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劲拽自己家老爷,又怕对方挨着他家老爷,拉着拉着,拉成两府人群殴了。 待县令闻讯带人匆匆赶来,一瞧…… 好家伙俩伯爵带头打群架,还打到第三家水田里去了,几十号人,扑腾倒人家一亩地。 苦主愤然把他们俩都给告了。 御史台听说后,这不是来活儿了吗? 他们早就看这群蠹虫似的勋贵不顺眼了,好,你们自己打起来了是吧? 撸袖子,弹劾! 这下承平伯他们想私了都不行了,等着挨罚吧!! 文官与勋贵皇亲国戚不得不说的二三百事又开始上演。 始作俑者的承平伯、昌德伯一人挨了一顿臭骂,交罚款、回家反思一个月。 承平伯和昌德伯打架时还闪了腰,好一阵子是出不来了。 卢栩听得叹为观止。 承平伯看着年轻力壮的,让个快六十的老头给打伤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问了经过,脱口而出一个该字。 对方骂他骂回去不就是了?怎么还能打人家六十的老头呢?! 承平伯闯了祸,连累的米添都要写悔过书——悔过平日没劝道好不成器的爹。 御史们杀红了眼,天天盯着人就等着挑刺,平日没什么存在感的勋贵们都收紧了皮,最近都猫在家里躲风头,连月辉楼都不怎么来了。 卢栩没什么所谓,反正如今月辉楼已经成功打造成西城著名网红店。 早上开门有西城和北城不差钱的勋贵们来按时采购早餐,早高峰结束后年轻人来店里喝茶看展临画抄书,中午大伙儿集体练练歌,活动活动筋骨,下午该忙的去忙,不忙的继续抄书的抄书,画画的画画,下棋的下棋。 那批名贵的乐器已经还回去了,不过乐器铺又全给他补上了,每天供人随便用,坏了乐器铺还管维修,人家就一个要求,摆上他们乐器铺名字。 不过新鲜劲儿过去了,也不是日日有人玩,连谷梦都渐渐慵懒,不是日日弹琴了,有时候在楼上荡秋千,有时候在楼上看话本。 月辉楼凉快,如今也渐渐有了固定的几个女客,她们在楼上聊天喝茶看街景,交流交流诗赋和音乐。 卢栩每天中午卖完蛋糕,也窝在店里蹭冰画画看话本,人不多时他就找个雅间一窝,躺下补觉。 每天一大早起床做点心,他也挺累的。 朝堂的事离他们很远,有时候也挺近。 月辉楼又在皇城边上,他免不了总要灌一耳朵朝堂八卦。 比如,弘安帝病了。 这消息如平地炸响一道惊雷,把整个大岐朝堂都惊懵了。 弘安帝十九岁登基,二十二岁亲政,以精力旺盛,脾气糟糕,喜怒无常而闻名。 他在位三十多年,一直是个优秀的大家长,哪怕任性妄为,哪怕总搞心跳,哪怕打了将近二十年仗,大岐朝局也一直稳稳当当。 弘安帝突然因病罢朝,让整个大岐朝堂都蒙上了一层阴云。 这事来的突然,弘安帝没做丝毫准备,甚至没来及安排太子监国,将朝臣晾在殿中一早上,才有内侍传皇后懿旨罢朝一日。 这一天人心惶惶。 无论是憋了一肚子弹劾的御史,还是准备了要打擂台的勋贵,都变得安静如鸡。 散朝时太子、太师、大将军被皇后叫去了内殿,连其他内阁大臣都没能进去。 弘安帝病了的消息不胫而走,他们实在是猜不出除了得了急病,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弘安帝无故罢朝。 颜君齐官位低,打听不到,也不该打听消息。 卢舟挨着皇孙,但那天姜濯就被叫走了,第二天太子府到家中通知,皇孙暂时停课,伴读暂时无需入宫。 他们更没了消息。 卢栩见京中人心浮动,暗流难止的,心想承平伯在这时候躺在家里养伤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既然卢舟不用去太子府,卢栩便让他在家温书,夏天过去马上就该考童生了,卢舟也得好好复习。 到了傍晚下衙时间,卢栩就叫掌柜早早关了店门,他也去皇城门口接颜君齐下衙,早点儿回家。 不料他们想低调度日,偏有人找茬。 卢栩才接上颜君齐,还没走呢,就有人朝着他们嘀咕个没完了。 