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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漂亮的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做小妾,不好看的卖去村落给农户壮丁做老婆,总算没把人卖到什么脏地方去。 她姐姐被卖到了一个田户家里,而她因为长相漂亮,却偏偏脸上长了胎记,想卖高价,又卖不上去。 人牙子不甘心,领着她走了好几个县,走到观阳时总算接受了现实,于是,要把她卖到另一个人牙子手里。 那天,两个人牙子在巷子里谈价,卢吉和几个同乡到县里卖柴,路过巷子听见他们谈价,还当那个人牙子是她爹,要卖儿卖女。 卢吉瞧不过眼,过去训斥人牙子,“我瞧你穿着也不像日子过不下去,有什么坎不能一家人闯过去,好端端的怎么能卖孩子!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 在人堆里已经流浪麻木的元蔓娘听到这儿,不知为何忽得想起早已经模糊的记忆——她牵着姐姐的手跟着人牙子走,一步三回头,耳边是低低的哭声,回头望,爹娘却扭开了头。 早已经干涸的眼睛忽得湿了。 两个人牙子莫名挨了一顿训,当即和卢吉吵起来。 吵清了始末,卢吉无比震惊,看他们大大小小一群,满眼都是怜悯。 人牙子嘲笑他,“可怜谁有本事你买回去啊!你都买回去!让他们跟你回家过好日子去!” 卢吉满面窘迫。 他哪买得起呢。 尴尬间,人群里忽然响起柔柔的女声:“大哥,你买我吧,我不贵,我能洗衣做饭,我还会做衣服绣花。” 元蔓娘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拼尽全力说出的声音却依旧细弱蚊哼。 她满眼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滚,瞪着眼睛可怜巴巴望着卢吉。 她当时的状态自己是记不清的,只记得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是麻的,人慌得不行,说话语无伦次。 那群人里,明明有比她更强壮能干的,有比她干净漂亮的,也有比她便宜实惠的,卢吉却真买了她。 她做梦似的跟着卢吉回家,一路都是飘的。 后来她问卢吉为什么花那么多钱买她,卢吉说,她哭得太可怜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求着他救命似的。他以为人牙子虐待她。 他说得一本正经:“要不是真有了过不去的委屈,哪有人会哭成那样求别人买自己?” 她那天做了一辈子最胆大的事,跟卢吉回家,怕得不成样子。 卢吉把她买回去,却也不知道该对她如何是好。 上了船卢吉没话找话:“你……我……咳,我家里有两个孩子,你帮我看好孩子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元蔓娘点头,她记得了。 随后,一路无话。 元蔓娘偷偷看了他许多回,只听见别人叫他“大吉”。 卢吉买了个老婆震惊到全家,他领着她到爹娘兄弟院子里认人,把一家人悉数看傻。 “买、买的?” “人还能买?” “那,那,那……那你打算这……嗯……要过门吗?” “要的吧?没名没分像什么样子?” 一家人说着。 卢吉也挺发愁,为难地问她,“你想嫁我吗?” 元蔓娘怯生生点头。 她们大多是卖去做女婢的,能嫁个本分人家已经是撞大运了,她哪里敢挑剔? 