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坤,这点小事有什么可问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周夏夏不相信这是一个警察、甚至是副署长说出来的话。电视里还有她生活中见过的那些警察,难道光辉伟岸的形象都只是表面,而私下里其实都是这个样子? 怎么会这样…… 她不禁后怕,如果她今天侥幸逃出来时遇到的不是小叔叔,而是警察,他们真的会帮助她吗?会不会这个不夜城的老板给些好处,警方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而她所遭受的一切,她的凄惨下场,就变成他们口中的“小事”? 这个世界忽然变得极度不安全、变得可怕起来。 在此之前,冲击到她三观的,也只有她被亲手帮助的小孩引到陷阱里这件事。她以为这已经是世界上最坏的事,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遇到了。 可看见那些跟她一样被抓过来关在玻璃笼子里的女孩,她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她在这里遇到了能帮她的周寅坤。 周寅坤……明明是坏人。 这么想着,周夏夏又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包厢的灯光偏暗,他的轮廓便显得更加深邃了,从下颌到脖子,从胸膛到手臂,处处散着漫不经心的贵气,还有隐隐骇人的流氓气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穿着,可即便只是这样随便穿穿,都盖过了电视里那些西装革履精心打扮的男演员。 周寅坤的个子比那些男明星高,五官也远比他们精致,所以才让她在时隔很久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就一眼认出了他,还喊了他一声小叔叔。 虽然他脾气很不好,做的事更是过分,早就在夏夏心里打下“坏人”的烙印,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坏蛋是真的很好看。 这张脸,完全掩盖了他极度恶劣的性格。 比如现在,坏蛋听完吴邦其的话,侧过头来看见周夏夏呆愣愣地看着他,他捏了捏她的脸,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就都处理了。” “嘭!” 下一秒周夏夏被一声枪响震得浑身一抖,她当即看过去,被割了舌头的男人已经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处决式的一枪,从男人脑后射穿了脑袋,大汩的血从眉心下面的血窟窿涌出,原本充满果香味的包厢瞬时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 隔音包厢外是吵闹的音乐和拳赛,众人都在为拳击台上的比赛喝彩,为拳王通拆把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兴奋尖叫,谁都不知道正对拳击台的包厢里面,一条人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没了。 周夏夏是第一次看见死人,这个人刚才还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还能说话求饶,现在趴在地上,浓烈的血腥味沁入鼻腔,给这个封闭的包厢更加带来了难忍的窒息感,胃里不断地翻涌,她看着地上那只还没来得及展开的手,她双手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惊惧之间她倏地睁大了眼睛——阿耀的枪口对准了那个男孩。 男孩已经尿了裤子,地上尿和血掺在了一起,他双手合十恳切又哆嗦地用泰语求饶,并把目光投向周夏夏。 男孩不傻,在座的三个人里,他知道只有帮助过小孩子的周夏夏最善良,她会有恻隐之心。而她又显然跟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只要她开口,就有一线生机。 对上那双求饶可怜的眼睛,周夏夏浑身发冷。 她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给骗了,她傻傻地去追他,拿出自己的钱去帮助他,可他却为了那包白色的粉末故意将她引到陷阱里。如果不是遇到了周寅坤,现在的她已经被赤身裸体地买走了,不知道正在遭受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如果这个男孩看见了,他会帮她吗? 一定不会。 周夏夏大概知道那包白色的粉末是什么,毒.品让人丧失人性,可以向帮助自己的人伸出罪恶的手,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但是……之前那位泰国学姐的话在耳边响起。