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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有“斤两钱”,常见的“鸡蛋”“鸭蛋”“青菜”“萝卜”…… 颜君齐在墙上写,卢栩在字上画简笔画,现场编了一墙的看图识字。 不会写不要紧,照葫芦画瓢对着描就是了,每天看三遍,怎么也能认个七七八八。 至于不好画出区分的麦子、谷子、豆子,卢栩灵机一动,让谭石头熬糨糊,各取几粒蘸浆糊,黏到墙上。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机智卢栩,在线做标本,有实物放着,不怕他们不认识。 梁山宝觉得这办法甚好,“以后再煮鸡蛋把蛋壳留着,贴墙上!” 谭石头:“那晚上就煮吧,一个鸡蛋,一个鸭蛋,再给山货铺子写上,苹果,梨,核桃,栗子,山楂,枣……” 梁山宝:“对对对,山货铺子那也写上!” 众人集思广益,让颜君齐往墙上写各种物件的名字,一片欢闹中,只有卢舟一个人有些失魂落魄。 他和卢文最小,站在最前头,看得最清楚,好些字他都写错了。 卢舟低头,默默翻开卢栩给他买的书,这本《蒙林》也是有插画的,鱼,鸟,虫,鸡,鸭,鹅,树,花,草……书是漂亮的印刷体,纸张也很好,腊月看到了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 但,这本识字书,不是颜君齐给文贞看的那种蒙书,那种只有字,什么都没有,每一句都要背的书。 卢舟摸着卢栩精挑细选,价值不菲的蒙书,郁闷了。 下午回家,卢文坐在船上翻看那本插图蒙书,经过颜君齐和卢栩在墙上画画写字,卢文对这种图文并茂的书也不那么排斥了,就是这些插画吧…… 几个点就是雨? 下面画山上面画云为什么是天? 弯曲的线怎么是蛇? 像蛇似的东西又是黄鳝了? 什么玩意儿,会不会画画?还没他大哥拿根木炭在土墙上画的好呢。 卢文把书合上,问卢栩:“大哥,这书多少钱?” 卢栩:“三两。” 卢文失声:“多少?三两?!三两银子你买这玩意儿?!” 卢栩:“你小心点儿,把书掉河里我把你扔下去捞!” 卢文撇撇嘴,把书还给卢舟,三两,这么薄一本书,读书的都是些傻子吧?! 卢舟摸着书出神。 一本蒙书就要三两,他想念到像颜君齐一样去考院试,得花多少钱买书? 卢舟心事重重地苦闷着,卢栩却看不明白,他纳闷问:“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你也不喜欢念书?” 卢舟忙道:“不是,我没……” 卢栩摸摸他头,心软了,他懂,他最懂了,魔鬼哥哥慈祥一把,柔声安慰弟弟:“没让你一天读完,慢慢来,一天认一两个字,慢慢就认全了,认不全也没事儿,你又不用考科举,会写名字,能写写书信,记记账就行。” 卢舟歪着头,表情愈加呆滞,卢文捂脸,苍天啊,他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第70章 糖雪球 卢栩买的蒙书有人不喜欢,也有人喜欢。 他们家腊月就挺喜欢,元蔓娘也喜欢。 元蔓娘都不知道还有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的书呢。 她叫卢栩给她找找腊月的名字,卢栩翻到月份,从正月到腊月,全有,元蔓娘顺着往下数,和腊月母女两个对着雪花插图眼睛都兴奋到圆溜溜的。 元字书上没有,卢栩给她找到蔓娘,元蔓娘摸着插页上的杂草图,又让卢栩找找“吉”字,她手指在“吉”上描了许久,描到记下来了,才把书给了腊月。 腊月翻着书,笑吟吟指给她看,“娘,这是鱼!” 