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差点丢了命的祁砚之恢复正常,将心思放到了事业上,而乔语微也因为救了他,被留在他的身边。 祁砚之按照爷爷的指示跟她订了婚,也曾得到他的承诺:“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试着去爱你。” 那时的她幸福的冒泡。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以前她想留在祁砚之的身边就好了,渐渐地她开始贪恋他心里的位置。 辛蕊的回国让一切便成了泡影,也让乔语微看清了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还未来得及迎接悲伤,脑子清醒的乔语微打开手机,迎接她的是债台高筑的语言APP。 随后乔语微边哭边背单词。 不过这次,她再也不用带着助听器学语言了。 一早,祁砚之醒来,昨天晚上喝的昏天黑地喉咙发干的他睁眼便朝床头柜伸去,却没有摸到平时那杯温热的姜茶。 身下,也只剩下早就冰凉的被衾。 他奇怪,怎么不见乔语微的人,察觉到异常的他来不及多想,就接到了妹妹祁见欢的电话,说是要带朋友来玩。 而乔语微顶着黑眼圈怒学一个晚上,眼睛红肿的她终于在隔壁房间沉沉睡去。 吵嚷声将她唤醒。 保姆阿姨提醒她:“刚刚祁小姐说,让您醒了就把衣服换上去找他们玩。” 祁家别墅泳池里,过于性感的泳衣让乔语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出现,身边轻浮的调戏声不绝于耳。 “砚之哥,别说你这小媳妇还挺带劲的,” “就是,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若是以前,面对这些朋友的话,乔语微或许会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总算有一样拿得出手能与祁砚之相配。 可现在才想清楚,配不配的,自己不过是他们奚落的谈资。 对于自己的处境,祁砚之面上并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余光不时瞥向辛蕊的方向。 其中的一个朋友替乔语微打抱不平:“你们别太过分了,怎么这么当面蛐蛐微微。” 祁见欢得意道:“没事,我刚才特意看了,她没戴助听器。” 随后传来大家的哄笑声。 祁见欢,祁砚之的妹妹,自从她跟祁砚之订婚后,便尤其看她不顺眼,以前上大学时也曾带头霸凌她,早餐里加了盐的牛奶,一觉睡醒狗啃的头发,都是她的杰作。 乔语不适的扯出一个笑脸,装作没听见。 辛蕊的出现引起了关注,祁见欢殷勤的跑过去:“辛蕊姐姐,回国这么久也不见你找我来玩。” 刚刚冒犯的一群人也热络的上前打招呼。 也对他们才是一个圈层的人,而乔语,不过是沾了祁砚之的光才接触到。 乔语微突然想起在祁砚之的书房里见了辛蕊的无数张素描,都是祁砚之画的,可每一张后面,都会写着一句:“我只求和你共华发。” 这还是乔语微第一次见到真人,慵懒的大长卷发摇曳多情,紧身的泳衣勾勒出完美身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难怪祁砚之念念不忘。 自讨无趣的乔语微准备回房接着练习小语种,身后的起哄声让她不禁回头。 人群中看到辛蕊穿着同样性感的泳衣,而祁砚之却将浴巾紧紧围在她的身上,嘴上责怪她身子弱也不怕感冒。 辛蕊借机娇羞的钻进他的怀里。 是啊,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允许她的美好袒露在众人的视野中,而是应该将她藏起来。 乔语微回房发微信给中介,询问签证办理的如何了。 这城市对于孤苦无依的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眷恋。 只是去Y国对于她来说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纵使祁砚之这几年没有亏待到她,可她还是想再存一些现金,更何况她听说Y国留学生的毕业难度很大,于是乔语微将目光放在祁砚之从她的珠宝首饰上。 她还没有清高到什么都不要的程度,也不会多拿一分不属于自己的。当初她为了祁砚之选择休学,如今是时候拿到文凭再进修一下学历了。 祁见欢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乔语微,你煮的姜茶呢!” 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祁见欢一向这样。 乔语微愣住,姜茶她已经停了好几天没煮了, 祁砚之不会跟她报备什么时候回浅水湾别墅,所以乔语微总是一天一天不厌其烦的准备,以备他每次回来都能喝到。 不光是姜茶,只要是对祁砚之身体有好处的,她都会不厌其烦的学,那本厚重的药膳便是证明,哪怕祁砚之真正吃到的不过寥寥几道,她也心满意足。 自从上次手术以来,再也没有没准备了。 “你要喝吗?” “刚辛蕊姐下水,有些冷,你赶紧去煮点姜茶,不然辛蕊姐感冒,我哥该心疼了!” 还没等祁见欢说完,坐在沙发上的辛蕊便又咳嗽了两声。 “哦,那我让张妈煮。” 这话惹得祁见欢不悦:“就喝你亲手煮的,怎么不是我哥喝,你就不做了,辛蕊姐可是我哥心尖尖上的人,她不舒服了,我哥自然是不开心,我爷爷给你的任务不是照顾我哥吗?” 是照顾祁砚之,不过不是当他们家的仆人,现在,更是没什么顾忌的了。 辛蕊这时候开口:“听砚之说你的手艺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喝到呢。” 乔语微低头敛眉温顺的样子,开口确是直接拒绝:“没有。” 将她当保姆来使唤,这是想要用女主人的姿态来宣示主权。 辛蕊换了语气:“是我不对了,居然想喝到妹妹煮的姜茶,不知道那是只能做给砚之喝的。” 楼梯上的祁砚之有些奇怪,一向温顺听话的乔语微怎么今日这么不对。 下楼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语微,你去做吧。” 辛蕊赶紧阻拦:“砚之还是算了,看来语微妹妹不太喜欢我,等下次有机会吧,不过我的头有些晕,可以在这休息一下吗?妹妹不会介意吧。” 