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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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陆芷瑶笑了一声：“可你要问的问题，跟我学的专业也不搭边，为什么觉得我能教你？” 江临宴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在他的固有印象中，她好像无所不知，所以他也忽略了这一点。第19章陆芷瑶看着江临宴有些呆滞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不过，这些我刚好也知道一点。” 她白皙的手指指着书页一处他做着标记的地方：“显性遗传因子” 江临宴这才反应过来，认真听她的讲解。她的声音清润，讲解更是简单直白。江临宴听得很认真。半小时后，江临宴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陆芷瑶同志。” 说话时，他看着书籍上的内容，眸光晶亮。陆芷瑶看着他的侧脸，只一眼，就垂眸遮去了自己的目光。 “下次有不懂的我们可以讨论。” 说完，她就看了一眼手腕上带着的手表，站起了身：“现在回家？” 江临宴的注意力这才从书上移开：“好。” 他合上书，跟上了陆芷瑶的脚步。临近六月，天气早就逐渐暖和了起来。出了研究所，外面的风带着几分暖意。两人并肩，就着刚才的问题简单地讨论了几句。一直走到筒子楼楼下，陆芷瑶才突然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江临宴停下脚步看着她：“什么忙？” 她的表情里带着困扰：“我有个侄子正在读小学，下周要生日了，男孩子的喜好我也不懂，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给他买个什么礼物比较好。” 这并不是什么很棘手的请求，江临宴也并没有拒绝。 “我也不清楚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什么，但我可以帮忙做个参考。” 想着每周都有一天的休息，他又道：“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友谊商店看看？” 陆芷瑶眼底泛着浅浅的光辉，没有犹豫：“当然好。” 到了自己居住的楼层，江临宴跟她分开之后，就回了自己家。即便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也没有急着睡觉，而是翻开书，将今天陆芷瑶所说的那些知识全部记了下来。停笔之后，他单手撑在下巴上，看着窗口的树影出神。窗外，树影婆娑，映在床上像招摇的鬼影。江临宴的脑子里也乱得出奇。一开始的时候，他在想书上的内容。然后没一会儿，他又止不住的开始想到陆芷瑶。她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懂得的只有一点点，但从她讲解时的状态也可以看出来她对这个方面的研究得也很深。一有空就钻研，这一点倒是跟他很像。而且，在回家的路上跟她的聊天也很舒适。她从来不会有任何越界的地方，不管是行为还是言语上。控制不住的，江临宴又想起了顾萱柔。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回北京的火车上。火车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路上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有责怪别人踩了自己脚的，也有因为被打扰了休息而争吵的，不绝于耳。但顾萱柔一身清冷的气势，让坐在他们位置周围的几个人一声也不敢吭。他也因此沾光，一路上休息得还挺好的。闲暇的时候，他也试图跟她聊天，但她这个人像是一块冷硬的木头。虽说有问有答，但她的回答多数都是‘嗯’‘是的’这类简单的话。试着聊了几次，他便也不想再开口了。第20章一直到下火车，江临宴都是用看书来打发时间。后来再见顾萱柔，就是在跟军区合作的项目上了。顾萱柔刚好就是项目的负责人。最开始他们之间也只聊项目有关的话题，也是后面熟悉起来之后，话才多了起来。他们的专业以及个人经历其实都不同，按理说可以有很多话题可以分享。但顾萱柔并不喜欢跟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也就导致他们之间的话题其实还是贫瘠的。可这，也并没有耽误他们处对象，最后结婚。婚后，他们之间的话题就更少了。一开始，江临宴会分享自己在学校碰到的事情，可得到的回应总是很平淡。得了奖，她会说：“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么优秀的人。” 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她会说：“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担忧的，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渐渐地，他也不愿意多说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夏柏宇出现之后，又或许更早，他也记不清了。或许，他们之间的问题早就有了很多迹象，夏柏宇只是一个导火索。他们，可能本就是不合适的。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江临宴回了神。他甩了甩头，将书本合上，洗漱之后就上了床。一夜无梦。第二天来到研究院，他第一眼就看见了顾萱柔。她隔三差五就会来看看进度，所以他并不觉得她的出现有什么不妥。顾萱柔自然也看见了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一整个上午，除了有关项目的事情，她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跟江临宴说，对此，江临宴还挺满意的。如果她能控制住时不时盯着他看的眼神，他会更加满意。中午，食堂。为了保证科研人员的健康，食堂的菜式种类多，也便宜。江临宴打了饭，就坐在了自己最习惯的角落里。顾萱柔也跟了过来。却没有坐在他身边，而是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这几个月她来研究所的时候总是如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力去无视她的目光。正低头吃着饭，一团阴影笼罩过来，遮住了光线。 “我能坐这里吗？” 江临宴抬头，一愣：“当然可以。” 