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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心可以掌天下权,驭豺狼虎豹。 可太子,太温和了。 温和好,又不好。 尤其是弘安帝知道自己若不尽快扫荡内忧外患,留给太子的摊子不好管。 北有强敌初降难驯,边境并不安稳,内因连年征战,积弊浮现,朝中文武矛盾、文臣与勋贵的矛盾,需要有人能平衡震慑…… 他缺人,庸才难治国,太能干,又怕太子驾驭不了。 弘安帝的目光忍不住转向朝中的年轻人,选来选去,最满意的是贺承业,最近的三届殿试中,最满意的是前前届的榜眼,和这一届的贺颂之、颜君齐。 可已经有了贺承业,要不要再往太子眼前添一个贺颂之,他又有所犹豫。对此贺太师极力反对,以辞官告老威胁过弘安帝绝不可使一姓一族霸占朝堂,为此,范孝明知贺承业、贺颂之品性不错,对用人之事也不太好插嘴。 贺太师太倔,他在朝中,就不许亲儿子握实权,贺承业虽然考了状元,不是外派,就是闲差。贺颂之能稍好一点儿,但将来也有得磨炼。 至于颜君齐……优势与劣势一样多。 范孝问道:“工部如何?” 弘安帝摇头。 范孝:“兵部?” 弘安帝没动。 兵部倒是个选择。 范孝也在兵部挂着闲置,还能替他盯着些。 贺太师忽然道:“臣倒是有个锻炼之处。” 弘安帝:“哦?哪个衙门?” 贺太师:“西北。” 作者有话要说: 弘安帝:让我看看,往哪安插呢? 六部:看看我看看我! 贺太师:西北。 六部:????还是不是自己人了?! 第246章 目标 “西北?”弘安帝沉默片刻,摇摇头,“还是让他先在京里锻炼吧。” 贺太师欲再劝,弘安帝却不欲再听,让他们退下了。 范孝和贺太师出来,贺太师罕见地主动叫住了范孝。 范孝稀奇,“承业遇到麻烦了?” 贺太师:“他和定山私怨难消,陛下让他去督军我本就不赞同。” 対此范孝没什么发言权,贺承业是他女婿,魏定山是他义子,关系却特别差。 他们俩一个督军,一个统军,范孝猜,但凡贺承业脾气差那么一点点,他们俩就得天天打架。 但他们俩又不能不磨合,他们看得出来,弘安帝是希望将来他们一个统兵,一个辅政,一内一外协助太子,若他们俩在西北磨合不好,弘安帝就要考虑换掉他们其中之一了。 贺太师叹道:“不过这都是小事,算是陛下给他们两人的锻炼。我是怕连年欠饷,和平日久,兵士懈怠,若遇寒冬,蛮人会生异动。” 范孝神色绷紧,“今年又是寒冬啦?” 贺太师:“西北百年来,从未有接连五年暖冬,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你我不要心存侥幸。” 范孝:“定北郡郡守可有送来粮收牒报?” 贺太师气得哼了一声,“去年的还没送来!我看苏岭中这郡守也干到头了。” 范孝叹气:“他也是赶鸭子上架。” 定北郡一个郡守管整个蛮区,统管的面积算下来顶南边两三个郡,物产却匮乏得要命,整个郡内,住的不是蛮人就是兵,百姓全是军户,和大岐其他郡情况根本就不一样,普通的郡守过去,哪能管得了? 弘安帝设郡满朝同意,让谁去做郡守却成了大问题。 敢去的,资历太浅,弘安帝不放心。 弘安帝放心的,当值的位置又极为重要,轻易挪不动不了。 剩下的,大多不敢去。 吃苦、穷、难出政绩倒是不怕,怕的是定北郡地域太过特殊,管辖的人也太特殊,一旦出问题,便是关乎大岐危亡的大问题。 到时,丧命是小,大岐再陷入战局可成千古罪人了。 僵持之下,后来还是老臣张衾主动请缨。 可惜他赴任不足半年,就因水土不服疾病难愈,死在定北郡。 弘安帝伤心不已。 再选人手,就先挑起有过在北地生活经验的。 最后选来选去,选了苏岭中。 他武官世家出身,后来科考走了文路,老家又偏北,性格勇猛不足,谨慎有余。 弘安帝想着他成不了什么建树,保一方安稳总不是问题。 