元蔓娘没出声,腊月疑惑地抬头,见她娘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哭了。 元蔓娘摸摸她脑袋,让腊月找找有没有卢锐的名字。 腊月“嗯”一声,一页一页地翻找,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锐。 沉迷吃糕点的卢锐才不管书上有没有他名字,他哥回来就带了一包点心,点心大伙分,渣渣都是他的! 另一边,卢文和卢舟正在给卢栩交钱,他们俩总共卖了五天油条,他们俩怕卖不完,一直背得不算太多,保证每天都卖完了,林林总总,有碎银子有铜钱,交给卢栩一大包。 卢栩粗略数数,总共有七八两,既然是他们俩赚的,卢栩也没有没收,让他们俩分了,再给卢轩送一份。卢舟老实,一上来就说了,头三天都是卢轩陪他们去的。 卢文揣上钱拉着卢舟跑了,生怕卢栩会后悔。 待跑出卢家大门,到了没人空地,卢文又夸道:“我就知道大哥大方,不会要咱们的钱。” 卢舟默默点点头。 卢文把卢舟拉到他家他房间里。 这屋子原本是卢辉和他住的,现在卢辉不在,只剩他自己了。 卢文把钱全倒在床上,先分五份儿,头三天的再分成三份儿,后两天两份,“这些给三哥,这些归我,这些归你。” 卢舟摇头:“要给三婶和小夏分的。” 卢文一想,也对。麦子钱他们先前已经给过他娘了,但他娘和小夏天天起早又是和面又是油炸的,也很辛苦。 卢舟重新分,每天先分出一半是三婶和小夏的,剩下的再按头三天三份,后两天两份分。 分完算下来,小夏和三婶每人有不到二两,他和卢文每人有一两多,卢轩不足一两。 卢文撇撇嘴,忙活了半天,他赚得还没小夏多。 卢舟将钱包好,“我给三哥送去。” 卢文:“嗯。” 待卢舟抱着他和卢轩的钱跑了,卢文从他那份儿里数出一百文藏到枕头里,将剩下的包好,全拿去厨房给了小夏。 卢文:“这是你的,这是娘的。” 小夏吃惊:“怎么我的比娘的还多?” 卢文别扭道:“有点是我的,你替我存着吧。” 小夏更吃惊了。 卢文也不看她,扭着头踢地面,“你不是替我洗衣服了吗?” 小夏讷讷地看他,洗衣服?她不是一直都给卢文洗吗? 卢文:“剩下的你留着买点头花针线,给小雨小福买糖吃吧。” 说罢卢文跑了,小夏捧着钱慢慢笑起来。 卢舟跑到杂货铺时,卢轩在杂货铺帮忙收拾货架,寒露坐在一边择菜。 谭石头他们要菜,村里不少人用菜来换东西,新鲜的菜不少还带着泥土,卢奶奶没事就把土和烂叶择一择,再用麦秸秆捆成捆,这样的菜运到县里好卖。 寒露没事老往杂货铺跑,除了蹭点零嘴吃,也少不了帮忙。 摆货,择菜,往筐里铺稻草摆鸡蛋鸭蛋,打扫…… 连七岁的小满最近都满村子跑腿送货了。 卢舟给卢轩钱,卢轩忙着腾不开手,让卢舟放柜子上,他还没看,寒露先拍拍手站起来替他数。 “这么多!”寒露眼睛亮了,“哥,分我一半吧!” 卢轩脑门青筋跳了跳,又习以为常地平静了,沉声问,“凭什么?” 寒露:“我是你妹啊!” 卢轩从她手里把钱袋子抽走,从里面数了五文给站在一边看的小满,看看寒露,在她饱含期待的注视下,摸出一枚铜钱给寒露,“给。” 寒露:“一文?!” 卢轩:“不要算了。” 寒露一把抄走,气道:“小气死你算了!小舟,以后再有这种活你找我,我也能陪你们去卖油条。” 卢舟摸摸鼻尖,“我哥都回来了,我们就不去了。” 寒露气哼哼地指责卢轩:“你看看大哥,都不要小舟小文的钱,你看看你,就给我一文!还不够买糖呢!” 卢轩把咸菜缸里撒盐,“不要还我。” 寒露哼一声,麻溜把那枚铜钱塞到她的小荷包里,还给卢轩递上俩鸭蛋。 他们家鸡鸭最近也下了不少蛋,一时半会吃不完,谭石头说咸鸭蛋好卖,他家就腌上了咸鸭蛋。 