卢栩听了两句,合着就是因为御史大夫前两日到翰林院调用人手,多和颜君齐说了几句话,到对方嘴里就左一个阿谀,右一个巴结,前一个心机,后一个谄媚了。 连卢栩走路来接颜君齐从小道回家,都成了小人不走正道。 卢栩:“……” 他深呼一口气,告诫自己敏感时间不与傻逼论短长,可他们都走出几步了,那人见他们闷头走了,竟然说的更大声了。 卢栩脚步一停,转头回来,径直走到对方面前,“我惹你了吗?” 对方不料他一个小管家敢直奔官员面前,怔住了。 卢栩又问:“颜翰林惹你了吗?” 对方一听,冷哼一声,“君子不与小人为……” 卢栩打断他:“为什么为?骂谁小人呢,你自己比比你小还是他小,出门不带眼睛吗?” 对方一怔,反应过来卢栩是在骂他矮,马上愤然指起卢栩来:“你、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不服我就去京兆府衙门告我,不服他你就去御史台弹劾他,颜翰林是一人锁了御史台吗?”卢栩瞪他一眼,都懒得搭理他。 “亏你也是个翰林,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都没学会正大光明的说话?还骂别人小人呢,我瞧你才光学怎么做小人了!说话做事还不如我个白丁,朝廷花钱养着你真是浪费钱。” 他也不顾皇城门口众人的侧目围观,狠狠朝对方甩了个鄙夷的眼神,拉着颜君齐大摇大摆走小路回家。 放着近路不走,非坐马车绕远,不是穷显摆就是脑子傻! 卢栩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不料第二天那人竟然真把卢栩告了,把颜君齐弹劾了。 京兆府衙门的人找上他时,卢栩目瞪口呆。 至于吗? 至于吗?! 告他好歹还算有点儿根据,说他以白丁之身当众辱骂朝廷命官。 可告颜君齐就纯属是没事找茬了—— 他弹劾颜君齐违规私带吃食进皇城,拉拢朝臣,结党营私,还有给陛下下毒的风险。 御史台:“……” 颜君齐:“……” 所有带午饭和不带午饭的官员:“……” 被卢舟和承平伯府管家拿银子捞出京兆府大牢的卢栩:“……” 他没出京兆府衙门监牢呢,就忍不住又辱骂了朝廷命官:“那人是个傻逼吧?!” 而这件事最无辜、最郁闷、挨骂最凶的,则是守城门的守卫。 弘安帝正病症不明呢,竟然有人告什么颜君齐午餐带毒? 那是告颜君齐吗? 那分明是告他们守城不当,纵容朝臣带毒毒死陛下! 御林将军听说了,二话不说先把负责城门守卫的千户给停职送去三司调查,又把皇城入口换了一队人,勒令每个入城官员都要搜身。 必须搜! 有出入令牌也要搜! 尤其是三品以下的,严搜! 午餐吃食就别想了,任何与朝堂无关的东西,通通扣下! 有饭不想好好吃,那就别吃了。 他还扭头也去找御史台了,要御史台查清楚,若有人诬告他们御林军,等着挨参吧! 得,无论官职大小,三品以下的大伙一起饿肚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从未见过如此脑疾之人,这么搞不是自己也吃不上饭吗?建议你们考试加一项情商测试。 其他人:你也不是无辜的! 第238章 卷卷 卢栩再送颜君齐去皇城门口,发现搜查比从前严格了许多,那些掐点来上衙的,本就时间紧迫,再被搜查一遍,通通迟到。 礼部和吏部见状,干脆派了人在皇城门口登记,看看是谁天天迟到。 卡点来的梅榜眼和好几个翰林,都在门口和顶头上司狭路相逢。 不同的是翰林大学士朝吏部那边点点头,负手进去了,他们几个通通要被记上名字。 几人:“……” 可怜有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按点来上早朝的倒霉官员,今天是太子主持早朝,他们要是公然迟到不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吗? 