卢吉却说:“你要是不愿意,就认我娘做个干娘,给我当个妹子,帮我带一段时间孩子,等我小儿子大点,我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元蔓娘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我嫁你。” 见卢吉不可置信地看她,元蔓娘又补充道:“我愿意。” 彼时元蔓娘只想找个安稳的人家不再飘摇,卢吉愁着想找个人帮忙照料年幼的孩子,他们恰好遇到,一个可怜,一个心生了怜悯,就这样,她连件行李都没有,就一个人跟着卢吉回了家。 相处不太久,她就暴露了,什么洗衣做饭,她完全是在骗他——她压根就不会做饭。 元蔓娘攥着手指,心虚、惶恐、害怕,囧囧地盯着锅里糊到发黑的稀饭,和卢吉大眼瞪小眼。 卢吉和她商量:“你看着孩子,我做饭?” 元蔓娘点头,接过香香软软还不会说话的卢舟。 卢吉拎着锅到溪边洗,出了厨房门又拐回来,宽慰道:“你缝衣服缝挺好的。” 元蔓娘羞羞地笑了。 那年元宵,卢吉问她想不想看花灯,他们又路过相遇的巷子,卢吉也很费解地问起她,“我那天一身的土,身上还打着补丁,你跟着我也是要受罪过苦日子,你那么漂亮怎么就愿意喊我呢?” 元蔓娘解释不出来。 大概是因为从小到大,头一次有人带她出门看花灯,给她买花灯吧。 第108章 一拍即合 过完元宵,卢栩也开始正经忙碌起来。 虽说过完正月才是年,但观阳大小的店铺过完元宵也就开业了。像粮铺、杂货铺、肉铺等,更是初八就开业,而布铺一般会拖到二十甚至正月后,一来是因为他们这儿讲正月不动针,二来是因为谁家要做衣服,普遍也是在年前。 元宵一过,河面冰虽没化完,客船、货船也陆陆续续开始运行,卢栩再去观阳不用自己划船。 正月十八,他的卢记食铺重新开业。 一大早,陆勇、狗子已经提前在炉子点上火,熬上粥和汤,推车到井边打好一天要用的水,把铺子里的水缸填满。 待卢栩他们过来,开门前头一件事就是分钱。 陆勇悉数将卖元宵的钱汇报给卢栩。 卢栩诧异:“你们俩赚的钱给我干什么?” 陆勇和狗子面面相觑。 陆勇:“买料是花着店里的钱……” 他负责采买,可是相当公私分明的。 狗子也连连点头,“是在铺子里卖的!” 元宵那天卖元宵的可多了,他们能有那么多客人,很大原因是因为卢栩长期积累的口碑,他们的熟客看见卢记食铺开门,根本就不往别处走,有些人排队也要在卢记吃。 卢栩却不以为然:“那把材料钱补回去,剩下赚的你们俩分吧。” 陆勇和狗子齐齐道:“那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卢栩把铺子打量一下,豆腐和菜到了,铺子里米面、柴火、调料、水都备齐了,地面干净,桌椅厨具更是擦得发亮,连墙纸都换了。 这么能干的伙计,卢栩还有什么不满意! “那我收五十文场地费吧。”卢栩从陆勇递来的钱袋里数出五十文,“来,赶紧上香开张了!” 店铺开门是要烧香拜神的,卢栩从前不知道,匆匆忙忙就开张了,这次卢奶奶特意让三婶带上供品香烛,要好好拜拜。 三婶摆好香烛供品,领着他们一起拜神,随后就是鸣锣开张。 这年代还没鞭炮,哪家店铺开业,找个铜锣敲一敲就算告知四邻了。 卢记的麻辣烫锅底一烧,比铜锣还管用,开张的消息随着辣味往外飘,没一会儿就有邻居领着孩子来吃早点了。 卢记热腾腾的主食那么多,干吗非要自己做! 家近的有人干脆端个盆端个锅,到卢记买上一盆,端回家还是热腾腾的。 远的不说,卢记食铺的邻居们都被养懒了。 能在东街开店或在东街住的,谁家也不差那点早餐钱,今天喝甜粥,明天喝咸汤,后天豆腐脑,大后天喝豆浆……还有馄饨、面片汤等等任他们选择。 一家口味不一的,还能各吃各的。 今天一看,一大早还能煮元宵。 嗜甜的眼睛顿时一亮,一问,果然往后元宵也会天天供应。 贪吃的高兴了,元宵可是每年就这几天有的,平时想吃,自己家做来太麻烦,上酒楼吃又太贵,哪像卢记这儿便宜亲民! 头一天开门生意不是太忙,大伙慢慢过渡假期综合征,没多久都重新熟悉上手。 