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一杯奶(H)_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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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一看，就被这碗看似平平无奇的方便面勾住了。这碗方便面，平日里单拎出来，她都尝过，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可突然放到一起，竟然散发着莫名的吸引力。让吃过米其林三星的颜如卿，都有些难以抗拒。于是也顾不上自己穿着睡衣了，直接一伸手把面抢过来。这才咬着发绳，把刚吹干的头发扎起。连带着上身挺直，凸显出一连的波澜起伏，格外惹眼。扎完头发，颜如卿看着吴远看过来的目光，理不直气不壮地道：“我吃点夜宵不行嘛？” 吴远什么也没说，径自把手里拈着的葱花，均匀地洒在面上，然后对着案台，拍开一瓶可口可乐，推过来。接着转身去忙活自己的那一份去。片刻之后，吴远又如法炮制了一份同样的面。这时，颜如卿堪堪吃掉一半，却再也吃不下去了。毕竟在黄老家的晚饭，她跟自己不一样，她可没少吃。吴远放着自己的面不动，先凉着。拉过颜如卿那份道：“不能浪费。” 以至于颜如卿那话到嘴边，却也说不出口了。相反，心里有一缕甜丝丝的味道。吴远三口并作两口地把颜如卿的面秃噜完，接着自己那份也凉得差不多了，接着秃噜。秃噜得那叫一个香。效果比后世的吃播香多了。这让颜如卿不由暗自庆幸，得亏刚才抢了他那一碗面。否则一口没尝的话，单单看着他这么大快朵颐地，那口水都止不住。 “等亚运村项目一有眉目，我就要带队北上了，到时候收益算你一份，你不许推辞。” 吴远思忖道：“颜姐，你非要这样的话，我干脆叫投资公司也出一份本钱好了。但她们今年有其他的任务，估计去不了北地。” “不用！”颜如卿风轻云淡地道：“我早用该属于你的那份收益注册个小公司，就挂在你名下。” 吴远愕然。随即颜如卿又补充道：“你放心，公是公，私是私，账目上我分得很清。” 话已至此，吴远还能说什么？说了，反而显得生分，愈发不美了。只好忍不住提醒道：“颜姐，此番北上，安全第一。你得按照出入战乱国家的标准，配备随从。” 颜如卿美眸顿时晶晶亮。这个便宜弟弟，在利益当前的情况下，还能关心这一点。就令人颇为欣慰。 “放心吧，丁叔的老部队就在东北，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很方便接应。” 吴远一口气把面汤都喝完，像是就事论事，又像是意有所指地道：“反正有颜姐在，饿不着我。” 颜如卿也轻飘飘地起身道：“嗯，你知道就好。” 吃饱喝足，吴远回到自家四合院，洗了澡，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相比之下，隔壁的颜如卿却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半夜，方才沉沉睡去。即便如此，睡着的那片刻，她还不由地做了个梦。梦见了黄伯伯所说的那一幕。醒来只好又洗了遍澡，换了身衣服。以至于早上吴远过来叫她吃早饭的时候，又没叫见人。好在等到吴远刚招呼马明朝坐下时，颜如卿一身立整地过来了。只是眉宇间有些疲惫。吴远连忙招呼着盛小米粥，端上热乎乎地包子。马明朝则明智地带着自己那份，出去吃了。颜如卿双手捧起小米粥，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虽然吃下去的不多，但收获的却是一脸的满足。随后夹起包子，边吃边道：“如你所料，原先盯着亚运村项目的两家，开始打退堂鼓了。” 吴远丝毫不意外地道：“那就继续慎着他们，什么也不要做。” 第1144章越上杆子，越有人跟你抢颜如卿也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事情，就是你越上杆子，越有人跟你抢。眼下虽说表面上逼退了那两家潜在的竞争者，但真退假退犹未可知。商场如战场。而战场上，兵不厌诈。吴远一招以退为进在前，就得考虑人家同样用计的可能性。不能说，对方刚露出点端倪，自己就像是饿狼般地扑上前去，暴露意图。为今之计，只能等张百发一方，主动求上门来。自己在半推半就地借坡下驴。早饭过后。吴远照常来到北四环的办事处小楼。今儿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吴远是打算到几处装修现场看看的。师兄翟第、潘麻子这些人就不说了。孟娜孟瑶的父亲孟师傅，以及娄师傅、李鸿忠这些外地来的师傅，还是要表示一下慰问拉拢的。毕竟隔着一层，这关系得时常活络才行。结果他刚准备出门，京城的老朋友陆金安陆老板就找上门来了。老陆还是一如既往地未语先笑。主打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吴远表面上不说，心里头多少有几分警惕。虽说合作有些岁月了。可谁也保不齐这家伙身后站没站着其他人。比如那两个亚运村项目的潜在竞争方的老板之类的。二人分主宾在办公室坐下，陆金安频频起身跟吴远敬烟上火的。那家伙的热情劲，愈发让吴远觉着怀疑。直到陆金安主动提起说：“吴老板，我怎么听说，亚运村的项目你打算不搞了？” 吴远心下愈发笃定几分，面上却反应如常地道：“是啊，不搞了。原先想搞，纯粹是张百发求到我头上来的，同为木匠出身，我这综合多方面因素，勉为其难地提了些条件。” “其实你看那些条件，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都没什么关系……” 陆金安心里一动道：“难不成是吴老板随口瞎提的？” 