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蓝氏讹上她,一咬牙,也装晕了。 原本想,黄三娘会把她弄回家躺着,可这货是个拎不清的,居然大吵大闹,不过顷刻间,就把人给喊来了,紧接着,李建兰的手搭在她手腕上把脉,她只好一动不动地躺着。 可李建兰喊有毒蛇,她怕了…… 在众人嘲弄的眼神下,文老太太只觉得臊得慌,可转念一想,方才黄三娘也说了,文母有几百两呢,她来找她要点钱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凭什么要戳她脊梁骨? 这样一想,她站直了身子,把腰板挺得笔直,手抚了抚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淡淡地道,“大媳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个耳根子软的,底下的媳妇又个个不省心,就算你手上有钱,也定会被媳妇哄骗了去,胡乱花给干净。倒不如给娘保管,要多少随时到娘这儿支取,娘保证一分都不动你的。” 自己的男人都成这样了,她的婆母却当没看见,眼里只有钱。 文母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她无力地道,“娘,我真没钱,昨晚大嫂也见了,那几两银子还是老三家的卖了草药给我收着的。眼下孩子他爹也病了,这个几两银钱还不知道够不够用呢!” 老太太顿时不高兴了,拉长了脸,“黄氏一向对我言听计从,她怎么可能骗我?她说了有几百两,那定是有的。怎么?你是怕我贪了你的钱?”声音陡然拔高,脸也拉得老长。文老太太掌家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一定的威严的,此刻她板起脸来,文母就吓得手脚发软,嗫嗫地说不出话来了。 李建兰一个小辈的,插嘴也不合适,正着急为难,好在文智山总算带着两个药童过来了。 李建兰如释重负,“快,李平李安,你把我师傅交给你俩的药丸子全都交给我看看。” 李平李安看了面色赤红、双目紧闭的文惜福一眼,便解下了一直随身戴着的药包。 原本周智怀给文惜福看病时,就发觉他肺热上火了,因此给他开的药里,就有清热润肺的药丸;李建兰又挑了几颗祛风散热之类的药丸子。 忙让文智山抱进草棚,发现里面闷热、潮湿异常,只好让他抱到自己的帐篷里。 协助文母喂了药,李建兰又忙着指挥文智山去砍了山竹回来,架起一堆篝火,把竹子架在火上烤。 乡亲们本来还等着李建兰夫妻俩今日带上山去大展拳脚,因此即便方才没有听见黄三娘那一声惨叫的,眼下也都陆陆续续来找她了。 可见她和小叔子忙着烤竹子,个个都愕然不已。 就是两个药童,也没见过这般操作,忍不住问,“师姑,你在做什么呀?” 李建兰忙着拿碗去接火上烤出的液体,回答,“这叫竹沥水。竹沥性寒,服下可以化去热化痰。但凡是肺里的、喉咙里的,身体内淤阻的液体,都可以称之为痰。竹沥化痰的速度很快,有些病人体寒,还可以滴入几滴姜汁一起服用。” 两名药童恍然大悟,连忙蹲下,用树枝就地就做起了笔记。李平的悟性高一点,默默地背了一遍忽而高兴地笑了,“我记住了。”便过来帮李建兰生火,留下李安在原地冥思苦想。 李建兰接了一碗竹沥,让文智山去寻了一点姜来,挤了点姜汁进去,让文母喂给文惜福。 这时,文智轩也回了,左右手各提着一个竹篓,里面装满了鱼。 他没穿鞋,甩开双脚步子迈得很宽,几个大步就来到了李建兰面前。 他眉宇间染着薄怒,“有人说咱爹晕倒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赶紧看看爹。”李建兰接过两大竹篓,正巧张振王涛他们也来了,便随手交给他俩,“快去杀了拿过来烤着吃。” 这两兄弟还没有吃过烤鱼,忙接了过去。 “等等!”李建兰又交代,“这次发大水,一定有很多鱼被冲上了岸边,你俩号召乡亲们去捕来吃,吃不完还可以晒干储存。不过要注意,此时大水还未完全退,有些地方是深坑,要小心别掉下去了。” 这两兄弟也是饿极了,忙不迭地领命而去。只想早早把鱼杀完,好祭一祭五脏庙。 李建兰想到待会儿烤鱼要用到盐,她昨晚买的两大车东西里就有调料,便回到公婆住的草棚里拿。 然而,才走到门口,便看到黄三娘和文老太太在那儿翻箱倒柜,东西都撒了一地。 只听黄三娘愤恨地道,“这么多钱,那蓝氏不可能带在身上的,一定还在这里面,娘,我们快些找!大家都没饭吃了,李氏倒好,置办了一大堆不顶用的东西,真是够败家的!娘你不快点把蓝氏的钱要过来,再晚一些,都让李氏这个贱货给败完了呢!” 文老太太瓮声瓮气地道,“你小心一点,这么多好东西,不要糟蹋了!” 