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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存不易,不是坏了就是发霉了,他哭过几次后,就变相琢磨着将标本画下来、做成泥塑或者木雕。 他还会自己到处搜集颜料来上色。 他的小院子,每间屋子都是他自己折腾的“展厅”,没床、没柜子、没桌椅板凳,架子、钉子、箱子有一堆。 元蔓娘看见就头疼,也不管他,随他折腾。 亲娘都由着他折腾,别人更是纵容,全都习惯了他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地瞎玩。 卢锐跑回村牵上马,跟爷爷说他要把马牵到县城教朋友骑,卢爷爷、卢奶奶也都没多想。 从前卢锐也这么干过。 见卢锐想吃肉干和糖,还从家里的杂货铺给他塞了点儿零嘴儿。 晚上不见卢锐回来,也当卢锐在县城的家里住了。 等第二天元蔓娘问起小夏和寒露,才知道卢锐没在村里住。 她赶忙回村一趟,老宅子、新宅子都找过,还去了他的小院子,问了一圈儿,才从山上的短工那打听到,他昨天就牵马从山路回县城了。 山路卢锐从前也走过,他们秋天往县城送果子、送粮食,卢锐还帮他们牵马驾车,都是从山路走的。 山路窄,他们怕卢锐摔了,还叮嘱他不许骑马,一直将送他到能看见县城大门的位置才折返。 他们不可置信:“他没回家?” 这山路只通县城啊! 元蔓娘急得不行:“没有!” 这下大伙儿都慌了,生怕有拐孩子的,也怕卢锐是不是最后那点儿路程不听话,不小心骑马摔下山去。 他们分头从山路找,水路找,回了县城连忙去县衙报案,已经当上县尉的罗慎带着满城的官差到处找。 卢文也赶紧带着人挨家挨户地问。 很快,腊月在她枕头下翻到卢锐留的书信,北城门口摆摊儿买小吃的、等活儿的也给卢家报了信儿。 卢锐昨天中午骑马从北城门出去了。 卢锐留了书信,他要自己去北庭县找哥哥,让姐姐不要担心,替他隐瞒,不要告诉阿娘。 腊月哪能替他隐瞒? 要不是她骑马骑得不好,都想自己骑马去把他追回来揍屁股了。 元蔓娘急得火冒三丈。 卢锐那马是卢栩千挑万选给他弄回来的良驹宝马,比不上千里马,也差不了太多。 他骑术还是阿雅、卢庆、卢栩、罗慎一起教的,平时在村里跑马玩儿,谁都赶不上。 他都跑了半天一夜了,又是诚心逃跑,罗慎和卢文组织了人追,都不见得能追上。 元蔓娘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忙叫人沿途捎信询问,看看谁见着卢锐了,弄清他在哪儿,好赶紧把他拦下来。 卢文、罗慎带人追了两天,没见到卢锐人影,倒是和从北境回来的卢庆、阿雅遇见了。 卢庆听完,眼角直抽,阿雅倒是直夸卢锐不愧是她的宝贝徒弟,好样的! 卢庆把商队交给卢文,带上阿雅和狗去追。 如今阿雅已经嫁他,入了他家的籍,蛮人和大岐关系也有所缓和,有他担保,再凭卢栩在商路上的关系,即便带上阿雅也没太大问题。 再说,狗也更听阿雅的话。 狗闻着气味往北追,不过,卢锐那匹马他也清楚。 当初卢栩送那匹马回来,他就觉得早晚得出事儿,这预感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再加上卢锐年纪小,人又轻,马跑起来没负担,跑开了他们真不见得能追上。 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多了都是债,暗中发育卢小锐,嗖~~~ 另,不会再有大仗啦,但是局部的小摩擦冲突,是不会断的 第335章 番外2 一个人跑到外地,一点儿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卢锐才十二岁。 