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爷子就立了字据,从此双方老死不相往来的,白纸黑字还在里长那儿收着,要是三婶失忆了,我不介意亲自去把里长请来。” “这……”时隔已久,黄三娘没记起是否真的有立字据,一下子语塞了。 李建兰笑了笑,跟文智轩交汇了下眼神,便转身走了。由文智轩拖着,这黄三娘暂时找不了她或者文母夫妻的麻烦,她可以放心去找李春花了。 …… 当天边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大片大片的黑便悄然地曼延至整个天空。黑黝黝的山洞里已伸手不见五指,里边成了一个独立的封闭世界,黑得令人窒息。 睡着的李春花忽然从梦中惊醒,而后惊慌失措地去寻找孩子。待触摸到孩子就在里侧躺着,才暗暗地舒了口气。 可她方才起猛了,造成头晕一阵昏眩,而此时,孩子被惊醒了,哼了哼,便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 李春花伸手一摸,是孩子尿了,掌心全湿透。在黑暗中摸索了许久,也找不到半块碎布,这才想起,没有尿布了。 洪灾来临的时候,王氏硬要等赖老三回来再走,拖了时间,以致东西没收拾多少,逃到山上时,好的地方都让村民给占了,所以只能栖息在半山腰的一个破山洞里。 她挣草药卖的一点钱,被婆婆扣除了大半,仅剩下八文钱。她便用这点钱,跟村人买了破旧衣裳改小给孩子穿,有些实在是太破不能再改了,就撕烂了当尿布。可尽管如此,也仅有十几文而已,她这两日实在太累,没来得及洗,便不够换了。 李春花等待脑袋里那一阵昏眩之感过去,便下了地,从角落的破布袋里翻出自己的烂衣裳,给孩子裹上。 孩子哭声渐止,小嘴儿在李春花怀里拱来拱去。李春花撩开衣裳,把奶头塞孩子嘴里。孩子拼命地吸着,可没喝几口,又没了。将奶头吐出来,闭着眼大哭。 李春花又换了另外一只,孩子才又忙吸吮。 李春花获得片刻的安宁,浑噩的头脑了也清醒了些。 外面天黑了,赖老三不知去了哪儿,婆婆王氏一早去了修整田地,至今未归。跟以往一样,所有吃的东西,王氏将都藏得好好的,根本就不因李春花是产妇,就仁慈一些。昨日又以没食物为由,没有给她吃晚饭。 在前一段时间,王氏因被李建兰恐吓过,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可最近因她生了个女儿,便又露出她那刻薄的本性来了,不但经常不给吃,还变本加厉的,使劲磋磨她,一到晚上,便“赔钱货、贱人”地骂她娘儿俩,至少能骂半个时辰…… 孩子吸干了奶,肚子还没饱,又开始哭声震天。 李春花连日的饿肚子,人都饿得精神恍惚了,迷迷糊糊中,又把孩子喂给另一边。可两边都吸干了,哪里还有?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李春花也无声的落泪,口中喃喃自语,“孩子,你命好苦,怎么托生到你这个没用的娘亲肚中来?没吃没穿,还要时常堤防你那禽兽的爹……” 她猛地想起什么,惊慌失措地在枕头底下一阵翻找,良久终于摸出一把破烂剪刀来。幸好还在。 她松了口气,缓缓坐下,心里却有无尽的悲凉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赖老三是头畜生,她生孩子才过三日,便忍不住要弄她了。她拒绝,居然把手伸向女儿……如若不是她拿着剪刀以死相博,王氏又恐闹出人命来,约束了他,他可能会活生生打死李春花。 即便接连几日,赖老三都宿在外头,可李春花半刻都不敢放松警惕,剪刀就在枕头底下藏着,只要他敢动,她就敢拼命。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与虎狼长久相博?她想去找里长申诉和离,可是,要怎么说呢?说被家暴吗?每个家庭都有的,里长一定是劝和不劝离;说他要对自己才出生几日的女儿下手?可到底还没得手,没有证据不说,这还是爆炸性的丑闻,说了之后,恐怕整个石窝村容不下她母女了! 所以,只能忍。 可是,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到头啊! 一阵阵绝望袭上李春花的心头,她真想把剪刀对准自己和瘦弱的女儿……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吓得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一只手抓着剪刀,双眸紧张万分地盯着洞口。 “有人在吗?