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一杯奶(H)_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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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自走过去，接过来一听：“腾达公司吴远，哪位？” “吴老板，我是胡瑶，萨拉女士就在我身边。” 吴远的语调顿时夸张起来：“亲爱的萨拉，好久不见。” 结果这语调，萨拉和胡瑶倒是没觉着有啥。反倒先把身边的孟娜逗笑了。电话那头依哩哇啦地一阵沟通，吴远拿着话机，耐心地听着，直到胡瑶的翻译传来道：“吴老板，原本萨拉女士今天打算回新加坡的。既然您来了，萨拉想见你一面。” “这样啊，”吴远当即道：“行呀，那就请萨拉过来亚运村这边参观一下办事处吧？” 胡瑶奇怪地道：“办事处我们前两天去过了，难道邹小姐没跟你说吗？” 吴远一愣，确实没有。今天光顾着接待师傅们了，还没来得及听邹宁做工作汇报。就听胡瑶继续道：“萨拉很担心，那样的办事处门面，能否给芬迪在BJ打开局面带来帮助。” 这话说得，嫌自己这办事处弄的寒碜呗。嫌寒碜，你多拨点款哪。不过腹诽归腹诽，吴远心里一动，立刻补救道：“这样吧，萨拉，您对芬迪的理解，肯定比我深刻。不如我邀请几位BJ的富太太，你亲自给她们展示一下芬迪品牌的雄厚底蕴。” 电话那头又咕哝了几句，胡瑶声音接着传来道：“萨拉表示非常期待。” “那行，等我电话。” 第496章火红的人儿，火红的跑车挂了萨拉的电话，吴远这回留了个心眼。再拨号联系黄家少奶奶陈嫣之前，先问了一句：“这段时间，陈嫣打电话来没有？” “打过！”常俊果断道，随即递过来一个联系名册。吴远扫了一眼，发现不仅陈嫣打过，而且其他几家别墅的女主人都打过。心中有数。这才拨通陈嫣的手机号。片刻后，电话接通，信号却不怎么好。但好在不影响沟通，无非是多重复几次罢了。 “陈女士，我是吴师傅。” “吴师傅你终于回电话了，你都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次电话。” “知道知道，陈女士。我这不是一回来，就约您了么？您有什么要求，找个机会见一面，我洗耳恭听。” “行吧，今天是不行了。要不明天上午十点？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馆……” 吴远记下了咖啡馆的地址和店名，顺便道：“陈女士，您之前介绍的那几位富太太，能不能一并喊上？” “能是能，问题是你一个人应付得来么？” 什么话？吴远不以为然地道：“是这样的，有家意呆利知名的奢侈家具品牌亚太区负责人，想要给各位太太做个产品推介。我琢磨着，咱们捎带手地见见。喜欢就定他家的，不喜欢我再寻摸其他进口家具。” “好吧，我先这么跟她们说。” 说完，吴远就要挂电话。却听陈嫣急道：“等等，吴师傅。四合院那边，老人家也念叨你好几回了。”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吴远开始犯愁。再次到BJ来，理应先去看看黄老的。但问题是，没有颜如卿在，他自己这草根，跟黄老阶差太大，冒然登门，其实是不合适的。即便是翻修四合院包工头的身份去见，也不合适。无奈之下，只能试探着找出颜如卿的电话，拨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而且刚接通那几秒的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惺忪：“喂，哪位？” “颜姐，我呀！” 接着声音就立马清醒冷峻起来了：“哟，吴大老板，日理万机呀，难得能想起我！” 这语气冷嘲热讽的，跟个怨妇似的。吴远就不理解了，“颜姐，你怎么这样说我？有事儿你直接打电话找我，我随叫随到。这个我都跟他们交待好了。陈女士都不行，唯独你是特例。” “真的？”颜如卿半信半疑道：“不要拿话诳我！” “真真的，我这不刚到BJ，就找你了。” “你来了？办事处对吧？等我半个钟头。” 挂了电话，吴远长松一口气。这才意识到，颜如卿竟然也在BJ？巧了不是？不过女人口中的半个钟头，其实是一个钟头起跳。就在吴远真以为自己还可以优哉游哉一个多钟头的时候，颜如卿开着一辆全新的跑车就到了。起初楼下传来几声鸣笛声，吴远并没有在意。直到常俊跑出去一看，才回来对吴远道：“老板，外头有人找你。” 吴远回过神来，出门一看。好家伙，一身火红的颜如卿，正俏立在一辆火红的跑车跟前。脸带墨镜，脖子上的丝巾，正随风飘扬。好飒的女人。这谁能受得了？吴远飞奔下楼，直冲到颜如卿跟前，吓得颜如卿摘掉墨镜之余，双眸之中也是惊慌失措。这才灵机一动，转而打量起这辆跑车来道：“居然是本田的跑车？我还是头一回见哎！” 颜如卿稍稍定了定神，重新戴上墨镜，顺便把车钥匙扔给了吴远道：“你来开，先去西单。” 吴远接过钥匙，暗松一口气。刚才差点就上演了偶像剧的烂俗套路了。此刻回想起来，心有余悸之余，又觉着很不应该。好歹自己两世为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心态本该是稳如老狗的！可是刚才那一抹火红出现在楼下，他腿上就跟打了药似的，不受控制。兴许是年轻的荷尔蒙所致。好在最后时刻，靠着这辆酷炫的本田跑车，轻易化解了。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吴远虚空带了带不存在的手套，一幅司机的口吻道：“老板，我们现在前往西单，请系好安全带。” 