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一杯奶(H)_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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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已经提了，那就收不回来了。只能想尽办法跟姜姐商量商量看，怎么把冲动之下申请得来的电脑用用好。于是金琦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该怎么忽悠。这边肖童也如释重负地走出老板办公室，眼神愈发坚定。跟着老板，果然是能学到很多新东西的。临近下班时。下属走进甄鑫的办公室，郑重地递上一份材料道：“甄行，这是关于吴远的最新资料。” 一听是吴远，正埋头于文山会海中的甄鑫立刻扔掉纸笔。接过资料，目光如电般地扫过。扫过之后，甄鑫惊愕地道：“盼盼家具的创始人兼老板？腾达公司的创始人兼老板？” “而且他还结婚了，爱人是芙蓉衣巷的创始人兼厂长？” 手头里的资料，只有这些内容。饶是如此，依旧把甄鑫给惊着了。 “你确定这些信息准确无误？” 甄鑫惊愕之余，至少有一点想不太通。既然这位吴老板是有妇之夫了，老同学颜如卿到底图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只想当个弟弟？甄鑫细细地把手头资料又重新过了一遍，这才回归到资料内容本身道：“单单凭借盼盼家具的招牌，这两个亿的贷款就不难拿了。” “更何况，他还有爱人的芙蓉衣巷服装厂？” 百思不得其解之余，甄鑫把手头的材料翻得哗哗响，嘴里头喃喃地道：“这个吴老板，拥有的筹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多。” “可他为什么一幅深藏不露的样子？这其实很不利于我们银行对于他资质的评定和信任的。” 下属沉默，接不上这个茬。直到甄鑫不耐的语气传来道：“说句话，别闷着。” 下属不得不愈发恭谨地道：“听说单单是这些材料，依旧不是吴老板的全部。” “但还有些更多的内容，是不太好查的。比如这位吴老板，在上海金融圈里，威名赫赫。听说是最早炒国库券起家，成为百万富翁，又在几次少有的出手中，赚的盆满钵满……” 听到这里，甄鑫直接打断道：“什么时候开始炒的国库券？又是几次什么样的出手，具体赚了多少，资产以何种形势持有？” 这一连串的发问，把下属问懵了。实际上，这些也是下属从各个渠道听来的。恰是因为无法考证，所以才没有落于纸端，形成资料。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下属不得已，再次转换话题道：“听说汇丰上海提供给腾达的那笔款子，并非颜小姐名下掌控的公司担保，而是另外一家投资公司担保。” 甄鑫追问：“什么投资公司？什么来历，资产规模如何？” 下属再次沉默。甄鑫被沉默得愈发不耐烦，啪啪地拍在那几张薄薄的材料上道：“还不快去查！” 下属连忙道：“好，我这就去查！”。不等说完，就逃也似地跑出去了。甄鑫渐渐平静下来，重新拿起那几张资料，淡淡地扫过。随即拿起电话，夹在耳边，开始四处拨打电话。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七拐八绕地打了五个电话。甄鑫总算是找到了汇丰上海那边的关系。等到电话拨通，便客气地开门见山地道：“你好，Linda。我是林先生介绍的朋友甄女士。” 电话那头的Linda声音带着点港台腔传来道：“哦，甄行，你好。” “是这样的，我行目前在审核一笔贷款的资质问题……” 以公务切入的口吻，甄鑫半真半假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但Linda作为银行业的从业老资格，也没那么容易被忽悠。只是碍于居间人的关系，Linda才破例地透露一二道：“甄行，我只能说，我部批出的这笔款子，担保资格和担保人，都跟贵部不同。” “具体的信息都存在总部，我这边了解的也不多。但总部给出的评级却很高，我们必须高度重视，积极对待……” 挂了电话之后，甄鑫不由长吸一口气。好家伙，这位貌不惊人的吴老板，究竟什么来头？怎么背景这么深厚？想到这里，甄鑫对于颜如卿忠告的疑虑，已经尽去。可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心。摸过手头的报夹，上头是这几天关于亚运村项目的一连串报道。有唱衰的，有看好的。不管怎么样，始终是热度不减。很多人也都开始好奇。在单位分房、私下换房大行其道的今天，亚运村那几千套公寓作为商品房流入市场，究竟准备卖给什么人去？卖给那些没有单位的自由劳动者？可话说回来，自由劳动者又拿什么去买那么贵的商品房？而且还处在那么偏远的北四环。典型的城郊结合部。这根本就是个无解之局！甄鑫都不敢从中细想。就在甄鑫研究吴远的同时，吴远却从腾达分公司溜达来到了当初的办事处小楼。仅仅一天的功夫。潘麻子已经带人入驻了这里，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吴远虽然早就习惯了大老爷们圈里的乌烟瘴气，可乍一回到这环境中来，依旧忍不住咳嗽几声。翘着二郎腿的潘麻子连忙起身，散了根烟给他。吴远摆摆手推掉道：“把窗子打开，弄点茶水润润喉。” 潘麻子应承着吴远，却用眼神示意李鸿忠去办这些事。李鸿忠推开了窗子，然后提上茶壶出门找水。吴远在乱糟糟的沙发上，好不容易蹙磨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下来。