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一杯奶(H)_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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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吕老哥，兴之所至下的新作品，那么墙角的落地春兰柜机，就绝对能说明问题了。怪不得屋里清清凉凉的。吴远坐下之后，付秋已经把泡好的热茶端过来了。嫂子身上倒是没追求潮流，穿什么公关装和一步裙。但腿上穿得却是健美裤。至于是不是芙蓉衣巷的，吴远并不方便盯着看。不过吕文清很快给了吴远以佐证。直接打开餐桌旁边的角柜们，露出里面茅台道：“吴老弟，这茅台我攒了一箱，就等你回来痛饮一番了。” 吴远笑着道：“吕老哥，以你现在的实力，天天喝茅台，也不是多大问题。” 吕文清忙压低声音道：“关键是你嫂子不让喝。只有跟你小酌，她才不会说什么。” “敢情我就是个挡箭牌呀！” “不不不，也是真想跟你喝，吴老弟。” 说着，把面前的花生米往前一推道：“尝尝，你嫂子做的五香花生米，那是一绝。” 吴远就和吕文清一样，捏一颗花生，饮一口热茶。就这样，和三五老友，谈四海风云。当然，吕教授，这回没扯太远。吴远也注意到了，自打吕文清出来单干之后，所谈及的话题，也越来越接地气了。让人更容易听得下去，接腔搭话的，也更没压力了。否则一个大教授，总是纵观世界风云的，谈的云山雾罩的。吴远真装听不懂吧，难免叫人扫兴。可若是偶尔根据记忆，插上那么一两句，有生怕语出惊人，把天聊死。听到后来，吕文清自然讲起了，跟浦东开发规划办公室，出规划方案的事。令人惊讶的是，吕文清按照自己给的思路，提出的规划方案，已经提前终止了。终止在了细化前的阶段。方案的主体脉络，和设计思想，已经给出了。却在报上去送审的过程中，落选了。吴远有些意外。这不应该吧？莫非是好事多磨？毕竟前世的陆家嘴面向全球征集规划方案，是92年的事。如今确实早了点。不过吕文清却没因此而有丝毫的不愉快，听那口气，仿佛是规划办公室那边，为了补偿他的前期工作，给介绍了不少设计小工程。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更何况，只要未来陆家嘴的发展脉络不变，吕老哥的规划方案未尝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最后吴远也跟吕文清，提了腾达一建，以及一建即将接手两栋小高层住宅工程的事儿。吕文清把花生米嚼的咔哧咔哧作响道：“吴老弟你到时候需要我的话，只要吱一声，我保管随叫随到。” 吴远也开着玩笑道：“那怎么能就吱一声，起码也得请吕老哥你喝两顿茅台。” “这个可以有，哈哈。” 一盘花生米吃得差不多了，吴远也就起身回自己家了。刚才趁着聊天的功夫，付秋已经拿了他的钥匙，过来开窗透气了。吴远没想到的是，老嫂子不光开窗透气了，还顺便把地擦了，把桌子抹了。这手脚麻利的，都没让人感觉得出来。既然已经通风换气的差不多了，吴远顺手就把卧室的窗户关上，空调打起来。然后才去洗澡，把衣服换下来。等他刚从洗澡间里出来，床头的电话就响了。吴远就势躺在床上，接起电话，就听媳妇一语道破道：“刚洗完澡，可别不穿睡衣就在家里走来走去的。那小区都是文化人，你可得注意自己形象！” 好嘛，听媳妇的话，吴远连忙把裤衩和工字背心套上了。至于媳妇准备的棉质睡衣，他是真穿不惯。第666章有些事，女人终究比男人靠谱也许只有媳妇这种事无巨细的管束，才让吴远觉着媳妇杨落雁，时时刻刻就在身边。可惜并没有。不过经过今晚与乡随俗的预热，吴远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无比深沉。以至于隔天一早，躺在床上，就有些不尽雅观。也得亏他都是拉上窗帘开空调睡的觉，所以再怎么不雅观，也不至于污了教授老师这些文化人的眼。当然，吴远也忍不住感慨。年轻就是好。这才休息一夜，就生龙活虎得，能连耕一万顷田了。真就是万顷地里的一头牛。正自得意着，外头传来敲门声。谁这么早就敲门？吴远扭头一看，好家伙，近八点了，根本不早了。只是这样子没法见人。于是走到客厅里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付秋的声音道：“吴老板，你这刚回来，早上肯定没什么吃的，我这儿做了点韭菜盒子……” 听见是对门嫂子，吴远就已经在琢磨着怎么开门见人了。看见昨天晚上用过的浴巾，随手往腰间一围，再弓着点腰，就去开门了。门一开，吴远躬着身，道着谢，接过了一盘香喷喷的韭菜盒子。顿觉有些多了，正想让付秋拿回去一些。付秋却更望他怀里推了推道：“你快趁热吃吧，老吕已经上班去了。家里也没人吃了，这韭菜盒子吧，就得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吴远这身上浴巾还裹着呢，也不敢跟付秋推来推去的。只能全接下来。等到洗漱之后，刚坐下来吃两口，才意识到，今天要出席温家和颜家别墅的验收仪式。这要是一张嘴一口韭菜味儿。真是天啦噜了。于是赶紧把剩下的韭菜盒子放进冰箱，凉了也只能凉了。然后赶紧开始刷牙，漱口。但，收效不佳。等到楼下上了车，马明朝见他表情有些狼狈，想问却又不敢问的。直到吴远主动开口道：“明朝，你这有什么能祛口气的东西？” 马明朝经验也不多，但他依旧用他为数不多的经验，给了吴远建议：“老板，家里小孩经常吃那大大泡泡堂，一吃就一股泡泡堂的味道，什么味儿都压住了。” 