春花,你在吗?”李建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前面不远处就是那黑黝黝的山洞口,她却踌躇不前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不知名的虫儿“吱吱”地在草丛里跳跃,乌鸦在头顶盘旋,发出刺耳难听的叫声。静得诡异,令人心慌。 如若不是洞外搭了几块尿布、几块大石头垒砌了一个灶头,李建兰都不敢相信,这里面住了人。 沉默了一阵,又扬高了声音,“春花,我是李建兰,你在不在里头?” 李春花精神绷成了一根弦,紧张得无法呼吸。初初时没有听见李建兰的声音,后来听到了,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再仔细听,果然又没有了。 李春花在这一瞬间,就已经历了失望到绝望的过程,被百般摧残的心脏便有些麻木了。直到再次听见李建兰的呼唤,且一声高过一声,她才敢相信。 狂喜袭上心头,她慌里慌张、连滚带爬地扑出去,“兰儿,我在,我在这儿!” 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走了两步便软倒在地,怎么都站不起来了。一旁的女儿似被喊声惊醒,又细声细气地哭了两声。 李建兰听见里头总算传来了声音,便暗暗松了口气。她方才真的好害怕,李春花死在里头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一股夹杂着尿骚、汗臭等味道扑面而来,令她差点作呕。 里面漆黑一片,她不知什么情况,便在门口裹足不前,“春花,你在里边吗?能不能点火?我看不见。” 谁知,李春花虚弱的声音就在她面前响起,“兰儿,我、我在这儿。” 第110章 恶心的赖老三 李建兰就着外面灰暗的光线,眯着眼努力地瞧了瞧,才看清她就倒在门口。忙放下东西,把人扶起,“你怎么躺在这儿啊!” 李春花身子很轻,浑身黏糊糊的,散发着臭味。 李建兰一阵心酸,沉默着把扶她进里边,配合她把火点着了,便扶她坐下。 微弱的灯光,把李春花那张蜡黄而浮肿的脸照得分外吓人,也把这山洞里的所有家当都照得纤毫毕现。 一张破草席充当李春花两夫妻的床,几个布袋子堆在角落里,装着的应该是一家人的衣物;不远处的地面铺着干草,那里想必是王氏的窝了。然后,靠在门口处放着一口漆黑的锅子和几个缺口的碗,便再无其他家什。 李建兰从未见过,哪一户人家可以穷成这个样子的,比野人还活得不如!她眼眸浮上泪光,忽然猛地想起放在门口的东西,忙去拿了进来。 东西也没地方放,只好找两块石头垫着、放下,李春花便含着眼泪说,“你来就来了,还提着东西来做什么呢?你家那么多人,每张嘴都等着吃呢!” 李建兰不搭话,四处打量了一番,问,“你婆婆呢?赖老三呢?” 李春花正要说话,草席上的婴儿又哭了。她急忙把孩子抱起来哄,李建兰看了一眼孩子上裹着的烂衣裳,心里针扎一样疼。 暗自叹息一声,便走向铁锅的位置,一看,有个木桶,里面有水,看起来还算干净,便开始给她做饭。 做米饭时间要太久,李春花饿过头了,等不及,便给她做个面食。刷了锅,里头放上水,开始生火。而后,到山洞外头揪了一把艾叶,洗净备用。把面加水和成团,从角落里拿出木砧板和菜刀,麻利地切成细条。水开了后,把面条放下去,再切肉和艾叶末。等都弄好了,她在山洞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钵,里面装着少许粗盐。 不等面条煮好,李春花便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眼巴巴望着了。 那食物的香味,实在是,太香太香了,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用力地吸着香气,那饿了多日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地抗议。 李建兰先盛起一点,用充当筷子的树枝搅动着,等放凉了,才递给她,“慢点吃,这还有许多,别烫着了。” 李春花把孩子放下,迫不及待的吃上了。 面条劲爽,散发出浓浓的麦香,别提有多好吃了。 可更好吃的还在后头。 李建兰把锅里剩下的面条盛起,而后刷锅,把猪肉末放进去爆炒,爆出油后,加点盐巴,再放入艾叶末一起炒。 香味一阵阵在山洞里飘散,李春花一直盯着看,不住地吸溜着口水。 李建兰把猪肉和艾叶末浇到面条上,李春花眼都看直了,忙不迭地夹起一箸肉末,在口中胡乱嚼了几下,便囫囵地吞了下去。 香,实在了太香了!