卢轩和寒露忙着斗嘴,也不耽误配合干活,卢轩封缸,不用说话寒露就递上油纸麻绳,他一搬缸子,寒露就默契地把挡他路的扫帚簸箕挪开了。 他们俩斗嘴全家习以为常,连小满都全当没听见,软软地问卢舟,“舟哥哥,腊月在家吗?” 卢舟:“在。” 小满:“哥哥,我想去找腊月玩。” 卢轩:“去吧。” 寒露:“哥哥,我也想去玩。” 卢轩:“不许去!” 晚饭前铺子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她还想跑? 寒露:“奶奶!” 卢奶奶坐在店外晒干菜,闻声笑道:“去吧,早点回来。” 寒露风风火火拉着小满跑了,生怕卢轩逮她。 卢舟回家,寒露和小满比他还先到,这会儿正和腊月凑在一起翻书看。卢舟在家里转一圈,果然他大哥又不见了。 这会儿各家活做得差不多了,天又没黑,总有人上门找元蔓娘商量刺绣针法。 来的女眷多了,总有人忍不住逮着他哥说媒,天不黑他大哥都不敢回家。 卢栩躲在颜君齐书房,拿着从观阳带回来的账本翻看。 谭石头和梁山宝干别的还行,记账实在是没天赋,卢栩也就能大概凑合看看。 找个账房先生,迫在眉睫啊。 卢栩大概心里有点数,把账本合上,从颜君齐抽屉里翻出他的私人账本涂涂画画。 “我想租一排铺子,专门卖小吃,你觉得怎么样?” “一排?” “嗯。”卢栩和颜君齐说着他的计划。 他原本就有买连排店面的打算,不过店铺太贵,又没人整排地卖,一直也没能成行。这次到州府逛了一圈,卢栩发现州府许多小巷子卖吃食,生意其实也还不错,只要东西好吃,也不是非要挨着大街。 至于怎么从街面引流嘛,反正他们在东街都有杂货铺和山货铺了,到时候他往铺子外挂点宣传画,再送点优惠券就是了。 思路打开,卢栩忙活着在县里找铺子来。 他想租,一时半会儿也不那么好找。 现成的倒是有,宋六的赌坊就非常合适,可惜人家卖,他买不起。 秋收前县里一片的祥和安静,秋高气爽,瓜果飘香,全县人都在忙着过中秋采买,只要不是条件太差的人家,都会买些新鲜瓜果作供果,他们的杂货铺、山货铺生意异常地好。 卢栩凉菜种类渐渐少了,每天除了卖卖凉菜,又多了个南瓜饼。 三婶四婶都种了不少瓜,村里也有许多人用瓜换油盐酱醋,他们积攒了好些瓜。南瓜便宜,又甜,糖都不用放,蒸熟了馋点糯米粉团一团,拍成饼炸一炸,又甜又糯又香。 唯一可惜的就是从家里运过来,都不怎么热了。 还是现炸的好吃,他还是得找铺子。 原本卢栩还想做月饼,奈何他家,三叔四叔家都没烤炉,现搭一个有点兴师动众,卢栩也没折腾,赶在中秋前一天到苏记买了三包月饼。 他们本地也是吃月饼的,苏记还从他们铺子定了好些栗子、核桃、果脯做馅,卢栩去买月饼,苏记还给他这个“二当家”打了折,另外赠送了一个小礼盒。 月饼他拿回家分了,一家一份儿,赠送的小礼盒给了腊月。 中秋当天,卢栩没出摊,月饼做不成,做点点心还是行的。 他招呼三家的小豆丁们到他家,能下厨房的下厨房,不能的就洗洗菜。 除了这几天大受欢迎的南瓜饼、桂花糕、米糖糕,卢栩还做了芝麻球,山楂糖雪球。 山楂是这两天才从山上背下来的,铺子里给他的山楂又大又圆,个顶个漂亮。 卢栩原本想做糖葫芦,可天气还不够冷,他怕糖还没吃就化了,不如炒个糖雪球,剩下的做成山楂罐头。 炒糖雪球没太大技术含量,主要是控好火候,把锅洗干净,大火放糖和水,不停搅拌,煮到糖彻底融化,再小火煮开,直到煮成大气泡,再到小气泡,点白醋关火,再搅拌均匀稍晾一会,倒山楂,不停搅拌,直到糖浆起沙,像白雪一样粘到山楂上。白里透红,雪中开花一样的糖雪球就做好了。 糖雪球腊月他们没吃过,但这么一大锅糖都融了,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泡,他们可是又馋又心疼。 