吴远二话不说：“那顺路去买点带上。” 银色桑塔纳刚出小区门，吴远就在路边小店里，买了一盒子的大大泡泡糖。什么口味的都有。然后一上车，就开始猛嚼。好几块一起扔进嘴里嚼，嚼几口就让马明朝闻一闻，感受一下味儿重不重。结果马明朝这个大老粗，还真特别熨帖地认真道：“韭菜味儿淡了，淡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启华大厦，进了电梯。吴远都在努力地嚼着大大泡泡糖，甚至娴熟到，能吹一个不小的泡泡出来。但吴远总觉着，吹出来的泡泡也带着韭菜味儿。不过他并没有意思是泡泡糖没用，而是误以为自己不够努力。如此出了电梯，进入公司，进入女人们的视野。吴远就开始觉着不对劲了。以往沈璐倒也会这么看自己，但不会盯着自己看那么久的。我知道自己高大帅气的。但你别这么明目张胆地好不好。直到一直在忙的范冰冰也抬头看过来，而且目光就收不回去。不仅收不回去，反而迎上来道：“老板，你怎么在吹泡泡糖？” 吴远这才意识到，怪不得沈璐那般盯着自己看。敢情是自己突破了往常树立的形象，突然有些颠覆，令人大跌眼镜的。不得不承认，这些个年轻的员工，对于自己这个老板，还是有几分刻板印象的。但是不等他回应，范冰冰就紧接着道：“你早上吃韭菜了？” 吴远十分不能接受地道：“你还能闻出来？” 范冰冰不由自主地在鼻翼前扇了扇道：“很明显的，老板。泡泡糖没用的，你得吃口香糖。” 吴远也跟着着急道：“我这马上要出发去松江别墅区，哪里有时间去买口香糖？” 范冰冰欣然道：“没关系，我有。” 吴远当即把兜里剩余的泡泡糖，全掏给范冰冰道：“跟你换。” 然后带着范冰冰的一盒进口口香糖，听她进一步确认验收仪式的时间和顺序后，带上两罐健力宝就出发去松江了。结果车子离开启华大厦，吴远这才意识到范冰冰也跟着去安排验收仪式的一应事宜。于是就把兜里的口香糖掏给对方，让她先收着。验收仪式，可以说是腾达公司成立至今，提升客户体验的一大法宝。如今已经有了三套不同的流程。分别对应着要求各异的房主和客户。像是今儿的温姐和颜姐这样的高端个性客户，采用的验收仪式，却在这三套流程之外。私人订制的流程。像是颜如卿喜欢粉色蔷薇，今天的验收仪式现场，就摆了粉色蔷薇花。像是温姐喜欢牡丹，今天的验收仪式现场，就调来了在暖房里控制花期的牡丹。这样的流程，无疑是费钱的。但面对女人主导的别墅装修市场，腾达愿意掏出这部分利润来满足房主和客户的心理需要。满足了她们，就获得了口碑和市场。这买卖，无疑是划算的。更何况，别墅装修的合同利润，本身就不低。奔赴松江的一路上。吴远完全按照范冰冰的节奏来吃口香糖，什么时候嚼没味儿了，什么时候该换了。全都听她的。吴远是看明白了，在穿着打扮和关乎形象的事儿上，女人终究比男人靠谱。先前马明朝那不走心的大大泡泡糖，除了让他学会吹泡泡了，气味儿也压根就没散去多少。只是范冰冰这时不时地凑过来闻闻味儿，连带着空门大露的，就让人很是肉跳。看得出来，范冰冰身上的公关装和小吊带的搭配，是她专属心得的主打。每天换着颜色地穿。保持形象的同时，又显得稍有变化。终于在吴远腮帮子都快要嚼的抽筋了，韭菜味儿也终于散的差不多了。与此同时，银色桑塔纳也开进了松江别墅区，停在了颜如卿别墅前…… 第667章最高境界，人与别墅合二为一虽然提供的建议没有用，但马明朝并未往心里去。他甚至觉着，以自家老板的身家牌面，是不必为了区区两场验收仪式，而如此注意自身形象的。况且，颜小姐还跟老板走的那么近。吴远心里是自然清楚。但他更拎的清。首都是颜如卿从小长大的地方，在那里她整个人都放松一些，随意一些。但上海这边，却是她的生意场，是她的牌面所在。自己该注意的地方，必须注意。该兼顾到的细节，必须一丝不苟。再说，就为了祛除这一口韭菜盒子的味儿，咱好歹是学会了吹泡泡糖了。不也挺好？下车前，范冰冰很自然地伸手过来，理了理自家老板的衣领。但也很小心地避免任何皮肤上的直接接触。随后看着老板高大帅气的身影，直接推门下车，心情就止不住地愉悦和自豪起来。颜如卿的别墅前，早已张灯结彩。当初装修的围挡也早已撤去，露出了里头以白色为底，搭配原木色的主色调。至于别墅小院里的布局，自然是一眼看不清楚的那种。留给主人的私密空间，还是要有的。但走进别墅小院里，却可以视线全无遮挡地将整个别墅区的水泡子摄入眼底。见到老板进来，一脸憨厚的蒋师傅当即从里面迎出来。这栋别墅就是他带队负责的。赵国海当初分配他来代工，也是经过吴远点头的。吴远看中的，就是蒋师傅连鱼刺鱼骨头都能啃下去的劲儿。当然，现在蒋师傅已经不吃鱼刺了。在腾达公司这一年多养下来，哟嘿的保护色下，也变得富有光泽起来。 “老板，您来啦？” 吴远点点头：“蒋师傅，都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没问题，”蒋师傅连连道：“要是还有问题，你就罚我回去啃鱼刺去。” 吴远什么也不说，一马当先道：“走，进去看看。” 别墅里新风和空调全部开启。一进门，就是一阵和煦的凉风扑面。带来清凉的同时，又让人觉得不那么如坠冰窖，没有太大的反差。不过入目的色调还都是以冷色系为主。这种色调带来的感觉，甚至比空调的凉风更加渗人。颜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一边巡查着，吴远这心里也一边忍不住地犯着嘀咕。这是正常人住的地方么？等到一楼转悠完，吴远随着蒋师傅走旋转楼梯上了二楼。而整个旋转楼梯的背景墙，就是一幕私人订制的全画幅人像。画面中的颜如卿，一袭高贵的晚礼服傍身，居高临下地投下目光。极具压迫力。吴远看了两眼，回头才发现蒋师傅根本不敢直视这巨幅的墙面。如此一来，转到二楼三楼，各个功能室之后，反倒让人觉着正常多了。