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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目光淡然。 “是……”李云峥尴尬道，“多谢老先生。” “念你识趣的份上，老夫可以留他一命。临别前，老夫还有一句忠告。” “老先生请讲。” “凡事，量力而行。”陆州扫过黑影，“而不是……愚蠢送死。” “……” 说完，陆州踏空而行。 “老先生，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李云峥连忙追上。 陆州没有回应。 虚晃一下，消失于天际。 那名护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哇的一声，吐出鲜血：“属下该死！属下没能拿下刺客！” 第781章 红莲开箱 李云峥看着单膝下跪的护卫，叹息摇摇头：“以他的修为，若想伤朕，早就下手了，何需等到现在？” 那护卫忍着五脏内府传来的剧痛，说道： “臣一时情急……” 李云峥抬起手，制止了他的狡辩。 他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抬起头，仰望皎洁的月光，双手负在身后，甩掉不快的思绪，露出笑容：“夜枭，你起来。” 那名唤夜枭的护卫，站了起来。 “臣看到陛下去了后宫，取了赤金簪子，如此贵重之物……” 李云峥看着月光说道：“假的。” “……” “朕的直觉一向很准，朕与那位老先生，一定会再见面的。” 在看到李云峥挺拔的姿势时，不由微微愣神。 李云峥保持微笑： “你说，朕能做到老先生说的那样吗？” 夜枭挠挠头，一脸茫然。 李云峥挥挥手：“朕，累了，你下去吧……还是那句话，不准任何人靠近甘露殿。” 夜枭躬身：“喏。” 陆州按照原先入宫的路线，原路返回，以降低和人发生冲突的可能。 不多时，来到了皇宫的城墙之上。 陆州生了一丝好奇心，俯下身，看了看城墙上的道纹。 精细的阵法控制，刻画，以及对元气的吸收维系，都远远高于金莲界。 陆州不再逗留。 跃下城墙，乘坐白泽离开了皇宫。 异常的顺利。 又或者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天武院，圣殿中。 长老莫不言，款款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殿中间的檀香香炉。 盘腿于殿中的，便是当今天下唯一一位十叶掌握了业火的修行者余尘殊。 泰然自若，威仪孔时。 “院长，有新发现。”莫不言说道。 余尘殊睁开了眼睛： “讲。” “李云峥见了一位老者。按照宫里的意思，这段时间，皇帝的心性不定，有些抗拒，便没有阻拦。”莫不言说道。 余尘殊轻轻颔首道： “先皇在位时，时常夸奖李云峥，此子有经韬纬略之才。奈何，不喜修行。他拉拢之人，底细可清？” “这老者仙风道骨，修为莫测，宫里顺势，成全了陛下……不过，这老者的确不一般，此人总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靠近他的修行者。院长，你的意思是要查？”莫不言说道。 “天武院的重心，继续放在金莲上。宫里的人，让宫里解决。这一国之君心不定，如何一统天下？”余尘殊说道。 “需要通知飞星斋吗？”莫不言问道。 “不必了。” 余尘殊摇摇头，“也许……飞星斋已经知道了。” …… 天将亮时。 陆州回到了千柳观别苑中。 他拍了拍白泽，说道：“休息去吧，不要离开太远。” 白泽叫了一声，没入后山林间。 入了房间。 陆州将锦盒取出。 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限时宝箱”上。 拂袖而过。 锦盒打开。 陆州看向那锦盒里的赤金发簪。 取出赤金发簪…… 陆州将发簪对准宝箱上方的细孔，不急不缓，插，了进去。 滋—— 赤金与宝箱的摩擦声，异常特殊。 直至到了底部。 轻轻一拧，只听得“咔”一声脆响。 宝箱以那细孔为中心，形成类似四条蜿蜒的细缝，裂开。 哐当。 听到这些提示。 陆州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红。 难道是因为身在红莲界的缘故，预示着开箱大红？ 理论上而言，姬天道的巅峰已经不如现在的陆州，但这张卡的主要效果，不在于提供修行进阶，而是随时随地充盈圆满的元气。这是宝箱贡献的最大价值的道具卡。 “水龙吟？” 技多不压身，陆州默念了一声使用。 “水龙吟”化作点点星辰之光，落在了陆州的身上。 领悟与否，好像没什么感觉，跟上次的剑道“定风波”有些类似。 也许是需要合适的时机才能触发吧。 至于朝圣曲，这个似乎没什么用，留给海螺。 陆州将注意力放在了“天书开卷”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类道具了，没想到会在开宝箱的时候获得。 到目前为止，陆州已经获得了五种天书神通。 这次的天书开卷，会提供上限，还是新的神通？ 陆州有些期待地使用了天书开卷，萤火一样的光华，围绕他旋转了数圈，然后消失不见。 随手一挥。 那宝箱也消失不见，回到系统面板上。 陆州便进入了参悟天书的状态。 …… 由于回来的晚，日上三杆时，陆州依旧沉浸于天书的参悟状态中。 直至夏长秋来到了别苑中。 “陆前辈？” 昨天晚上陆州出去，夏长秋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于是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果然没有回应。 这时，小鸢儿从低空中掠过，来到了别苑上方。 “夏观主，你找我师父啊？” “额……是。”夏长秋点了下头。 “我师父就这样，偶尔不理人的。”小鸢儿说道。 “多谢告知。” 小鸢儿戳了戳手指，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夏观主，我能有一个请求吗？” “请讲。” “我能去中正殿前练功不？”小鸢儿眨了眨大眼睛。 “当然可以，那些弟子，好好教训。” 夏长秋巴不得能有高手，提点提点千柳观的弟子。 “谢谢啦，你放心好了，我打人可轻了……”小鸢儿脚踩梵天绫，朝着中正殿飞去。 夏长秋一怔。 这话听着怪怪的，打人？ 就在这时，陆州拉开了房门，负手走了出来。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何事？” “陆前辈，你果真回来了。飞星斋叶真飞书。”夏长秋从袖中掏出飞书，双手奉上。 “念。”陆州说道。 夏长秋打开飞书，念道： “陆老先生赐启，自上次一别，甚是遗憾……” 念到这里，夏长秋愣了一下，上次？ 但他没有多想，继续念道： “不知宫中的这份礼物，您可满意？” 第782章 云山问道 礼物？ 什么礼物？ 夏长秋又是一脸懵逼。 陆州则是微微蹙眉。 很明显……叶真知道了他去了宫中，这也意味着有人时刻监视着千柳观。 那甘露殿上的年轻人，是叶真的人？ 夏长秋继续念着：“那日老老先生易容乔装，我错误地以为是与祝玄激战的朋友。想来能伤我之人，定是和司空北辰一样的高人。老前辈伤我，我不会往心里去。我会用最大的诚意，只求与陆老先生交个朋友。 “赤金发簪，不过是举手之劳。想必此物对陆前辈尤为重要。” 夏长秋心中惊讶于叶真的手段。 大有运筹帷幄之中的姿态。 “宫中之所以一路放行，一方面是想要证明我的能力，一方面是希望陆老先生再三考虑。为表达诚意，三日后，云山台邀请陆老先生一同论道。是敌是友，皆在陆老先生一念之间。” 念完以后。 夏长秋将飞书双手奉上，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陆前辈，您曾伤过叶真？” 陆州点了下头，接过飞书，看了一眼，便随手一挥，那飞书化为飞灰。 “叶真，到底是何种怪物？”陆州疑惑。 “此人的确难缠。”夏长秋点头道，“他邀请您去云山，不能中计。” 陆州一边抚须，一边思考。 若是司无涯在的话，兴许能想出好的办法对付此人。 最不济，江爱剑也能出个馊主意。 也许是千年的阅历，让陆州对叶真这样的人，有明确的认知。 因为，他的几个徒弟，身上都有类似的属性，那就是——自信。 自信过了头，却是自负。 叶真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他拱手送出的赤金，却成了他的噩梦。 一念至此，陆州从容道：“飞书司空北辰，三日后，云山见。” “啊——” 夏长秋一脸懵逼。 …… 当天下午。 飞星斋的中指峰。 叶真盘腿修行，字符符印围绕飞旋。 江小生推开木门，步入道场，伏地道：“师父，千柳观已经回应，三日后云山见。” 叶真睁开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师父，为什么不让宫里的高手杀了他？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江小生不明白地道。 “十叶大都眼高于顶，岂会听命于我，宫中之地复杂，几方势力皆有眼线，相互博弈……为师故作疑云罢了，只希望他有所忌惮。”