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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铺子的伙计在卢记食铺学了两个月,回来后跟我说过好几次那优惠券,他也带了几张回来,样式倒是好模仿,但怎么用,我们几人还是有点儿没头绪。” “这有什么,我教你们。”卢栩传授他们的经验,“我的食铺用的大多是一文的小券,若诸位也用这么点的面额,就显得小气了。” 卢栩那种广撒网随手撒钱似的小额优惠券能在观阳流行,那是因为他家店铺多,经营的种类也多,一文钱,能到食铺买十几粒田螺,能买一点河虾,来一串麻辣烫。 这些小优惠大人不怎么放在眼里,但深受小孩喜欢。 观阳不少小孩会攒优惠券,攒够十来张,就能去甜点铺换边角料,卢记甜点卖得贵,所以形状不好的,颜色没烤好的,或是要做造型切下来的边边角角,都按边角料处理,不过他们每日做的量不多,边角料大多也被自家人拿去吃了,对外是不卖的,只有优惠券能换。 那些舍不得花钱买甜点又想吃的,自然就把目光投到了优惠券上。 得优惠券也简单,卢记所有的铺子基本都会送。 买东西送、办活动送、坐船偶尔也送,有时候赶上卢栩在,朝他要他也会给。 因此观阳的大婶大娘们就很爱去卢记的各个铺子买东西,得了优惠券当零花钱发给孩子,自己既不用出钱,孩子也能买些小零嘴。 卢记卖的都是吃的,还不担心孩子拿了钱乱花乱买。 这一套在观阳能行,在文丘就不行了。 这三家都是酒楼,吃一顿花一两,送人家一文钱像什么话?谁会为了一文钱的优惠再花一两来吃顿饭? 卢栩道:“我看不如换个方式,你们统计下客人吃饭一般会花多少银子,按阶段分档,消费多的,就送大额券,消费少的,就送小额券,这券送了,只是其一,重要的是要定下消费时间。” 三人互相看看:“消费时间是何意?” 卢栩:“比如,今日有客人花了二两银子,结账时掌柜送我百文的优惠券,并言明这张券只有一个月时效,过期作废,这样既能让客人一个月内再来,又能避免他们全集中到端午、重阳这样的日子。” 三人思索片刻,马上懂了关键。 这是以优惠提前把客人抢了,虽然他们少赚一百文,但下次客人再来他家不去别家,算下来他们还是赚的。 三人不住连连点头,随即一怔,嘶,怎么忘了对面这俩也是对手! 最早提问的老板一阵后悔,这就该私下找卢栩问的! 他正后悔着,忽听另一人问道:“那这券可如何得知是哪天的?” 他们看着手上的样券,小小的一张印得满满当当,难不成要每天雕一个板? 那得花多少钱? 卢栩道:“让掌柜结账时候写一下嘛。” 三人一怔。 卢栩:“你们掌柜都会写字吧?要是不会也容易,现学些数字能记清年月日即可。” 三人忙道:“会会会!” 他们也是笨,光想着这样券了,怎么就忘了能手写一下呢? 写不下怎么办?模子印大点嘛! 他们被卢栩一点,也各自闪过各自的办法,有打算往背面写的,有打算把券印大点儿的,还有打算改改版式,留上写日期时间的。 随后交流,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到卢庆他们收拾好喊卢栩出发时,那三位老板已经和卢栩约定下次来要如何好好招待他,带他去吃文丘特产,还叫账房把上半年的分红都提前给卢栩送来了。 罗纯看得叹为观止。 文丘县尉派来的两个年轻的小官差一路送他们北行,快走完县城附近的大道,主动问起卢栩:“卢当家,咱们走近道,还是走乡道?” 卢栩问:“近道何解?乡道何解?” 官差道:“近道就是从咱们文丘往北直行,到崇宁县路途最近,要翻山,乡道就是绕远,经过些村子。” 另一人道:“卢当家,您要是不匆忙,就走乡道吧,近道虽近,一路过去也没几个村,咱们这么些人,走在路上想讨口水喝都不容易,那些乡道是周边村子里的人经年踩出来的,道虽不宽,但大多都平整好走,咱们歇脚也方便。” 