颜如卿绷着笑，看向窗外，免得让人瞧出来。结果等到吴远一挂挡一起步，本田往前一冲，接着熄火了。这下颜如卿实在绷不住了，终于笑出来了。吴远也很尴尬。两世为人，开车多年的老司机，对于手动挡的半联动，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如今被人笑着，也只能忍着。慢慢试着找半联动的脚感，终于成功上路了。好在经过这一插曲，俩人之间的气氛，又恢复了正常。吴远这才得知，颜如卿也是被昨天黄老的一通电话，从上海叫回来的。自己今天要是再不过来，颜如卿的电话也该打到家里去了。就挺有默契的。默契之余，吴远疑惑道：“颜姐，咱们不直接去四合院，去西单做什么？” 颜如卿理所当然地道：“带你买两身像样的衣服。” 吴远当即不同意道：“颜姐，我再穿得人模狗样的，在黄老面前，也就是一木匠，一个包工头。没那个必要吧？” 颜如卿有些拧巴，但又觉着吴远的话有道理。沉默片刻，还是同意了吴远的决定，驱车直奔四合院。四合院开门的，依旧是黄家大姐。见到二人来到，也通传都免了，直接让进门来。午后的阳光，散射在四合院内，落在藤椅上的黄老身上，颇为安详。黄家大姐刚准备走过去叫醒黄老，却被保健医生拦住了。首长难得休息得如此安详，没有重要紧急的大事，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于是黄家大姐又走过来跟吴远说抱歉。吴远诚惶诚恐，连连道：“没事没事，要不我先给黄老车个手串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颜如卿却问道：“有工具么？” 黄家大姐连连点头：“有有有，老爷子急着想要，早就让我准备了工具。只是辛苦吴师傅了。” “应该的，应该的。” 第497章这就是奢侈品牌的底蕴？相比于和他们打交道，吴远更习惯于默默地干自己的活。否则，干坐着，陪着喝茶，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全然不如现在，手上行云流水地干着活，顺带着嘴里叼着一根华子。美滋滋地看着那点名贵的废料，在自己手里一步步变废为宝，成为一颗颗光滑圆润的珠子。夕阳西斜。直到院落里，最后一丝阳光也掩去了行迹，吴远这才觉着有些不对。不是手里头车出来的珠子不对。而是鼻孔里闻到的烟味不对。回头一看，好家伙，黄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边，而且摸了他搁在一边的华子，自顾自地点上了。瞧着黄老美滋滋的样子，吴远伸了伸手，却没敢真虎口夺烟，只说道：“黄老，您跟我抽一样的孬烟，不合适吧？” 黄老先是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接着理直气壮地俩眼一瞪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纸裹的烟叶，都抽过！” 吴远一脸苦笑，自己是这意思么？就听黄老眼睛盯到了他的手里道：“这个串，快成了吧？” “成了成了，”吴远眼瞅着黄老就像盯着玩具的孩童一样，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片刻后，一个崭新的紫檀木手串，交到了黄老手上。黄老捧着，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爱不释手。 “小吴呀，不看你这人，单看你这手艺，说你是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我都信。” “黄老你喜欢就好。” 这时，黄家大姐和颜如卿也找过来。老远就瞧见黄老嘴里叼着烟道：“爹，你怎么又偷偷抽烟了？” 黄老转头直指吴远：“是小吴硬塞给我的。” 吴远：…… 这耍无赖的劲儿，就真跟小孩似的。黄家大姐似乎也知道，但当着吴远的面，就不揭穿老人家了。适可而止地让吴远收起了烟。颜如卿趁机道：“大姐，我先带吴师傅回去了。” 黄家大姐瞧了瞧黄老。可此时的黄老，眼里只有那个手串，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黄家大姐回头道：“你俩等等。” 说着，回屋取了精美的茶叶罐子过来道：“吴师傅，这个你拿上。” 吴远自然摆手。首长家里随便拿出来的茶叶，价值指定不菲，绝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咱装修归装修，干活归干活。别整这些，没法计量价值的东西。很难办。颜如卿也跟着劝道：“大姐，这就算了吧。吴师傅年纪轻轻的，也不爱喝茶。” 这理由就找得挺好。结果黄家大姐坚持道：“吴师傅今后免不了要多跟老爷子打交道，我只希望下回吴师傅在老爷子面前，能多喝点茶，少抽点烟。” 这话说得…… 就差没明说‘别把咱家老爷子带坏了’。吴远讪笑着收下了茶叶，很尴尬。莫非下回来见黄老，还得把这罐茶叶带上，见到黄老头一面，先把茶泡上，美滋滋地给黄老做个榜样？也罢，想挣人家的钱，就服从人家的安排。合情合理。更何况，这罐白嫖的茶叶，也指定价值不菲。回去的路上，吴远把明天中午约见那些富太太的事儿，告诉颜如卿。颜如卿当即道：“正好我手里也有两个头绪，正准备跟你说。明天一并带过去，没什么不方便吧？” “那敢情好。” 吴远一口答应下来，顺便把地址和时间告诉颜如卿。转天6月1日儿童节，吴远在亚运村宾馆醒来。