情况也确实如弘安帝所料,定北郡目前没出什么问题。 但这不代表苏岭中就能干,就合适,就愿意,他走的时候可是老泪纵横,哭着走的。 他独身去定北郡,一个家人都没带,抱着以死殉国的决心去的,他与弘安帝拜别,差点把弘安帝气死。 范孝和贺太师都知道,苏岭中只是个过渡,弘安帝一直在挑人选,只是还没选出来。 范孝在北边带兵打了十几年的仗,自然知道北边的处境,叹气道:“我先给定山写封信。” 贺太师点头。 眼下也只能先骂醒魏定山和贺承业,叫他们赶紧冰释前嫌,好好练兵,提高警惕。 范孝问道:“不过你怎么提起将颜翰林调去西北了?” 弘安帝想培养颜君齐给太子做班底,他们从殿试时就已经看出来了,他定然是要留在京中,将来入六部的。 贺太师轻叹一声,笑道:“你看不出来此子并不适合京中吗?” 范孝哪儿看不出来,但颜君齐的不适合,也正是他的可贵之处,“年轻人嘛。” 范孝甚知贺太师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替颜君齐拒道:“西北艰难复杂,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再能干也应付不来,过去一不小心便会送命,再选其他稳妥人选吧。” 贺太师叹道:“不是我看中他,而是承业屡次提及他口中那个此生不负的心上人。” 范孝一怔,都忽略了贺太师难得的调侃,“皇孙伴读那个哥哥?” 贺太师:“怎么,你也有印象?” 范孝想起那日在大将军府的情景,笑道:“一面之缘,那小子确实有些意思。承业怎么认识他?” 贺太师闻言,玩笑道:“他与李修、张昶兄弟私交甚笃,出入北境军和骁骑军畅通无阻,还和两军做着买卖,你身为大将军,竟丝毫不知?” 范孝这回可真吃了一惊。 张昶、张骈他熟,尤其是张昶,杀伐果决,作战神勇,年纪轻轻就是一员虎将,经常能以少胜多,可惜用兵养成那个脾气,说一不二,対人対己都太狠厉,那就是个狗脾气。 李修不是他带出来的,対他恭敬有余,却并无私交,也向来独来独往,与他们保持着距离。 他印象中李修其实滑不溜丢,非常难交心。 一个小商人,怎么和他们有私交的? 贺太师见他又如年轻时一般露出震惊到发呆的表情,忍俊不禁,“你不觉得骁骑军和北境军这几年向兵部哭穷要饷,哭得雷声大雨点小吗?” 范孝:“……” 范孝不可置信,“你是说,都是因为那个小子?” 贺太师摇头,“是又不是。” 范孝:“你快别卖关子了。” 贺太师:“你随我来。” 他神神秘秘带着范孝到户部调阅隆兴郡、朔州郡和隆兴郡南侧的苍原郡的档案。 “你看看隆兴和苍原的粮食流向,你再看看这五年两郡新增的粮商数量,新增的商籍人数。” 范孝翻阅档案,越翻越心惊。 贺太师道:“你还记得颜君齐会试时所答的商路?” 范孝:“你是说?” 贺太师:“不错,他手中无粮,却靠自己开了条商路,把隆兴和苍原两郡近半的粮商都引向朔州和北境了。不止如此,承业说,他还和蛮人几个部落私交甚好,牵桥搭线的助蛮人与军户、行商往来贸易。有那几个部落从中缓冲,北境的军户与整个北境的蛮人极少发生冲突。” 范孝终于弄懂了,为何同样是在北边驻军,李修除了例行要军饷,从来不报忧,而西边的魏定山,年年着火似的出问题。 不是北境的蛮人老实,西北的蛮人难搞,不是李修比魏定山管人的手段高明多少,是李修遇到了一个能替他开路拓荒,替他解决粮草,还能通过贸易替他缓和两族矛盾的润滑剂。 李修本就是喜欢放权的做派,有后勤保障,他自然乐得专注练兵,把精力全放在安稳上。 魏定山则是喜欢操心的性格,粮草,军备,练兵,伤患,马匹,流民……能管的他统统要管,从前补给到位,他尚有余力,如今捉襟见肘,处处要操心,他处境越来越难。 范孝知道魏定山其实是学他,但他当年带兵,有弘安帝强力支持,带的是精锐,补给全军最好,如今大岐国库空虚,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再源源不断补给他们。 