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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娘茫然片刻,下意识点头:“去吧,路上慢点儿。” 不在村里住,大晚上回来? 算了,她去准备吃的! 出来南城门,卢文正在城门口等他,“坐船还是走山路?” 卢栩想了想:“山路吧!” 羊没坐过船,万一跳河里更麻烦。 卢文:“行,现在山路也好走。那你们送羊回去,我去接货。” 卢栩:“好,陆勇领纯哥过去了,你看着安排吧。” 卢文颇有主人架势地仰着头:“放心,回观阳你只管赶紧开馆子,别的都我管。” 卢栩听罢忍不住就有些手痒。 他走了几步,猛然回头,卢文是不是长高了? 卢文已经迈步往城内走,隔得远了,卢栩又有点儿不确定。 算了,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他们带人走山路将羊带回卢家村,坐船提前回去的同村已经叫上卢辉他们在山路那头接应。 饶是卢辉他们早有准备,看到山路上绵延不绝的羊群,也惊呆了。 哦,原来五百来只羊,是这个规模! 羊无需进村,通通赶到山上的羊圈,连盖好了还没养上猪的猪圈都临时住进了羊。 三叔、四叔、四婶和同族的亲戚都在帮忙,众人齐动手将羊赶进圈里,抱干草喂羊。 前头的羊已经入住新家,吃饱卧倒,后面的才走到半山腰。 山路太窄,宽的地方也就能并行三只羊,队伍拉得好长好长。 等断后的卢庆带着狗终于到达,天都要黑了。 山上堆放的空木头多,卢辉他们又赶紧搭了新羊圈。 见卢辉站在围栏外数羊,卢栩咬着个凉透了的饼子凑过来:“别数了,明天再说吧,草料够吃吗?” 卢辉摇头。 上次走前卢栩说的是大概会弄回来两三百只羊,现在哪儿是两三百?加上先前的几十只,翻倍了好吗! 卢辉:“我再收些吧。” 卢栩:“收秸秆,稻秸秆麦秸秆什么的,都能喂。” 卢辉皱皱眉,他们这儿秸秆儿一般是当柴烧,或者焚烧成草木灰用来肥田的。 要是想收秸秆儿,大概得用些树枝木头来换,都入冬了,大伙儿都要取暖。 好在今年他们家一直在收拾山,砍了不少杂树,今年卢家村不缺柴火。 “我看着来吧,还没下雪,再去打些干草也来得及。”卢辉盘算好,又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开馆子?” “就这几天吧。”不愧是亲兄弟,卢辉和卢文都催上他了,卢栩将最后一块饼子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渣渣,“我回县里了,晚上辛苦你看着。” “你不在村里住?”卢辉诧异,天都要黑了。 “嗯,有点事。”卢栩含糊道。 第180章 误会 家里知道卢栩晚上要回来吃饭,早早关了店铺回来准备。 卢文还带回来好大一块儿羊肉。 这是前天晚上才宰掉的羊,都快到观阳了,这只羊不知怎么腿受了伤,卢栩把它抱上板车,羊也不吃不喝的。 眼看是不行,卢栩做主把羊宰了。 他们在路上吃掉一些,只留下最好的一大块肉带回来。 好在入冬天气寒冷,肉放上两天也不会坏。 卢文过去仓库卸车,罗纯便将羊肉平分两块儿,一块儿给他,一块儿拿回罗家去了。 两家晚上都吃羊肉。 不同的是,罗纯准备清炖给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尝尝鲜,卢文则打算涮锅子。 上次卢栩请客,肉太少,他都没吃着,这次怎么也该轮到他们家人了。 他特意从仓库翻出上次用过的铜锅,让小夏又刷洗一遍,他则去准备木炭和别的食材。 豆腐、豆皮、菌子、野菜、白菜、鱼丸、海带、小排骨、豆芽、萝卜等等,都是现成的,从食铺拿就行。 调料家里也齐全。 三婶将东西给他们送来,便准备回村了。 今晚卢文、小夏和寒露住这边,她就不打算留了。 