打开窗子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总觉着还有些沙尘的味道。打开水龙头洗漱，刷个牙，嘴里都残留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果然首都居，大不易。一上午，在曼迪菲家具办事处，吴远理了理黄家的别墅设计图纸，一个钟头很快过去。直到楼下传来熟悉的鸣笛声，吴远才回过神来。就听孟瑶蹦蹦跳跳地过来道：“老板，外面有个富婆找你！” 不用说，指定是颜如卿这个热心肠了。加上时间也是九点多了，对于十点来钟的咖啡馆见客户，也该出发了。吴远手头的图纸，就手一拢。再看看自身这套装扮，干干净净，就挺好。等到揣上手包下了楼，站到颜如卿面前。就见颜如卿抛来钥匙，点头道：“今天形象还不错！” 吴远得意洋洋地收回眼神，其实今天的颜如卿，形象也不错。雍容华贵，富有优雅。唯一就是不太慷慨。但起码凸显了慷慨的资本。吴远开车，颜如卿指路，中途还给陈嫣打了个电话，总算在9点50的时候赶到了二环内这家不太起眼的咖啡馆。结果一进门，陈嫣并没到。但萨拉带着翻译胡瑶，却早到了。这敬业的态度，就很令人钦佩。不过更加令人钦佩的是，萨拉这身裙装，就很富有而慷慨。彰显品牌奢华质感的同时，表达了颇为开放的风格。这就是奢侈家具品牌的深厚底蕴么？看得吴远有些愣神。然而萨拉却毫不见外，直接主动跟吴远来了个亲切的贴面礼。贴的那么近，看得颜如卿俩眼都瞪圆了。没过一会儿，陈嫣带着她的朋友们，陆续赶到。颜如卿介绍的几位新朋友，也随后抵达。陈嫣当场介绍了一下吴远。吴远就顺便介绍了一下萨拉和胡瑶，顺带着把芬迪品牌的底蕴，简单说了一下。萨拉凑头问了句胡瑶，得到答复后，对于吴远能够侃侃而谈芬迪的背景，而大为惊奇。甚至有点子震撼。其实，多新鲜哪。毕竟拿了人家的代理费，多少得展示点敬业的态度。再说了，拔高了芬迪品牌身价的同时，作为能和芬迪合作的装修公司，身价自然不就跟着上去了吗？这就叫，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共赢！接着萨拉也不是全无准备，直接祭出了全套的产品图册。厚重而精美的那种。瞅着图册上配搭的美女模特，富太太们忽然觉着萨拉的这身打扮顺眼多了，尽显欧式的贵族范儿。加之萨拉的一举一动也颇合西方礼仪，芬迪品牌的这点高端定位，还真让她不动声色地立住了！第498章贵妇的门槛，腾达的优势品牌定位立住了，萨拉对于芬迪的推介就稳了。见面会现场的高端客户，虽然只有十来人，但也是芬迪家具进军首都市场的一小步。华夏不是有句古话么，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所以萨拉很是卖力，对于富太太们的问题，几乎是有问必答。而且采用纯正的英伦腔调，不管人家能不能听得懂，首先这格调就端稳了。看得吴远都暗自佩服。很难想象，平日里自由散漫的意呆利女人，也有为了工作尽心尽力到如此地步的一面。不过吴远这边也没闲着。头回露面的几个潜在客户，挨个找到他这个全场唯一的师傅，问得问题都差不多。 “吴师傅，听说你公司有设计能力？” “有的有的，我们在上海有过数百家写字楼、别墅和普通住宅的设计案例。” “那你们的施工能力跟不跟得上？毕竟首都现在找个师傅可不容易。” “目前BJ分公司这边有三十多名经验丰富的木工、瓦工、水电工、油漆工师傅，后续有需要的话，可以从上海那边协调借调。” 有设计能力，说明不是土包子、泥腿子的游击队。又有足够的人力，说明公司不是草台班子，有着稳定的组织结构。单这两项，就足以让腾达公司鹤立鸡群。达到了贵妇们的门槛。如今再加上，有着跟国际奢品家具品牌的合作基础，就更加深得贵妇们的心了。吴远一连续了好多杯咖啡，才把这些贵妇们心满意足地送走。眼瞅着到了饭点了。颜如卿本指着陈嫣能张罗一顿便饭，结果这位黄家少奶奶仿佛了却一件大事似的，提起捆包就走了。临走时把别墅钥匙留了一把，催着吴远尽快安排师傅们进驻开工。颜如卿抚额无语，只觉着这姐妹扶不起来。以至于被陈嫣问起道：“你还不走？”，没好气地挥挥手，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咖啡馆很快只剩下萨拉和胡瑶，以及颜如卿了。颜如卿顿时发现，她拒绝和姐妹同行，现在有点尴尬了。尤其是萨拉一脸兴奋地过来邀请吴远道：“吴老板，一起吃顿午饭？” 一下子让颜如卿被动了。好在吴远不是陈嫣，二话不说地婉拒道：“下回吧，今天我还得去拜访一位尊贵的老客户。” 萨拉当即顺杆爬道：“那我能去么？这位老客户会不会也是芬迪的潜在客户？” “不会，”吴远断然道：“这位老客户是华夏传统家具的拥趸。” 颜如卿心里无比舒坦地附和道：“的确如此。” 于是萨拉一脸遗憾：“那再约吧，反正我在BJ还会多待几天。” 不是都要飞新加坡了么，怎么又多待几天了？不过当着颜如卿的面，吴远也没多问。萨拉和胡瑶一走，颜如卿就问道：“今天真要去黄老家？” 吴远点点头道：“去一趟吧，翻修上有什么要求，得多了解了解，回去我也好拿个方案。” 颜如卿仿佛轻松了一丝道：“那先吃饭，你想吃什么？” 难得颜如卿这样的人，会征求旁人的意见。可惜吴远并没有关注到，他光顾着琢磨接下来的那些项目，所以无可无不可地道：“我平日里吃盒饭的人，吃什么都行。” 结果正是这样的答复，正合颜如卿的意思。毕竟真要是提了个什么意见，和她的意思冲突，事儿不就难办了么？到时候，指定得有个人不舒服。所以吴远这样的人，就很好养活。 “那就去吃卤肉饭，跟我走。” 吴远抱着手头的一堆图纸和材料道：“全听颜姐安排。” 等出了咖啡店，吴远才发现颜如卿是打算走过去的。因为咖啡店本身就在蜈蚣巷里，这里随便走几步，就有家不起眼的小店出现在眼前。卤肉饭开在这种家常小馆里，很正常。 “颜姐，我得把这放回车里。” 颜如卿也恰好停住了脚步道：“到了，就这家。你去放，钥匙不在你手里么？” 等吴远把东西放回车里，再走回来，颜如卿已经在家常小馆里，凭窗而坐。那摘下墨镜，卸下防备的放松姿态，明显这间家常小馆她很熟悉。等到老板娘端着两份卤肉饭，加上两份双皮奶，过来的时候，直接逮到吴远一通猛夸：“小伙子，又高又帅，颜小姐果然好眼光。” 果然如此。夸虽然夸的是自己个，但要不是特别熟悉的那种，老板娘也不会冒昧跟颜如卿说这些。颜如卿闻言，把脸别到一边去道：“楚姐，你别瞎说。” 被叫楚姐的老板娘一脸姨母笑地趁机道：“好好好，我不说。不打扰你们，快吃吧。” 吴远也不说，也不问。摸过筷子把卤肉饭搅了搅，拌了拌，埋头就吃。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颜如卿见状，也双肩一松地大口吃饭，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时代。一碗份量满满的卤肉饭，很快被吴远消灭干净。接着拉过双皮奶，拿起勺子，就往嘴里灌。看起来毫不雅观。可正是这种不装不端的做派，让颜如卿无比受用。吃完了双皮奶，吴远把嘴一抹，就去把钱付了。俩人一共才吃了12块钱。楚姐收了钱，笑着说：“小伙子，以后常来啊！” 吴远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琢磨着BJ这边迫在眉睫的几个项目。接活儿的时候，多多益善。等到分配安排的时候，那才真是千头万绪。跟理个被猫猫抓乱的毛线团没什么区别。等到颜如卿吃完擦了嘴道：“走吧，去黄老的四合院。” 吴远哎了一声，连带着打了个饱嗝。本田的红色轿跑，在颜如卿的指挥下，在胡同里七拐八绕的。不多时，就来到了黄老的四合院门口。照旧是黄家大姐开的门，黄老不出意外地在廊檐下午休，手里头还盘着吴远昨儿刚做好的串。所以黄家大姐把吴远和颜如卿，引到月亮门旁边的别院小坐，而且还专门给泡了壶茶。这待遇是上去了。吴远刚吃了一肚子卤肉饭，此刻喝上几盅清茶，正好刮刮油，也不胀肚子。第499章不图什么，就图个心情愉悦当然，吴远并不是来喝茶的。所以几盅茶喝过，他就跟黄家大姐开门见山道：“能不能带我四处转转，我看看这四合院的情况，然后才能出个翻新方案。” 黄家大姐面露为难。吴远进一步建议道：“咱们可以先从这个别院开始，由远而近，尽量动作轻一点。” 黄家大姐：“好吧，吴师傅跟我来吧。” 颜如卿正待跟着起身。却被吴远拦住道：“颜姐，你就别跟着忙了。没事跟黄老学学，盘盘手上那串。” 昨天吴远给黄老做的串，颜如卿也见了。比她手上这串，整整大了一号。但颜如卿就喜欢自己手腕上这条，大小合适，戴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另一边，吴远跟着黄家大姐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看。有的房间加了吊顶的，他还得找个人字梯，拆开吊顶一脚，爬上去瞧个究竟。一时间弄个灰头土脸的，颇为狼狈。即便如此，吴远依旧看得很细致，遇到一些关键点，还落于纸上，仔细记好。这不紧不慢的敬业态度，连黄家大姐瞧着都暗暗点头。当然，速度也快不起来。等到黄老午休醒来，吴远这边别院刚看完。瞧着吴远那灰头土脸的样子，黄老根本没认出来，甚至还问了颜如卿一句：“颜丫头，那人是谁呀？” 颜如卿直接绷不住笑了：“黄伯伯，吴师傅你没认出来么？” 黄老立刻嘴硬：“认出来了，认出来了，我就是考考你而已。” 等到吴远看完，先到门外拍了拍尘土，这才回到黄老身边坐下，打算征询一下黄老对于四合院翻修的意见。结果还没等开始聊呢，黄老就急道：“小吴师傅爱抽烟的，去把我那条烟拿出来。” 黄家大姐一脸焦急。老爷子哪有什么烟？说这话是纯属为了倒逼大闺女给拿烟来招待客人，他好趁机蹭根过过瘾。吴远看出来了，当即道：“黄老，我不爱抽烟，我爱喝茶。” 黄老俩眼一瞪：“你年纪轻轻的，喝什么养生茶？快去拿烟。” 吴远不再说话，他尽力了。等到黄家大姐把特供烟拿出来，黄老美滋滋地点上一根，就把大闺女和颜如卿撵走了。吴远对特供烟抽不大习惯，他只是为了配合黄老罢了。所以趁机道：“黄老，抽烟有害健康，你图什么？” 黄老嘿嘿一笑：“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能图什么？”随即见吴远不解，又自顾自地道：“不图什么，就图个心情愉悦！” 你要是早说这个，我不就早懂了！吴远露出心照不宣地微笑，就听黄老话锋一转问道：“小吴，你对颜丫头怎么看？” 吴远恭恭敬敬地道：“颜姐不嫌弃我这土包子出身，对我帮助颇大。我记她一辈子。” 结果黄老一脸不屑地道：“这顶个屁用！你真记她的好，就给她个孩子。” 好好的，聊四合院翻新，怎么扯到这儿了？吴远一脸头大，硬着头皮解释道：“黄老，我成家了，我有老婆。” “那有什么？”黄老风轻云淡地弹了弹烟灰，“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拘小节……” 这话是这么讲的么？吴远一脸‘我没有文化，黄老你不要骗我’的表情。结果回应他的是，黄老堂而皇之的不屑。算了，被他老人家不屑一眼，也不掉皮不掉肉的。黄老口胡完了之后，明显更加惬意了。开始谈起，自己对于四合院的一些构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具体的构想，主要是突出老人家对于早年生活的一个回忆。吴远听出来了，黄老这样的功勋元老，早年间也是出生于一个大户人家。如今年近耄耋，却对儿时的一草一木记忆尤深。