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比沈月懂事,你放心,祖母定不会亏待你的。” “祖母尝尝今日的干果,格外酥脆。” 沈盈秋盈盈一笑避而不答,隔着帕子将干果剥开放到小瓷碟中。 “二姐姐很好,可能真的有不能留下盈秋的苦衷吧,毕竟哪位女子能大度到将心上人分享给别人呢。” * “你知道沈老夫人是什么心思,让本王赶走沈四姑娘是因为不想将本王推给她?” 朱谨撑着桌案将身子朝沈月倾斜,凤眸晶亮,闪着细碎的光:“阿月,你这算不算在吃醋?” “我只是不想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沈月垂眸,动作娴熟的分茶:“殿下若是舍不得我那四妹妹,我这就派人去将她叫回来。” 不可否认朱谨目光停留在沈盈秋脸上之时,她心中有些酸, 但不至于为此争风吃醋, 朱谨喜欢谁是他的事,她并不能左右。 “殿下,我明日欲出府。” “去哪儿?” 朱谨端起沈月推到面前的茶杯,轻抿:“可要本王陪你。” “不必劳烦殿下大驾,我同高先生一同见一位好友。” 好友是谁? 朱谨想问,又不知怎么开口。 沈二本就对居住在摄政王府有些抗拒,若是自己问得多了,她会不会直接提出搬出摄政王府? 薄唇紧抿,他不死心再次问道:“真不需要本王去?本王可以保护你们?” “不用,我们就在高宅。” 骤然得知沈月明天要去见高仲和另一个人,朱谨心情陡然低落, 灌了一肚子茶水,带着满腹牢骚离开, “听风,沈二说她明日要去见好友,你说会是谁?” 沈月面前,他想问又不敢问, 二人如今究竟算什么关系,他也不知,他想给沈月名分,可沈月又不愿。 听风悄悄瞄了眼朱谨变幻的神色,轻声道:“爷,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潘家大公子潘阳。” 见朱谨表情不变,他接着道: “属下听闻潘大公子送了安乐县主一个商行,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安乐县主想要设宴感谢潘大公子。” 朱谨脚步顿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好端端的他送沈二商行做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查查,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 “啊这......” 听风眼角抽了抽,试探性道:“爷,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潘大公子也对安乐县主有意?” “男人送一个女人礼物,除了亲眷,那便只有意中人了。” 他砸着嘴感慨:“不愧是潘家,一出手便是大手笔。” “应当是你想多了。” 朱谨矢口否认, 下一秒握伞的手收紧,狭长的凤眸微眯, 梅邬那次沈月就是和潘阳相聚,才会遇见中药的他! 他让人去梅邬询问之时,潘阳还帮着沈月瞒他! 北境之时,高仲也是借用了潘家的势力,动用了珍贵的隼! 若真只是好友,值得潘阳这般付出吗? “爷?” 见朱谨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风忍不住低声提醒。 “先生们还在前院等着您议事呢!” 朱谨走后,沈月命凝香将书取出来,索性就歪在轩中看书品茶, 屏退下人后,静谧的空间令人心情平静, 清脆的雨声击打在池塘中,叮咚作响,带着水雾的风散发着淡淡花香, 岁月静好,沈月撑着额,慵懒地翻动着泛黄的书页, “你是谁?为何会待在我爹爹府上!” 平静被骤然出现的男童打破, 衣着华丽的孩童举起手中弓箭对着沈月,冷声道:“莫非你就是勾引我爹爹的狐媚子?” 第174章 “狐媚子?呵!”沈月挑眉, 从她毁容后,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别人叫她狐媚子。 她撑着坐起,盘腿坐在席子上打量着对面男孩, 年龄不过六七岁,眉眼精致如画上的童子一般, 杏眸微眯,沈月心中已然对男童身份有了猜测, 能自由出入摄政王府且叫朱谨爹爹的,除了镇西王府的世子,别无他想。 温心慧的儿子,这时候出现在自己院中, 呵!温心慧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刷刷存在感呢! 不过,这孩子瞧着单蠢的紧,同温心慧倒是不像,反而身上隐隐有朱谨的影子在, 杏眸微眯,沈月盯着闪着寒光的箭矢,唇角抿了抿,语调平缓, “你叫什么。”她起身站在男童对面,背在身后的手将桌案的茶盘捏住。 “谁带你来的?” “你再动我就放箭了!” 男童被沈月骤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拉开弓弦,用箭指着沈月胸口:“你别想害我!我爹爹很厉害的!” “啧!你会用弓箭吗?” 