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 辛悦一边说一边哭，丁贤原本不想落泪，闻言也不觉黯然神伤。思量自己今晚又是何必，试探人性，简直愚蠢。便将门打开一道缝，趴在门背后悄声说：“你给我煮个面。” 那夜里，辛悦做梦都在哭。致使往后分开的日子，丁贤每想起这一夜，都陷入辛悦预先流完了眼泪的迷信。所以离开的时刻，那样斩截。 第二天一早，辛悦还在梦中就被外面的说话声扰醒。外面是丁贤的下属。听得出情绪很激动，极力劝说丁贤留在通达，如果丁贤离开通达，他和一众人也会辞职。 辛悦伏在枕上专心地听着丁贤如何用她强大的温柔安抚着一颗颗不亚于自己迫切的人心，丁贤的大部分，是属于这些人的。爱情，是生命最微细的一根血管，纵然贯彻始终。 一连两日，不是早上便是晚上，来人络绎不绝。辛悦都尽量避开不见，她可以想象众人对她的想法，若生在封建王朝，这些人需是以首抢地，血溅三尺死谏君王的。她一定是祸国殃民的那种角色。 …… 吃完饭，辛悦开车送辛尚去补习班兼职。离上班还有些时间，二人在校舍附近的街道散步。 辛尚已很久没要过她给的生活费，辛悦怕他拒绝，勉强在沿途的廉价专卖店为辛尚添置了几件冬衣。 讨好地问：“尚，又打工又上学累不累？” “还好。” 辛悦笑说：“瘦了。要好好吃饭。” 辛尚回望，打量着辛悦说：“你漂亮了。一身贵气。” 辛悦觉得这话刺耳，眼睛都红了还是赔着笑，“姐姐，姐姐给你的钱，你一定要拿着。我可能要离开凡兰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你加梅嘉留学的事，我已经……” “不用了。” 辛悦怔怔说：“你还恨我对不对？” “不是。我想靠我自己。我是个男人，要有担当。这也是你教我的。” 辛悦着急说：“尚，姐姐有些话说的不太妥当，你要体谅我……我——” 辛尚一手握住了臂上辛悦的手，然而只是短暂的一刻，便放开了，若不是那一刻，辛悦要怀疑这动作是“拾起”。 辛尚说：“虽然我不认同你的选择，但我尊重你。你对家里人，尤其是对魏嘉宝……以前是我不懂事，出来做事后才明白，自己做的远比不上你，你教会了我怎么贯彻自己的坚持，我一个男人，这都坚持不下去，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话说完，人已拉开了些距离，仿佛是因为害羞。弟弟长大了，不愿和姐姐有肢体的接触，不止姐姐，母亲也是，辛悦这么安慰自己。 “你长大了。”辛悦说。心中不禁悲凉，把“强大”的愿望加诸于他人，恰恰说明了自己的无能。 辛尚说：“你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不要总是回头看。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那样才值得，对吧。” 辛悦问：“钱——” “钱我会带着，以备有什么不时之需，你放心。” 辛悦颔首沉默，辛尚问：“……可以问你要去哪儿吗？” 辛悦说：“去——‘’犹豫从眼睛里一闪而过，笑道：“一个小国家。” 辛尚不再追问了，辛悦停下脚步，举首向她弟弟看，突然这样清晰地感到辛尚高过她了，旧年的岁月朦胧得不像自己过的，可也已远去通通不可复寻。辛悦眼里湿湿的，“尚，我结婚，你会来吗？” 辛尚淡淡说：“会”，又说：“恭喜你。” 回去的时候下了雨，辛悦踩着万多的白日美人缎面鞋，在菜场买了鱼和青菜。 丁贤在书房忙工作，这几日刻意减少了在通达办公的时间，有意让部分人适应。因为临走，公务更忙了，时时熬到凌晨一两点。 烹饪台上放着一包速溶咖啡和一只空杯子——丁贤是一个随意的人，不比高玟，什么都要最好的。辛悦掂了掂水壶，满的，已经冷了。重新烧开了水，给丁贤冲好咖啡，送到书房，丁贤正带着眼镜把手里的文件和电脑的作比对，不时在内网查资料。 辛悦为她放好咖啡，悄悄来到她身后，给她揉捏肩颈，丁贤笑说：“真后悔没让你当助理。” 辛悦把话吹进她耳朵里去，“线上线下，服务一流的。” 丁贤不接话，抿着笑办公。辛悦在后面一下下揉着她的肩，由肩到背、由背到腰。