吴远笑逐颜开：“让陆老板见笑了，没错，我就是随口提提的。谁能想到，张百发还真给办到了。我这没办法，才应承下来。” “现在好了，有人加价3000万想要接盘。对我和对张百发来说，都是大大地好事。我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眼看着吴远越说越开怀，不像是装的。陆金安心里头已经信了八成。剩下那两成，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进一步旁敲侧击下。就听吴远化被动为主动，开始疑惑道：“陆老板，你不会是哪个老板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可得换个说辞，免得坏了张百发的好事，到头来他还得赖上我来。” 陆金安正正经经地，连自己都骗了道：“嗨，吴老板，你还不知道我么？” “你能不能拿下亚运村项目，直接关系到我今年的供货量能不能上一个新台阶。我来关心，也很自然的事。” 吴远哦了一声道：“可是当初，你可是极力阻止我接盘亚运村项目的。” 陆金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这确实是他最大的破绽。但很快恢复正常道：“当初我是生怕吴老板被这项目所拖累，以至于我少了这么大一个金主。后来发现吴老板你能比通天，想着你能用这个项目挣到钱，所以想法就变了。” 说完，陆金安跟着几声假笑。愈发笃定了吴远的判断。这家伙指定是旁人的说客。 “哎呀陆老板，这话叫我怎么说呢。”吴远一脸为难，实际上开始找补道：“其实这项目，也分人，对不？你得承认，有些老板接手，他就是能挣钱；有些老板接手，他就会血本无归。” 陆金安讪笑几声，“啊，对对对。” 他知道吴远这是开始为张百发说话了，免得砸了张百发的场子。合情合理。而真实的第一手信息，他也拿到了。那就是吴老板的确是有意退出亚运村项目的。既然如此，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双方随意东拉西扯了片刻，陆金安就开着一辆崭新的BMW离开了。这年头BMW声名不显，不为大众所知。但吴远却是清楚的。不仅清楚，吴远估摸着陆金安这辆BMW，怕也不是什么正路子来的。但他铁定是有所依仗，才换得新车。只是现在，还没到跟陆金安摊牌的时候。还要借着他这张嘴，传递一下假消息。送走陆金安，吴远抬手给颜如卿去了个电话。颜如卿一听是吴远的猜忖，顿时就按捺不住，想要收拾一下陆金安。吴远好说歹说，才给按住了。挂了颜如卿的电话，吴远正准备出门下楼。结果肖童又带来了不速之客。 “哟，陈经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北辰房地产的陈亚经理。跟百货大楼的那位女陈亚，重名了。对于亚运村这个项目，如果最终没人接盘，只能砸在北辰房地产和政府的手里。所以陈亚此行过来，颇为着急，一见面便不加掩饰地问道：“吴老板，听说你有意退出亚运村项目的竞争？” 吴远先让着人在沙发上坐下道：“陈经理，我不得不退啊。有人加价3000万，我竞争不过他们。” “再说了，价码开高点，对你和政府都有好处，这事咱们何乐而不为呢？” 陈亚顿时急了，“可现在，那两家一见你真的退出，他们也打退堂鼓了。这等于是我们等了大半年，最终还是逃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远不紧不慢地给对方斟了盅茶，不答反问道：“那陈经理，你说，我能怎么办？” 一句话把陈亚问得哑口无言。毕竟谁也保不齐，吴远这边一咬钩，那边两家又卷土重来。这样下去，还有完没完了？陈亚叹了口气，换了个角度道：“其实我们内部也研究过，这个项目交给吴老板你，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您是真的懂行，您提出的那些条件，看似毫无章法，其实环环相扣。” “虽说我们也不知道，你具体会怎么推进这个项目，但我始终觉得，这项目只有落你手里，才能盘活。” 第1145章峰回路也转，回头就得求好家伙，这世道果然从来都不缺乏明白人。至少陈经理这般，就算半个明白人。饶是如此，吴远只能抵死不承认道：“陈经理，你言重了。地球缺了谁都照转，哪有什么非我不可的项目？” 言尽于此。陈亚也明白吴远这边的态度了。随即喝干茶盅中的茶水，长身而起道：“吴老板，今天是我冒昧了。” 吴远握上对方的手道：“无妨无妨，陈经理也不过是太关心亚运村项目罢了。” 陈亚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他能怎么办？这事情不管从哪个层面，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就算是最终盘不出去，砸在北辰房地产的手里，上头也会派个新官来接管。轮不着他说了算。送走陈亚，吴远就出门遛达去了。晚上回到胡同口时，正赶上花娘家院子里的金丝楠木被拉走。跟车的是盼盼办事处的高飞。一转眼三天已过。吴远很难相信，自己抵达首都已经四天了。 3月8日妇女节这天，天阴恻恻的，总也没个云开日出的时候。吴远都要下班了，揣上手包和大哥大，正准备下楼。结果被匆匆而来的张百发，堵在了楼梯口。 “哟，张市长，你怎么来了？” 张百发欲语还休，倒先叹起气来：“吴老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这个口！” 吴远拉着张百发下楼道：“张市长，该怎么开口，你就怎么开。都是木匠，说话怎么还不爽利了呢？” 