卢栩本就存着要和沿途各地交流互动的心思,自然没拒绝走乡道。 他们和普通的小货郎、行商不同,二百多人也不怕到哪个陌生村子被人敲了闷棍。 卢栩痛快道:“听你的!咱们走乡道。” 小官差很高兴,一路带着他们进了村。 进了第一个村,卢栩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建议,这村里他有不少亲戚,里正还是他姥爷! 他们走了一天了,晚上正好要落脚,卢栩给了个公道价格,让里正帮他们找了几个宽敞的院子停放东西,歇脚住宿。 跟卢庆走过一趟北境的那伙人面面相觑。 他们上次可不是这个风格,风餐露宿不说,也不太愿意住到村里。 这也太花钱了! 他们想了想,派大个子去找卢栩,说他们不想住屋子,就在晒谷场凑合一晚就行。 卢栩笑:“你怕晚上被药倒迷晕呀?” 大个子愕然:“啥?!” 他就想省个钱,压根没想过还有这种风险,再看这些帮他们喂骡子、倒水的朴实村民,硬生生从人家憨厚的脸上分辨出几丝狡诈来。 卢栩:“你当光你害怕?要不是那位小差役领着,咱们这么多人,还都这样的长相,哪个村子敢让咱们借住?” 大个子再看他们的队伍,一大半都是解甲老兵,嗯…… 瞧着是挺不好惹的。 卢栩拍拍他,“叫大伙儿轮流吃饭吧,人家碗筷都不见得够,咱们才出门,路还远呢,往后有的是机会风餐露宿。” 而且人家收钱又不贵,一个大院子才收了他们一百文,够挤二三十人。 这可比他和颜君齐去州府考试路上打听到的价格便宜太多了。 能住宿的时候,他才不要委屈自己。 干粮他们自己有,只借了人家的厨房使用。 调料和柴火他们要用,水也要用,卢栩又付了些柴火钱,还买了些新鲜的蔬菜。 拿了钱的人家合不拢嘴地帮他们打水。 二百多人可不少吃菜不少烧柴,卢栩给的钱比他们挑到附近镇上卖掉还要划算。 起初对他们有点成见的人家马上也好奇地过来打听了。 观阳和文丘方言差距也不太大,至少相互听懂全然无碍,没一会儿,两边就热络地聊起来。 还有胆子大的跑来问卢栩能不能看看他们带了什么货,都卖多少钱。 村里的小孩见卢栩用铁锅炒菜,好奇地凑过来看。 卢栩将从县城带来的烧饼掰开给他们吃,加了酥油的烧饼吃起来酥脆可口,层次也多,村中的小孩甚少吃白面,更别说这样七八文钱一个的烧饼,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凑在卢栩旁边,红着脸腼腆地小口小口咬。 最小的那个也就两三岁,卢栩想起家里的卢锐,忍不住又捏了捏人家小脸。 晚饭时,里正和两个小官差来找卢栩、卢庆他们喝酒,卢栩是不敢再喝了,要以茶代酒,不料挺和善好说话的里正却非要他尝尝,他带了三坛子酒,还每样都让卢栩尝尝。 里正脖子都有点急红了:“就尝一口!” 这哪还能推脱,卢栩一尝,马上怔了怔,不确信地又喝了一点儿,随即望向卢庆和罗纯。 “二叔,纯哥,你们尝尝?” 里正紧张化去,露出很自得的笑容来:“尝尝,怎么样?我们村的酒是不是比你们的酒好喝?” 罗纯和卢庆尝过后也怔了怔,卢庆平时不太喝酒,尝不出到底差在哪里,罗纯却脱口而出道:“水?” 里正竖起大拇指:“我们村里酿酒,用的是山里的山泉水,那水入口就是甜的!” 卢栩又尝了尝别的两种,被第二种的度数呛到。 这里可还没蒸馏酒,能做成这样纯度的酒已经相当惊人。 里正笑着给卢栩倒了最后一种,“哦,那个是老犟头家酿的,数他舍得下粮食,劲儿也最大了!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家婆娘酿的。” 小差役道:“我姥姥酿的酒度数低,喝着甜,女的也能喝,不过可不要多喝,喝多了也是醉人的,冬天热一热暖身子最好了。” 