卢栩安排好店里,今天也没做炒菜,做了两锅卤,让卢文中午看着卖打卤面。 他得去安排谭石头他们走后留下的人手空缺。 卢栩溜达到大院,才从山上下来的两户正在院子里晒被子,见他来了都很局促。 这两家裘虎走前和他交代过,一家是家里老人年纪太大了,怕经不起路途颠簸,另一家是两个孩子年岁也小,大女儿才嫁到观阳县城里,眼看要生了,家里不放心离开。 卢栩拽了个板凳坐下,没一点儿架子地和他们唠家常。 没一会儿,出门的、在家的,仅剩的八户人家全聚过来了。 卢栩见人齐了,直切正题:“眼下最缺人手的一个是山货铺子,一个是杂货铺子,有没有人想去山货铺和杂货铺干?” 众人面面相觑。 除了女儿嫁到观阳县城的先前就在杂货铺干活,如今还想继续干,其他的七家都是才从山上下来,对观阳不甚熟悉的。 他们下山也有半个月了,对观阳不能说两眼一抹黑,但要做生意,还是有些发怵。 不说别的,光是口音和别人不一样,就莫名有些抵触。总觉得自己一说话就会被排斥,还会低人一等似的。 卢栩想了想,挑了几个岁数小的补到杂货铺,剩下的先全安排到山货铺去。 卢栩道:“山货大伙儿都熟,先慢慢来,等日子久了你们想干别的我再给你们调换。” 他见这些人都忐忑不安的,想着裘虎在山下那么久他们都宁肯在山上种谷子种果树也不愿意下山,大概多少都有点社恐,于是便轻松道:“咱们铺子经营了半年,常来的基本都是熟客,不用出门招揽生意,现在也不是产果子的季节,干货耐放,能卖多少卖多少,总归是不会亏的,你们就到点开张,到点关门,别担心。” 众人还是挺忐忑地点点头。 剩下的女眷、老人和小孩,卢栩也给她们找点事干,“除了做家务看孩子还有余力的,愿意在家做点手工就做点,做好了拿到杂货铺卖就行,谁想学刺绣可以到我们村跟我娘学刺绣,那个比较赚钱,要是还想种田的,我借银子给你们买几亩,或者你们跟我回去,先帮我种着,我家也挨着山,我打算在山边种果树养鸡鸭猪。” 一直反应不大的众人听到这儿眼睛一亮。 “种果树?” 卢栩怔了怔,心里好笑,看吧!他就知道!卢栩忍笑点头:“对。” 当即就有人问了:“种什么果子?” 这下换卢栩尴尬了,“还没种呢……” “那,多大的山,种多少?” “呃……”卢栩挠头,“挺大的,至于种多少得等我一会儿到县衙问问能买多少。” 众人恍惚。 山,还要买? 他们那儿可是不用买随便开荒的。 山下可真可怕,干什么都要花钱…… 在看卢栩,他们肃然起敬,看人家,小小年纪,就有钱买山。 卢栩看他们脸色变来变去的,咳一声,问道:“那是有人想跟我回去种树吗?想的举个手?” 刷一下,八成人都举手。 连女人孩子都举起手。 他们想种树。 他们是真不适应县城。 太吵,人太多,干什么都有人看着,忒不自在了! 而且干什么都要花钱,他们哪有那么多钱? 这半个月他们也到处看了,他们会的县城不需要,他们在这儿实在是不好找营生。 卢栩惊了:“你们都想种树啊?” 他们互相望望,慢慢放下手,心想,是不是人太多了? 他们正想着卢栩年纪不大,听石头说他家也是普通农户,卢栩做买卖家里才开始发家,要雇他们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难为人家? 他们正想着怎么开口,就见卢栩眼睛放光似的问他们:“有谁种过果树吗?”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谁种过? 他们家家都种过啊! 有人道:“我家种柿子、栗子、山楂。” 下一人道:“我家种着苹果、枣子。” 随后也有人赶忙说自己家种了什么。 卢栩越听眼睛越亮。 他打听过,果园也是奢侈行业,听说除了京城、各个州府和南方发达的郡县郊区有专门的果园,别处可是没有的。 虽说这些山民种果树也就是在院子附近随便种几棵,算不上正经的果园果农,但人家起码种过! 