连带着想让周遭的一切，都变成是过去的一种复刻。因为那种环境，是他感到最舒服的环境。这一点，吴远两世为人，也颇有体会。尽力地感受着黄老口中那种‘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阔绰，和‘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幽静。日渐西斜。黄老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换做是朱迪这样的外国设计师，怕是得听得抓狂。但吴远听得，越来越有感触。直到黄家大姐找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抢过烟盒看了看。万幸，只少了两根。吴远也趁机起身道：“黄老，今儿就先到这儿，我回去先做个设计效果图出来，再来给您老过目。” 黄老扬扬手：“去吧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 吴远眼见颜如卿过来了，打个哈哈就算过去了。黄家大姐把俩人送到门口，还对吴远没让自家老爷子多抽烟，连连感谢。吴远却解释道：“其实是黄老自己不抽的，他就是图个乐而已。” 黄家大姐释然道：“那以后都不管他，随他抽吧。” 结果被吴远否决道：“别，你得管！” 这回不仅黄家大姐不理解了，就连颜如卿都瞪大了双眼。吴远只得解释说：“其实黄老享受的是，和你们斗智斗勇的过程，最终获得的那根烟，就像是奖励，生活的蜜糖而已。” 黄家大姐恍然大悟。颜如卿若有所思。一直到本田跑车离开胡同，出了二环，才回过神来道：“你说的话，还挺有哲理。” 吴远咧嘴一笑，像个十足的糙汉子道：“随便说说，颜姐你别笑我就成。” “真没想到黄老戎马一生，如今生活的蜜糖，却只是一根烟。” 吴远顺嘴问道：“颜姐，你生活的蜜糖是什么？” 谁曾想，一句话把颜如卿问茫然了。这话题撂地上了。关键是撂地上不要紧，别回头让颜如卿今晚回去，就彻底抑郁了。所以吴远赶紧自己捡起来，继续聊道：“其实关于生活的蜜糖，还有则寓言。” “哦？” “有一天，一位旅人在荒野里行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咆哮。他回头一看，一头老虎正朝他冲了过来。他慌忙撒腿就跑，发现前面有一口枯井——井边有一棵老藤……” 吴远的语调平平无奇，尤其普通话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方言味儿。偏偏一开口就让颜如卿听着迷了。第500章十八岁的身体，八十岁的灵魂可是再着迷，寓言也有讲完的时候。当说完‘于是，旅人低下头专心品尝这一滴蜜糖……’这句话，吴远的声音戛然而止。颜如卿茫然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问：“下面呢？” “下面没有啦！” “怎么会没有？”一向冷峻如霜的颜如卿难得地偏执起来道：“旅人到底死没死，怎么死的？” 吴远轻声道：“其实旅人早晚要死的，怎么死的，还重要么？” “那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眼前还有一颗蜜糖。舔一口，就甜一会儿。” 颜如卿恍悟过来：“果然很有哲理。” 随即难得调侃道：“你这二十多岁的身体里，装的怕是个八十岁的灵魂吧？” 吴远义正言辞地反驳道：“十八岁，十八岁！” 这话又勾起那个‘十八岁零八十个月’的梗，颜如卿也是下意识地气笑道：“滚啊！” 不过吴远并没有反对自己身体有个八十岁的灵魂，这倒让颜如卿玩味许久。说笑间，本田抵达亚运村宾馆。吴远目送着颜如卿驾驶着本田跑车远去，这才转身进了宾馆。一进门，就听值班的前台小姐姐道：“行政套的吴老板对吧？今天有不少电话找您。” 吴远接过散发着馨香的便签道：“谢谢。” 转身从电梯上了楼，就见马明朝的房间门打开道：“老板，潘师傅和翟师傅来找过你，说是今天事儿都办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开工。” 吴远点头，表示知道了：“正好，今天我也拿了几家别墅的钥匙，明天先干起来。” 跟马明朝聊完，吴远打开房间。刚脱下一身汗和灰的衬衫，就听床头的电话打进来了。吴远赤膊着接起来一听，是杨沉鱼那兴高采烈的激动声音。 “老板，今天厂里的订单形势一片大好，咱们的销量有望稳住在月销1000万的水平上。” 吴远不明就里地嗯了一声，随即才想起道：“今天是盼盼广告登录央视的日子吧？” “对呀！”杨沉鱼干脆利落地道：“要不我跟你汇报个der？” 这话音多少有些嗨了。吴远眉头一皱：“你不会喝酒了吧？” 结果电话里紧接着传来马长山的声音道：“没错，妹夫，我拦都拦不住。” 吴远当即道：“听大姐夫的话，早点休息，这广告持续在央视投放，今后还有硬仗要打！” 杨沉鱼低低地哦了一声，挂断电话。接着冲马长山一招手：“肘，跟我进屋。” 马长山两腿发软：“进屋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老娘今儿来了兴致，你可别扫老娘的兴！” 马长山直奔厨房去道：“我给你拿酒去！” 同天晚上，上海的吴宫大酒店。三阳开泰照旧在这里，吃喝一场，带着几位新入伙的老板。杨良正意气风发，自居主位。因为他的千万级大户室，总资金规模已经达到了两千万。照这样万商来潮的发展趋势，达到三千万根本不是问题，甚至杨良正已经有了问鼎一个亿的野心。和杨良正不同，杨卫国喜欢独来独往。最近的几次操作之中，也赚了不少钱，身家成功跨入千万行列。