卢栩尝过,竟然还有一点儿清甜的果香,他仔细尝尝,又想不出是什么果子,“这是放了香料?” 里正:“是我们山上产的一种茅草,就春天一阵子是发甜的,过了那季节就是草味儿了。” 尝到现在,卢栩也算看出来了,这位里正是想卖酒给他们。 卢栩放下酒杯,笑道:“你们有多少这种酒?” “都有不少!”里正笑容更加灿烂,“我们平常也到县里卖,你喝这第一种,是村里最常见的,家家户户酿,一斤六十文,老犟头家的,他要九十文,我家这种甜酒,给个七十文就成了。” 说罢,他还是露出了些紧张。 外孙刚刚找他说这些人是要到朔州北边去的,那里天寒地冻的,肯定喝酒多,要他找卢栩卖酒。 他说得天花乱坠,又是卢栩在观阳名声多大,又是他们县尉如何接待,连县令都知道卢栩的名声。 可里正想着,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买。 酒又不好带,这么大老远颠簸过去,指不定路上能剩多少呢。他瞧着卢栩车也都满满当当的。 不过,他们二百多人,就是卢栩不当货品买,总得有些贪嘴爱喝的吧,他们一人能买一两斤,他们也不少卖! 就是不知道卢栩这商队有没有不许饮酒之类的要求,他瞧着卢栩像是个好说话的,可万一是个笑面虎呢…… 里正笑得表情都有点僵硬了,他报价每斤加了五文钱,是预备着一会儿还价的,也不知道这么报是不是高了。 卢栩:“你稍等,我去喊个人。” 说罢,他就往外面去了。 里正往门外张望着,也不知道卢栩去干吗,紧张地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又喝了几口。 片刻后,卢栩把在另一个院子正吃饭的梁山宝叫来了。 “你尝尝,要是运过去好卖么?”没旁的空碗,卢栩直接在他刚刚用过的酒碗里倒酒,让梁山宝尝。 梁山宝端起碗尝了尝甜酒,只轻轻咦了一声,“这酒挺甜。” 卢栩给他倒了第二种最烈的,“这个。” 梁山宝喝一口,一怔,又喝一口,随即笑道:“这个酒好!这个好!我们遇见雪天在外头喝这种酒才能暖和!” 卢栩笑着点头。 北境冬天冷,就是有再多防护,也不时有人在野外冻伤。 带上酒壶喝一点儿,可以起到活血暖身的效果,大概就是这样,寒冷地区的人酒量才特别好。 他听梁山宝提过蛮族人腰里常常别着兽角做的酒壶,石头买过,他们都觉得有股怪味儿,卢栩猜八成是奶酒。 他车队里原本就有一车酒,不过观阳烈酒少,这次遇到也算意外之喜了。 最后一种,梁山宝评价也不错,不过有前面的作对比,就没那么惊艳了。 卢栩却觉得这种和甜酒不错,好喝! 就是这次不往北运,等他回来也可以往观阳运一些,往南边卖一卖。 卢栩问:“老丈,这种酒你们有多少?” 里正见他真要,但只问了老犟头的酒,有点高兴,又有点遗憾:“一二百斤是有的,我叫人给你喊老犟头去。” 卢栩忙道:“不急不急,这两种我也要,咱们先谈谈价钱。” 里正一愣:“也要?” 卢栩:“要,不过我实在是没车装了,你们村有空闲的板车能卖我么?谁家有旧棉被、稻草垫子什么的也卖我些,铺车上!” 最后,价钱谈拢,三种酒分别各降十五文,都在对方满意区,皆大欢喜。 他一口气买了三车酒,把老犟头家的存酒一口气全买了,还让别人家给他留着,等他回来他还要。 听说酒他全要,哪还用他买被子,那名以犟出名的老犟头直接把自己的棉被掀了要给卢栩垫车。 最后村民们从各家拿稻草,把酒包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时间不够,就要挖土和泥,在外面再包一层防震泥了。 出村时,全村人为他们送行。 这个世界充满阻隔,又从来不缺乏热情和真诚。 同样的距离,似乎也比他曾经习惯的世界更加遥远。 