却还不能随心所欲地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一脸嫌弃之余，忍不住语重心长地问道：“老潘，腾达和盼盼交给你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怎么两天没到，就弄得跟猪窝似的？” 第1183章这不是挑理，更不是忘本吴远这不是挑理，更不是忘本。当初腾达在黄家巷初创时，他可以旁若无人地跟忙了一天、浑身臭汗的五爷和师傅们，一道蹲在路边，捧着盒饭，边吃边聊。但那是条件所限，不是故意邋遢。可如今办事处小楼这边的条件，虽说比不上腾达分公司的公寓化办公条件。但也比当初在黄家巷的小门脸强多了。况且，腾达二建处在筹建初期，项目都还没开始。办公室就先搞成这副德行。这谁能忍得了？饶是如此，吴远也没发火，依旧语重心长地跟几人讲。可对腾达二建的众人来说，尤其是对潘麻子来说。老板越是这么语重心长地讲，越令人头皮发麻。所以李鸿忠泡茶回来时，就见刚过了几天老板瘾的潘麻子，像个孙子般地四处收拾打扫。李鸿忠稍楞片刻。连忙先帮吴远把茶倒好，这才抢过潘麻子手里的扫帚和簸箕，接着打扫起来。这屋里一打扫起来，乌烟瘴气的，人根本就待不住。吴远只能带着潘麻子来到二楼的走廊上，茶杯放在阳台栏杆上道：“老潘，我把二建交给你，可是赋予了很大的期望。” “相比于浦东的小区楼房工程，北岗的家居港工程，首都亚运村的工程，可是咱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止是这样，而且腾达二建的表现，也直接关系到亚运村项目能否翻身的关键。” “你要是关心时事，经常翻翻报纸的话，应该知道，咱这亚运村项目有多少人盯着。” “你说，你这公司屋里都搞成这样，叫我怎么放心把亚运村的项目工程交给你？” 话说到这份上，潘麻子一幅被训得跟三孙子的模样。比谁都乖巧道：“是是是，老板，是我带队无方，一时大意了。你放心，我立马整改，迅速组织工程队，招兵买马。” “只等咱们跟哈塞尔的设计图纸出来，立刻开工。” 吴远见状，也是见好就收道：“身为建筑公司负责人，不止是要做这些。” “没事的时候，多跟宝俊请教一下。怎么跟建管局、设计院以及北四环这边的直管单位头头脑脑，打好关系。” “将来等项目一立项，这些关系都需要你去跑，你去理理顺。” “当然了，你可以把这些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可到那时，我直接找他们负责，还要你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潘麻子额头上的冷汗都掉下来了。他以为开个建筑公司，无非就是带个工，干点活。依旧是往日那个江湖做派，一幅呼朋唤友、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作风。实际上，这可比仅仅带工干活复杂多了。眼看着潘麻子听进去了，吴远把阳台栏杆上的杯子，交给忙里忙外的李鸿忠道：“跟着老潘，好好看，尽快把二建公司支棱起来。” 从始至终。老板只跟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他的到来，却给自己带来了比过去三天加起来都多的工作量。饶是如此，李鸿忠依旧忍不住面带感激地回应道：“是，老板。欢迎你随时随地来指导检查工作。” 吴远抬脚离开，头也不回地道：“我会经常过来的。” 步下办事处小楼的时候，马明朝刚好把车开过来。吴远也不回亚运村公寓那边了，径自上车回城，顺便接媳妇下班。抵达王府井的芙蓉衣巷专卖店时。正值华灯初上，整条街上人头开始攒动，各个门店都散发着非凡的诱惑力。吴远接上媳妇的同时，提议道：“要不咱们别回去做饭了，就在这外头挑间饭店下馆子，省得你回家洗洗涮涮，忙个半天。” 杨落雁却下意识地反对道：“那怎么行？我昨儿买的菜，还剩在电冰箱里呢。今晚不吃掉，明儿就得扔了，那多可惜？” 吴远揽着媳妇的肩膀紧了紧道：“扔了不要紧，我这不是怕你太累太辛苦么？” 杨落雁不以为意地道：“放心吧，做顿饭还累不着我。” “而且有时候在店里厂里忙了一天的大事小情，回家面对柴米油盐，还挺踏实的。” 吴远失笑：“真拿你没办法。” 但他心里也明白，生活的柴米油盐，其实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就这样，奔驰回到东城区胡同。花娘家四合院的门口，愈发清亮一新。和往日胡同口的陈旧面貌相比，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花娘正跟着街坊金大妈以及胡同里的一些女眷，在指指点点，啧啧称奇。见到奔驰出现，欣然主动招呼道：“老板和老板娘回来啦？” 吴远透过摇下的车窗问道：“怎么都聚在这儿？出什么事了？” 花娘哑然一笑，笑得有点花枝乱颤道：“你能不能别总那么紧张，吴老板？” 吴远还有些不明就里呢。就听金大妈接茬问道：“小吴师傅，我家那院子，是不是也能翻修得跟这儿一样漂亮？我跟你说，你可别只对小花偏心，否则我可不让！” 吴远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抬高声调，打断道：“哎呀，金大妈你想哪儿去了？我那些施工队，可都是标准化施工流程，质量都由公司统一把关呢。” “这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你家翻修出来后，绝对跟这边一样的漂亮！” 金大妈撇撇嘴道：“这还差不多。” 