被堵在皇城外面的官员们差点儿和御林军打起来,进去后也顾不得什么皇城不许奔跑,撩起袍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太子不明就里,还有些纳闷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他才说了没几句话朝臣都满头大汗的。 到了中午,皇城各衙门的怨气值达到顶峰。 大伙儿带那点儿吃食点心全被扣在城外了,就发那一个小饼,一碗水,谁能吃饱?! 他们吃了一肚子的气,看瞎弹劾的不顺眼,看被弹劾的颜君齐也不顺眼。 颜君齐也很惨,他还得抽空去配合御林军到三司调查,首先把这些日子吃了什么带了什么通通交代一遍。 登记的文吏越听越饿,晚上下衙经过月辉楼的时候,忍不住想进去买两块颜君齐吃过的点心,结果,没有。人家不到中午就卖光了。 三司官吏骂骂咧咧,有那么好吃么? 一通折腾下来,颜君齐在翰林院人气创下新低,这会儿都不如贺颂之了。 宗鸿飞劝他:“要不休沐时候你找个庙去拜拜改改运吧,你这运气真是不怎么样。” 颜君齐不甚在意:“我又不是来交朋友的。” 宗鸿飞:“你也不是来结仇的呀,你瞧瞧,现在还有哪个衙门愿意接收你,将来你要在翰林院耗一辈子么?” 颜君齐不语。 宗鸿飞还插刀:“我瞧大学士也不大喜欢你。” 贺颂之忙道:“不要瞎说。” 颜君齐笑笑:“我也不是来寻人喜欢的。” 这世上有卢栩有家人就够了,他管别人喜不喜欢他干什么。 接下来数天,颜君齐我行我素,该做什么做什么,同僚排挤,他似乎浑然不觉。 那些孤立他的翰林觉得好生无趣。 怎么搞得他们像小丑似的? 户部尚书听说了,倒是对颜君齐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和翰林大学士俩人坐在一起午饭,问道:“你们是不是该选人手编史录了?” 翰林大学士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模样,“怎么?” 户部尚书撺掇道:“你再帮我试试,看那小子是不是真不在意。” 翰林大学士夹一块咸菜,摇头道:“你们就使劲儿折腾吧。” 户部尚书:“你们?还有谁?御史台还没死心?” 翰林大学士伸手给他数,“你们户部,御史台,工部,还有刑部,都让我把他名字从史录编纂名单里踢出来。” 户部尚书莫名其妙,御史台是老对手了,工部他也能理解,和他们户部心思差不多,刑部凑什么热闹?“刑部?刑部也看上他了?” 翰林大学士哼一声,“最早找我的就是刑部,说瞧此子胆量过人,不惧权贵,心思缜密有条理,心智过人,性情刚毅,颇有一副孤臣的架势,让我试试他是不是真不在乎孑然一身,若真是如此,假以时日,必是大岐执法重臣。” 户部尚书嗤之以鼻:“拉倒吧!假以时日让他培养成酷吏还差不多。好钢易折,不好好打磨他性子就算了,竟然还想把他拉去当刀使,你可得替我看着点儿,不能让刑部把他弄走。” 翰林大学士啧一声,“然后给你们当算吏使?” 户部尚书:“什么叫给我们当算吏?我那是发挥他的才华!唉唉,我还没说完呢!” 他也连忙将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端起汤碗喝两口,追着翰林大学士继续游说。 他容易吗,他下多大决心摆了这么久冷脸,还要时时提防别人来抢人。 “你看御史台做事多不厚道,要不是他非跑你们那儿和那小子搭话,他会遭嫉妒被弹劾吗?现在好了,哎,大伙儿都饿肚子了吧!” 户部尚书说的幸灾乐祸,反正他们户部从前也是不带的。 翰林大学士摸摸才半饱的肚子,使劲忍了忍才没甩他个白眼,哼一声,脚步又快了几分,不想和这群心黑的为伍。 翰林院公布编纂名单,本届新晋翰林中除了奔丧回家的一人,仅有几人不在名单之列。 