但是也因为这样,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别。 十里不同天,处处有区别,认真去找,就像玩游戏一样,惊喜随处可见。 做菜也好,经商也好,他都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努力赚钱,不过真做了,又发现乐趣诸多。 把此地的东西运到他乡,再换回这里短缺的东西,做这样多赢的交换,收获的不只是钱。 卢栩掏出颜君齐给他做的随身小本子,用削尖的炭条在上面记下一路上各个村子的名字和地址,等回家时,要一处一处分享给君齐和卢舟他们听。 他回头买酒的村子,村口人群还未散尽,卢栩想,等回来时一定要再来一次。 第131章 山路 过了文丘,再往北就是崇宁县。 两个小官差在文丘和崇宁交界的山头和他们道别。 他们一路陪同了好几天,回去又要好几天,卢栩没吝啬,一人给他们塞了一两银子。 两个小官差眉飞色舞,又推脱说不要,被卢栩客气地塞过去了。 这么远的路,送什么都沉,还是给银子吧,他们回去想喝酒买酒,想吃肉买肉。 分别后,他们继续北行。 崇宁县的山比文丘县更陡峭,路也更难行。 在文丘他们平均两天能在一个村子借宿,到了崇宁,几乎就是风餐露宿了。 走到第三天,天上乌云聚集开始下雨,他们又正好走在山路上,一路都胆战心惊。 这时候梁山宝这山民出身就成了优势,队伍中解甲老兵们的素质也显现出来,尤其是那些在战场混迹久的,无论多难走的路都走得稳稳当当。 其他人只要管好自己,他们还要管着货。 尽管做了万全准备,他们还是损失了半车货。 看眼板车轮子坏掉,半车粮食掉出来,他们重新装上车,粮食也湿了。 雨势越来越大,卢栩怕再这样下去会遇到山洪,让队伍在稍宽敞的地方停下躲雨,由梁山宝和大个子去前面探探路。 队尾的几人趁机修坏了的板车。 见三个负责那辆车的伙计都哭丧着脸,卢栩安慰道:“咱们运气好,要是掉下去的是酒就没得救了,粮食咱们还能吃嘛!今天晚上就吃掉。” 那三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要是杂粮还罢了,那车可是米!越往北越金贵的米!把他们三人全部工钱加起来也不够赔的。 雨一下大半日,泥泞的山路都被雨水冲刷露出了石头,他们等了快三个时辰,梁山宝和大个子回来了,“前面有个村子,同意让咱们在那边借宿。” 卢栩:“路还通吗?” 梁山宝:“有一段不好走,能过去。” 卢栩:“好,趁着雨势小,咱们赶紧走。” 到了梁山宝说的地方,天已经黑透了。 所有人无一幸免,全淋成了落汤鸡。 梁山宝说的村子是个小山村,村子里总共就三十多户,一看他们这么多人,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卢栩收拾收拾,和梁山宝去敲门。 他们总得借点干柴生火做饭,熬点姜汤。 这晚他们没能住到屋子里,山村不大,房屋都小,人家也不敢借给他们。 他们收拾一番,在村口找了处平坦地方搭帐篷。 卢栩先熬了几锅姜汤,开始煮米粥。 天气不好,夜里也飘着零星的雨,他们在雨里吃了晚饭,穿着蓑衣检查车上的货物。 好在卢栩准备充足,布匹粮食又是重点防护,都没怎么淋湿。 卢庆将队伍分了几班,轮班看管车马,其他人睡觉。 第二天雨还没停,卢栩没急着赶路,在村子里又休息一天。 第二天村民总算是愿意出来了,他们占着不走,人家不能不出来照顾田地。 相互间有些警惕地防备着,年迈的里正领着两个人过来问他们打算去哪儿,什么时候走。 这明显的赶人意图弄得大伙有些尴尬。 卢栩混不在意,没听懂似的掏钱给里正:“我们借住这两天,还有用了些干柴,这些钱够吗?” 里正摇头:“不用了,在山里这些不值钱。” 卢栩:“那我方便买些菜吗,我瞧前面有一片菜园子。” 里正不语。 