其实吴远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出张百发的来意。偏偏他不主动挑明，就等着张百发开口，求自己。这样做，倒不是说吴远享受这种被人恳求的感觉，而是亚运村项目推进至今，必须做出的姿态。对于张百发这个老木匠，这一点又无所谓咯。只要能让亚运村这个项目实质性地落地，展开推进。别说是他开口恳求，哪怕是更过分点，都行。于是吴远就提出了更过分点的要求。拉着张百发直接到了旁边的亚运村宾馆，开了一桌席面，最终还让张百发签了招待费。至于席间谈什么，怎么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放出这个风头，传出政府方面的一个姿态。走出亚运村宾馆的时候，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黑也不黑，透也不透的。张百发却长出一口气。因为这对于他来说，等于是云开日出了。吴远回到四合院，先进了自家四合院，随即从后院，直通到颜如卿的一进院里。找了一圈，又没找到人。难不成又在洗澡？吴远干脆凑到与东厢相连的洗浴套间门外，靠着门框，跟颜如卿汇报。折腾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的。吴远这一肚子话，滔滔不绝地往外倒，根本不管里头有没有人反应。直到一道声音打卧室门口传来，打断道：“你站那儿，跟谁说话？” 吴远回头一望，这才发现颜如卿从外头刚刚回来。这洗浴套间里，压根就没人。吴远一点都不尴尬。咧嘴一笑，就冲颜如卿报喜道：“颜姐，张百发找上门来了，事情终于敲定了。” 颜如卿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径自褪着外套，露出姣好的背影道：“我早收到消息了。张百发被你敲了一顿饭，恐怕半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话就有些夸张了。但在关注亚运村项目的人群中，传得这么快，也是有的。吴远得意洋洋地走过来，路过颜如卿身边时。那高大威猛的阳刚气息，连带着高兴时散发出来的感染情绪，让颜如卿也不由一阵心旌神摇。 “颜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颜如卿堪堪稳住心神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随即把吴远推出门去：“去吧去吧，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一转眼，吴远就到了门外。他感觉出来了，今天的颜如卿，情绪似乎有点不对。那就来顿情绪价值高的晚餐吧。于是，等到颜如卿洗完了澡，换身宽松而舒适的家居服过来时，吴远已经在厨房旁边的小餐桌上，准备好了牛排沙拉的烛光晚餐。这多少有点让颜如卿感到欣喜和惊讶。那牛排，可是她从老莫进货的渠道，分过来的。这年头的一般家庭，根本就吃不到。当然这一般家庭，是指颜如卿嘴里的一般家庭，自然把吴远等人也涵盖在内。但是看那牛排的成色和摆盘，挺像模像样的，根本不像是头一回做。颜如卿心里一动，当时就觉着，是吴远这家伙，特地为自己而学的。吴远哪想得到，这时候拿出前世所用不多的那点煎牛排技能，会有多大的杀伤力。搓搓手，颇为惴惴地道：“颜姐，根据你上次在老莫点的要求，六成熟。” 面对这一切，颜如卿忽然觉着自己这一身衣服，换得有些草率了。 “这些你什么时候学的？” “没怎么学，”吴远脱口而出道，说完才发觉有点圆不过去道：“这不是有手就会么？” 这确实有些凡尔赛，但听起来毛病不大。接着吴远就把颜如卿按在座位上，自己在对面坐下来，熟稔地开了红酒。哗啦啦地倒入高脚杯中。随着猩红色酒液的滑入杯中，颜如卿的心里也跟着心旌神摇了。要不是今儿个不太方面，颜如卿真有种跟这家伙生个娃娃的冲动了。纤长的手指端起高脚杯，缓缓地摇曳着醒酒。同样的动作，在颜如卿做起来，就是显得优雅娴静，赏心悦目。吴远干脆把自己那一杯也推过去道：“颜姐，你醒酒真好看，干脆把这杯也一块醒了。” 颜如卿纤指娴熟地绕着晃着。同时就把心里头的疑惑倒了出来：“瞧你这高兴劲儿，接下亚运村项目这个烂摊子，似乎比在香江捞上那么大一笔钱，还要高兴？” “我可提醒你，这个亚运村项目，不仅运作周期厂，而且劳心劳力。到头来，挣得还未必能比你在香江半年挣得多。” 说话间，颜如卿把醒的差不多的高脚杯推过来，美眸灼灼地等待着吴远的下文。第1146章亚运村项目，认知内的钱颜如卿这问题问得颇有高度，对吴远的回答也颇为期待。可吴远一开口，却让她意外之余，情理之中。吴远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力度掌握得刚刚好，没和盘子发出哪怕一丝丝的摩擦声音道：“颜姐，挣亚运村项目这点钱，我心里踏实呀！” “干木匠活，搞建筑，做工程，是我的拿手好戏。这钱可以一直挣，一直有，连同解决成百上千户农民家里的生计，我何乐而不为？” “至于香江干得那一票大的，可不常有。能挣上一回，咱就算是运气爆棚了。” “真要是把这种运气错当成实力了，那我就是蠢了。” “不是有句话么？人永远不可能挣到认知以外的钱。对于我来说，这亚运村项目，就是属于认知内的，原油期货、股票之类的，就属于认知外的。” 一番侃侃而谈，听着合情合理。要不是这家伙切牛排时，压根不像个农民，颜如卿差点就信了。更何况，这话细品之下，也不完全对。香江那原油期货的投资机会，虽然不常有。可从最初的倒腾国库券，到后来的股市捡钱，再到今年的北上淘金，这家伙对于认知之外的这些机会，是一个也没落下。尽管如此，颜如卿也是不打算刨根到底地问了。