那么多糖,够他们泡多少水,吃多久! “大哥好浪费!” “大哥好浪费!” 大哥冷酷无情,把腊月和小雨、小满洗得干干净净的山楂倒进锅里,搅啊搅,三个小萝卜头垫脚看到锅里起了雪,眼睛全瞪得又圆又大。 卢栩捞出糖雪球,一人发一颗,“尝尝甜不甜。” 小萝卜头哪经过这种色香味俱全的诱惑,一个个不觉得浪费了。 卢栩乘胜追击,拿着糖雪球问:“谁最厉害?” 腊月脆生生道:“大哥!” 卢栩再给她一个。 卢栩又问:“谁最厉害?” 这次小萝卜头们齐刷刷喊:“大哥!” 在外面洗菜的卢文听得嘴角直抽,对杀鱼的卢轩道:“最不要脸才是大哥。” 寒露边切肉边吐槽,“卢舟都被撵出来了,你还指望你能混到小雨他们那堆儿去光等着吃么?” 他们大哥,先说做好吃的把他们全骗来,来了,挨个分活。不干活不许吃饭,该洗菜洗菜,该切菜切菜,该劈柴劈柴,除了一岁的卢锐可以不听指挥随便玩,连五岁的腊月和卢福,都像模像样地洗山楂了。 寒露眼巴巴往厨房瞧,见小满一手一个糖雪球跑出来了,马上招呼:“小满,好吃吗?” 小满直奔她跑过来,一个塞她嘴里,举着另一个塞给卢轩,“好吃!姐姐吃,哥哥吃!” 紧接着小雨跑出来了,一手投喂小夏,一手投喂卢文,腊月也跑出来了,她娘一个,卢舟一个,投喂完她们又跑回去,一人一颗。 卢锐抱着他的小球左看看,右看看,大伙都在吃,卢福和文贞也坐在小板凳上吃,唯独他没有! 他跑去抓腊月,仰着头“啊”。 腊月揉揉他小脑袋,“哥哥说你太小,不能吃的。” 卢锐震惊,不可置信,他抱着球蹬蹬蹬往厨房跑,追着卢栩:“啊啊啊哥啊啊啊”。 卢栩一口一个,腮帮子鼓囊囊,含糊不清道:“啊什么,你就别吃了,就那两颗小牙,都给你酸倒了。” 卢锐坚持不懈,仰头露出他的小白牙:“啊!” 卢栩:“行行行,给你舔舔。” 第71章 买铺子 卢栩带着弟弟妹妹做了一大桌菜,杂货铺早早关门,全家齐聚到卢栩家吃团圆饭。 中秋当天,无风无雨,天气晴朗,月亮又圆又亮。 卢栩叫寒露和小夏把甜点月饼先端出来,随后是热菜上桌。全家齐聚,鱼肉飘香,唯独缺了卢辉。 偏偏小雨不知怎么来了一句,“哥哥最爱吃鱼头了。” 桌上一阵安静,三婶、三叔强忍着,努力欢笑,抬头看月亮却忍不住有泪光。 隔壁三奶奶家,也不时传出阵哭声。 卢栩道:“小辉在押运粮草,想来不会有什么事的。” 三叔点头,先前卢栩一打听到卢辉情况就已经和他们说了,他们也得不到消息,只能盼着战局顺利,卢辉平安,早日归家。 就在第二天,边境上两军主力已经交锋。 卢栩和颜君齐给在州府同住的崇宁县书生写信,希望能问到些朔州的情况。卢栩将信交给北去的货船,也不知能不能送到崇宁。 县里生活平静,最大的事就是秋收渐渐要开始了。早熟的谷子稻子开始收割。 如今畜力少,征兵又导致人力不足,劳力紧缺时候,有人动起找短工的心思。 除了本村的,邻村的,渐渐有人朝卢栩他们的观阳联盟打听起来。 如今他们的船遍达观阳各镇,沿河的地区更是深入村中,划船的,卸货的,打鱼的,卖粮的……只要想加入,没什么恶劣前科,卢栩来者不拒,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网络。 有人打听,就有人到杂货铺帮忙问,梁山宝对打短工不陌生,他们才下山时候可没少干,当即答应帮忙问问,两天内从他们的兄弟、县里、码头募集了一批人,送到各村里帮忙秋收。 报酬条件也是梁山宝出面谈的,包接送,包吃住,一天七十文。船费则双方分摊,成员只收船价一半。 船送完人,还能从各村采买些蔬菜瓜果,新粮新米。 如今县内粮价虽然已经恢复年初常价,但从村中买,总是更便宜些。 算下来,客船有生意,短工有活干,农户也找到了劳力,皆大欢喜。 