卢栩:“大伯,总不好叫我们冒雨走吧,前面的山路能过车吗?好不好走?没泥石流吧?你看我又是人又是车的,万一摔了损失大了,不然雨停我们再走吧,我车上有酒,我再炒两个菜,大伙儿一起吃点喝点你看怎么样?” 众人:“……” 人家避世而居的山民没见过这么话多的,几次有话想说都没逮着机会。 等他说完了,里正才问:“你们是哪儿来的,怎么走这儿来了?” 卢栩又是一顿噼里啪啦。 双方口音已经有些区别了,他说话又快,人家等他说完要想一想才能消化完,等他再说完,三人低声交流一番,恍然大悟,然后十分肯定道:“你们走错路了,要往县城去,山下有条小路能走,不用上山。” 卢栩:“……啊?” 他猛转头看梁山宝他们。 他没走过,梁山宝他们可是走过这儿的! 梁山宝也茫然:“我们冬天走的就是这条路呀。” 那名里正摇头:“不是不是,你们要是走了山路,是从前面那个山翻的。” 他指着远处一座山峰,众人又是一阵茫然。 随后,双方比划怎么过路,相互说得十分卖力,就是卢栩这边谁也没太听懂到底该怎么走。 雨雾蒙蒙遮蔽视线,指路的想给他们指哪条山都指不清楚。 卢栩:“说得我嘴都干了,我看要不咱们做饭,边吃边说吧?” 山民也说累了,竟然没反对,还主动带领他们去自家厨房。 卢栩让人扛了半袋米过去,这大手笔把两个山民惊了一跳。 他们语气中不禁有些嫉妒:“米?你们平日都吃米么?” 负责做饭的人也一阵苦笑:“哪能呢!这原本是东家要卖的,路上翻了车,米湿了,东家让吃了算了。你们这儿不能种稻子吧?” 山民摇头:“山上种不了,崇宁水田少,下面种稻米的也很少。” 说着说着,他们边做饭边聊起庄稼,谈起观阳和崇宁的不同来。 做到一半,卢栩溜达过来看饭菜,瞧见有两个小孩躲在门口偷看,他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油纸包,蹲下给他们分糖,“吃不吃?” 这糖还是腊月从自己零食里分给他的。 混了点儿果汁的糖块,除了甜味儿还带有一点儿酸,吃起来很爽口,颜色又好看,小孩们都爱吃。 卢栩路上自己吃加看到小孩就分,已经快分完了。 那两个小孩腼腆地看着他,接过去塞进嘴里,很快就朝他笑起来。 卢栩见没几块儿了,把剩下的糖全给了他们,“拿去吃吧。” 两个小孩接过去,噔噔噔跑了。 做饭的男人瞧见,边往火里添柴,边高声喊道:“叫你娘把腌的肉拿出来。” 片刻后,小孩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陶盆,里面放着一大块儿带骨的肉。 看面相应该是两个孩子的娘,她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像是男款改的,裤子上打了不少补丁,圆脸上也是和孩子同款的害羞。 见她出来了,正帮忙做饭的男人招呼道:“看看家里有多少碗筷。” 女人点头。 男人腼腆道:“我老婆。” 在场全是男人,别人也不大好接话,就卢栩厚脸没皮顺嘴道:“很般配!” 夫妻俩都是圆脸,瞧着超有夫妻相。 他说罢,男主人脸竟然红了红,低头笑起来。 吃饭时卢栩给两个孩子一人捞了一碗米饭,他们也吃了这家的腌肉。 两个孩子头一次吃米饭,端着碗也不吃菜,一口口吃米就吃得喷香。 卢栩瞧着有点儿心酸,给他们夹肉。 这肉他也尝不出是什么肉,反正相当锻炼牙口。 卢栩嚼啊嚼,嚼得腮帮子都要酸了才能嚼烂,再看梁山宝,一口又一口,飞快就咽下去了。 卢栩腹诽,你们山民是不是各个牙口倍棒,吃啥啥香?难怪体力这么好。 一顿饭吃完,两边关系和缓,村里小孩也跑出来围着骡子转,还有小孩拽草喂骡子,草被骡子咬住,他们又吓得大呼小叫,又跳又笑的。 雨停后,他们掀开遮雨布抖水,山民见他们车上有油盐布匹还有各种生活品,便问他们卖不卖。 