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些轻,顾瑜边哭边说,“傅显,你快醒来啊,你要再不醒来,回头我就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给嫁了。” “……不准。” 顾瑜听到这极轻的一声,就像是惊住了一般,她猛地回头看去,昏迷不醒的男人竟不知何时睁开一双眼睛。 他看着顾瑜转过头,看着她脸上震惊错愕的神情,他虚弱的笑了下,想抬手擦拭掉她脸上的血污,却发现自己胳膊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叹了口气,看着人说道:“别哭,我没事。” 哇的一声……顾瑜突然扑进了傅显的怀里,她双手紧紧地抱着男人,嘴里不住说道:“你个混蛋,你吓死我了!” 她自小坚强,就连哭都很少,更不用说这样不顾形象,扑到别人怀里哭一回了。 傅显也被她吓住了,呆怔半响,这才抬起胳膊抚着她的头说,柔声道:“别怕,我没事。” 他听着耳边的哭声,心里突然软成一片。 这是他第三次见顾瑜哭,唯独这一次,没有气闷和心疼,而是高兴。 ……两年后。 已经成为女将军的顾瑜和傅显一起回京……一年前,傅显当初提出“女子也可入军营,也可受功勋”的提议终于还是被萧景行通过了,而顾瑜毫不意外的进了新的军营,成立了大周第一支娘子军。 这一年的时间,这支并不被人看好的娘子军却屡次击败了许多流寇盗匪以及外族贼人,和傅显统领的将士们一起保护了西北百姓的安危。 两人并没有同大军一起出发,而是比大军要早些时日回了京城。 顾瑜离京已有三年。 当她再一次跨入京城的时候,眼看着这一片从小养育她长大的土地,竟然觉得有些生疏……或许是近乡情怯,她看着这座城门,迟迟都不敢进去。 傅显虽然看不到她帷帽下的脸是什么神情,但也能猜出几分她的情绪,握了握她的手,温声宽慰,“走吧,我先陪你回家。” “……好。” 可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先回定国公府。 半路的时候,顾瑜看到顾家的马车停在一家商铺前,她认出那是母亲的马车,心下一动,连忙牵住缰绳,还没等她下马,就看到母亲被人扶着走了出来。 她记忆中的母亲性情泼辣,几乎每天都穿金戴玉,把自己打扮的体面又尊贵。 可不远处的那个妇人,身形消瘦,沉默寡言,衣饰简单又素雅,手腕上还套着一串佛珠,竟是比从前内敛了许多……顾瑜看着这样的柳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不等她过去,就听到不远处有几个人正结伴往这边走来,边走边说笑着。 “你们听说没? 那个顾瑜要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谁知道呢? 我是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进军营,女子进军营,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原本就不是多好的脾性,现在估计脾性更差了。” “呀,那岂不是更加没人娶她了……也是,她今年也二十多了,咱们京城的儿郎谁肯娶这样的人呢?” 傅显一听这话就拧了眉。 他刚要下马去训斥,却被顾瑜握住了手。 这样的话,她早就听惯了,也生不起什么气……她只是担心母亲会不高兴。 从前母亲就因为旁人的言论和她多有争吵,而如今,只怕母亲会更加不高兴吧。 她低了头,情绪也一下子到了最低处。 可与她料想的不同,柳氏的确很生气,却不是因为她丢了她的脸面……本来已经准备上马车的柳氏听到这些话,想也没想就转过身,走过去,沉着一张脸对着那几个女人训斥道:“你们算什么东西? 我女儿在战场杀敌作战,保护西北百姓,是陛下钦点的女将军。” “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也是大周第一个女将军,也是我们顾家的七小姐!你们这群靠着自己夫君得来的诰命,有什么资格和底气说道我的女儿?” ……坐在马上的顾瑜愣住了。 她没想到母亲居然会当众维护她,呆呆地看着马路对面。 眼睁睁看着原先说道她的那些妇人灰溜溜的离开,看着母亲被人重新扶上马车,顾瑜仿佛还没有回过神,还是傅显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阿瑜。” “啊?” “去吧。” 傅显指着那辆马车,笑着同她说。 “……好。” 顾瑜擎着缰绳就要离开,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顿住,回过头,喊他,“傅显。” “嗯?” 傅显看她,目露疑惑。 顾瑜抬手握了握髻上的粉玉簪,然后透过帷帽看着他,声音清脆、笑容明媚:“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在家,等着你。” 