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岑婧怡低头看过来之后,她指了指放在箱子上的铝饭盒,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岑婧怡愕然反应过来。 还没去食堂打饭! 通常情况下,她和茵茵会在开始中午的广播前,提前去食堂吃饭或者先打好饭。 今天因为顾延卿带着茵茵出去了,又碰巧许知璋来给她送新的翻译稿件,她和许知璋讨论一个段落的翻译问题时忘了时间,就打乱了原先的习惯。 “抱歉,茵茵,妈妈忘了。”岑婧怡更尴尬了,“妈妈现在就带你去食堂吃饭。” 岑婧怡拿起饭盒,牵着茵茵就要往外走。 顾延卿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带你们出去吃吧。”他说。 没等岑婧怡回答,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又补充:“已经这个时间了,食堂估计已经不剩什么饭菜。” 岑婧怡迟疑片刻,回头望了眼桌面上的闹钟。 又低头用眼神询问女儿茵茵的意见。 见茵茵重重点点头,闪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期待,她露出了笑容。 “好。”她简短地回应顾延卿。 放下手中饭盒,转身去拿了梳子,重新给茵茵扎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带着茵茵和顾延卿出门。 茵茵虽然才两岁,但头发长得极好,乌黑浓密有光泽,披散下来长度已经到肩膀。 附近的奶奶大娘们见到茵茵,总要夸一句她的头发长得和岑婧怡的头发一样好。 然后再劝岑婧怡把茵茵的头发剪短一些,说剪短了好打理。 这个年代,养小孩也确实没那么多讲究,通常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岑婧怡对于那些奶奶大娘们的劝说,向来只是笑笑。 她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嫌麻烦就给茵茵剪短发,也从来没有给茵茵穿过开裆裤。 因为她的坚持,说茵茵是周围最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也一点儿不为过。 茵茵右手牵着岑婧怡,走在岑婧怡和顾延卿中间。 没走出多远距离,她仰头看了看顾延卿,默默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顾延卿的手指。 顾延卿感受到软软的触感,低头看去。 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对他笑得眼睛弯弯,露出可爱整齐的小米牙。 再看向闺女另一只手牵着的岑婧怡,他的心情再次复杂得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 手上突然一沉,顾延卿下意识用力提手。 只见茵茵抓着他和岑婧怡的手,悬空了双脚。 岑婧怡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游戏,微笑着配合将她提高。 没走出多远,小家伙就没了力气,双脚落回地上。 歇了几十秒,小家伙再次玩起同样的游戏。 这一次,顾延卿和岑婧怡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前后轻轻晃起了茵茵。 茵茵被逗得咯咯笑出声。 小孩的笑声感染力十足,岑婧怡和顾延卿的眉眼都跟着染上了笑意。 又一次对视后,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双脚悬空的茵茵在速度的刺激下,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散进风中,留在林荫大道。 一家三口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饭店里稀稀疏疏只有几桌客人。 顾延卿和岑婧怡带着茵茵到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顾延卿将点菜本递给岑婧怡。 饭店里没有纸质菜单,只墙上有块大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菜单名录。 需要什么菜,就自己将菜名写在点菜本上。 岑婧怡仰头盯着墙上的菜单看了一会儿,最终在点菜本上写下了白灼菜心、清蒸时鱼两道菜。 她又将点菜本递给顾延卿,方便顾延卿补充。 顾延卿只是看了眼点菜本上隽秀清新的字,什么都没有补充,就又将点菜本递给了服务员。 “看那么久,就要俩菜?” 服务员看清点菜本后尾调上扬,仿佛只点两个菜是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 顾延卿眉心微拧,不满服务员的态度。 岑婧怡先他一步对服务员发出了疑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很平静的语气,很平静的眼神。 服务员却不敢再说什么,拿着点菜本下去了。 菜上得很快,翠绿的白灼菜心、葱丝点缀的清蒸鱼,虽然冒着热气,但看起来清淡爽口,让人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还能提起点食欲。 岑婧怡熟练地给茵茵挑了鱼肚子上的肉,又取了菜心最嫩的部分放进茵茵的碗里。 