把醒好的高脚杯推过来时，瞧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嗔怪道：“你也慢点吃。” 吴远咧嘴一笑：“颜姐，我就是一粗人，你别见怪。” 颜如卿秀美微蹙，粗人？哪里粗了？真正是农村的庄稼汉，会煎牛排搞烛光晚餐这一调调？不过颜如卿也没追问，对于她来说，吴远身上保持着这点神秘感，挺好。总能让人生出不同的期待来。二人举杯相碰，颜如卿简单地抿了一口，便把剩下的红酒倒给了吴远。这样的相处模式，倒真像极是亲姐弟了。谁也不顾忌谁。 “既然亚运村的项目已经尘埃落定了，我那边也筹备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要出发北上，先去趟一趟路子。” 吴远语出挽留：“不是要等到春暖花开吗？这个天气，连BJ都还没暖和起来，北方怕是更够呛。” 颜如卿没好气地道：“我是先到莫斯科探探路，又不是到西伯利亚给你运原木！” 对此，吴远只能顺着话茬道：“是是是，颜姐你出马，指定是早就安排好了，轮不着我操这闲心。” 这口气，居然让颜如卿听出几分怨怼来了。当下不由得，既觉得好气，又觉着好笑。但内心里，却体会到一种失却已久的牵绊感来。这种感觉，即便是对她关照有加的黄老、丁老等人，都无法给到的。于是语气莫名地温柔几分，带着交待的口吻道：“我走了之后，你在京里的生意，应该问题不大。隔三差五地，我会回来一趟。” “如果这期间，你实在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去找黄伯伯，他会派黄家大姐出面。” “千万别图什么别的，去找黄三本……” 话到这里，吴远突然打断道：“这次亚运村的项目里，就有他吧？陆金安应该是他派来，找我打探口风的吧？” 颜如卿不由愕然道：“你都知道？” 吴远忽地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门牙，透着庄稼人的憨厚道：“猜的。” 随即耸耸肩，“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颜如卿开始解释道：“要说黄三本这混蛋，他是没这本事运营亚运村项目的。” “他插着一杠子的目的，无非是打算转手再外包出去，趁机瞧一成利下来罢了。” “结果你这么往后一躺平，他怕将来包不出去，砸在手里烦神，所以就……” 吴远心下了然。颜如卿却还没说完道：“如此说来，倒是得亏你直接撂挑子不干了，破了这个局。” “真正由我强压拿下这项目的话，少不得要多花钱。到时候黄三本一转身，靠着起哄架秧子的本事，照样能赚点蝇头小利，而且不担丝毫的风险。” 早就知道二代们挣钱容易，没想到这么容易。好在吴远听过之后，也见怪不怪了。甚至反过来宽慰颜如卿道：“颜姐，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也没给咱们造成什么大的损失，你就别放在心上，开开心心地北上。” 颜如卿挤出笑颜道：“你倒是想得比我开。” 吴远嘴上没说话。心里头却暗吋，好歹咱两世为人，加起来也七八十岁了。能看不开么？晚饭过后，吴远把锅碗瓢盆往水槽一放。颜如卿便拦住他道：“你放在那，一会有人来收拾。” “另外，这冰箱里的那些食材，你有空把它全吃完，省得放坏了，也是浪费。” 吴远把胸脯拍得咣咣响道：“义不容辞！” “对了，颜姐，节日快乐。” 颜如卿一脸懵：“什么节日？” “三八妇女节啊！” “滚！” 滚回到自家四合院的吴远，就很莫名其妙。咋地，还不是妇女，依旧是个少女？这不大可能吧？思忖间，也没得出答案。 3月9日，BJ难得地下起了小雨，冲刷得原本雾蒙蒙地天空，反而通透了几分。只是冲刷过后降落下来的雨水落在车窗上，滑下一条泥泞的水线。好家伙，早知道BJ风沙大，风沙大的。没想到这么大！等到奔驰260E抵达北四环的小楼下时，车身已经脏的不像样子了。吴远撑伞下车，就听马明朝一脸无奈地望天道：“我这昨儿刚洗的车啊！” 吴远不由摇头失笑。这家伙哪天不洗车？老天爷要是照顾你这一点，这雨还下不下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口，吴远这才收起伞，抖了抖，循着楼梯拾阶而上，脚步轻快而细微。以至于腾达办事处早来的几人，根本没注意到，仍旧在互相吐槽个不停。嗓门最大的就属姚美丽了。 “首都这自来水都什么味儿啊，把人家娇嫩的嗓子都拉粗了！” “而且空气也特别干燥，每天洗完脸，总觉着脸绷得难受。” 这话音，显然是肖童说的。第1147章好事多磨后，花终落腾达起初这两句埋怨，还没什么。紧接着姚美丽就话锋一转道：“再加上亚运村这么个大项目又捞着，我真有些后悔过来受这罪了。” 这一次，肖童敏锐地没敢接腔。看得姚美丽不以为意地道：“怕什么，老板又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姚美丽就看见了吴远。当下恨不得冲到走廊上，大头朝下，跳下去。吴远好整以暇地把几个人堵在办公室内。二话不说地开始分派任务道：“宁宁，明琪，你俩准备准备，一会跟我去北辰签合同。” “肖童，你呀，统计一下这两个办事处的办公人员规模，筹划一下升级为分公司，需要多大的办公场地，以及公寓宿舍需求。到时候，你们在这边办公的，都从三环的宿舍区搬过来。” “至于姚美丽，你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上海……” 姚美丽起初还有些懵逼。虽然她很想一走了之，但老板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自己了，实在是蹊跷。直到邹宁兴奋地追问道：“老板，亚运村项目被咱们拿下了吗？” 