这是卢栩、梁山宝他们起初谁都没想到的,不知不觉,观阳联盟的名字,渐渐就有人叫了。 卢栩很开心,卢栩很骄傲,再有人喊他二当家,卢栩人都轻飘飘的,不过还是如从前一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这二当家还天天在东街早市摆摊卖凉菜呢。 除了找找铺子,卢栩每天必做的,就是往衙门布告墙跑。 院试成绩还没出,卢栩每天比颜君齐还着急。 卢文也挺着急,他大哥缺了大德,每天拉着他去看布告,每天都会问问他“墙上贴了什么?” 不认识? 那就描下来回家对着书查吧! 他每天都要把那本破书从头翻到尾,翻得他快吐了。卢文天天边翻边骂,明明他哥就是个没念过书没上过学堂的白丁,从哪儿学那么些歪门理论? 早市人流高峰过去,卢栩闲下来了,就让卢文掏出他的“掌中宝作业本”——两张大纸裁开,裁成巴掌大小,一张上面写一个大字,卢栩让他每天学三个字。 天黑前考核,会了给他三文钱,不会倒扣三文钱。 卢栩还偏爱耍无赖,明明说只考当天的,动不动就翻旧账突然考前几天的。 前几天的……他哪儿还记得?! 为了每天三文钱,卢文的作业一天重过一天。 卢文又苦唧唧翻他的小本,边记边在地上划拉,陆勇凑到他旁边蹭看,卢文一改脾气,大大方方教陆勇,如今,每天能让他找回自信,重拾自尊的,就是陆勇比他更笨,忘得比他还快! 卢文和陆勇在地上写字,卢栩顺便帮陆勇卖卖豆腐。 卢栩正卖着,总买一两样菜,却要一堆调料的大婶又来了。一看是她,卢栩熟练问:“今天也多要辣椒油?” 大婶挎着篮子,摆手道:“不是不是,小卢你是不是想买铺子?” 卢栩:“是呀。” 他都托好多人帮忙打听了。 大婶:“那你快跟我去瞧瞧。” 卢栩让陆勇和卢文看着摊子,他跟大婶一路疾走,到的地方竟然还是赌坊! 几个年轻人正往外收拾东西,为首指挥那个看见大婶快步过来叫了声娘。 卢栩这才知道,大婶儿子竟然是做房牙的。 大婶问:“小卢,你看看这儿合适吗?” 合适,可太合适了,卢栩讪笑,老实道:“合适倒是合适,就是我买不起啊。” 赵房牙道:“这宅子要拆了卖,前面的铺子,后面的大院,分开卖。” 卢栩问完价格,叹气道:“我还是买不起。若有巷子中的店面卖或出租,不妨帮我留意。” 赵房牙沉吟一声,“巷子……” 卢栩道:“我打算在巷子中开几间小食铺子,不求多大,有个店面,能遮风挡雨即可。” 赵房牙听罢,往赌坊侧门看看,又看看卢栩。 从侧门入赌坊,临巷子正好有一排厢房,往日是赌坊堆放杂货,给不归家的赌客夜里借宿用的。桌椅他们都运走卖了,如今都是空屋子。若卢栩只要个店面…… “卢郎君你瞧这排厢房从里侧堵上,再往巷子这边开几道门,可行?” 卢栩一呆,“还能这么卖?” 赵房牙:“那院子也要拆卖,怎么拆都是拆,若你想要,我再去问问另外相中院子的人家。” 卢栩随他从侧门进厢房,步测一下,宽有约六七米,六间屋子连起来长有五十来米,把里侧的门窗全堵上变成土墙,土炕拆掉,房屋打通,他能有六间小门脸,里侧做菜,外侧售卖,只做小吃,空间还是充足的。 卢栩心动了,托赵房牙帮他问价。 第二天,赵房牙给了他准信,院子一共三家买,卢栩要厢房那侧,要出钱出力将墙堵上,另外两家从中间起道墙,临东街的店铺,则分开另外卖。 院子总计一千两,卢栩要的地方最小,总计二百两,还要再给房牙抽成二十两。 交完钱,卢栩一下子穷得叮当响,修墙改房子,找铁匠打铁锅,他还找梁山宝和谭石头提前支取了他的分红钱。 听说他买铺子了,哪还用卢栩找泥瓦匠,三叔、四叔带着卢轩,梁山宝、谭石头带着四五个兄弟,齐齐上手,连拆带改,眼看不出十天就能搞定。 六间房打通,卢栩让三叔他们改成了五间相连的店面。 两侧各一大间可以摆放桌椅堂食,中间三间则只留了承重的墙柱,齐门砌了一排桌子高的平台,上面摆放要卖的菜肴,下面掏空,放箱子、筐子,储物专用。 