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色冕服,比寻常多出几分威严, 兀地,他像是感觉到沈月视线微微回头, 沈月低垂着头,被烫一般收回视线耳根微红, 许是近来压力过大, 昨夜她竟然失态地抱着朱谨哭了半宿!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路胡思乱想,再回过神已到圜丘天坛, 早有礼官将现场布置妥当,神像前摆满祭品,檀香袅袅, 穿着新衣的百姓带着子女围在路两侧,欲为家人祈福,现场闹哄哄的透着喜庆。 由于朱轩禹尚未登基,祭祀大典由朱谨一同举行,黑红冕服交映一同登上祭坛,朱谨高大威武的身躯硬生生将朱轩禹衬得弱不经事。 随着礼官唱喝,祭司宣读祭文, 沈月指尖收紧,舌尖抵着上颌极力遏制心头的紧张, 花船上她曾以居安公子身份献计,于祭祀之时做出储君失德引天神震怒的假象, 谋划时间紧迫,也不知高仲他们是否能确保成功, 冬至的太阳尚未升至最高点, 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厚重的云层掩住了日光,圜丘天坛上空寒风呼啸,气氛骤然紧绷。 朱谨参拜完后退到一旁,朱轩禹行至神像前正准备参拜, 江湖艺人的法子是头一回用到这个上面,沈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过程出现差错,导致后续的谋算不能顺利进行, “拈香--” “跪--” 朱轩禹掀开袍子,刚一跪拜上香,天边顿时响起隆隆的炸雷声, 众人惊骇,只见中央的佛像陡然流出血泪!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佛像从中间裂开直挺挺落到地上摔碎! “神泣血泪!天降惊雷预警啊!” 人群中不知从何传出一声悲鸣,现场一片哗然, 台上礼官险些站不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挽救, 沈月心中一松,抬头看向朱轩禹,他面色扭曲,手中香被折断碾碎在膝前,额上冷汗津津,显然还没从惊变中反应过来。 汗湿的巾帕被收进袖间,她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前世朱轩禹伙同沈毓婉借助天降惊雷这一招让自己背上污名祭天, 今生她将手段如数奉还! 储君祭祀天地神灵时引得上天降下警示! 她倒要看看,朱轩禹在意的这个储君之位还坐不坐得稳! “将参与祭祀之人通通看押!审问究竟是谁故意破坏神像意图坏我大景国运!” 太后铁青着脸从銮驾上站起,反应极快将矛头引向蓄意破坏:“另请神像,继续祭祀大典!” “神灵为我株洲难民落泪!兄弟们杀了那丧心病狂的太子为我株洲数千同胞报仇雪恨!” 不等礼官收拾好破碎的神像, 蒙面杀手高喊报仇如鬼魅般从人群中闪现,朝着太后和朱轩禹冲去, 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太后脸色大变,身边的侍卫急忙护驾,现场乱成一团。 沈月拉着静安往太后方向冲去,回身扫见朱轩禹龟裂的表情,心中暗自冷笑, 他所安排的拓跋杀手昨夜便被朱谨手下暗卫替代, 被自己安排的杀手反杀,想必朱轩禹如今恨得吐血吧! “皇祖母!”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沈月和静安冲过去扶着太后往后退, 随着一道白光从太后胸前闪过,沈月叫着小心扑了上去, 从暗处飞出的冷箭刺进沈月肩头炸出血花, “啊!”箭矢贯穿肩头的疼痛让沈月瞬间脸色苍白, 即是苦肉计,便要做全套, 她强忍疼痛紧紧贴着太后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为盾挡在太后身前:“娘娘,您别动........” “有弓箭手!盾牌!” 冷箭破空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太后被沈月抱住的身体僵硬,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相贴处涌出,浸湿了衣袍。 须弥,大批禁卫军赶到,刺客四散奔逃,太后揽住沈月下滑的身子,惊怒:“太医!叫太医过来!” 第44章 慈荫宫, 朱轩禹身上伤口被草草包扎,哭丧着脸膝行到太后榻前, “求皇祖母出手彻查祭天一事,孙儿绝不是百姓口中的失德之人!定是朱谨那厮提前做了手脚!” “查?