而且他们还自己改良过,卢栩可是吃到过他们改良后的苹果和梨子的,比野生的好吃太多。 卢栩当即找一根木棍在空地上给他们画果树分布图,马上就有人给他指出什么果子应该种在什么位置上。 卢栩很惊喜,他们也很惊喜。 他们以为下了山就要两眼一抹黑从头学生存了,可看卢栩画的示意图,他想种好多好多树,不只是果树,还有别的树! 这不是一拍即合吗?! 卢栩扔了木棍当即就把人全收编了,这规划图他和二叔详说过,二叔什么反应?看着他图纸满脸抵触,看人家!满眼放光! 果然什么事都该交给擅长的人来干。 卢栩先前被二叔搞得有点慌,这会儿马上又重拾信心了。 这下连山货铺都不用他们管了,不就是缺人吗,他招! 观阳县会种果树,愿意满山跑的少,想到他观阳联盟当伙计的可大有人在呢! 山还没影,卢栩就开始给他们画大饼,“山我来买,树咱们合伙种,头三年我给你们发工钱,等开始收果子,咱们分成!” 他们比卢栩还实在:“树种不好种,等山上雪化了,我们就回去刨树!” 裘虎开始在观阳卖果子后,他们老家也有育苗扩规模,这会儿那些小树苗也开始成型了,挪下来正好种。 卢栩一下解决了心头两大事,让他们再等两天收拾收拾,自己风风火火往县衙跑了。 观阳风气好,过完年除了几个需要出席的祭典,县衙也没什么事。县令正找了下面各镇的老农咨询今年开春的天气、土地情况,好准备春耕事宜,就见文吏活见了鬼似的来找他。 县令和气问:“怎么了?” 文吏:“大人,卢栩想见您,让我来请示一下。” 县令好笑:“卢栩?他不好好做菜,找我有什么事?又要给你们送优惠券还是想让我尝尝新菜?” 文吏:“他说他想买山,问问卢家村那片野山能不能买。” 县令:“……?” 第109章 夜话 县令叫卢栩到一边等着,忙完正事才叫他进来。 他和卢栩接触过几次,对这个初见时候还害怕他,后面就越来越自来熟的小伙子印象其实很不错。 大概是年纪大了,耐心增长,很难不喜欢这种精力旺盛,活泼能折腾,又有底线分寸的年轻人。 卢栩熟门熟路进来,见县令正独自喝茶。他没坐主位,随意坐在侧边一把椅子上,更没摆官威架子,像是普通长辈等晚辈过来说话似的。 卢栩瞬间就放松了,眉开眼笑行礼打招呼拜年。 县令让他坐到一旁,“回来了?过年家里怎么样?” 卢栩:“都好!我二叔也从战场回来了!” 卢栩还真拉起家常,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说,问县令老家过年有什么风俗,吃什么美食,和观阳一不一样。 聊着聊着,卢栩又从吃聊到物产粮食,聊起村里回来了多少人,多少人打算开荒,顺势提起他今年也打算多开荒、多种树的想法。 县令听着卢家村欣欣向荣的年节不住点头,卢家村如此,观阳治下的村落大抵也是如此。 听卢栩又提到种树,便问道:“你想买山是为了种树?” “对呀!”卢栩又噼里啪啦嘚啵嘚啵把他的十年树木计划一通说。 县令越听越惊讶,他起初以为卢栩只是一时兴起,想学人在山上盖个亭子,不想竟然会有如此具体详细的计划。 卢栩叭叭地把这儿种什么树,那种什么果说得头头是道,还显摆了一番他已经找好果农帮他种树,再过三年,观阳就能吃到卢家村的果子了。 他说得太顺畅太自信,连县令都没听出来他这一小半内容是现学现卖,一小半内容是来的路上临时现改。 卢栩自己都快把自己说服了,眼巴巴指望县令卖山给他。 卖山是大事,身为一县之令,一县百姓的父母官,更是要慎重。不然今天这个要买山,那个要买河,他在任几年把山河土地都卖了,百姓还用什么? 县令被说动了,但没有轻易答应,而是让卢栩回去等着,这几日他会找人过去勘察。 卢栩一看没被马上拒绝,自恋地觉得有戏。 他们村那片山,平时除了村里人过去捡捡柴,完全就是个野山荒山。有河道通着县里,那条窄窄的山路都是半荒的。 君齐也说这样的山是好买的,再看县令这反应,八成有戏! 