听着这茶言茶语,乔语微气笑了,生病了就去医院,在这就能好起来吗? 不过乔语微没有说出口,而是体贴道:“那辛小姐好好休息。” 我这就腾地方。 面对乔语微的小脾气,祁砚之让助理买了一颗粉钻,又订了一束鲜花。 他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以往乔语微闹脾气,他都是这样做的。 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收到乔语微收到礼物后的撒娇服软,问助理她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 未及深想,公司会议打断了他的思路。 乔语微向学校递交了申请,只需要完成一篇论文便能拿到毕业证。 写论文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在规定时间完成答辩就可以。 只是边学习语言边练习,她始终练不太好。 加上她聋了这几年,语言功能还在慢慢恢复,口语更是一塌糊涂。 她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闺蜜苏晚,那边有些迟疑的接起了电话:“喂?你是?” “我也没换手机号码,你那边没备注吗?” 苏皖惊呼:“天啊宝贝,我有多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了,你!怎么听力恢复了!” 说来话长,两个人干脆在咖啡厅碰面。 等苏皖的间隙,祁砚之打来电话焦急的询问:“红糖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什么?” 被祁砚之的询问问蒙,还没恢复便听见对面保姆张妈的声音:“开小火开小火,这样快糊了,少爷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自己来……微微,红糖的比例是多少,我为什么做了两次味道不太对?” “辛蕊发烧发到了38度,整个人都昏迷不醒,吃药的作用不大……” 从听筒中传来的声音便能想象到那边的手忙脚乱,一向冷静自持的祁砚之也只有会为了辛蕊才会如此吧。 他自己别说进厨房了,就连吃饭都是挑三拣四,口味刁钻。 而乔语微辍学后专心照顾祁砚之,吃穿住行,都是她一手操办,就连每日的吃食,也都是她专门去学了药膳,为他量身定做。 能让祁砚之走进厨房的,也只有辛蕊了。 乔语微想起之前自己陪祁砚之滑雪,发烧烧到了40度,整个人都糊涂了。 那时候祁砚之还没接受她,只是觉得她小题大做。 在异国他乡,医疗不及时的情况下,乔语微自己硬撑了下来。 如今辛蕊只是烧到了38度他便急的失去了体面,还真是白月光的力量。 不加糖的咖啡喝到嘴里,乔语微愣是没觉得苦。 刚挂电话,苏皖便匆匆赶到。 打开了话闸的苏皖滔滔不绝跟乔语微吐槽:“你不知道,那祁砚之有多变态,大半夜让我给他找一套翡翠珠宝,豪掷千金!不过有钱了不起啊!牛马也不是这么用的啊!说是急死了,他是吉吉国王呗!幸好我业务能力强人脉广!” 说着还将那套珠宝的图片给她看了一眼。 乔语微只觉得恢复了听力真好,再嘈杂的声音她都觉得动听,又多了接触世界热爱世界的通道。 等她吐槽完,乔语微才说出了自己想出国口语不好的问题。 苏皖一本正经的给她出主意:“妹妹啊,你真是停滞太久了,现在外面的世界发展的这么快,你撒撒金币就能找到一个会教你说外语,会给你暖床,没准还能在床上教你说外语的八块腹肌的男大学生!” 不过苏皖反应过来:“你真的决定了?出国,离开祁砚之?” 乔语微点了点头:“还有个事,你比较懂珠宝这些,你看看这个,大概能有多少?” “你这个钻石,我是没什么渠道,不过宝贝,我这有这个。” 乔语微看到那张珠宝拍卖会的请柬,就知道苏皖靠谱,她接手的都是翡翠类,这种钻石哪怕能卖价格也是大打折扣,这张珠宝拍卖会都是行家,若是能结识一些人脉,至少不至于被人狠狠压价。 几天后,乔语微想搬出浅水湾别墅。 想着还是要打个电话通知一声,不过是接起电话的,确是祁见欢接的:“我哥正陪着辛蕊姐挑礼服,真把自己当成祁家的媳妇来查岗了!你少来打扰他们!” 嘟嘟嘟的声音让乔语微自嘲,罢了,反正自己在不在他都不会介意。 傍晚,乔语微并不清楚这场珠宝拍卖会的排场如此大,随便穿了一条裙子便急匆匆赶来。 直到进去才知道人人都是有备而来。 只是想起自己口袋里的钱便直起腰板,虽然这些珠宝昂贵但她也不是买不起。 人群涌动,开始往展台中央的位置聚拢。 而舞台上,聚光等下出现的是祁砚之,他旁边站着的是辛蕊。 而辛蕊身上的珠宝,就是苏皖前几天给乔语微看的,那套价格不菲的高冰玻璃种翡翠。 重视的,用心的。 想起祁砚之送她的礼物,从来都是助理去商场挑选的。 敷衍的,草率的。 以前她总是为祁砚之开脱,现在看来只是不用心而已。 “感谢祁氏集团对本次拍卖会的赞助,下面我们拍卖会正式开始。” 辛蕊挽着祁砚之落座。 第一件藏品是一只春带彩手镯,眼看着辛蕊低头跟祁砚之说了些什么,祁砚之抬手就从十万将价格抬到了百万。 “出手阔绰,不愧是祁总,也太大方了!听说辛小姐是祁总初恋,爱而不得那种,你看这次回国,肯定是要追回来的!” “听说祁总是有未婚妻的啊!那这辛小姐岂不是小三?” “什么小三不小三的,你没听说是初恋的,人家这才是原配!而且我知道内情,是祁总家里人逼他的,那女人听说还是个聋子,怎么配得上祁总!” 众人在底下歌颂着他们两之间的爱情,仿佛这样就能真的参与到他们的生活中。 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到了乔语微的心上,不忍再听下去便到了展厅。 虽是拍卖晚会,但也会展出一些珠宝放在展厅明码标价,如果有人看中可以直接拿下。 人脉虽多,但都不是乔语微的人脉,频频受挫的她有些失落。 在一块粉钻戒指面前停留。 看着这块粉钻的标价,乔语微盘算着有块祁砚之有送过她一块粉钻胸针,成色比这个还要好,是不是价钱比这个还能多一些。 “小姐,这块粉钻是你的心仪之物吗?” 眼见来人,乔语微赶紧摇了摇头:“不是的。” 听见否认的答案后,那人才叫来工作人员,表示这件藏品他要出价。 “我看你在这站了很久,以为自己要夺人所爱了。” 乔语微脑子转的飞快:“不会不会,先生出手阔绰,不知有没有兴趣看看我手中的一枚粉钻胸针。” 两人迅速交换了微信,约了看货时间。 后来乔语微通过闺蜜苏皖才知那人叫谢领,是出了名的收藏家。 