她说像这样的流浪儿童,多半就是妓女生的,可能生下来就带有艾滋病,那么……他是不是可能是生下来就带有毒瘾才不得不被毒.品控制? 原本世界里只有非黑即白的少女,心里变得混乱起来。 她挪开视线不去看男孩的眼睛,双手收紧,攥着自己的裙子,低着头闭着眼,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她险些成为受害者,现在那个男孩又那样恳切,看起来是真的知道错了,然周夏夏心底里是不愿原谅他的。 一时间,遵从本心和在学校里学到的宽容善良,产生了巨大的冲突。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闭着眼做什么,睁眼看清楚了。” 周夏夏刚才并没有看见阿耀射杀那个男人的场面。 而现在,周寅坤叫她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个男孩是怎么死的。 周夏夏的确做不到原谅,但同时她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眼前死去,那将会是她一辈子的噩梦。73-裙独.家.整.理 女孩依然垂眸,声音乞求:“小叔叔,我真的、不敢。” 周寅坤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侧过头来,“我跟你说过我是来杀人的吧,是不是你自己跟进来的?” “是……” “那么你跟我说说,这两人该不该死?” 周夏夏犹豫了。她知道这两人都是坏人,她非常希望坏人受到该有的惩罚,但该不该死这种问题,在她的世界观里,应该是由法律说了算的。 她从来不知道,决定两个人的生死可以这样随便,随便到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种犹豫,换来了一声冷笑。 周夏夏心头一抖,抬眸对上周寅坤的眼睛。 男人的确是笑着的,只是那双黑眸中满是轻蔑,“你这样的,活该被人买去玩儿到死。” 说罢他松开周夏夏的下巴,“阿耀,把她送回笼子里。” “不要!”周夏夏倏地起身,她局促地站在周寅坤面前,语气急切又哽咽:“小叔叔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求你了,求你别把我送回去!” 周寅坤问:“他们该不该死?” “该……该死。”周夏夏闭了闭眼,她从没说过这么恶毒的话。 然下一刻,周寅坤说:“阿耀,教教她。” 这话,连阿耀听了都是一怔,周夏夏则是更加不解地看着周寅坤。 男人微微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灯光照在他完美的脸上,好看极了。 “你都说他该死了,还等什么?” 周夏夏总算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居然要她亲手杀了这个男孩。周夏夏心里的骇然已经完全掩盖了害怕,她怎么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办不到,就自己回笼子里。” 一旁始终没吭声的阿肯和吴邦其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惊骇,刚才还觉得周寅坤算是疼这个侄女的,即便兄弟不和也没有牵扯小辈,该管的还是管了。 可现在看来,这种疯子根本就是以毁掉别人为乐趣。 小姑娘明显还是个学生,眼神干净极了,要是手上沾了人命,以后会不会长歪,会歪成什么样,那可就说不准了。 这人还真是会摧残国家未来的花朵。 整个包厢里,也就只有阿耀大概知道,周寅坤又在欺负小辈了。 这个周夏夏身为周耀辉的女儿,却总是撞到坤哥面前,可以说是运气非常差。周寅坤当着吴邦其的面杀人,是明晃晃地挑衅他的身份,那么之前的谈话多半是不太顺利。要么是钱没谈妥,可吴邦其不是缺钱的人。要么……就是吴邦其说了不该说的话,提了不该提的人,比如周耀辉。 只要想做毒,就绕不开赛蓬和周耀辉,提周耀辉的名字,无论好坏,在坤哥那里都是在变相地强调,周耀辉才是老爷子亲定的接班人。所以周夏夏很可能就是这样被连累的,她在这时候的优柔寡断,在周寅坤眼里简直跟周耀辉如出一辙。 好在周夏夏看不出来这些,她只顾着害怕,怕自己真的被送回那玻璃笼子里,只能乖乖地朝阿耀走去。 在别人的命和自己的命之间,人都是自私的。周夏夏也不例外。她不敢看那男孩的眼睛,她要伸手不伸手,看得沙发上的男人皱了眉。 下一刻,阿耀直接抓住了周夏夏的手,她的手刚碰到了枪,扳机就直接扣动了。 又是“嘭”的一声,男孩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周夏夏呆呆地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又下意识抬头去看那位国家警署的副署长。 吴邦其表情冷漠,像是根本没看见眼前发生的事。 