黄三娘冷嗤一声,“娘,你真糊涂,这东西再好,也不是买来孝敬您的,毁了就毁了,等咱们找到钱,还愁买不到好东西?” 文老太太不吭声了,等于默认了。 李建兰气炸了! 方才她想着,对方好歹是长辈,便没去计较她们把文惜福气晕之事。可眼下却在这儿正大光明的偷她的东西! 两匹布就砸在她的脚边! 第53章 暴打该死的“贼” 她本来是想让文智轩的二嫂给孩子们做些衣裳的,现在却被扔在地上弄脏了! 她的胸膛似有团火在烧,操起一卷布,抖开,快速地蒙在两人头上,再一拖一拽,把两人掀翻在地,劈头劈脑的打了下去。 边打还边喊,“来人哪,快来人哪,捉贼啦,贼进屋偷我家东西啦!” 估摸着人快来到了,便把布掀开。 文老太太与黄三娘被打懵了,等那人停了手,两婆媳一抬眸,便看到李建兰挑衅地望着自己,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文老太太气得全身发抖,“李氏,你这个烂货,连我都敢打,我自己不把你撕了,我跟姓李!” 黄三娘也咬牙,“你这贱货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我不弄死你!” 说罢,两婆媳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李建兰笑嘻嘻地躲避,眼睛却一直望着从不远处奔过来的乡亲。等临近眼前,她才站定,让两婆媳打个正着。两个女人因之前被李建兰打了一顿,身上酸疼得紧,又追逐了一阵,早已脱力了,那拳头落在李建兰身上,软绵绵的,无半丝力气。李建兰却“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两婆媳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当下扑上去,对着她一顿揍。 于是,众人远远便看到,黄三娘把李建兰推倒在地,而后,趴在她身上,把她往死里打。 “住手!”文智轩倏地冲了进去,把黄三娘与文老太太掀到一旁,抱起李建兰。 即便没有挨多少打,可李建兰仍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黄三娘一个劲地扇她耳光,那文老太太更狠毒,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死命地掐、拧,身上说不定全是淤青了。 不过,再看那对婆媳,发髻凌乱,脸上挂彩,衣服也脏得不行,样子也同样很狼狈。所有乡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在看大戏。 文智轩气得额头上青筋不断地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文老太太嘴角向下弯着一个刻薄的弧度,一副拒绝说话的冷漠样子,端足了祖母的架子。 黄三娘只好说,“方才你祖母不是被你爹气晕了吗?你儿媳妇和你娘都只顾把你爹带走了,不理你祖母。我不得已,便把祖母搀回草棚内休息,谁知,你这个疯子媳妇,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揍了一顿。喏,你看看我的脸,就是被这疯女人揍的,你看看,要治不好就毁容了,你给我赔医药费才行!” 文智轩把目光投向李建兰。 李建兰狠心地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瞬间就红了眼眶,“相公,我真是好冤枉啊,我扶爹去咱帐篷那边之前,祖母就自己从地上爬起,没事了的,哪里是三婶说的,我们不管她呢?然后,我把爹安置好,便回来拿东西。在门口一看,咱家的家什全都被扔在了地上,而两个贼则撅着屁股在翻箱倒柜,我一着急,就大喊起来。这一喊,那两个贼总算抬起头来了,一看,竟然是三婶和奶。我想是误会了,正要说话,可三婶和奶直接上来对我一顿好打,一边打,一边问我钱在哪里……相公,我是真的不知道是三婶和奶,我要是知道,管她们拿什么呢,就算把咱这个家都搬空了,我也不敢说半句的。” 文智轩望了望媳妇和他的奶奶,心中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奶好像伤得比媳妇还要重些? 方才奶上门闹事,他母亲已一五一十告诉他了。他自然知道,是他奶是想讹钱。可没想到,居然这么无耻,讹不成便偷。 李建兰见他只看着她,半天不说话,便以为是不信她,当下心就凉了半截。她是耍了点小聪明,教训了两人一番,可那也是她们咎由自取,怎能怨得了她呢? 心中委屈,一股热辣的什么东西直直冲入她喉间与眼眶,逼得她眼睛生疼。