吴远见状，连忙催促着马明朝走了。留下金大妈旁边的几个女人，内心里蠢蠢欲动。谁能想到，破院子经吴老板的装修公司这么一修，顿时好看得，连楼房都不换呀！看来得回去跟当家的说说，把家里积蓄都拿出来翻修改造。早翻修早享受。吴远回到家中，外套一脱，袖子一捋，就要作势帮着媳妇打下手。动作更快的杨落雁拦住他，突然提起道：“你说实话，有没有特别偏心花娘？” 好嘛，果然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吴远立马矢口否认道：“没有，绝对没有！” 杨落雁顺理成章地道：“这还差不多。你去看看报纸，喝喝茶，甭在我这跟前表现了。” 第1184章一桌家常菜，满屋烟火气一桌家常菜，满屋烟火气。兴许是到了周六的缘故，兴许是冰箱里的菜真要坏掉了。杨落雁在厨房一通鼓捣，直接做了个六菜一汤。甭说俩口子吃不完，就算是加上明朝和招娣，也一样吃不完。但杨落雁明说了，一样都不许声。以至于晚饭后，招娣只能顶着吃到撑的肚皮，抢着收拾锅碗瓢盆。收拾完毕，这还不够。还在院子里加练了一个多钟头。杨落雁一下子空闲下来，给家里挂了个电话之后，便再也无所事事。吴远披上外套，冲她扭扭头道：“走，我带你出门转转。” 马明朝闻言就要跟上。吴远转头制止道：“我俩只在这胡同里转悠，你不用跟来。” 自家的这条胡同，有黄老四合院在内。治安问题，基本上是不用担忧的。俩口子出了远门，就见胡同里大爷大妈们，都觉着新鲜。金大妈扯过杨落雁的手臂，摊开来看，合上来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道：“我这咋瞅，都觉着你俩最般配。” 刚吃掉那爷一个车的关爷，啪嗒啪嗒地碰着棋子道：“确实不假，男才女貌，也不过如此了。” 刚说完话，那爷却要夺回关爷手里的棋子，悔棋。眼见那爷一筹莫展、就要耍赖的样子，吴远凑上去看了眼棋盘道：“那爷，三步之内必备将军。” 一听这话，关爷反而松手，把车让给那爷，放回原处道：“现在再看呢？” 眼见车回到了位置。吴远打眼一瞧，细细一思量：“最多五步。” 那爷当即就不干了：“你当是挨五步蛇咬了？你说五步就五步？” 关爷也饶有兴致地道：“哦？” 吴远凑到关爷的耳边，一通耳语，听得关爷眉开眼笑：“妙哉，妙哇！还真是五步不假。” “我原先以为他选择保车的话，起码得六步。” 关爷的后半句，没有避着那爷，明着说了。以至于那爷一听，当即弃子认输道：“这还玩个屁呀！” 旋即指着吴远道：“有本事你来！” 吴远立刻牵上媳妇开溜。路过花娘的小卖部时，花娘捧着瓜子正嗑得自在。一见到这俩口子恩爱压马路的样子，手里头的瓜子，顿时不香了。连说话都带着酸味道：“哟，这可是头一回见到你俩在胡同里散步。” 杨落雁当即凑上前去道：“花娘，听说你有个很精美的梳妆匣子，我想看一看，行不行？” 说到自己的得意物件。花娘的酸劲立马过去了，冲杨落雁直招手道：“你快进来看，外头太暗，看不清楚。” 杨落雁兴致匆匆，顺便把吴远也拉进去了。这处临时小卖部就靠在公共厕所这边。与其在外头挨熏，不如进屋闻闻雪花膏味儿。花娘如获至宝地摆弄着自己的梳妆匣，里头为数不多的金银首饰，发出哗啦啦的响动。杨落雁看了之后，不吝赞美。不仅赞美她的梳妆匣之精巧，而且称赞她首饰丰厚。女人嘛，天生就是夸夸教的成员。几句一夸，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以至于吴远俩口子临走的时候，愣是被花娘揣了两兜子的瓜子。满满的。离开临时小卖部，俩人掉了个头，开始往黄老四合院的方向走。晚饭后的黄老四合院，显得特别幽深，有种高墙深深的神秘感。走着走着，杨落雁不由贴近丈夫稍许道：“我怎么觉着，越往里走，越瘆人呢？” 吴远揽住媳妇，看着周围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兴许就藏着不少的‘许正阳’们。所以难免让人觉着瘆得慌。 “没事，走到黄老家门口，咱们就掉头回去。” 因为在往前走，就是死胡同了。杨落雁不由加快了脚步，结果俩口子刚准备掉头回家，就见黄家大姐打院门口出来。 “小吴？” 这碰都碰着了。吴远只能带着媳妇上前道：“黄大姐，这是我媳妇杨落雁。” “媳妇，这位就是黄家大姐。” 一见到女人，杨落雁那招呼女宾客的专业劲儿立马上身。 “一看黄大姐这气质，就不是寻常女子。咱们芙蓉衣巷的女客，我见得多了。却也从未见过黄大姐这般高雅娴静的女子。” 黄家大姐当即失笑道：“小吴，你媳妇这小嘴真跟抹了蜜似的。” 随即追问道：“你这是带媳妇来见老爷子？正好老爷子正搁家闹脾气呢。” 吴远一听这话，当即带着媳妇要走道：“黄大姐，老爷子心情不好，我俩可就不打扰了。本来，我俩也只是饭后消消食，闲逛到这里的。” 黄家大姐也不强求，只是定定地笑着说：“往后常来玩。” 结果隔着两道门的正房中，传来了老爷子健朗而浑厚的声音：“谁在外头？” 得了，这下不进门都不行了。黄家大姐只得道：“我先领你俩进去，再出门办事。” 跟着黄家大姐进了二道门。中庭里灯火通明的，黄老坐在太师椅上，像只沉睡的狮子般，忽然睁开了眼。开口就臭骂道：“你小子好几天没过来了，是不是躲着老人家我？” 黄家大姐不免帮着说句话道：“爹，小吴的爱人刚过来，哪有功夫过来作客？” “哦？” 意外声中，黄老的目光开始打量起杨落雁来。只觉得这小媳妇水灵乖巧之余，竟也不失落落大方。 “黄老好，早就听说您的丰功伟绩了，特别崇拜您。要不是他拦着不让打扰您，我早就来看您了。” 黄老点点头，丝毫不见外地道：“确实比颜丫头合适。” 一听这话，黄家大姐一只脚都跨出了门外，又收了回来。算了。事儿可以明天再办。但话说错了，可收不回来。其实杨落雁才不会介意这些。她只当这是老爷子真说真话真性情了。更何况，这话还是夸她的。就更没有在意的道理了。