若在平地,卢栩大概会嫌来回装卸车麻烦,不过在这样的山里,他也知道他们下山不易,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去过一趟县城,没见过鲜亮的画布,大人孩子都灰扑扑的。 卢栩笑道:“卖,谁家还有肉干或者别的,换也行。” 三十户人家,整个村子也买不了多少东西,但是这么多车供他们挑选,全村人都过年似的。 他们离镇子远,他们镇又离崇宁县城远,镇上卖的东西还没卢栩带的东西齐全,原本不好意思出来的女性全出来挑针线,拿她们织的素麻布和卢栩换花布,拿家里做的咸肉肉干和卢栩换麦子换稻米换糖。 反正一时也走不了,卢栩也不嫌麻烦,乐呵呵地和他们换,不止这些,卢栩还换了不少药草。 “你到了县城找个药铺卖掉,不会亏的。”村里的里正用药草换了他一罐盐,怕卢栩觉得亏,一样一样跟卢栩说这是什么药,那是什么草。 卢栩哪记得住? 根本听都没听过。 对方就是混了草进来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位里正瞧着也靠谱厚道,八成也不会骗他,卢栩也没仔细记,拿油纸包好了,就一并收到车里了。 他从观阳出来时也买了不少药草,梁山宝说北边缺药,到时候一并拿给军医瞧瞧能不能用得到吧。 第二天,他们原路返回,村子派了两个年轻人给他们带路,把他们引到山下的小路。 引路的山民言简意赅地指路:“你们就顺着这条小路,遇到岔路就往北,不用上山,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出去了。” 卢栩看着眼前除了树枝就是树枝,和别处根本看不出一文钱差别的小道,迷茫道:“确定是这条路,不是那个?” 山民很肯定:“那个出不去,往那儿走就越走越远了。” 卢栩:“我下次来还能找对路么?” 山民:“好认的,你记住那个山头,形状像猴子抱桃那个。” 卢栩:“那个?” 山民:“对对对,就是那个,一看到那个猴子山,就找到路了。” 卢栩:“……” 那个是哪个?哪个也不像猴子抱桃啊! 这比看星星脑补星座还难好么? 他还是自力更生,放过自己的眼睛和脑子,搞点简单粗暴的吧。 卢栩叫人砍树枝,拿上锤子叮叮咣咣在树上做了一个指路标。 他从包袱里掏砚台和墨条,开始磨墨,在路牌上端端正正写上“往崇宁县城方向”。 写完,他还叫人一起捡石头,用整齐的小石块摆了个箭头形状,“行了,这样就认不错了。” 看树枝就能辨清方向的山民:“……” 行吧,你们观阳人花样真多。 第132章 劫道 他们在小道走了三天才从山谷里走出来。 小道路窄,有些实在过不了车的地方,他们还要从一旁搬石头挖土垫路,或是砍掉道旁的小树。 卢栩想起他最初一个人推车走山路去观阳卖田螺的时候,也是时不时搬石头铺路,出门前,四叔他们已经在筹划将那条老山路修一修,哪怕还是只能通独轮推车,等秋季柿子、核桃和栗子熟了,也能运到县城卖一卖。 从山路出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后又是忍不住惊喜。 虽然比计划中多走了一天,但这条小路平坦好走,他们全程走完,货物也没有任何损失,若走山路,就绝不可能如此顺利了。 这次不用卢栩提醒,罗纯就自己带人去砍树、找石头做道标了。 这趟路以后可是他们谋生发财的财路,他们要是自己都不认得那可就滑稽了。 又走了没多远,他们见到了一片农田。 村民正在田里除草,见从山里钻出这么一大堆人,无比吃惊。 卢栩和罗纯过去问路,又问他们村子在哪儿,能不能讨点水喝。 这处附近有三个村子,连在一起,是个大村落,听说他们从观阳过来,许多人都没听说过。 见他们又热又闷的狼狈模样,还给他们指路附近有条小河。 