你先给哀家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黑色物件从上首被砸下,朱轩禹不敢躲闪,硬生生用额角受了这一击, 带血的令牌跌落在眼前,他心知一切已经瞒不住,急忙伏跪在地:“皇祖母息怒!” “你太令哀家失望了!”太后凤眸阴沉,怒不可遏:“那些番邦蛮子是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竟然引他们进祭典!如今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让哀家如何查!告诉百姓她们的储君同蛮子交易?” “皇祖母!您救救孙儿!孙儿也是一时糊涂!”朱轩禹面露缟色,膝行上前扯住太后衣角:“孙儿只是想趁这个机会除去朱谨,纵使他不死,也能用流言说他在边疆屠城弑杀,谁知........” 若被他查出来是谁走漏了风声,他必要将那人凌迟解气! 正说着,女官禀告:“主子,沈二姑娘醒了。” “行了,此事哀家心中有数。”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这点小算计都被朱谨轻易压下,日后怎么能坐稳皇位? 一想到当时那当胸一箭,太后恼怒地踹了朱轩禹一脚,若不是沈二反应快替自己挡了,自己焉能有命在! 偏殿, 沈月缓缓睁眼,青色锦帐绣着团蝠纹室内药味浓厚, “姑娘,您仔细着点伤处。” 凝香红着眼将沈月扶起来,端过茶盏给她润润干裂的嘴唇, “嘶!我昏迷了多久,”微微一动肩上伤口便有种撕裂般的疼,沈月低呼一声,借着凝香的力道靠在软枕上, "您昏迷小半日了,太医说您是硬生生被疼晕过去的。”凝香说着,眼泪再次滚落:“您险些吓死奴婢!” “好凝香,别哭,不就是一点点小伤,” 沈月勉强扯起一抹笑,就听宫人跪迎太后的声音, 太后换了身紫红色暗纹大衫,花白的发髻挽起戴着金凤玉冠。 眸光闪了闪,沈月撑着身子准备下榻:“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快别动!”太后止住沈月行礼的动作,坐在床榻边望着她惨白的脸色眼底多出几分疼惜, “好孩子,这次多亏了你。” 太后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欣慰:“你且在这偏殿仔细养着,可不能留下什么病根。” “臣女谢娘娘体恤。” 沈月浅浅一笑,关切道:“娘娘可有受伤?” “哀家被你保护得很好,”饶是太后眼光毒辣,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真的赤诚之心,还是想借机有所图谋, 静安来的时候,太后已经带着女官回到寝殿,在窗口修剪盆栽, 太后唯有心烦意乱之时才会喜欢修剪盆栽静心, 见此,静安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皇祖母可是在为沈二姑娘烦心?” “静安来得正好,”太后指尖拈起一根枝杈,淡淡道:“你说说,沈二此举,哀家该如何赏赐。” “皇祖母既然问了,那静安就说说自己的想法。” 静安挨着太后坐下,眉目淡然:“若说是赏金银珠玉,世间又有何金玉能抵得过皇祖母安危,” “儿前些日子听说沈二姑娘在沈家并不受宠,不若皇祖母给她些长辈的疼爱,一来体现我皇室亲和,二来,您若是重赏沈二姑娘,日后我皇室有难,臣子才更愿倾尽所有相助。” “长辈.......” 太后喃喃,掀起眼帘望了眼窗外:“静安说得对,左右一个被家族厌弃的女子,用来树皇室名声,倒是极合适。” “来人,传哀家懿旨,” 太后放下金剪,威严道:“今有沈氏次女沈月蕙心纨质,怀瑾握瑜,哀家甚为欣赏,念其救驾之功,特逢今朝良日,封其为安乐县主,赏金千两........” 初雪毫无征兆地到来时,沈月被太后亲信护送回府, 沈崇文同沈老夫人早早在府外迎接, “安乐县主!” 马车掀开,他立刻迎上来,关切:“安乐县主伤口可好些了?” “劳父亲挂念,已经好多了。” 一下车,便有软轿在门口等候,沈月微嗤,同沈老夫人见礼后坐上软轿。 竹园上下明显被重新翻新修整过, 她浅浅扫了眼,被凝香扶着回屋修养。 “姑娘,这是高先生送来的书信。”夜间,凝香将一沓厚厚的信封放到沈月面前, 沈月拆开,高仲字里行间透着欢快。 经他们煽动舆论,如今朱轩禹在民间被扣上失德之名,也趁机拿下几个重要位置的升迁, “凝香,告诉高先生,就说十日后开始下暴雪,会一直持续一周,让他利用好这个机会,说成是朱轩禹失德的天罚。” “喏,” 她懒懒看着,翻到最后一页,蓦然惊得坐起来, 高仲说他的人好像已经寻到沈月要的棋痴,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请沈月做好准备。 