此时外面的拳赛也到了尾声,拳王通拆再次获得了本场比赛的金腰带,他的对手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拳击台上有滴滴血迹,但根本无人在意。身材凹凸有致的举牌小姐在欢呼声中将花和香吻一并奉上。 包厢里,地上的两具尸体同样无人在意。 “吴先生自己说过的话,可别忘了。”周寅坤起身,阿肯忙赔笑着打开包厢的门,“坤哥慢走。” 周寅坤也没等吴邦其回答,毕竟此人肯定是脏事缠身急需离开,除了乖乖合作也没别的办法。 出去之前,周寅坤理都没理脸色苍白站在一边的周夏夏,倒是多看了一眼刚才自作主张的阿耀。 叫他教周夏夏开枪,他倒好,装起好人来了。 跟在周寅坤身边多年,阿耀当然明白那眼神的意思,也知道周寅坤不会计较这些。刚才周夏夏自己走过来,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选择。要是她真的选择原谅这个男孩,大概就会真的被送回笼子里。 这个女孩胆子是小了点,关键时候,脑子还算清楚。 比如——她不声不响地一路跟着他们出了不夜城,进了隔壁的酒店。 “坤哥。” 进电梯之前,阿耀这么叫了一声。 周寅坤当然知道身后跟着一个甩不掉的尾巴,他扭头看了眼,女孩不远不近地跟着,见他们停了下来还朝她这边看过来,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叫了声小叔叔。 周寅坤觉得自己今天脾气太好了。 “干什么。” 他才应了这么一句,就看见女孩眼睛泪汪汪的,还哽咽着对他说:“我、我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那关我什么事?”周寅坤嗤笑一声,“周夏夏,小小年纪脸皮那么厚呢?我把你从那鬼地方弄出来,你现在还打算找我要钱?” 短短两句话说得女孩低下了头。 经历了刚才的事,她不敢相信警察了,她只想着周寅坤能不能帮她,把她送回夏令营的酒店就好。虽说都在芭提雅,但两地距离还是有些远的,可只要周寅坤一句话,肯定是能送她回去的。 而听完男人的话,她知道他显然没这个意思。她怕再说几句就把他惹恼了,女孩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朝酒店外面走。 一边走一边擦眼泪,背影看着可怜极了。 “坤哥。” 阿耀又喊了一句。 电梯迟迟没来,周寅坤本来就不耐烦,阿耀这一会儿一个坤哥,喊得他更冒火了:“你烦不烦?” 阿耀沉默两秒,还是选择把心里话说出来,虽然周寅坤脾气不好,但在他面前,阿耀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她这样子出去,又会被绑了卖掉的。” 周夏夏没有外套,就穿着那掉了两颗扣子的衬衫,还有边缘已经被刮破的裙子,她身形玲珑娇小,皮肤白嫩,刚刚走来的一路就已经被不少男人惦记了。 “关我什么事?周耀辉自己养出来的蠢东西,我还得上赶着管她?绑了正好周耀辉添堵。” “但是,”阿耀微微皱眉,“也会给老爷子添堵的。马上就是老爷子生日了。” 周寅坤看他一眼。 阿耀眸中诚恳,“货的事,还得老爷子点头。” 赛蓬上了年纪,脾气不像年轻时候,而且愈发喜欢小孩。这么多年了,孙辈里也就只有周夏夏一个,又是乖巧的女孩,虽然祖孙俩见面次数不多,但赛蓬嘴里常常都会念叨孙女的名字。 周寅坤这人受不得胁迫,尤其还是被那种动不动就哭的软骨头胁迫。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他径直走了进去,给电梯外面的阿耀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别来烦他就行。 然而周寅坤洗完澡出来,就听见了门铃声。知道他住在哪里的只有阿耀,周寅坤打开门,看见阿耀身前还站着一个人。 周寅坤头发微湿,还裸着上半身,他看了眼阿耀,脸上明晃晃的“无语”二字。 周夏夏则怕兮兮地喊了声小叔叔。 “坤哥,芭提雅全市交通管制,没法走高速送她回去。” 阿耀也很无奈,甚至有些头疼。 坤哥叫他看着办,他的想法就是找辆车找个人,把周夏夏送回她说的那个夏令营酒店。但就是这么巧,一个小时前全市开始交通管制,他本想给周夏夏开个房间,然就是因为交通管制,芭提雅大量旅客滞留,几乎所有酒店都爆满。 阿耀让夏夏住他的房间,夏夏看着他满胳膊的纹身,一个劲儿地摇头。 而他当然也知道坤哥不会跟一个男人住同一个房间。 想了想,阿耀带着周夏夏到了周寅坤的房门口。 周寅坤的房间是套房,大床卧室是只有一间,但还有一个很大的客厅,周夏夏这小身板,沙发都能给她当床睡。 比起阿耀,周寅坤尽管可怕,可归根到底也是她小叔叔,周夏夏做了一个没得选的选择。 “小叔叔对不起。”她主动开口,“你收留我一晚吧,我保证安安静静不会吵到你,我可以睡沙发或者睡地板,我、我肯定乖乖听你的话……请你别赶我走。” 阿耀再一次确定了之前的想法,这女孩胆子小归小,关键时候脑子还是清楚的。 他默不作声地离开,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坤哥也不至于真不管她。 