元蔓娘又将羊肉切了一半给三婶带回去,“都尝尝味道,往后咱们家估摸是缺不了这个。” 三婶也没客气,她们妯娌关系好,不在口头上讲虚礼,“行,回头得催催栩娃赶紧开馆子,我们家卢辉每天一身羊味儿,到现在还一口羊肉没吃着。” 元蔓娘忍不住直笑。 颜母听见了,边泡干菜边笑道:“那还不是赖你们卢辉没养死,养死早吃上羊肉了。” 三婶:“那先吃的就是他爹的巴掌了。” 提起大儿子,三婶浑身都是骄傲,十里八乡,没有比他们家小辉更品性敦厚,老实能干的孩子了。 她提着肉刚跨出厨房,就见她家另一个儿子正在院子里逗卢锐,卢文抢了卢锐的小老虎举过头顶,正逗得卢锐拽着他裤腿往他身上爬。 卢锐吃得好能跑跳,人不大劲儿不小,他人爬不上去,反倒把卢文裤子直往下薅,卢文肉都露出来了。 三婶过去抬手给卢文一巴掌,“有你这么当哥哥的没,提提裤子,屁股都露出来了!” 卢文悻悻把小老虎还给卢锐,提提裤子,只敢在心里回怼,明明是腰! 三婶又拧着他耳朵一通训,观阳新晋小霸王,被亲娘训的活似只遭了瘟病的小鸡仔子,在外面的威风模样荡然无存,还要遭受小堂弟的无情嘲笑。 卢锐抱着小老虎,仰头看卢文挨骂,嘎嘎直笑。 元蔓娘探头出来,温婉的脸上青筋直跳,大步走出来逮住卢锐一通拍,“哥哥挨骂你还笑,看看你滚这身泥,明天再这样你就光着屁股玩儿吧,没人给你洗衣服了。” 腊月见弟弟又挨骂,放下新玩具,过来拉卢锐:“阿娘我给锐锐换衣服。” 元蔓娘把卢锐放下,“去吧。” 腊月便牵着卢锐回屋,从衣柜里翻腾卢锐的小衣服。 “锐锐坐好姐姐给你穿衣服。” 这是她最近新开发的小游戏,给卢锐换完罩衣,小裤子,再给卢锐梳小辫,绑头绳,把弟弟当成大号娃娃。 卢锐把他的小老虎放到腊月的兔子旁边,张牙舞爪:“咬你!” 文贞把腊月的小兔子塞到他的虎头帽下:“大老虎保护小兔子!” 卢锐:“咬!” 文贞:“小老虎咬不了大老虎。” 卢锐:“能咬!” 腊月拿着一把头绳跑来,“锐锐你要哪个颜色?黄色的吧!老虎色。” 卢锐开心:“嗯!” 待卢栩忐忑地回家,一推开门,就见弟弟妹妹们正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别人都藏好了,就卢锐扎着一头小辫,怀里抱着他的小老虎在面壁数数,两三个月没见,他已经能数十五、十六了。 卢栩关上门,和想出来的卢舟、腊月比个“嘘”,就这么会工夫,卢锐又数回了十四。 “十五、十四、十三、十四……” 卢栩莞尔。 蹑手蹑脚往后院走。 他才进后院,正见卢文提着空桶从厨房出来,“伯母,大哥回来了!走,去提水,就等着你回来弄锅子了!” 卢栩眼巴巴地瞧见颜君齐快步从房内出来,他却被卢文拉去打水。 卢栩从井里往上拽绳子都憋着股发泄不出的力气,井水在桶里晃来晃去,一提过井边,就溅了他一脚的水。 卢栩:“……” 卢文:“大哥你急着回家上茅房吗?” 卢栩咬牙,提桶将水倒进他们的木桶里:“……你提着!” 卢文:“行行行,你赶紧去吧!” 卢栩:“……” 他又回家,这回被寒露拽住了,“大哥,羊肉怎么切呀?小文说切薄,多薄?” 卢栩:“你放着一会儿我切。” 寒露:“就差切肉就开饭了。” 卢栩简直要泪流满面。 待他洗手切好肉,菜已经摆满桌,他端着肉过来时,只剩下卢舟、腊月中间的空位,两人都期待地等着哥哥。 卢栩沧桑地坐下,调整火,扔葱段姜片,调芝麻酱韭菜花,挨个分发,等水沸腾,给全家涮羊肉。 新鲜的口感征服全家,除了卢栩自己食不知味,所有人意犹未尽,羊肉涮完了,又补了一大盘五花肉片,元蔓娘还取了酒出来,除了太小的卢锐、文贞和腊月,连卢舟、卢乐都尝了尝。 卢栩喝得尤其多。 一桌子菜扫荡光,全家对开馆子卖羊肉锅子充满期待。 卢文:“明天就去看铺子!” 卢栩:“行行行,明天就看。” 他喝完最后一杯底酒,开始收拾东西。 元蔓娘有点醉了,把还想玩儿的卢锐拎走,腊月端着一碗冻梨跟在后面,颜母也抱着文贞一起回房醒酒。 