肖童一个字不说，带着笑意，因为她觉着只有这一个可能。至于马明琪，从始至终，都觉得这事是板上钉钉的，所以丝毫不觉着意外。姚美丽回过神来，亦步亦趋地过来扯吴远的衣袖。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道：“老板，刚才人家是瞎说的啦，你就饶了我吧！” 一边说一边睫毛直眨巴。偏偏吴远不看她，故作揣摩道：“我打算换陶丽娜过来，她就挺不错。” 姚美丽忽然压低声音道：“老板，丽娜那胸是垫的啦，其实比你看到的小一号！” 吴远愕然片刻。随即才回过神来道：“什么我看到的？我压根没看到过。” 接着没好气地打发姚美丽道：“你，跟上明琪，回头签完合同，查账审计，有的是你们的活干。” 姚美丽顿时如临大赦，笑逐颜开道：“老板万岁！” 接着又压低声音俏皮道：“其实老板，人家是骗你的。丽娜那胸是真的！” 吴远顿时气乐了：“滚，快滚！” 这真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一番准备之后，小雨初晴，空气异常清新。吴远带上邹宁、明琪和姚美丽仨人，直奔北辰房地产公司。北辰房地产公司就坐落在亚运村公寓内部。奔驰刚停到楼下，陈亚经理便闻声而动，噌噌噌地下得楼来。和推门下车，走进大厅内的吴远一行人，相遇在楼梯口。陈亚推了推眼镜，伸出双手道：“吴老板，我总算是把您给盼来啦！” 吴远跟陈亚握了握手：“陈经理，麻烦你了。” 陈亚一脸笑意：“职责所在，在所不辞。” 随即双方进了陈亚的办公室落座。陈亚忙前忙后地招呼茶水，生怕慢怠了这个好不容易盼来的金主。茶过五味。吴远看了看时间，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钟头了。不由提议道：“陈经理，你打电话问问张市长，到哪儿了？” 今天这三方签约仪式，少一方都不行。陈亚刚起身准备就打电话，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响动。凑到楼前一看，陈亚立马兴奋莫名地道：“吴老板，张市长来了！” 于是两方一道出门去接。由于吴远步伐不快，三方在二楼的楼梯口打了个照面。一见面，张百发那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 “吴老板，我可是紧赶慢赶地过来，还是没赶在你前头。让你久等了！” 随即一闪身，露出后面的一行人道：“我把审计的队伍，给你带过来了。” 怪不得了。这帮子审计局的人员，总不能跟张百发一样急切。毕竟今天这三方审计签约，对人家来说，不过是朝九晚五的一份工作罢了。经此三方一会面。再去陈亚那办公室，是不可能了。根本容不下。好在陈亚这边早就安排好了，引领着众人往大会议室走。张百发落在后头，逮住陈亚道：“陈经理，今儿我来得匆忙，只带了审计人员。你看看贵公司宣传部的同事，能不能过来帮个忙，见证一下我们三方的这一时刻。” 陈亚心领神会道：“这是自然！” 很快，布置会场的布置会场，看合同的看合同。下面各有各的忙。唯独吴远和张百发，连同陈亚凑在窗前，一块地吞云吐雾。吴远作为此行的金主，是最轻松自在的。陈亚倒是要担心个人去留的问题。吴远虽然觉着这人不错，但考虑到对方身上多少有点体制内的成分，起码有个体制内的分配去向，也不能冒然留人。张百发则凑头跟陈亚一起，琢磨着北辰房地产公司里，那部分和陈亚一样端着公家饭碗的人员去留问题。头疼。可是再怎么头疼，吴远也不会冒然接这个话茬的。一行人准备到十点来钟。签约会场布置就绪，合同也随之准备就绪，宣传部的干事也架着照相机就绪。张百发见状，和陈亚一道相邀道：“吴老板，请吧？” 吴远虽然高兴，却还没有忘形，推着张百发先进会场道：“张市长，你走在前头，才是正理。” 如此一番客套之下，三人上到签约会场，各自落座。陈亚作为北辰的经理，兼着地主之谊，主动走了一遍的流程。掌声停停歇歇十来分钟后。三方各自拿起面前的笔，在合同上各自签名，交换。最终合举拍照，留念。至此，亚运村的项目，自打亚运会结束至今，反反复复了小半年，最终花落腾达。张百发如释负重之余，听着陈亚满怀感激地道：“感谢腾达公司，感谢吴老板。没有吴老板的深明大义，咱们亚运村这个项目，至少得搁置上一年半载的。” “是啊，”张百发赞同道：“搁置得越久，我这个主管，就越跟着吃瓜落。” 吴远则是趁机提起道：“张市长，如今亚运村项目圆满解决，您是不是能跟着更进一步？” 陈亚一听，也跟着附和起来。第1148章尘埃落定日，负荆请罪时对此，张百发自然是一番推辞。不显山不露水的同时，尽显低调和洒脱。中午的时候，吴远直接在亚运村宾馆定了席面，叫上张百发，连同他带来的审计队伍，汇同腾达的员工，以及北辰房地产的陈亚一行。坐了个济济一堂，足足七八桌的样子。酒席在皆大欢喜的氛围中度过。之后，张百发便先行离开，带着志得意满的劲儿。留下审计队伍，连同腾达的马明琪团队，以及北辰房地产的陈亚团队，继续核对交接剩下的工作。偌大一个项目，这项工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了。以至于腾达办事处的员工全都被派到这边来，只剩下张浩和孟瑶留守值班。坐在陈亚办公室的吴远，目光深邃。叫人看不出是喜是忧。陈亚推了推眼镜，好整以暇地倒弄着功夫茶道：“吴老板，我这边没什么好茶，只能请你将就一下了。” 吴远回过神来，晒道：“陈经理，你这还算是不错的咯。等亚运村项目运营开来，我到时候能不能喝上这样的茶，都是未知之数。” 陈亚哦了一声，先是不信道：“不可能吧，吴老板？如果这个项目，连你都没把握赚钱，那就没人有把握了。” “事实如此，”吴远并没有过度卖惨道：“说实话，陈经理。我有意于亚运村这个项目，一是它能带来很多的工程，让我的人有活干；二是它能成为腾达拿得出手的重要业绩，为以后开疆拓土打基础。” 