魏定山急需一个懂经营能搞定后勤的搭档。 贺承业不是合适的人选。 无论出于他们的私怨,还是出于贺承业的禀赋——他也不擅长赚钱。贺承业自己八成也清楚,兴许是遇到了困境,才忍不住屡次在家书提起能开商路擅长赚钱的卢栩。 一个农户子弟,靠自己开了贯通三郡的商路,带动一方百姓安康富足,京中竟然毫无所知。 范孝忍不住发怒:“隆兴郡守是干什么吃的?!” 大岐选拔官员有两条路,科举,推举。 若确实有才干,品性好,即便不能参加文武科举,地方官员也可以向朝中举荐。 贺太师:“这倒是你冤枉他们了,我叫吏部问过,说是隆兴郡守曾要求观阳县令举荐他,但他不想当官,拒绝了。” 范孝:“……” 贺太师:“承业说西北最大的困境是军户与蛮人积怨难消,虎贲军疲于看管蛮族,冲突连年增多,迁去的军户也逐年在往南缩,苏岭中有心无力,他曾越权劝苏岭中学北境通商,可苏岭中不得要领收效甚微,再拖迟早会出问题。” 他拍拍范孝,“北境曾经有过同样的问题,但不知不觉间已经化解了,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你要帮我劝劝陛下。” 范孝苦笑。 为了要走一个商人,为了一个可能性,要把弘安帝挑了三届才挑出来的一个栋梁之材搭到定北郡去。 范孝:“陛下不会同意的。” 贺太师也苦笑,“我知。” 先不说弘安帝高傲的自尊心,他们怎么说服他,西北大大小小官员绑到一起不如一个小商人。 即便说服了,以弘安帝的性格,知道了这事,要么让卢栩自己去,要么让他们再找一个官商。 可大岐有过与蛮人打交道经验的商人才几个? 敢冒险去的多是些小贩,趋利避害,做买卖还行,化解西北症结怕也难有此力。 要让卢栩去,人家不缺钱,不爱权,不当官,不去西北经商又不犯法,无论在京城还是老家,都混得风生水起,凭什么去呢?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把颜君齐派过去,到时什么都不用说,卢栩哪怕为了颜君齐安危都会拼尽全力。 安排颜君齐还好,他是朝廷选拔出来的官员,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可为了算计他身边人,要把他派去西北吃苦,多少有点缺德。 范孝犯愁了。 即便要将颜君齐派去地方,他这么年轻,毫无经验,正是试错和成长的时候,派也该派去安全安稳,做错了也能有长官兜底的地方锻炼。 而让大将军和太师都发愁该怎么办的“小商人”此刻正猫着身子鬼鬼祟祟跟踪周鸿,差点翻墙钻人家家里去。 他一不行凶,二不偷窃,京兆府他有熟人,被逮住顶多是挨训交钱,赔偿道歉一条龙了事。 可翻官员院墙,卢栩不确定这狗头军师是不是会把他送大理寺去。 那边他可没熟人。 再者…… 他怕周家有狗。 这边是东城中间的位置,属于富户与官员混居区,还挺多人家养狗的,卢栩绕着周家院墙一路转,就听见过远处好几次狗叫声。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院子里的。 翻墙进去被逮住挨人一顿打不要紧,京城没人敢胡乱打死人。 要是被狗咬了…… 他上哪儿打狂犬疫苗去? 逮只鸡哪用冒宰牛的风险,捉只小贼而已,他有的是办法。 卢栩好歹在东城混了半年,打听点儿消息还是手到擒来的。 卢栩直奔附近的中介,“我看上一处宅子,你们帮我看看他们卖不卖。” “我们这块儿最近没要出手的房子,您看上哪间了?” 卢栩:“从这儿出去,往北走第二条街,门朝南开,第三户,我瞧他家风水不错,那是谁家?” 房牙:“您说方老爷家呀。” 卢栩:“方老爷?” 他怎么在酒楼偷听到安乐侯世子叫他周兄? 卢栩:“我瞧见一个年轻人进去,路上卖柴的叫他周老爷,你确定是第三户?” 