他打小吃得好,长得壮,家里又有高个子的基因,十二岁已经长得有十五六岁孩子那么高的个头了,可一开口,还是没变音的嗓音。 他在路上吃饭借宿时,一说话就有人看他,还十分一致地问他几岁了,大人呢,搞得卢锐很郁闷。 但天生胆大的卢小锐没被问慌,从容不迫地唬人:“我家商队在前面。” 然后把他从三哥那儿偷拿的文书往桌上一砸,食铺、旅店的伙计掌柜们就不会多想了。 兴许人家就是变声晚呢? 也有这样的孩子。 况且,除非大人带着搬家走亲戚,否则哪会有没变声的孩子独自走商路的? 即便有人有所怀疑,看看盖着官印的公文,也不怎么怀疑了。 观阳县的公文啊! 他们一年到头,见的最多的就是观阳县的公文章,是不是造假一眼就能瞧出来。 而且公文上写着,这个叫张二壮的才十五,十五岁,刚成丁,孩子呢。 卢锐多聪明,他偷文书偷的都是捡着年纪小偷。 并且这个张二壮他还认得,观阳一个小镇上的孩子,他叔叔和大哥都在商队,这次是他第二次跟着商队出门,不过临出发前亲戚家办丧事,家里喊他叔叔回去帮忙,他们叔侄三个就都没能走成。 他叔叔托同乡把文书和定金还给卢文,卢锐去帮忙时候见管事核对完把要销的文书都放在橱柜了,他趁着没人注意,过去偷偷把文书藏了。 聪明如他四哥,千防万防,也不会防他。 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溜进自己家偷东西。 这也导致他一路上真就没什么人怀疑,也没人阻拦,他顺顺利利一个人穿过了大半个朔州郡,到达青龙城。 他们观阳联盟的旗帜显眼,在路上只要躲开自己人,路上也没人认得他。 他一路游山玩水似的,沿着商道走,偶尔跑去附近的山头、水边看一看,天黑前老老实实找挂着他们家旗帜的地方借宿。 他们家商队人多,只要故意去找些小店,几乎不会遇到自己人。 卢锐早就把他们爱住哪家打听清楚了! 过登州时候他大着胆子跑去他们家那条街逛了逛,还补给了点儿纸张。 到青龙城了,他也想进去看看他家铺子。 青龙城比别处可大多了,吃住也贵多了。 沿途他跟着小商队走,住的都是大通铺和招待行商的农家,住一晚才三四十文钱,吃一大碗粗面,还不到十文钱。 可青龙城但凡能看到牌匾的客栈,最便宜住一晚也要七八十文,还是大通铺,要是单间得上百文。 卢锐穷,他住不起。 青龙城太大了,他饿着肚子按照听说的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挂观阳联盟旗帜的客栈酒楼。 钱不够花被迫节俭的卢锐只好边走边打听,找了个便宜的小店住下,趁着天还没黑,在路边买俩烧饼,找了个位置较高的亭子,边啃烧饼,边拿出册子和笔盒,开始画画。 他至今还是不太喜欢写文章。 相比写,他更喜欢画。 而且教他画画的先生十分靠谱,根据他兴趣教了他两种画。 一种是精工细活儿画花鸟虫鱼,不好保存的标本,就这么画,不求效率,只求品质,画得极细极精致。 第一次画老虎,卢锐在先生指导下画了一个月,他阿娘说他画得像真的似的,比家里塞棉花稻草的老虎还有气势。 第二种,则是求效率不求精细,重在写意。只要画足了轮廓和神态便行了。 这是以备他将来去西北玩儿时路上画人画景练的。 平时练习,先生就叫他在杂货铺门口支张桌子,师徒俩一起画来来往往的行人、街景、铺子。 卢锐已经画过观阳所有街道,哪条街上是谁家,什么铺子挨着什么铺子,他烂熟于心。 出来后见了和观阳不一样的,他就忍不住手痒想记一记。 这样,即便是他游记来不及记的东西,一看他自己画的,就能回想起来,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琢磨字句文章了。 卢锐画着画着,兴致起来了。 青龙城和别处特别不一样。 