唯有杨怀定，一如既往地稳健。等到招待完几位新入伙的小老板之后，三阳开泰关起门来，才开始说些自己的话。杨怀定起身给俩兄弟倒了一圈茶，这才坐下来道：“良正呀，上海筹建证券交易所的消息，的确是一大利好。但这事究竟何时落地，还是个未知数。” “……你手持那么多资本，其中风险还是要多加注意。” 杨良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话一点不假。如今的一年期存款利率，已经上扬到了10%！那些小老板把钱放在他的大户室，最低的收益预期，也得是10%起跳。可这对于目前的股市体量来说，谈何容易？唯一的期望，就是指着上海证券交易所早日成立，进而涌现出一大批上市的企业。让这个资金容量池子彻底做大。才能有他这样的大户室做大做强的机会。否则就眼下这八大股，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到时候，甭说一年，就算是半年见不着收益，那些个小老板也得跟他翻脸撤资。眼见杨良正的脸色凝重起来，杨怀定也就点到为止了。随即抿了口茶水，随口提起道：“吴老板的盼盼家具广告，如今已经登录央视频道了。那句盼盼到家、安居乐业，连我都记住了。” “如此耳熟能详的广告词，加上亚运会召开在即，吴老板的盼盼家具，简直是坐在了风口上。当初咱们瞧不起人家，说人家赚不到一个亿什么的，现在再看呢？” 包间里鸦雀无声。但答案却不言而喻。顿了顿之后，杨怀定声音继续道：“就这，盼盼家具还只是吴老板的一家厂子而已。咱们已经被吴老板远远甩在身后了！” 杨怀定的话音不高，却振聋发聩。杨良正一嘴苦涩。这事上，当初，的确是大意了。亚运村宾馆。挂了大姨子电话之后，吴远给自家打了个电话。今儿是儿童节，本来想跟孩子们说声节日快乐的。结果俩孩子早早睡下了，让他奔了个空。跟媳妇杨落雁说了会话，接着才听杨落雁提醒道：“我知道你忙，但别忘了给我姐买丝袜的事儿。” 吴远一拍脑袋，杨落雁要是不说，他还真把这事给忙忘到脑后去了。毕竟是掏钱赔本的事，一直记着也不愉快。就选择性地遗忘了。跟媳妇聊完，挂了电话，吴远又看了会图纸，才洗澡睡觉。隔天6月2日，天刚蒙蒙亮，他就起床洗漱了。今儿带着工人进场，从四环赶过去，交通路况可不好说。只能赶早一点。马明朝也起床跟着，俩人打了辆面的，直奔黄家别墅。和黄家别墅，同在一个区域的，还有另外四家。正好第一批的施工项目，就集中这个区域了。也省得师傅们分散各处，来回地跑，吃饭交通都麻烦。吴远赶到的时候，朝阳刚刚升起。从黄家别墅看出去，门口的那个水泡子，的确有几分湖景的意境。第501章有山有水，还要什么自行车？再次来到三环边的别墅区，吴远这才看出点此地的妙来。有水——水泡子，有山——假山，还要什么自行车？加上地理位置——三环边上，现在看起来，是没啥优势。可等到十年二十年后，首都发展到五环之外后，这里就是绝对的城中心。地处城中，闹中取静。静中通幽，悠然自得。而吴远的设计，就是在这么幽静的环境里，突出一个奢华。低调的奢华。宛如积淀深厚的欧洲古堡。随便一件不起眼的摆饰，就是价值不菲的舶来品。随处一个不突出的设计，都透着匠心独道的技巧。不多时，潘麻子和翟第带着各路师傅们，行色匆匆地赶到了。大首都的早高峰，会让每一个悠闲的人，都变得匆忙起来。这就是大城市特有的快节奏。见到吴远已经早到，潘麻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老板，我们来晚了。路上有点堵。” 吴远也开明：“早一会晚一会无所谓，确保工时足够就行。” 接着吩咐道：“你们商量一下，分个组。” 听到这个问题，潘麻子一脸懵。毕竟以前他是带队干建筑工程的，头一回接触装修工程，并不熟悉腾达的装修工程组织形式。结果被翟第一把拉走：“这个我熟，走，一边商量去。” 片刻后，俩人去而复返，翟第给吴远散了根烟，仨人吞云吐雾间，把分组的安排说了一下。三十多名大师傅，按照工种搭配，有序分组。先挑出水电、油漆，单独成组。剩下的，按照仨木工俩瓦工的组合，构成一组五人的装修队，每队一个小组长。水电、油漆组机动。另外有随大工们过来的小工们，直接俩俩一组，分成几组，也跟着机动安排。吴远听着，没什么大问题。便把头一批五家别墅的设计图纸，分发下去。安排完施工现场的工作，吴远便打车回了亚运村宾馆。毕竟后续的图纸，还是个很大的工作量，必须集中精力去完成。这一忙活，再抬起头来，窗外已近傍晚了。半天下来，没有电话，没有来访，时间就过得好快，全落在满屋子图纸的一笔一划上了。颜如卿没有出现，也让神经上稍稍紧绷些的吴远，放松不少。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的心态，其实同样适用于男人身上。尤其是在黄老说过那样一番话之后，吴远若有若无地想跟颜如卿保持着距离。洗了把脸出了门，叫上马明朝，直接到宾馆餐厅去吃饭。吃饭时，马明朝提起道：“老板，咱们是不是搬到四合院去住？我听说这宾馆的住宿价格要涨。” 这话倒是提醒吴远了。眼下的亚运村宾馆，包括其他地区宾馆，短期内住住还行。随着9月初亚运会的临近，涨价是必然的。关键涨价还不是最要命的。真要等到八月、九月那会，临时过来出个差，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不好订。但话说回来。就眼下刚买下来的两套四合院，直接入住是不太现实的。下水都不通，建筑本身的安全隐患也没排除。真住进去，就是遭罪。更何况，眼瞅着天气热了，蚊子多了，住在那种四面漏风的地方，更加要命。所以吴远思忖片刻道：“宾馆这边，你跟她们谈谈长包个把月看看。四合院那边，必须得翻新改造之后，才能住人，不然有得罪受。” 