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安置, 还未放好行李,凝香便带着小丫鬟进门, “雨晴妹妹,姑娘令我给你送些东西。” 颜色艳丽的细棉布,绢花,码成一排的银锭子, 雨晴眼睛陡然瞪大:“这些都是给我的?” “姑娘说了,姑娘家总是要打扮的,特意寻了桃粉的棉布给你做衣裳,还有这绢花,” 凝香浅笑,拿起托盘上的绢花抖了抖,薄如蝉翼的花瓣轻颤,恍若刚采摘下来的一般:“这花可是稀罕物,是南方运过来的,京都小官的姑娘都不一定能抢到。” “凝香姐姐,这可真好看!” 见雨晴爱不释手地捧着绢花,凝香眸光闪了闪,拉着雨晴的手道:“你对姑娘的忠心,姑娘嘴上不说,心中都记得呢,你父母兄长姑娘替你寻到了,都安置在京郊的庄子上,这几日你抽空去见见。” 从雨晴那边离开,凝香回头对满眼艳羡的小丫鬟道:“不用羡慕,只要对姑娘忠心的,都能有这般造化。姑娘性子直爽,只要你做好分内之事,等到年龄姑娘自然会给你一个好归宿。” “多谢凝香姐姐提点!” 小丫鬟小鸡啄米般点头,眸光晶亮, 这一幕隔着菱纱落入沈月眼中,沈月唇角勾起, 不仅她变了,凝香也变了, 接连的阴雨天让屋内处处透着湿润的水汽, 丫鬟在外间点燃炭盆烘烤被褥,房间闷热难耐, 白日目标太大,寻贺靖最好的时机是傍晚, 距离傍晚还有些时辰, 沈月索性躲到暖阁,歪在榻上自己同自己对弈打发时间。 珠帘被掀起,碰撞见叮咚作响, 凝香脸色沉重:“姑娘,夫人带着小宋夫人堵在摄政王府门口,说是要找摄政王殿下还给她们宋家四房一个公道,还带了荣国公夫人。” 闻言,沈月疲懒地掀起眼帘,轻哼, “我就知道,温心慧定会拿这个做文章。” 手中棋子被扔到棋盘上,打乱棋局, 她盘腿坐起,杏眸幽冷:“从她开始让人放流言说我上了摄政王的床,我便猜到了,” “姑娘,您赶紧起来吧,你不知道夫人她们......” 凝香见沈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急得直跺脚, “嘘!让我猜猜!” 沈月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拖着下颌淡淡道:“宋敏和小宋氏是不是带了宋家的族老,说是要将我沉塘?或者是带了白绫匕首什么的让我这个淫妇自行了断?再让朱谨那个奸夫赔偿?” “差不多吧!” 凝香上前将沈月扶起,替她整理衣裙上的褶皱,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您还是先准备着吧!” “别急,让姑娘我先喝口水。” 待沈月磨磨蹭蹭到摄政王正厅之时,厅中已经坐了不少人。 “哟,还真热闹!” 沈月轻笑,目光掠过场中众人,眼底笑意冰冷, 朱谨坐在上首,面色漆黑,往向沈月凤眸掠过一抹担忧, 荣国公夫人,宋老夫人,分别坐在右边,宋敏,小宋氏,坐在左边, 恍若三堂会审一般。 丫鬟婆子捧着盖着红布的托盘恭敬地站在她们身后。 “安乐见过摄政王殿下,宁夫人,外祖母,母亲,宋四夫人。” 沈月行礼后走到左边椅子上坐下,摄政王府的丫鬟立刻将茶水糕点奉上, “哼!” 见状小宋氏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知道的说县主是我宋家的儿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摄政王府的女主子呢,瞧丫鬟透着热络劲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奸情一般。” 沈月不急不躁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漠道:“敢问宋四夫人手旁的杯中是何物?” 摸不准沈月路数,小宋氏望了宋敏一眼,梗着脖子道:“自然是茶水,” “哦!原来也是茶水啊!我还以为是马尿呢!” 沈月红唇微勾,黑黝黝的杏眸直勾勾盯着小宋氏:“若不然宋四夫人怎么会认为摄政王府亏待与你呢!” 她有意拖延时间,放慢语速幽幽道: “同样都是茶,何故到了本县主这边就成了奸情的证据,那照你这样说,在场夫人都和摄政王殿下有一腿?” “咳!” 荣国公夫人端茶的手颤了颤,险些被口中的茶水呛住。 “牙尖嘴利!县主对婆母态度就是这样的!” 小宋氏被噎了一下,忍不住搬出婆母身份,训斥:“也不知你这规矩是怎么学的!” 