乔语微知道自己的穿着,不适合在展品面前多做停留,于是找到了餐饮区,稍作休息,物色下一个对钻石感兴趣的买家。 偌大的香槟塔极尽奢华。 “乔小姐,就算砚之不爱你,你也没必要穿的这么寒酸吧,像个土包子一样。” 回头便看见辛蕊打量着自己。 “不管辛小姐的事情吧。” “是不关我的事情,只不过我想提醒乔小姐,这世界上的阶级分层是很明显的,哪怕有人撞了狗屎运,也总归是麻雀,变不了凤凰。” 可她话锋一转:“妹妹,你要来这晚宴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乔语微知道,不出意外的话,祁砚之就在旁边,不然辛蕊不会换了一副面孔。 她不语,静静的看着她演戏。 可见乔语微不接话茬,辛蕊走上前扑到她的身上,裙摆宽大,带动旁边的桌子,桌子上的餐盘连带着塔哗哩哗啦掉了一地。 而两个人跌倒在地,被压在塔下。 辛蕊的白裙子染上了酒渍格外明显,而乔语微深色的裙子倒是不太明显。 可膝盖下的玻璃碴确是真真切切扎在了她的身上。 而辛蕊只是胳膊上轻微划伤。 远处的祁砚之面对这一突发情况赶紧上前,一向绅士的祁砚之失了冷静,怒斥服务员:“你们怎么办事的!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摆在光线这么昏暗的地方!” 飞快跑到辛蕊的旁边关切的询问:“疼不疼?” 那辛蕊眼眶含泪,更显楚楚可怜,拽住祁砚之的衣角,贴心的为那挨骂的服务员开脱:“我没事的。” 谁看了不得夸辛蕊一句善良。 只有乔语微忍痛苦笑。 直到祁砚之转身之际,看到乔语微同样跌倒在一旁发出疑问:“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这拍卖会明显是祁砚之为了讨辛蕊的欢心举办的,她自然是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乔语微回答,辛蕊便呻吟着喊疼。 祁砚之赶紧转身,将辛蕊抱在怀里,又回头看了一眼满身是血乔语微。 对一旁刚才挨骂的服务生吩咐:“送那位小姐去医院。” 随后头也不回的便消失在视线里,只有辛蕊靠在祁砚之肩膀,露出挑衅的笑容。 乔语微看着祁砚之毫不犹豫的作出了选择,那个决定又坚定了几分。 对服务生的叮嘱只是出于他的绅士,而对辛蕊才是真正的担心。 爱因厚重而有差别,而乔语微,是被薄待的那个。 就在这时,一件衣服落在乔语微的身上。 比起祁砚之,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刚刚认识的谢领伸出援手,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乔语微的身上,想将她带去医院。 谢领的车速飞快,还安慰乔语微:“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乔语微所在角落里发抖,尽量不让血迹落在车上。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便开启了玩笑:“乔小姐,你似乎今日不适合出门。” “什么?” “我刚才在展馆旁边就看见你印堂发黑,果不其然,你看看有血光之灾吧!” 被谢领逗笑,乔语微开口表示感谢。 哪怕被送到了医院,乔语微也坚持自己一人进去。 谢领也只好作罢。 站在医院门口,冷风吹得乔语微打了一个寒战。 对于医院,乔语微是抗拒的,她曾亲眼在医院见证过车祸伤亡的父母,全身是血。 小小的人儿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祈求平安。 可等到她的只有冰冷的尸体。 从此她无论生了什么大病,都不会再踏进医院一步。 上次她鼓起勇气来医院破例做手术还是为了祁砚之,不想因为自己听不见再连累祁砚之被人耻笑。 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乔语微克服着恐惧一步一步踏进医院。 医生皱着眉头将膝盖中的碎片夹出,叮嘱着乔语微,创口面积过大,建议挂水打消炎药。 乔语微本不想在医院停留,无奈不过医生坚持。 病房内,乔语微脸色苍白,一天未进食本就虚弱,加上这么一折腾有些发烧。 吊水期间闺蜜苏皖发来一条微博连接,新闻上的几个大字被标红,格外显眼“揭秘祁少神秘未婚妻竟是她!” 画面中,祁砚之抱着辛蕊从人群中冲出,一脸的担心揭示着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随后,祁氏公司的官方账号居然点赞了这条微博。 明目张胆的秀恩爱让底下的网友热烈的讨论着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男帅女美,结婚结婚!” “怪不得祁少迟迟不结婚,原来在这等着!” …… 官方微博,乔语微看着那条点赞,若不是祁砚之的示意,官方账号又怎么敢。 愣了许久,才想起回复闺蜜的消息。 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单手打字时手机掉落在地,乔语微怕牵动受伤的吊瓶,只能侧身小心翼翼弯腰捡起。 再抬头时却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先将就在这间小病房,我已经吩咐人去办了,马上就能腾出一间套房。” “不用这么麻烦的。” 随后瞥见两抹熟悉的身影。 祁砚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辛蕊,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辛蕊搭在祁砚之的肩膀,而祁砚之宠溺的低头捏了捏她的脸。 三个人相对,尴尬的确是祁砚之:“你……也在这?” 乔语微心头溢出苦涩,明明她才是祁砚之的未婚妻,此时却像个插足的第三者。 “辛蕊她伤的比较严重,我带她来看看。” 听见这句解释,乔语微突然释然的微笑了,心头的苦涩随之便消散。 怎么这么巧。 乔语微没有搭话,看着已经所剩无几的吊瓶,闭目养神。 辛蕊走上前来,拉着乔语微的手:“妹妹,你不会生气了吧,是我让砚之陪我的……” 乔语微将辛蕊的手甩开,没想到却被她故意拉着,争执之间辛蕊被推倒在地。 一旁的祁砚之马上就急了:“乔语微,别太过分!她都伤成这幅样子了,你怎么一点也没有同情心!” 