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会踮脚靠在阳台，睁着漂亮的眼睛望向外面的世界。 忽然，小女孩脸色苍白的倒下，在地上挣扎。细微的声音被卧室里传来的鼾声掩盖。 湛南烟被吓到了。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似的，往后一步，推开了闻树的手。 现在不能过去帮忙？湛南烟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这就是我的工作。” 闻树慢慢和她拉开距离，冷静的盯着她。 湛南烟张了张嘴，沉默的看着闻树。 他从怀里摸出烟盒，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根烟，在手上虚虚的握着。 早上初升的阳光太亮了，湛南烟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眯着双眼，看着逆光的闻树，大脑像是猛地触碰到了无法一个陌生的领域。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看到了背后真实的另一面。她有一种自己和对方之间隔着一道悬崖的错觉。 气氛有些怪。 ”工作的话，这也太……” 湛南烟顿了下，皱起眉头，“太压榨员工了，你老板给你精神损失费吗？” 闻树蓦然睁大双眼。 “看样子是没有。” 湛南烟倒是很潇洒，拍了拍闻树的肩，越过他走到自家门边。她推开门，停了一下，“以后考虑过换工作吗？我给你推荐个福利齐全的。” “好。”闻树忍不住笑了起来。 湛南烟进屋了，闻树安静的站在门边，看着自己手上的烟，眸光闪动，很快他抬手把这些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啪”的一声，门忽然又打开了。 湛南烟探出头来，在闻树身后问。 “对了，你要进来坐一下吗？刚才那件事，我还没感谢你呢。” “感谢我？”闻树掀起眼帘看她。 可能是闻树一身黑，又太高了，挡在门口有显得逼仄。湛南烟在他的目光里，某一瞬间，有种呼吸不太顺畅、头皮发麻的感觉。像是被什么黑暗中危险的东西盯着。 但这种感觉很快又消散来。 门外，闻树的眼神变得内敛而清澈，露出笑容。 “好啊。” 两人最终还是进了屋子。 湛南烟不爱喝茶，所以给他端了一杯冰镇的可乐，又翻出一盒别人送的枸杞。她灵机一动，献宝似的拿给闻树。 “要不，我给你调一杯枸杞泡可乐吧？！” “……” 之后，对于这一天。 闻树的印象是枸杞味可乐。 看着闻树把自己亲手泡的这杯东西喝下去，湛南烟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老王他靠谱吗？国外的委托为什么给的委托金那么高？你们以前去国外都是什么任务？”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闻树很有调理的仔细回答完。 看着他漆黑的、干净的眼眸，湛南烟最后得出个结论：这个委托可以接，不会亏。 “等等……你说老王是好运来年龄最小的？那他多大？”湛南烟惊觉不对。 “三十八岁。” “那你多大？” 闻树：“……” 闻树：“一百零七。” “……” 湛南烟大为震惊。 “湛小姐是为了问这件事，才请我进来的吗？” 闻树问。 “怎么会呢！”湛南烟毫不心虚。 “你真的有一百零七？”她又问。 “嗯。”闻树把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上。 少年的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照相馆前拍照，单边眼镜，黑色帽子，黑色的公文箱。 这张照片拍摄于一九三八年。 这些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普通人过个五十年，时常就会被时代甩在身后了，可闻树没有。好运来的那些人也没有。湛南烟不知道其中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你为什么不用手机呢？”她很多问题。 “因为太吵了。”闻树认真的说。“而且，我没有什么想要联系的人。” “万一有了，那不能联系不是很遗憾。” 湛南烟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 楼下忽然爆发尖锐的救护车声响，护士架着急救架奔跑，留着眼泪的家属被甩在身后。喧闹声惊醒了这座冷漠的城市。 闻树稍稍的侧过头，忽然问，“你觉得她会活下来吗？” 湛南烟惊讶的看着他。 闻树露出一个笑容，有些狡黠，还很明朗，漆黑的眼眸闪闪发光。 “我没说过她一定会死。只是，我不能插手。” “祝福她吧，公主。” 一个星期后。 湛南烟去往J国前，在楼下遇到了刚出院的小姑娘。父母要离婚了，她一个人坐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看着母亲搬家。 湛南烟站在玻璃外看她，闻树则向顾玉要了一块糖，走进去塞给小女孩。 “谢谢哥哥。” “……再见了。” 从湛南烟家到车库的那一路上，闻树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似的。 “我发现你不怕我。