周寅坤看着这张真诚恳求的脸蛋,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满是玩味。他转身朝房间里走去,周夏夏怔了一瞬,心中涌上欣喜,也跟着他走了进去,还轻轻关上了门。 门自动落锁。 周寅坤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叫了声小侄女。 周夏夏忙走过去。 “你知道这酒店有个特色是什么吗?” 女孩听了这话看看房间四周,除了奢华精致,没看出有什么特色。 “这个酒店每一个套房的房门,都是内外密码锁。”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有种不祥的预感。73-裙独.家.整.理 “意思就是,不知道密码的人,出不了这个房间。” 周夏夏莫名后退两步。 周寅坤抬眸,看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蛋,笑意愈发深了。 “过来。” 夏夏站在原地没敢动。 “如果要我亲自过去请你的话,不太能保证后果。”男人坐在那里打量她,“你说你这把骨头架子,要是从这二十五楼扔下去,会碎成几百块?” 女孩苦着一张脸走过去,还没敢坐。 周寅坤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什么表情,没记错的话,是你求着在我这儿住的吧?” 周夏夏想说自己没得选,她既怕外面的坏人,也怕眼前这个吓人的男人,两者相较,起码周寅坤不会把她扒光了羞辱然后卖掉。 可是,他还有好多折磨人的法子。 上次一顿饭,几乎送了她半条命,后来她咬了他,差点被他扔下沙吞塔摔死。这次……她要是不听话,多半又要遭罪。 越想越害怕,周夏夏可怜巴巴地抬头,“小叔叔我会听话的。” 那模样瞧着是软弱窝囊到了头,不过软弱窝囊里,还掺着那么点可爱。 “坐。”周寅坤云淡风轻,“正好有空,也该算算旧账了。” 周夏夏刚沾沙发就听见这么一句,她局促地想站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拉到了他身边坐着。周夏夏被扯得身体不稳,被拉回去的时候手不小心就按在了周寅坤的大腿上,结实紧绷触感隔着裤子传到手心,那只白皙的小手触电似地立刻缩回来。 然后余光悄悄看他。 两人离得很近,周寅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身上还有沐浴露的味道。也是因为离得近,夏夏清晰地感受到男性的身体温度,也能清楚地看见他几乎完美身体上的不完美之处。 他胸前和肩头都有疤,有大有小,有长有短。不算太多,但几乎都分布身体致命的部位。比如心口处、腰腹处还有以前生物课老师讲过的手臂肱动脉处。 “你看什么?” 周寅坤捏住了她的脸,迫使她侧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没见过男人身体?” 女孩的偷看哪里躲得过周寅坤的眼睛,此话一出她脸蛋倏地就红了:“见、见过的。” 撒谎。 周寅坤只微微用力,就在她脸上捏出了红印子:“那你说说,在哪,看了谁的?” 他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为了那小子的一根手指,他这小侄女还胳膊肘往外拐说他是烂人不是? 此时的周寅坤还真像个关心小辈的长辈,“就是那个颂恩?你的小男朋友。” “不是!”周夏夏不能理解他怎么能这样形容她和颂恩的关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我也没看过他……” 周寅坤不屑,还最好的朋友,男女之间要么睡要么不睡,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我是在电视上看过,”周夏夏像在长辈面前坦白羞人秘密一样,脸蛋红扑扑地说:“看过吉拉苏的。” 吉拉苏·特帕尔,艺名Jeffrey,当前泰国最火的男明星。此人是少有的天使脸蛋,男模身材,看脸人畜无害,看身材脸红心跳,在泰国中学生中人气尤为爆棚。周夏夏虽然算不上超级粉丝,但她也是把吉拉苏的每部电视剧都看完,还跟同学一起买过他的海报和同人小说的。 提起喜欢的男演员,夏夏难掩兴奋,还指着客厅里玻璃茶几下面的杂志说,“就是他。” 周寅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杂志封面上的那张帅脸,又回过来看了眼周夏夏。 “原来你喜欢这种卖屁股的小白脸。” 周寅坤放开女孩的脸,靠到沙发上,果然看见那张脸蛋从兴奋到震惊最后到混乱,情绪简直比演电影还丰富。 周夏夏其实没完全听懂周寅坤的意思,不过她听得出来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她所有的女同学都那么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小白脸?