因为研究所中有很多研究项目，每个项目休息的时间都不一样。每次食堂开放的时间都有两个小时。江临宴来研究所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陆芷瑶。陆芷瑶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随意地往顾萱柔那边扫了一眼。从她进入食堂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个女人就看了江临宴好几眼。陆芷瑶闲暇时听同事说起过他们的关系，但她也没打算在这样的场合下问什么，只开口道：“项目如何了？” “还算顺利，只不过研究开发新式武器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压力也确实有一些。” 她浅浅勾唇：“相信以你的能力，项目肯定是能完美完成的。” “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但压力大的时候也可以听一些音乐进行适当的舒缓。” 第21章 “我这里有不少的磁带，到时候送你一些。” 江临宴愣了一瞬：“这不太好吧？” 陆芷瑶所说用音乐缓解压力的方式他当然知道。听音乐也算是他以前的兴趣之一，不然他也不会在跟顾萱柔的家里置办磁带了。可是，顾萱柔并不喜欢，甚至觉得有些吵闹。为了让她能在家好好休息，他便很少会用收音机和这些磁带了。久而久之，听音乐的这个习惯也就改掉了。陆芷瑶笑容不变：“有什么不好？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刚好最近觉得这些磁带多得放不下了，送你一些也算是帮我的忙了。” “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可能最后也是回收或者送别人了。” 不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江临宴在心里偷偷感慨了一下。目前市场上的磁带绝大部分都是港城过来的，而内地流通的更多是翻录的。可就算是翻录的，一盒也要三四块，如果是港城的正版，最少也要二十几块了。听她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想来这些对于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江临宴瞬间便心动了。他想了想：“好，但是我也不能太占你便宜，多少也要给些钱的。” 陆芷瑶也没有拒绝。坐得不远，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听在耳中的顾萱柔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筷子。这样放松自然的江临宴，她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了。一想到家里书柜中的那些磁带，以及墙壁上贴着的那些港城明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回家推开那张门的时候，就听不到家中传来的那舒缓的音乐了。她忍不住想，江临宴后来几乎没有再听歌，应该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吧？因为她说这些歌声太过吵闹，因为她说这是小资做派想到这里，她再也待不下去。也没再去听江临宴和陆芷瑶后面又说了什么，她端着铁质饭盒离开了这里。整个下午，她都心不在焉。早早的，她就离开研究所，回了军区大院。家里的书柜中，那些闲置的磁带还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她鬼使神差地拿出一盒，来到了收音机前。直到伸手将收音机放磁带的口子打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哒”，她才回过神来。顾萱柔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盒子。盒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印着女星的纸张。在纸张上，还有着“邓丽君”三个大字，下方是三行稍小一些的字体。最下方，是四个字在水一方。她抿了抿唇，还是将盒子打开了。纸张背后，是一张磁带。磁带上的字跟纸张上没有什么不同。她没有自己听过这些磁带，也不知道需要将磁带转回最开始的地方，就这么直接将其放进了收音机。按下开关，清脆悠扬的女声就传了出来。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像是有一只手，将顾萱柔心底的愁绪拂开，让她平静了下来。可听着听着，心里又涌出大量的酸楚，翻涌着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压抑着这些情绪，视线却渐渐模糊了起来。第22章顾萱柔来研究所的次数变少了。但江临宴并没有注意到。周末，休息的一天。上午九点，陆芷瑶敲响了江临宴家的门。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比较合适。大概一分钟，面前的门打开，江临宴站在门内，笑容灿烂：“你来了，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你先进来坐坐吧。” “好。” 陆芷瑶点头，抬腿进了门。江临宴倒了杯凉开水，就转身去了外面公用的厕所。 “聪明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 分派的宿舍并不大，就一个差不多二十平的小房间。墙边的小桌上，歌声从收音机中传出。陆芷瑶笑着在桌前坐下，思绪瞬间就回到了那天晚上。在食堂说了要送一些磁带给江临宴，她就一直记着这件事情。当天晚上回家之后，就挑选了一些她还挺喜欢的磁带，内陆的、港台的，甚至还有花大价钱从国外弄回来的装了一箱子。算着时间，确定他肯定已经回家了，她就抱着箱子下了楼，像刚才一样敲了门。但当时的她并没有进入房子。毕竟那个时间已经很晚，要是被人看见她进了江临宴家，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那天她并没有看到屋里的摆设。所以此刻，她默默多看了几眼。整个房子里干干净净，就连窗户也被擦得一尘不染。江临宴正好将污水处理完回来了，他擦着手：“麻烦再等等，我换身衣服就好了。” 陆芷瑶点头：“没关系，不用那么着急，是我来得太早了。” 说完她就走出去让出了空间。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江临宴也不可能真的一直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