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天火一事兹事重大,谁也不敢在这上面触霉头,有钱拿也得有命花才行。 直到喉间浮现铁锈味, 沈毓婉认命地滑坐在门口,裹着身上单薄的衣衫低声呜咽, 上天何其不公,每次都在她要得到的时候让她体会失去! 东宫一夜混乱,无人睡得着, 而沈月恰恰相反,回到熟悉的地方她睡了个踏实的觉,醒来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梳洗结束,高仲被听霜带着从墙外翻了进来。 “鄙人高仲见过县主。” 高仲将折扇插进腰间,拱手:“按照您的吩咐,宋家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不过有些细节需要同您当面再顺一顺,还请县主挪步。” 两人对视一眼,沈月冲听霜吩咐道:“劳烦你帮我在外守着,莫要让人靠近。” 屋门合上, 高仲不再伪装生疏,给自己倒了杯茶得意道:“啧啧,女公子今早没出门简直可惜了,您是没瞧见,京都都炸锅了。” 高仲这么一说,沈月也来了兴致,坐到他对面,撑着下巴挑眉:“说说,外面如今怎么传的?” “嘿!您不知道!本来天火降神罚储君亡国的消息只是百姓私下议论,结果一大早便有衙役满大街抓人,不论说的什么,只要聚众,都被抓了起来!” 高仲眉飞色舞的比划:“您没瞧见,鸡飞狗跳!他不抓还好,一抓百姓议论得更狠了!那文人的笔杆子都快写冒烟了!您瞧着吧,这次太子不被夺去储君封号,多半也要脱层皮!” 这个场面也在沈月的意料之中, 百姓对鬼神之说一向敬畏,传说中雷火是上天惩罚邪祟的手段, 朱轩禹作为储君身负国运,却一而再再而三得上天的厌弃,若太后还要执意扶持朱轩禹上位,那么皇室将会彻底失去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失去百姓的拥护,皇室除了虚无的名头还能剩下什么呢? “高先生莫要大意,太后定会推个替罪羊,将这个事情化解,接下来才是敌我双方真正的博弈。” 沈月撇去浮沫浅浅抿了口热茶,接着道:“宋家婚约之事,还望高先生再继续造势,越多人知道越好。” “您确定了?这一步迈出去,您可就是宋成的未婚妻了!”高仲念及前几日的议事,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沈月,顿了顿:“您可以做王爷侧妃的。” 作为属下,他实在不想沈月日后后悔, “不必。”沈月怅然一笑,主动提到:“听说摄政王府快要有女主人了?是哪家贵女这么有福气?” “王爷还不知道此事,但定远王幼女晴雪郡主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 定远王之名沈月有所耳闻, 老定远王跟随祖皇帝四处平叛,几次救祖皇帝于生死之间, 如今手握重兵镇守南方,是大景仅存的异姓王, 定远王手中的兵马加上朱谨在北境边疆的兵马,足有大景的一半兵力,强强联合,夺得皇位是铁板钉钉的事。 沈月沉默半晌,兀的笑开:“甚好,待王爷荣登大宝,我们都是功臣。” 用过午膳,顺天府的衙役上门。 状告县主悔婚是大景近些年来头一回,再加上两人悬殊的身份,一时间这场官司成为京都的热事。 看热闹的百姓早早将府衙门口挤得水泄不通,沈月的马车也是赖于衙役开路才挤进府衙后门。 升堂后,沈月站在暗处,见一肥胖男子挺着肚子跪在堂下, “草民宋成拜见府尹大人!还请府尹大人替草民做主!” ‘宋成’将用红布裹着的婚书庚帖交给衙役,声情并茂诉苦: “当初安乐县主还只是沈家被毁容的嫡次女,沈夫人一眼相中草民的忠厚老实,让草民请了媒人上门说亲,谁知安乐县主一朝得势,竟然屡次推脱意图悔婚,草民恳请大人做主着安乐县主履行婚约!” ‘宋成’说完后,围观百姓一片嘘声, 沈月被带上堂,顺天府尹拍惊堂木问道:“安乐县主可有异议?” 沈崇文轻咳一声,冷笑:“我沈家与宋家早已私下说好退婚有太子殿下为证,不知宋四爷何故又拿着婚书来讹我沈家!” “可笑!草民自定下婚事后一直在外经商,前几日才匆匆而归,倒是不知尚书大人同谁说好的退婚?”‘宋成’言辞犀利: “若是尚书大人将太子殿下派来的部下胁迫家母不再上沈家门当作是提友好协商的话,草民无话可说!只得叹一声权柄遮天凌驾于律法之上!” 见此事还将太子牵扯进来,沈崇文冷汗直冒,厉声呵斥:“宋成你再胡言乱语些什么!污蔑储君该当何罪你可知晓!” “污蔑?呵!家母现在还躺在床榻上不能起身!” ‘宋成’一激动,脸上肥肉跟着颤动:“我算是知道了,安乐县主就是攀上高枝了!” “肃静!” 眼见事情越来越偏,顺天府尹将惊堂木拍得嘭嘭作响:“本官问的是安乐县主!其余人保持肃静!” 百姓嘈杂的感慨声中, 沈月忽略沈崇文使的眼色,躬身冁然一笑:“这门婚事本县主当认!” 