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味(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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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条件反射地，柳妍汐不想去。可尤慎骁却说：“是我让制作组给你加的奖，一来你现在热度全网最高，要继续保持，二来……” 他笑着，神秘兮兮凑近了些：“而且，你拿了奖，总会有人坐不住的。” 看着他眼中暗藏的深意，柳妍汐同意了邀请。晚会现场热闹空前，作为全程直播的晚会，直播间也格外热闹。其中几乎一半，都是对柳妍汐的冷嘲热讽。这些通过大屏幕实时滚动，柳妍汐看在眼底，却并不在意。尤慎骁给她准备的礼服，是R家的超季高定，不只是巧合还是故意，跟韩禹彬的礼服是同色系，看起来像极了情侣款。从她进入场地的瞬间，就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身上，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因为她身上的高定礼服，衬得时今棠的礼服像是山寨版。颁奖流程进行到最后，主持人清了清嗓子。 “最后，也是今晚最特别的一个奖项，送给一颗蒙尘的明珠。” “大家还记得四年前冲上热榜第一的热搜是什么吗——全世界都欠柳妍汐一个奖。” “现在，时隔四年，我们要将属于她的荣誉，还给她！” 在一片掌声中，柳妍汐起身朝四周鞠躬，淡定上了台。接过奖杯，拿起话筒，刚想说感谢发言，却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 “我反对！” 两个话筒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叫，众人一愣，就见时今棠气势汹汹上了台。她眼中满是志在必得，仿佛下一刻就要亲手将柳妍汐拖进地狱。主持人努力圆场：“今棠有些调皮了，跟大家开个玩笑，现在颁奖继续。” 时今棠却还是打断他：“何老师，我没有开玩笑，我觉得一个品德败坏的人不配得奖。” “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再有才华也只是空壳。” 看得出，时今棠是做足了准备，话落的瞬间，身后巨大电子屏上画面就变了。变成不下十张照片，照片上无一例外都是柳妍汐。她挽着一个个男人上下不同的豪车和豪宅，像极了为了名利爬床上位。 “这些都是我偷偷搜集的证据，没被拍下的就更多，柳妍汐这个奖怎么来的不言而喻，我实在看不下去她欺骗大家。” 台下瞬间议论纷纷，闪光灯不断闪烁。弹幕也跟发了疯似地刷屏。议论纷纷，柳妍汐却很淡然。看着照片中明显的p图痕迹，她不由今棠。看来，时今棠是真的等不及了。看着主持人为难的目光，柳妍汐拿起话筒。却不等她开口，手中的话筒被抢过，尤慎骁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这位女士可能误会了。” “我的女朋友还不需要为了这点小钱去委屈自己。” 尤慎骁是个生面孔，在场没人知道他是谁。但并不妨碍不知真相的网友们讨论。大家纷纷猜着，但看他周身气度，就知道尤慎骁不是普通人。待现场安静些，尤慎骁才礼貌开口：“大家好，我是柳妍汐的男朋友，尤慎骁。” 立刻有人搜索出来。随着尤慎骁身份被扒出，时今棠的谎言不攻自破。一夕之间，她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丑。曾经支持她的网友如今全都把矛头对准看了她。典礼荒唐般结束，下台后，韩禹彬堵住了柳妍汐。 “你骗我？”他眼睛红得厉害：“柳妍汐，你不是说你怀念我们的从前吗，你不是希望时光倒流吗，你怎么能背叛我？” 这段时间柳妍汐对他不再抗拒，韩禹彬还以为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可现在，却是重重打了他的脸。柳妍汐有些好笑。 “韩禹彬，我记得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跟你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轻描淡写的话，无疑是对韩禹彬的致命一击。他声音发颤：“柳妍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柳妍汐挑眉反问，“韩禹彬，我不过是用你对我的方式对你而已。” 就算她真的和尤慎骁在一起又怎么样呢？她跟韩禹彬已经离婚了，她想和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更何况，就在刚刚，时今棠将所谓的证据放出的那一刻，柳妍汐清晰地看见韩禹彬原本灼灼的目光灭了。重来一次，他还是选择毫不犹豫地相信谣言。不管多少次，他都不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当时他移情别恋爱上时今棠，不就是因为自己黑料缠身吗？拜高踩低的，从来都不是她柳妍汐。 “韩禹彬，就在刚刚，我甚至对你生不出一丝失望。” “我对你，对我们的关系，早已经彻底绝望了。” 将心中积压许久的话说出，柳妍汐松了口气。只觉得就在刚刚，一直堵在心底的石头顷刻间消散了般。她从未有一刻如此轻松。看着韩禹彬的样子，她知道，他听进去了。相爱一场，她不想歇斯底里，将事情闹得难堪。当天晚上，韩禹彬发布了一篇很长的微博。柳妍汐没去看，只从旁人的聊天中知道一二。韩禹彬要暂退娱乐圈，去沉淀积累，再以更好的面貌和全新的作品和大家见面。千篇一律的说辞。但不管如何，都跟柳妍汐无关了。她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在多方造势和尤慎骁的安排下，电影轰轰烈烈地上映了。短短三天，便创下了三十亿票房的记录。影评分开分仅仅半个小时，便达到了上万的评论，评分更是高达九点四分。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部电影都创下了记录，大获成功。