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圣子(H)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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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你会生气的对不对？”傅雪朝伸出手握紧了那只早已僵硬的手，他想和她十指紧握的时候，却怎么也握不住了。 “苏梦婉，吵架吵了一年了，也该和好了吧？” 傅雪朝轻轻呢喃，但女人依旧是安稳的睡着。她的胸口上中了一枪，血已经干固了，只剩一个冰冷的枪口，却是要她的命的一击。傅雪朝皱起眉：“我记得你最怕痛，这一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跟着苏梦婉回娘家。做饭的时候手被刀割了条口，都会闹着让她妈妈吹吹，眼泪汪汪的。他当时是真的嫌弃。可记忆里，她似乎没有在自己面前喊过痛。但她定然是怕痛的，不是吗？不怕痛，又怎么会让妈妈吹吹呢？傅雪朝一连在解剖室待了二十四个小时，在门口守着的沈沁雪焦急万分。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沈沁雪见到了双眼乌青，疲惫不堪的傅雪朝走出来，她急忙上前：“雪朝，累了吧？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带了汤暖暖胃。” 沈沁雪的手有些凉，握上来的那一刻，傅雪朝立刻拂开她的手：“别碰我。” 沈沁雪心里一紧，忍不住朝着门虚掩的解剖室望去，桌上的人已经被白布盖上了，她什么都没望到。 “雪朝，你怎么了？”沈沁雪咬着牙，明明她都快和傅雪朝结婚了，苏梦婉现在横插进来，这又算什么？ “沈沁雪，收回你的眼睛。”傅雪朝转身将解剖室的门扯紧并上了锁。这是她的秘密，除了自己和局长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沈沁雪捧着温热的汤，却浑身冰凉。 “雪朝，我在这里等了十多个小时，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沈沁雪忍不住质问。傅雪朝愣了下，垂头看向那碗汤，仿佛看见了苏梦婉。她笑着看着自己说：“雪朝，你肯定很累吧，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来让你吃了再工作了。” 事后，他是从同事口中得知苏梦婉在门口等了他十几个小时。汤冷了又去部队厨房热一遍再来。她那么多善解人意，半点不提自己的辛苦。自己究竟又做了什么？ “我没有让你非要在这里等我。”傅雪朝神色恹恹地看了眼沈沁雪，随后转身离开。沈沁雪咬着牙追上去：“雪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你累一时口不择言。” 这一年，她明明和傅雪朝确认了关系，却比没确认关系时更糟糕。明明傅雪朝是喜欢的，却舍不得放开对苏梦婉的留恋。到底是为什么？他明明亲口对自己说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苏梦婉的！沈沁雪在背后说着话，傅雪朝听的头痛，又不忍再发火，只能转过身无奈看着她：“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陪你！”沈沁雪下意识开口。傅雪朝瞬间拧起眉：“你听不懂人话吗？” 顿时沈沁雪头皮发麻，立马将手中的汤塞进傅雪朝的怀里：“那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望着沈沁雪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的离去的身影。傅雪朝更累了，他望着手中的汤，却仿若千斤重。时间又过一天，常市却比往日热闹非凡。常市日报被人争相购买，只是因为那个标题：二十年缉毒警察苏晋安于一年前执行任务途中去世。内容是非常简短的一段话：缉毒任务艰巨，他的死亡不能告知大众。就在前几天，任务终于成功完成，他的名字也终于可以得见天日。二十多年的艰苦岁月不能言说，一天都没穿过警服，却执行了无数危险的任务，把百姓放在心中，就连家人去世他也无法赶回来。如今，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称呼他为：缉毒英雄苏晋安！大家都不敢相信曾经的常市混混竟然是警察，还是缉毒英雄。纷纷跑去警局献花。一时间警局热闹非凡，但沈隽阳却心里一片悲凉，他和傅雪朝站在一起，声音嘶哑：“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苏晋安是他最得意的徒弟，苏梦婉是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 “应该要把她的事迹说出去的。”