第109章 沈府, 一大早宋太妃传来沈毓婉被关进冷宫等候发落的消息后,一夜没合眼的宋敏再也经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大夫把脉隐约有中风之征兆, 沈老夫人前脚刚从主屋回福寿堂,后脚就听丫鬟回禀沈月被顺天府的人带走,一时间心绪纷杂,派人跟着去打听消息后,坐立难安地在正厅等待消息, 沈毓婉侍寝当晚被雷火劈殿被皇家视为不吉,日后想要翻身比登天还难,这个嫡女算是废了,不提帮扶沈家,不连累沈家已经算得上是祖宗庇佑, 本以为至少还有沈月能指望,等她进摄政王府做侧妃,也能多一门有实权的靠山, 却不曾想冒出宋家来搅局!拿出婚书非要让沈家履行,将沈月嫁给宋成做填房! 别说沈月县主身份,就光是尚书府嫡次女的身份,那宋成提鞋都不配!真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色胆包天! 手中念珠被转得飞快,一听丫鬟说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了,沈老夫人急忙起身:“这时候还讲什么虚礼,赶紧叫他进来!” 青衣小厮刚入内,沈老夫人冲上去站在他面前,佝偻着腰急切道:“怎么说?” “回禀老夫人,县主应允宋家定会履行婚约,不过婚期要定在县主及弈之后,” “应允!她一个小小女子懂什么!怎么就敢出面应了下来!沈家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沈老夫人哀嚎一声往后仰倒,被丫鬟扶住顺着心气。 沈月的马车刚停下,就有丫鬟来请沈崇文,说老夫人气倒了。 “瞧你做的好事!” 别说是沈老夫人,就连沈崇文自己也被沈月应下宋成婚事气得胸口疼,瞪了眼沈月,甩着袖子跟在丫鬟身后急匆匆往后院去, 沈月面色平静的摸了摸鼻尖, 若不是一而再再而三有人算计将她卖了数钱,她至于出这个损招嘛, 心下嗤笑,沈月跟着沈崇文晃到福寿堂,毕竟是嫡亲祖母,若是不去探病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一入院子便能闻到浓浓药味,守在廊下的沈盈秋冲着沈月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沈月臂弯, “二姐姐您也来啦,” 一段时日不见,沈月在沈盈秋身上发现了一些变化,不仅是身形抽条的厉害,就连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第一次见沈盈秋时,她总是怯生生地躲在最后低垂着头,穿着浅色衣衫含胸驼背,如今的她眉宇间多了几分自信,衣衫首饰也是以鲜亮颜色为主,仪态落落大方。 “二姐姐这般瞧着我作甚,可是盈秋脸上有脏东西,”沈盈秋指尖在脸颊上摸索,神态娇憨的晃着沈月手撒娇:“我瞧不见,二姐姐快帮我擦一擦,” “没有,只是觉得盈秋长得很快。” 沈月伸手比了比两人身高,浅笑:“上次还是同我差不多高,只是半月不见,竟已经比我高了半个头。” “是吗.......” 沈盈秋眼神飘忽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可能是我最近吃得比较多。” 瞄了眼近在咫尺的门帘,她低声提醒道:“祖母刚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二姐姐一会仔细着点儿。” 丫鬟掀起厚重的门帘, 沈月耳尖,听到沈老夫人的冷哼声, 抬眼望去,沈老夫人头戴抹额歪在床头唇色淡紫,直接忽视她的行礼,反而冲着她身旁的沈盈秋招手:“秋丫头过来。” “祖母,”沈盈秋捏了捏沈月垂在身侧的指尖,施然上前冲沈崇文行礼:“父亲。” “这些日子我一直将秋丫头带在身边,她的品行我也看在眼里,比起其他人无非就是差个出生,当着起嫡女身份,”沈老夫人眼底冷意未退,冷声道:“我瞧着不如将秋丫头记到宋氏名下,日后也好嫁个好人家帮扶兄长。” 沈崇文点头:“儿也正有此意,过些时日便是沈月的及弈礼,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盈秋引到大家面前。 时间飞一般划过三月,沈月及弈礼后,沈盈秋正式被记到宋敏名下,成为沈家的记名嫡女, 而宋敏因大喜大怒之下中了风嘴角歪斜,请了大夫每日针灸再无心管家, 天火一事发酵得比太后想象中的更厉害,为了维护朱轩禹的名誉,太后将整件事情引到沈毓婉身上, 护国寺方丈亲自批命,说沈毓婉命格凶煞,刑克东宫,需得送到尼姑奄带发修行方能压制, * 临近春分,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天气依旧阴雨连绵带着刺骨寒意, “这鬼天气!