这话陈亚不由信了七分。至少亚运村项目眼下在北辰房地产公司的手里，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他依旧有些乐观道：“我倒是很期待亚运村项目在吴老板的手里，焕发生机，逆袭翻盘。不瞒你说，吴老板，毕竟这个项目也像是我的孩子。不管是给了谁，我都希望它好。” 吴远笑了笑，若有若无地提了一句道：“陈经理要是有兴趣，可以继续看着你的孩子。咱们一起努力，看看它能不能逆袭翻盘、焕发生机。” 陈亚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吴远这橄榄枝抛得如此之突然。但意外之意外。关于他自己的去向，他和爱人却是有过长足的考虑的。 “吴老板，原来我已经被亚运村这个项目伤透了脑筋，愁出了阴影。” “而且亚运村项目想要重焕生机，必须由您启用新人新班底，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才有可能出现奇迹。” 这话倒也不假。吴远便把话说回来道：“说实话，咱们单单着眼于眼下，亚运村项目能做成这样，及时保障了亚运会的胜利召开，陈经理就功不可没。” “而且没你陈经理前期打的底子，换做旁人，我也不敢冒然接手。” 陈亚双手握拳连连道谢。毕竟这前一句话说到他心坎里，但后一句明显就是过度抬高了。正聊着，吴远手头大哥大响起。电话是孟瑶打来的，声音颇有些百无聊赖地道：“老板，这里有位陆老板前来拜访，说是无论如何要见你一面。” 紧接着陆金安声音也打电话里传来道：“吴老板，我陆金安给您赔罪来了！” 吴远笑道：“陆老板说得哪里话？给陆老板泡壶茶，我马上回去。” 挂了大哥大的同时，吴远已经长身而起了。电话当着陈亚的面打的，陈亚自然也没多留的道理，一直跟着送到隔壁交接的会议室，等吴远跟自家员工交待完，又作势跟着送下楼。然而刚送到楼梯口的时候，吴远就转身握住陈亚的手道：“陈经理，留步，留步。” 毕竟下回见面，人家说不定从县官变成现管。吴远自是不能拖大，让对方一直送到楼下，送到车上。陈亚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口，目送着吴远上了奔驰，缓缓远去。心里头莫名地闪过一丝惋惜。如果没有老领导的召唤，或许他真有可能一脑壳子跟着吴远去闯。没准也会闯出个未来。因为他觉着，吴远这个私人老板，不一样，大不一样。打北辰房地产公司回到腾达办事处小楼。其实本来就没多远，也就马明朝一脚油的功夫。吴远上楼的时候，陆金安手里的茶杯，都还没喝上几口。一见吴远出现，陆金安立马放下茶杯，起身迎出来，主动握上吴远的双手道：“吴老板，我陆金安明人不说暗话。今儿我是来跟您负荆请罪来了，你要打要罚，我陆金安绝无二话。” 吴远却是故作糊涂道：“陆老板，你说实话，这亚运村项目，兜兜转转又砸我手里来了，是不是你从中捣的鬼？” 这话把陆金安问得一愣。好在陆金安转得也快，反正咱就负荆请罪来了。至于摆什么姿势，无所谓了。 “吴老板你真是料事如神，前几天我来找你，的确是别人托我来打探消息来了。” “但您知道，托我的人太……，我实在是不敢推辞。”说到‘太’字的时候，陆金安指了指上头。吴远直接揭穿道：“是黄少托你问的吧？” 陆金安俩眼瞪大，演的挺好道：“吴老板真是料事如神！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大脑。” 旋即立马解释道：“其实黄少也说了，他拿到这项目，最终也会交给你做。所以我才……” 话未说完，便被吴远打断。解释的话他已经听得够多的了。陆金安主动过来和解，本身就是笃定自己身后站着黄三本，吴远不能把他怎么样。至少短时间内如此。关于这一点，还真让陆金安押中了。有黄老这一层关系在，吴远跟黄三本，确实不能明刀明枪地来。连带着陆金安自然躲过一劫。不会落得跟上海程老板一样被吴远舍弃的结局。但话说回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吴远连番点头之后，直道：“理解，理解，陆老板。” 陆金安刚松了一口气，直接喝了一大口茶水在嘴里。就听吴远话锋一转道：“不过陆老板，你也知道，现在亚运村项目还是落我手里了，我这边也难呀！将近三千多套公寓，我这要卖到猴年马月去？” 第1149章成本最小化，收益最大化都是七窍玲珑心。一听这话，陆金安岂有不明白之理？再说，作为供应商小老板，他是决然不愿意失去吴远这个甲方爸爸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带着诚意来道歉。而现在，正是他体现诚意的时候。陆金安勉励把一口茶水艰难地咽下道：“没说的，吴老板！这公寓我买一套……” 说到这里，陆金安也观察着吴远的反应。眼见吴远的眉头没有舒展，陆金安的话音就继续道：“给我儿子，再买一套给我小舅子，再买一套给我小姨子……” 就这样，一口气数了八套下来。吴远的眉头方才舒展开来，一把握上陆金安的手道：“陆老板，你就是咱们亚运村公寓的第一位客户，八套大户型，我给你留好了！” 陆金安颇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但偏偏有苦说不出。 “对咯，陆老板你也知道，咱这公寓的定位，那是面向您这样的高端客户，跟国际友人比邻而居的。我给你个友情价，一千块钱一平方。” 陆金安刚刚心下一松。就听吴远补充强调道：“美金。” “啊？” 陆金安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一幅出大血的凄惨样子。吴远笑意吟吟地看着。八套大户型的公寓，固然是他在陆金安身上狠狠划拉下来的一大刀。