沈月将茶盏递给凝香,竖起两根手指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敏: “第一,本县主还未过门,按礼制你该同我行礼才是,第二,子不教父之过,女不娴母之错,本县主规矩都是沈夫人教的,有何不妥你直接同沈夫人讨教便是,” “行了!你同她说那么多作甚!” 宋敏剜了眼沈月,想起死去的长女,眸中如淬了毒一般:“今日本夫人便要清理门户,杨嬷嬷,给沈月验身!” 第181章 得了宋敏的吩咐,她身后的青衣嬷嬷走到沈月身旁,躬身:“老奴见过县主,还请县主挪步内室。” 沈月冷眼瞧着,抬眸望向对面几人,阴鸷道:“这是做什么。” “查你是不是干净!” 宋敏死死盯着沈月,捏着扇柄的手恨到发颤:“我宋沈两家是京都名门,决不允许有人污了名声!若是嬷嬷查出你已经是不洁之身......” “呵呵呵,” 她冷笑着扫过朱谨漆黑的脸,快意道:“白绫匕首毒酒本夫人已经备好,到时候定会让你痛快上路。” 若不是沈月回京带来晦气,她的婉婉怎么可能年纪轻轻遭遇失火而亡! 一切都怪沈月!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沈月出生时候没有坚持溺死她! 宋敏怨毒地盯着沈月,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当场将匕首插进沈月胸膛一般。 “说本县主不洁,你可有证据?” 沈月后倚在椅背上,迎着宋敏目光,冷肃道:“无凭无据,如何让本县主信服。” 场面僵持,荣国公夫人笑着打圆场,话语柔和,宛若慈爱的长辈循序善诱: “安乐县主,沈夫人也是为你着想,如今街头巷尾都在传你与摄政王殿下有了首尾,验明一下也省得外界再有谣传,影响二位名声不是?” 见沈月在她开口后坐直身形,姿态恭敬,荣国公夫人抿了口茶水,笑意深了几许, 宋家一直在说沈月顽劣不堪,品行有瑕,不敬长辈不尊亲母,残害手足十恶不赦, 但依着她看来,倒是个聪慧机敏的, 都是在后宅过活之人,她自然知道那些传言是怎么来的,无非就是宋敏见不得二女儿好,想让她身败名裂罢了, 手足间因利益互相陷害的她看得多了,可这生母千方百计想要杀女的,她还是头一回见着。 她端起茶盏浅抿,目光在宋敏和沈月二人身上打转, 叹了口气,接着道: “实不相瞒,街坊间的传闻已经传到宗室耳中,你毕竟是县主身份,你若是失了脸面,也连带着皇家失了脸面,我今日也是受命前来。” 听到宗室,沈月眉心拧成一团, 荣国公夫人朱晓,闵郡王嫡女,在京都官家夫人中威望极高, 方才她就疑惑宋敏怎么请动的荣国公夫人,没想到荣国公夫人竟然是受宗室之命来的。 若单是宋敏个小宋氏逼迫,她完全可以用没有证据来推拒验身之事, 可若是牵扯到宗室,这事儿便没那么简单了, 宗室那群老人最重名声,就连朱轩禹之前当众失了仪态他们都会依仗着身份斥责,更别说她只是区区一个县主而已。 温心慧还真是算计的事无遗漏啊! 知道宋敏和小宋氏不一定能在她和朱谨手中讨到便宜,竟然还留了个宗室的后手。 “验身,本县主倒是没问题,” 沈月藏在袖中的指尖敲打着手心,杏眸流转,唇角扬起一抹狠厉: “不过若是看谁不爽就造谣人失了身,不给验身便沉塘,这京都岂不是乱了套了。” 她盯着宋敏,粲然一笑: “到时候今日传沈夫人在娘家偷嘴,明日传宋四夫人守寡不甘寂寞与野男人在庙中私会,啧!热闹一出接一出,怕是京都会验身的嬷嬷都忙不过来!” “沈月!” 宋敏猛拍桌案起身,指着沈月气得浑身发颤,气急败坏道:“你怎么敢!” 小宋氏眼神发飘跟着附和:“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沈月嗤笑:“母亲急什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好歹是一家主母,连这点儿气量都没有?”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疼, 沈月心中暗自腹诽,目光望向荣国公夫人,身上的戾气收敛:“夫人,您说在不在理?” 潘心慧拿捏着她在梅邬失身,想借此机会杀了她, 她也能顺水推舟借宗室力量把温心慧揪出来! 目光掠过朱谨,沈月冷哼一声,视线相撞,沈月在朱谨眸中看出担忧, 朱谨暗暗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来解决,沈月轻嗤, 若不是朱谨嘴不严告诉了温心慧,温心慧又怎么能抓住她的把柄, 若不是她提前有所准备,今日还真的要栽一个大跟斗! 沈月指尖摇了摇,示意不用。 宋敏她们本来就一直盯着朱谨和她的关系不放,若朱谨再为自己出头,难免会节外生枝。 “县主话中含义,本夫人懂了,” 荣国公夫人颔首,召来身边的嬷嬷低声吩咐一番后,对沈月笑道:“我毕竟只是个传话的,还请县主稍安勿躁。” “无妨,摄政王殿下府上的糕点不错,您尝尝看。” 荣国公夫人在京都威望深厚,若是有她帮忙澄清,京都流言定然会立即反转,沈月故作埋怨道:“早知道多查下去会发生今日之事,在汝宁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哦?此话怎讲?” 见荣国公夫人搭了话,沈月看向朱谨:“殿下,汝宁之事能外传否?” “可。” 朱谨点头后,沈月便挑拣着将汝宁事情半真半假说了出来, 从水土不服拒绝赴宴席被土皇帝记恨,到被某些人雇凶河道截杀,再到贪污腐化深挖出大蛀虫, 一件接着一件,沈月绘声绘色地述说,听得荣国公夫人连手中的糕点都忘了吃, 听沈月说完改种桑树的危害后,她面色凝重,托着糕点感慨:“幸亏发现得及时,若是再等上一两年后果很严重。” “可不是,我们正准备往下查的时候,洪家被灭门,幕后之人线索断了,” 沈月端起茶盏润了下嗓子,接着道:“幕后之人可能记恨我们毁了他们的筹划,在汝宁便已经埋伏过一次,若不是殿下来得及时,这会儿我已经葬身鱼腹了。” 说到刺杀,她眼底适时漏出一丝后怕,眸底水光浮现:“迫不得已,这才回京后叨扰摄政王殿下。” 荣国公夫人唏嘘: “想不到还有此等隐情,若真是这样,造谣之人莫非也是那群人?为的就是想将县主逼离摄政王府,方便报复?” 第182章 “谁知道呢,本县主回京也不过才两三日而已。” 沈月瞥了眼宋敏和小宋氏,但笑不语:“不论是何原因,背后之人毁女子名声这种下作行为属实有些恶毒,我是县主才有自我辨驳的机会,若是寻常人家的女眷,早就被拖去沉塘,造就一桩冤案了。” “若不是你自己行为不端,又怎么会给人抓到把柄!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宋敏冷嗤一声,垂眸转着手上玉镯, “沈夫人方才难道没听吗?” 沈月还未开口,荣国公夫人冷着脸抢先开口:“安乐县主是为我大景揪出蛀虫被报复,迫不得已才在摄政王府避难。” 平时荣国公夫人倒也听过几分沈家的传言,之前只是一笑置之,以为是谣传夸大其词, 今日亲眼见着,不免对宋敏生出几分意见来,这是个拎不清的。 好好一个闺女,放在任何人家都是娇养,偏生宋敏非要反其道而行,不仅从小送到庄子上,接回来后还处处为难。 荣国公夫人开口,宋敏不敢回怼, 厅中安静,几人神色各异地品着茶,场面瞧着和煦,却处处暗藏机锋。 “夫人。” 之前离开的嬷嬷从厅外回来,弯腰附在荣国公夫人耳畔低语, 沈月瞄着荣国公夫人翘起的尾指,唇角勾起。 方才她就有留意到,荣国公夫人在高兴时候会不由自主翘起尾指,而回怼宋敏时,尾指又落下。 这会儿她尾指又起来了!证明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对她不坏。 心中有数,沈月淡定的剥果子, “县主方才说的话,宗室也认为有理,县主也是我皇家之人,说什么也不能被外人随意欺负了去。” 荣国公夫人站起身:“不过谣言还是要平息的,劳烦县主走一遭,若真是奸人作祟,本夫人担保,宗室定然会替县主主持公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月再推反而显得她心虚, 她跟着起身,在朱谨担忧的目光中从容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袖:“单是母亲带来的嬷嬷,难免被人说是不公正,若不然这样,城西有个宫中出来的老嬷嬷也善于此道,不如一同请来。” 荣国公夫人目光微暗,笑着站到沈月身侧,“还是县主想得周道。” 为了公正,沈月请荣国公夫人的人去将刘婆子请了来, 荣国公夫人有些欣赏沈月,主动提出陪她去旁边客房:“我知道你是好孩子,这次受委屈了,但没办法,为了皇家颜面只能委屈你了。” 荣国公夫人动了,宋老夫人,宋敏和小宋氏也不好再坐在厅内,只能跟着一同前去, 屋门被关上, 沈月带着凝香走到内室,杨嬷嬷和刘婆子紧随其后。 “县主还请脱衣。” 柳嬷嬷见沈月端正地坐在榻上毫无其他动作,忍不住提醒。 沈月淡淡扫了她一眼,望向刘婆子,柔声道:“刘大娘坐下歇歇。” “诶!老婆子谢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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