傅雪朝情绪复杂。沈隽阳摇摇头：“婉婉会生气的，她知道她父亲死亡的原因后说过，这辈子只做一件事：还父亲清白，把父母埋在一起。” “这个愿望，我们还没替她实现。” 傅雪朝捏着手，沉默至极。良久，他盯着耀阳的阳光，低沉开口：“交给我吧，好歹和她夫妻一场。” 她一定很怪自己。沈隽阳没说话，但表情已经答应了。两天后，贺庄墓园。苏晋安终于和苏母的坟墓合葬在了一起。一年多的时间，傅雪朝再次站在这里，却早已没了当初那股意气风发。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尽数洒在傅雪朝的脸上，他缓缓下蹲：“伯父，伯母，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婉婉。” 傅雪朝语气哽咽。墓碑上摆的是苏晋安和苏母年轻时候的照片，笑的开心，仿佛没有一丝烦恼。苏梦婉嫁给他一年多，他好像忘记了好多她和自己在一起的画面。可仔细回想，记忆还在。只是他和苏梦婉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了而已。 “苏伯母，苏伯父，我来看你们了。”沈沁雪的声音在傅雪朝的耳边响起。傅雪朝的头顶一暗，他缓缓抬起头，是一身红裙的沈沁雪，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傅雪朝眸子一愣：“为什么要穿红色？” 他今日特意挑了黑色的衣服。沈沁雪手一僵，抿唇解释：“我来得及忘记换了，伯父伯母肯定不会怪我的。” 说完，沈沁雪就想鞠躬。傅雪朝却皱起眉头：“一年前，你也穿了身大红色，那个时候，你对苏梦婉说了什么？” 当时他只顾着担忧沈沁雪受伤的脸庞，却忽略了当时最应该安慰的人，是失去母亲的苏梦婉。沈沁雪神色顿时一僵：“什么？” “苏梦婉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傅雪朝从地上站起来，拉着沈沁雪往墓园门口走。沈沁雪手腕被拽的生疼，心更疼。她从傅雪朝的手里挣脱开来：“你现在知道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傅雪朝身躯一愣，无数的寒冷钻进他的身体里。是啊，当初嫌弃她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是自己，自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无能的愤怒吗？还是马后炮，想把自己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 “你走吧。”傅雪朝眸子逐渐暗淡下来，当初他不觉得一身红裙有什么，现在又是为什么？傅雪朝，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活该的吗？沈沁雪表情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雪朝，你现在不应该骂我吗？” “是我故意穿着红裙来的，我就是想让你注意我，明明你应该和我结婚了，心里却想着一个死人。” 沈沁雪心里慌乱的很。不应该是这样的，傅雪朝至少会对自己发火才对。他怎么可以是这副态度…… 傅雪朝神色淡漠地扫了眼女人，轻讽：“你都做过一次了，做第二次是不是更得心应手？” “你不喜欢她，却穿着红裙来她父母面前耀武扬威。” “沁雪，我发现我好像现在才真正地了解你。” 沈沁雪彻底慌了，走进傅雪朝，抱紧他：“雪朝，我就是害怕失去你，我可以道歉的，真的。” “这几天你为了苏梦婉的事情，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我知道害怕。” 沈沁雪柔弱的表情和动作，若是换做往日，他定然会心疼。可这一年多，她们确定关系之后，沈沁雪的性子才不断慢慢地暴露过来。恶劣而且令人厌恶，装模作样的把戏被她玩的融会贯通。 “沈沁雪，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傅雪朝轻轻地推开她，没怎么用力。他记得那日也在下雨，他把苏梦婉推倒在地，流了很多血。人总是这样，到了后悔的时候，却发现再也无法挽回。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雪朝，你什么意思？”沈沁雪脸色一变，朝着转身的背影追过去。傅雪朝没回头。沈沁雪气的在身后喊道：“傅雪朝，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一个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死去的女人，就要取消跟我结婚！” 都是该死的苏梦婉！傅雪朝眸子一凝，飞速转身，怒视着沈沁雪：“不结婚是我的决定，和苏梦婉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