至于色调，依旧偏冷。但格局和房间没那么大和空旷，一定程度上抵消了色调带来的冷淡感觉。蒋师傅带队装完之后，也觉着这别墅住人，有些渗人。所以陪伴吴远的过程中，生怕他提出这个问题来。因为这样的问题提出来，让人连整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在吴远并没有提这个问题。甚至一路上说的话，也没有几句。设计图是他出的，但关键几处的要求是颜如卿自己提的。吴远此刻心里反复揣摩着，这两种意见搭配出来的效果，确实和眼前，并无二致。自然也就不会随便跟蒋师傅提什么问题。等到从三楼回到一楼，范冰冰主动迎上来道：“老板，颜女士到了。” 吴远迎出门去，就见颜如卿正从法拉利上下来。一袭剪裁别致的米色小西装，搭配着米色长裤，尽显摄人气场。跟随颜如卿同时抵达的，还有富太太俱乐部的温姐、孙姐、李姐、赵姐她们。吴远自然是热情相迎。但颜如卿除了摘掉了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并无其他表示。反倒是后头的温姐她们，和吴远寒暄不断，分外热情。吴远陪着温姐她们，跟在颜姐后面，往别墅里走。腾达的固定跟拍云老板，早已经在别墅里架好了机位。自打跟腾达建立合作，云老板也算是在短短时间内，就鸟枪换炮。不仅装备喜提了一波更新换代，而且门面也跟着扩大了一倍。连带着雇了好几个人手。即便如此，对于腾达的拍摄项目，他依旧是亲自跟拍，亲自把关。走近小院，温姐她们顿时就对道路两边的装饰花台，啧啧称赞。毕竟这样的花台，再搭配个气球拱门，说是二十年后的西式婚礼现场，都有人信。如今吴远把它用到这里来，完全就是降维打击。但颜如卿对这些仪式上的部署，关注并不多。这栋别墅，将是她在上海期间，一个人独处放松的地方。所以她更关注别墅装修所呈现的效果，是否达到了她的预期。吴远快走几步，试图跟上颜如卿。心里头也跟着微微忐忑。但此刻的颜如卿，是必须保持距离感的。所以吴远也没有迫得太近，只保持着能随时接收到对方对于别墅装修的效果反馈。好在，随着电动玻璃门的缓缓打开。颜如卿甩起大长腿，迈步而入，双手习惯性地浅插在高腰长裤的口袋里。整个人瞬间与别墅的风格融为一体。见此一幕，不仅后面的吴远停下来了，就连跟上来的温姐她们也都停下了脚步。这一幕，被早已架好机位的云老板，果断地咔擦下来了。跟拍了腾达的那么多家验收仪式，云老板早就把握住了客户的心理和震撼，在何时何地会爆发出来。浅浅地一呼吸，颜如卿微微点头。直接抛却一楼其他地方不看，直奔旋转楼梯，前往二楼。等到了旋转楼梯口，瞧着那张居高临下俯瞰着自己的定制背景墙，颜如卿愈发满意，抬脚上楼。然而温姐、孙姐她们走到这里，直接望而却步，掉头就走道：“咱们还是在楼下看看，就好了。” 李姐、赵姐她们也都纷纷点头，跟着掉头就走。但吴远没有选择。作为乙方，他只能快步跟上去，继续接受甲方姐姐的检验。第668章打着验收的幌子来社交就这样，吴远跟颜如卿一直上到了三楼。云老板、范冰冰他们都远远地跟着，并没有靠得太近。好在吴远能清晰地感受到，颜如卿的兴致越来越高，仿佛连身上的暗香，都连带着释放出来。沁人心脾。等到三楼露台的玻璃门前，颜如卿这才俏然转身道：“别墅的装修效果，我很满意。” 这其实是身为乙方，吴远最期望听到的一句话。也是腾达成立至今，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但此时此刻，站在颜如卿的角度，吴远却忍不住有些担忧道：“颜姐，一个正常人长期住在这样的环境中，会不会太过压抑了点？” 换做平常的乙方，绝对不会多此一举了。但吴远觉着，眼前这个颜如卿，虽然有些高高在上，但他还是无法将对方和BJ那个颜姐，完全割裂开来。换言之，他不希望对方长期住这样的房子，再住出点毛病来。颜如卿也感受到了他的关心，短暂地柔声道：“放心，这里我不会常住。” 吴远顿觉释然。也是了。松江别墅区，距离上海城区那么远。周边的配套和道桥建设，远没后世那么发达。长期住在这里，来回上海城区上班，单单路上就挺累。于是心下一松道：“不常住就好，但我觉着颜姐你，最好还是在这里布置点你喜欢点的花花草草。” 颜如卿点点头，忽然道：“你是不是吃了韭菜？” 吴远瞬间破防，苦哈哈解释道：“都是邻家嫂子送的，盛情难却。” 颜如卿也稍事放松下来，双手从长裤口袋里抽出来，开始往回走道：“下面验收还有什么仪式？” 吴远解释道：“按说应该跟您介绍一下整套别墅的各个功能区。但颜姐你肯定不会操这个心，等你什么时候招个阿姨过来，我再派人过来培训一下。” “也好。”颜如卿点头道：“太多的仪式，也没必要。” 随即下楼的过程中，颜如卿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道：“等年底，浦东那边有一个拆迁安置小区要开工，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这惊喜来得太快了点。即便是见过各种大阵仗的吴远，也有些绷不住。前世能接到这样的工程，哪次不得喝个半死，才能拿下？如今颜姐一句话，轻飘飘地就到手了。所以吴远当时就发自肺腑地真诚道：“颜姐，我当然有兴趣。而且到那时，我的腾达一建，也经历过小项目的历练，完全具备接受整个小区建设的实力。” 随即还忍不住欣喜道：“颜姐，你帮了我大忙了。” 颜如卿轻飘飘地道：“总不能叫别人比下去。” 好嘛，这还带卷的。颜家的验收仪式，完美结束。蒋师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吴远就放蒋师傅他们走了，奔赴他们的下一个项目现场去。转身，带着范主管和云老板，直奔有着楼王之称的温家别墅。