他们听到没自己名字,垂头丧气片刻也释然了,谁让他们先前请假太久,回来述职才没几天呢,还得继续抄文书磨炼呢。 没听到名字的几人正想坐下继续抄文书呢,忽然发现大伙儿全都没动。 翰林大学士有气无力道,“愣着干什么?干活儿呀。” 贺颂之问道:“大人,名单可漏了人?” 翰林大学士又展开名单数了数,“没了。” 贺颂之、宗鸿飞还有几个从来瞧颜君齐不顺眼的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瞧。 梅孟希问道:“大人,没颜君齐?” 翰林大学士:“没有,没点到名字的继续抄文书,点到名字的跟我来。” 梅孟希边走边一脸震惊的八卦表情看颜君齐。 剩在屋内的几人这才懵逼的回过神来,颜君齐也被留下了! 难不成他被弹劾的事惹了大学士不痛快吗? 他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还是颜君齐先坐下,拿起没抄完的文书继续写起来。 这半天,翰林院气氛微妙。 那名弹劾了颜君齐的翰林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看吧!我若诬告了他,何至于我在编撰之列,他被踢出在外?说不定大学士早就看不惯他讨好户部和御史台那姿态了。” 宗鸿飞:“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贺颂之:“编撰也好,抄写文书也罢,都是我等应当做的,并无优劣之分。” 宗鸿飞:“就是,你洋洋得意个什么,说不定大学士要调他去别的衙门帮忙呢。” 那人一噎:“哪有什么别的衙门借调他?他现在还进得了户部大门吗?” 梅孟希:“那你说什么他讨好户部。” 那人:??? 这个梅孟希怎么回事?他不是讨厌颜君齐吗?到底哪头的? 梅孟希见听不到什么新鲜八卦了,意兴阑珊地摸鱼熬下衙。 不就把已经写完的册子校对一遍,把格式不对、书写不好的书卷挑出来再重新誊抄整齐,装订成册,这么点儿边缘的活儿和抄文书有什么区别? 又不是让他们主笔来写。 他不理解,这有什么可显摆的,不一样还是长了脑子就能干吗? 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呢。 蹲等后续的翰林们等了好几天,蹲得脚都要麻了,也没见哪个衙门有要调走颜君齐的意思。 “看吧,叫他狂。” “不就仗着殿试陛下夸了两句,也不想想,若陛下真觉得他有才,会只点他做传胪吗?” “别说传胪了,状元有什么用?每两年就一个状元,过一阵子谁还记得。” …… 贺颂之安慰道:“你别听他们瞎说。” 颜君齐笑笑,“酸话而已。” 贺颂之点头,他犹豫片刻,凑到颜君齐耳边悄声道:“太师说,我这状元是借了家世出身的优势,你才是这届的状元。” 颜君齐诧异地看他。 贺颂之:“真的,太师亲口跟我说的。” 颜君齐:“什么时候?” 贺颂之:“殿试结束后。” 颜君齐:“……” 他不知道贺太师是不是为了劝勉贺颂之戒骄戒躁才这么说的,但贺颂之明明听了这么一番话,琼林宴时,还有后来,竟然能那么平静地和他相处,心胸也不可谓不宽广。 颜君齐沉默片刻,“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陛下点了你做状元,你就是状元。陛下认可你,我也认可你,与你相比,我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不入编撰也好,我正好趁着得闲能多看些书。” 贺颂之见他真没什么郁结之色,松口气,叹道:“可我心胸不如你,若换作是我,早就郁闷的吃不下睡不着了。” 颜君齐煞有介事道:“这方面咱们得学学梅榜眼。” 