可就在这个时候，柳妍汐找到尤慎骁。她拎着行李箱，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说一件小事。 “合作愉快，我是来说再见的。” 尤慎骁的公司已经成功进军内地市场，她们的合作也该结束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分别，尤慎骁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他只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指腹不知觉摩挲着杯子边缘。 “你想去哪里？” 柳妍汐没有回答，抬眼看向窗外蓝天，眼底倒映出复杂的光：“出去走走。” 她记得，妈妈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想去旅游。 “汐汐，人这一辈子不能偏居一隅，妈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时妈妈一个人打着三份工，就是这般看向窗外，眼中满是向往。 “等你不要我操心了，妈妈就买辆三轮车，骑着出发，去到哪算哪。” 柳妍汐正值高三，听闻将头从书海里抬起来。 “妈妈，骑什么三轮车啊，要出去玩就坐大飞机。” “等我有钱了，我就带着您天南海北到处玩，到处去享福。” 她说得信誓旦旦，可妈妈却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现在，她要带妈妈看世界。尤慎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对待普通的合作伙伴那样，轻轻点头。 “再见。” 不知为何，柳妍汐心里悄无声息划过一丝失落。她本以为两人不说多亲密无间，也算得上是朋友。可旋即，她收拾好情绪：“再见。” 机场，柳妍汐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忽然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上前。 “柳妍汐，你真的要走吗，我们舍不得你，还想继续看你的戏。” “之前网上的确闹得过分，但现在轻舟已过万重山了，我们都很崇拜你的，也一直在支持你，能不能不要退出影视圈啊？” 他们依依不舍，七嘴八舌说着，柳妍汐花了许久才明白，原来这是自己的粉丝。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有粉丝。她有些戏谑摇摇头：“抱歉，我不想再拍戏了。” 有个小粉丝很是不解：“为什么呀，姐姐，你现在已经平反了，大家都知道你有才华，你拍新电影票房肯定会大卖的。” 柳妍汐微微今棠：“这个世界上有比赚钱要重要的多的事。” 对方不解：“怎么可能还有比钱更重要的？” 看着对方，柳妍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娱乐圈是最利欲熏心的名利场，在里面挣扎多年，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彻底明白，也终于厌倦，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初心。” 飞机起飞了，柳妍汐买机票并没有看去哪里。她只是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时间段，最瞬间的航班号，至于目的地，随心所欲。这一路，她去了很多地方，在雪山上泡温泉、在大海里浮潜、记录下每一处山川河流。她将它们拍下做成明信片，却一直攥在手里。明信片渐渐积累成厚厚一沓，她一张都没寄出去。这些都要留着，等她回家，带给妈妈。在挪威看完极光，柳妍汐被带到当地的小酒馆里。灯光昏暗，气氛慵懒，歌手在台上哼着民谣。柳妍汐点了杯热啤酒，坐在角落的位置上静静喝着。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柳妍汐没意外，只静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在雪地里追逐极光而冻僵的身影渐渐缓了过来。她这才开口：“跟踪我一路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从她来到挪威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跟着她，柳妍汐假装若无其事，这时候才开口。女人一愣，似是没想到会被发现，旋即却叹了口气。 “柳小姐，求求你，救救慎骁吧。” …… 女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柳妍汐才明白，眼前的女人，正是尤慎骁的妈妈。从前，尤家只是普通家庭，尤慎骁有一个很喜欢的女生。用影视圈常用的名字，应该称之为白月光。她从小就想当演员，家里也支持她的决定，送她去读了表演专业。女孩很有灵气，在校期间就拍过很多次宣传片，成了校园的风云人物。可就在她大学毕业本该星途璀璨的时候，家里却突然收到了女孩去世的消息。给出的结果是抑郁症自杀，可所有人都不相信那么乐观的女孩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最后，还是一个伊通演出的演员看不下去，告诉了实情。 “她其实是被剧组霸凌了，因为她不愿意接受导演潜规则。” 女孩的漂亮，本该成为她演艺事业的敲门砖，可现在，却成了她的催命符。家人很崩溃，想为女孩讨回公道，却被拦住。那演员叹了口气：“别想了，娱乐圈哪个不是只手遮天，你们讨不了公道，别给自己搭进去了。”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 他让他们认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可尤慎骁却偏偏不肯。他这才拼了命的工作，靠白手起家，将公司在海外做大做强。可就在进军内地后，他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天真。