声音大到旁边经过的人也忍不住看过来。 祁砚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嘴角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将辛蕊安置好,贴心将枕头放在她舒适的位置,边做边吐槽着普通病房的条件差。 乔语微伸手,自己将针头拔掉,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 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祁砚之追上来。 “你怎么样了?” 乔语微不想搭理,冷冷道:“已经处理好了。” 见祁砚之欲言又止,便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你,去做个补气血的汤送过来吧,辛蕊她伤的比较厉害,尽量快一些,我在医院等你。” 现在深夜,凉风吹到乔语微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冷,整个人处在麻木中。 补气血,辛蕊那点小伤,需要补什么气血。 她伤成什么样,乔语微再清楚不过。 “祁砚之,你有没有良心。” 对于乔语微的忤逆,祁砚之怒上心头:“辛蕊她刚离婚你应该知道,心里比较脆弱,作为朋友我对她上心了点,你就不要在闹了!今天摔倒的事情也是你故意,我都没计较了,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我闹?” 今天的事情孰是孰非监控一查便知,他却只听信辛蕊的一面之词。 无端的指责让乔语微只觉得心口被压的喘不过气。 膝盖上原本处理好的伤也渐渐渗透出鲜血,染红了衣裙,可祁砚之并没有注意到。 只忙着抓住一旁路过的护士,让医院尽快给辛蕊腾出一间病房,生怕委屈了人。 乔语微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裂,所有的委屈不甘在此刻都烟消云散。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听从苏皖的建议,为自己找了一位老师。 苏皖建议虽荒谬,可却是见效最快的。 真的找了一个语言专业需要兼职的男大学生,专业知识过硬,还有留学背景,只是家道中落现在急需用钱。 加上乔语微自己刻苦,口语突飞猛进,在国外生活不成问题。 这一个月乔语微专心学习,除了闺蜜苏皖,她谁都没有理。 那枚粉钻胸针,也被乔语微如愿卖了出去。 对于谢领这个买主,乔语微是很满意的,一口价,给钱也痛快。 不过乔语微看出谢领有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再也没有回过他的消息。 倒是祁砚之破天荒的给她发了许多微信,以前乔语微总是不厌其烦的给他发小作文,大段大段的绿色没有被回复过。 包括祁砚之跟她服软:“微微那天是我不对,等辛蕊的伤好我就过去找你。” 找她?想来的话早就来了,以他的实力,在宜市找个人又有什么难度。 以前若是看到,乔语微一定屁颠屁颠的去和好。 现在看到,已经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祁砚之知道乔语微在闹脾气,可他并不想拉下面子去哄,毕竟在他眼中,她乔语微离不开祁家,更不会离开他,加上最近公司事情繁忙,早哄晚哄又有什么区别。 人又跑不了。 只是她这次动静闹的是不是大了点,是自己将她宠坏了吗?以前的她哪里敢这么忤逆自己,说不出哪里不对,在接到辛蕊的电话,祁砚之便又抛之脑后。 拿到签证的那一天,乔语微买好了机票,没有回祁砚之的别墅,那里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她并不贪心,那颗粉钻买的钱就已足够。 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回了一趟祁家老宅,想跟曾经资助过自己的祁爷爷告别。 可不赶巧,刚好碰见祁见欢。 “喂,小聋子,你倒是还挺识趣的,我哥跟辛蕊姐的感情突飞猛进,我劝你早点解除婚约!” 若是以前,乔语微定是不服气她这样说势必要还几句嘴,如今她都要走了,倒是没有必要。 不想搭理她便走了,可有些人越是不理她越来劲,祁见欢拽住乔语微:“你知道当初我哥为什么愿意跟你订婚吗?你真以为救了我哥一命就能嫁给他了?因为辛蕊姐当初要结婚了!他不过是想气气辛蕊姐!” “至于为什么一直跟你维持婚约,是因为娶的不是辛蕊姐,他心死了,娶谁都无所谓了你明白吗?” 乔语微露出微笑,对着祁见欢道:“我知道。” 我知道的。 她将解除婚约的协议书扔到祁见欢身上:“拿去给他们吧,我不会再跟祁家有任何关系了。” 这时候祁见欢才注意到,乔语微根本没戴助听器,可她居然听得见声音。 “你……不聋了?什么时候好的?” “跟你没关系了。” 跟你们祁家都没关系了。 “别装了,你就这点手段,装乖巧,哄得爷爷团团转,装深情,让我哥摆脱不了你,在我这没用!还离开,你舍得我们家那富贵吗?” 乔语微懒得解释,她走出祁家老宅,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一身轻松。 听,风吹树叶,那是自由的声音。 只留下震惊的祁见欢呆愣在原地。 真的,就这么走了? 对于乔语微,祁见欢是讨厌的,一个聋子,怎么妄想进自己家门,可她这几年用尽手段,攻击她的身体,打击她的自尊,软硬兼施,都没见她动摇,毕竟她对祁砚之的心摆在那。 真的,就这么走了! 乔语微在机场给爷爷打完电话,再也不接任何来电,这是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此山高水远,再也不见。 候车室里传来登机播报, 面对未婚夫祁砚之不停打来的电话,乔语微没有犹豫,将手机卡扔进垃圾桶,切断和这座城市的一切联系,拎着行李箱匆匆登机。 两个小时后,祁砚之今日休息,刚巧腾出时间,将乔语微接回来。 说来也奇怪,以往他跟乔语微有摩擦,爷爷都会过来骂他一顿,这次闹得这么大,可爷爷那边居然悄无声息。 思考中收到了祁见欢带给他的解除婚约协议书,他只是愣神,随后将那份协议书扔在地上,胸有成竹道:“怎么可能?你看看这间别墅,多少她的东西,原封不动都在。” 