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高玟索性不再隐藏，就趴在辛悦身边对她说：“我没有告诉你，那天，你走了，我在衣帽间收拾鞋子，那时我就知道……”她说着说着，忽然停了，迟迟笑起来道：“你真傻……可我怎么……我也傻吧……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雪糕的……辛悦……我真的……想陪着你，我不怕，可以不要鞋子，不要首饰……我们可以……平平淡淡的在一起……我可以每天给你煮不同的菜，你喜欢……什么菜……我都可以学……”她一面说，一面抽噎得话接不下去，听得在场莫不恻然。 光阴穿过了树荫，风吹影动，日光悄然西移着，街心一滩水，映着青天，也有半点涟漪。 辛悦眼睫下闪烁着一点水光，易应延推门走进来到：“Mann，出了一点事，你来一下。” 易应延神色凝重，高玟不得不放下了辛悦，随他来到外间。 易应延递出一封文件袋，先叹了一气，说：“你看看这个。全都是辛悦送到监狱的。” 高玟接过资料，一张张看完，沉吟问道：“你怎么收到这些的？” “出了人命，而且是涉嫌谋杀，这几张照片恰好都和何良谚的心理崩溃挂钩了，他要是活着，他丈人一定不会放过他。辛悦这样，要是真追究起来，难逃干系。这件事，里面闹得很凶，有记者暗访过，流出了一些内部消息，他们主编给我打电话，把这事压了下来，现在手上的照片都是副本，问我意思。” 分明是勒索。高玟面朝墙，背对着易应延，“你觉得——辛悦会做这样的事吗？诱导他人自杀，谋杀……你觉得她会吗？” 易应延说：“我觉得有些人罪有应得。” 高玟说：“我觉得不会是她做的。我太了解她了。你也觉得是这样，对不对？” 易应延说：“小文子……我怎么想，不能消除她的动机。如果魏嘉宝的事被公开……” 高玟道：“何良谚，我也算是认识的，这几张照片，我也可以说出来历。难道不是我让辛悦转交给他的？” 易应延的目光随着高玟游走，渐渐沉入阴影。高玟道：“至于魏嘉宝……现在不是还没找到她么，如果一时半刻找不到她……怎么能草率下定论？” “小文子，你真的不用这样……” 高玟微肿的眼因为疲惫而充满血丝，“怕什么，我又没什么影响……姓何的自己立身不正怪得了谁，他老丈人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也不是没数，他心中有鬼看谁都是鬼……死就死了，还要拉一个人垫背？他做的伤天害理的事还少吗？” 易应延沉默了片刻，说：“我感到有些意外，辛悦和我当初所认识和理解的似乎不太一样……我不知道她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发生了这些变故造就了这样的她——小文子，这样——你不觉得难过吗？” 高玟若有所思说：“……所以才不能辜负她受过的苦。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我这边！” 易应延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微涩的笑容，“你说……” “克兰鲁……我怀疑克兰鲁……但我不肯定，可能是——辛悦有一年，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她给我寄来了巨鹿股东的生活资料……你说，会是谁在辛悦背后？” 易应延把一双手插进裤袋，侧身眺望窗外，高玟说：“这些事……太糟心了，我不想让它影响到辛悦……”余光里一个身影一晃，闪进楼道。 高玟警惕起来，赶了两步，掏出手机说道：“有人在监视我，南边楼道下去了，截住他。” …… 高玟没有紧追，天野唯下了两层，一转身大方迈入3楼过道。来到走廊尽头，挨个试了几扇窗，掀开一扇松动的，抬腿坐在窗台，撑掌一跃，人像滑鱼一般出了窗。沿着窗沿走了十几米，前方半人长一面溜光的墙，侧旁是一方四字石柱阳台。天野唯解开外套，脱下衬衫，扣开内衣带，和鞋连在一起。