他从没见过这么高的墙,没见过这么大的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长的街。 为了方便,卢锐一直是在册子上作画的,按哥哥教他的那样,写上日期,地点,再简单地写几行字,记录他为什么画这幅小画,心情如何,有什么好玩儿的。 但册子这么大的纸,显然就不够表现城墙的巍峨了。 卢锐画了几张都不如意。 咬着笔尾思来想去,愁眉苦脸,然后拿上册子,端着笔墨,又跑到街上去重新观察,找角度。 他想啊想啊,想试试了,就随便在街上找个桌子画。 画得不好,就继续走,继续找。 有时候没合适的桌子,他甚至往地上一蹲,册子、笔墨就找块干净平坦的地面画。 不知不觉天黑了,街上店铺开始掌灯。 卢锐又被夜景吸引了。 他们观阳虽变富了,但也只有元宵节才会这么亮啊! 卢锐也不急着回去了,他又找了个视角好的位置,趴在人家铺子外面借着店铺的灯光开始画。 很快,街上的行人和附近的店铺都注意到了这个怪人。 嘀嘀咕咕弄不清他在干什么。 别人当他是怪人,卢锐自己可没这自觉,他在观阳就这样,观阳百姓可没人觉得他怪,瞧见他在哪儿画,还给他搬桌椅,给他倒水喝。 他忘了他是观阳百姓看着长大的,人家青龙城可没人认识他。 他画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报官了。 因为别人偷偷凑近瞧,发现他画了青龙城的瓮城。 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卢锐画得栩栩如生,甚至连两道墙上持弓箭的士兵都画上了。 这能随便画吗? 百姓们一激灵。 要不是卢锐长得年纪小,又显然是大岐长相,别人都以为他是蛮人偷偷潜进来盗青龙城布防信息了! 青龙城年纪大点儿的男丁几乎人人打过仗,危机意识那叫一个强,都没找县衙,直接找上骁骑军了。 骁骑军正忙着演练南北可能会出的乱子,突然间听说有个年轻陌生人进城画城防图,人都懵了。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连带着队匆匆赶来抓人,半道还捡到一匹好马。 马在一家院子外吃人家院子里种的瓜秧子,主人家找出来,发现是匹无主的马。 想要往家拽,拽不动,硬拽没拽动马不说,还让马把他拽倒了,随后那匹马就跑上大街了,街上的百姓瞧见了,也不敢去拽,正好瞧见骁骑军过来,就喊他们赶紧去牵马。 陈连把马抓住,那叫一个心动。 他看看马蹄子,看看牙,再看看腿,拍拍马头马屁股,把马仔细检查一遍,更心动了。 这马好啊,要不是马岁数还小,他都不见得能这么容易拽动。 这么好的马有价无市,在青龙城少说要卖上千两,哪家少爷心这么大? 他正要翻翻马鞍旁垂挂的小袋子,看看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忽然听见一声怪模怪调的口哨声,随即,刚刚温顺一点儿的马一甩脖子,挣脱开陈连朝口哨声方向跑去。 陈连没防备,猝不及防差点儿让马给踹了。 他赶紧闪开,见那匹马乐颠颠儿朝一个看着有十五六岁,但面容又有些稚嫩的小孩跑去。 小孩站在一间酒楼外的灯笼下,身边还放着两本打开书册和笔墨,外圈围了一圈的人,马跑近了,看热闹的才闪开。 对陈连脾气不怎么样的马到了小孩跟前很温顺,还低头蹭了蹭那小孩。 小孩一笑俩小酒窝,满脸的喜气,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富家小孩。 又单纯,又开朗,没什么心眼。 他摸着马头,还乐呵呵和马聊天呢,“不是让你吃草等我吗?你怎么跑出来啦?是不是到了陌生地方害怕?” 马哼哧有声。 小孩又问:“不是呀?那你是怕我找不到路回去吗?