贺颂之怔了一瞬,想起梅孟希那“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服”“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模样,“噗”一声笑出来,连忙掩嘴。 他们是该学学梅孟希,梅榜眼自信爆棚,至今都觉得自己才该是状元,还鄙视翰林院安排给他们的一切活计。 什么抄文书,什么搞编纂,在梅榜眼眼里同样无聊至极,不值一提。 和贺颂之分别,颜君齐深呼一口气,一个人在廊下盯着远处宫城屋檐发了一会儿呆,才回去继续抄文书。 不过随后他抄起来心无旁骛,速度快得惊人。 平时要一天的东西,不到半日他便抄完了。 颜君齐将抄好的文书交过去,把翰林大学士吓一跳。 “若今日无事,学生可能去藏书阁借书?” 翰林大学士:“去吧,去吧!” 颜君齐行礼离开,把其他几个还在熬时间的小伙伴惊呆。 不爽也不能乱来吧? 待他们看到颜君齐那“负气狂书”的笔迹后,更无语了。 竟然不乱? 竟然还是公文要用的字体,没有一个连笔? 要这么卷吗?! 这天起,颜君齐如贺颂之附身了似的,一天的活儿小半天干完,一盏茶工夫吃完午饭回来又闷头自己给自己加活儿抄书。 同他一起抄文书的翰林们狂吐血,送走一个贺卷卷,又来一个颜卷卷。 这个颜卷卷比贺卷卷还卷,人家贺状元只是把老化破损的书重新抄一遍,颜传胪丧心病狂到疯狂压缩本职工作,把主要精力放在筛选历代文章整编精华,自己编起新书了。 他拿着俸禄干私活儿不要紧,能不能不要把同僚衬托的特别没用、特别咸鱼呢?! 数日后,颜君齐问卢栩:“我记得你说认识几个侯爵有印书的门路?” 卢栩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点头道:“有呀,武昭侯就有印书的门路,给银子就行了,怎么你想印书?” 颜君齐点头:“嗯,编了半本儿了。” 纸张贵重,好书难得,把所有文集买了太贵了,也太多了,若只挑出精华来,压缩成一两册,便能让没门路的书生也读到历代大家的文章。 颜君齐:“等编够一本,你帮我印了吧。” 卢栩:“行呀!等印好了我给你找书铺卖,再往观阳寄一批,叫卢文和卢轩往隆兴、朔州其他的县卖。” 他数着算,“村里要留,县学要送,还有卢舟的同窗们要送,嗯……咱们家也要留,得多印点儿!” 颜君齐:“嗯。” 卢栩算了一圈,越算越开心:“我给他们留地,你给他们留书,等卢舟、腊月、文贞、锐锐他们的崽崽长大了,有饭吃有书看,咱们真是最好的好家长!” 颜君齐失笑。 卢栩凑过去,给颜君齐捶背揉肩,商量道:“君齐,你能不能写个赠言,什么谨以此书献给此生挚友卢栩之类的。” 这样虽然他写不了书,但也算印上大名啦! 颜君齐怔了怔,大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嫉妒小颜的同僚:看吧,没人喜欢他,哈哈哈哈! 贺颂之:我信了 宗鸿飞:我信了 梅孟希:什么瓜? 小颜:何以解忧,唯有自卷。 大学士:呵呵,我良心好痛啊 卢栩:四舍五入,我也是出过书的人了!(昂首挺胸,装出学霸的模样) 第239章 郊游 因病罢朝将近一个月的弘安帝终于上朝了,忐忑许久的朝臣一瞧,一生要强的弘安帝竟然是被太子搀扶上龙椅的,内侍还在龙椅前放了把矮凳给他垫腿。 他们这才知道,弘安帝原来是伤了腿。 难怪竟然一个月没来上朝呢! 一场早朝下来,弘安帝还是如旧的精神抖擞,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就是伤着一只腿限制了他扔折子的距离,气愤之下骂人比平时更凶了点儿。 朝臣们放心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好在弘安帝看上去恢复得不错,精神也好,只算是皮外伤。 这一伤,还给朝局带来了新变化,弘安帝让年仅十四岁的皇孙姜濯入朝听政了。 朝臣不知弘安帝这是什么意思,锻炼太子就算了,怎么连皇孙都开始锻炼了? 