等到众人绕到温家别墅门口，一辆奥迪100也刚刚抵达。中年发福的何云升从车上下来。吴远颇感意外，何局竟然亲自验收来了？不管是不是，吴远都当即迎上去，主动伸出手来道：“欢迎何局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啊。” 吴远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负责温家别墅的闫老三有点紧张。虽然这地方，赵国海赵师傅来检查过了。但谁知道客户会挑出什么毛病来？这都是很难说的事。不过紧张归紧张，验收仪式该进行，还得进行。相比于颜家别墅的白色花台，温家别墅这边的红布花台，就显得格外喜庆。主打一个红红火火。温姐显然也是个有着寻常审美的女人，见到这些有趣的布置，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跟着身边的孙姐、赵姐和李姐，又旧事重提地道：“我就说吴师傅花样多，会玩吧？” 几位富太太纷纷点头。而另一边，何云升自打下车以后，始终围绕在吴远左右。名义上他是来参加验收仪式的。实际上，却像是来跟吴远社交似的。以至于吴远想去跟温姐，仔细介绍介绍别墅的各处装修和功能，都脱不开身。但温姐好像不需要他过多介绍，早就如数家珍了。她带着几个富太太，从一楼转悠到三楼。把自己喜欢的设计，得意的地方，全都介绍了一通。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反倒是何云升和吴远这边，话题开始越扯越远。 “吴老板，这栋别墅能让内人如此满意，劳您费心了。等找个时间，我们俩口子单请您一顿，作为答谢宴。” 吴远笑着反客为主道：“何局，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应该是我请您，感谢您为我们腾达介绍的楼房工程项目。” 这事吴远一直惦记着呢。何云升一听，也倍觉受用，对于吴远的上路子，心下更加满意了几分。不过瞧见旁边随便参观的颜如卿，何云升又有些不敢太过托大，以至于捧腹大笑时，都稍稍收敛了许多。结束了温家别墅的验收仪式。吴远先送走了临时赶来的何云升。接着才目视着颜如卿上了法拉利，扬长而去。孙姐、赵姐和李姐她们也都陆续离开。最后才单独见着温姐道：“温姐，现在没外人了，您觉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 温女士顿时觉着，自己被照顾到了。这栋别墅装修倾注了她不少的心血，但在验收揭晓的这一刻，却没人提及这一点。唯有吴远最终还不忘，单独征询一下她的意见。这种细枝末节的尊重，就像是九十九分之上的那一分，让人心甘情愿地给他加分。温女士感动之余，稍稍有些意动道：“真没想到你还留意着我。” 吴远理所当然地道：“温姐您这话说得，没有您，哪有我吴远的今天呢？” 这话听着过了。但就是让人无比受用，以至于温女士感动到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吴远以一个玩笑打破了走向歪了的谈话道：“不过温姐你，下回可别再跟别人说我花样多，会玩了。” 温女士顿时笑了出来：“好好好，吴师傅，我保证不说了。” 第669章大学生，计算机，大势所趋从松江那边回到启华大厦，正赶上这边中饭。川菜馆老板娘玉娘，不知怎么知道吴远回来了，竟然亲自过来送饭。结果这三伏天的烈日，不帮忙也就算了，偏偏还不架势。连玉娘的淡妆，都给热花了。于是在电梯上到17楼的过程中，玉娘也是干脆地直接抹干净了。就豁出去了，素面朝天。见到范冰冰之后，央求着她，想见吴远一面。吴远此时此刻，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着上海的繁华喧嚣，俯瞰着烈日下的芸芸众生。忽然就想着让范冰冰给买一架望远镜过来放着。因为站在17楼看芸芸众生，看不真切不说，总感觉自己有些发飘。他不喜欢这种脚不沾地的感觉。不踏实。所以在范冰冰过来通报说，玉娘想见他一面时，吴远当时就答应了。等到玉娘进了门，心怀还忐忑着呢，就见吴远一如既往地热情，待她像是对待老友故交般，全无架子。玉娘当时就有些受惊若宠了。不是受精。原想着，吴老板如今家大业大的，生意纵横全国各地，上头又有大佬笼罩，底下又有能人相扶，这人肯定是比以往难见，交情是比以往难攀。因为这是人之常情。却不想，吴老板压根没变。这怎能不叫人受宠若惊呢？ “老板娘，我可好一阵子没吃过你们的饭菜了。” 玉娘激动的胸脯起伏道：“早知道吴老板念着俺这一口，俺就亲自烧了，给吴老板送过来了。” “倒也不用特别做，”吴远压压手道：“今天老板娘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 话入正题。玉娘反倒有些羞赧起来。原先准备的那些卖惨的话语，在见到吴远的热情如初之后，反倒是说不出口了。于是就起身作势要走道：“没什么事，吴老板，俺就是过来看看。这不眼瞅着入秋了嘛，看看范主管这边对于菜式有没有什么新的要求。” 既然人家不说了，吴远也不会追问。等到玉娘离开，范冰冰就给他送来了午饭。午饭刚吃完。外头传来了响动，引发了不少人的围观。按说公司迎接客户的话，再多的人，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动静。吴远闻声出来一看，原来是订购的电脑送到了。电脑是联想牌的，cpu还是286的，操作系统还不是桌面式的，dos的界面。这一切对于吴远来说，都是毫无吸引力。但对公司员工来说，尤其是懂行的董健和孙磊这俩大学生来说，简直就比见到女朋友还要兴奋莫名。