还起身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你看,这些首饰她一件都没带走。” 可祁见欢摇着他的胳膊:“真的哥,而且那个小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好了。” 祁砚之着急的攥住妹妹的手腕:“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说手术的风险极大吗?” 被握的发疼的手腕让祁见欢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好的,我又不在乎她!” 这时他将地上的协议书捡起,重新翻开,最后一页,赫然列着乔语微的亲笔签名。 祁砚之一拳打到了梳妆台上的玻璃镜中,砰的一声碎了满地。 脸色阴沉,吓得祁见欢不知所措。 惊着保姆也连忙过来查看,只见破碎的梳妆镜碎片扎进祁砚之的手背,上面的鲜血顺着指间,流到了地板上,殷红了一大片地板。 “哥,你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不费吹灰之力你就能解除婚约,这下你终于能和辛蕊姐在一起了。” 祁砚之听不见祁见欢在说什么,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真的走了?怎么可能! 他才想起来打去电话,迎接她的只有机械女声。 “哥,你不是答应辛蕊姐要去看画展了吗?已经迟到了,都把电话打到我这了。” 半响,他缓过神,疲惫的用手捏了捏太阳穴,对于喋喋不休的妹妹,罕见地发了火:“滚!” 自小受尽宠爱的祁见欢并没有见过这种架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灰溜溜的走了。 想起答应辛蕊的邀约,还是去了。 只是一路上祁砚之的思绪并不安宁,满脑子都是乔语微。 她的耳聋治好了,是什么时候好的。 不是说手术的风险极高,不让她做了吗? 回想这几个月,一直隐隐发觉不对,床头不再冒着热气的姜茶,晚宴上丢下受伤的她,面对他的要求不再百依百顺的她。 可惜他都没有深想,以为乔语微在闹小脾气,等她空闲了就好了。 种种疑云围绕在她身上,将电话打给助理:“尽快在宜市找到乔小姐的下落,不然你也不用来了。” 画展上,只有辛蕊在一幅又一幅画面前停留,谈论着她的见解,祁砚之眉头紧锁,另有心事。 察觉祁砚之的情绪,辛蕊关切:“砚之,你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有些忙。” 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借口,祁砚之都没有想到,什么时候他开始对辛蕊也不坦诚了。 辛蕊并没有拆穿祁砚之的借口,心里虽不爽,但从祁见欢那就知道了自己的最大阻碍已经离开,剩下的就是拿下祁砚之,对于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那我们回去吧。” 辛蕊家里,她将祁砚之邀请进门喝茶,醉翁之意自然不在酒。 所以当辛蕊从背后环住祁砚之时,用柔软的贴上他宽厚的背,她以为自己的柔情没人会拒绝,更何况是那个当年自己离开后差点丢了半条命的恋人。 可祁砚之的反应却出乎辛蕊的意料。 等待她的不是温存,而是祁砚之的直接拒绝,不留情面不顾及她自尊的拒绝。 “辛蕊,你喝多了。” 一把将怀中的辛蕊推开,面对丰满的身材,美人欲拒还迎的邀请,他提不起半分情趣。 而祁砚之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亲密接触居然会让他觉得有点反感,身体条件反射般拒绝。 这动作惹得辛蕊不悦,再也维持不住体面:“祁砚之,你不要太过分!不就是那个聋子走了吗?你有必要这么敷衍我吗?” 听见辛蕊叫乔语微聋子,祁砚之震惊之余更是愤怒,他心里那个念念不忘,善解人意的白月光,侮辱人的话怎么会脱口而出! 难道辛蕊从一开始便从心底里瞧不起乔语微,才会这么侮辱她? 乔语微听不见,是为了救自己的命,自己因为辛蕊出国而丢掉的半条命,是乔语微以失去听力为代价帮他捡回来的。 他立即起身,大声怒斥道:“辛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太让我失望了!” 随后摔门而出,声音大的吓了辛蕊一个激灵。 辛蕊不解,祁砚之居然会因为那个聋子这么对待自己,明明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心烦意乱的祁砚之直奔奔酒吧,一瓶又一瓶的喝起来。 昔日好友见他,纷纷送来祝福:“听见欢说你跟那小聋子的婚事解除了,真是恭喜啊,你爷爷还真是糊涂,那小聋子怎么配得上你啊!” 听见好友嘴里的小聋子这个称呼他终于也觉得冒犯,刺耳,他突然想到,乔语微听力恢复的日子里,是不是也觉得如此? 原来自己身边的人都是这样对待乔语微的,他之前竟然没有阻止。 恭喜他?喜又从何来? 哪怕辛蕊回国,他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他控制不住手中的拳头,朝好友挥去:“你他妈的别太过分,小聋子你也敢叫!” 被打的人一脸懵,嘴角溢出血丝,他都叫了多少次小聋子,怎么这次祁砚之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你吃错药了吧!” 不过最终还是迫于祁砚之的权利地位,吃了一个闷亏。 几天过去,乔语微依旧了无音信,而祁砚之也发动人脉,不惜将整个宜市翻过来。 哪怕扩大了全国范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祁砚之来到老宅,祁爷爷瞪着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孙子:“你还知道来看看我啊!” 喉咙发紧的他还是开口:“爷爷,她,不见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嗤笑:“不见了不是挺好吗?你不是觉得我将她强塞给你的吗?” “或许,不是……是我没认清自己想要的” 祁砚之跪在地上不断祈求:“爷爷,你知道她在哪的吧,告诉我好不好?” 祁爷爷拿起自己的拐杖,往亲孙子的身上招呼,一棍又一棍,丝毫不留情面。 