等到茵茵大口吃了起来,她才端起自己的碗。 与此同时,坐在她对面的顾延卿也跟着拿起筷子。 岑婧怡看到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等自己,并没有先吃。 有些意外,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家三口全程安静沉默地吃饭,与饭店里其他说说笑笑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台的收银员和闲着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小翠,我记起来了!那个女的,不就是你同学顾芳芳的嫂子吗?那她对面那个,就是你同学顾芳芳当兵的哥哥了?” 收银员突然记起岑婧怡的脸,拉着名叫‘小翠’,也就是负责给岑婧怡顾延卿点菜的服务员小声说。 小翠瞟了岑婧怡和背对着自己的顾延卿一眼。 “肯定不是!我听芳芳说,他哥因为嫌丢脸,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男的八成是她找的野男人!” 小翠说着眼睛一亮。 她隔着柜台凑近收银员的耳朵,用手挡着嘴悄声对收银员说了什么。 收银员神色为难,“这…这不好吧?” 第13章 算错饭钱? “这有什么好怕的!”小翠不以为然,“那个男的肯定在乎面子,就算咱们给他说的价钱再高,他也不会问的!” 收银员还是迟疑犹豫。 小翠又说:“你放心吧!一会儿让我跟他们说,多出来的钱,咱俩平分!” 听到小翠要跟她平分多收的钱,收银员心动了,跃跃欲试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顾延卿岑婧怡他们吃完了,去收银台结账。 “您好,请问我们那一桌的多少钱。”顾延卿掏出钱包,站在柜台前。 岑婧怡牵着茵茵,站在他身后距离他有一步远的地方。 收银员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八块!”小翠脆生生的声音抢着答,还将手指比成了八,“你们的饭菜,一共八块。” 八块钱? 顾延卿眉心微动,倒不是心疼这八块钱,而是觉得这价钱高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岑婧怡就带着孩子站在身后,他不想让岑婧怡觉得他连一顿饭的钱都不舍得出,因此还是打开了钱包。 就在小翠和收银员的眉眼染上激动,以为她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的时候。 一只肌肤不算多么细腻,但也素白的手搭上了顾延卿正拿钱的小臂。 岑婧怡轻轻将顾延卿往后面拉了拉,自己站在柜台前。 “同志您好,我想问一下,我们点的白灼菜心多少钱一份?” 收银员瞬间慌了,下意识看向小翠。 小翠早有准备,微微抬着下巴道:“两块!” 岑婧怡轻轻颔首,又问:“那我们点的清蒸时鱼呢?” “鱼贵!要四块五一份!你们要的米饭,一份五毛,三份一块五,加起来统共八块钱。听明白了没有?” 岑婧怡平静地注视着小翠,“听明白了,那麻烦你们给我开一张收据吧,收据上要写明每个菜的价格。” 闻言,小翠和收银员瞬间傻眼了。 小翠眼神飘忽,身上嚣张的气势像破了的皮球一样,霎时间就瘪了下来。 “没、没这个规矩!我们这,没有开收据的规矩!” 顾延卿也在岑婧怡的试探下,看出来面前的服务员和收银员不对劲了。 他表情严肃,沉声道:“我出入过许多饭店,还从来没见过哪家饭店不同意给客人开收据的。到底是你们这没有这个规矩,还是你们不敢给我们开?” 小翠和顾芳芳是初中同学,关系一直很好。 她自己常说自己和顾芳芳情同姐妹,还说顾芳芳的事就是她的事。 因而顾芳芳家里的情况,她一清二楚。 她如今认定顾延卿是岑婧怡找的奸夫,对顾延卿的态度自然是鄙视中带着愤恨。 被一个自己鄙视愤恨的人如此质问,她是又羞又恼,从脖子到脑门,全都涨成了红色。 小翠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气,眼看就要和顾延卿岑婧怡起争执。 收银员赶紧拉住她,同时硬着头皮对岑婧怡顾延卿改口:“对不起!两位同志,是我们算错了!你们的饭钱一共是四块五!” “四块五,和八块钱,差了将近一倍的差价。这是算错了哪道菜的价钱?还是全部都算错了?” 岑婧怡没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可还是让收银员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我们就是算错了,怎么了?”小翠双手环胸,“现在给你算对了不就行了吗,你还打算揪着不放了?” 岑婧怡坦然点头承认,“没错,我要维护我的权益,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作为一个收银员的失误,还是有人在故意坑骗我的钱。” “你的钱?呦!这还没离婚改嫁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呐?”小翠阴阳怪气。 一句话让顾延卿岑婧怡都听出了症结所在。 原来这又是一个听信谣言,故意针对岑婧怡的人。 顾延卿垂眸看着岑婧怡娴静的侧脸,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沉重。 短短大半天的时间里,岑婧怡就因为身上的流言蜚语,遭遇了两次恶意中伤和针对。 