房牙:“没错没错,门口摆着対石头狮子,有一只耳朵掉了。” 卢栩:“是他家,既然主家姓方,别人怎么叫他周老爷?他是管家?” 房牙笑道:“那是方老爷家姑爷,他家宅子不卖,我再……” 卢栩打断他,特别八卦问道:“姑爷?住老丈人家,上门女婿啊?” 房牙子:“差不多,您往北三条街,有一……” 卢栩:“他家没儿子吗,让女婿住家里?” 房牙子:“有一处和那家格局一样……” 卢栩:“我瞧着他像个当官儿的,是当官的吗?” 房牙子:“公子,要不咱们先说房子?” 卢栩:“不急不急,我这人听故事听不全老惦记,你快跟我说说。” 房牙子:“……” 他无奈地给卢栩全方位八卦,卢栩瞧他们铺子里两三个牙人都挺闲的,给小徒弟塞钱,叫他去打点酒,买点下酒小菜,再买点瓜子糖果回来,大伙儿坐下一起吃。 刚过了中午,铺子里也没什么人,卢栩听故事听八卦的人设不倒,不仅把周鸿家打听清楚了,连附近四邻家也都打听清楚了。 他理由还挺充分:“我往后要住这儿来,邻居是做什么的,什么为人,人品好坏,我总得问问吧!” 房牙子一听,有道理,得,说吧! 两壶酒下肚,先前还不大愿意说的牙人也和卢栩无话不谈了。 他们这儿,房子贵,开一单,顶半年,哄好了顾客也是重要业务之一。 想打听的都打听完了,卢栩瞧天色也不早了,准备告辞。 房牙子连忙追问:“公子还没问您大名籍贯呢?” 卢栩一拱手:“我姓张,家中行三,家住京郊某名县张家屯,你叫我张三公子便是了!” 房牙子望着他风一般离去的背影,迷茫道:“某名县?京郊有这个县吗?” “听岔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张三是也! 客栈小二:公子你上章不是说你姓李吗? 卢栩:本公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双章张三单章李四! 第247章 退路 傍晚一家人一聚首,三人齐齐道:“我有话要说!” 卢栩从柜台后绕出来,“走,回家说!” 他朝外疾走,不忘嘱咐掌柜,“早点儿关门,别再让他们看到快宵禁了!” 这群蹭书的,浪费他们蜡,翻墙翻不过被巡逻兵逮住还牵连他们月辉楼挨骂。 店中一片哀嚎。 卢栩:“登记好姓名,把书借回去看,明天记得还回来!” 又是一片:“卢老板仁义”“卢老板慷慨”。 卢栩这时候哪有空听他们彩虹屁,一手拉卢舟,一手拽颜君齐,脚下生风马上回家。 进了家门,他把房门一关,率先道:“你们记得咱们在小庙前面遇到的那个人吗?就君齐你那个同僚,一直朝咱们笑,还笑的很猥琐的那个!” 颜君齐:“……” 卢舟:“……记得。” 卢栩一拍桌子:“就他!给安乐侯世子当狗头军师,诬蔑君齐出入少儿不宜场所,我都打听清了,那孙子叫周鸿!” 他将今天打听到的噼里啪啦全抖落出来,包括周鸿老家来自哪里,家里几个兄弟,当年殿试多少名,在翰林院混了几年,哪年娶的老婆当了上门女婿,怎么被小舅子揍到鼻青脸肿,哪年生的孩子等等。 “街坊都说他孝顺,但运气不好,成亲没多久老丈人生病提前从吏部致仕,再没人提拔他,导致他在翰林院又蹉跎了三四年还没混出个名堂,但我觉得他是装的,要真那么好的人品,他能和安乐侯世子厮混吗?” 卢栩一口气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碗水,咕咚咕咚喝下去,继续道: “你们不知道那小子馅里有多坏,安乐侯家那坏胚说他再进不了易县公家大门了,想趁着给成国公夫人贺寿时找机会骗走易县公家小姐,好生米煮成熟饭,问他这主意行不行,他竟然说,那要做的隐蔽一点儿!这是普通流氓能说出来的话吗?馅里真黑呀!” 见他们俩人麻木的没什么表情,卢栩问,“我说完了,你们要说什么来着?” 颜君齐摇头。 卢舟也摇头,非常挫败道:“我想说的,哥哥你已经说完了。” 卢栩:??? 颜君齐笑道:“我也是。” 卢栩:“……?” 