眯着眼将手上的临时“绳结”朝隔壁阳台栏杆抛挂，几次后，鞋顺利穿过栏杆，又脱下衬衫将衣袖和手中的带子打了一个助力结，推绳将受力面全部置换为衬衫，摇晃“绳结”，鞋子贴墙来回钟摆，天野唯倒数着，扑身一跃，正抓住了鞋头，咬牙使力，拉举起身子，抓住了阳台侧沿，抬足朝下方一蹬，借力两下攀了上去。 阳台连着一间空置的房间，里面堆着各式杂物。天野唯把衣衫穿戴完毕，用外套包住了肘，击碎玻璃，探入缺口，掏开阳台门，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间。 泰然自若走到楼下，为自己买了一份迷迭香佛卡夏包，边吃边打电话，“查一下，那个叫魏嘉宝的华人女孩子，据说去了洼泊。找到她，保护她平安。” 放下电话，渐渐停住了脚步，掉过身去，视线落在街边花店里紫色的勿忘我上。 …… 习惯了睡得少，便是时间充分也睡不长，总是睡太久，人会越睡越久，醒不来。辛悦醒不来，但听见有人唤她，“喂，醒醒……” 然后那人在朦胧中，陪她坐了一会儿，说：“我走了……” 辛悦感到，她的指落在额头上，冰凉凉的，她说：“……我以前没发现……你挺傻的……” 心酸堵上喉头，辛悦说不出话，只是哭。她想唤：“贤。”也无能为力。 那人走了，后半夜，辛悦终于哭出了声音，惊动了人。 不久，高玟匆匆赶来。辛悦没有睡，睁着惶惶的眼睛，高玟忍不住落下泪，轻轻抱住了她，悄悄说：“我知道我会赢，一定会赢。” 辛悦的目光从高玟肩头，移到桌面的紫色勿忘我上，痛苦地发音：“把……把……” 辛尚在高玟身后焦急地问：“把什么？” 辛悦除了轻轻重重的“把”字很难再发出别的音，辛尚见她的目光在桌面那朵紫色勿忘我上，一把抓起问：“……要这个？” 辛悦憋着气，满眼否认。高玟说：“你放心，我已经托人去找了，你放心。宝儿不会有事，交给我好不好……你信不信我？” 辛悦以眨眼代替点头，高玟笑起来说：“那就好，你好起来，好起来。” …… 一切竟然真的渐渐过去了，这一场劫，破了财，也没挡着灾。首一样便是一家人的医药费，预先并没有购买旅游保险，辛悦了解了一下医药费，吓得几天没敢和高玟提及。到末还是说了，伤重未愈，脑子和嘴巴和手头都不灵活，期期艾艾地表达，等她回去，很快还给高玟。 高玟说：“通达有员工福利的，你外出公干出的事，费用公司负担，不要操心。” 辛悦问：“我……家人也算吗？” 高玟含着几分羞涩的微笑，“你家人……不就跟我家人一样……算那个……” 辛悦一时不解，高玟说：“ 叔叔……叫我以后好好照顾你……他说，你这个人，特犟。” 辛悦有些懂了，心中大有一些惘然，闷闷问：“易先生呢？” “回凡兰了。”高玟垂下目光，搅着碗里的汤，轻吹着说。 辛悦呆呆说：“好忙啊……欧博瑞，很欠缺照顾吧……” “不是还有黛西么？他妈妈。”高玟笑着睨一眼辛悦，那份风姿绰态晃得辛悦一怔，胸中怦怦跳了几下，别开了脸。 高玟说：“你干嘛？我好几天没睡好，吓成这样，至于嘛……” 辛悦转过脸，无奈地微微笑着，“胡扯……” “张嘴。”高玟的勺子举到辛悦唇边。 辛悦矜持地低下头，张开嘴，贴上来的却是两片柔软带香的东西。辛悦睁着眼，意识过来，直着脖子待要往后退，高玟的手挂上了她的颈脖。 有过那么一个瞬间，辛悦忘记的瞬间。也有这么一个人，和这个人，也有这么一个瞬间，两个时空，被特殊地缝合起来了。高玟一只腿跨过辛悦半跪在床上，辛悦坐在那里，扶在高玟的肩上犹豫的手，力道渐重，两种情绪一高一低，高的向上升腾，低的向下沉埋，越快乐越悲恸…… 门口来了人，辛悦推开高玟，喘息着转身躲进被，盖住了嘴，只露出一双畏缩的眼睛。 高玟也昏头转向不知所措，放下碗说：“我，出去，有事……” 一气出了医院，躲进车里，高玟方才呼出一口气。到底是女人，最懂得听身体的话。男人的大脑和下半身是远亲，女人的是闺蜜。高玟觉得自己简直疯了，小了十岁！主动到这种地步，甚至等不得对方身体好一些。浮想联翩，都是些年轻的事。好长一期，她只对做饭有些执着的兴趣，机会也少。 车开在路上，郁青色的天空矮得触手可及，保镖把耳机为高玟挂在耳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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