但假以时日，陆金安应该会感谢自己的。四五百万的投入，很可能换回五倍十倍的汇报。更何况，这四五百万，跟亚运村项目后续陆续需要的建材成本相比，依旧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吴远丝毫不担心，陆金安拿不出来。敲了这么一大笔竹杠，吴远脸色好看了许多。当然陆金安也没忘记趁机补充一句：“吴老板，你这亚运村项目所需要的各种材料，还得先仅着咱们这几个老伙计来。” 吴远不假思索地点头道：“那是自然，砖瓦水泥砂浆这块，还是找你。至于其他的，看金老板、涂老板他们表现。” “对对对，不能饶了他们！”陆金安顿时开怀大笑起来。送走陆金安，吴远心情也颇为愉悦。追着孟瑶道：“把陆老板的八套大户型公寓记下来，将来咱们开盘对外销售时，别忘了打电话叫他来交钱。” 孟瑶吐了吐舌头，匪夷所思之余，觉着这些老板买公寓，跟自己买烤红薯似的。刚想到这里，手边犹自散发着热气的烤红薯就没了。孟瑶抬眼一看，到老板手里了。顿时像个孩子般地去抢。结果她这一抢，吴远反而吃得更快。最后分毫没抢着。就在这时，吴远扔在桌子上的大哥大再度响起。孟瑶负气地一坐，揪着小嘴，足能挂起了油壶。吴远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个有些熟悉的洋腔洋调：“喂，吴老板，我是朱迪。” “哟，大设计师，稀客稀客呀！” 朱迪却没有多少寒暄的心情，开门见山地道：“吴老板，我听说上海浦东政府暂时搁置了咱们哈塞尔的规划设计案，重启了一位教授的旧方案？” 这个洋设计师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吕文清的规划设计案刚被重启，她就得到消息了。但吴远此刻面对朱迪的询问，只能故作糊涂道：“朱迪，这事我不清楚。我现在在首都，忙都忙不过来。” 朱迪有些不甘心，却也抓不着吴远的把柄。吴远趁机追问了两句道：“上回评审我提出的几点意见，你们最终修改了吗？” 朱迪无奈道：“我一直是主张按照你的意见修改的，但最终可能与浦东政府的预期，仍有差距。但现在是有差距没问题，提出来，咱们可以继续改。” 这明显是朱迪想要借助外力来给分公司施压。真要让她得逞，吕老哥那份规划案还有可能被再度搁置。吴远思忖间，灵机一动道：“朱迪，说到我现在的项目，不知道你们哈塞尔有没有兴趣来一起合作一下？” 一听这话，朱迪立马就跟猫儿闻了腥一样，迫不及待地问：“什么项目，多大规模？” 吴远却卖了个关子：“差不多一个社区的规模，包含商贸中心，公寓，以及写字楼为一体的大型工程。” 朱迪当即决定道：“吴老板，三天之内飞抵BJ。” 挂了朱迪的电话，吴远的格局顿时打开。既然亚运村公寓的目标客户，就有涉外的人员，那么引进哈塞尔这样的外资设计团队，无疑是一项有力的加分项。当然，外资设计团队通常都是比较贵的。整个亚运村版块的，商贸、公寓以及写字楼全交给哈塞尔设计，这也不太现实。吴远只打算，最多把后世风靡一时的北辰购物中心交给对方，就足够了。到时候，哈塞尔的虎皮，还不是任由自己随便扯来做大旗。这叫以最小的成本，实现收益最大化。思路放飞片刻后，肖童回来了，带回了详实的统计数据。饶是如此，肖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脸喜滋滋地问：“老板，我们真的能搬到亚运村公寓住吗？” 吴远一边翻看着统计数据，一边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将近三千套公寓，腾出一些来给咱们员工做宿舍，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随即也提醒道：“不过这边条件比老城区好是好，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周边会充满着建筑噪音，你们愿意搬过来的，也要有心理准备。” 肖童不假思索地道：“能住新房子，比什么都强。”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吴远正准备回四合院。却见邹宁和马明琪她们都还没回来。马明朝都掉头，准备回东城区了，结果又听吴远道：“去北辰房地产那边看看。” 大奔抵达北辰房地产楼下，就见白天交接工作的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灯。吴远跟看门的打声招呼，径自上楼一看。会议室里只剩下腾达的人了，其他两方的人员早走了。这也正常。于是吴远劝道：“早点回去吧，来日方长，等待你们的工作多着呢，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第1150章工程款靠抵，新家具靠换听了这话，邹宁伸了个懒腰，有所意动。但她没有决定，而是看了看马明琪。马明琪抬起头来，似乎与除了吴远之外的众人有过交流。之后才道：“远爷，我想请大家加一会班，尽快把账目搞搞清楚。” “毕竟政府的审计人员不可能一直帮我们，而北辰房地产的人，也未必能足够的耐心。” 吴远缓缓点了点头：“行吧。” 这话不假。偌大的亚运村项目，账目细节错综复杂。弄三遍，肯定比过两遍要强。马明琪有这个心思，也是想尽快对亚运村项目的账目，尽快达到手拿把攥的地步。说完，吴远便若有所思地走了。这时候，姚美丽才站起身来，摸摸肚皮道：“哼，老板这就走了！我们还没吃晚饭呢，他连问都不问。” 马明琪不愿意听她这么吐槽吴远。加之加班是她的主意。于是边道：“一会忙完，我请大家吃夜宵。吃完夜宵，咱们再打车回去！” 省得挨饿又受冻了。马明琪这也是考虑得极为周到。不料，片刻后，吴远去而复返，俩手拎着两大包热腾腾的盒饭。