卢栩目的达到,也没多打扰县令,只是走前还拐弯到相熟的文吏那打听从前观阳有没有卖过山,多少钱,能不能分期付款。 文吏都听懵了,好家伙,找官府买山,还想赊账?做梦呢! 卢栩只好想办法再去凑钱。 他可是要买山呢,再便宜,那么大也要好多好多钱吧! 卢栩先前买田买得太凶,剩的钱花得也大手大脚,如今兜里没多少钱,想把他看好的山头都买下来,钱还真不够。 卢栩快乐又忧愁地离开了,他还得继续去找人,赶紧把观阳联盟的所有生意支棱起来。 从前人多卢栩不觉得,如今谭石头他们一走,卢栩忽然发现,哦,原来他们身兼这么多活呢! 除了几个铺子,首先要紧的就是河运。 好在卢栩也常在码头,谁在河道上有威信他大抵是有数的。 卢栩也没一次就找个像石头那样能管事的,而是找了十来个靠谱的人,让他们小事先管着,大事到县里找他。 往各个村镇杂货铺送货的事,暂时由他先顶着。 没处理完观阳联盟的事,卢栩也不打算回村,而是从大院那搬了一床铺盖,先住在杂货铺后面的小库房里,方便别人找他,他找别人。 卢栩忙活一天,把能见到的主事人员见了一遍,没在观阳的明天继续见,也让人各处带话,观阳联盟的铺子要招人。 头一天,卢栩没回家,第二天,卢栩也没能回家,第三天,卢舟和颜君齐要回县学上学了,中午卢栩不在,他们没能见到,晚上颜君齐决定留下陪卢栩。 卢栩很惊喜。 卢舟也想留,但卢栩暂住那间小屋子连个正经床都没,卢栩怕卢舟年纪小不抗冻,晚上冻病,打发他回家。 卢栩张口就忽悠:“我们俩都不在,家里有事,娘和腊月害怕怎么办?” 卢舟绷着小脸想了又想,到底责任心战胜了对哥哥的孺慕之情,懂事但不怎么高兴地坐船回家。 卢栩忙活到天黑,把杂货铺新收来的东西收拾登记完,在炉子上随便煮点面。 面和卤是三婶回家前从铺子拿来的,卢栩饿时候现煮现吃,卤早凉了,浇到热面上暖一暖,拌一拌,就能马上吃。 这会儿铺子已经关门,卢栩搬把宽面的椅子当桌子,和颜君齐一人一个小板凳窝在小库房吃面。 没出正月,晚上外面还冷,能取暖的就这个炉子,卢栩连吃饭都不想出去找个宽敞的地方挨冻。 反正没外人,他一点儿也不讲究形象,把被子展开,往身上一披,就差钻进被窝吃饭。 吃完饭,卢栩趁着暖和一鼓作气洗碗洗漱,等洗漱完,身上那点热乎气也基本用完,卢栩踢掉鞋,甩着凉冰冰的爪子爬进被窝。 颜君齐就比他注意形象多了,不管吃饭收拾洗漱都是有条不紊的。 卢栩以为他不冷,不过等颜君齐洗漱完,他也没多犹豫一秒,就挤到卢栩旁边钻被窝取暖了。 卢栩暗笑。 这间小屋子是个小仓库,他们睡的床其实是四张大桌子拼在一起,桌子上原本放的东西都被卢栩塞到桌下了。 桌子旁三面都堆着东西,睡觉倒是不用担心睡着睡着就会滚下去。 不过相比家里的热炕,晚上滋味就相当不怎么样了。 卢栩往颜君齐那边挪一挪,“挤挤暖和。” 颜君齐也配合地往他那边挤。 顿时两人犹如两只毛毛虫,艰难地横向贴近。 卢栩揉揉被冷空气冻透发疼的鼻尖,又往被窝里缩一缩,“得亏你来了,不然我晚上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天一黑就要睡觉,太无聊了。” 从前他可是妥妥夜猫子,如今晚上一点娱乐都没有,冬天夜晚又长,一天要睡十来个小时,天天睡超饱,睡太饱也是种甜蜜负担,年纪轻轻的,多浪费光阴啊! 卢栩决定拉颜君齐聊到犯困再睡。 他从被窝钻出来,往炉子里扔两块木柴,又伸手到桌下摸出他昨天没喝完的那瓶酒,和颜君齐分着喝。 这酒最多就十来度,入口有一点儿甜味儿,喝下去过一会才有点儿暖洋洋的酒劲儿,被卢栩当睡前饮料喝。 “……我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事情这么杂这么乱,难怪石头他们总弄错。”