小夏头一次喝酒,脸上一片霞红,人却很清醒,边帮卢栩收拾东西,边小声和卢栩说她近期新想出来的蛋糕和遇到的瓶颈。 “明天我帮你想想,我又带回来几头奶牛,往后牛奶够用,你们别怕浪费大胆试,只要不炸了炉子,随便!” 小夏笑。 卢栩:“行了,我来收拾,你和寒露歇着去吧。” 小夏犹豫一会儿,把碗碟帮忙收进厨房,“大哥,碗筷泡进水里,明早我来洗。” 卢栩:“知道了知道了,快睡去吧,寒露都要睡着了。” 小夏搀起趴在桌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的寒露,往房间去了。 卢栩直摇头,龙凤胎的兄妹,卢轩喝酒跟喝水一样,千杯不醉,寒露才喝了几杯就迷糊了。 把人都打发走,只剩下卢栩和整晚都没怎么说话的颜君齐还在收拾。 不待将东西收拾完,卢栩已经急不可待地问起来:“那什么,你有什么要同我说吗?” 现在好不容易就剩他们两个了,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快说吧! 卢栩心脏止不住又高频怦怦怦怦跳个不停。 颜君齐怔了怔,想说什么,似乎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将手上端的碗碟重新放回桌上,用干净的抹布擦擦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酱汁,又清水洗一遍,十分反常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才郑重从袖口掏出揣了一晚上的同心结递给卢栩。 颜君齐不知要怎么说,垂眸道:“我……” 卢栩愣愣地看那枚同心结,什么都懂了。 “我知道了。”卢栩低头,打断颜君齐,从他手上拿走同心结转头出门了。 脚步快得想要逃跑一样。 卢栩一口气跑到前院,满眼都蓄着委屈。 他长到快要二十岁,没喜欢过女孩,没喜欢过男孩,甚至弄不懂到底什么算喜欢。 从上次爬山回来到现在,自己闷头瞎想了快三个月,也没琢磨明白颜君齐是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不是喜欢颜君齐。 直到他把同心结送出去,都还没完全想清楚。 “君齐那么聪明,如果是我误会了,他一定会把同心结还回来。 如果不是误会,他也一定会用十分妥善的方式告诉我。” 卢栩在登州看到那个七八岁小女孩打络子时候,莫名就想到了这样暧昧的告白方式。 无论是被退回还是接受,他们俩都不用多说,都不会尴尬。 他是这么以为的。 可真到颜君齐把同心结还给他那瞬间,失落狠狠扎上了他雀跃忐忑的心。 原来是误会。 卢栩差点就当场哭出来。 那太丢人了。 他才不要因为失恋哭。 卢栩抓着同心结跑走,才转头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曾经没有朋友、被同学排挤、被父母嫌弃的孤独感也翻腾起来,混在失恋的伤心里汹涌澎湃。 卢栩一路走到前院,蹲到前院墙边,捏着同心结消化他才觉醒就惨遭毁灭的初恋。 不对,是单恋。 把好朋友、好兄弟误会成恋爱对象,太尴尬了。 卢栩尴尬得泪眼朦胧,抽抽噎噎。 好在大伙都去睡了,没人看见。 他努力压着在喉头哽着的酸涩,忽然听到寒露的声音:“大哥?” 卢栩:“……” 他飞快地抹抹脸,“大晚上你不睡觉瞎跑什么呢?” 寒露半醉半醒地傻笑,追问道:“大哥,我哥呢?” 卢栩:“留在青龙城了。” 寒露目光呆滞,似乎没想起来青龙城是哪儿,发呆好一会儿,问道:“那他有羊肉吗?” “……”卢栩:“有。” “那小满有羊肉吗?” “有。” “我娘……” 卢栩没好气:“有,都有,你爹你娘你哥哥你妹妹都有,爷爷奶奶也有,三叔家也有。你是不是没吃够?明天就给你宰一只行不行?” 寒露:“一只?” 卢栩:“对对对,一只,给你一整只,领你去山上挑最肥最大的,赶紧回去睡!” “哦。”