当下不顾食物的滚烫,吃得停不下嘴。 这是饿了多少时日啊!现代人坐月子,哪个不是大鱼大肉,好吃好喝供着,她可倒好,连饭都没得吃! 李建兰心里难受,面上却笑着,“你慢点儿,小心烫。” 李春花“嗯嗯”地应,吃得更香,忽然从洞外飞快地冲进来一人,一手便夺走了她手上的碗,直接伸手抓起面条往嘴里塞。 李建兰一看,是赖老三。 赖老三一边吃一边骂骂咧咧,“李春花你这个烂货,除了生赔钱货,屁事不会,眼下居然避着老子在煮东西吃,想饿死老子另嫁是不是?我告诉你,除非老子把你扫地出门了,不然,你想都别想!你等着吧,等娘回来,看弄不死你!”三两下把半碗面条吸溜个干净,伸手一抹嘴,把碗递给李春花,“再给老子盛一碗来。” 李建兰直接被气笑了,“我说赖老三,敢情我这么大个活人杵在你跟前,你全当透明是不是?春花还在月子中,想要吃的?怎么不让我帮你做啊!”双手环胸,缓缓踱步他面前,她眼里全是嘲弄。 赖老三方才远远的闻到了香味,他也是饿狠了,二话不说就甩开双腿飞奔进来,抢了食物就往嘴里塞,根本就没留意,这里多了个人。 此时听见李建兰的声音,一瞧,我的天哪,这是那个大肥婆李建兰?不过十几、二十日的时间不见,咋就瘦了这么多呢? 以往脸上那些痤疮、痘子全消失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包裹住她的丰乳肥臀,衬得她面色红润,富贵逼人,与这个湿热简陋的山洞,格格不入。 赖老三看直了眼,口水都流下来了,“啧啧,原来是大妹子,啥时候来的?”那只脏手使劲地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往李建兰的脸上摸去,“才多久没见,你咋就变得这么水灵了呢?你三哥我,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李建兰身形一闪,避过,嫌恶地道,“别碰我,脏!” 赖老三鄙夷,贱货,装出一副神圣不可攀的样子,暗地里还不知有多骚呢! 赖老三脑海出现不久前的一个画面:文老三十分温柔地帮她梳头,她在月下坐着,微微仰着头,满心满眼都是那文老三。 然后想到那个被压翻了的草丛,那个艳丽的荷包、那些交、合后未散的气味……不甘、妒忌、艳羡、欲望……等等情绪翻江倒海般,全往下身冲去,直冲击得他要发狂。 李春花一见他目露淫光,倏地心惊,“赖老三!”再想起他说的那些话,顿时脸色发白,想不想地挡在李建兰面前,狠狠地推开了他,“兰儿是我的好姐妹,你收起那些龌龊心思来!” 赖老三被推得一个踉跄,他稳住了身形,对李春花更是恨之入骨。这几日得不到发泄,就已经憋着一把邪火,眼下还在李建兰面前落他脸面,这臭婆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春花你这下贱货,竟敢这样对老子,今日老子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捋高了袖子,便冲了上去。可他玩的却是声东击西那一招,转了个方向,一把抱住了李建兰,张嘴就往她脸上啃去。 李建兰原本以为他是要对李春花动手,所以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搂在正着!发愣间,那张臭气熏天的嘴又拱了上来,她头脑“嗡”地一声,气炸了,双手死命地掐他,“赖老三,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相公绝饶不了你!” 可此时精虫上脑的赖老三哪儿听得见这些,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丰满迷人的女人按倒! 第111章 失手打伤赖老三 李建兰被他双臂牢牢禁锢,她竟一下子挣不脱。他那罪恶的东西顶着她的下腹,令她作呕!她又急又气,正要使出错骨分筋术,那赖老三忽然“嗷”地一声,软倒了在地。 李春花“砰”地扔了手中的大石头,瑟瑟发抖直往角落里缩,还不忘抖着声音喊,“兰儿你快跑,快跑啊!” 李建兰蹲下一瞧,赖老三的后脑勺上破了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顿时心慌了。赖老三是死有余辜,可她不想自己和李春花沾染上人命啊!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止血? 李建兰急得像无头苍蝇团团转,一遍遍地对自己说,要冷静,千万要冷静,不然耽搁下去,人就完了! 