我记得路的!” 围观的百姓恍恍惚惚地看一人一马聊天。 不知该怀疑卢锐有病,还是自己有病。 报案的人凑过来指着卢锐对陈连道:“大人,就是他画了瓮城!” 陈连想了想,没让别人跟,自己走近了和卢锐搭话:“这是你的马呀?” 卢锐:“嗯!” 陈连:“你怎么不拴好,马都跑到街上了。” 卢锐:“我拴了,不过旋风自己会解绳子。” 陈连:“……什么?” 卢锐:“解绳子。” 陈连:“……” 他怀疑这小孩儿忽悠他,但是没有证据。 卢锐见他不信,还给他演示了一下,那匹马竟然真的咬着缰绳把绳子解开了。 陈连眼角一抽:“你倒是捆结实点儿!” 卢锐眨眼:“可是旋风不喜欢。” 在村里时,他都不拴着旋风。 旋风想出去玩儿,跳出马棚就去山上跑着玩儿了,附近几个村子都认识旋风,谁瞧见它跑远了,会到卢家杂货铺知会一声,卢爷爷站在村边喊一喊,没多久旋风就会回来了。 卢锐:“旋风很聪明的!” 陈连:“……” 他上下打量着卢锐,很眼生。 绝对不是青龙城那些大小世家的孩子。 外乡人? 可又总觉得这长相莫名有点儿面善。 陈连问:“你是外乡人?” 卢锐:“嗯。” 他也打量着陈连的戎装,很好奇的模样。 陈连确定了,这小孩第一次来青龙城。但凡多来几次,都不会对每天能见到的骁骑军戎装这么陌生。 他听着卢锐声音稚嫩,猜着可能是附近哪个县或者镇子家的小孩,瞒着家人偷偷跑进城玩儿的,温和问:“你家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字?” 卢锐:“观阳。” 陈连闻言一怔。 打量卢锐的神色蓦然认真起来。 观阳?! 难怪他瞧着眼熟呢!! 这眼睛有点儿像他的老朋友呀! 卢栩和卢轩,都是这样的眼睛。 他下意识问:“你姓卢?” 卢锐一点儿犹豫和磕巴都没有,张口就道:“不是,我叫张二壮!” “张二壮?” “嗯!”卢锐翻出来他的文书,递给陈连,还很好奇地问:“您是军爷吗?进青龙城都要抽查我的文书吗?” 他这么一问,陈连倒是不好意思细看了。 卢锐把文书递给他同时,又开始追着他问东问西,陈连忙着回答他,也没怎么认真看,见官印没问题,文书不是造假,就还给他了。 他检查了卢锐那两册画,见他画的其实主要是街景和风景,沿途还画了一些野花野草什么的,便知道他不可能是什么蛮人奸细。 他看来看去,对卢锐新画的夜景图很感兴趣。 这小子真能想,竟然把整幅画涂黑,要画的灯笼啊,屋檐啊,留成白色。 墨水浓淡间,连光都画出来了。 见他有兴趣,卢锐很大方地把那页拆下来,送了陈连,还向他打听青龙城哪家铺子纸墨好,他要去买点儿纸。 陈连没好意思白收他的画,青龙城街上画扇面儿的先生画一幅,也要半两或一两银子呢。 他瞧着卢锐这画比那个有意思多了。 他领着卢锐就近找了家铺子,给卢锐买了半刀好纸。 卢锐答应他,明天再给他画副好的。 马上宵禁,陈连听到敲锣声,也没好继续追问,让卢锐赶紧牵马回去找家人汇合去。 他甚至都没往卢锐只有一个人上去想。 文书上可写了他是要跟着商队去北庭县的。 第二天一早,卢锐真托人往军中送了一幅画给陈连。 画的是水墨老虎。 背景是巍峨的青龙城和青龙山。 陈连瞧见,忍不住到处显摆,他拿去给张骈看,张骈一听,马上叫人去卢家的铺子寻个人来,“你们观阳有姓张的大家望族吗?” 被找来的罗久生茫然:“没听说呀。” 张骈:“你们卢家,有十四五岁的小孩儿吗?” 罗久生:“那可多了!” 卢家是个大村子呢。 张骈:“卢栩、卢轩有那么大的兄弟吗?” 罗久生:“十四五……” 他倒腾了下岁数,肯定道:“没有,卢福今年……十六七了吧?” 张骈:“会不会长相显小?或者其他兄弟?” 罗久生摇摇头:“再小就是卢栩亲弟弟了,小锐今年……十一二岁?” 他记忆中,卢锐可是很小很小的小娃娃呢! 张骈忍不住道:“难道想多了?” 