寒露满意了,摇摇晃晃往回走。 卢栩怕她踏空摔倒,认命地过来扶她。 不料寒露却盯上了他手里的同心结,歪着头疑惑地问:“大哥你怎么又编这个了?咦,这个比上次那个还丑。” 卢栩:“……???” 寒露嫌弃到皱眉,大方道:“扔了吧!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编!保证又正又好看!!” 卢栩松开她,借着月光仔细看,靠,这不是他编那个!!! 喜从悲中来,卢栩一下子支棱起来,人都生机勃发了! 他就知道,不会有别的答案的! 卢栩想马上跑去找颜君齐问个明白。 听见后院小夏在喊寒露,卢栩高声道:“这里这里,她在这里!” 说罢他扶寒露靠墙坐下,“你在这儿等小夏,别乱动啊!” 被大哥按着坐到地上的寒露:??? 她还想说什么,大哥已经如残影一般跑回后院客厅了。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卢栩又急吼吼奔向厨房,颜君齐正失神地站在厨房洗碗。 卢栩冲过去,举起同心结,“君齐,这是你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寒露:有些瞎子,不感激恩人就罢了,还让恩人坐地上! 卢文:我就说大哥是个憨憨。 石头:这水平,还不如我呢。 第181章 表白 颜君齐茫然点头,还没来得及收起神色中的失落。 “是。” 是他下午在书院编的。 提前交了课堂的策论,一个人跑到假山后,拿出中午从成衣铺偷偷取走的红线,在瑟瑟寒风中编出来的。 他怕一回家卢栩已经从村中回来了,来不及等他再编。 他把同心结放在袖口,揣了半下午加半晚,暖热了,暖透了,郑重的、忐忑的、期待的交上同心结,交出自己的一颗心。 可卢栩跑了。 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颜君齐弄不明白,为什么? 既然要送他同心结,为什么要这么跑掉? 是他误会了? 还是卢栩发现了他的心思,只是在试探。 试探出了真相,惊恐到吓跑么? 颜君齐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厅中,望着热气还未散去的炉子,徒然觉得好寂寞。 颜君齐从厅中落荒而逃。 厨房中,卢栩深吸一口气,缓声问:“你知道同心结是什么意思的,对不对?” 声音紧绷,还带着一丝丝异常的低沉沙哑。 “我……”颜君齐借着油灯昏黄微弱的火光,看到卢栩脸上清晰的水痕,呆住了。 卢栩又问:“我送你那个呢?” 颜君齐连忙将手从水盆拽出来,慌张在衣服上擦干,小心从袖口掏出来。 卢栩眸光闪动。 鼻头有点酸涩。 他好像不是单相思。 但是…… 好尴尬。 卢栩啼笑皆非,五味杂陈,乱七八糟,满脑袋都一团乱麻…… 又安心,又委屈,又生气。 埋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颜君齐理智、常识、智力全然断了弦,迷茫、焦急又无措。 卢栩气鼓鼓:“这两个这么像,我哪知道哪个是哪个?我当你不要,把我送你的退回来了呢!” 颜君齐:“……” 颜君齐难以置信地望着卢栩,人都要气疯了。 他明白了,他总算明白了! 亏他以为卢栩这是在试探,知道他心意后抗拒逃走,他可连离开观阳,再不打扰,独自逃去州府读书都想好了。 竟然…… 是这样! 颜君齐深呼吸。 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他怎么能把卢栩想那么复杂! 怎么会有人连是不是自己编的东西都不认得?! 满腹消化不掉无处排解的酸涩全发酵成闷气。 颜君齐气得呼吸声都变粗了,卢栩气鼓鼓地瞪他,他也气鼓鼓地瞪卢栩。 两人不甘示弱,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晌,齐齐失笑。 