叶真说道。 “那您邀请他是何意？”江小生大着胆子问道。 “他若不去，为师便会拿下十二宗；他若是去了，说明他有意合作。”叶真说道。 “那他要是不合作呢？” 年轻人问问题就是这么耿直。 叶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此愚蠢的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这个眼神吓得江小生哆嗦了下，不敢继续再问。 不合作，还去云山，那不是送死吗？ ……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 一座巨大的飞辇，从千柳观出发，朝着云山飞去。 飞辇中。 陆州看向司空北辰，说道：“你怕老夫爽约？” 这一大早，司空北辰便携带两大首座，来到了千柳观。让他单独去云山，那不可能。 “陆兄误会我了……不过是多日未见，想与陆兄多聊一会儿。”陆州说道。 “老夫姑且信你。” “陆兄为何要答应叶真？飞星斋近日与云山十二宗来往密切，谢玄又死在了千柳观，十二宗正记恨陆兄。”司空北辰说道。 陆州点点头：“说的有理。” 司空北辰会意，说道：“姚清泉。” “殿主请吩咐。” “打道回府。” “是。” “……” 陆州随手一挥，打断了姚清泉调转方向说道：“老夫可没说要回去。” 司空北辰尴尬了。 这时，于正海朝着姚清泉说道：“还是我来吧，你这飞辇飞得忒慢，慢得比我那八师弟爬得还要慢。” “……” 于正海取代了姚清泉的位置。 速度陡然快了很多。 姚清泉看向于正海和虞上戎：“你们就不怕出事？云山十二宗，还有叶真……万一天武院的人也在，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虞上戎微微一笑： “你若害怕，可就此离去。魔天阁做事，只进不退。”他看到姚清泉不自然的脸色，便又道，“很抱歉，我并非有意伤你自尊心。” 姚清泉：“……” 这最后一句话还不如不说呢。 说得连司空北辰都感觉到些许不光彩。 堂堂九重殿，像是胆小如鼠的小门派似的。 司空北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舍命陪君子。” “老夫可不是什么君子，此行，有三个目的。”陆州抚须道，淡淡道，“其一，杀叶真；其二，威慑十二宗；三，老夫倒是希望天武院也在，杀几个威慑一下也好。” 这…… 总结下来不是一个事吗？ 司空北辰说道：“叶真极其狡猾，若此行是调虎离山之计，千柳观岂不是危险？” 司空北辰来的时候，九重殿留下三位首座，并且看守阵眼，防止叶真出阴招。 没等陆州回答，于正海回答道： “所以，千柳观核心人员，一块来了。” “……” 司空北辰在千柳观是最后上的辇，一直在甲板和陆州聊天，没注意辇内。回头一看，辇门拉开，小鸢儿，海螺，夏长秋，田不忌，纪风行，巫巫等人朝着司空北辰露出笑容，见礼： “见过司空前辈。” 姚清泉、赵江河露出服了的表情。 空家，还怕你偷？ 飞辇的速度再次加快。 陆州看向司空北辰：“司空北辰，你见多识广，可知死而复生之法？” 司空北辰说道：“正常情况，人死不能复生。但在历史上，曾有不少修行者，以命运联结的方式，将命转嫁于凶兽的身上，但这对凶兽要求极其苛刻，很难达成。” 这让陆州想起了在大炎时，伯纳尔家族的兰尼和天狗，便是如此。 没想到在红莲界也有这样的方法。 “没有别的方法？” 司空北辰摇摇头：“从未听过别的复生之法，陆兄因何这么问？” “老夫怀疑叶真掌握了此复生之法。”陆州说道。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陆州的身上。 第783章 找你们算账 司空北辰同样很疑惑，不知陆州为何会有此疑问。 陆州不再隐瞒，坦然道：“老夫曾去过飞星斋，在叶真的道场中，与其交手。” 孟长东吃惊道： “陆前辈在道场中跟他交手？” “绝天阵奈何不了老夫。”陆州说道。 司空北辰亦是微微惊讶，说道：“这绝天阵，极其难以刻画和布置，对环境要求极高。阵中敌人都会被大幅度减弱，阵的主人则会大幅度增强。那叶真虽是九叶，但在九重殿时所表现的战力，接近十叶。况且，他有业火加持。陆兄竟能破开绝天阵与他交手，佩服佩服。” 孟长东蹙眉道：“难怪前段时间有传言是我在中指峰战斗，还有分明看到叶真被人使用道门九字真言手印击落，原来都是真的。” “道门九字真言掌印？”司空北辰又道，“儒释道各取所长，又开百家，不知陆兄擅长哪一方面？” 他曾亲眼看到陆州施展万物为剑，无剑之道，一直认为陆州擅长剑道。 “我师父除了音律，样样精通。”小鸢儿插话道，“只不过用巴掌更方便嘛。” “……” 这个逻辑，好像无懈可击。 司空北辰疑惑道：“儒释道三者皆通？” 说到了这个问题，陆州正好顺带聊几句，说道：“通三者并非易事。不过……你可有想过，金莲界的修行思想为何与红莲相同？” “相同？” 司空北辰微怔，老脸一僵，“我从未去过金莲，关于金莲的事，也是近期有所耳闻。” 这时，旁边的孟长东插话道：“前段时间，天武院也在研究此事。后来猜测，金红两岸，最初可能是一家。” 陆州和司空北辰同时转头看了一眼孟长东。 司空北辰点了下头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 身为穿越客，陆州掌握的知识，比他们都要多得多。大陆漂移板块断裂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只不过这些也都是猜测，没有实锤证据。 陆州说道：“你可曾去过无尽之海。” 众人保持安静，虚心聆听。 大佬谈的话题，就是不一样，听起来非常有意思。 司空北辰颔首道： “当初我踏入九叶时，便去过无尽之海，那次的遭遇，令我终生难忘，我乘坐骑，一路向无尽之海深处飞行，起初一些海兽奈何不了我，到了第五天时，大量的海兽不断袭击。我因此丢了坐骑，受了伤，拼了命返回。” “这些海兽阻隔了两岸……老夫途径无尽海域时，曾遇庞然大物，长达万丈，鱼鳍若擎天巨柱。”陆州说道。 这话一出，小鸢儿和海螺附和了起来：“我们也看到了呢！” 司空北辰惊异道： “连陆兄都奈何不了？” 陆州摇摇头：“只怕是红莲界所有修行者，共同出手，都不是其对手。” “……” 飞辇迎着风向前飞行，在于正海的金色罡气包裹下，宛若金色的流星。 “连陆兄都这么说，若有机会，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无尽之海里的庞然大物。”司空北辰赞叹道。 孟长东等人亦是点头感叹。 其他人附和点头。 长见识了。 飞辇在空中足足飞行了一天时间。 这一路上，陆州和司空北辰谈论起儒释道三家的修行之道，刀剑的修行之道等，令在场修行者受益匪浅。 直至到了日上三杆，太阳东升，阳光穿过淡淡的薄雾，形成彩虹光晕时，云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云山到了。” 众人尽数走了出来，看到那高耸入云的云山十二主峰。 孟长东说道： “云山以高著称，十二主峰呈七星连线布局，是大棠最大的宗门之一。” 陆州抚须点头，看着那迎着日光的十二山峰，问道：“与飞星斋相比，十二宗如何？” “这……不好比较。”孟长东说道，“论纸面实力，十二宗要强得多，但……飞星斋有叶真。” 小鸢儿气哼哼道：“管他叶真还是李真，一会儿到了，我师父拍死他！” “……” …… 云山。 十二宗弟子，汇聚一堂。 主峰中。 “宗主，九重殿的飞辇来了，恐来者不善，要不要通知天武院院长，趁机拿下？”一名弟子恭恭敬敬立于殿中。 端坐在对面的，便是云山十二宗的宗主聂青云。 聂青云缓缓起身，走下台阶，说道：“九重殿何来的底气？” “飞星斋叶真长老本来打算私下与您会见，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说，九重殿有高人相助，让您小心。”那弟子说道。 旁边一长老躬身道： “叶真道貌岸然，并不可信。十二宗三十名元神弟子，前往飞星斋至今下落不明……叶真此行本就是要给个交代，九重殿却出现了……搞不好是叶真故意使得诡计。” 聂青云转头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说道：“今日云山论道，只为解决和飞星斋之间的矛盾，其他人，一律不见。” “是。” 哐———— 哐哐———— 一道道钟声响起。 十二宗高耸入云的山峰云台上，数名元神级的弟子，飞入空中，朝着九重殿的巨辇而去。 巨辇减速，悬浮在十二宗之前。 “宗主有令，今日不见来客，各位请回吧。” 巨辇上。 众人感到奇怪。 姚清泉踏了出去，看向众人说道：“陆前辈与殿主受叶真邀请，前来赴约，岂能你说不见就不见？” 陆州既然敢来，必然是有足够的信心。 这个架，必须得打。 那悬空的弟子继续道：“司空殿主，聂宗主说了，今天不想跟您见面。叶真又不是我十二宗之人，做不了我们的主儿。” 司空北辰心中有了数，转头传音道：“陆兄，叶真果然诡计多端。” 这一步棋，对叶真而言，怎么算都只有好处。 