陈连:“十一二跟十四五岁我还能看错?那么高个子呢,文书上也写了十五。” 张骈:“文书不一定是真的。” 陈连:“嗯?” 张骈:“你说文书上写他是商队的小伙计,哪个小伙计会骑马?还是那么好的马?” 陈连:“……” 张骈:“这幅画,除非天天画专门学,否则没十来年功底画不出来,他才十五岁,那便得五六岁开始学,普通的有钱人家,会教五六岁孩子学画吗?去审审他,看看到底是哪家孩子偷跑出来了。” 陈连不信邪,那么天真无邪的孩子,能骗他? 他带人到卢锐住的客栈去问,结果,卢锐一大早就出城走了。 陈连:“……” 作者有话要说: 几日后,从卢庆那儿知道真相的陈连:奇耻大辱!我把你当乖宝宝,你拿我当傻子耍? 几年前被哥哥忽悠,几年后被弟弟骗,你们卢家有毒吧?! 卢庆:不是赔了你张画吗? 卢锐:我这种单纯小孩,一看就没什么心眼儿! 第336章 番外2 从观阳到北庭县有两条路可走,岔路口就是青龙城。 一条是沿卢栩当年开辟的商路,一直向北走到永固县,再一路向西,直到卧虎关,从卧虎关出关。 另一条,则是从青龙城直接向西北方向出发,走新商路到卧虎关。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愿意走老路,成熟,安全,方便。 老商路来往的人多路自然就趟宽了,加上有人维护修整,平坦好走,并且沿途平均大半日就能遇到一个小店面,无论是吃饭、喝水、住宿,还是遇上雨雪天,想停下随时都能停。 新商路虽然近,但开辟的时间尚短,沿途多山,经过的县城也少,想要赶上繁华的老商路,还差着许多。 观阳商队一般还是愿意走老路,路熟,人也熟,走哪儿都方便。 新商路主要是登州、堡山和川丘的商人在走,住宿便宜,路近,他们又是朔州本郡人,一起出行,也不怕山匪。 西北和北境物产总体差别不大,都是牲口皮毛,但西北的矿石远比北境丰富。 另外,自从两年多前在西北发现盐矿,西北的商贸就随之繁荣起来。 矿石宝石小商人们是没本钱买多少的,但西北的粗盐便宜! 简单过滤的粗盐不如关内的官盐细腻好吃,但胜在便宜! 发现盐矿后江郡守和颜君齐就亲自去看过,随后给朝中上书请工匠来教北庭县的百姓进行过滤。 但洗盐是大岐不外传的技术,加上西北水源不足,盐工们也不大愿意出关。 协商之下,朝廷派了两名盐工教他们进行初步过滤,北庭县每年开采一部分盐送到关内,而生产多余的盐,也算官盐,则由北庭县自行售卖。 为了安抚蛮人们,县衙每年会给每户发盐。 蛮人各个部落几乎每年都不需要再买,就能免费吃到比从前更干净更好吃的粗盐,他们对大岐开采盐矿总算没意见了—— 大岐的工匠来估测时颜君齐叫上了所有部落的首领一起去旁听,他们这盐矿,若只他们吃,据说能吃好几千年。 各部首领眼睛都亮了。 既然吃不完…… 那,那就开吧! 反正如今他们都要听大岐的,大岐人就是不问他们,硬要去开,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反正原本盐矿也只属于一两个大部落,其他部落哪一粒也得用东西换,现在归大家了,所有人都有,不要白不要! 颜君齐借盐矿狠狠宣传了两族百姓是一家,盐矿是大岐的,是陛下的,也是定北郡每个人的。 盐矿赚的钱,将来会用于救灾救荒,养孤寡老人和幼童。 普通的蛮人牧民,尤其是奴隶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都没见过的东西,还和他们有关? 盐矿招工时,也没限制只能是大岐人,而是公平从县城、村镇和每个部落招选的。 他们暗戳戳相互监督,保证盐矿不会被哪个部落或者大岐人独占。 大家都很满意,商人们也特别满意。 北庭县盐矿每年的开采量有限,除了每年固定往关内送一批粗盐进行再次过滤,给各部落发福利,剩下的其实不太多,于是,西北的粗盐虽然是官盐,但允许普通商人买卖,不必非是官商不可。 