本以为能为女孩报仇，可他就连找到当年那些人都举步维艰。当年的事，早已随着时间被人抹去了。曾经他没能力帮忙报仇，如今他有了能力，却已经太晚了。就在柳妍汐旅游的时间，尤慎骁已经变得一蹶不振。说到这里，尤母已经泣不成声。 “这些年他什么都不说，闷头工作就想报仇。” “可现在，他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快废了。” “我们根本不想他当什么总裁，也不想让他去报什么仇了，只想他开开心心的就行。” “柳小姐，求求你帮帮他吧，帮他走出来！” 尤母说着，激动要给柳妍汐跪下。柳妍汐连忙拦下她。 “阿姨，尤慎骁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帮这个忙。” “只是，我有个问题。” 柳妍汐抿了抿唇，问了出来：“为什么是我呢？” 平心而论，她和尤慎骁算不上熟悉，他们只是一面之缘的合作而已。尤母一愣，却拿出钱包，从钱包的夹层中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尤母拿出照片，语气哽咽：“柳小姐，你看看就知道了。” 柳妍汐接过，只见是一张年代久远的老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发黄，图像也有些模糊，可柳妍汐却清楚地看见，照片上一男一女靠在一起，举止亲密。男生五官俊俏眉眼熟悉，是尤慎骁，看着身旁的女生满眼爱慕。而旁边的女生，长发如瀑，穿着洁白的长裙，眉眼却和柳妍汐有八分相似。柳妍汐怔了怔，眼底划过一丝愕然。怪不得，两人从前合作时讨论方案，她仔细说着，忽然抬起头，总会看见尤慎骁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她本以为是别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原因。面前，尤母的情绪已经再次崩溃。 “我不奢求你能做些什么，但我求求你回去，陪在他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种安慰。” “我已经不希望让娱乐圈的人付出代价了，我只想他能重新振作起来。” 尤母说着，像是生怕柳妍汐不同意般拿出支票。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柳妍汐连忙拦下尤母。 “我答应，我不要钱。” 尤慎骁帮了她很多，如今她若不帮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反倒是这样，她才松了口气。之前一直呆在国外不愿回去，其一是想在外看看，可不联系尤慎骁的原因，确是因为心有愧疚。虽然她帮忙打入国内市场，可说来说去，柳妍汐其实没做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签了尤慎骁的人情。如今，终于能将这人情债给还了。 …… 国内，尤氏大厦。夜已经深了，顶层的办公室里，尤慎骁却仍看着文件。一沓沓文件堆积如山，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五个小时。心率手表一遍遍发出警告，可尤慎骁却不敢停下来。只要一闭眼，心底便有一道声音响起，萦绕在耳边，如恶魔低语。 ‘尤慎骁，你不会愧疚吗，当时信誓旦旦说自己会找到真相，可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只是个废物罢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话如噩梦般，已经折磨了他很久很久，他不敢停下来。只能一遍遍将自己埋在工作中，不敢面对。有时忙到晕头转向，尤慎骁也会想起柳妍汐。那个见得不多，却对他而言极为特殊的存在。当时想帮柳妍汐，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算是唯一一点安慰。可他救的了别人，却救不了自己。寂静无人的深夜，尤慎骁环顾四周，忽然有些害怕。他忽然不想一个人。拿出手机，却不知该给谁打电话，这么多年他没心情交朋友，从来都孤身一人。原本有目标陪伴着，他不觉得孤单，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巨大的绝望侵袭，门却被推开。一束光亮照射进来，柳妍汐端着两杯茶来到他面前。 “尤慎骁，好久不见。” “我帮你报仇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尤慎骁不可置信。他嘴唇轻颤，缓慢吐出两个字：“汐…柳妍汐？” 柳妍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年不见，柳妍汐的头发长了不少，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瘦了些，精神却好了不止一点。看来有句话是对的，人类应该活在没有天花板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敢相信。柳妍汐却粲然今棠：“怎么了，太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没有！”尤慎骁答得很快，却又犹豫下来，“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他还以为一年前的那次分开，就是永别。 “我来帮你报仇。” 柳妍汐朝他伸出手：“尤慎骁，之前是你帮我，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在商场上你一家独大，但论起娱乐圈的人脉，我不比你差。” 可尤慎骁却拒绝了。 “你弄错了，我没什么仇需要报。” 他怎么能有做不到的地方？而且，说来说去，这只是自己的恩怨，没必要吧无辜的人牵连进来。想着，尤慎骁下定决心：“柳小姐请回吧，欢迎你回国，需要的话我给你办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