黄老压根不管这些细枝末节。只要是不让他一个人闷着，有人陪着，他就开心，就乐呵。一听说有人崇拜自己，立马绘声绘色地讲起当年的光辉事迹来。以至于保健医生过来打断几次，都没拦住。第1185章思维的碰撞，灵感的火花话说多了伤神，进而影响晚上的休息。这是保健医生的顾虑。可架不住黄老谈兴正浓，意兴不减。加之对于吴远俩口子来说，又是周六晚上。不知不觉，就坐到了九点来钟。吴远一瞧那保健医生的眼神都不好看了，连忙拉着媳妇起身离开。免得下回再想来黄老四合院时，保健医生都不让进门了。离开黄老四合院，俩口子径自回了自家四合院。洗漱一番，也就睡了。一觉醒来，杨落雁没再去店里。不仅因为今儿是周日，更是由于今晚她要动身回北岗。吴远挺享受媳妇这种贴心的陪伴。于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顶着首都总不通透的阳光起床。就见媳妇里里外外地忙活，从前院忙到中庭，再从中庭忙到后院。等到吴远吃完早饭站到亭子里时。看向亭下鱼池中游动的锦鲤，似乎都有一丝焕然一新的错觉。还没等找到媳妇吐槽几句。就见媳妇杨落雁叫上徐招娣开着车子，出门了。这一出门，直到午饭前才回来。不仅带回了中饭、晚饭的食材，而且把家里的冰箱和冰柜全都塞满了。吴远看着冰箱里近乎半个菜场的食材，再想想隔壁颜姐家里那双开门的大冰箱。不由目瞪口呆。饶是如此，午饭过后，杨落雁也没闲的下来。依旧是拉着徐招娣出门了。这一回，吴远倒是叫住了媳妇：“你这忙忙叨叨的，就不能歇一歇？” 杨落雁却理所当然地道：“我这出来一趟，也差不多一周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吴远只能点点头。毕竟这话人家说得在理。谁曾想，吴远还是大意了。等他在午后阳光的笼罩下，靠在茶座旁边打了个盹醒来。媳妇终于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大包小包就不说了，只要人回来了就好。吴远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没等收回来呢，就被媳妇拉过去，当上了人形衣架。 “往前去，这气温一天天地暖了。我给你买了些春天的衣服，快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自己这一身，里里外外。自打结婚后，就都是媳妇张罗了。吴远也没什么抗拒。结果这一试，几乎试遍了媳妇带回来的大包小包。 “媳妇，合着这些都是为我买的呀？” “你是俺男人，给你买，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杨落雁这话无比暖心的同时，还让人无言以对。吴远为了偷一回懒，直接抱紧媳妇，一通猛rua夸夸感激的同时，趁机歇歇。结果却还被杨落雁嫌弃道：“干什么啦，还当人家是小姑娘？” 此话一出。这回轮到吴远理直气壮了：“当然了，我媳妇多年轻，双十年华，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候。” 杨落雁抵受不住了，双眸灵动地看向丈夫，嘴里却依旧调侃道：“今儿这嘴是抹了什么蜜了，这么甜？” 吴远把下巴放在媳妇的肩头，浑身放松。主打一个能歇一会是一会的宗旨。结果媳妇下一秒就压低声音道：“我还买了几件贴身的小物件，你要不要看一看？” 吴远顿时直起身来，一幅‘你要试这个，我可就不累了’的表情。这一试，一下午过去了。等到俩人从后院出来，杨落雁的步伐都匆匆起来。晚饭过后。吴远送媳妇和招娣去火车站。媳妇这一走，掏空了他的身体，却填满了整个四合院。吴远回到胡同里，怅然若失的，连特地化了淡妆的花娘，都没有多看一眼。转天就是新的一周，3月25日，二月初十。中庭里移栽过来的桃树苗，似乎鼓了芽孢。只是这芽孢不是叶儿，反倒像是花儿。平添了几分春日来临的气息。只是一路抵达北四环的路上，依旧是北方冬日的灰败色调。看多了生厌。只是这是厌烦，在抵达腾达分公司门口时，就被先一步抵达的韩伟冲散了。北风里，大门口。无遮无挡的，无依无靠的。原本韩伟这种不走‘我见犹怜’路线的女子，也让吴远平白生出几分怜惜之心了。 “老板，早上好。” 吴远一边掏钥匙，一边道：“到多久了？这大冷天的，怎么来这么早？” “没多久，老板，我也是刚到。” 听了这话，吴远觉着太熟悉了。想不到堂堂北大高材生，不仅是智商拉满，而且情商上也是极具天赋的。这还叫别人怎么活？所以开了门，把人让进了门，就忍不住调侃道：“你们北大的高材生靠的不都是智商优势么？” 韩伟跟在吴远身边，一道循着楼梯直上二楼道：“老板，我本来觉着我可以靠智商优势的。可昨天过来报道，看到肖同学的一份企划案，着实让我惊着了。” 吴远哦了一声，隐隐有点猜测，却还是追问道：“什么企划案？” 韩伟不以为意地道：“就是那份关于亚运村公寓的策划及运营报告。” 随即不等吴远多问，就径自道：“肖同学能够考虑到借用亚运会冠亚军的名头来吸引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潜在购房者，实在是太绝妙了。” 吴远忍着内心的得意，只是哦了两声。结果韩伟却还觉着这反应不够，追问道：“老板，难道这个主意不令人拍案叫绝么？” 吴远只好煞有介事地道：“确实如此。” 旋即趁机一个勉励过去道：“你跟肖同学都是高材生，你俩多碰碰，没准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来！” 韩伟推了推圆圆的镜片道：“碰碰？火花？” 听得吴远连忙正色解释道：“思维上的碰撞，灵感上的火花。” 