祁砚之也不反抗,只是忍不住时,闷哼出声。 看着颓废的孙子,祁爷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砚之啊,放过她吧,她这些年过的,并不开心,终归是我们祁家欠了她的恩情,你要是还有良知,就放任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祁砚之眼眶通红,终是认了。 外面的世界,世界如此之大,他又将在何处寻? 保姆看见后背是伤的祁砚之,想帮他上药,被他拒绝,他抱着乔语微的小兔子抱枕贪婪的闻着上面的味道。 她甚至什么都没带走,这是要彻底断绝关系吗? 突然梳妆台上空的首饰盒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他没记错,是他曾经送过的一枚粉色胸针。 她是不是也舍不得?所以带走了那枚粉色胸针,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所以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为着这点希望,祁砚之翻遍了乔语微留下的东西,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动用人脉将国内该查的地方都查了,就连乔语微已经荒芜的老家也找了几遍,半点不见人影。 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便是乔语微出国了,世界之大,他又该如何去寻。 可没死心的他还是将公司的业务拓展了大半个北半球,一年365天360天以工作为借口在外面找人。 除了工作,他的世界里便只剩乔语微。 最无助之时,深夜他用另外一种极端的方式放弃自己,逼乔语微出现,可是除了手腕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痕,什么都没留下。 乔语下飞机安顿好自己,便投入了繁忙的学业中,她聪明好学,很快便适应了教学环境。 但水土不服,生了一段时间的病,整夜整夜的失眠,畏惧无边无际的黑暗,那种达到不了黎明的感觉不断侵蚀着她。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恍惚中度过,依赖安眠药,闺蜜苏皖打过电话劝她出去走走。 在Y国众多海岸线中,阿马尔菲海岸景色当属最美位于Y国南部索伦托半岛南侧,被誉为“人间天堂”。 悬崖小道上过往的人群车辆,平静祥和。 刚想拿相机拍下这一幕,镜头里闯进熟悉的人—谢领。 偶遇是不可能的,世界这么大,更何况是这么小众的景点。 谢领按下自己手中的相机,可镜头对准的却是乔语微。 “这么巧?” 谢领没回。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中蔓延。 乔语微正懊恼自己的话说的有些多余,倒成了自己来主动攀附的意思。 却听到谢领定定的看着自己说:“乔语微,一点也不巧,你的下落是我动了好大的关系查到的。” 没预料到的回答让乔语微愣在原地。 谢领缓和气氛:“话说我也算为了你的出国间接出了一份力,不请我吃顿饭吗?” 与其说是乔语微请,不如说是谢领故意让她吃的舒心一些,正宗中国菜让乔语微大快朵颐,这边的饭菜过于难吃,以至于她这段时间真的暴瘦,整个人憔悴不堪。 就连最后结账也是谢领来。 两人聊天之时,不免提到出国的原因。 乔语微也是坦然:“当我为了配得上他冒着生命危险鼓起勇气做了手术,还没来得及跟他分享喜悦,就听见了抱着我喊他初恋的名字,然后我就死心了。” “其实真的没什么……没什么……” 她话说的风轻云淡,更是让谢领心疼。 谢领举起杯子:“来,庆祝一下。” “什么?” “庆祝你的新生。” 三年时间,乔语微就提前完成了学业,在导师的带领下,已经能够独立带领项目。 乔语微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回国,就此定居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通电话打破了她的计划。 吃饭时,乔语微心不在焉。 谢领看她兴致不高:“怎么了。” “约翰给了我一个新的项目,地点刚好在宜市。” “所以你纠结回不回去?” 乔语微点了点头:“你怎么看?” “看你自己,考虑一下这个项目带给你的收益能不能覆盖你回国可能遭受的痛苦。” 痛苦?乔语微陷入沉思。 她不是已经放下了吗?既然放下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而且这个项目是个难得的机会,收益不用说,她刚毕业,正是需要积攒经验的时候,若是错过,下次还要等多久。 被谢领这么一点,乔语微有点顿悟,可还是犹豫。 她不是圣人,面对心里的那块缺失的地方,时不时还会触动。 正当乔语微犹豫不决时, 那日她接到了祁家老宅管家的电话:“老爷子说想你了,总是念叨着你,乔小姐你能不能回来看看?” 还未等她回答,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争抢的声音,熟悉的声音传入乔语微的耳膜:“微微,是你吗?你能不能回来一趟!算我求你!” 电话那头并无声音传来,可祁砚之确认,就是乔语微,那个他四处苦寻无果的人! “微微,我知道是你,别挂电话!求你了……求你了……” 祁砚之声音嘶哑,不断的崩溃的请求,始终不见乔语微说话。 他最终将实话告知:“爷爷他快不行了,求你了,就当是为了爷爷!回来一趟吧!” 乔语微还是将电话挂了,没有说一句话。 可人与人的缘分本就稀薄寡淡,乔语微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对于祁爷爷,乔语微始终是感激的,毕竟没有他给的机会,自己不会有现在。 最终还是决定回国。 也再次见到了此生再不想见到的人。 将近三年的时间,宜市的变化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不算小。 机场新增加两个航站楼,刚出来的乔语,便有点迷路,绕了许久才找到来接她的人。 乔语微将行李放在酒店风尘仆仆便来到了医院。 