他怔了怔,迷茫道:“那说明咱们三个有默契?心连心?” 顺口吐槽完,他忽然搞明白什么意思,震惊道:“你们也想到是他了?!怎么想到的?!” 颜君齐:“……” 卢舟:“……” 为什么最厉害的人以一种“你们好厉害”的语气问他们? 该吃惊的是他们吧! 他们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一天内打听到这么多消息的! 卢舟郁闷的将他和姜濯如何推测,如何计划,如何打算休沐去安乐侯府询问,再去京兆尹告状的事说了。 卢栩:“……”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流氓。 他还琢磨过想翻墙头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卢舟了。 他心虚喝茶,“不愧是我弟弟,果然厉害,阿濯也厉害!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卢舟:“哥哥,你也赞同告他吗?” 他眼神一暗,又将担忧说出来:“可是去告他,他乱说哥哥你们怎么办?” 颜君齐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他和卢栩对视一眼,不在意道:“让他说去好了。” 卢舟:“他要是说你们,嗯,你们……” 卢栩:“我们又没伤天害理。” 卢舟:“嗯!” 卢栩:“谁要是看不惯,那不好意思,麻烦他们离我们远点儿。” 卢舟笑了。 卢栩刚扬起尾巴,想起什么,马上又耷拉下来,战战兢兢问,“你不介意吧?” 卢舟茫然,指指自己:“我?” 卢栩别开头:“咳,就是,咳咳,我和你君齐哥哥打算过一辈子的事。” 颜君齐闻言,转头看他,见卢栩耳朵都红了。 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 卢舟猛摇头,余光看见君齐哥哥伸手抓住了哥哥的指尖,脸也跟着红了,结巴道:“不、不、不、我不,我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 他低头盯脚尖,手指在身后捏着手指,脚趾在鞋子里扣着鞋底,眼睛不敢往上看,“只要哥哥觉得好,我……我也觉得很好!” 他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哥哥,君齐哥哥,你们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那些不了解你们的人都是乱说的!若他们真有勇气,就去睿王殿下面前说啊。” “嗯!他们欺软怕硬!” 卢栩无声笑起来,张开手臂,给了卢舟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小时候一样,揉揉他的脑袋,拍拍他的脊背。 不知不觉总是依赖他的小朋友,已经能护着他了。 卢栩眼睛湿润润的,想起家中的元蔓娘、颜母,这是他可爱的,骄傲的家人们!他紧紧抱着卢舟摇摇晃晃,直到把眼泪憋回去才松开。 颜君齐盯着他们兄弟俩笑,眼睛也湿润了,他转开头,默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卢舟许久没被哥哥这么闹腾过,分外的不好意思。 他抬头看卢栩,茫然道:“哥哥你哭了吗?” 卢栩:“胡说!我都多大了,你以为是你么,还哭鼻子?” 卢舟:“……可我都好多年都没哭过了。” 卢栩咳两声,“说正事!” 卢舟:“哦!” 颜君齐憋笑。 卢舟看卢栩,卢栩看卢舟,空气寂静片刻,卢栩强行尬聊:“总之,那个周鸿不是什么好鸟!” 卢舟:“嗯!” 他又看卢栩,“哥哥,那我们告他么?” 卢栩:“告!” 