卢栩他们分了三波去河边洗漱,又到村子里买吃的。 眼看要到中午,村中不少人家正在做饭,卢栩被领过去,把杂面馒头、面条什么的全买了。 瞧见他给钱厚道,还有其他人家说可以给他们现做。 反正家家户户有馒头,热一下,或下个面条,快得很。 能吃到现做的卢栩当然要吃,把东西停到车边,让洗漱完的先过来吃饭。 村中人家从家里搬桌子,摆到村口,他们也不用进村,就在村口休息吃饭。 可能是村子大人多,这里的村民不怎么排斥他们这些外乡人,还很好奇地和他们打听他们怎么从山里出来的。 卢栩边吃边说,通过村民的反应,他很怀疑这些人以为观阳就是崇宁县南边某个镇。 卢栩好奇:“你们没去过南边?” 村民摇头:“南边都是山,山里有虎,我们不去。” 卢栩:“那你们都到哪儿买东西?县城吗?” 村民笑:“县城还远呢,从我们这儿往北走,走个大半天就是南口镇,到镇上买!你们是去县城卖东西的?” 卢栩:“我们去朔州卖。” 村民:“那可远了!” 卢栩直笑,他可好久没见这么友善又爱说的人了,没忍住又和对方聊了一会儿。 等全部人马洗漱完,吃完饭,他们又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到南口镇去过夜。 那位健谈的小伙子还给他们介绍了到哪儿吃饭便宜。 卢栩随口道:“你既然想做买卖,不如以后在村口支个茶摊,不瞒你说,我这次是来开路的,等路线定好,往后我们会常从这儿过路,我们从山里钻过来,正好经过你们村,停下歇歇脚,吃点东西,也算个小买卖。” 小伙子:“你们还来?” 卢栩:“我们还得回去呢!” 小伙子:“行,要是你们还来,我就支茶摊!” 能像今天这样赚顿饭钱也不错。 休息好,卢栩他们出发去南口镇,小镇所有旅店加起来都不够他们住,最后小二又给他们介绍了两家亲戚家的宅子,人家家人临时收拾屋子给他们借住。 好在夏天也不需要盖被子,有张床就能将就一宿。 休整一晚,卢栩在小本子上画好新地图,写好新标注,还起早去吃了碗热乎的杂面汤,精神抖擞地出发北行了。 又走了两天他们总算到了通往崇宁县城的大路,遥遥能看见崇宁的城墙。 崇宁县是整个隆兴郡面积最大的县,也是最穷的县。 从前这里也是边境,前朝收了朔州,重新划分郡县,崇宁才归到隆兴郡。 县城不大,城墙又高又厚,坐落在山腰上,易守难攻。 从南城门进城,关卡几乎是摆设,官兵随便看看卢栩递过去的文书,人都不数要了一笔入城费就放他们进城了。 卢栩自命他好歹是半官商性质的,出发前罗县尉也给崇宁县递过消息,还嘱咐过卢栩,崇宁县令和他们县令有些交情,如果到了崇宁,最好过去拜会。 卢栩安顿好人马吃饭休息,便和罗纯带着礼物到县衙报备。 偏巧县令去下面巡查了,卢栩询问,得知县令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来。 要是一天他就等了,三五天卢栩就有点儿纠结,想了想留下礼物和书信,在崇宁休整了一天继续北行。 也许是一路走得太顺了,卢栩都要忘了路上还有另外一种危险。 等他们过了崇宁县,马上就要到朔州时,遇上了劫道的土匪。 他们出现得太突然,导致卢栩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被二叔拉到后面,他都还在发怔。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费解道:“你说你是干什么的?” 对方操着一口卢栩没听过的口音,蛮横道:“废话少说,把车留下,人都滚!” 卢栩无语,“大哥,你们十几个人劫我们二百多人,我把车留下会很没面子的。” 那人怪笑起来,“谁跟你说我们只有十几人的?” 他朝山上吹了声口哨,山石后面又露出好些脑袋,不怀好意地朝他们笑。 