病床上的老爷子呼吸微弱,满身的管子,乔语微知道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用钱续命。 “爷爷……爷爷……” 床上的人在乔语微的声音下有了反应:“语微……” “是我,我回来看你啦,我是语微,爷爷。” 老爷子说话并不清晰,乔语微将自己的近况一一告诉,老爷子欣慰的握着她的手。 乔语微知道,这大概是,她见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从病房里出来,还未将情绪收起,眼睑下还挂着泪点。 没想到出门便撞见了祁见欢跟辛蕊,两个人手挽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见到乔语微出现在这的两个人明显一怔。 当她从两人身边走过时被祁见欢拽住:“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放不下我们家的钱,觉得不甘心,赶在爷爷咽气之前回来了!还真是有心机,你以为躺在床上的爷爷还能替你做主吗?想都不要想!解除婚约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见乔语微没理她觉得面上挂不住,巴掌刚想扇上去,便被乔语微攥住悬在空中的手。 直直的看着那个曾经对她颐指气使的祁见欢,不再忍气吞声:“自然是有人请我回来的。” “请你?谁会惦记着你这个小聋子!再说了回来又怎么样,我哥快跟辛蕊姐结婚了!” 乔语微瞥了旁边一言未发,倒是有些紧张的辛蕊:“哦,那真是要祝福了,谢谢辛小姐肯捡我用过的垃圾。” “你……” 气急败坏的祁见欢又抬手想再打一巴掌。 只是那巴掌被人拦在空中:“住手!是我请人回来的!” 祁见欢看清人才叫了一句:“哥……” 乔语微迎面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辛蕊见到祁砚之赶紧将自己摘掉,顺便表一表爱意:“纵使砚之在你这是垃圾,可我也爱他,我爱他全部的优点缺点。” 乔语微笑了,淡淡道:“哦。” 这一场闹剧,祁砚之并未在意,在他眼中,只看得见乔语微一人。 周围的一切寂静无声,甚至能听见他自己放缓的呼吸。 那是他日思夜想,求之不得的人啊,此刻却出现在他身边,整个人还处在恍惚之中。 随后那股熟悉的雪松味道便将乔语微包围。 几年不见,哪怕她刻意回避,乔语微也或多或少在新闻和闺蜜的那里听到过祁砚之的消息。 无非是他在事业上无往不利,又开拓了哪里的市场,又或者和辛蕊出双入对开始同居,羡煞旁人。 可是这些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 乔语微也曾预想过,跟祁砚之见面的反应。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乔语微发现她比想象之中要平静的多。 不过现在这样她又是看不懂了,当着辛蕊的面,他的举动。 不过她并不想跟祁砚之再有联系,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他的小小举动就反复猜测他的心思。 “微微……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越抱越紧,乔语微有些喘不过气。 良久,祁砚之才反应过来,怀中的日思夜想的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而一旁的辛蕊攥紧了拳头。 “祁先生,您抱够了吗?” “微微,我……” 祁砚之在乔语微的眼神中看到的满是冷漠和疏离。 “那份协议书,你应该看到了,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这次回来也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祁砚之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乔语微,以前的黑长直被他烫成了大卷,一举一动中更添韵味,她似乎变了不少。 只是陌生人说话的语气让祁砚之不知所措,看着乔语微远去的背影,他刚想上去追,却被辛蕊拦住:“砚之,爷爷的病又加重了,还是先去看看吧!” 祁砚之只能眼睁睁看着乔语微离开。 辛蕊更是暗中攥紧了拳头。 病房里,祁爷爷叹了口气,让乔语微回来算是他帮自己孙子的做的最后一件事。 “砚之,我知道你这几年怪我……怪我瞒着你,你把自己埋头于工作,如今,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再见她一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记住,你一定要拎得清。” 结束后,祁见欢打抱不平:“哥,你两都解除婚约了,爷爷的病越来越严重,你为什么不肯跟辛蕊姐结婚,好让爷爷安心的走啊!” 为什么不肯吗? 想起那道远去的倩影。 安静的走廊里,清脆的巴掌声音传来,祁砚之扇了祁见欢一个巴掌。 祁见欢被打的没有缓过来。 接着他一字一句警告起妹妹:“祁见欢,不想停零花钱的话,不要再把我的行踪悄悄透漏给辛蕊,还有,我的事情,谁也别想插手!” 随后祁砚之一脚油门发动车子,按照助理发给他的地址开去。 可是真的看见那房间亮起的灯还有些近乡情怯,不敢靠近。 棕榈湾别墅外,天上飘下雨丝,谢领撑着伞在外面等候。 见乔语微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两个人贴近的样子被车内的祁砚之看在眼里,上前拦住两人:“微微,他是谁?” 雨打湿了祁砚之的头发,三人中,只有他狼狈不堪。 乔语微并不想跟他再废话。 倒是谢领,打量着这个曾经伤害过乔语微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问我的身份?” 是啊,他以什么身份呢? 协议书已签,乔语微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 乔语微转身便要走,祁砚之不想白白放弃这个机会,抓紧她的衣角。 “微微,你的听力是恢复了嘛?当时不是说风险太大,不做手术了嘛?你做听骨链重建手术是为了我吗? 乔语微回头对着祁砚之笑了,只是那笑容,没有直达眼底,带着三分嘲弄:“是,不过你也别来我这邀功,指望着我对你心怀感激。