所以吴远看了一眼，就径自回了办公室。留下员工们在满脸猎奇地围观。等到吴远一觉醒来，外头的电脑已经装好了。董健和孙磊在众人的注视下，霹雳啪啦地打了起来。每当球形CRT显示器出现什么反馈时，众人都忍不住惊叹连连。吴远摇摇头，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正笑着，沈璐领着梁洛梁主编，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的赖女士过来了。作为报社的主编，梁洛自然是见过世面的。饶是如此，对于腾达这样的公司，能花大价钱买两台计算机，梁洛还是由衷感到佩服的。 “吴老板，别的装修公司还在游击队作战时，你都用上了大学生，用上了计算机，建筑这行业的上限，瞬间被你拔高了，甚至拔到了国内很多其他产业的前头！” “梁主编过奖了，我这也不过是随大势所趋罢了。” 梁洛顿时惊奇道：“吴老板，以你之见，未来装修建筑公司，用电脑和大学生都是趋势？”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那当然。” 梁洛不由露出憧憬之神色。毕竟没经历过这种时代巨变、潮流变迁的人，是很难想象这种变化和趋势的。 “吴老板的观念果然先进，连我这个接触时代前沿的新闻工作者，都自愧不如啊。” 随后吴远看见梁洛这回带来的受骗客户代表是赖女士，作为收尾报道的被采访人，就让沈璐先把人领到会议室去，然后问梁洛道：“梁主编，这受骗客户代表就不能换个人么？” 梁洛闻当即明白了吴远的嫌弃道：“吴老板，咱们之前的系列报道毕竟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民众唯一有印象的受骗客户代表，怕就是赖女士本人了。” “不过你放心，赖女士那边，我都聊过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死乞白赖地，更不会对腾达倒打一耙的。她答应配合的。” 对此吴远也只能接受。领着梁洛和跟拍的摄影师往会议室走去。仨人进了会议室之后，刚端到水杯的赖女士，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拘束感，跟先前来腾达闹的赖女士，简直判若两人。实际上，当初若不是被腾大公司的应老板折磨疯了，赖女士怕也没有那股子豁出去的劲头，来赖上腾达公司。如今事情解决了，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道。赖女士本人也恢复了原本的一面。收尾报道，是按照梁洛安排好的流程在走，甚至双方说什么话，怎么说，都做了详细的编排。报道嘛，就是这么个回事。虽然安排得有些虚假，但至少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是真的。所以新闻的真实性还在。只是呈现的时候，出现了不真实的割裂感。尤其是赖女士束手束脚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更让这种不真实，展现出一股受人胁迫的意味来。梁洛采着采着，就有些着急了。原本以为一遍过的小场面，竟然反复地来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吴远建议道：“干脆就拍个送锦旗的照片，剩下的报道你们自己写吧？” 毕竟编排的内容越少，体现的不真实就越少。梁洛无奈之下，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于是把锦旗拿过来，跟赖女士一通千叮咛万嘱咐，“你什么都不用做，把这面锦旗送给吴老板，摆拍一下就行。毕竟腾达帮你们善后，做完项目，几乎是贴本做的。这点小事，你总该能办到吧？” 赖女士被pua的无地自容，连连点头。然后在锦旗交到吴远手里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吴远连忙去扶，这一幕被摄影师敏锐地抓拍到了。第670章打假好市民，烧钱的荣誉画面定格。这个卑微地表达感激的下意识动作，反倒比梁洛事先安排的任何感激话语都要真实。梁洛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跟摄影师确认，是否有拍到。吴远这边，却在尽力地拖住赖女士，不让对方真的跪下去。等到被吴远扶起来放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时，赖女士的感激之辞，不用人教了，叭叭地说个不停。吴远惊讶于对方这前后的巨大变化。等到采访结束，送走梁主编和赖女士之后，才叫范冰冰把赖女士家的装修账目调过来。仔细一番，好家伙，贴了2000多块。再一看，负责的工班组长是马明军，自己的大徒弟。这就不奇怪了。谁让大徒弟是实实在在的人呢。由此想到赖女士那发自内心的感激，吴远也就不觉着这种变化有啥奇怪的了。就在这时，刚刚出去的范冰冰又返回来道：“老板，黄埔分局的陈警官和葛警官来了。” 吴远当即起身道：“赶紧请他们进来吧。” 尤其是葛警官那个傲娇的主，你再多拦一会儿，她不定得说多少话。接着，陈力警官当先进门。进门后立马让了给同事葛玲让开身位。以至于吴远提前伸出去的手，白白地滞在半空。等到俩人双双进门后，身后还挤进来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男警官，抢占了摄影位。