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春花,你别害怕,我去洞门口摘一把艾叶给他止血,你看着点儿。”便往门口拔腿而跑。 李春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她是真的想赖老三死的,所以才下了重手。因为如果他不死,这个山洞远离村人,叫天天不应的,兰儿一定会被他玷污。所以,她一点儿也不后悔杀了他。可瞧着李建兰头也不回地逃向门口的身影,心里还是酸涩不已。 她自己被问罪不要紧,可她才出生几日的女儿怎么办…… “谁在那儿?”一声断喝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想法。而后,在灰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一个人影极快地跑了进来,快速地把嘴里咀嚼的艾草泥压在赖老三的后脑勺上,不停地对她说,“春花,快抱起孩子,快!” 是兰儿,她没有走,没有抛弃我! 李春花喜极而泣,就在这愣神间,婆婆王氏就出现在了门口。 “哎哟,我说是谁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原来是文家那比男子还能干的媳妇儿啊!这么晚还在咱这破山洞转悠,是寻宝还是咋滴?”王氏阴阳怪气地说着话,下一刻,便看到倒在了地上的儿子,“老三,你怎么了?”王氏“砰”地扔下手中的农具,大步走进来。 李建兰猛地站起,一手抱起草席上的孩子,一把拽住李春花的手,“春花,快跑!”王氏原先的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剩下这个么子是她宝贝疙瘩,平时谁说儿子的不是,她就跟谁急,要是被她发现,儿子被打得生死不知,她哪里会放过李春花?而她自己,也准拼不过她的,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李春花被拽得身不由己地往外逃,一回头,便看到王氏手持一把锄头追了上来,吓得她大喊,“来人哪,救命啊!” 外面天已擦黑,月亮还没升起,两个女人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外逃命。 哭喊声打破了这几座山头的宁静,不少村民点了火把冲着声音赶来。 仍是文智轩首当其冲,因为,他预感到,是他媳妇儿出事了。 远远便听见妇人的哭喊声和婴儿的哭声,他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躁,猛地飞跃而起,几个起落,便冲至了李建兰跟前。 李建兰跑得快断了气,忽然看见文智轩点着火,逐渐朝自己靠近,忙提起一口气,拖着李春花紧跑几步,躲到了他身后。 那王氏气喘吁吁,转眼就奔至面前,挥舞着锄头,大声怒骂,“该死的小娼妇,把我儿给打死了,拿命来!”锄头便挥了过来。 文智轩一听死了人,神色变得凝重,一把抢过王氏的锄头,喝道,“出了什么事,自有里长定夺,你非要暗地伤人才行吗!” 锄头被夺,儿子生死不知,李建兰与李春花又被文智轩护得滴水不漏,王氏崩溃了,一下子瘫坐在地,嚎哭起来。 “老天爷啊,我儿子被打死了,我连凶手的一根毫毛都碰不着,你让我怎么活啊!老天爷,你开开眼,下道雷把那两个心狠手辣的贱货给劈死吧,不然,我老婆子也活不成了啊!” 文智轩皱眉,快速地想着解决的方法,可别的村民也赶到了。 自然听见王氏的哭喊,听说赖老三死了,个个都愤怒了,“是谁,滚出来,胆敢在咱们村里行凶,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那王氏忙拍着大腿哭喊,“是李春花和李建兰这两个烂货!大家帮我抓了去报官啊!我儿子就是被她俩活生生给打死了,我一定要她俩偿命!” 众人一听,顿时怒视着李建兰两人,“你们真的杀人了?怎么杀的?” 李春花抱着孩子想要站出来,李建兰伸手把她拨拉到身后,往前一站,“人是我失手打伤的,眼下还在山洞里,不过还没死。” 人群哗然,“啊?还没死?王氏,那你怎么咒自己的儿子死了啊!” 王氏却哭得更凄惨了,“后脑勺那血流得跟水似的,不死也活不了了啊!”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伤得这么厉害?李建兰,你跟这赖老三有仇还是怎的,下手这么重!” “对,就是有仇!”李建兰双眸涌现浓烈的恨意,“我姐妹春花自嫁给赖老三,就长期遭到他的殴打、虐待,坐月子都不给她饭吃,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村民哗然,有村民愤慨,“这赖老三平时混账也就罢了,可自家女人生了娃,哪有不给吃之理?