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对面容古怪的年轻夫妻飘在空中,露出了一个诡异的、标准到透着死气的笑容,像飘散的烟雾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我真的很想你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但我也恨你们……” 沈牧垂着头,眼眶周围的肌肉不断颤抖着,黑色的颗粒爬满了眼睛。他转身对着湛南烟冲了过去, 目光交错,借着月光湛南烟看清了他漆黑的、眼白消失的双眸。 湛南烟侧身一个滑步躲闪了对方的攻击。 她的内心崩溃了。 “还来?累了,毁灭吧。爱咋地咋地。” 沈牧扑空了,撞在门边又迅速拐了个弯,冲向了湛南烟。这道几乎留下残影的身影,被另一道黑色的影子拦下,重重的压在地上。 “砰!” 地面微微凹陷,力度大到震碎了沈牧背后的几根骨头。他冲着眼前的青年呲牙,而有着完美外表的青年毫不留情的抬手伸向了他的头。 动作行云流水,一切发生在三秒内。 湛南烟只感觉,一眨眼的功夫,沈牧就被制服了。 月光照亮了青年的面容,她看到那一双漆黑的瞳孔映着冰冷的光亮。 湛南烟:“等一下!” 青年停下动作,迟疑了一下,侧过脸来看湛南烟。 荧幕上,湛南烟的容貌和神情都让人动容。观众们只觉得,她那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像是寒冬初晨,冰冷冷的,明亮又让人记忆深刻。 湛南烟:“你不能动他。” 他欠了我委托金。 观众们的心,不由得跟着她的话一松,慢悠悠的荡了下来。 她的话让这诡异的场景也显得寻常起来,给人迷一般的安定感。他们不再害怕。 青年收回目光,没有再说话。 他看她的最后一眼很奇怪,有一点意外,带着自嘲,又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他用一双属于少年的、分外漆黑清澈的眼眸看着她,其中复杂的、带有几分沧桑的情绪却不属于少年。 青年手上的动作吸引了湛南烟的注意。 他按着沈牧的额头,捏了个手势,沈牧惨叫着奋力挣扎,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动作持续了十几秒,沈牧的手脚一顿,软绵绵的垂下。 沈牧死了? 湛南烟的心蓦然沉了下去。眼前再度浮现沈牧平时整暇以待,望着她喊“湛小姐”的样子。 观众都很激动。 青年似乎感觉到什么,视线晃动,和无数观众对视。很多人心跳声加快。 下一秒,直播间断开连接了。 湛南烟关掉直播,冲到了沈牧面前,摸了摸鼻尖,发现还有气。 “驱邪而已。”青年缓缓站直了身子,神情冰冷,抬眸去看她。 “你不会真以为,我杀了他吧?” 她听见了一声极轻的笑声,在夜色里熨开。 湛南烟在想这男主叫什么来着? “闻树。” “我叫闻树。”他主动提到。 湛南烟对着他点了点头,又低头看沈牧去了。 少女跪在在沈牧面前,几缕散发垂落在耳边。 闻树的目光在她耳后那一块白皙细腻的肌肤间停了下。 “湛南烟,他只是昏过去了。” 她抬起头来,歪着脑袋好奇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我的粉丝吗? 青年被逗笑了。 “是的。我是你的粉丝。” 他声音很好听,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那一类,笑起来更甚,那股距离感被冲淡了,有一种让人受宠若惊的感觉。 还真是我粉丝啊? 湛南烟心情不错的点了下头,转过身去。 这是要干嘛?很在意沈牧吗? 闻树极轻的眯了下眼。 下一秒,湛南烟抬手给了沈牧一耳光,把他给抽醒了。 闻树:“……” 沈牧浑身紧绷的醒来,睁大双眼,几乎是蹦着坐了起来,牙齿打颤,额头汗淋淋的。 他从噩梦之中醒来。 握紧了湛南烟的手,视线胡乱打转,他好不容易才恢复镇定。 “我刚刚怎么了?” “你还好吧?湛小姐。” “我做了什么吗?” 沈牧问着胡话。 见人没事,湛南烟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和沈牧只定下口头委托,沈牧要是出事了,那全都作废了。 “没事就好。” “我很好,就是脸有些疼……” 沈牧摸了摸脸颊,那里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空气寂静了一秒。 “那可能是摔的,你刚才脸着地呢。” 湛南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还扭头问唯一的目击证人,“你说是吧?” 闻树:“……” 闻树被迫撒谎:“是的。” “沈先生,你刚才是看到什么吗?” 见到沈牧活蹦乱跳的站起来,闻树开口问。 沈牧的瞳孔一紧,充满敌意的望向闻树,没有回答。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他质问道。 闻树没什么表情。 “我是救了你的人。” “刚才你撞邪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嘛?” “我见到我父母。” 沈牧咬着牙,不愿再往下说。 “我知道,你和你父母很久未见了,但同时你也是一个心智非常成熟、坚定的人。” 闻树从容的问,“所以我更好奇,到底说了什么,导致你的精神恍惚,激发了你心底的负面情绪,才让邪祟们有机可乘?” “不是……”沉默了许久,沈牧艰难的开口。 “我确实曾恨过他们。”