卢栩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起什么说什么,把这两三天怎么招人,怎么重新安排人,怎么经营店和将来的想法等等全跟颜君齐唠叨一遍,边说边自己在脑海里复盘,“对了,我想做个表,进出货,进出账,都登记上,明天你有空帮我画画。” “表?”颜君齐概念中的表和卢栩完全不一样,他概念中表可是一种陈情文体,想来和卢栩说的大不相同。 卢栩伸出胳膊在空中比划,“就是像那本带画的蒙书似的,横竖画线打上格,上面列上日期、内容、数量、价格等等,每天一页,每个月汇总一次。” 颜君齐理解了,“像账本一样?” “对对对!要比那个再简单点。”卢栩翻身,又往颜君齐那贴贴,伸手在颜君齐被子上画格,“最好最后一页就能装一个月的量,叫人看了能一目了然!” 最重要的是让他一目了然。 他可不想对着一堆比划复杂的字里一个一个念,天要命了! 卢栩继续道:“等设计好我找个人帮我刻成木板,用几张印几张,那样就全都一样,整齐好看了。” 颜君齐默默想着,模样一样的表格,一天一页,最后汇总起来也无比方便,他大致有了想法,只是不知道和卢栩想的一不一样,“等明天我画给你看。” “好!等弄好了我给小轩他们也看看。” 卢栩筹划着等把事情都弄清理顺,做好模板再问卢轩愿不愿意管。 卢栩问:“我不在这两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颜君齐:“没什么事,就是二叔说想在村外另起间屋子。” 卢栩:“二叔?” 他一想,如今二叔还住在老宅,和爷爷奶奶四叔四婶一家挤着,的确房子小了点。 卢栩:“他说想盖哪儿了吗?” 颜君齐:“听说是在你家旁边。” 卢栩一听,心下惊喜,“那他可得赶紧占!” 如今村里回来的人多,许多还是年龄不小的光棍,等大伙都安定下来指定都要忙着盖房子娶媳妇。 虽说他家和颜君齐家在村边又挨着山,但山脚下那片空地离溪水近,也还算平坦,将来一定也是抢手的地盘。 卢栩又悄悄和颜君齐八卦唏嘘一番二叔过年宅在家里不出门,要么就天天一个往山上去,躲着惠香姑姑一家避嫌。 “二叔说替我去趟北边,我打算等理顺了手头的事就凑一个商队,去北边买羊!”卢栩还惦记着他的宏伟计划,默默先给二叔预定一个领队当着。 颜君齐对此却不太乐观。 但见卢栩说得眉飞色舞,他也没出言打击卢栩。 卢栩灌两口酒,喝着喝着又忽然想起白天去南边某个村子送杂货在那看见有人用蛇泡酒,又兴致高涨地和颜君齐分享这两天听到的大公鸡大战偷蛋蛇的八卦。 “他们说那只公鸡有这么大,冬天还啄冬眠的蛇来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等我买了山,不只要养鸡养鸭,我还要再养几只鹅,听说大鹅狗都害怕!”卢栩又天马行空地说着,还聊起怎么听果农的建议,转头忽悠县令。 “等过个几年,咱们在家门口就能吃上现摘的新鲜果子了,到时候我就拿着筐子,领着卢舟、腊月他们去树上摘,春天吃葚子,夏天吃桃,秋天吃苹果,从春天吃到秋天,想吃多少吃多少!”卢栩满眼向往,“县令大人说要派人去勘察,也不知道去了没有。” 颜君齐:“去了,昨日就去了,里正还想问问你怎么官差到村里去了呢。” 卢栩嘿嘿笑,“县令大人就是靠谱!” 随即他又为银子发起愁来,“也不知道买山多少钱一亩……” 卢家村山连着山,那可是好大好大一片。 如今地价便宜,一亩良田均价在三到四两,不知道一亩山地多少钱。 卢栩目光灼灼地问颜君齐:“你说我先占山后付钱,大人能答应吗?” 颜君齐想了想:“也许可以。” 卢栩惊讶:“真的?!怎么说?” 颜君齐:“如今你一年能赚多少钱?” ……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秉烛夜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 小卢秉烛夜谈:怎么空手套白狼 第110章 出主意 卢栩和颜君齐谋划了一晚上如何说动县令给他赊账,还口算了一晚上观阳联盟和他的食铺一年预计赚多少钱。 