然后才见陈力和葛玲齐刷刷地冲吴远一敬礼，搞得吴远下意识地也站直了身体。 “吴老板，感谢您为本区打假行动，所做出的杰出贡献。特授予您打假好市民称号！” 陈力敬完礼后，伸手跟吴远握在一块道。接着就见葛玲展开随身带来的一张奖状，喜滋滋地递给吴远。吴远抽出手来，从葛玲手里接过，心想着2000块，就换来这么个东西。哦，不对。单单赖家一户就亏了2000，其他几家还不定亏多少。如此一想，这奖状着实有点贵啊。纵使心里有些腹诽，但吴远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被两位警官带来的摄影师，全部记录在内。看得出来，这次授予表彰，也算是黄埔分局的一项任务了。配合完对方的表彰，吴远就让着三位警官坐下来。带着照相机的那位直接表示道：“我到外面就行，你们聊。” 吴远连忙吩咐道：“范主管，带这位警官去休闲区稍等一下。” 这边葛玲和陈力也相继坐下来。葛玲明显靠着吴远更近，没有了公式化的严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至于为什么喜悦，吴远也不知道。 “吴老板，我看到外头你们买了电脑，这么先进的嘛？” “嗯，刚买的。大学生有想法，我这个土老帽老板，自然要支持。” 葛玲没好气地白了吴远一眼。真的是土老帽老板的话，能把别人家设计的那么现代时尚么？所以葛玲就不喜欢，吴远这种在自己面前藏拙的行为。这分明是把自己不当朋友嘛。好在陈力很快把话题拉回来道：“吴老板，分局领导对您和贵公司在这次打假专项行动中的支持和配合，给予了高度肯定。希望您和贵公司能再接再厉……” 陈力话未说完，就被吴远打断道：“可别，陈警官。上次的打假也是适逢其会罢了，这种事儿，代价可不小。” 说着，走到桌边把赖女士家的账目拿过来道：“瞧瞧，单单赖女士一家，我们就亏了2000块，几家算下来，恐怕得小一万。” 一看到这账目，陈警官那些官话套话也说不下去了。这数字对于他那点微薄工资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反倒是葛玲，看了看那些账目之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从裤兜里掏出张纸来。上写着好几个人的联系方式。不乏得意地交给吴远道：“喏，给你介绍的装修客户，应该能弥补你那些项目的损失了吧？” 哎哟喂，这就让人有点喜出望外了。吴远接过名单一看，也有五六家呢，但凡能做成一两家，就足以回本了。 “葛警官，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葛玲骄傲地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道，开口却故作轻描淡写地道：“没怎么弄啦，都是他们家需要装修，听说我认识你，特地找到我的。” 陈力抬头望天花板。不知道是谁，冒着三伏天的酷暑，频频从班上偷溜出去，才拿下这么几单。纵使陈力没有卖队友，吴远也听得出来葛警官的这种小谎言。真要是需要装修的，为什么不直接找到腾达公司来，却要通过葛玲介绍？没那个必要。不过吴远还是领人家葛警官情的。至少说，这也算是人民公仆，为他这个人民服务一回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直接抓住葛警官的手，握了握。这柔弱无骨的，也不像是当警官的手。葛玲被他谢的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道：“如果贵公司在沟通联系时，遇到什么问题，你就直接告诉我。” 陈力有些不忍直视，开始左右四顾了。他是真怕葛警官在这件好事上翻车，再让人家吴老板笑话。吴远也没有揭破，除了感谢，没有说旁的话。等到把三位警官送到电梯里，眼见着电梯下行，吴远才转身把名单交给范冰冰道：“这几个客户联系一下，是葛警官介绍的，但估计不那么牢靠。” “咱们可以主动一点，上门介绍做工作，连带着量房一起，都可以。多少拿下一两家，别让人家葛警官坐蜡。” 这话里的言下之意，范冰冰听的是明明白白。不过对于自家老板表现出的，对葛警官的维护，有些不以为然。电梯下到地库停车场，葛玲一马当先，出了电梯，走得比谁都急。陈力不明就里地跟上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葛玲也不遮着掩着了：“我得赶紧回去，给她们打电话，免得她们出尔反尔，拆我的台。” 陈力恍然大悟：“敢情你那些亲戚，不是真的想装修啊？” 葛玲咣的一下关上门道：“赶紧开车，问那么多干什么？” 第671章大钱都花了，何必省小钱好在范冰冰拿了名单回去，也没有立即就打电话。她得根据这些客户的装修意愿，重新组织一下话术，以取得什么样的进展为目标。而不是一上来，就报葛警官的名号，大咧咧地强势介入。那样说不准，真有可能让葛警官从中坐蜡，从而把项目谈崩。让葛警官坐蜡，范冰冰不在乎。她主要是不容许项目在自己手里被谈崩。把名单交给范冰冰，这事吴远就不管了。不过因为这件事，而连带着对葛警官的印象，也提升了不少。腾达如今家大业大的，的确不在乎这三五个装修项目。但起码人家没表现出来的那种‘为了配合公务，就合该你们受损失’的态度来。这就足够了。吴远转头路过孙磊和董健身边，就见俩人忽然兴奋地欢呼出声。动静着实不小。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吴远就随口问了一句，就见孙磊忘情的说不出话来了。倒是董健壮着胆子解释道：“我们刚刚拿到一块国外的设计画图软件，磊子刚刚把它破解能用了。” 这本是很加分的事。