沈月盯着男童颤抖的手指,忍不住嗤笑出声,迈开步子三两步上前一把抓住男童的箭拿在手中:“没有人告诉你,你拉弓的姿势有问题?这样射出去你会被弓弦弹到手臂。” 她弯下腰与男童持平,弯弓搭箭将引着男童瞄准廊下的灯笼, “镇西王世子竟然不会弓箭,说出去简直是给镇西王蒙羞。” 骤然被人搂进怀中,温热的身躯将自己包裹,清冽的竹叶香气萦绕在鼻间, “谁说我不会!我射箭可准了!” 程文麟身子僵直,磕磕巴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我!” “嘘!男女七岁不同席,小不点要什么男女之防,好好看着!” 沈月眯着眼引着程文麟拉开弓,孩童练习的小弓箭轻而易举被拉成满月, 指腹松懈,箭矢裹挟着破空声穿过灯笼扎进廊柱, “瞧见没有,你方才拿这么尖锐的箭矢指着我,你才是恶人。” 她嗓音清冷,夺过程文麟手中的弓箭用指尖拨了拨,弓弦受力发出沉鸣, 沈月踮起脚拔下廊柱上的箭矢,眉眼间皆是冷意:“这东西我没收了,有异议你让你爹爹来寻我,到时候我定然会把箭给他看,你想杀我!” “我没有!我只是.......” 程文麟瞠目结舌的望着扎进柱子的箭矢,眼神慌乱:“我只是想要吓吓你,而且阿东说,这个箭是伤不了人的。” 从看到箭矢穿过灯笼扎进廊柱瞬间,程文麟便被吓得腿软, 他只是听娘亲身边的丫鬟说有个女人欺负娘亲,想来给娘亲报仇吓吓她而已, “阿东?” “爹爹给我配的小厮。” 程文麟自知犯了错,低垂着头不敢造次。 沈月朝凝香使了个眼色, 转而牵着程文麟的手将他扯到轩中,按坐在蒲团上:“你爹没来之前,你哪儿都不准去。” 程文麟的身份太过敏感, 若是从她这边出去出了意外,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更何况温心慧教唆一个孩童来对付她也太不要脸了!这口气不出,她怕晚上睡不着! 朱谨之前不是说等回京给她个交代吗?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她慢悠悠喝着茶,来回摆弄着箭矢, 箭矢确实是孩童练习的弓箭,短小且轻,原本平缓的箭尖被磨成尖锐的钝角, 虽说没有正常箭矢的杀伤力那么强,但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文麟望着沈月探查箭矢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心中忐忑不安。 一炷香过去,朱谨急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听风和高仲, “爹爹!” 程文麟眼眶一红,哭着跑过去抱住朱谨双腿:“文麟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了。” 朱谨弯腰将程文麟抱起,坐到沈月面前:“抱歉。” 来的路上已有下人将来龙去脉讲述给朱谨, 从程文麟被丫鬟挑唆,再到摄政王府怎么寻到沈月院中,皆已被调查清楚。 他替程文麟擦去眼泪,看向沈月之时眼中满是歉疚:“本答应你回京以后给你个交代,却不想琐事缠身一时没抽出空来,既然今日发生了这等事,本王定然绝不姑息。” 沈月垂眸不语,只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招手示意高仲坐过来。 高仲跪坐在沈月身后,笑道:“王爷公务繁忙,贵人多忘事也是常理之中,不过可怜了我家女公子,若不是命大,方才那支箭已经插进心脏,药石无医了。” 头一回,高仲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与沈月的关系, 他不卑不亢与朱谨对视:“鄙人斗胆多说一句,王爷留我们女公子住在摄政王府是为了保护我们女公子,但如今看来,这王府还不如我高宅安全,” 听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高仲直接当面阴阳朱谨,暗暗挪动脚步踹了踹他屁股,低声提醒:“这么刚,你嫌命长了?” “别闹!” 屁股被踹得生疼,高仲脸上严肃的表情险些破功,回头瞪了眼听风:“各为其主,何惧有之!” 他整理好表情,转向凝香拱手: “凝香姑娘,劳烦替公子收拾收拾,一会儿随我一同离开。” 凝香屈膝:“姑娘您看?” “殿下怎么看?” 沈月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盯着朱谨:“寄人篱下的日子,总是束手束脚的。” 朱谨叹了口气, 这主仆三人还真是绝配,脾气一个赛一个倔! 凤眸冷凝,抬手对听风吩咐道:“将人都带上来。” “喏!” 护卫将七八个丫鬟小厮压跪在廊下, 有的穿着摄政王府的侍女服,有的样式不同,一看就是镇西王府的丫鬟小厮。 程文麟扒着朱谨的手,咬唇:“爹爹?那几个是孩儿的人!” “文麟,爹爹今天教你另一课,如何辨别忠奸。” 