铺子里施工,卢栩也开始谋划起做优惠券。 晚上回来,他跑到颜君齐家找颜君齐帮他画海报、设计优惠券。 卢栩铺开三张大厚纸,给颜君齐比划怎么写怎么画,颜君齐听得稀奇,按卢栩要求画上热气腾腾的油条,糖糕,碗里堆叠满满的菜肴,圆而大张的葱油饼,卷菜的卷饼,咕嘟嘟冒热气的麻辣烫。 什么是麻辣烫,颜君齐见都没见过,只能听着卢栩的描述画,听上去很好吃,也不知道卢栩哪儿来那么多奇思妙想。 至于优惠券,卢栩也没写什么打折,而是让颜君齐设计,再找木匠雕版做成一文、五文、和十文的代金券。 每张一寸宽,两寸长,上方横写小字“优惠券”,中间大字写“一文”“五文”“十文”,下方则画对应数量的圆点,以防客人不识字,方便数圆点抵钱。 为防造假,卢栩还让颜君齐给他设计个印章,花里胡哨一个“栩”字。 优惠券印出来,卢栩跑去拿给颜君齐看,他们俩窝在颜君齐书房,颜君齐裁纸,他戳章,颜君齐裁好一张,卢栩拿印章蘸印泥哐地来一下,再裁,再蘸,再按,乐此不疲,颜君齐的书桌被他戳得哐哐响。 卢栩沉浸在“造钱”的乐趣中,不忘替颜君齐操心:“也不知道开业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出发去州府了。” 颜君齐动作一顿,“也不一定能考中。” 卢栩凑近了左右看看他,细想来,这几天颜君齐每天都在河边等他,回来也都是在教卢文、文贞识字,给他娘画新图样,已经好几天没静心念书了。 难不成,颜君齐每天都在等他带回来考没考中的消息? 卢栩看来看去,问道:“君齐,你是不是紧张?” 颜君齐一怔,脸倏地发红,抿抿唇,点了点头。 卢栩哈哈大笑。 他可好久没看见颜君齐没自信的模样了,他拍拍颜君齐后背,自信道:“放心吧,你肯定能考上!” 就在卢栩说完第二天,榜单公布了,马若奇差书童跑到早市找卢栩,马若奇不出意外落榜了,颜君齐和他堂哥都考上了,只是,都在补录的末档。 第72章 抉择 院试只取前六十名,其中前二十免食宿,后四十名分两档补录,除食宿自理,头档每年束脩要交二十两,末档每年要交三十两。 不同于马家欢天喜地,大摆宴席,颜君齐听闻他考中了补录资格,人莫名有些发懵。 这是好事么?可他要交三十两束脩。 不是好事么?他好歹算考中了秀才,自此可以免去徭役之累。 送走村中道喜的人,颜君齐关起门,把自己关在房里。 他端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贺礼,他们村头一次出秀才,哪怕他不姓卢,里正也从卢家族金里包了三两银子送他。 颜君齐拉开抽屉,抽斗里是他攒的十两银子,是他所有的储蓄。 仰头盯着头顶的屋顶发呆,土坯的屋顶沉甸甸地像要压下来。 窗框被敲响,颜君齐推开窗户,毫不意外看到卢栩灿烂的笑脸。 卢栩指指他家门的方向,“开门。” 颜君齐没动,卢栩又喊了他一声,颜君齐才慢吞吞站起来。 卢栩跑到颜家门口,比往日多等了好一会儿颜君齐才开门。 卢栩关上门,一手在背后拎着一个红色的布袋,一手搭着颜君齐肩膀往书房走,一进门就将布袋塞给颜君齐,“瞧瞧我亲手做的红包,像那么回事吧!” 颜君齐打开,里面装着沉甸甸的三十两银子。 卢栩刚买了铺子,又是打铁锅又是做铜锅的,也不知短短一天他从哪儿又凑了三十两银子。 颜君齐抬头望他,摇摇头,“我不要。” 卢栩:“拿着吧,等你考上举人再还我。” 颜君齐:“没用的,补录的院生明年不能考乡试,就算我今年交了钱,明年呢?我再找你借钱么?” 卢栩笑道:“行呀。” 颜君齐:“我若一直考不上举人呢?” 卢栩:“怎么会!” 颜君齐:“怎么不会?我觉得我答得很好,一定能考中……” 卢栩:“你考上了呀。” 