他又一改口:“不过还得再等等,造谣的是安乐侯家那个傻子,他只算告诉了那傻子事实,告不到他的,你们等我多盯他几天,我总觉得那小子装了一肚子坏水,等我找到证据,我们再把他们一起端了!” 卢舟:“好!” 卢栩:“你打听打听成国公夫人过寿是哪天,问问阿濯去不去,可千万别叫易县公家小姐落了单着了道。” 卢舟:“嗯!我明日便对阿濯说。米添他们家应当也去的,我再叫米添也帮忙看着。” 卢栩点头。 承平伯夫人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安乐侯世子有单独接触易县公家小姐的机会。 三人交流半天,也饿了。 卢栩去做饭,颜君齐提议干脆吃火锅算了。 家中东西都是常备的,菜冲洗一下,切一切,比做别的菜快,他们俩也能帮得上忙。 卢栩去切肉,卢舟和颜君齐择菜洗菜,三人很快就张罗了一桌。 晚上已经有秋天的凉意,吃起火锅也不热。 到这时,卢栩忽然失笑,“你说这些事,从头到尾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唉。” 莫名其妙,无妄之灾。 颜君齐给他夹菜,卢舟也给他夹菜。 卢栩痛骂别人骂了一傍晚,也开始痛思己过:“我还是太不小心了,要是我没在庙前逗你,也不会被他瞧见了。” 颜君齐:“真情流露而已,也没什么可藏的。” 卢栩:“我听说陛下很讨厌朝臣喜欢男子,你喜欢我,不会影响你仕途吧?以后还是当心点。” 颜君齐:“没关系,陛下已经知道了。” “噗,咳咳咳——”卢栩发出惊天动地咳声,“什么时候?!为什么?!” 颜君齐连忙给他递手帕,无辜道:“我回家时想说来着。” 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 颜君齐又拿抹布擦擦桌子,收拾卢栩面前的东西,“昭国公想招我做女婿,他闹到翰林院,又闹到御前,不如实相告,不好拒绝。” 卢栩愤怒:“这又是谁?!怎么满京城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就不能干点儿正经事吗?!” 卢舟也愤然:“才解决一个安乐侯世子,怎么又来一个?不过阿濯和米添是很好的,哥哥你也不能以偏论全。” 卢栩:“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他连忙又问颜君齐:“然后呢?陛下没搞什么赐婚指婚吧?!他、他没厌恶你吧?” 颜君齐:“你觉得皇孙时常到咱们家中来,陛下会不知道吗?” 卢栩:“……” 他一想,刚刚卢舟似乎说,是姜濯提醒他若是去告安乐侯世子,对方可能会乱说。 姜濯都看出来了,弘安帝会不知道吗? “那完了。”卢栩放下筷子,看着锅里翻滚沸腾的汤底,觉得煮的不是菜,是他的心,咕嘟咕嘟的冒烟! 满朝都知道弘安帝不喜朝臣好男色,君齐当着他面承认了,往后还怎么混? 在翰林院战战兢兢蹉跎一辈子? 今天被这个诬告,明天被那个逮去做女婿? 昭国公家是女儿倒还好,哪个清醒的爹也不会给女儿找个喜欢男人的夫婿。 可万一明天又有什么公什么爵家儿子看上他了呢? 睿王不就干过这种事吗? 卢栩人都要麻了:“君齐,你们什么时候能申请外调?不然咱们就去当个地方小官吧,我看这翰林院除了抄书就是抄书,也没啥前途。” 卢舟:“……” 他该怎么跟哥哥解释呢,内阁大半出自翰林院的。 卢栩:“你说咱们辛辛苦苦考个全国第四,还不够牛吗?” 别说全国第四,要是他从前高考能考个全市四十,他爷爷奶奶都要摆席把老家全村人都请了,村里的猫猫狗狗鸡鸭鹅都不能放过。 卢栩就无语,现在倒好,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跟前蹦跶,招谁惹谁了? “学习好是错吗?长得好是错吗?这是给朝廷选官,还是给那群有权有势的比武招亲呢?