朝臣们摸不着头脑。 听就听吧,十四岁也不算小了。 姜濯在早朝露脸,下朝后还要回太子府上课,卢舟和米添也被叫回去继续陪读了。 只不过卢舟总觉得姜濯心情不是很好,上课跑神,做课业也比平时没耐心,偶尔还发呆低落。 卢舟安慰道:“陛下会好起来的。” 姜濯闷闷地点头。 到了休沐,卢舟说想去城郊的小庙拜一拜,卢栩还当他是因为快考童生了有些紧张。 正好他觉得最近颜君齐心情也不太好,干脆早上将蛋糕交给月辉楼的小伙计,店都没去,就驾上车带他们俩出城散心了。 结果到了,卢舟去求的竟然是平安符。 卢栩纳闷:“你求平安符干什么?” 卢舟:“我替阿濯给陛下求的。” 卢栩怔了怔,哦一声,笑着摸了摸卢舟脑袋。 他弟弟呀…… 真可爱。 他也去求了一个,保学业的,给了卢舟,卢舟拿到那张魁星符人呆了呆,然后很高兴地收起来了。 卢栩:“这能带进考场吗?” 颜君齐笑道:“当然不行。” 卢栩拍拍卢舟:“不要紧,哥哥回家再给你写一个‘考神附体,逢考必过’贴你床头上。” 卢舟被他逗得直笑。 卢栩又朝颜君齐道:“我也给你写一个,写个‘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怎么样?” 卢舟:“哥哥,人家庙里就卖平步青云符。” 卢栩:“那怎么一样,你君齐哥哥更想要我写的,是不是?” 颜君齐:“我比较想要庙里的。” 卢栩:??? 卢栩:“真的?” 颜君齐:“嗯,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求一个。” 卢栩:“……” 他不可思议的见颜君齐真去求符了。 “哈,哈哈,来都来了,求吧!”卢栩叉腰,强颜欢笑,朝卢舟扬扬下巴,“你还求别的么?” 卢舟摇头:“人家写了,不能贪心,一次只能求一个,求多了会不灵的。” 卢栩:“……” 他扭头,真看到了劝诫信众心诚则灵,一次只能求一个心愿的条幅。 卢栩:“哥哥给你求这个的时候,很诚心,真的。” 卢舟点头。 卢栩:“走,看看那边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俩跑去茶水摊喝庙里的灵茶,一口下去苦得卢栩直哆嗦,拿起饼子咬了好几口,总算把苦味儿压下去了。 颜君齐求完符回来,见他这副狰狞表情,笑问:“这是怎么了?” 卢栩端起茶碗递给他,“灵茶!消暑解乏,可灵了你尝尝。” 颜君齐觉得有坑,但卢舟也在一旁笑,八成就是味道独特些,卢栩怂恿个不停,他就着卢栩的碗抿了一小口,点头道:“是不错。” 卢栩:“嗯???” 颜君齐:“这茶怎么卖?” 卖茶的老汉笑道:“这是我们后山的野茶,不值什么钱,喝了能明目解乏,一包五十文。” 颜君齐:“来一包吧。” 卢栩:“嗯?!!” 颜君齐推推他,“付钱呀。” 卢栩难以置信,端起茶碗把茶底喝了,就是很苦嘛! 人家看着,他也不好意思吐出来,喝药似的吞下去,苦得直拍胸口,拿起饼子又啃了好几口,其他桌上的小孩瞧得直笑。 卖茶的老汉又给他倒了一碗清水,卢栩喝一口,震惊道:“这水好甜呀!是山泉水吗?” 老汉:“后山的井水,没什么味道,是小兄弟你刚喝了苦茶,才觉得水甜的。” 几个小孩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卢栩哼哼两声,掏钱买了一包茶,还从摊上买了几块糖,隔空朝那几个小孩喊,“吃不吃?” 对方家长连忙摆手不要,不过已经有小朋友跑来了。 看穿着他们应当是附近的农户,还有人背着篓子,似乎上山摘药草和果子的。 小朋友有胆子大的,也有认生不敢过来的,盯着卢栩手中的糖,站在父母身边,拿眼睛看着卢栩。 卢栩想起卢家村中的小孩,和颜悦色蹲下,逗那个胆子最大,跑来最快的小男孩:“你说哥哥你真帅,我就给你糖。” 小朋友哪知道什么是帅,莫名其妙地看他,重复道:“哥哥你真帅。” 