颜君齐:“但是补录。” 卢栩:“补录也是考上了。” 他们俩语速不自觉加快,呛起声来。 卢栩低头,盯着颜君齐的头顶,放缓了声音,“观阳考中的有五人,四人都是补录,除了你,最小的也有二十多岁了,君齐,你才十五岁,在所有考生里都是数得着的小,我觉得你就像天才一样。” 若能考乡试算是考公务员,院试就等同考大学,还是一个省只招六十人的变态难度,十五岁能考上,还不够天才吗? 卢栩把“红包”放到书桌上,“我已经还完债了,如今铺子也买了,往后就只剩下挣钱,我们联盟许多生意我都有分红,每年也不少钱,我供你读书吧,供到你二十岁,二十岁若你还没考上举人,我就不再供了,等你考中了,再慢慢还我钱。” 颜君齐垂头不语,卢栩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劝,他正琢磨词儿,见地上突然落了水滴,溅起地面一点尘埃。 卢栩连忙弯腰蹲身,只见颜君齐无声落泪。 被看见了,颜君齐倔强地扭开头,用袖子快速地擦了擦眼睛。 卢栩讪讪挠头,欲盖弥彰夺门而逃:“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你先忙着,我走了!” 说罢,他还真抬腿跑了。 颜君齐平复好情绪,擦擦眼睛,忽得又听见门响,刚刚跑出去的卢栩又拐回来,他从门外探出头来,正经又带着点心虚道,“君齐,我听过两句诗,一句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句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我走了!” 这次卢栩关上门真跑了。 不就是没考好吗,一个人偷偷哭一哭就好了。 卢栩关上颜家大门,负手垂头往回走,平时越乖越懂事的小孩,睫毛湿漉漉的越让人心软啊…… 卢栩想着,晚上以拙劣的刀技,用南瓜雕了几只小狗。按残次程度分别给卢锐、卢舟、他自己、元蔓娘,最好看的一个给腊月,一个给颜君齐送去。 他敲门进去,颜君齐坐在桌前端端正正地抄书,而书桌前方的墙壁上,新贴着两张凤飞凤舞,草书似的字画。 卢栩歪头看了一会儿,没看懂。 只觉得力透纸背,气势凌人,他都不知颜君齐原来能写这样张扬恣意的书法。 卢栩将南瓜给颜君齐,仰头欣赏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一个“云”字。 原来是“不坠青云之志”呀! 文教是大事,观阳县文教又历来不行,县令特意召见了五名新晋秀才,以示重视。 听说颜君齐要去见县令,村里不少人来瞧热闹。 如今卢栩天天在河边坐船,杂货铺隔三差五进货送货,四叔下田回来,吃完晚饭就河边搬石头,村里谁遛弯瞧见了也常常有人帮忙,现下他们村河边一段,渐渐也有了点石头码头的模样,不再像起初,上船下船一脚泥了。 颜君齐今日算正式见父母官,穿了一身浅蓝色的书生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里正瞧了,不住点头,这才是读书人风韵。 他们饮马镇,就颜君齐这一个独苗苗秀才,出在卢家村,说明他们卢家村有文风,未来说不准还能再出书郎,出个官老爷呢。 里正叮嘱卢栩好好把颜君齐送到,再好好把人接回来,卢栩哭笑不得,也没敢告诉里正,他们这不是头一次去县衙了。 这五名秀才,三人都是观阳县的,只有颜君齐和一名别的镇上的书生要赶路,到得比旁人晚些。 卢栩把颜君齐送到衙门口,问什么时候接他。 颜君齐:“等我见完大人去找你。” 卢栩:“行,要是我不在东街,就在铺子那儿。” 颜君齐应了,和卢栩在衙门口道别。 