对方是个笨蛋。 自己是个傻瓜。 卢栩迈步过去抱住颜君齐,“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 可颜君齐哪敢? 他不吭声,下巴放在卢栩肩窝,深深地调整呼吸,却做不到平心静气。 压抑一晚的惊慌无声发泄。 沉在心底的彷徨释放出来。 卢栩感到肩头凉凉的。 温热的眼泪无声浸透袄子,在冬夜变得凉凉的。 外面寒露和小夏没了动静,她们房间也吹了灯。 大宅子里,余火燃尽,只剩下厨房小小的一盏油灯。冬夜的寒气逐渐向身体侵袭,唯有相拥的怀抱温暖异常。 卢栩感到颜君齐身体微微地颤抖,伸手在他背脊上一遍一遍地轻拍抚摸。 他早就该察觉的。 以君齐的性格,会让邻居陪他入京吗? 不会的。 如果不是喜欢他,他怎么会打破自己那疏离的边界,轻易答应帮他看管零花钱,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以书生的身份沾染别人的生意,甚至在他第一次北行时,说出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就替他守业护家的话来? 如果不是喜欢他,为什么悉心保存着他写过的每一页草稿,在他出门前为他收拾行李,亲手给他裁本子? 君齐比他更早察觉到,一定比他更慌张,更害怕。 他比他还小,又敏感又内向,突然发现喜欢男孩,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很害怕。 卢栩叹气,他真是个笨蛋。 他竟然傻乎乎的当君齐是最特别最要好的知己、朋友,可君齐怎么会对朋友的财产、家人大包大揽? 如果多花一点心思在君齐身上,他早该发现了的。 就是因为他太笨,君齐才一直憋着,一直不敢开口。 卢栩听着颜君齐凌乱的呼吸,把他又抱紧了些。 直到颜君齐终于平复,卢栩轻轻放开他,他们稍稍分离了些,卢栩垂眸看颜君齐哭红的眼,愧疚地轻笑:“下次你要告诉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卢栩是个大笨蛋。” 颜君齐破涕为笑,“嗯。”卢栩是个大笨蛋,他也是个大傻瓜。 卢栩抬手擦擦他眼角,触感一片冰凉,他拉上颜君齐,举着油灯慨然道:“走,不洗了,扔着明天我来洗,回去睡觉!” 把颜君齐领回房间,卢栩又跑去火炕口添柴,将全家各屋子的火炕检查一遍,确定都能烧大半夜,才放心离开。 回来时,他端着一盆热水,拿着毛巾,还有一小盒防冻的油膏。 这是元蔓娘她们冬天绣花时用来护手的,有一点儿茉莉香味儿,卢栩记得胭脂铺的掌柜说也能抹脸用。 颜君齐坐在床头看书,更像是缓解此刻的不知所措。 卢栩:“别看了,坏眼睛。” 他将东西放到小桌上,用热水浸湿毛巾,“躺下我给你敷下眼睛,哭过不擦擦容易冻皴。” 颜君齐难得透出一丝羞赧,“我洗过了。” 卢栩:“冷水?那不是更容易冻?” 他不由分说将颜君齐推床上,“快!” 颜君齐爬起来,将书放回桌上,解扣子脱外衣,脱棉袄。 明明平时也是这样,可今天莫名就有股子不自在。 偏卢栩还在一旁催个不停,“水要凉了,快!” 颜君齐心一横,飞快脱衣服钻进被窝。 他才躺下,卢栩将拧干的热毛巾糊到他脸上。 颜君齐:“……” 卢哥哥照顾弟弟妹妹很有经验,动作看似粗鲁,但粗中有细,温热的毛巾擦拭脸颊,又轻又暖。 卢栩擦完,又重新烫一遍毛巾拧干,叠成两寸宽的窄条,放到颜君齐眼睛上。 颜君齐眼睛有点儿肿,要不是太晚,他还想去煮个鸡蛋给颜君齐滚滚。 待毛巾变凉,卢栩拿开,凑近看看好像也不是太肿。 “我给你抹点油膏,防冻。” “嗯。” 卢栩打开小盒子,蘸一点雪花膏似的防冻膏点在颜君齐脸颊,用手指慢慢揉开。 很快,手指的温度将膏体融化,渗透到颜君齐细而薄的皮肤里,好像他在抚摸颜君齐的脸颊似的。 