卢栩满足,痛快地给他们发了糖,“哥哥我最帅了。” 他朝下一个小朋友道:“你也说。” 小朋友:“哥哥最衰。” 卢栩纠正发音:“是最帅,不是最衰。矜持一点儿,说真帅就行啦。” 小朋友:“哥哥最帅,真帅。” 附近的大人也被逗得忍不住也跟着笑。 他发完一圈,手里还剩两块,一个给卢舟,一块儿给颜君齐,“你也说一句哥哥我听听看。” 颜君齐拿起那块糖塞他嘴里,“哥哥你真帅,不仅帅,还甜。” 卢栩笑得眉眼弯弯。 休息的客人不知他们关系,笑问:“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卢栩顿了片刻,笑道:“我是哥哥,不像吗?” 小朋友含着糖口齿不清道:“哪有哥哥是这样的,那个哥哥才像哥哥。” 卢栩:“我比他大好几岁呢!” 小朋友认知受到巨大冲击似的。 颜君齐被逗笑,笑着笑着忽然瞧见什么,猛然一顿。 卢栩:“怎么了?” 颜君齐:“没什么,瞧见个同僚。” 卢栩往那边望去,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朝颜君齐远远点了点头。 卢栩:“熟吗?” 颜君齐:“不熟,都没说过话,不用理他。” 见对方一直盯着他们,卢栩莫名其妙,朝对方摆了个营业假笑,算是打过招呼。 卢舟问:“君齐哥,你求到符了吗?” “嗯。”颜君齐点头,将那张符递给卢栩,“给。” 卢栩打开,哪是什么平步青云符,上面分明写的是生意兴隆。 卢栩高高兴兴将符折好重新装进小香囊,挂到腰间。 他们又在山上玩了一圈,这季节天气热,早熟的果子刚熟不久,庙门前有挑着担子卖果子的,卢栩买了一篮子,回家加点糖炖来吃,酸点儿涩点儿也没什么关系。 玩到一人一身汗,卢栩又买了三个风车,和一大包干桂花,打道回府。 “田里的稻子这几天也该收了,要是你们下个休沐想出来玩儿,咱们到咱家田里去,那边儿也能爬山,还能钓鱼。” “能叫上阿濯和小米添吗?” “那得问问他们能不能出门。” “嗯!” “要是米添也来,咱们就到昌隆侯田庄烧烤去。” 他记得昌隆侯说他家的田庄离颜君齐那块田不远。 米添叫昌隆侯伯伯叫了那么多年,跑去蹭点肉肯定没问题! 快乐的假期结束,玩了一天,重新满血复活,卢栩喂饱了卢舟和颜君齐,送他们俩进皇城。 现在不能带吃的进去,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大岐什么时候才能富起来,不改善伙食,也得让人吃饱吧! 卢舟还好,在太子府跟着姜濯混小灶,他们家君齐都瘦了。 卢栩叹气,算了,他还是先去给君齐跑印书的事吧! 武昭侯已经帮他联系好了,今天他去挑纸,付银子,就能开版印刷了。 君齐说希望能尽可能压低成本,纸差些也无所谓,能多低就多低。 卢栩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更多贫苦的读书人也买得起,但这毕竟是他们印的第一本书,是君齐的心血,他挺舍不得一开始就印太差。 那家书局的印厂已经将京城常用的纸都找出来了,卢栩依旧没找到价钱又低质量又好的。 要不是看在武昭侯面子上,印厂管事都不想搭理卢栩了。 京城印书的人可太多了,自己掏钱印文集的也大有人在。 对着赶在一起的时候,那是排队都排不上的,雕版工匠都不够用呢。 管事:“不然您就听我的,用泥板或者竹板雕算了,便宜。” 卢栩:“不行,我这书还要再版呢,我要用石板。” 管事忍着脾气给他数:“您又要用石板,又要用手艺好的老工匠,还要印刷清晰,用好墨,还得用耐用的纸,还要便宜!您听听,这可能吗?” 卢栩:“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你看看哪儿能省钱。” 管事仰天长叹,“纸和墨是没办法了,印一页就得消耗一页,要不您多印点儿吧,能把雕版的钱摊算便宜些。” 