简直不是人了!” 也有村民说,“可是,不管怎样,都不该下重手杀人啊!李氏这下子死定了!” “就是!可惜啊,文家才刚过上好日子,她却因杀了人毁了自己,真是没福分的。” “还说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把她绑了交给里长,让里长送到县衙去了啊。” 文智轩把李建兰拽到身后,冷声道,“事情还弄没清楚,谁都不许动我媳妇!” “文老三,事实摆在眼前,你别想着包庇你媳妇,不然,整个村子都容不下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看你拿什么护她!” “……” 众人争吵不休,可落在李春花耳里的都是李建兰“死定了”这类的声音,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浑噩的脑袋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若兰儿死了,她和女儿走投无路之下,也活不了;可如若是自己死了,兰儿还有可能想办法养活她女儿……所以,还是自己死吧。更何况,兰儿对她那么好,怎么舍得她死呢? 而眼下兰儿肯为自己顶罪,也不枉自己为她拼过一次命。这一世,有兰儿这样的好朋友,也算值了。 这么一想,她反而平静了。 伸手捋捋两鬓间的碎发,她神色平静地站了出来,缓缓道,“大家都别争了,杀了赖老三的人,是我。” 第112章 成功和离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李建兰也怔了怔,随之,很是生气的把李春花拽了回去,“春花,你在胡说什么!你有没有为你女儿考虑过?”拼命的给她使眼色。 可李春花已想得通透,又怎会被她的话所打动?悲凉地笑了笑,“兰儿,谢谢你替我顶罪!可人是我杀的,我不能让你去顶!我被赖老三虐待如此之久,他死在我手里,是报应;从今而后,我再也不怕他威胁到我儿了,我赔上一条命也是值得的!”说罢她亲了亲女儿的稚嫩的小脸,把她交到李建兰手中,“兰儿,我把孩子交给你了,你帮我养育成人,或是将她送给靠谱的人家养大也行,总之,不要让她落到王氏的手中,好吗?拜托你了!” 轻飘飘的小婴儿落在李建兰手上,令她觉得觉得重若千斤,张口欲言,“春花……” 李春花恍若未闻,誓死如归地走到了村民中间,伸出双手,“赖老三想强行与我同房,我还在月子中,自然不肯。我与他争执之下,才失手把他打伤的。兰儿只是刚好去看我才遇见了,与她无关,你们把我绑走吧。” 村民再次哗然。“两人都有杀人动机,可到底是谁杀的呀!怎么越说越乱了?” “可是,如果伤在后脑勺的话……我想应该是这样才比较合理:赖老三这个畜生想强行与他媳妇发生关系,李建兰刚好遇上,愤怒之下才把他打伤的。” 这番话获得了众村民的一致认同,“对,没错,一定是这样!李春花,你也别傻到为李建兰顶罪了,杀人者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李春花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怕把赖老三欲强暴李建兰的事说了,会造成李建兰的名声受损,所以故意说成是对自己施暴,可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导致这些人一口咬定了是李建兰杀的人。 她六神无主,闪身挡在李建兰面前,“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真的不关兰儿的事,是我杀的赖老三……” 正争吵不休,一个人正跌跌撞撞的跑来,嘴里大声嚷着,“救命啊,我快死了,谁来救救我啊!” 众人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四散奔逃。 这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不是赖老三是谁? “鬼呀,赖老三回魂了!赶快跑啊!” 其实也怪不了大家,是王氏从一开始就给人传递“赖老三死了”的错误讯息,虽然后面有说他半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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