所有的手术方案都是我一个人敲定,我冒着风险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你还在跟你的初恋轰轰烈烈呢。” 谢领将手搭在乔语微的肩膀上,带着人进屋去了。 雨中便只剩祁砚之自己。 他还想挽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祁老先生去世了。” 祁爷爷去世了,在乔语微看望他的那天晚上,老人高寿,算是喜丧。 几日后的追悼会上,前来吊唁的人不计其数。 乔语微也出席上了两炷香,一身黑丧服的祁砚之比前几日更为消瘦。 祁砚之的声音喑哑:“微微,你来了。” 乔语微这时才注意到,几年不见,祁砚之的五官棱角更明显了些,更瘦了些,眼底是压不住的乌青。 “爷爷待我不薄。” 一句话,道出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祁爷爷,无关其他。 不想过多停留,乔语微上完香便离开,门口处,却被辛蕊拦住。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你有邀请函嘛?祁家也是你能随便进出的!” “你不过是祁家资助的,像你这样的不计其数,将你放在砚之身边几年已经是你的福分。” 趾高气昂的语气让乔语微不舒服,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呢?祁家未来的女主人?我可没听说祁砚之跟你的婚约,纵使他祁砚之再不愿意,我之前的身份也是被他承认的,你?” “不会是上赶着的吧?” “辛小姐,祁砚之还不肯娶你,你可得抓紧逼宫呀!” 这话一出,气的辛蕊的脸色大变,祁砚之不肯娶她,不肯再承认她的身份,这也是她最在意的点,无论她如何装可怜耍心机,祁砚之都好像铁了心不肯再进一步,明面上旁人都知道她与祁砚之的关系不清不楚,可到底是没拿到名分。 几日后。 乔语微此次回国,一是为了见祁爷爷,而是为了导师约翰交给她的项目。 说来也巧,她负责的便是祁氏在市政府拿下的温泉山庄的设计。 她负责的是幕后设计部分,前期沟通全部由她的导师约翰带领的团队负责,也就避免了和祁砚之的碰面。 可今晚的庆功宴,导师约翰要她一定要出席。 乔语微看着自己的设计顺利落成,也是成就感满满,便答应了导师的请求。 一身黑色长裙,将身材包裹的前凸后翘。 在国外生活几年,乔语微的穿衣风格比起之前的保守,也开放许多,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谢领从背后环住乔语微的细腰:“怎么办,想把你藏起来,只为我一人所有。” 乔语微开玩笑无奈道:“那怎么办啊,我不去了。” 谢领知道,这次的设计是她的心血,庆功宴她得去:“哎,那可不行,还是去吧。” 说完还帮乔语微挑了一条珍珠项链。 宴会设在祁氏名下的酒店,夜幕刚刚降临,觥筹交错间,所有人交谈甚欢。 乔语微一出场,便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有人没见过她,只觉得她是新面孔,想着要上前搭讪。 可很快便有熟人认出她:“那不是那个小聋子吗?她居然回来了。” “哎,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真的是她啊!听说不是出国了吗?” “我就说,她怎么舍得祁家的家产,砚之不会还想娶这个小聋子吧!” “咱们小点声,她肯定带着助听器呢,别一会被她听见了!” …… 那些人的讨论纷纷落在乔语微的耳朵里,不过和三年前那个胆怯自卑的乔语微不同,她仰起头,也再也不会忍着。 拿起酒杯便朝宴会上说闲话的几人走去,乔语微记得,那些人是祁砚之的朋友,她见过几次。 见乔语微走过来,几人不明所以,很快,他们几个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却被从头淋了一杯红酒,狼狈不堪。 “你!你干什么!” 几人面目狰狞,已然生气。 “我们说的不对吗?你不就是凭借着救了砚之的命,死皮赖脸的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吗!小聋子!” 乔语微笑着看着几人。 几人被盯的发毛。 有人率先察觉到不对:“她没戴助听器啊怎么还能听见!” “难道她好了?” 这时乔语微才开口:“是啊,我好了,以后可不要乱嚼舌根了哦,像村头的长舌妇一样!”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辛蕊带着几个服务员过来处理纷争。 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毕竟确实是他们几个人先说闲话,理亏在先,只得暗暗离场。 辛蕊走进才发现闹事的人是乔语微,被她找到了发泄口,自然是要抓着不放:“乔语微,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啊!” “如今也该回到你的阶层去,这上层人的社会,你还不够格……” “是吗?我不够格?” 乔语微看着辛蕊此刻得意的表情,预想着一会她的表情得有多精彩。 随后约翰上台讲话:“让我们欢迎此次温泉山庄项目最大的功臣,我们最年轻的设计师——薇薇安!” 乔语微举起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惊叹和赞许的眼光之中,上台致辞。 辛蕊此时却傻了眼,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温泉山庄的设计师是她?” 乔语微上台致辞:“感谢我的导师,信任我鼓励我,让我负责温泉山庄的设计,感谢团队的小伙伴……” 祁砚之自从爷爷去世,乔语微还躲着不见他,整个人便消沉起来。 今天的庆功宴作为总经理也是不得不出席,可是没想到给了他一个惊喜。 对他避之不及的乔语微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见面的欣喜让他忘记思考乔语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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