如果是真的,怎么娱乐新闻里从来没说过? 她鼓起勇气,反驳性地问了一句:“什么是……卖、卖——” 后面两个字,始终没说出来。 也是,周夏夏能想到的最低级的骂人的话也就是坏人和烂人,还能指望她说出点别的? 小叔叔好心地解释:“卖屁股就是脱光了给男人操。” 说完他问:“操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周夏夏好歹也是上过生物课和性教育讲座的学生,她听见那个粗俗的字眼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有人能这样厚脸皮地说出这些低俗下流的话。 这么大的反应,看来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寅坤想,好歹也是中学生了,不至于蠢到连这些都不知道。 进房间跟这男人待了短短几分钟,周夏夏的三观就被颠覆了好几次。她最喜欢的男演员,居然可能跟男性发生过……而这件事,还是周寅坤告诉她的,并且他还把这件事说得那么直白下流。 她心中震撼至极,她看看杂志上那张好看的脸,再看沙发上男人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周夏夏暗暗在心里决定,不相信他的话。她看过很多Jeffrey的采访,他是个有礼貌还对爱情充满期待和尊重的人,才不是周寅坤说的那样。 周寅坤问都不用问,都知道周夏夏心里在想什么,那点怀疑和固执几乎全部写在了脸上。 这么蠢,那种小白脸不骗她骗谁? “周夏夏。”周寅坤看着她,“你还有心思想别人的事?” 站在他面前的夏夏,看见周寅坤朝她抬了抬右手,“这笔账,还没算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当初在沙吞塔的那句“你给我等着”还是找上她了。准确地说,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小叔叔。”周夏夏深吸口气,心里忐忑,手指绞在一起,“我给你买药可以吗?是那种祛疤的药,我之前听玛丽娜医生说过,涂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寅坤打断了。 “你这是觉得,你比我有钱,你能弄到的东西我弄不到?” 周夏夏一噎,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他一定是已经涂过祛疤药了,只是还是留了疤。她其实不记得他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只记得流了很多很多血,当时她的牙齿深陷血肉之中,肉被咬断的触感还那样清晰。 那时的她实在是慌了,不顾后果了。 “小叔叔。”她低着头,声音小小的。 周寅坤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支着脑袋,等着她的下文。 “咬你是我不对……求你,别再伤害我的家人,我爸爸妈妈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们。”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我、我知道你也是我的家人,爸爸以前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也不该伤害你。” 说完那颗脑袋又耷拉下去,“对不起。” 然后,周寅坤看见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还微微颤抖着。 “要不,你咬回来吧,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嘿嘿,明晚八点见啦。 澡 沙发上的男人看了一场哭兮兮的独角戏,的确感受到了那么点诚意。 “行吧。”他答应得爽快。 周夏夏松了口气,被咬一口,让他不再针对她家,对她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 谁知周寅坤接着幽幽道:“那就把你这只右手砍下来送给我,我什么时候想咬了,就咬一口。咬完了再给你送回去,你看可以吧?” 那怎么可以?! 周夏夏脸都吓白了,语气更加结巴:“不……不能砍,别砍行不行……” 男人冷笑:“讨价还价?” 女孩被他那笑容吓得腿软得跌坐在了沙发上,泪汪汪地抱着自己的右手。 周寅坤居然在她脸上看见绝望二字。这才多大点事?不就是一只右手么。在缅甸北部的佤邦,没有手没有脚的人多了去了,照样还能上山种罂粟收烟膏。眼前这朵没挨过几滴雨点摧残的小娇花,以为没了右手就是没了人生73-裙独.家.整.理 呢。 三两句话,又哭兮兮的。周耀辉算是后继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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