韩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老板。” 跟韩伟在楼梯口分开，吴远径自进了自己办公室。泡上一壶茶，翻着报纸，耳听着外头来上班的员工越来越多。直至人声鼎沸，热闹非常。等到报纸翻完，马明琪拿着文件找过来道：“远爷，这是按照合同，打给北辰的第一笔款子，您给过个目，签个字。” 吴远接过文件，意外非常地道：“这么快，贷款都到账了？” 第1186章个人的灵感，团队的智慧腾达分公司，老板办公室内。马明琪袖手旁观道：“远爷，这笔款子是汇丰上海打过来的。想来是雅姐关系做得到位，流程走得很顺利，周六晚上款子就到账了。” “我寻思着，北辰这边给咱们腾地都挺快的，陈主任这边也都是鼎力支持的。” “咱们不能为了钱躺账上那点微薄小利，叫陈主任难做。” 吴远一边点头，一边刷刷地签下了字。抬手拿起文件交还过去，就听马明琪续道：“不过交行这边，本来都是按照流程在走的，今儿一早突然加快了进度，估摸着也快了。” “其他几个银行也都是，就跟心照不宣似的。” 吴远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咱们的亚运村项目，很快就能破土动工了？” 马明琪思忖道：“按照流程，交行这些银行的款子，最多一个月，就差不多能走完流程。” 吴远点点头道：“一个月，留给设计的时间也不错了。” 当然，吴远所指的是，留给朱迪的设计时间不多了。毕竟整个亚运村社区的调整和设计，大型的商贸购物中心，才是重中之重。后续公寓的卖点，几乎是围绕着这个商贸购物中心来打造。而所谓亚运村冠亚军的吉宅说法，不过是个性化、差异化公寓的一种噱头而已。所以等到马明琪出去。吴远抬手拨了个越洋电话，打给朱迪。数分钟后，朱迪这才拾起电话机，操着一口纯正的英文道：“朱迪在听电话，请讲。” 吴远也不管听不懂听得懂，直接用中文道：“是我，朱迪。” 朱迪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吴老板？” 随即不等吴远开口，就失笑着问道：“吴老板，我这刚带队回来没多久，你不会是打电话催我的设计稿吧？” 吴远不乏自豪地道：“真让你猜中了，朱迪。一个月的时间，我需要一个初稿，用来跑各方面的手续。” 朱迪惊愕着摇头道：“一个月？这不可能，吴老板！” “你知道，我们是在设计，从无到有，而不是在copy，不是在复制。” 吴远一幅甲方的财大气粗道：“朱迪，你总不能让我们的钱白白地躺在账上吧？多耽误一天，我们就多欠一行一天的利息。” “再说一个月出个初稿，我的要求并不高。实在不行，你带队过来出差，跟我的设计部门一道集思广益，尽快出图。” “顺便帮咱们这个项目宣传宣传，壮壮声威。” 既然甲方爸爸都这么说了。朱迪也只能咬咬牙道：“好吧，吴老板，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我带队过去。” 吴远目的达成，欣然道：“期待你的到来，朱迪女士。” 挂了电话，吴远愉快地把俩腿翘在了桌面上，心情明显地愉悦。直到韩伟带着肖童敲门而入道：“老板，除了亚运会冠亚军的吉宅噱头，我们还想到了另一个新噱头，或者我们称之为代言。” 吴远放下俩腿，指着桌前的座位道：“坐下说。” 二人在桌前坐下，韩伟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请亚运会会歌的主唱着韦唯和刘欢过来，为我们代言亚运村公寓。” 吴远心里一动。前世倒是确实听说，刘欢在亚运村公寓买了好几套，并且在这边打造了工作室的。而他的这一举动，也着实对普通民众购买亚运村公寓，起到了很意外的先锋带头作用。如今这主意却让这俩高材生讨论出来了。不过吴远记得，刘欢当初购买的亚运村公寓，价格上确实有极大的优惠。很难说，这里头有没有私底下，没有提到明面上的合作关系。想到这里，吴远干脆道：“这个主意很好。不仅要请到二位歌唱家来代言，而且还要动员他们购买我们的公寓。只要他们能买，哪怕是优惠大一点，也值得一试。” 老板这一开口，等于把俩人刚刚萌生的想法，给完善了。韩伟一愣神的功夫，脱口而出道：“老板，之前利用亚运会冠亚军吉宅的噱头，来卖房，不会也是你的提议吧？” 说完，不等吴远回应。韩伟就先对肖童抱歉道：“童童，我绝无冒犯之意。我只是突然想到了……” 还没等她解释完，肖童倒是先承认道：“没关系，这个主意本来就是老板在看我的企划书时提出来的。” 看得出来，经过一上午的思维碰撞，俩高材生关系拉进了不少。毕竟相互的称呼都变了。所以吴远趁机鼓励道：“行了，别管什么你的我的。在这种创意企划上，一个人的灵感终究是有限的。团队的智慧，才是无穷无尽的。” “你俩好好磋磨磋磨，多多讨论讨论，我相信这个企划书，你们会做得更好更完善。” 韩伟重重地嗯了一声，肖童似乎也因此而提升了不少的信心。接着俩人惺惺相惜地离开了。但吴远依旧看得出来，这俩人的企划小团队之中，韩伟已经力拔头筹，隐隐地占了点上风。中饭过后。吴远躺在沙发上小憩片刻，最终被办公室外的声音吵醒。起身开门一看，是宋贤带着孟师傅过来了。邹宁没拦住。吴远冲邹宁点了点头，把宋贤和孟师傅让进了办公室道：“厂址跑下来了？” 宋贤边掏烟，边道：“我跟老孟跑了三处地方，目前定下来两处，我俩都觉得挺好的。所以想过来请老板你定夺一下。” 吴远接过宋贤的华子，见孟师傅闷不吭声的。心里就大致有了数。对于这两处地方，恐怕不是俩人都觉得挺好的，而是产生了分歧。否则何至于让自己来定夺？这不过是宋贤的一种掩饰的说法而已。凑头跟宋贤借了火，吴远这才拿起宋贤递过来的两个地块的文件信息。其中一块就在亚运村社区旁边不远处，现在还是一片农田。不用想，这指定是宋贤看上的地方。选在这里，既能够便于掌握家具厂，又便于兼顾盼盼分公司这边。