真软。 男孩子的脸原来也这么软。 卢栩满脑子遐想,又在他眼下揉抹,这里比脸颊还柔软! 卢栩轻咳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就是怕你冻伤。” 颜君齐睁开眼,眨动的睫毛碰到卢栩指尖,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卢栩人都轻颤了下。 颜君齐双眸清澈:“我帮你抹?” “不、不用!”卢栩放下油膏,将毛巾扔回盆里浸热拧干,胡乱在自己脸上揉搓两下,蘸点油膏在自己脸上胡乱一搓,完事。 手法跟搓面似的,和刚刚的温柔小心全然不同。 卢栩将油膏盒子放到一边,呼一口吹灭油灯,“明天还得早起读书呢,睡觉!” 房中漆黑一片,卢栩在乌漆嘛黑中匆匆宽衣解带钻进被窝,翻身给颜君齐一个背影,以示他要睡觉的决心。 颜君齐轻笑。 他往卢栩这边挤了挤,闭上眼睛安静睡觉。 寂静的夜里,两人都一动不动,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和自己扑通扑通擂鼓似的心跳。 好一阵,兴许已经是下半夜,房中呼吸声渐渐平稳,卢栩轻轻睁开眼,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生怕他睁眼的那么点儿动静会把颜君齐吵醒。 确定房间内还是那么安静,颜君齐没醒,他才小心翼翼转过身来。 眼睛已经渐渐适应黑暗,他在昏暗中能看清颜君齐朦胧的影子。 君齐睡觉很老实,睡时什么样,睡醒什么样,卢栩闭着眼都知道他现在手在哪里,脚在哪里。 卢栩满心的鼓动,犹豫半晌,手指轻轻探向颜君齐被窝,从被子下摸到颜君齐的指尖。 熟睡的颜君齐睫毛颤了颤,卢栩吓得不敢动。 见颜君齐皱皱眉又没动静了,他忍笑捏了捏颜君齐手指。 暖的。 卢栩放心了,他团着被子整个往颜君齐那边凑凑,给颜君齐掖掖被被角,虚虚在被下抓住颜君齐的手,闭眼睡觉。 反正他睡觉不老实,睡着后会往哪边滚他哪知道。梦里的卢栩干什么,和清醒的卢栩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卢栩起晚了。 北行连日的辛苦疲惫,加上昨天心情大起大落,他睡得香甜,连颜君齐什么时候起床走的他都不知道。 元蔓娘他们知道他累,也没打扰他。 直到都日上三竿了,卢栩还没动静,卢文受不来砸门了。 “大哥!不是说今天去看铺子吗?我给你一刻钟,再不起来我就进去掀你被子!” 卢栩睡得正香,突然被惊醒,人还有点发怔,晃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来,他已经回观阳,回家了。 卢栩打个哈欠。 觉得半边身子有点重,一看,原来是颜君齐没叠被子,将被子搭在他身上了。 卢栩半夜探出去的爪子还盖在颜君齐的被子下。 卢栩往颜君齐睡的位置滚了滚,想到昨晚闹的乌龙和表白,不由地傻笑。 偏偏外头有个煞风景的,哐哐砸门。 “大哥你起来了吗?再不起就该吃午饭了!” 卢栩哀叹,兄弟多了都是债! 他慢吞吞爬起来,“起了起了。” 家里已经没人了,连卢锐都被元蔓娘带去铺子里玩儿了。 卢栩洗漱收拾完,和卢文去看他精挑细选的铺面。 兄弟俩选来选去,最后看中的还是原本赌坊的位置。 原因无他,离食铺近,方便! 这铺子也是坎坷,从宋六进大牢到现在,已经易手过三次,先后开过瓷器铺,鞋铺,当铺,但生意都不好。 卢文早看上这儿,为了压价天天说这铺子风水不好,慢慢的竟然有人信了。 卢栩要去买铺子,当铺老板十分痛快地答应,价格还比当初卢栩问时低了一点。 卢栩才不信什么风水,还送了当铺老板一沓优惠券,欢迎他以后来吃涮羊肉。 这边才交易完,后面的邻居听说他买铺子,找来问他是不是真的。 卢栩:“是真的,这几日要将铺子改一下,若有吵闹,还请见谅。” 