咱们还是申请外调吧,这京城太可怕了。” 颜君齐笑道:“好,满一年便能申请外调,再忍一忍。” 卢舟:“我听说陛下已经不许勋贵随便进各部衙门了。” 他回家前,才有人到太子府通知,还特意通知了姜濯没事也不要去打扰各部办公。 卢栩竖起大拇指:“陛下英明!” 他想了想,“嗯,也不是非走不可。” 就这么溜了也不划算啊。 “你看看你那些领导会不会因为你喜欢我排挤你,要是排挤你,咱马上走,再看看还有没有非拉你当女婿、当儿子、当孙子的,就一个标准,谁敢打你主意,让你给他当爹都不干。” 卢舟和颜君齐忍俊不禁。 卢栩一本正经,还教起卢舟:“你也听着些,记住了,工作也好,找对象也好,讲究你情我愿双向选择,做人要有底线,谁挑衅你底线你就让他滚蛋,你们不做官,不挣钱,我也能养你们一辈子,知道了吗?” 卢舟:“嗯。” 卢栩看弟弟,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又呆又好骗,忍不住道:“要不你重复一遍?” 卢舟:“……” 待卢舟一字不差重复完,卢栩拍拍他脑袋,“记住了,将来你也一样,世上的福啊祸啊,都不一定,随缘就行,日子都是人过的,讲的就是一个开心,若是有一天你也和你君齐哥哥一样混到翰林院了,混的不开心,就申请外调,离开这个权势窝。” 卢舟点头。 卢栩忍不住又嘀咕一声,“不过阿濯应该不会让你受欺负才是。” 卢舟:??? 卢栩叹气:“不管了,要是京里混不下去,咱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求多好,也不求职位多高,偏僻些也没关系,你们当个有用的清官,我赚钱养家。” 卢栩畅想:“我看咱们隆兴郡附近就不错,位置偏,没人爱去,离咱老家近,你们到时候就往隆兴附近申请,任职的地方最好能近一点儿,咱们学县令大人那样,一起开个书院,简简单单做个维护一方百姓的好官。到时再将我娘他们接来,咱们一起生活。” 颜君齐和卢舟笑着点头,“好。” 第248章 打探 退路都想好了,卢栩烦恼消除一大半,晚上搂着颜君齐腰睡得香甜,第二天一早人又精神抖擞了,脑子也好用了。 吃早饭时他开始给颜君齐出主意:“你打听打听那个周鸿有什么仇家没有,就他那德行,我不信他不得罪人。” 颜君齐喝着喝着粥,动作一顿。 卢舟惊讶的看他。 卢栩给卢舟夹咸菜,脆脆的腌小黄瓜,淋点儿芝麻香油拌一拌,早上配粥吃最爽口了。 卢栩教育卢舟:“人心险恶,以恶制恶懂不懂?” 卢舟:“和他不和的人也不一定是恶人。” 卢栩:“好人是很难制伏恶人的,咱们得奔着厉害的找。” 卢舟:“……” 卢栩又给颜君齐塞了个肉包子,早上多吃点,省得中午饿,“你叫宗探花帮你打听,他人缘人脉都比你好,然后交给我就行了。” 卢舟:“哥哥不是要告他吗?” 卢栩:“要告要告,这不是得先弄来照妖镜,才能让他现原形吗?” 卢舟听得一头雾水,照妖镜又是什么东西? 月辉楼的伙计照例来取点心,一瞧,今天怎么这么少?! 卢栩:“昨天太忙了。” 小伙计苦着脸:“那今天又要被骂了。” 卢栩:“谁骂你你就骂回去!惯的他们。” 小伙计:“……” 就店里那些客人,他敢骂哪个? 他把点心装上车,幽怨道:“卢哥,不然你就收个徒弟吧,给你干干杂活儿也行啊,哪家做生意像咱家这样的,客人越来越多,东西越做越少。” 卢栩心说,我都准备好跑路了我还多做呢?! 没有! 想吃赶早。 今天他又没进铺子,直接溜去盯梢周鸿家了。 周鸿今天没请假,早早去上衙了,卢栩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昨天听来的,暴打他的小舅子。 方老爷子两子一女,大儿子在外任职,小儿子没什么出息,文不成武不就,替他爹和哥哥管着家里的田宅,伺候双亲。 唯一的女儿排行第二,娇生惯养,家里院子又大,方老爷子心疼女儿,挑女婿时候特意找了个外地的小户出身,不算入赘,但也让他们小夫妻俩住在家里。 