唇角微扬,她低低笑出声, 可算是被找到了!棋痴潘阳!前世沈毓婉的忠实舔狗! 这一次,她提前将沈毓婉前世依仗一个个夺去, 必然不会让沈毓婉再有前世风光! 翌日,宁妙雪的赏梅帖被递到沈月面前, “温泉庄子?” 凝香一看到地址眉头便皱得紧紧:“姑娘,宁姑娘不会是记恨太子殿下对您的关心,想借温泉庄子毁您名节吧?” “哟,凝香如今对后宅伎俩知晓得如此清楚?” 沈月放下帖子歪在榻上调笑,见凝香羞恼,摆摆手:“宁妙雪不会嫉妒我,她只会想方设法替朱轩禹得偿所愿,以表现她身为未来太子妃的大度,” “啊!那能不去吗?就说您的伤口未好透?”凝香有些忧心,那朱轩禹整日色眯眯地盯着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躲不掉的。” 宁妙雪对朱轩禹无情,为了讨朱轩禹欢心,定然会帮朱轩禹纳自己, 望着屋内多出的摆件,沈月阴沉着脸, 还真是讽刺, 前世她对朱轩禹付出一腔真心,他觉得自己毁容,万分厌弃, 今生她对朱轩禹不假辞色避之不及,他却如狗皮膏药一般整日刷存在感! 真是令人恶心! 第45章 福寿堂, “如今月丫头被封为县主,纵使毁容,日后婚事也不会太过忧烦,大不了寻几个貌美的陪嫁丫鬟,只要能笼络住相公的心,生下嫡子地位便稳住了。” 沈老夫人让丫鬟将一本画册放到沈崇文面前,与有荣焉地笑开:“真真想不到月丫头还有这等福气。” “母亲说的是,阿月如今的婚事,需得细细斟酌才是。” 有了县主的身份,即使沈月嫁给公侯家的嫡子也是能攀得上的, 虽说她手中的认罪书有些棘手,但想必自己同她好好谈谈,再好生安抚,此事定然问题不大, 女子出嫁唯一依靠的就是娘家,娘家势大女子才能在夫家挺直腰板,她定然能拎得清! “画册里是汝宁适龄的男子,你且看看,给毓婉挑一个吧。”沈老夫人眼帘微抬:“她如今这个名声,只能低嫁,稍微有些身份的人瞧不上她。” 沈崇文随意翻开手中画册,不在意道:“母亲瞧着做主便是,敲定好人选,三书六聘快速走一遍,赶紧将她嫁出去,” “也罢,不过我瞧着这里面有个林郎君不错,同盈秋倒是蛮般配的,” 沈老夫人随意提了一嘴,却不料沈崇文立刻脸色大变,将手中画册拍在桌上:“不行!” 他猛地一声,吓得沈老夫人手一哆嗦,捂手的手炉险些跌落。 意识到失态,沈崇文定了定神,笑道:“霜儿这些年将盈秋养在身边母女感情深厚,远嫁定然是舍不得的,等回头我在新科里面挑一挑,选个留京的。” “也是,林氏这些年陪老婆子一直幽居小佛堂,也苦了她。” 帘外, 沈毓婉拧着食盒,只觉遍体生寒, 她将烫出泡的手举在眼前,讥讽地勾起唇角, 该死的老太婆,这些天她小意奉承亲手下厨做糕点吃食,捶腿捏肩样样妥帖, 可没想到老太婆嘴上说着她孝顺,背地里却还是眼巴巴地想将自己随意嫁出去! 呵!她就是死,也不会嫁给穷乡僻壤的乡巴佬! “大姑娘?” 福寿堂的丫鬟见沈毓婉突然顿住,小声提醒, 沈毓婉敷衍一声,推脱身体不适将食盒递给丫鬟,自己先回院中。 同往年地龙烧得火热不同, 今年她院中地龙只是尚有一丝热气,门帘一开一合,捂了半天的热气顿时散的一干二净, “姑娘,您先将就暖暖吧,奴婢再去同管事商量。” 翠霞将手炉点上塞进她怀中,面露难色:“奴婢昨日去问,管事只说今年炭火价高,每个院中的份例有限,” “难道沈月院中也是这般温度吗?” 沈毓婉忍不住怼道,触及翠霞脸上的欲言又止,她眼中蒙上水雾,自弃道:“是啊,人家如今是县主,这府上纵使断了老太婆的炭火也不可能亏待她!” 若是娘还在,她怎么可能连烧个地龙都要去同下人商量! 心头悲苦,她趴在桌上抽泣, “我想去见娘.......” 这个念头一出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毓婉心头一横,买通后门婆子套了辆马车直奔慈溪奄。 塞了十两银子,老尼姑将她带到偏僻的院中, 短短半月宋敏瘦得厉害,蹲在角落劈柴,一身空荡荡的袍子挂在身上眼中只剩麻木。 沈毓婉看得心疼,扒着院门哑声唤道:“娘!” “婉婉!”扔下斧子,宋敏惊呼一声冲上去抱住沈毓婉,不住地摩挲她清减的侧脸:“瘦了!怎么会瘦了呢?文德是不是对你不好?” 何止是不好,他们想将自己随便嫁了! 沈毓婉心中委屈,但为了不让宋敏在奄堂还担心,她将委屈咽下:“娘,没有的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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