他正要掏优惠券补偿邻居呢,不料邻居却问他要不要把后面的宅子也买了算了。 卢栩:“……?” 邻居:“用别处换也行。” 卢栩茫然,难道后面风水也不好? 那两处宅子是当初和他一起买的,他买了临巷子的一长条,开食铺,另外两家买了后院改宅子。 邻居:“倒不是风水不好,只是吧……” 太吵了。 挨着卢记食铺好处多多,每天不用做饭,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过去都有现成的。 卢记人也实在,他们孩子到那边跑着玩,吃个饼子喝个粥,从来没收过钱,他们去,也经常是优惠打折。 可是吧,卢记从早热闹到晚,天没亮开始,天黑透都不结束。 就隔着一堵墙,实在是叫人受不了。 人家做买卖赚钱能起早贪黑,他们跟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是图什么? 说人家吧,城里买卖人家谁不是这样,人多总不能怨人家。 不说吧,自从他们搬过来,家里老老小小就没睡过饱觉。 这不,一听说卢栩终于要买前头的铺子了,他们赶紧找来。 一并买了得了,反正原本就是一个。 邻居游说道:“你看你家食铺,天天人满为患,饭点儿的时候还有人在外面站着吃,多不像话,干脆买了你们打通,把里面放几张桌子,别让街坊们站着吃饭了。” 卢栩弄清缘由,连忙道歉。 可想了想,他以后开羊肉馆子,那邻居还要多受一份吵闹。 他也不多说了,问清人家意愿,下午便带着两家邻居去找宅子了。 如今观阳房屋地价都在涨,卢栩买来换给邻居的房子面积大一些,价格也要高不少。 邻居要补钱给他,卢栩也没让。 客观说,住宅区的房子哪有东街贵,若那两个宅子连着前面的店面一起卖,价格只会更高,算下来,还是他得便宜呢。 三方皆大欢喜地交易完,两家邻居搬家,卢栩改造铺子。 只是这一折腾,他从青龙城带回来的现金花了不少。 才休息了一天不到,卢栩又得赶紧想办法换钱了。 两兄弟往回走,卢文不甚满意道:“要我说,咱们就不该这么快买那俩宅子,他们想卖,早晚会卖,多等一等没准儿还便宜呢。” 卢栩:“做人要厚道,我们开了这么久食铺,人家天天睡不好,从来没说过,换做脾气不好的,早搅得食铺不得安宁了,那食铺还能赚钱吗?咱们在这儿做买卖,街坊四邻多支持,不要总觉得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卢文闷头想了想,不吭声了。 卢栩拍拍他脑袋,“正好咱们新铺子快开张了,你安排印些优惠券,去给街坊们送吧。” 卢文点头:“什么样的?还是抵钱?” 卢栩:“你不是说观阳归你管吗,你自己琢磨吧,最好做点新东西!” 他抬头看看天色,雀跃道:“行了你去找人收拾铺子吧,我得去接君齐和卢舟下学了!” 卢文:??? 仓库还扔着一堆货呢,大哥不琢磨着怎么赶紧把货换成钱,忙着去接人干什么? 卢舟又不是小孩子不认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我那是去接卢舟吗?对没错,我就是去接卢舟!(翘尾巴~) 第182章 想吃什么 卢栩赶过去,书院还在上课。 他又跑去甜品铺子帮小夏看看她遇到的问题。 卢栩自己不太擅长这些,也就能提供一些思路,具体尝试,还得小夏和寒露自己来。 她们分工和谐,寒露主要管生意,小夏则专注做蛋糕点心。 不忙的时候寒露也会帮忙,给小夏打打下手,出出主意,不过多是造型上的想法。 她外向活泼,最近结识的朋友不少是观阳大户人家的小姐、丫鬟,还邀请对方帮她出主意,几个小姑娘通过丫鬟相互递信递图样,还真琢磨出不少漂亮的造型。 如今她们店铺卖得最好的竹杯蛋糕,就是她们一起琢磨出来的—— 将竹筒切成三寸高,再将筒壁切出山峦高低起伏的效果,将不同颜色的蛋糕一层一层铺进去,上面撒糖霜仿雪,插竹片做树,各色的干果做花,她们还起了名字,绿色的蛋糕坯撒白霜糖叫苍山覆雪,原色的蛋糕坯点缀小干果,叫春色满园。 