后面跟着的马明朝同样没有空手。姚美丽一脸惊喜地站起身来。就听吴远放下盒饭，拍拍手道：“加班归加班，饭还是要吃的。这是我在亚运村宾馆给你们弄来的盒饭，简单对付一下。” “还有，一会吃忙活完，你们也别回去了。我在亚运村宾馆那边，给你们订了房间。俩人一间，多出来的那间给常俊。” 有吃的，来自亚运村宾馆的。这可比寻常夜宵强多了。有住的，同样是亚运村宾馆的房间。这可比大家伙的宿舍条件好多了。姚美丽很为刚才的吐槽无地自容之余，脱口而出道：“老板，人家爱死你啦！” 这大胆的示爱，顿时引起大家伙的起哄。结果吴远轻描淡写地化解道：“不差你一个，你到后面排队去。” 这时，大家伙都哄笑起来。哄笑之余，各个过来领自己喜欢的盒饭。常俊翻开盒饭，一见肥美的大虾排排卧在里面，当即喜不自胜道：“老板，你管这叫简单对付？我家过年都没吃这么好。” 其他人一听，也都纷纷如开盲盒一般地打开自己的盒饭。顿时惊喜连连。女孩们相互‘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互通有无。简单对付的一顿盒饭，竟然吃出大餐的感觉来。吴远和马明朝也跟着挑了一份，垫了垫肚子。吃饱喝足之后，吴远便带着马明朝先回东城区了。不巧的是，今儿在路上堵了足足一个钟头。回到东城区胡同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这个点，往往已经过了胡同里街坊邻居散步遛弯的节点。结果吴远下车的时候，就见那爷正拉着老伙计关爷在挑灯夜战地下象棋。吴远凑过去，给老俩位散了根烟，顺便看了一眼棋局。就忍不住调侃道：“那爷，这局差不多了，关爷让着你呢。” 本就穷途末路的那爷，一听老大不乐意道：“你行你来，不行别叨叨。” “好好好，我走。” 讨了个乐子之后，吴远径自回了自家四合院。身影在路灯照耀下，拉得好长。身后的关爷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吃掉的棋子道：“小吴师傅说的没错，这把你死定了。要不咱们从头开始，再来一盘？” 那爷一听这话，干脆直接撂挑子道：“本来还想多陪你玩会儿的，谁知道你这人，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来来来，来个屁。” 关爷摇头晃脑地哼唱道：“父子对阵没儿戏，楚河汉界无亲情哪……” “嘿，死老关，你占我便宜？” 吴远回到自家，就见马明朝站在照壁这边，没往里走。正要问怎么回事，结果花娘打倒座房的洗澡间里捧着盆和毛巾，香喷喷地出来了。只是这回，这头发没披散着，而是简单扎成了一束。不至于那么吓人。碰见吴远和马明朝俩老爷们站在拱门外。唠家常般地问起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呢？吃了没？我刚烙了饼，给你们端点过来？” 马明朝借机往里走。留下吴远一人应对道：“不用，我俩在亚运村吃过了。” 花娘见马明朝走了，水灵灵的大眼珠子一动。就贴近了吴远几分，有意无意地卖弄着身上的香气道：“吴老板，有个事，想问问你。” 吴远面不改色地道：“花娘，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花娘似乎对将要说的事，有点自知之明。所以说起来没那么自然地道：“是这样的，我家房梁上几根木头，就能抵了整个四合院的翻修改造工程款。那我屋里，还有些子老家具，不少还是前清的物件，能不能跟你置换点新家具？” 这个要求提得确实挺大胆。吴远面露难色地道：“花娘，首先，你家房梁那木头能抵掉工程款，是因为木头是金丝楠木的，这我跟你说得很清楚，并没有因为你们孤儿寡母的，就欺负你们。” “至于老家具，你不可能跟黄老一样，就好收藏这些个。你家里那些老家具，那就是一堆濒临散架腐朽的破木头，换不了新家具。” 花娘却还不放弃地道：“多少折点价呢？像我那梳妆匣子，是祖上从山东带到东北，又带回到BJ来的……” 一听这口气，又要没完没了了。吴远干脆道：“这样吧，花娘，你有什么家具，拿过来让我看看，咱们再说，好不好？” 花娘也皆大欢喜：“你愿意看就好。” 目送花娘出了院门，吴远这才穿过拱门，进入中庭。一抬眼，发现颜如卿正坐在茶室里，在院子里橘黄色地灯反衬下，顾影自怜。吴远路过正在亭子里投喂锦鲤的马明朝身边，露出询问的表情。马明朝压低声音道：“我进来时，颜小姐就在了。” 于是吴远加快脚步，走进正房，推掉外套，一屁股坐在颜如卿对面，提起茶壶就倒水道：“颜姐，想不到你也在？” 颜如卿不答反问道：“项目签得顺利不？” 第1151章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吴远的问题是明知故问。颜如卿的问题，同样也是明知故问。既然是明知故问，吴远就没有急着回答，一口气喝完了自斟自饮的茶水。这才屁股底下歪了歪，磋磨出个舒服的姿势来，这才感觉全副身心都放松下来。懒懒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接着颜如卿也自斟自饮了一盅，却没有吞饮，而是缓缓啜饮道：“我那边都准备好了，明日启程北上。” 说完，二人相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旋即颜如卿长身而起，当场伸了个懒腰。俩腿颀长，上身DuangDuang。看得吴远一愣一愣之余，总觉着颜如卿是故意的。不然，这几天不至于连续两次做个想念媳妇的美梦，到后来，那张脸都变成眼前这张脸了。翌日清晨，四合院的早餐，只有吴远和马明朝俩个大老爷们。吴远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