他进到衙门后院,马若奇的堂哥和另外两名秀才已经在园中品茶了,只是看上去表情都有些紧张不自在。 马若源瞧见颜君齐,朝他招招手,颜君齐坐到他边上。 五人里只有他们两个是末档,进了府学,他们俩八成就是一同上课的同窗,马若源对颜君齐印象不错,便同他搭起话来,“常听若奇提起你,以后咱们都是同窗了。” 颜君齐施礼。 马若源问:“这几日我便要先去州府租宅子安置,颜贤弟可定下了哪日去?不妨咱们同行。” 颜君齐道:“还没定下,马兄不必等我,我若到了,定去拜访。” 马若源点头:“下个月才开课,其实也不着急,哎,我还想在家中多留几日,家中长辈生怕我去晚找不到好宅子,对州府不熟悉,又要带许多东西。” 马若源忍不住和他嘀咕。 马若源都二十三岁了,孩子都有了,他这一去,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一趟,他爹想让他带上妻儿,只是孩子还小,他娘又舍不得孙子,光谁去谁不去,带什么不带什么,家里已经来来回回争辩好几遭了。 妻儿去,仆人就要多带,人多,东西就多,人多,上路就麻烦,他这两天也被吵得头痛。 见颜君齐年岁尚小,马若源忍不住问,“颜贤弟还没成亲吧?” 颜君齐莫名听到这么一问,生出几分茫然,“尚未。” 马若源挺羡慕地感慨道:“那还是你自在呀!” 另两人听了,也心有戚戚,和马若源就出行搭起话来。 颜君齐这才知道,坐在前面,半脸胡子的就是这次唯一非补录的秀才。 这人瞧着已有三十多岁,也是为带不带妻儿带多少东西多少银子头痛。 颜君齐插不上话,安静听着,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一名到齐了,他们五人一同被叫去见县令。 县令对他们一番勉励,每人送了十两银子两册书,又留他们吃了午饭,席间提及他少年读书时之不易,众人都勾起苦读的回忆,再听县令谆谆教诲,愈加的心神激荡。 待他们散去,县令独留了颜君齐。 县令和蔼地问他:“家中可准备妥当了,可有什么难处?” 五人中,颜君齐最小,家境也最差,那三十两束脩,只怕颜君齐不好凑齐。 不料颜君齐道:“并无。” 他起身作揖,“学生尚有一事想问。” 县令放下茶盏,“你说。” 颜君齐问:“不知县中何时再考录文吏。” 县令一怔,他想过颜君齐会有种种疑问,却没想他竟会是这个问题。 “你想考文吏?” “正是。” “你可知吏与官,天差地别。” “知道。”大岐的县官全要朝廷指派,至少要是举人,若他成了观阳县的文吏,便不能再科考,穷其一生,最多只能在观阳当个师爷。 “那你因何……” 颜君齐平静道:“学生家贫。” 县令叹气,“空负一身的才学?” 颜君齐不卑不亢道:“学生以为,不论耕种、从军、经商、为官、为吏,只要心志不移,无论做的是什么,都能照料亲眷,庇护乡里,学生不才,不求显赫闻达,只求无愧天地,不累家亲。” 县令看颜君齐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沉默片刻后道:“无愧天地,不累家亲,就独愿愧于自己吗?” 颜君齐不语。 考文吏,对读书人来说的确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但那是对已经科举无望的人而言。 十五岁能考上秀才,谁会甘愿就此考个文吏。 县令叹道:“我看过你的卷子。” 颜君齐惊讶。 县令继续道:“你们五人的卷子我都看过,尤其是你。你……” 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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