最最受欢迎,也最贵的奶油蛋糕——卢栩提过后,小夏琢磨了好久,找篾匠用竹子做了类似搅拌器的工具才弄成功的奶油——叫美人如玉。 但小姑娘们私下叫君子如玉。 卢栩见妹妹把奶油都搞出来了,又提建议教他们怎么把奶油打发更到位,还用油纸裹布,给她们做了大小型号的裱花器。 “染色你也可以试试。” 小夏和寒露看卢栩随手帮她们做的小工具,稀奇不已。 他们没色素,小夏已经想到了将果子熬成酱,在糕点上淋果酱。 现在有山楂酱,杏酱,桑葚混熬炖出颜色的糯米,用菠菜汁染色的糯米。 卢栩忍不住一阵夸赞,瞧他妹妹这无尽的想象力。 既然有山楂酱有糯米,卢栩也来了兴趣,山楂酱混入糯米中,团成球,串起来,烧糖,裹糖衣,做糖葫芦。 寒露低头看着锅中拔丝的糖,冷却后透明又硬挺的模样,惊喜道:“小夏,咱们用这个糖做形状吧!” 姐妹俩兴致勃勃地开始熬糖、摔糖,尝试把糖做的比糖人更薄更脆,形状如冰柱的碎糖被她们放到新做的蛋糕上当造型装饰,很好,她们又多了一款新品,明天就邀请她的新朋友们尝鲜! 时间差不多,卢栩给腊月、文贞他们都发了糖葫芦,举着三串到县学门口接人。 颜君齐、卢舟、卢乐一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笑吟吟的卢栩。 卢舟惊喜坏了。 欢喜地跑过来喊大哥。 从前大哥天天在观阳时也常常要忙生意,不是每日都有时间来接他的。 卢舟很珍惜。 “饿不饿?给,我才做的糖葫芦。”卢栩将糖葫芦分开,一串给卢舟,一串给卢乐,一串给颜君齐。 颜君齐看见他,脸上还带着一点儿薄红,安安静静接过去。 卢舟:“谢谢哥哥,好甜。” 卢乐也欢喜道:“谢谢叔叔。” 卢栩摸摸他们俩的头,和颜君齐并排走在他们身后。 卢栩问:“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卢舟:“什么都可以。” 卢栩看颜君齐。 颜君齐想了想:“鱼。” 卢栩:“想吃什么鱼?” 颜君齐:“什么都好。” 卢栩:“那我去码头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的鱼。你们先回家还是去铺子?” 卢舟和卢乐:“去给帮忙。”“去给寒露姑姑帮忙。” 颜君齐:“我去杂货铺那边看看。” 卢栩:“好,那你顺便看看他们清点好东西没有,杂货铺好卖的收拾出来,不好卖的我明天找货商谈。” 颜君齐点头。 卢栩:“那……那我去买鱼。” 他隔着衣袖悄悄碰了碰颜君齐的手,开心地往城南跑了。 两小只咬着糯米糖葫芦,卢乐:“叔叔好高兴。” “嗯。”卢舟想了想,“应该是选好铺子了。” “要开馆子了吗?”卢乐想起昨晚的羊肉,口水疯狂分泌。 “嗯!”卢舟眼睛弯弯的,“等休沐我们回村看小羊!” “嗯!”卢乐也高兴。 中午成衣铺拿来很多皮衣皮靴,元蔓娘说要送他一双,羊皮靴又暖和又轻便,卢乐摸了,里面有一层又细又密的毛。卢乐说他不要,能不能换一双大的给他奶奶,她奶奶冬天总腿寒,下雪就疼,穿上皮靴肯定暖和,元蔓娘给他换了。 等回去,他就能把皮靴给奶奶带回去。 卢舟还送了他一把毛笔,他要带几只回家,给他弟弟妹妹,这样他们也能写字了…… 卢乐无尽向往,最近农闲,他爹在山上帮卢辉叔叔喂羊,等他回去,能一边帮卢辉叔叔打草,一边给弟弟妹妹讲新学的故事,还能跟着他爹在山上转转,找找有没有木耳…… 晚上卢栩掌勺,做了豆腐鲫鱼汤,砂锅鱼丸,油炸小杂鱼,炸鱼排,还做了红烧鱼、水煮鱼、清蒸鱼和糖醋鱼。 满满一桌子鱼,让寒露直疑惑:“今天码头鱼卖不动吗?” 卢栩:“吃你的饭。” 寒露撇嘴,她哥不在,怎么大哥还模仿上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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