过去两年的时间里,她的日子该过得多么艰难? “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顾延卿握拳在收银台桌面上叩了叩,对收银员说。 从前是他没有尽好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没能保护好岑婧怡和茵茵。 从此以后,他必定竭尽全力,不让岑婧怡和茵茵再受半点委屈! 没等收银员在‘到底要不要去叫人’中纠结出结果,饭店负责人就听见动静,从办公室脚步匆匆赶来了。 向顾延卿岑婧怡简单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负责人立马向顾延卿岑婧怡道歉。 “你们俩!还不赶紧向客人道歉!”负责人喝令。 收银员害怕地瑟缩一下,赶紧对顾延卿岑婧怡鞠躬道歉。 小翠则是不情不愿,侧对着顾延卿岑婧怡,硬邦邦地说了声‘对不起’。 “真是不好意思啊,两位同志!”负责人赔笑,“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今日二位的餐费,我们饭店给你们免了!” “出来吃饭,该付的餐费我们一分不会少。”顾延卿不接受这样和稀泥式的处理方案,“我要的是,贵店对工作如此不负责的服务员和收银员做出严肃的处理!” 顾延卿在部队已经升到团长的职位,一路走来,没少训斥手底下的兵。 他肃了脸,再用如此冷硬的语气说话,着实骇人。 茵茵都忍不住悄悄挨岑婧怡近了一些,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让她感到陌生的爸爸看。 更何况作为事件主人公的收银员,直接吓得哭了,无措地向负责人投去求助的眼神。 小翠也有些慌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作为‘奸夫’,竟然还敢不依不饶将事闹大。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和别人媳妇搞破鞋的事被传扬出去吗? 负责人也感到头皮发紧,面前的男同志虽然看着面生,但对方身上器宇轩昂的气质,让他不敢小觑。 “那…那这位男同志,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顾延卿冷笑一声,“问我?你们饭店没有相应的规章制度?还需要顾客指导意见?” “有的有的,当然有的。按照我们饭店的规定,玩忽职守者,视情节轻重,处于警告、或罚薪,或停职停薪处理。” 听到可能会被停职停薪,收银员心弦猛然一颤。 “是小翠,是小翠出的主意!”收银员赶紧指认始作俑者,将小翠的话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 面对指认,小翠脸上彻底失了血色。 “你…你……”负责人也气得不轻,“你真的荒唐至极!收拾你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们饭店用不起你这样的人!你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你在家等着辞退通知吧!” 辞退两个字给小翠的耳朵带来了一阵嗡鸣。 这份工作可是她家里托关系才找的。 她要是被辞退了…… 她慌了,眼泪决堤一般往外流。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斤斤计较!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 第14章 三年不回家的原因 冲着顾延卿岑婧怡喊完,小翠便哭着跑出了饭店。 负责人沉着脸,紧接着对收银员也做出了停薪停职一个星期的处理。 事情总算落下帷幕。 顾延卿不再说什么,掏出应付的四块五,放在收银台上。 和岑婧怡对视一眼后,抱起茵茵。 一家三口离开饭店。 小翠离开了饭店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呜呜大哭了一场。 她不敢回家,心里那股气也咽不下去。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顾芳芳,把今天岑婧怡带着‘奸夫’去饭店吃饭,还联合‘奸夫’欺负她的事告诉顾芳芳。 顾家作为岑婧怡的婆家,得知这件事,肯定会出面整治岑婧怡! 岂料,她哭着将事情原委对顾芳芳说了一遍后,顾芳芳皱着眉,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顾芳芳用不确定的语气告知她:“小翠,你可能搞错了,我二哥昨天到的家。你说的那个带岑婧怡去饭店吃饭的男人,应该是我二哥。” “啥?”小翠眼泪蓄在眼眶里,忘了流。 怔愣了整整半分钟,她这才绝望地继续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呀呜呜呜,我以为你嫂子光天化日之下偷人,想为你出气才那样整她的,现在我工作丢了呜呜呜呜~” 顾芳芳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伸手拍了拍小翠的后背。 “哎呀,你别急别急,等我哥今晚回来,我会跟他说明情况的。我让他明天去饭店,找你们领导说清楚,你们领导肯定就让你们回去上班了。” 闻言,小翠的眼泪这才止住。 小翠又在顾家待了一会儿,下午了才离开。 她一走,顾芳芳立马出门去村口找跟人聊天的蔡金花。 顾芳芳不由分说,将聊得正欢的蔡金花拉回了家。 “妈!我二哥这个月是不是没交钱到家里?” 蔡金花皱眉想了想,把嘴里带皮嚼的南瓜子‘啐’的一声吐到地上。 “是啊,你二哥他不是每个月十五号往家寄钱吗?现在还没到十五号,他就回来了,肯定还没往家里交钱啊。” 顾芳芳表情严肃,将顾延卿今天带着岑婧怡茵茵下饭店,花了四块五吃饭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蔡金花听。 “妈!我哥这才回来第二天,岑婧怡那个女人就哄他下饭店了!我哥有多少钱,经得起那个女人骗啊!” 蔡金花一听,心里也是马上警铃大作。 “对!等今晚你哥回来,我就把你哥手上的钱都要过来!” 顾延卿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妹妹正在算计自己的工资。 茵茵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趴在他的肩头上睡着了。 他和岑婧怡一路无言回到宿舍。 将茵茵放到床上后,宿舍又陷入了尴尬的静谧。 逼仄的宿舍里,高大的顾延卿站在哪里都觉得有些拘谨。 岑婧怡见他满眼都是睡着的茵茵,也不好开口赶他走,就在书桌前坐下,打算拿出稿件来翻译。 结果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 明明身后的男人只是坐在身后的床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她莫名就是感觉男人的呼吸声很大,好像就喷洒在了她的耳畔。 她手中握着笔,迟迟落不下一笔。 房间里只有字典翻动的声音。 “你和茵茵…”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在过去的两年里,经常受到像今天这样的针对吗?” 岑婧怡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笔尖流下的墨珠瞬间晕染了那个写到一半的‘情’字。 “嗯。”她很快回神,抬起笔尖,“小镇地方小,居住人口固定,娱乐活动也有限,人们通常需要一个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议论对象。” “我一个人带着茵茵,成为这个被议论的对象,很正常。” “时间久了,人们就会相信她们议论的内容,然后将他们认定的标签贴在我的身上,用她们的视角看我。” “我已经习惯了。” 岑婧怡语气平缓,完全不像是在述说自己遭遇的不公,好像只是在分析她遇见的一个社会现象。 可她越是平静,顾延卿的心情就越是凝重。 相比起岑婧怡情绪稳定的表现,他更希望岑婧怡和他吵、和他闹,委屈地向他述说一个人带茵茵的种种辛苦。 可是从他回来到现在,她没有向他提过半句自己的不容易。 她平静得像是一汪什么都搅不动的死水。 这让他想起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对不起。”顾延卿坐在床尾的位置,看着岑婧怡的背影再一次开口道歉。 “我不是要求得你的原谅,只是觉得真的对不起你和茵茵。” “是我考虑不周,原以为早点晋升到团职,就能接你去部队随军,不用和你长期分隔两地。” “若早知道你会在家里遭遇这么多委屈,我定不会为了升迁,留在部队三年不回家。” 岑婧怡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了抬。 他在说什么? 他这三年不回家,是为了快点升到团职,好让她可以随军去部队,而非故意不回来? 岑婧怡清冷的眸子闪了闪,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解悄悄开了个口子。 顾延卿看不到她的反应,盯着她的背影继续道:“咱们结婚第一年,我原本想休假回来看你的。” “休假报告已经递了上去,我们连队老班长的母亲突然病逝,而每个部队休假的人数有规定,当年就剩我没走,所以我把休假机会让给那位老班长。” “第二年…”顾延卿说着突然停顿了。 岑婧怡等了等,没等到他继续往下说。 好奇刚想回头看,就听到他用低沉的嗓音继续道:“我执行任务受了点伤,部队医院不肯放我走,加上我也不想让你们知道了担心,就一直留在部队没回来。” “后来伤好了,领导找我约谈,说有意将我培养成团职干部,让我好好干。” “我就为了那个团职,一直没有回家。” 听到顾延卿的述说,岑婧怡惊讶得嘴巴微张。 能被部队医院扣着不让走,那应该伤得很严重吧? 可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受了点伤’。 “婧怡,我对你说这些,不是要狡辩什么。”顾延卿英眉拢起了内心的自责和痛苦,“只是觉得你应该知情,我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不想回来。” 面对他的解释,岑婧怡倒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抿了抿不用妆点也自然粉嫩的唇,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平淡简短的反应,像盆冰水,哗啦一声浇在了顾延卿心头那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希望火苗上。 他的心就像被燃烧得火热的石头被浸入冷水里,‘啪’的一声裂了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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