天没吃饭,又被贞操带*了一天,接着又你追我逃,捉迷藏躲了四个小时。 夏知睡醒的时候,身体虚弱不堪,没有力气。 他慢慢睁眼,望着天花板。 他感觉有人在握着他的左脚踝。 他怔怔的望过去,看见了宴无微,他正笑眯眯的,哼着歌,在他左脚上涂什么液体。 夏知下意识的想要用右腿把宴无微从他手中蹬开,但是他忽然毛骨悚然的发现—— 没有知觉了。 他的右脚,他的右小腿,右大腿…… 没有知觉了! 他瞪大眼睛,忽然发现,他的右腿上是一层……蜡。 熟悉的蜡。 而他的皮肤和肌骨,仿佛都被那蜡给侵蚀了,没有任何知觉。 宴无微对他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呀,夏哥醒啦?” 夏知瞳孔收缩:“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做玩偶啊。” 宴无微笑眯眯把液体均匀的抹在夏知的左腿上,“这种蜡里面有一种神经毒素,可以防腐和麻痹,只要涂在皮肤上,就能让皮肤一直保持生前的质感……” ——失去意识之前,一个屋子里,用蜡裹住的死人娃娃,瞬间侵袭了夏知的大脑。 宴无微说:“夏哥乖一点,不要怕,我只做一下腿,做好了,夏哥就再也不会跑啦。” 夏知几乎是疯狂的挣扎起来:“滚!!!滚——” 宴无微冷不防还真被夏知的左脚给踢到了,一碗蜡水被少年踢翻了,夏知滚下了床,试图爬走,结果他绝望的发现,他的右腿确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软绵绵的裹着一层蜡,拖在地上。 宴无微不紧不慢的擦拭着衣服上的蜡水,他笑吟吟的看着想要乱跑,却因为上身没有多少力气,而徒劳挣扎的少年,无奈的摇摇头。 “夏哥真是一点都不乖。” 宴无微微微笑着,他看着在厚厚地毯上挣扎的少年,“我其实没想这样对夏哥的。” 他自言自语,“可是夏哥真是太不乖了,随随便便来一个男人,都能把夏哥骗走。” “可是花腔还没*开呢,才弄到一半……要是这个时候一不小心让夏哥跑掉了。”宴无微慢腾腾说:“那我可要伤心死了。” 夏知吓哭了,他发着抖,“疯子!宴无微你这个疯子——” 青年笑眯眯的蹲下来,一句话制住了他所有的推拒,“那个小黑鬼还活着哦,夏哥。” 夏知瞳孔微微一缩,更多的辱骂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还记得我捉迷藏之前和夏哥说的话吗?”宴无微笑吟吟的,“我说夏哥……也可以选。” 夏知呆呆的望着他。 “我还是夏哥的小狗。” “夏哥每天可以给小狗下一个命令。” “夏哥对我说,不许我杀他,我就不杀他。” “我永远听夏哥的话。” “不过,要每天都记的对我说才行。” “夏哥说一天,他活一天,好不好?” —————— 可恶,不知道为什么,写出来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感觉。 不是真的神经毒素,宴宴吓唬人呢,就一种麻醉药混在蜡里了(。) -------------------- 有点吓人,慎入 第270章 宴宴情书(1) =============================== Dear。 听。 滑稽的小丑 用最真挚的爱 在一个雨夜 向太阳告白。 * “这是什么?” 少年看着手里的金笔,和一本绿皮书,歪歪头:“《The education of love》?” 少女耐心的说:“这是《爱的教育》。” 少年无聊说:“陈,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我觉得你会需要的,宴。”陈愚说:“海的那边是你的家人,他们让你回去,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他们会爱你,嗯,可能。” 陈愚说:“也许他们是爱你的,只是你……感觉不到。” 陈愚:“我觉得这本书可以帮你。” 宴无微瞥她一眼,“你总是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陈。” “这个笔是什么?” “我以前经常给父亲写信……”陈愚一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了爱的人,可以给他写信,来传达心意。” “写信?为什么?” “呃,这样显得真诚。” 少年忽然笑了—— 少年笑起来极漂亮,下垂的狗狗眼,天生的微笑唇,仿佛灰暗的世界都要因此明亮——“我不够真诚吗?” 陈愚:“……” “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陈。” 少年很有趣似的笑了,“海的那边都是中国人,虽然我会说中文,但我不会写汉字,我讨厌汉字。” “你要失望了,我不会给任何人写信。” “不过我可以收下。” “好吧,总之。”陈愚说:“一路顺风,宴。” …… “我相信海的那边,会出现爱你的人。” “你会用到它的,”陈愚自言自语:“总有一天。” * 回国的游船上,宴无微随意翻了几页《爱的教育》。 这本书里描述的爱很美好,大家都爱着别人,也在被别人爱。 于是宴无微也开始想要被爱。 开始想象着,自己被爱。 那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尽管母亲对他很是冷漠残忍,但17岁的少年,还是托着腮,望着窗外雪白的海鸥翅膀掠过浪花,情不自禁的对海的另一边,生出一点不知所谓的向往来。 * “哗啦——” 少年被泼了水,湿淋淋的站在那里。 “哦哟,真不好意思啊。” 眉眼跟宴无微有三分相似的少年站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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