她攥着拳头忍了忍,才将眼泪压下,哽声道,“如若你不信,现在就去请了里长过来主持公道吧。李平李安,去请里长……”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在门外站了许久,已经把经过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的里长,背着手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 那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冲李建兰一扫,便重重地哼了一声。仿若带着雷霆之怒,让她的心都不自觉颤了颤。 这老头儿谁家的啊,她又没有说谎,凭什么瞪她? 李建兰气不顺,无所畏惧地瞪了回去。 文智轩见媳妇像只炸毛的小狐狸,明明没有什么震慑力,却十分张狂,顿时忍俊不禁,搂住了她的肩膀。 李建兰还在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手肘在他腰间顶了顶,咬牙道,“放手!” 文智轩当没听见。 不放是吧? 李建兰冷笑一声,手在他腰间揪起一块皮肉,用力一拧——“嘶……”文智轩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搂着她的手自然松开了。 李建兰翻个白眼,站到了一旁。 那黄三娘见里长和公公一同前来,觉得靠山到了,喊了声,“里长,爹,你们要为我和婆婆做主啊!”想到银子没见着,反倒惹了一身骚,顿时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里长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撺掇你婆母前来问蓝氏要银子,不给,你便讹,讹不上便偷,眼下还暴打了李氏一顿,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冤枉啊,里长。我们没偷没偷!”黄三娘死命摆手,乡亲们最恨偷鸡摸狗之人,如果自己被扣上“贼”这个标签,她去哪儿,别人都不欢迎的了。底下的孩子也不好说亲。 里长斜眼睨他,显然不相信。挤进来看热闹的乡亲,眼里也满是不屑,想是相信了李建兰的话。黄三娘急了,伸手拽了拽文老太太,“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文老太太左手紧紧扣着右手,那双阴鸷的眸死死盯着李建兰,似恨不得上前生吃了她,非常骇人。 黄三娘又求助于文老爷子,“爹……” 老爷子冷冷地别开了脸。 黄三娘双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第54章 讹人不成反被罚 里长板着脸道,“黄三娘,你爹都已证实,今日你与老太太在山洞外嘀咕的话,他都听见了。所以,李建兰对你的指控全部属实。”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问李建兰,“李氏,眼下你受了委屈,你说吧,你想黄三娘对你作出什么补偿?” 李建兰便偏头,很认真地想啊想啊,良久,才说,“三婶也是一时糊涂才犯的罪,不能罚得太重了哈!这样吧,我们家要建几个帐篷,眼下还缺很多茅草和竹子,不如就麻烦三婶去帮我们准备妥当好了。” “不行啊,我,我……”黄三娘泪流满面,她也好想去采药挣钱! 里长沉吟了片刻,便道,“那就这么定了吧。至于你奶……”转脸面对文老爷子,“老文头,看在你家婆子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李氏不好跟她计较,只能留给你自己好好管教了。不是我说你,如果不是你年轻的时候,毫无原则的娇惯她,她哪里会这样猖狂?” 问老爷子连连点头称“是”。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里长便起身,“好了,李氏,你赶紧弄点早饭吃了好上山吧,大家伙都等着呢!” 李建兰乖巧地应下,里长正要离去,文老爷子忽然喊,“且慢!” 文老爷子见里长停下了脚步,正要离去的乡亲和里长都停下了脚步,才对李建兰说,“老大家的三孙媳,你知道我吗?” 李建兰心想,眼下还看不出您是哪位菩萨,那不是傻子么?便半蹲行礼,“爷爷。” 文老爷子欣慰捋须,“嗯,你过门时家里穷,没摆酒没宴客,我与你奶便也不好出现,难为你还知道我这个老爷子。你没怪罪我们吧?” 