算来算去,无论如何也不够买山。 颜君齐帮他梳理,“你想扩张河运,在整个观阳接受船帮遗留下的空缺,就要再招人、造船,还有你的杂货铺,开一家少说就要压几十两银子,如果再想扩大,依旧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就更别说你还想联络一个北去的商队。” 卢栩眼前一黑。 颜君齐又安慰道:“不过这些都是赚钱的买卖,过个一年两年,都能赚回来。” 卢栩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皱眉一想,从前开杂货铺成本都是裘虎垫钱,后来赚的钱先抵扣成本了,但其实都还没赚回一半来。 怎么算,他都还欠着裘虎他们好多钱。 往永固县去的商队更要组建。 卢栩不怎么甘心道:“要不,我先不买山?” 颜君齐继续替他算,“眼下所有生意里,最赚钱的船运和食铺,杂货铺也很赚钱,只是你选的方式开始时投钱太多,需要徐徐图之,不出几年,一定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卢栩连连点头。 他爷爷就开着杂货铺呢,能赚多少他心里大概也有数。 这是笔看着不起眼,但却是细水长流稳赚不亏的收益,尤其是他们铺的铺子广,一小笔一小笔攒下来,积少成多,一年可是不少钱呢。 颜君齐道:“其他的如不出意外,也够抵掉工钱和其他的开支。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只是我们着急用钱。” 卢栩再点头,思来想去道:“我看,我还是得多研究点菜谱,多加盟些餐馆,今年先朝他们预支分红再教做菜,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颜君齐:“嗯。” 卢栩叹气:“我觉得也是。” 百分之三的股虽然不多,但先让人家掏钱学艺和先学手艺赚了钱再分红,这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是直接卖菜谱呢? 卢栩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愿意。 一来,他也不知知道一道菜到底值多少钱。 二来,谁都教想必也卖不了高价。 如果想卖高价那就得垄断,往一个酒楼卖一两道菜,来钱倒是快了,但那两道菜就不能往别处普及了。 这些菜又不是他琢磨的,他也就是菜谱的搬运工,这么卖他有点心虚。 入股拿分红每年教十几道菜,这已经是现如今他能想到的最双赢的普及厨艺方式了。 卢栩:“唉……赚钱好难啊……” 颜君齐瞧他发愁的模样无声地笑。 别人说赚钱难可信,卢栩这么说在观阳可没什么人相信。 如今谁不觉得他无限风光?恐怕全观阳都觉得没比卢栩更会赚钱的后起新秀了。 还没一年,他从一穷二白到偌大家底,他再觉得赚钱难,别人都不用过了。 他难,其实只是因为他要钱太急了。 给卢栩三五年,他自己就能拉起足够的人手去永固县,但眼下观阳联盟无论人和钱都还单薄,这一切都因为他积累的时日还太短。 不过未来嘛…… 是没人觉得他会比船帮差的。 观阳的百姓这么觉得,县令大人相比也这么觉得。 也许他瞧着卢栩的势头,会比卢栩对自己更乐观。 颜君齐缓缓道:“说来,你买山要做的其实对山并无影响。” 卢栩没听明白:“啊?” 颜君齐:“种树、养牲畜,既不会破坏山貌,也不影响他人。” 卢栩还是没明白,傻傻应一声:“啊……” 他又不是要炸山开矿,挖煤刨坑,就他们这点儿人,就这么落后的农具,他想刨个树都要忙活半天。 