附近的小商户们全都激动了,连登州、堡山和川丘的商人也愿意千里迢迢去西北贩盐。 只是粗盐便宜,利润虽然可观,但其实也是赚辛苦钱,这些商人路上还是想尽办法省钱。 为了缩减路途,缩减开支,他们不辞辛苦,选择走新路。 卢锐原本是要走旧路的,一来想看看哥哥当年创造的辉煌成果,二来他的文书是观阳开的,观阳人走旧路才合理。 但现在,他已经有点儿露馅儿了,弄得他不敢在青龙城多留,一大早就出城了。 其他到青龙城出货或进货的小商队们也都赶早开始忙,卢锐趁着大伙儿排队时候打听一圈,听说新商路食宿便宜,查文书货物也比较松懈,他心动了。 正好有几个登州的小商队要走新商路去北关县,正在城门口和镖师砍价,卢锐不再纠结,决定加入他们。 镖师也是登州人,按货物和人头收费,一般的小商队请不起镖师,大伙儿都是在青龙城外拼个大商队,卢锐加入,别人也没啥意见。 镖师随便问了问他要出关做什么,他说去走亲戚,镖师不识字,收了钱,只看看他文书上的印章,便没再多问了。 见他就一个人,又看看他行李,问他有没有帐篷。 卢锐摇头。 走旧官道随时都能找到借住的地方,根本不用准备帐篷。 镖师:“那你晚上跟我们挤挤,赶紧去买条厚毯子,路上条件差,咱们晚上得在野外住,山上可冷。” 买毯子又得进城,他刚交了钱,回城买东西,不知道镖师们会不会等他。 卢锐聪明是聪明,但没什么心眼,也不会绕弯子,就直接问了。 大胡子笑道:“你这小孩儿,放心去吧,路上谁不知道我黑熊,我骗你个小孩儿,以后不用在道上混了。” 别人也笑道:“放心吧,他姐和他姐夫在登州开了个客栈,你从观阳到登州没多久就见到了,他姐夫脸上有个大刀疤。他要是坑了你,你到他姐店里去,他姐准还你钱,还帮你揍他。” 那家店卢锐知道! 他放心了,保证半个时辰内准回来,骑上旋风按别人指路去买了厚毯子,花掉三两银子。 本就不富裕的卢锐,更穷了。 好在新商路住宿真的便宜,小商队又都舍不得花钱,黑熊领他们到路上的小村子去借住,一晚上才二十到三十文,还能免费喝热水。 到需要搭帐篷在野外住时,黑熊就叫卢锐和他们一个帐篷。 他们晚上要守夜巡逻,镖师们谁帐篷里有空位,就喊卢锐去睡。 卢锐一点儿也不认生,每天好奇地问个不停。 别人都当他十五了,一致地嘲笑他娃娃音,卢锐也不恼,还扬言他还要再长一尺,长高高。 因为跟着商队,卢锐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他白天坐在旋风背上和人聊天、看景,晚上趁着天黑透前把白天听的、看的画下来,写下来。 慢慢的,整个商队都知道他会画画,还有人问他会不会画人。 卢锐:“会呀!我从前常在街上画人的。” 随后,卢锐就多了赚饭钱的买卖——给人画像。 第一个,是这群小商队中最大的一个,他们商队全是一家人,还带着女眷和半大的儿女,找卢锐给他女儿画张相,回头送去给定了娃娃亲的亲家看。 小姑娘腼腆拘谨地在帐篷前坐着,卢锐找了把野花给她拿着玩儿,等天快黑透时,他画完了。 画上远山,近花,还有笑颜如花的姑娘。 别说别人,连小姑娘自己都看愣了。 卢锐出门没带什么颜料,只用了水、墨和最基础的一点儿颜料,但画出来的效果清新淡雅,漂亮传神,一下就打开了市场。 人人都找他画。 卢锐起初还有点儿放不开手脚,后来越画越快,越画越自信。 画得多了,连画景都比从前快了。 多亏他在青龙城补了一点儿纸,不然连纸都不够用。 卢锐被一路吹捧着渐渐走了大半的路程,某天清晨,他刚从帐篷出来要去溪边洗漱,被黑熊和其他镖师连忙叫住。 他顺着他们所指,看见了小溪对岸的草丛里,卧着一只老虎,老虎盯着他们帐篷的方向,摇着尾巴。 卢锐瞪大了眼睛,遥遥和老虎对视了。 