马明朝应了声道：“还有买车，具体挂在哪个办事处下面？” “盼盼家具厂。” 毕竟相比于盼盼家具厂，腾达公司这边的现金流还是稍逊一筹的。尤其是BJ这边几个装修项目刚刚开始，不仅没有钱，还得往里头先垫钱。晚饭过后，回到房间。吴远就接到了萨拉打来的电话。吴远刚摸着肚子，心说我这刚吃过饭，怎么不早点打过来？就听萨拉跟他征求明儿中午见一面的计划。老外就是这点好，时间安排上，知道提前跟人预约。既留足了准备的时间，又让人感觉不那么具有压迫力。吴远二话不说地答应下来。正好昨儿的见面会效果拔群，他也等着跟这个国际友人兑现点奖励。想想就挺令人期待的。挂了萨拉的电话，吴远照旧给家里挂了个电话。杨落雁习惯了他的日常来电。一边夹着话机在耳边，一边忙活着手头的事儿。听到吴远提及要买车，而且是奔驰。杨落雁认真听着，虽然不懂，但也大受震撼。毕竟那是港台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品牌，自己很快就要能开上了。感觉就很魔幻。连带着也想找个路子，把驾照拿了。因为那些港姐亚姐，在电影里开车的样子，都很飒。不过最后，杨落雁也没忘记叮嘱吴远，让他关注着央视转播公关小姐这部剧的进展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拿下这部剧的赞助播出权。一夜无话。隔天的首都，竟然下起了暴雨。碧空如洗，到处都被浇了个通透。不过暴雨过后的空气，明显干净多了，透着股久违的清新味儿。即便下了暴雨，也没能抵挡马明朝去提车的步伐。没有车，他这个司机兼保镖，一点作用都没有，连带着就觉着拿老板的工资，心里不踏实。吴远吃完早饭，就回屋继续忙活手头的工作。结果十点来钟的时候，马明朝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地说：“颜小姐找你。” 吴远一愣，就听颜如卿的声音打电话里传来道：“你真打算买奔驰？” 随即不等吴远发问，就主动解释道：“正好我跟陈嫣来保养，碰到了马师傅。” 合情合理。吴远直接解释道：“主要在BJ见的都是高端客户，整辆车装点门面。” “应该的，我有个朋友，正好帮你问问。” 接着电话挂断，吴远就知道，这肯定不止是问问那么简单。这等于是落颜姐手里了。不过话说回来，债多了不愁。多一次人情，少一次人情，又有什么关系。谁让马明朝赶上了呢。第502章话糙理不糙，做人得低调十来点钟的时候。房门被敲响，马明朝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外，身边跟着肉痛的宋贤。毕竟钱是走他账上的走的。吴远拉开门，又左右看了看，才问道：“颜姐有没有来？” “颜小姐没来，跟着陈女士一道走了。”马明朝解释道，随即迫不及待地道：“老板，新车就停在楼下，有颜小姐打招呼，不仅便宜了5万多，而且手续办的也快很多。” 说到这里，宋贤悻悻道：“那也要80万，整整80万哪！” 吴远顺手带上房门道：“走，下去看看。” 仨人下了楼，到了宾馆停车场。不用马明朝提醒，吴远一眼就瞧见了那辆奔驰260E。虽然不是那种加长礼宾版，但这种也刚好够用了。任由马明朝打开车门，吴远往驾驶位上一坐，“哟，还是手自一体的？” 马明朝脑袋点得跟小鸡琢米般的，“特别好开，老板你要不试试？” 吴远看了看时间，目光又回到奔驰的仪表盘上道：“现在就不试了，一会要去见萨拉女士，顺便试试。” 马明朝当即道：“那还等什么？老板，我们现在就走吧。” 宋贤站在一边，一脸的懵逼。这是把自己用完了就扔呀。吴远下了车，拍了怕宋贤的肩膀道：“别心疼，钱挣了就是留花的。再说这车将来留在BJ，也算是你们办事处的商务用车。” “如果我长期不过来，你也别让这车一直放着。那样没毛病，也会放出毛病来。” 宋贤眼前一亮：“老板，你的意思是，我在BJ见客户时，也能用这车？” “当然，几个办事处都能领用。车嘛，买了就是开的。” 宋贤摩拳擦掌，“那我得抽空去学个驾照先。” 看着宋贤日渐膨胀，跃跃欲试的样子，吴远还不忘叮嘱道：“不过在BJ这地盘上，别以为开着奔驰就可以横着走了。应该说，开了这车，也更加低调。” 宋贤深有同感地直点头。马明朝却不明就里：“为什么？” “废话，”宋贤解释道：“京畿重地，随便抛块砖头，都能砸到几个当官的。咱们做生意的，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哪？” 话糙理不糙。宋贤有这个意识，吴远就放心了。怪不得大姨子当初会派他过来。随即吴远回屋换了身衣服，再次下来时，俩人还在车上意犹未尽地。马明朝注意到他来，拍了拍宋贤，立马下了车道：“老板，是你开还是我开？” 宋贤也当即道：“老板，那我就先回办事处了。” 吴远对宋贤点点头，又让了让马明朝道：“你开，等回来不赶时间了，我再找个车少的路段试试。” 萨拉定的吃饭地点，竟然在BJ展览馆的莫斯科餐厅。俗称老莫。兴许是因为这里外国人多些，萨拉觉着有亲切感和安全感。马明朝却差点没找到，在西直门外大街上转了两圈，才找到正确的路口拐进去。吴远没说什么。却把马明朝窘得老脸通红，连连跟吴远保证道：“老板你放心，等抽空，我再熟悉熟悉道路，保证下回不会绕冤枉路了。” 吴远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因为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老莫门口。吴远推门下车，就没管马明朝了。虽然对老莫不太感冒，但一进门，依旧被这里的厚重感惊到了。要不说从五十年代开到如今的老牌餐厅呢，连那进门的摆件上都包浆了。