结果孙磊关键时刻哑火了，就挺伤印象分的。不过吴远心里有数，进一步问道：“是不是叫什么AutoCAD的软件？” 这下，俩大学生都惊讶地站起来道：“老板，你也知道这软件？” 吴远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道：“略知一二。” 董健和孙磊面面相觑。以后谁再说老板是个外地来的乡巴佬，他们俩个头一个不让。接着吴远进一步道：“这样吧，你们先试用一番。如果好用的话，我托人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搞个正版的。” 这话说得就更得人心了。不过得人心之后，董健还是提出来道：“老板，这软件咱们私下里用用，估计人家公司也管不着咱。” 孙磊却有不同意见道：“人家软件公司搞这么个软件挺不容易的，能支持一下还是要支持的。” 对此，吴远也没有明确地支持谁。只是提起道：“还记得上回来的哈塞尔的首席设计师么？你们说，万一咱们偷偷用软件的事儿，叫她发现，是不是就挺丢人？毕竟咱们几万块电脑都买了。” 听了这话，孙磊有点理直气壮的感觉。董健却忽然明白。他一直觉得，身为国内小公司，偷偷用用不要紧。但实际上，腾达如今的业务和竞争对手，其实已经和国际沾边了。业务上，启华大厦这楼里的各国领事馆的装修。竞争对手，哈塞尔的那位朱迪首席设计师。不得不承认，老板这格局，总是要站得更高一些。虽然花钱买这软件的正版，的确挺冤大头的。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电话响了。吴远转身回了办公室，靠在大班椅前，抬手把电话机接起，就听前台沈璐声音传来道：“老板，黄主任的电话。” 黄琦凡？吴远连忙道：“接进来。” 紧接着，黄琦凡的声音中略带着疲惫传来道：“听说你回上海了，改天找个机会坐坐？” 这个听说，怕是八成听黄琦雅说的。于是吴远满口答应道：“行啊，黄哥，我都行，看你的时间。” 黄琦凡沉吟着道：“那就明天或者后天吧，到时提前跟你秘书约时间。” “好嘞。” 黄琦凡这电话刚挂没多久，三舅刘建设的电话就打来了。这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效果么？ “三舅，你咋打电话来了？” “巧了，刚碰到黄主任，才听说你回来了。有空到家里吃饭，老人家挺念叨你的。” 吴远推辞道：“三舅，我这刚回来，且得待一阵子呢。后面看落雁能不能过来，到时候跟她一起去看外公外婆和舅妈。” 毕竟要是跟刘建设见面说事，实在没必要去家里了。这天气，正好是最热的时候。一大家人挤在一起，估计吃个饭，都得就着相互的汗臭味。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刘建设对此也没强求道：“行，看你们方便。过几天，咱们找个机会在外面喝一顿。” 吴远欣然道：“行，三舅。” 挂了电话，吴远一看墙上的时间，差不多快要下班了。不知不觉间，建军节这一天，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结果临下班前，赵宝俊满头大汗地兴匆匆过来了，朱六标似乎是看见了他，一路跟到办公室内。 “师父！” 一声师父，吴远打眼一看，二徒弟黑了，也瘦了。唯有笑着的白牙，和旁边朱六标养出来的白皮肤，相映成趣。赵宝俊拿出华子来，兴匆匆地散了一根给吴远，还不忘转头给老六一根。结果老六却被师父一顿叼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图都画完了？” 朱六标立马偃旗息鼓地转身出去了。吴远在单人沙发位坐下，冲着赵宝俊努了努嘴，叫他坐下来说。赵宝俊却先把打火机打着，先给他上了火，这才坐下来道：“师父，腾达一建筹办的事情，我跟你汇报一下？” 吴远抽了口烟，却摆摆手道：“过程就不要跟我细说了，有问题，可以跟我说。” 这一下，把赵宝俊一肚子话给憋回去了。 “问题……”赵宝俊顿了顿道：“那倒没有，有范主管的指点，挺顺利的。” 吴远点点头：“今天何局家别墅刚验收完，何局很满意。改天跟何局吃饭，你跟我一起去。” 赵宝俊兴奋地直点头道：“师父，我随叫随到。” 既然没工作汇报，师徒俩能说的话就不多了。好在公务没得谈，赵宝俊却提起了私事道：“师父，苗苗的意思，今晚想去你家做饭吃。叫上咱们仨师兄弟一起，和石琳表妹。” 吴远没好气地道：“她以为我多想她似的。” 赵宝俊只能陪着讪讪地笑。这舅甥俩之间的小情绪，他说什么都不合适。顿了顿，吴远才道：“菜你们烧，别指着我伸手。” 赵宝俊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再一个，把五爷和你大师叔叫上，我一把年纪，跟你们这帮小年轻，也没话。” 赵宝俊当即起身道：“那我现在就给他们打传呼。” 第672章人才成长，赶不上产业膨胀结果这消息一散播出去，口子就有些收不住。弄到最后，不仅马明琪和范冰冰像之前一样去了，就连沈璐、董健和孙磊都蹭着去了。沈璐自然是缠得范冰冰。董健和孙磊，那是被朱老六带去的。不过好在这帮年轻人，没有空着手去，还知道买了些西瓜、葡萄上门。只是一进屋，像是沈璐这样的好奇宝宝，就四处参观。把整套房子的书香气装修风格，全都归功到自家老板身上，而深深地不明觉厉。很快，年轻人一多。牌局就自发组了起来。那气氛叫一个相当热烈。挤得吴远，连带着乔五爷、何运辉、赵国海这几个老家伙，都只能到楼下去蹲着。马明军辈分虽小，但年纪大。也跟着下来，蹲在花园边上，不远不近地。只顾着听，不说话。直到范冰冰端了一果盘切好的西瓜送下来道：“老板，五爷，何主任，你们都上去坐呗，屋里毕竟凉快点。” 