自从周鸿成婚,表现的孝顺,家中里里外外慢慢都由他接手,方老三起初也乐得清闲,每天跑出去花天酒地,斗鸡赌钱,直到他老子致仕,不知怎么要把田产交给周鸿来打理。 他们兄弟俩都活着,家里的钱怎么能交给周鸿一个外人? 方老三怕周鸿断了他的钱,和周鸿打了一架,把周鸿揍得鼻青脸肿,让好些邻居都看了笑话。 虽然房牙子说据说是方老爷自己想将家产交给周鸿,但卢栩不信。 大岐在分家产上原则是嫡子分大头,嫡女分小头,剩下的再分给庶子庶女。方家两个儿子都在,方老头要想家宅平宁,不管方老三多废物,起码名义上也是由周鸿给方老三帮忙,更不会直接把大儿子的田产也都给女婿打理。 听说方老爷是中风,还挺严重,人都瘫床上了,这到底是他的授意,还是周鸿胡诌,就只有他们自己家知道了。 卢栩跟着方老三晃了一天,摸清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 第二天,他换了身衣服,跟他进了赌坊。 收拾一个赌徒既简单又麻烦,关键无非是让对方欠债,逼对方不得不低头。 卢栩不会赌博,昨天在赌场看了大半天,他能玩的不过是押大小这种低端游戏。 卢栩一次只压二十文,这是赌坊最小的额度,他边压钱边观察,有赔有赚,若只看他自己的收益,只能归咎为运气好不好,但纵观整个赌坊,就有意思了。 赌大小这桌,半天算来,客人和赌坊赔赚差不多,但客人中有两个实力特别好的,他们堵小钱有赔有赚,一认真,赌资一上十两,十次则有八次赢,而且还次次押最晚。 一旦他们押早了,那次八成要输。 他们每次输了银子,或懊恼,或不在意,意气风发喊着一定要翻盘,鼓动得其他赌徒情绪高涨纷纷砸钱。 卢栩冷眼旁观,这不就是托儿吗? 亏这群傻子还安慰人家下次翻盘赚回来,他们但凡把这两人赚的加到赌坊东家头上,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作弊的,卢栩看不出门道来,他也不是来砸场子的,一下午亏那么点儿钱他也不在意。 只要知道这家赌坊能作弊,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作弊,那就够了。 第二天他又观察了一天,分辨出了赌场中真正管事的。 第三天,他揣上银票去找人了。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那名“高手”被卢栩叫到角落,卢栩二话不说给他塞了一张银票。 卢栩:“我瞧上你手艺了,你帮我收拾个人,事成我再给你一张如何?” 高手看看银票,迟疑道:“谁?” 卢栩:“方烟水。” 高手诧异:“他?那个废物怎么惹你了?” 卢栩:“不是他惹我,是他姐夫惹了我,他姐夫是官,我不能怎么样,只好拿他出气了。” 高手摸摸下巴,笑了笑,“你想怎么收拾?” 卢栩:“也不用怎么样,赢他银子,让他还不上,然后叫他私了,我揍他一顿,替他还钱,总之叫他不敢报官。你把握下尺度,也别把他逼急狗急跳墙了。” 高手:“放心。” 他揣好银票,叫卢栩到后面屋子里等着。 他当什么事呢,这么点小事竟然给五十两银子,还给方烟水清账,真是个傻子。雇人敲方烟水闷棍都不用花这么多。 恐怕这也是哪家小少爷,生气了又没什么收拾人的门路,害怕对方报官。 卢栩在后面喝了一下午茶,和打扫卫生的小伙计聊了半天八卦,方烟水被揪来了。 “这位公子说了,他和你姐夫有点儿私怨,揍你一拳,替你还一两银子,怎么样?” 方烟水听得莫名其妙,“啥?” 卢栩磨拳霍霍。 他忙道:“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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