这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地响。第1187章越是都想抓，越是抓不住看到这里的时候，吴远抬眼看了一眼宋贤。果然见到宋贤目光躲闪四顾，一脸的心虚样子。吴远笑了笑，继续浏览着另一个地块的信息。这个地块位于FT区，如今北京城典型的城郊区域，跨越建设中的三环、后世的四环乃至五环地段。地理位置上，并没有比亚运村社区这个地段旁边的农田强上多少。但地块上的具体位置，目前是一个刚废弃的物流园。既然是物流园，吴远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地块怕是拥有着背靠首都西站的便利。而首都西站，眼下属于妥妥的物流货运站。这是家具厂背靠的一大便利优势。地块上居然没写。吴远心中有了猜忖，估摸着这个地块，八成是闷不吭声的老孟选的。当下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个丰台的物流园，应该地价更高一些吧？能列为备选，是因为它还有什么其他的优势么？” 一听这话，宋贤心中一阵窃喜。随即浮现出认真思索的表情，似乎对这地块的优势一无所知。如果这时候，孟师傅什么也不说的话。那老板把京郊家具厂选在亚运村旁边，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哪知道一直不说话的孟师傅，忽然吐了口烟圈，开口了。 “老板，那里背靠着首都西站。如果厂里能打通铁路货运上的关节，那盼盼家具将来覆盖整个华北乃至延伸至东北，将会更加容易，而且成本低。” 吴远当即拍板道：“那还犹豫什么？就选FT区这个厂址了。” 此话一出。不仅宋贤一脸愕然，就连孟师傅都感到意外。这形势转变的太快了。眨眼间，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宋贤如何能不愕然？更何况，他一直觉着自己在老板面前，相比于孟师傅有些优势的。至于孟师傅。他刚才的开口，不过是觉得自己该说就要说。并不以为自己能够一句话扭转局面的。所以孟师傅意外之余，内心多少有些欣慰。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毕竟是木匠出身，终究是更贴近咱们木匠师傅多一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盼盼家具这个分厂，着实还是有些奔头的。做完决定。宋贤就起身，连带着孟师傅也起身道：“那老板，我们就先去接触细谈了，继续往下走了。” 吴远点点头，跟着起身，随口道：“宋贤呀，在办家具厂这事上，遇事要多跟孟师傅学学。孟师傅就算不是木匠老师傅，也比你多吃几碗饭的。” 宋贤一脸惶恐地道：“是是是，老板，我一定多跟孟师傅讨教学习。” 孟师傅这边却连连摆手，嘴上插不上话。说完话，把俩人送到门口了。吴远这才骤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宋贤道：“宋贤你留一下，正好金琦那边有点事，我要问你。孟师傅你先过去。” 孟师傅不以为意地走了。宋贤真的以为是金琦那边有什么办事处的具体事务，老板需要找他商量似的。所以毫无戒备地回到沙发边上，跟着老板坐下来。刚要靠向椅背，就听吴远骤然提起道：“亚运村这个地块，是你看中的吧？” “嗯，啊？” 宋贤猝不及防之下，顿显慌乱。原来刚才这事还没完哪。吴远好整以暇地点上一根烟道：“你那点小心思，我就不揭破你了。” “但我得提醒你，别为了你那点小心思，坏了家具厂的大事。” “到时候两头都干不好，两头都落空。” 听到这话，明明是乍暖犹寒的初春，宋贤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擦，规规矩矩地正襟危坐道：“老板，我错了，我保证下回不敢了。” 吴远大棒敲过，眼见这效果还不错。转手就给出了甜枣，语重心长地道：“其实我提醒你，也是为你好。” “盼盼家具如今的势头，你身为办事处的主管，你不可能不知道。” “只要是咱们这个分厂办起来，办好咯，能带动整个办事处，完成向分公司的升级和过度。到那时，你作为分厂的干部，地位不会比现在差。” “反过来就不一样了。有时候，你愈是想要两手都要抓，愈是一只手都抓不住，到头来落得两手空空，徒唤奈何。” 虽然是甜枣。但宋贤额头上的冷汗却还没停道：“老板，我真的认识到错误了，我接受您的批评。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保证一门心思筹建家具厂，再不三心二意。” 说完，又补了一句道：“您可以叫孟师傅，时刻监督我。” 吴远对这个大棒加甜枣的效果，感到满意。微微一笑之余，嘴上却道：“那不至于，你俩是主打一个配合，不存在谁监督谁。” 毕竟就算吴远真打算这么做，也不能在嘴上堂而皇之这么说的。打发走宋贤。吴远开窗透了透烟气，转身把邹宁叫过来了。 “最近腾达这边的装修项目合同增量怎么样？翟师傅带队推进的进度，跟不跟得上？” 邹宁有些为难道：“老板，你也知道，我最近都忙于跟明琪一起，接手亚运村项目这块。具体的信息，还真说不上来。我给您把孟瑶叫过来吧？” 吴远点点头。不多时，孟瑶过来了。向来没单独汇报过工作，终究有点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说不好。好在邹宁把她叫过来之后，自己也没走，陪着坐下来。等着查漏补缺的，也一并了解一下情况。饶是如此，孟瑶一开口，还是紧张地把冀北的口音都暴露出来了。听得邹宁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好在吴远听得懂，并没有打断。