“ “你要是长得丑一点，我说不定会怕。”湛南烟诚实的说。 那边没有说话，一股冷涩的沉默。 湛南烟停下，回头奇怪的问，“怎么了吗？” “没事。” 闻树微敛着眼眸，很快跟了上来。他的沉默好像带着别的含义。 一辆车停在他们身旁，顾玉按下车窗，笑着打量这两人。 “哟，两位少爷公主，我这管家都脏活累活都干好了，能上来了不？” 闻树一上车，顾玉便笑着说头疼，把司机位置让给他。闻树和湛南烟都以为顾玉在开玩笑，一路上，顾玉双目微闭，可打趣的话并不少。 他们一起前往J国。 ?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之前, 隔壁老王在群里打了半天的广告，就凑齐了五个人。 他发信息感激的说。 湛南烟：“……” J国四面环海, 以二次元和樱花闻名。 飞机上，湛南烟拿着一本旅行手册兴冲冲的做攻略。梅剑清还拜托他帮她女儿带一个礼物，迪士尼卖的最火的一款公主王冠周边。国内现在根本抢不到。 顾玉下飞机从她身边路过时, 扫了一眼, 失声笑了出来。 “公主, 你玩什么直接问我和闻树就行。这地方我们两熟, 以前都来这留过学，住过。” “真的吗？” 那岂不是两个免费导游。湛南烟眼睛亮亮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记得七八十年前，我在早稻田那上学，街边有一个很好吃的蛋包饭店, 也不知道还在吗……” 看着湛南烟的期待, 顾玉说得兴奋起来, 眉飞色舞。 他身侧一个女孩用惊恐的眼神盯着他, 听他叙说自己七十年前的学生生涯。 顾玉和女孩的目光对上，像被人掐住嗓子似的安静了。 “……” 空气凝固了。 女孩匆忙闪身离开, 逃跑似的。“妈的, 精神病也能上飞机吗……” 顾玉和湛南烟一起穿过vip通道，走出了出入境大厅。尽管早就知道顾玉和闻树的身份是假的, 可看到他们熟练的应对各项人员时，湛南烟还是有些震撼。 还好一路上没出什么幺蛾子。 东京的天空阴沉, 干净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雨伞和车流。 “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感觉真好啊……”顾玉在屋檐下仰头, 看数亿雨滴从空中落下。 “你说得怎么像有什么故事一样？对了，为什么连你也喊我公主了？” “我可是学他们喊的，你看看群里。” 顾玉笑了笑，有些无奈。群里不知道谁带头喊的外号。 “我还以为你会说，是我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所以只有喊我。” 湛南烟开玩笑。 “是的。” 顾玉好脾气的看着她，一只手轻轻按着太阳穴。 湛南烟对上他的视线，骤然间想明白了一个困扰她的问题。 她为什么逐渐起对“改变外貌”这件事不感兴趣了。因为她周围的人变了。她所处的世界变了。 在闻树、顾玉和好运来的人眼里，外貌像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穿越至今，不重要的路人夸奖她，粉丝称赞她，可闻树他们没有因为外貌，改变过对她的态度。 上一世，湛南烟的世界里，长相很重要。 美丽的人获得关注和赞赏，被灯光和目光追随，外貌平庸的人似乎只能活在暗处。最爱她的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对她重复这个观点。 湛南烟也跟着顾玉的目光一起远眺，忽然间神思恍惚。 “苏臻是从M国那边出发的，比我们提前一天抵达，她是群里的玛丽苏之光……我刚给她发了信息，她说来接我们。”顾玉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被吩咐去拿行李的闻树终于走出来了。他冷冷的看着顾玉，安静的在他身边停下，一言不发。 像是在闹什么脾气。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刚才在飞机上，顾玉和闻树进行了一场对话。 顾玉本来坐在湛南烟身后，却和闻树身边的人换了个位置。 “你为什么要离公主这么远？选这么边缘的位置，是怕自己靠得太近吗？” 顾玉低声调侃。 本来在闭目养生的闻树睁开双眼，冷漠的盯着他。 “你学我说话？” 顾玉似笑非笑。 “怎么会了，你也知道。你是我唯一活着的朋友了。” 闻树看着顾玉，顾玉也看着闻树，两人目光里都有些冰冷坚硬的东西，眼底像结着冰。周围的客人低声咒骂一声，抬头看看空调，怀疑是温度开太低了。 “别在心里骂我了。我知道你戒备我，但不用这样。” 顾玉耸了耸肩，摘下自己的眼镜，露出一双冷漠又漂亮的眼睛。表情可以伪装，一个人的眼神却很难改变，为了让自己更好的“融入社会”，平时他总是用眼镜遮挡着眼神。 “我不想解释自己，但你的反应也过激了。” 闻树看着冰冷冷，可其实有些喜欢“多管闲事”，不算心软，做事却总是透着一股悲悯的气息。 顾玉看起来好接触，斯文温和，心里弯弯绕绕，心眼多得让人害怕。 闻树：“我不是一直戒备你。” “我只是一直记得过去，所以我不相信你会放弃仇恨。” “是的。” 顾玉愣了下，露出一个笑容。目朗眉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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