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与现在许多人所见到的沈牧不同,小时候,他是个柔软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 他喜欢看童话书,喜欢安静,讨厌和人起冲突,不像其他男孩一样调皮和吵闹。 在贵族幼儿园里,他最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看书,不怎么和人起冲突,也不喜欢富有侵略性的事物。看起来有点犯傻,还很可爱。 大家都很喜欢他。 小沈牧很满意那样的生活。 他父亲的祖辈都是有钱人。 母亲则被认为攀了高枝,在家中紧小慎微。 小学时,沈牧名列前茅,但书包里还会藏着漫画书。对于未来,他最大的幻想就是继承沈氏旗下一个小公司,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画漫画。 小孩子天真但也残忍,模仿着周围的大人。 同样是有钱人,但也被划分成三六九等级,同龄人都过分早熟,暗流涌动。 有一次,冰球社的社长要派人值日,在好脾气的沈牧和性格暴躁的学长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沈牧好脾气的说,“没事。” 那一晚,对这些事极其敏感的母亲发了一场很大的火。年幼的沈牧被吓得落泪。 “你怎么可以那样?你不觉得你那样子很蠢吗?” “你是我们沈家的独子,我花了那么多精力让你坐在这位置上,不是让你干这些的!被其他人欺负的!” “你哭什么哭?你不能更坚强一点吗?不能更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吗?” “喜欢你有什么用?你不觉得很廉价吗?你要让所有人都怕你啊,这样才有用!” 父亲常年不在家。 母亲又带着他去看了父亲工作的场合。 “你看到没有,你要像你你爸爸一样,能站在那上面,让所有人信服,让别人惧怕。” “你必须要像你爸爸一样。” 她又带着他去看了父亲小三小四小五生下的孩子。 看着那些和他年龄相差无几,在阳光下大笑的漂亮孩子,沈牧耳边嗡嗡作响,从心底涌上来一股躁意和抗拒,厌恶,想装死。源自本能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应该接触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他。 “那是你的竞争者。” “要加油啊,沈牧。”母亲揉了揉他的脑袋。 沈牧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擅长模仿,分析,学习,他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就像模像样了起来。 十三岁。 初中生沈牧上课上到一半被班主任喊了出去,告知他“父母去世”的消息。 二十五岁,母亲对着他展望未来说下的话,沈牧全都实现了。 沈牧是被困在世俗笼子之中的鸟儿,他的喂养者告诉了他一套生存方式,他按照这样活了二十年,等他终于抵达了自己幼年时所向往的终点,却发现—— 全是错 的 对于母亲,沈牧感到惧怕又怜悯。 对于父亲,沈牧则只剩下憎恶。 童年时,总是揶揄着告诉他,“你长大后就明白了。” 可沈牧长大后,反而知道他说的全是屁话。 原来不必那样的也可以好好活着。 后悔、迷茫、痛苦和自我厌弃……他陷入了漫长的痛苦期和自我纠结。改变自己,模仿大人,磨平棱角,在这过程中你会获得奖励。可没有人告诉他,奖励的东西会让他觉得好笑。 人心不是泥巴。 手中拥有巨大的财富和受人尊敬的地位,自己也确实为了这些付出了努力和代价,可如今他全都不想要了。 他什么也不要。 如果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 沈牧偶尔会天真的想到。 可爱的,柔软的,还具备着喜欢一个人的能力的小男孩。 他脸上浮现微笑。 …… …… “他们骗了我。” “曾经……我也怨恨过他们。”沈牧嘴唇紧抿,脸色煞白。 过去那么久,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依然残留着怨气。 这是沈牧所没想到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羞愧和否认。 沈牧一直认为自己是很爱母亲的。他可以为了父母去死,却无法控制住自己心底的念头。 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那一份不满和怨恨。 他感到可耻。 “我……” 沈牧的脸色难看,似乎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 “那一句话。”湛南烟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说你想给父母带的那一句话,是什么?“ 沈牧呆愣住了。 无数词语从他眼前闪过。 谢谢您? 我爱您? 他大脑准备过的稿子,是“我很爱你们,我一定找到害你们的真凶,好好振兴沈家。” 可如果是问他的心呢? 他在刚才已经说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真的很爱你们,但我也恨你们。” 像由无数小溪汇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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