李建兰吃不准这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敷衍应了句,“没有。” “嗯,真是好孩子。”文老爷子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话锋忽然一转,“对了,你三婶说,你给了你娘几百两银子?我想,那是我三孙子挣的吧?能挣这么多,真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可你娘是个不靠谱的,不如,这钱,还是你奶替你保管吧!” 哼,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李建兰冷笑,面上却装作十分难过的样子,“爷,不是娘不想交出来,而是那钱本来只有三十两,并不是三婶说的几百两;而且,方才爹病了,让惠民药局的两个药童给抓了药,一下子去了大半呢!剩下那十两银子,可能还不够支配我公爹接下来的医药费呢!” “只有三十两?”文老太太与文老爷子双双对视了一眼,而后拿眼睛横黄三娘。 黄三娘一下子蹦起老高,“爹娘,这贱胚子骗你呢,我明明听见她跟蓝氏说,足足有五十两的!” 文老太太气得想杀人,“什么!你不是说几百两吗?” 黄三娘一脸心虚地道,“我……我这不是怕您不来,故意说多了些吗?指不定她家还藏了不少,不止五十两呢?即便,真的只有五十两,也已经很多了啊!” 李建兰气笑了,“是有五十两,可我另外那二十两,是给乡亲们采草药预付的定金的!” 黄三娘仍不甘心地嚷嚷,“看个病要十几两银子吗?那两药童开的药是金子还是银子做的,这么金贵!娘,这小贱蹄子狡猾得很,您千万不要给她骗了!” 李建兰淡淡地道,“那是之前欠下的诊金,这次一起付了。”说完就转身,她实在不想跟这些无聊的人浪费口水和时间了。 只是,一看这被翻得满地的狼藉,她的心窝就抽疼不已。 她便道,“三婶,我带乡亲们上山了,麻烦你今日之内将茅草准备好,我和相公回来还要建帐篷呢!” 黄三娘倒在地上翻滚、撒泼,李建兰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被乡亲们簇拥着走了。 回到帐篷旁,两个药童与张振王涛他们在烤鱼,而一旁聚集了好多乡亲。 听说只要采了草药回来,就会先支付一点定金救急,每个人都双眼冒绿光。眼下的境况,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亲爹一般啊!所以一个个的早早就围在帐篷外,眼巴巴地等着李建兰。 甚至,有些跟着文智轩去打猎的男人,也想加入到采药这边来。 李建兰便说,“这一次的水灾很严重,不说我们的村里被毁,就连动物们的窝也有被毁的。只要你们跟着我相公,必定能猎到大家伙,到时不仅解决了温饱,皮毛还能拿去卖,争取卖出好的价格。而采药这边的,给的价格不高,说不定,一头猎物得到的钱,就够我们忙活半年的了!” 李建兰这一番说得众人心里十分熨帖。 本来大男人心理作祟,觉得自家婆娘能挣钱,而他一个大男人却挣不了钱,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吧?可听李建兰这么一分析,顿时茅塞顿开,感觉前方一片光明,心里都有些飘飘然了。 忽然又听李建兰十分严肃地道,“不过,你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在深山掏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说不危险,那是不可能。我男人参过军,在丛林里待过,所以,你们千万要听他的指挥,自己不要胡乱行动,知道吗?如万一发生了不测,也不要慌张,在原地等待救援……我言尽于此,害怕犯险的,我建议不要去了,不然有个好歹,家人痛苦不说,说不定还赖上我男人,那真是吃力不讨好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以后但凡有什么挣钱的活儿,我也绝对不会关照他家了的。” 众人被她说得热血沸腾,却又心中揣揣,不过,为了过上好日子,没人退缩。 李建兰提前打了预防针,心里大定,便坐下来吃早餐。 不过,因为黄三娘那一闹,盐没来得及拿,人又挨了打,李建兰怎么说心情都不够好,草草吃了几口烤鱼,便去筛选了十几名年轻力壮的妇人,让她们回去准备工具,半刻钟后在上山的路口集合。 李建兰夫妇一早准备好了,因此没有返家,都站在路口等人。 文智轩望着自家憔悴不堪的媳妇,内疚地说,“媳妇儿,辛苦你了。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李建兰此时正担心他上山呢,一听他这贴心的话,方才心中那一点怨气也就烟消云散,转身帮他理了理衣襟,一语双关地道,“只要你心中有我,再多的苦我都吃得!” 