这次,卢栩又被罗纯他们拉到后面围起来了。 卢栩车队中众人相互递眼神,聚集到中间,保护中间的货物,从中间的车底掏出武器。 对方看见他们掏出刀子,也纷纷拿出武器来。 两边气氛紧张。 卢栩:“我付些过路钱,你们让我过去吗?” 土匪问:“付多少?” 卢栩:“十两。” “十两?”土匪们一阵哄笑,“打发要饭的呢?你这些货一车就不止十两吧!” 卢栩:“我们是在官府备过案的官商,值钱东西你们不好出手,好出手的不值钱,听你们口音也不像崇宁人,想必也不敢在这儿停留太久,不如你好我好大家好,行个方便。” 本来嬉皮笑脸的人听到卢栩道破他们不是崇宁人,脸色骤然一变:“你个外地的怎么知道我不是崇宁人?” 卢栩心道,这不废话吗,他都要出崇宁了,都没听过这种口音。 罗纯:“朋友,互道个姓名吧,观阳罗纯,敢问朋友大名。” 卢栩马上道:“罗五哥亲大伯是我们观阳县县尉。” 土匪哼笑一声:“还真是个官商?” 他将官字咬得很重,竟带出些嘲弄和不屑来。 卢栩心头拂过一阵狐疑。 紧接着另一个也笑起来:“观阳的县尉,宰了你们,他还能杀到崇宁来?” 这下卢栩就更疑惑了。 这群人是不是太有恃无恐了些。 大岐律法严苛,重刑重律,一般匪贼听到官府不说绕道走,至少也会有些忌惮,哪怕是怕后患一定要和对方拼死一搏,也不该是这样的不屑。 这什么土匪,竟然不怕官? 卢栩道:“你们是朔州人?” 土匪:“小子挺聪明嘛。” 卢栩:“你们不好好在朔州待着,跑到隆兴干什么?若隆兴官府知道你们私自越界劫道,还抢劫官商,会牵连三族的。” 土匪:“把你们都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他一挥手,山上的土匪全向下涌来,一些位置好的甚至举起石头,作势要向下扔。 卢庆手一翻从车板下抽出一把长刀,那几个土匪看见他手中的长刀面露惊讶,一人不禁低声道:“军刀!” 眼看要交手,卢栩大喝一声:“慢着!我有话要说!” 为首的土匪又看了一眼卢庆手中的军刀,把目光转到卢栩这来:“快说!” 卢栩大声道:“大哥,你做事三思不行么,替你这些手下想想行吗,你这样会害死全家株连他们九族的!” 山上的土匪一怔。 卢栩继续高声道:“这条路上这么大的商队就我一家,我敢从观阳到朔州,出门前自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他视线从头目脸上往山上各处土匪扫去,观察他们的反应,“若我无法如期抵达,沿途各县都会巡查,你觉得我们二百多人会不留下一点儿痕迹?还是你要把看见我们的村子屠光?到时候惊动的可就不是崇宁县,而是隆兴、朔州两郡,这两郡再拿不下你们,那就是朝廷在全国捉拿你们九族了!” 恐吓完毕,他再次转回来看头目:“你的靠山有这么大本事罩着你们吗?他能罩住你,也能罩住他们吗?” 这时那些土匪竟然有些骚动。 头目喝道:“什么靠山,休要胡说!” 卢栩:“我有没有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各位兄弟,发财道路千万条,身家性命更重要,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你们的家小!” 当即有人从高处喊:“你说的是真的?” 另有人道:“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咱们干这买卖,还怕过什么律?” 卢栩:“大岐律例各府衙可查,我瞎编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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