卢栩:“也行。一般印多少本?” 管事:“一般官老爷们印文集也就印个三五百本的,您就这一册,要不……” 他大着胆子刚要怂恿卢栩印个一两千本,就听卢栩震惊问:“多少?!他们印多少?” 管事:“一般三五百本呀。” 卢栩:“京城光大小书铺就有好几十家吧?一家才摆十来本?” 管事心道,你当这是什么?冬天囤大白菜呢? 管事:“咱们这儿多是给致仕的大人物印文集,主要是纪念,不像话本那般走量,三五百本已经很多了!” 卢栩:“话本印多少?” 管事:“那可多了,流行的话本一印就两三千本呢。” 卢栩心道,他家君齐编的书难道还能不如话本畅销吗? 卢栩一拍桌子,“印!你选最好的工匠用好石料给我做,先用这种纸印五百本精装,再选便宜的纸印五千本平装!” “多少?!”管事人都听傻了,“这哪儿卖得完呀!” 卢栩:“卖不完我送!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卢:我要这银子有何用?印! 第240章 重写 卢栩跑去商议印书的事,卢舟也将平安符交给姜濯。 如今御林军发威,谁都不许带与朝政无关的东西,卢舟能把平安符带进来,还多亏他年纪小、人缘好,还是姜濯的伴读。 姜濯的骑射也是御林军校尉来授课的,卢舟平时跟着姜濯上课,与太子府小校场的御林军相熟。 从前能带食物的时候,他上骑射课卢栩都会给他多装点儿饼干,好让他练饿了吃一点,卢舟不是吃独食的孩子,拿了饼干见谁都分,校尉也好,校场牵马、喂马、平整地面、整理箭矢等兵士也好,他都会给大伙儿平分,偶尔不够分,他自己少吃也会先分给别人。 他又有骑射的天赋,对着哪天表现出色,孙校尉转天训练御林军时就会骂他们不如个孩子。 一来二去,他在御林军也小有名气。 于是,别人连个多余的手绢都不能带,卢舟却能把平安符顺利地带进来。 如今姜濯要上早朝,特许了卢舟和米添可以晚点儿来。 不过卢舟想和颜君齐一起出门,依旧还是按平时的时间。 他到了先将自己备考的东西温习一遍,再在院中打打孙校尉教他们的拳,姜濯还没回来,他便边默背书边研磨了。 姜濯下朝回来,精神萎靡的,一见到平安符,心头不禁一暖。 “谢谢你,阿舟。” 果然只有他的小伙伴才关心他、关心他爷爷是不是平安健康,不像那些朝臣…… 姜濯忍不住和卢舟抱怨。 他从前不上朝,不知道他父亲和爷爷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大小事务,那群朝臣也是的,他爷爷都病了,坐在那儿那么不舒服,有什么事不能长话短说,好早点儿下朝? 他们不,非但不,还吵得无比激烈。 姜濯起初听谁都觉得有道理,一看弘安帝的伤腿,马上兜头一盆凉水,烦上了。 就不能效率点儿吗? 他们就不能先商量个章程出来再汇报吗? 卢舟听完,想了想道:“阿濯你知道一斤米多少钱吗?” 姜濯一怔,点头,这不是前一阵子满朝皆因米麦价格跑去薅草了吗。 卢舟:“那你知大岐每年能收获多少粮食吗?” 姜濯摇头,“上万石?” 卢舟莞尔,“我们就当万石好了,一斤米涨一文或者降一文,听上去是不是一件小事?可若是万石米,那一文可就是很大一笔钱啦。” 姜濯沉默片刻,“我懂了。” 朝政无小事,若不讨论清楚,贸然去执行,影响是深远巨大的。 卢舟见他听进去了,又道:“先生说要广开言路才不会偏听,我想大人们敢在朝堂如此畅所欲言,真诚辩论,想必也是陛下广开言路的方式。” 姜濯一怔。 卢舟:“就像我们,若我有事想同阿濯你商议,你总是嫌我烦,嫌我啰唆不耐烦听,日子久了我就不敢找你了。” 姜濯:“你才不啰唆。” 卢舟:“我家哥哥们总说我啰唆的。” 姜濯:“……” 他是不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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