而且各种木质家具、屏风、柜台的设计，也让吴远这个木匠感触良多。正自欣赏间，就见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好家伙，迎面跑过来的萨拉，简直比上次见面还要慷慨。不过这种慷慨，在眼下的莫斯科餐厅里，又显得那么浑然一体，毫不突兀。跟着萨拉，回到座位前，胡瑶却自作主张地道：“吴老板，哪有让女人等的道理？” 吴远表情不变道：“萨拉女士都不介意，你又介意什么？” 对于国际友人，吴远尚且都不惯着。更何况你这个翻译？萨拉看出俩人在交流，甚至为之问起了胡瑶。但胡瑶看了看吴远，咬着牙一带而过，并没有说出实情。吴远浑不在意，紧接着就听萨拉道：“吴老板，上次的见面会实在太棒了。我跟总部汇报了相应的情况，得到了总部的嘉奖。这说明我们的路线是对的，正确无误的。” “那是当然，”吴远理所当然地道：“早就跟你说过，跟我合作，我们是双赢。” 萨拉连连点头，连带着胸脯都跟着涌动道：“是的，我们先吃饭，边吃边谈。” 很快，萨拉直接跟侍应生交流起来。不仅点了自己那份，顺带着帮吴远那份也点了。随后才把菜单递给胡瑶，让她自己挑选。胡瑶感受到这种落差，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尊重，来自我安慰。吴远看了看周围，各种肤色的老外的确不少。仿佛全BJ的老外，全都齐聚一堂了。萨拉似乎有所感受道：“吴老板，不瞒您说，在这里我能感受到华夏那种开放的氛围。当然，在外面，同样也有。报纸媒体上，政府也一直提。但总觉得遮遮掩掩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话是胡瑶翻译过来的。看她欲语还休的样子，明显有些敏感词被她替换掉了。吴远颇能体会萨拉的心情，顺着对方的话茬道：“萨拉，你放心。你代表芬迪，提前开发内地市场的战略是无比正确的。内地的开放势在必行，但因为门关的久了，开门的时候总是难免有些忌惮。” “……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甚至来回试探，都是正常的。但是请您放心，等到未来全面开放的那一天，芬迪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会白费。” 这话听得胡瑶俩眼瞪得滚圆。即便身为女人，她对吴远这个大男人的做派有些看不惯。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商业嗅觉相当敏锐，而且在拿捏合作着心态上，更是手段老道，让萨拉女士欲罢不能。萨拉甚至私下里表示过，她不介意和这样的优秀男人春风一度。当然，这些只是她们二人之间的悄悄话罢了。第503章慷慨的伙伴，总是令人愉快果不其然。萨拉听了胡瑶的翻译之后，顿时心花怒放：“吴，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 这是找到了知音的激动感觉。吴远点头：“当然，毕竟我也考虑和贵方合作的政策风险，不是么？” 合情合理，无可挑剔。胡瑶还没翻译，几乎就想到萨拉的反应了。这还不合不拢腿？哦不，合不拢嘴？似乎两者都对！一念至此，胡瑶先红了脸，深吸了口气，才跟萨拉翻译。结果萨拉听完，当即表示道：“吴老板，鉴于芬迪在BJ市场上取得的突破性进展，眼下总部提升了我经费的权限。所以这次我打算追加10万美金到芬迪的BJ办事处，希望我们联手合作，能够尽快取得更大的突破。” 胡瑶听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难以置信。明明在来之前，萨拉和亚太总部商量的结果是追加5万美金来着。如今被眼前这个男人一番忽悠，直接预算翻了一倍。该不会这俩人背着自己，已经春风一度过了吧？哼，失智的女人！但失智归失智，胡瑶该翻译还是得照常翻译。吴远一听，10万美金！妥妥地一辆奔驰260E嘛！这钱刚花出去，就又回来了。果真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古人诚不欺我也。这就很令人愉快了。心情一愉快，就觉着这老莫的东西，没那么难吃了。吃完了老莫，吴远一直把萨拉和胡瑶送到加长版奔驰礼宾车旁边。萨拉忽然张开怀抱，尽显慷慨地说了一通。吴远还在听胡瑶翻译时，就被对方主动抱了个满怀。原来，俩人跟他吃完这顿饭，就准备直飞新加坡了，比原计划推迟了两天。吴远也舍不得怀里这个慷慨的散财女童子，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对方。感受到拥抱的回应，萨拉甚至在他脸上贴了贴。好嘛，又被占便宜了。目送着萨拉的礼宾车慢慢远去，吴远收拾心情，走向自家的梅赛德斯。有个慷慨的合作伙伴，固然是令人愉快的事情。但话说回来，吴远也不会让对方白花这个钱，这就叫精诚合作。不等吴远走到车前，马明朝就提前推门下车了，手里头还拿着刚买的BJ地图。 “老板，你放心开吧，回亚运村宾馆的路线，我已经摸清楚了，我给你指路。” 结果吴远却道：“我想顺道去别墅那边看看。” “那等我一会儿！” 吴远却直接坐进了主驾驶道：“上车，边走边看。大不了咱多绕点路！” 在BJ开车并不容易。密密麻麻的车流，不仅对密集恐惧症不友好，而且令新手发怵，放不开手脚。加之眼下手动挡居多，半联动操作复杂，一来二去地就更容易熄火。好在吴远脚下这是手自一体，符合他嵌入骨髓的开车习惯。所以开起来，就轻松多了。奔驰晃晃悠悠地在西直门大街上晃悠。吴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