任由孟瑶说下去。结果说着说着，人也不紧张了，口音自动就没了，变成了普通话。吴远边听边点头。虽然年后过来，腾达这边一直以亚运村项目为主。可前期积累的客户和口碑，带来的新增客户始终都有。相应地，师兄翟第带领下的施工队和装修队，年后差不多没有多少人员流失，反而新招了不少人手。以至于项目稳步推进，倒也没什么问题。第1188章一方天地，自有春夏秋冬可是一旦亚运村公寓这边近三千套房子，投入装修改造。从运动员公寓的格局，转变为适合家庭居住的三室一厅、两室一厅之类的格局。翟第这边的人力，必然就会捉襟见肘了。吴远思忖着道：“宁宁，你这边统筹一下，跟翟师傅通个气。腾达现在的人手还是不足，一旦亚运村这边开工，以现在的装修队和施工队规模来说，根本忙不过来。” 邹宁却心有疑惑道：“老板，亚运村这儿的公寓，真的全都要装修起来啊？”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量。而且将来成本核算起来，也必然是有很多的麻烦。保不齐，入不敷出都有可能。就算老板次次神明，算无遗策的，可也至少会带来分公司财务上的风险。好在吴远也没把调子唱的那么高道：“至少咱们得先给每一样房型，装出一套样板间来。” 安排完这些事情。吴远埋头于大班桌面上，开始思忖着亚运村社区这个大型商贸购物中心，应当怎么设计，包含哪些元素。设计这么大的商贸中心，的确是有些超出他个人的能力范围。但架不住脑海里见多识广。此刻从记忆里翻出来，按照工程的角度去解构，还原，并且落于纸面。本身竟也速度不慢。更何况，一个典型的大型商贸购物中心，究竟有哪些元素。对于两世为人的他来说，更是手到擒来。这一忙，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傍晚。再抬起头来，天都黑了。准备加班的邹宁，这时走进来问一句：“老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个加班餐？” 吴远追问：“你们又加班？” “不加班不行呀，”邹宁叫苦道：“活儿太多，人太少。招人都赶不上活堆的速度。” 吴远重申：“那也要量力而行。” 听出老板的提醒和担忧，邹宁又转而解释道：“老板，你就放心吧。对于肖童和韩伟这样的准大学毕业生，她们巴不得在公司加班呢。” 吴远一边穿外套一边问道：“怎么滴呢？” 邹宁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加班既有饭吃，又有电脑玩呀。” 说起电脑，吴远不由问起道：“对了，孙磊和陈阳他们回去了吗？” 邹宁摇摇头道：“没呢，咱们和盼盼那边，后面合订的那一批电脑，得等两天才能到。” 吴远提上手包和大哥大道：“我不在这儿吃了，你们吃吧。另外加完班，回城的员工，最好结伴而行，注意安全。” “知道啦，老板你每回都会说。” 奔驰回到东城区的四合院。吴远刚推门下车，就见那爷背着手往家里走。 “哟，那爷，您吃了没？” “没呢，这不正往家赶呢么？”那爷扬扬手道：“现在家里翻修改造的，咱也是能对付就对付一口得了。” 吴远当即道：“别对付了，那爷你不嫌弃的话，到我院里来喝酒。” 这时候，关爷也闷头撵过来了。吴远当即抓壮丁般地叫住对方道：“关爷，你也一道呗。” 关爷一开口，却噎死半个人道：“吴老板，我可没找你翻修改造那破院子！” 这话一出，吴远不留人，都不行了。直接把关爷扯住道：“关爷你要这么说，那更不能走了。” 那爷也跟着嫌弃：“瞧瞧你说得这话，还有点祖上九门提督时的格局和大气吗？” 关爷自知理亏，却丝毫不让老伙计道：“你有格局，你大气，有当年大内侍卫的荣光吗？” 正好趁着俩老家伙斗嘴的功夫，吴远一手揽一个，把人让到自家院子里去了。一进吴远这套四合院。俩老伙计，顿时没话了。那爷抚着院子里的凉亭栏杆，打量着周围的房屋造型，不由慨叹道：“想当年，万岁爷也没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啊！冬天不冷，夏天不热的。” 相比之下，关爷的感慨就文绉绉多了。和他祖上九门提督的武官出身，截然不同。 “一方天地，自有春夏秋冬呀！吴老板倒是懂得享受的人。” 吴远从屋里拿出没拆的华子，过来道：“您二位要是喜欢这里，就经常来。咱们都是街坊邻居的，本来就该经常走动走动。” 说完，吴远把烟交给二位，转身就进前院厨房里忙活去了。忙活没一会，花娘的热情声音，就打大门口传进来。等到看到那爷和关爷也在时，花娘的袖子已经捋好了，就差明说自己是来帮着做饭的。如此一来，花娘想要避讳也避不了了。干脆大大方方地道：“那爷，关爷，你们还指着吴老板一个大老爷们，屈尊降贵地给你们烧下酒菜呀？” 一句话把俩个老伙计顶在那儿，顿时下不来台。吴远从厨房里冒出头来道：“什么尊什么贵的，不也是一天三顿饭，一躺三尺床么？” 说着干脆邀请道：“花娘，你把你家小子也叫过来得了。” “正好我这家里，冰箱，到处都是满的。单靠我跟明朝俩老爷们，也吃不完。” 花娘却径自进厨房道：“不了，那小子吃过面了。” 吴远却坚持道：“吃过面，也不耽误吃口肉。”接着，对外头的马明朝道：“明朝你去把孩子叫来。” 马明朝抬脚去了。花娘进了厨房，吴远却也没让出厨房阵地。俩人在里头，难免蹭来蹭去的，发生些接触。但接触归接触，碰撞归碰撞，并没有激起什么火花来。倒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六菜一汤很快就鼓捣出来了，往正房的餐桌上一放。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花娘家小子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那爷和关爷却还绷着，一幅咱祖上也是见过世面的样子。