丁贤被她按得撮起眉毛，简直没有头绪了，微微偏过脸说：“我身上不酸，你休息吧。” 辛悦停下来，坐在丁贤的椅扶，不知避嫌地看着丁贤办公，好一会过去，才说：“我问过尚了，他说，愿意参加我的婚礼。” 丁贤回过头，悄悄捂住了辛悦的手，辛悦与她十指相扣，终于只是笑了一笑说：“值得开心，哦？” 丁贤问：“后悔吗？” 辛悦朝她笑，“不后悔。”话出口泪也淌下来，她把头埋进丁贤怀里，“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一无所有，答应我，好不好？” 丁贤轻轻拍着辛悦的脊背，疲倦微笑着柔声说：“裴瑞德害怕我带资源离开，程序上一直在卡我。再加上之前我极力想把握回吉科布项目的主导权，连葛斯也有这种误解。所以，手头的事有些乱。等等我好吗？”她昨夜就这么哄了辛悦一晚上，辛悦就像个哭着说着叨叨不休的孩子。她无计可施，明明是孩子犯了错，三心二意、莽撞冲动、自私任性……她放不开手。 “裴瑞德……”辛悦喃了一声，一抹脸，匆匆抬起身，“我去做饭。” 辛悦去了，丁贤眷眷望着她的背影——果然是她。 辛悦背地里和裴瑞德互通声气，致使裴瑞德对她失去了信任。这事在赵成城相告前，她也曾一度抱有怀疑。辛悦怎么能够，一面说爱她，一面拆她的台。丁贤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掌手盖着眼，拇指按在太阳穴上。辛悦的行事作风像她，怪不得辛悦，辛悦把她当做榜样，连阴暗的部分都学得如饥似渴。这都是因为辛悦爱她，她义不容辞，包容辛悦，原谅辛悦。 …… “再一次感谢祁先生的配合，等印制出来，我即刻给您寄送到府上……”女记者伸出手笑说道。 祁仲北笑道：“感谢你，给我这样珍贵的一次发声机会，谢谢你。” 大厅角落的女人致使秘书怕祁仲北说他办事不利。自从祁仲北拒绝了这人的来电，落地凡兰的第一日起，她就跟着祁仲北的行程跑，不知疲倦地等候。地位高的人总有些怪脾气，祁仲北很反感别人穷追猛打。秘书先生悄悄提醒到：“祁先生，那边……科客特的辛专员，等了好一段时间了，您看……” 祁仲北朝大厅一角拘谨站着的女人瞥了一眼——浓黑的眉头一抬，“她等多久了？” “从您受访开始。” “那不是——三四个小时了？” “她等了您几天了，我问过您，您说不见的。” 祁仲北和女记者道别，带笑轻声反问：“我说过吗？不早点说她长这么漂亮。” 秘书不接茬，及至辛悦面前，与祁仲北道：“祁先生，这位是科客特的销售专员辛悦辛专员。” 转过脸对辛悦到：“辛专员，这位就是祁仲北先生。” 辛悦伸出手，“祁先生，幸会。” 祁仲北接过手笑道：“辛小姐，不介意上车慢慢说吧，我赶行程。” 辛悦不好说开了车前来，跟着上了商务车。落下座，祁仲北让秘书为辛悦倒了果汁，道：“早应该抽出时间来见辛小姐。实在是，您也看见了，忙的分身乏术，先在这儿马虎陪个不是吧，稍后我请辛小姐您吃饭，希望辛小姐届时赏脸。” 辛悦都说不必客气，捧着果汁道：“祁先生这么忙，我就不耽搁您的时间，开门见山，长话短说。是这样的，我是科客特吉科布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据我所知，祁老先生在这个项目上一直有些关注，我有一些业内资讯想请教老先生，但是老先生的行踪……如果不是必要，我是不会打搅老先生的，想必祁先生您也听过科客特如今面临的形势。我亟需尽快和祁老先生获得联系，实在不想叨扰祁先生，失礼了。” 祁仲北对他叔叔祁伟业的事略有耳闻，深谙他叔叔关注这项事业长达数载。只是很多方面都是保持大智若愚不闻不问。到了这一刻，科客特吉科布项目的负责人找上门来，还是所投无门找上自己，应该不至于在他叔叔意料之外。 祁仲北也不敢怠慢，便说：“辛小姐说的我知道了。祁老先生这些年渐渐不管事了，常常在外旅行，我有时候也找不着人。不过我会尽量联系他，尽快把这件事转告给他老人家，你放心。” 又寒暄了片刻，祁仲北使司机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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