吴远接过果盘，让马明军过来拿着。随即对范冰冰道：“先不上去，你们抓紧做饭。” 范冰冰就手在围裙上擦擦手，点头道：“那行，我们抓紧。你们先吃点西瓜垫垫。” 说完，转身就要上楼去。 “等等。”一听这话，范冰冰又转过身来，听吴远道：“拿点水果，楼上楼下打个招呼，毕竟这么吵的，别给我酿造什么邻里矛盾。” 范冰冰欣然道：“好的，我这就去。” 等范冰冰一上楼，吴远跟几个老家伙刚啃上西瓜，吕教授夹着个公文包，骑车回来了。 “怎么在这儿蹲着呢？” 吕文清问道，连带着朝几位老家伙点头致意。吴远长身而起道：“屋里人多，下来敞亮点。” 随即趁机道：“我来介绍一下，五爷，大师兄，赵师傅，这位是同济建筑系的吕教授，就住我对门。” “吕老哥，我的长辈兼益友，乔五爷。我大师兄何运辉，我的得力干将赵师傅。” 吕文清是毫无架子地跟众人一一握手。等伸到马明军面前，诧异道：“这位呢？” “我大徒弟，马明军。” 马明军手里端着果盘，不好握手，反倒是顺手拿了块西瓜塞到了吕文清手里。吕文清推辞不掉，就手跟众人一样蹲下来啃起了西瓜。吴远边吃边道：“吕教授，腾达一建很快就要成立，由我二徒弟宝俊执掌，改天带给你看看，你给指点指点，今后好加强合作。” 吕文清不假思索地道：“吴老弟的徒弟，肯定都是人中龙凤，我可指点不起。不过合作，倒是热忱欢迎的，毕竟设计和建筑，特别对口。” 吴远不知道吕教授面对自己的大徒弟马明军，是怎么想到‘人中龙凤’四个字的。但这点，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即将独自上路的腾达一建。吴远这话里行间的，总是离不开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子公司。于是又忍不住转头问起乔五爷道：“五爷，最近宝俊这孩子表现，你都看在眼里了。怎么样，你到底觉着怎么样？” 乔五爷咂摸着道：“宝俊这孩子，其实挺上心的，成长也挺快的了。可问题是……” 话说到这里，忽然断了。可把吴远急得连家乡话都说出来道：“问题是什么？五爷，这地方又没外人，咱爷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虽然用家乡话交流，但并不妨碍吕文清听得津津有味。毕竟他也是在北岗下过乡的人，加之媳妇是北岗人，听起北岗那边的方言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就连说，十句之中起码也是会八句的。乔五爷脱口而出道：“问题是你的产业膨胀的太快，宝俊这孩子再怎么用功，再怎么努力，却也赶不上你产业膨胀的速度。” 何运辉和赵国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吕文清更是不迭地点头。以前没亲自办公司时，他不清楚。现在搞了个设计的小公司，迎来送往地亲自跑起来，才发现公司经营有多难。所以此时，在看向吴远这一年来，就把腾达发展到如今的规模，着实是难以想象。只是这个答案，让吴远无言以对。形势不等人呀。口碑一建立起来，就是整个市场在推着腾达这个行业龙头前进。想停下来都不行。对于建筑公司，更是如此。浦东大开发全面铺开在即的，哪里容许你有足够的成长时间？不得在这种时代浪潮中，一面摸石头，一面过河嘛。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爸，妈叫你。” 这叫声，让在蹲的当爹的，全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才发现是吕文清的女儿吕欢。吕欢随即冲吴远甜甜地叫了声：“吴叔，”又接着问了几位伯伯好。在吕文清起身拍拍屁股的同时，吴远不忘回应道：“欢欢，一会到家里来吃饭。上次的姐姐又过来做饭了。” 于是吕欢很认真地问：“有小龙虾吗？” 吴远不确定地道：“应该有吧？” 紧接着自家这边窗口传来蔺苗苗的声音道：“有小龙虾，欢欢赶紧来哟。” 吕欢当即一阵欢呼。顾不上身后付秋的絮叨声，赶在吕文清上楼到家之前，就冲进了对门。看着吕文清离开的背影，乔五爷若有所思地道：“小远，你老实跟我说，当初买房买在这里，是不是早就盯上人家大教授了？” 吴远失笑道：“五爷，你怎么会这样想？” 乔五爷掏出烟来，一人各散了一根，这才掰着手指头道：“你看啊，现在公司里，大学生你招了；家里这边，大教授你交了。” “在咱们这群土老帽、泥腿子眼里，总觉着你产业膨胀太快。实际上你，是不是早就心里有数了？把大学生和大教授全都吸收进来，这人才成长慢的问题，直接就解决了！” 吴远真是服了五爷老宝贝的想象力了。不过他也没有全盘否定这种猜想，而是顺着话茬道：“五爷，在我的战略构想里，将来公司的中高层，必须是泥腿子和大学生都有。” “所以咱们泥腿子得向上拔高，大学生得向下沉淀，缺一不可。” 第673章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作为目前吴远手底下的几大泥腿子骨干，听到吴远这话，不免露出欣喜。固然是如今天天有活干，已经足以让老几位养活一大家人，连带着过上优渥的生活。但是谁还没个梦想呢？就算是出身泥腿子，也有着当代工的工头，包工的小老板的梦想。有机会，谁不想力争上游？吴远这番话，就给了他们希望和欣喜。腾达和子公司的未来，竟然给他们预留了半数席位。这话即便是画饼，也难免令人绷不住。因为真的给的挺多的。吴远给一帮跟随自己从老家出来的泥腿子画饼，简直就跟木匠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