直到吴远从柜子里掏出两瓶茅台来，这才大惊失色道：“吴老板，咱们老家伙，二锅头就行！喝茅台，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吴远三下五除二地把酒开了道：“有什么过分的？茅台不也是给人喝的么？” 说着，哗啦啦地给那爷和关爷倒了个满盅。顿时酒香四溢，俩人立马说不出推辞的话了。不仅如此，连花娘脸上都涌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来。第1189章嘴吵得越凶，天亮的越快既然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吴远只能拿着酒瓶子问问：“花娘也来一点？” 果然下一刻，花娘双手接过瓷瓶的茅台道：“哪能劳烦吴老板您呢？我自己来。” 随即珍而重之地自己甄了一小盅。三钱盅的那种。如此一来，倒也挺好。起码这是人家自斟自饮的，谁也没劝她。紧接着那爷看着花娘那一小盅的酒液，将满却未溢的。顿时惊呼：“这是行家呀！” 在那爷看来，会倒酒的娘们，自然是会喝酒的。关爷也随之点了点头。就见花娘稳稳地把酒盅端起来，置于鼻尖轻嗅道：“上回喝茅台，还是嫁到老魏家时，跟孩子他爹喝的交杯酒。” 好家伙，一听这话，那爷和关爷双双冲着吴远，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吴远就很冤枉，这关自己什么事？总不能花娘喝一回茅台，就要洞房一回吧？不过瞧着花娘端着这三钱盅而分毫不洒的状态，吴远也同意了那爷的判断。花娘显然是个会喝酒的人。饶是如此，花娘一连跟那爷、关爷和吴远喝了两个，拢共六盅之后，便不再喝了。至于马明朝，他是滴酒不沾的。小二两茅台下去了，花娘除了有点妩媚之外，几乎没什么太大变化。相比之下，那爷也是二两酒下了肚。便开始拿起老伙计关爷打岔道：“老关，你这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家里那些家伙事想好了怎么办没？” 吴远一听，顿感好奇。关爷那院子，他见过，不显然不露水的。能有什么家伙事？见到吴远疑惑，那爷就开始往外倒了：“你不知道，小吴老板，老关那院里的家具，可比你经常出入那院里多多了。” “而且不光是有各种祖传的家具，还有些文人字画。这家伙都当宝贝藏着呢。” 自己经常出入的那院，自然是指黄老的四合院。关爷收藏的古董家具比黄老还多？这倒是多多少少让吴远有些惊着了。不料，关爷也没好气地道：“你还真别说我！你那院里的坛坛罐罐，不比我屋里头东西少。你打算怎么办地？” 那爷一口嗦完酒盅里的茅台道：“好歹我有一儿子！” 这话的意思，自然是关爷没有后。似乎是为了印证吴远的猜测，花娘解释道：“关爷年轻的时候，风流债可不少。这胡同里全知道，就是没留下个一男半女的。” 关爷没管花娘这边，直冲着那爷道：“你那儿子，跟没了有什么两样？这都多少年了，没回来看你一眼的？” 这回花娘不解释了，而是直接问起道：“那爷，当年你到底跟大兄弟怎么闹掰的？这么多年来，胡同里说什么的都有。” 那爷嗟叹道：“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那臭小子想卖掉我珍藏的一个青花瓷，我没让罢了。” 此话一出，关爷顿时指着那爷的额头道：“老糊涂蛋！你这坛坛罐罐既然迟早是他的，何必在乎早卖晚卖的？” 那爷执拗地摇摇头道：“我还喘着气时，就不能卖！等我死了，爱谁谁。” 好家伙，这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如此说说叨叨的，两瓶茅台眼瞅着下了肚。吴远眼瞅着这俩老家伙喝得差不多了，干脆挽留二位在家里歇下。省得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人照应。结果俩人相互搀护着起身，一个摆手，一个摇头地往外走。吴远本想拦着。却被花娘阻拦道：“算了，他们二位这老古董，认床的，换地方就睡不着了。” 既然这样，吴远干脆道：“我送他们回去。” 等到吴远把俩人各自送回各家，再回来。花娘已经把锅碗瓢盆收拾妥当了。屋里头清清亮亮的，焕然如新。但人已经离开。回到正房，茶桌上茶壶里往外嘟嘟冒着热气。一看就是连茶都泡好了。吴远小啜两盅，冲淡嘴里的酒味。就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起。凑过去接起来一听，是媳妇打老家打过来的，电话那头还混杂着俩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一番日常问候之后，杨落雁连忙长话短说道：“爹等半天了，我把电话给他了。” 原来老丈人也在。等到电话机被放下又被拾起之后。杨支书那略显嘶哑的声音，打电话那头传来道：“这几天早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一直没顾上，到今天才闲下来。” 吴远自然是先关心道：“再忙，爹你也要注意身体。而且眼下刚开春，有事也要慢慢干。” 杨支书嗦了嗦牙花子道：“饲养麻鸭这事，可是等不了哇。” “你是不知道，村民们的热情实在太高涨了，忙得我跟慧琴、王娟、李静她们，三天没闲着。” 吴远掐指一算，鸭蛋二十八天的孵化期，可不就是赶在这两天出壳么？老丈人要是这回不说，他都忘了这事。 “对了，爹，孵化率怎么样？够分的吗？” “挺好！”杨支书一口断言道：“具体数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