朱谨将他按下去:“耐心等等,还有人未到。” 一刻钟过去,温心慧带着丫鬟出现在游廊之中, 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朱谨脸上,眼底的爱慕毫不遮掩:“慎之,你找我?” 第175章 温心慧仿佛没有看到一旁被压在廊中的仆人,只是望着朱谨一步步靠近, 眸光从朱谨脸上掠过,触及沈月的面具,她眉眼浮现狠厉,而后转瞬间即散, 抬手,对着程文麟招了招: “文麟,到娘这边来。” 程文麟想要起身,被朱谨按了下去:“先坐这里。” 被朱谨给了冷脸,温心慧也不恼,收回手笑道:“既然你爹爹让你坐他那边,听爹爹的。” 她的姿态,仿若和朱谨是夫妻,程文麟是他们孩子一般, 沈月静静望着温心慧,不由有些佩服她的淡定来, 指尖顺着描绘杯盖上的花纹,她瞥向朱谨, 人都到齐了,这场戏他要怎么唱? “温心慧,你应当知道本王叫你来所为何事。” 朱谨冷声道:“本王之前就提醒过你莫要将手伸得太长,现在看来你将本王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朱谨没叫坐,温心慧便站在台阶下, 幽冷的目光掠过沈月,轻嗤:“慎之说的话,我哪儿敢不听,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些都是你府上之人,她们挑唆文麟欲伤沈二,你还狡辩。” 听着温心慧执迷不悟的语气,朱谨脸色黑沉的如浸泡了墨汁一般, “人证都在下面,你还想抵赖!” “哦?她们可有说是我指使的?” 温心慧慢条斯理整理着大袖,姿态从容:“有没有一种可能,安乐县主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惹得下人自己想要报复的呢?” 略显调侃的话语透着浅浅敌意, 沈月双手环抱在前胸, “本县主倒是没想到,我住在摄政王府也能惹了镇西王府的丫鬟,还真是恒古未闻,” 温心慧如何自辨不重要,重要的是朱谨抱的是什么想法, 是想要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真如他所说准备给自己一个公道交代, 她且先看着, 若是朱谨能让她出气便罢了,不能出气这仇还是得自己报仇, 汝宁刺杀虽说查出来主谋是宋敏借助的宋家势力, 但是她总觉得其中有温心慧的影子在。 正想着,就听廊下被捆住的丫鬟开口。 “摄政王殿下!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仰慕殿下,不想让安乐县主毁了殿下的名声,这才自己做主联系了好友想要给安乐县主一些颜色看看!” 被捆住的丫鬟吐掉嘴中的帕子,冲着沈月恨声道:“她明明是有夫之妇!却还不知廉耻地勾着殿下不放!如今京都谁不知道她恬不知耻地爬上殿下的床!殿下这般皎皎明月之人,万不能被她污了名声啊!” “慎之,你也听到了,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温心慧笑容满面,缓步踏上台阶:“不过下人对客人出手,是该惩治,该如何处置,任凭慎之发落便是。” “听风,将这群下人带下去上刑!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嘴有多硬!” 朱谨凤眸暗了暗,盯着温心慧,眉心浮现失望的神色: “不论这次,之前你对沈二动手的事情也该清算了,本王虽不会将你送到衙门,但该有的家法不能少,” 他放下程文麟起身,厉声道:“义父去世前将镇西王府交给本王,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歧途,按镇西王府家法,你当受藤条鞭笞十鞭!来人,拿藤条来!” 朱谨说完,看向沈月,毕竟是替她出气,自然是要她认同才行, 他低声询问:“阿月认为如何?” “殿下自己做主便好。” 沈月按下欲争论的高仲,淡漠道:“毕竟是镇西王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方便说话。” 朱谨所谓的清算看似替自己出气,实则处处偏向温心慧, 温心慧要的可是她的命,且不止一次,朱谨一句十鞭子就想了却,痴人说梦! 她能理解朱谨与镇西王府的纠葛之深,左右为难,但是不代表她就得为了朱谨退步, 她的仇,她自己寻! 沈月不咸不淡的态度落入在场众人眼中,神态各异, 朱谨眉心紧拧,放在膝上的手蜷缩成拳, 温心慧脸上的表情骤然之间变得阴冷,她双手死死掐着掌心,盯着朱谨一字一句道:“慎之,你当真要为一个外人这般对我?” 她本以为朱谨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是已经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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