她说完这句,便没再同他说道什么,而是追着柳氏的马车离开。 而留在原地的傅显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脸上也跟着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好。” 京逾白萧无瑕1 元福三年。 这是萧无瑕嫁给京逾白的第一个年头。 “您醒了。” 侍女青雁听见屋中的响动,连忙打了帘子,快步走了进来,她一边把两片绣着金边的帷幔挽到金钩处,一边扶着人又拿了个软枕放在人身后,然后递了一盏蜂蜜水过去。 长平接过喝了一口,等到喉咙渐渐润了,美眸便扫到窗子处,瞧着那边一片明晃晃的白,皱了皱眉,“昨儿夜里下雪了?” 青雁笑着回道:“今早才下的,不过下得大,没两个时辰,那地上就积了雪,奴婢刚才还让人去清扫干净,免得您过会走路不便……”她说着,又悄悄看了一眼她的脸,小声添了一句,“今日一大早,驸马就着人给您送来了冰糖葫芦,说是前几日见您看戏文的时候喜欢,今日上朝经过便买了一串送过来。” 听到这话,长平微微愣了一下。 她跟京逾白是皇帝哥哥赐的婚,她那会年纪也有些大了,皇帝哥哥把京中的青年才俊搜罗一通后问她的意思,她最终选了京逾白……一来,自然是因为京逾白无论是品性还是相貌都是拔尖的,二来便是因为他同李钦远要好。 方便她嫁人后和表姐往来。 如今嫁给京逾白也有一年了,无论是京逾白还是京家待她都很好,尤其是她的婆婆白氏,几乎是拿她当亲生女儿看的,既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过度谄媚,也不会因为她的脾性而冷落她。 便是几个妯娌,待她也格外的好。 她知道这桩亲事是好的,比起许多女子而言,她这日子过得实在算是舒坦……即使她一个人住在公主府,他们也不曾说过她。 偶尔回京家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拿她当外人看。 青雁说的戏文便是前几天她婆婆白氏大寿,她跟几个妯娌一起操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那日京家很是热闹,她平日是一点都不喜欢看戏文,总觉得坐在台下,一看就是几个时辰,十分无趣,可那日念着婆婆喜欢,自然不好拂她的意思,看着看着,倒也有些入了迷。 糖葫芦是她随口同嫂嫂说的,没想到……竟然会被京逾白听了去。 青雁见她神色松动,忙又说道:“公主,驸马待您的好,咱们这些做奴婢的看得真真切切吗,便是皇后娘娘也时常夸赞驸马。” 长平没说话。 她自然知晓京逾白待她是好的。 可这一份好,究竟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有待考量……她跟这个男人相处一年,却始终看不透他。 他性子温和,为人也大度。 她从前跟沈绍那桩事,京城没几个人不知道,京逾白娶她,私下会被旁人如何说道,她不是不清楚,成婚后,她又要求搬出京家,自己住在公主府,外头的人会议论什么,她也不是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京逾白还是同意了。 没有怨言,不曾生气,每回同她见面,永远都是笑着,半点都不会把外头的情绪带到家里。 只是他们两人相处,到底是和旁的夫妻不大一样。 就像是两人面前蒙了一层薄薄的屏障,若他们只是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倒也无碍,可若是想同表姐和李钦远他们一样,却要差许多。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她需要一个夫君,让皇帝哥哥和母后他们放心,而京逾白正好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至于她,也会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青雁还要再说,可长平却不耐听了,她把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语气淡淡地同人吩咐,“过会用完早膳,替我准备马车,我要去看表姐和承禧。” “……是。” 青雁知她不愿听了,也不敢枉顾她的意思,轻轻应了一声便要退下,还没走出帘外,又听到身后女子犹豫着说了一句,“那串糖葫芦,过会,给我拿过来吧。” “哎!” 青雁笑着退下。 而长平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那一片白,又是沉默半响才起身。 ……将军府。 长平手里握着拨浪鼓,笑逗着还只有两岁半的小承禧,见他犹如黑葡萄般的眼睛一直跟着她的手转,时不时还要伸手来抢,抢不到就眨巴着大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子。 “哭什么,你小姨同你闹着玩呢。” 已是妇人打扮的顾无忧,看着李承禧往她怀里钻,笑着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李承禧今年两岁半了,已经会说一些话了,这会小嘴张着,毫不犹豫的告着状,“姨,姨姨坏,不,不跟她玩。” “呀,你这臭小子,前阵子还扯着我的袖子要同我回家,如今又不肯同我玩了?” 长平佯装气呼呼的样子,“那以后我可不给你带吃的和玩的了。” 竖起的耳朵一听到吃的和玩的,李承禧顿时又变了样子,从顾无忧的怀里钻出来往长平怀里扑,扯着她的袖子,仰着小脸蛋,也不哭了,甜甜的同人撒着娇,“姨姨好,跟姨姨玩,我最喜欢姨姨了。” 这幅变脸的速度惹得屋子里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长平笑得最是开心,她伸手轻轻点了下李承禧的头,嘴里笑骂道:“你这小捣蛋,变脸倒是变得快,也不知像谁。” 又闹了一会,顾无忧眼瞧着快到他睡午觉的时间了,便让嬷嬷把人先带了下去,免得过了时间再睡,夜里又不得安生了。 长平看着他被人抱着离开,手里还握着拨浪鼓,嘴里笑着同顾无忧说道:“小孩子长得可真够快的,明明之前还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东西,现在居然能扯着人撒起娇了。” 顾无忧正在剥橘子,闻言,头也不抬地笑道:“你若喜欢,自己生一个便是。” 话音刚落,长平脸上的笑意便是一顿,就连屋子里的气氛也好似沉寂了一些。 顾无忧察觉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长平,又看了一眼青雁等人,皱了皱眉,把她们都打发了下去,而后才同长平说道:“你跟京逾白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长平有一下没一下转着拨浪鼓,声音有些轻,也有些漫不经心,“他待我挺好的。” “那你呢?” 顾无忧跟长平从小一道长大,旁人不好说的话,她却是没有忌讳的,这会她把剥了一半的橘子放在桌子上,问人,“你嫁给京逾白也一年了,你是怎么想的?” “你,”她拧了眉,“难道还在……”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平打断了,“我没有。” 她看着顾无忧,说道:“表姐,我没有再想沈绍。” 沈绍刚刚离开的第一年,她是日思夜想,倒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便是从前沈绍在的时候,她待他的感觉也不过是……这人长得好看,才学也高,性子也好,她很乐意他做她的驸马。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她丢尽脸面。 她从出生便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父皇母后宠着,几个哥哥疼着,打小就活得随心肆意,被沈绍那般对待以前,她就像是被人保护在一个象牙塔,即便身处尔虞我诈的宫闱,也还是活得很天真。 沈绍是她第一个有好感的男子,也是她第一个想嫁的人。 甚至在和人定亲之后,她还幻想过他们以后的生活……可偏偏这第一个被她用心对待过的男人,却伤她最深。 她至今还记得沈绍跪在她面前说,“抱歉,公主,我不能娶你了。” 也记得他跪在父皇的宫门前,额头满是鲜血,抱着宁可得罪天家的份上也要取消赐婚的执着。 本来几分的爱,也因为这个缘故,变成十分的恨,反倒让她在沈绍走之后,开始对他“念念不忘”起来。 可时间是个好东西。 沈绍走后的第二年,她终究还是知晓了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顾家的二小姐,她曾经也唤过姐姐的人,她知晓他们的感情,知晓他们蹉跎过的年华和岁月,知晓他们其中的误会……或许是因为时间,也或许是因为长大了,她这十分的恨也就逐渐散去了。 嫁给京逾白不是为了报复。 可她终究也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了。 受过伤的人,会开始惧怕,会开始变得不愿付出,她宁可只跟京逾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也不希望等到自己付出之后再受一次伤。 “表姐……”长平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拨浪鼓的鼓面,半响,她低声说道:“我是怕了。”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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