文智轩一直觉得媳妇儿对自己有些冷淡,就连床底间都不肯配合他,心里是有根刺儿在的,此时听她一说,心都化了,一面暗骂自己小心之人,一面狂喜不已,握住她绵软的小胖手,“媳妇儿,那,你,你心里有我么!” 在他灼热的注视下,李建兰不禁老脸一红,低了头,羞答答的正要回答,忽然一个急促的声音在喊她,“兰儿,兰儿……”由远及近。 第55章 采药前的小纷争 李春花腆着个大肚子从山那头小跑过来,神色慌张,好似后面有鬼在追她,自然也没看到李建兰夫妻之间那点旖旎。 李建兰看得惊心胆颤,忙迎上前去,“你停下,停下,要摔着孩子怎么办?我走过去不行么?” 李春花停下来,急促地喘气,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滴落,嘴里还不停地说,“兰儿,你带我去采药吧,我家吃不上饭了,我求你了。” 李建兰气不打一处来,“胡闹,你都快生了,还去采什么药?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啊!” “我就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我才去的。”李春花低下头,望着自己脏兮兮的草鞋,“家里没吃的了,赖老三时常在外边混吃,婆婆也会挖野草煮了吃,只有我在外边劳作,错过了吃饭,就没得吃的了,家里的伙房整日锁着,我想自己煮点吃的都不行……除非我自己挣钱,不然我就没活路了的,兰儿,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那双枯瘦的手把李建兰的双手拽得生疼,那露出的细小手臂上,满是淤青。 李建兰的双眸一眯,“他还打你,是不是?” 李春花猛地把手藏到身后,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只是反复地求李建兰帮她。 李建兰叹了口气,道,“那你就没想过,与赖老三和离吗?” 李春花的双眸立即浮现惊恐之色,随之沉默了片刻,才幽幽地道,“他说如果我胆敢闹和离,他就杀我全家。” 啧啧,真正的无赖,瘪三!特娘的,总有一天,她会帮李春花脱离魔掌的! 李建兰心软了,松了口,“那让你男人去打猎,不然让你婆婆来跟着我们采药也行啊,你都快生了,真的不能上山的。况且,即便你挣到钱,赖老三要抢了去,你也没辙,你婆婆也还是会虐待你。” 李春花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平静地道,“不会的,婆婆说了,只要我能挣钱,就会管我吃饱饭,赖老三也不会再打我。” 原来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李建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时代的女人是悲哀的,婆婆磋磨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男人打老婆是家常便饭。 当然,不全都是这样,像文家的男人,就个个都疼爱自己的女人。可那也是个别,要有非常好的运气,才能遇到这样的家庭。 显然,李春花就没有她这么好命了。 李建兰想来想去,只好说,“你别去了,我给你钱。”说着,掏出另一个银袋子塞到她手里,“你拿钱回家,他们就不会虐待你了。” 李春花烫手山芋般塞了回去,一面惊惶地四处张望,声音都发抖了,“兰儿,这千万使不得,如果让我婆婆知道你给我钱,她会不断地让我问你拿钱的,且一次比一次多,非得把你榨干不可!你赶紧把钱收起来,不然被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李建兰知道她说的对,便收起了钱包,见李春花急得满头大汗,心中对愧疚,“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李春花羞怯一笑,“你别这么说,你也是为我好,我要谢谢你才对。” 李建兰心里难受,挣扎了许久,“那你跟着我吧,今日为了认全药材,也不一定要进入到深山里去,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李春花见她答应了,高兴地不行,拽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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