他能怎么破坏? 难不成放火烧山? 那不是既破坏自然,又要牢底坐穿吗! 颜君齐见他犯起迷糊,只得继续解释:“既然对谁都无害,那又是片并不碍事的荒山,我们为什么不先用上三年再付钱?” 卢栩怔了怔,也反应过来了,“对啊!我就养点鸡鸭,种种果树,既不阻拦别人上山砍柴打猎,也不挖矿炸山,还不妨碍别人过路,荒着也是荒着,我三年后付不上钱县令大人再收回去嘛!我折腾三年,就是到时候真付不上钱亏的也是我而不是别人,我肯定要想办法付钱的!” 卢栩一下子被点醒了。 他要买的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千亩良田,就是个谁都不妨碍谁都不占着的荒山! 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不能给他折腾的! 卢栩思路清晰了,得寸进尺道:“你说我和大人说五年他会同意吗?” 颜君齐哭笑不得,“五年大人怕是要卸任了。” “哦!”卢栩失望,忘了这茬了,“那就三年吧!” 赶紧把钱交了敲定好,省得换了县令不像如今的县令大人这么开明清廉,夜长梦多。 卢栩又拉着颜君齐帮他算算他三年能赚多少钱,这样等去见县令大人他好决定买多大的山。 他们俩就这么一直聊一直算,直到卢栩那半瓶酒喝光,卢栩微醺犯困眼皮子直打架,脑子也浆糊成一团,他才昏昏睡去结束话题。 卢栩迷迷瞪瞪,满脑子都是银子银子银子,只在银子缝隙闪过两道疑问:“怎么君齐比我还能熬夜”“他是不是没怎么喝酒”? 只不过他还没想明白,就困到两眼一闭呼噜响起,全然没意识了。 等卢栩睡饱了醒过来,外面天才蒙蒙亮。小仓库没窗户,比外面还黑,火炉子里柴火燃尽,屋内一片清冷漆黑。 卢栩缩缩脑袋,不想出被窝,一动忽然感觉到身旁的热源,这才想起来颜君齐也在。 他借着从门缝透过来的一点儿光亮看,颜君齐整个头都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一点儿乌黑的发顶。 卢栩憋笑。 他从前也常在颜君齐家蹭住,那时候他睡得四仰八叉,颜君齐可从来是规规矩矩,睡觉时候什么样,睡醒还是什么样,头发都不乱,哪像现在,缩成个团团了。 卢栩没再赖床,穿上棉袄棉裤下来点火生炉子。 颜君齐听见动静,从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头发更是乱乱地四处飘,被火光一照,活像个炸毛猫。 卢栩笑得前仰后合。 颜君齐要起,卢栩拦他,“你再睡会儿,等屋子暖和再起。” 冬天的幸福不就是睡懒觉? 现在他们在县城,颜君齐到县学抬抬脚就到,又不用一大早起来坐船,能多暖和一会儿干吗要起来受冻。 颜君齐朝他笑笑,就真缩回去了。 不过他也没再睡,而是趴在被窝里看卢栩生炉子。 卢栩生好火,往陶锅倒水放到炉子上,烧洗漱用的热水,“早上吃什么?我随便做点儿还是咱们到店里吃?” 卢栩翻腾着食材篮子,“菜干,鸡蛋,要不我做个疙瘩汤?” 颜君齐没意见。 卢栩洗漱完守着炉子开始做饭,且十分讲义气地把饭碗端进被窝,让颜君齐在被窝里吃早饭。 等他们吃完饭收拾好,颜君齐还帮卢栩收拾了好一阵东西,才到他去县学读书的时间。 这宽松的早上让卢栩无比心动,“你说我是不是该在县学旁边租间房子,把卢舟也带来?你们俩也不用顶风冒雨地起那么早。” 颜君齐注意到关键词:“我们俩?” 卢栩丝毫没察觉哪里不对,兀自纠结着:“对啊。就是不知道我娘他们愿不愿意来,腊月在这边也没有玩伴,别人找我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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