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凝香嘟囔着将油伞在廊下抖了抖:“若是在庄上,庄头又该整日愁得睡不着了,这么冷让庄户人家可怎么播种。” 沈月接过巾帕擦着手,眸色幽沉, 一切灾祸都是有迹可循,只不过上位者尸位裹素,沉浸在享乐中不曾发觉罢了, 冬日雪灾粮食短缺,京都百姓尚且有各府支的粥棚,还算安稳,可受灾的远远不止京都一处! 前些日子各地有灾民聚集,隐隐有揭竿暴动之势,朱谨怕事态扩大,从边疆转道前去处理, 沈月免不得想起朱谨,忍不住问道:“高先生那边可有信来?” “未曾,”凝香摇头, 高仲每隔三五天便会往府中递信, 这次却一连八九天都毫无动静,莫非是朱谨那边出了事? 柳眉紧蹙,沈月心中也免不得生出几分忧心,请听霜去打听一下消息。 两个时辰后,听霜面色凝重的回来:“姑娘!王府失去了王爷的踪迹!” 心中咯噔一下,沈月急切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带着那么多兵士又怎会失踪?” “属下不知,亲卫还未到达王爷失踪的地点,暂时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朱谨向来谨慎身边又带了护卫,不可能被流民所困住, 除非是有预谋的组织,莫非是太后下的手? 沈月咬着下唇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王爷是在那边失踪的?” “回姑娘,是在和龙县内失去的消息。” 和龙县,这地名听着倒是有一些耳熟....... 沈月喃喃,兀的脑袋中灵光一闪,握住听霜手腕问道:“和龙县可是兖州境内?” 第110章 听霜见沈月如此激动,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正是,姑娘可知道什么内情?” 若说是内情,也算是知道一点, 沈月稳住心神坐回桌边,联想起聚集的灾民,杏眸划过一抹担忧:“我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猜测,王爷恐怕遇上了新起的邪教!” 前世这邪教的举动可说得上的动静不小,不仅带着灾民攻破了府衙,还拥兵自重,建立了神域, 领头的人据说是上天派来的神使会仙术,能医死人延寿命点神兵,被民众奉为神明降临拯救苍生。 强,那人说起来还真不算强, 但令人头疼的是民众被洗脑对他拥护备至,在镇压的过程中不惜以命相搏重重阻碍。 但这个邪教在前世是七月才出现在世人前,沈月不太确定朱谨遇上的那批灾民是否是新兴的邪教, 好歹也是个突破口,虽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听霜依旧将沈月给的讯息传回摄政王府, 一夜噩梦,烈火熊熊的祭坛和被万箭穿心的朱谨在眼前来回交替, 沈月起身来到桌案前,再无睡意, 渐渐亮起的天色中,混沌的眸光渐渐坚定。 天一亮,沈月正要让凝香去找高仲, 高仲却已经偷溜上门来, 他顶着露水,一进门便趴在桌上:“快寻些吃食属下垫垫,属下要饿晕了。” 青色道袍被穿得包浆,头发油的苍蝇站在上面都得打滑, 他的模样着实太过狼狈,沈月压住心中的焦灼让凝香去取些小食来:“高先生这是逃荒来了?摄政王府还能短了你的吃食不成,” “女公子别提了,这些日子属下就没合过眼,眼瞅着摄政王刚刚占了上风,”高仲欲哭无泪的两手一摊:“结果人不见了!那位郡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入京这可如何接待!” 高仲嘟嘟囔囔埋怨,始终说不到沈月想要的正题上, 指尖收紧,沈月忍不住打断,直言道:“朱谨如今还是没有消息?” “目前没有,不过新去的护卫带了善于追踪的猎犬,只要时间充裕定能寻到王爷。” 沈月叩着桌面,蓦然出声:“高先生,我想出京。” “噗!” 高仲险些被糕点呛住,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灌下,捶着胸口惊道:“女公子!您可别吓我!这可不是过家家!” 暂且不提随处可见的流民和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就光是前去的路程,便足够沈月吃一壶的了! “高先生,我是认真的,我也不全是为了朱谨而去。” 大景的战神又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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