这只老虎没有他家中的大,但那种生动的灵动、慵懒和霸气的威慑力,是家中虎皮无论如何和也模拟不出来的。 卢锐呆呆地看着。 黑熊他们则拿上棍棒、弓箭和长刀长枪在帐篷边警惕着老虎,叫其他人赶紧收帐篷。 那只老虎应该是饱餐过,对路过的人类不大有兴趣,大概只想把他们赶出领地。 太阳升起时,它打了个哈切,伸伸懒腰,起身往丛林深处走了。 待老虎走远,黑熊他们松口气,见卢锐还愣住,安慰道:“山里的老虎很少下来,这次大概是追什么猎物追下来了。” 不料卢锐一点儿没吓到,满面兴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老虎!我这次除了找哥哥就是想看老虎!!” 黑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这么近看到老虎都腿软,这小子都不知道怕的! 随后路途中,卢锐又来了新兴趣,满世界找动物。 新路野山多,只要用心去找,总能找到些动物的痕迹。 卢锐的书册上,渐渐又多了许多动物。 卧着的、伸懒腰的、打哈切的、摇尾巴的、背对他们渐渐远去的老虎。 悬崖边上、树梢上、摘果子的、挠痒的猴子。 还有总是跑来跑去的兔子,警惕觅食的鹿,爬树的熊,在天空飞翔的鹰、隼、喜鹊、乌鸦、燕、雀…… 树上大大小小的鸟窝。 只要他能看见,能看清的,他全画下来。 恨不得能跑能跳能飞的动物能像不会跑不会飞的草木一样,等着他过去细细地看。 卢锐还捡了许多漂亮的小石头,拓下来的各种各样的蹄印,捡到的各种各样的羽毛。 加上他一路上画像赚的钱,等到了卧虎关时,小背包非但没扁下去,还鼓囊囊的。 早在卧虎关守株待兔等他的卢庆、阿雅:“……” 他们俩一路追到青龙城,终于在青龙城找到他消息,更是马不停蹄狂奔着从老商道追来了。 卢庆猜他可能会走新商道,阿雅还不信,他们从卢文那儿得到的消息来看,卢锐一直收集的可都是旧商路的信息。 谁知道卢锐竟然真这么大胆子。 好在还算聪明,知道走生路要找同伴,找镖师。 卢庆黑着脸把他捉走交给阿雅,亲自过去谢黑熊他们。 黑熊人都傻了,大变活人啊!张二壮变成卢老板家的小兄弟了! 一路上和他们吃糠咽菜,互闻臭脚丫子的,竟然是卢家小少爷! 卢锐被逮住了,一点儿没不好意思,哼哼唧唧撒娇,找二婶给他买大纸,跑去叫黑熊他们别走,等纸到了,他从驿站借了桌椅,给黑熊队里镖师们画了张“全家福”。 三个月的相处,他已经熟悉他们每个人,即便不看他们,也能默画出每个人的神态。 他还按他们喜好,在背景上画了他们穿过的大山,画了大黑熊,老虎,狼,雄鹰,然后盖上他一路都没敢用的印章。 他也是有章的,还是他自己刻的! 卢锐很骄傲地将画送给他们,“可惜这边好像没有裱画的店,不然我就裱好再送了。” 黑熊他们很开心,“不打紧,我一定好好收着,回青龙城找最好的师傅裱好,挂在我家厅里!” 卢锐本就擅长抓笑脸,给他们画的这幅尤其是精神。 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每个人都是最自在、最得意的模样,黑熊最满意的是,卢锐把他的大胡子画得特别飘逸,特别漂亮! “小少爷,以后你再来,我还给你当镖师!” 卢锐:“嗯!” 卢庆:“……” 还“嗯”,再跑屁股打肿! 他黑着脸逮卢锐去北庭县找卢栩。 千里迢迢,来都来了,折腾回去比去北庭县还远。 给他补办了文书,做好登记,卢庆带他出关,卧虎关的将士们听说是卢栩的弟弟自己从老家跑来了,都来瞧稀罕。 登记时一报年龄,齐齐傻眼。 十二?! 十二就敢自己从观阳跨过四郡跑到关外来了?! 十二岁的卢小锐,靠自己,把名字刷响卧虎关。 他骄傲地上马,出雄关,过要塞,踩在定北郡的土地上。 “旋风,你回老家啦,开心吗?” 旋风原地转了个圈儿,跃跃欲试。 卢锐:“我也要见到哥哥啦!” 卢锐像一阵风,撒欢儿了向北奔腾,奔向旷野,奔向未来广阔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迢迢、多才多艺卢小锐:二叔你怎么跑我前面啦! 下章就见到哥哥了。 第337章 番外2 阿雅以为,卢栩见到卢锐,怎么也得揍他个屁股开花,路上边给卢锐介绍风景、特产,边和他商量如何护着他。 她已经很了解大岐人了,有她这个二婶儿在,卢栩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给长辈的面子。 至少能揍轻一点。 卢锐却道:“哥哥才不会打我。” 被亲人抓住,十五岁的张二壮,又恢复成十二岁的卢小锐,时不时就要向叔叔、婶婶撒娇耍赖。 自信无比的卢小锐:“哥哥最疼我了!” 阿雅想,哼,你娘也最疼你了,该揍不是照样揍么? 卢栩已经提前接到了消息。 若不是他和颜君齐也刚刚从西边儿回来,他就亲自去卧虎关逮人了。 卢锐见到城门口似笑非笑的哥哥,怔了怔,然后拍马飞快冲过去,不等旋风停稳就跳下马,跌跌撞撞张开双臂冲到哥哥面前。 不给卢栩开口的机会,他先贴着卢栩胸口蹭来蹭去,委屈巴巴,哭唧唧:“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都不想我!” 众:“……” 阿雅都看呆了。 卢栩揪他耳朵:“那你就自己跑来了?” 卢锐撒娇:“我想哥哥。” 卢栩:“你怎么不跟阿娘和姐姐说?” 卢锐:“我留信了。” 卢栩:“呵呵。” 卢锐哼哼唧唧,拿头顶卢栩胸口,“我要是说,阿娘就不许我来了。” 卢栩:“你也知道!” 卢锐:“我想哥哥。” 卢栩:“……” 他捏着卢锐的小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看,行,没饿瘦,精神也挺好。 还是大岐质朴啊! 十二岁的孩子自己离家出走快四个月,都没丢! 对视卢锐那湿漉漉的眼睛,卢栩又气又疼,十分没脾气。 他抱在怀里,扛在肩上的小宝宝,已经出息到能离家出走了! 卢栩揪着他后脖领子把人领回县衙,招待他好吃好喝,好好休息。 卢锐十分会顺杆儿爬,吃饭时候:“好香啊,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么软的饼子,这么好吃的饭了。” 洗澡时候:“我都快一个月没洗澡了,都馊了,哥哥闻闻。” 卢栩嫌弃地给他加热水,烫红,再搓搓搓。 卢锐:“好舒服呀,我们在路上不是住帐篷,就是借住在村子里,人家只收一点儿钱,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专门给我烧热水,只能遇到河遇到溪,下去游一游。” 卢栩:“谁叫你不走大路的,沿途客栈都能洗!” 卢锐:“可是客栈好贵啊,我住通铺,洗澡还要单花钱。” 卢栩:“你住通铺?” 卢锐:“嗯!” 卢栩:“你怎么不住单间?” 卢锐:“我没钱,通铺在一楼,离马棚近,能看着旋风不被偷,还便宜,哥哥住过那种二十人的大屋子吗,好多人啊!住一晚上才要二十文钱。” 卢栩:“……” 没住过。 哪怕他最艰苦开荒时候,都没住过那么差。 他都要感动了,他弟弟为了来看他,竟然这么能吃苦? 卢栩狠狠搓他两下:“你知道给自己偷个文书,怎么不知道偷点儿钱?是不是傻?” 卢锐:“我不偷文书就不能来见哥哥了,可是哥哥说,偷钱不是好孩子。” 卢栩:“我说让你在家乖一点儿你怎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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