九重殿和十二宗打起来，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打不起来，云山也得迫于九重殿的压力，与飞星斋交好。 陆州朗声道： “通知聂青云，老夫有事找他。” 那悬空的弟子疑惑道：“您找我家宗主何事？” “谢玄率众多云山弟子，围剿千柳观，这么快就忘了？”田不忌也飞了出来。 “你们杀了谢长老，不应该是我们找你们算账？”那弟子有点懵。 “我们找你们一样。”田不忌说道。 “……” 可能是逻辑上有点怪怪的，搞得那些弟子有些糊涂。 第784章 魔天阁的行事风格 “所以，你们是来找麻烦的？”那弟子一惊。 田不忌和姚清泉回过头，看了看辇上的司空北辰和陆州。 二人不答。 虞上戎却微微一笑：“很抱歉，的确如此。” “……” 这么直接的吗？ 即便是修行界人人忌惮的九重殿，做事情都没这么直接过。 但感觉……挺带劲的。 没那些弯弯绕绕，逼逼赖赖。 那弟子脸色一变，向后挥挥手。 “各位请稍等，容我回去禀报一声。” “请留步。” 那些悬空的弟子一愣。 虞上戎回过头，朝着师父拱手：“师父，眼下这些杂事，交于徒儿解决，如何？” “去吧。” 虞上戎轻轻点头，纵身飞了出去。 司空北辰请教道：“陆兄，对自己的徒儿，如此信任看重？不怕他们出手没个分寸？” “魔天阁的行事风格一向如此。”陆州抚须道，“他们是老夫的徒儿……” 语气一顿，声音如洪，看向众徒弟道，“去吧，天塌了，老夫顶着。” “……” 何为底气？ 这句话，便是。 …… 虞上戎飞到田不忌和姚清泉身前，看向云山的弟子，说道：“既是来找麻烦，何须通报？带路。” “你……” 噌。 长生剑离开了剑鞘。 咻咻咻……单纯以元气驾驭长生剑。 寒芒闪过，在人群中飞旋一圈，又飞回剑鞘。 接着，头发尽断，坠落空中。 “带路。” 十二宗弟子们，吓得连忙向下落。 巨辇跟着那些弟子，朝着主峰飞去。 汇聚在云台上的弟子，纷纷抬头张望，露出疑惑之色，看到那巨辇落入十二宗屏障区域内，尽数飞了起来，朝着飞辇围了过去。 虞上戎，田不忌和姚清泉返回飞辇。 众人看得心生感慨。 尤其是田不忌和姚清泉，什么时候我们也能享受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姚清泉倒还好，他身为九重殿首座之一，被人欺负的少，田不忌可不一样，千柳观常年被人瞧不起，向来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魔天阁的行事风格，何尝不是他们想要的呢？ 主峰殿前。 不少弟子从云台的方向飞了过来。 “宗主，九重殿的飞辇闯进来了。”一名长老迅速步入殿中。 聂青云眉头紧皱，起身闪烁而出：“岂有此理。” 虚影一晃。 聂青云出现在殿前高十米的空中。 十二位身着灰色长袍的长老，也一同汇聚，立于聂青云身后，抬头仰望缓缓下落的飞辇。 聂青云传音道：“司空北辰，你胆子不小。” “聂青云，来你的地盘，你却要当缩头乌龟？”飞辇上落下声音。 这一句话令云山十二宗的弟子群情激愤。 聂青云挥挥衣袖。 身后十二名长老齐飞。 靠近飞辇。 与此同时，在云山的另外一面。 一座小型飞辇中。 叶真端坐于内。 江小生躬身道：“师父，要打起来了。” “很好。” “师父这一步棋，真是令徒儿大开眼界。无论他们三方如何走下一步棋，师父都是稳赚不赔。”江小生说道。 “下下之策罢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为师终究没想到的是，这姓陆的，真敢来……”叶真说道。 “那要不要派人趁机血洗千柳观？” “大可不必。” 叶真缓声说道，“一来千柳观所剩之人都是杂役弟子，不重要；二来，为师还有争取与这姓陆的高人合作；第三，既然他们敢来，若能坐收渔翁之利，眼前岂不是覆灭千柳观的大好机会？” “师父英明！徒儿茅塞顿开。” …… 云山十二宗长老，拖着掌印，向上飞行的时候。 刚一靠近。 “滚。” 一道音功扩散而开，声如惊雷响。 以飞辇为中心，向下宣泄，涟漪荡漾。 十二人如遭雷击，顿时仰天下坠，气血翻涌，脸色煞白。 聂青云蹙眉，看向飞辇，心中纳闷，司空北辰何时掌握了如此厉害的音功？ 十叶击退众长老也在情理之中，但也不至于如此轻松。 司空北辰的声音响起：“聂青云，你挑衅我，我不与你计较……但，开罪了陆兄，你担待得起？” “陆兄？”聂青云疑惑。 这时，飞辇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踏空而出，司空北辰陪同飞出。 身旁四人，一刀客一剑客，两名丫头。 其余之人紧随其后，同时飞了出来，往下落。 落到了与聂青云平齐之处。 聂青云与司空北辰打交道多年，九大首座，他都认识。这一眼扫过去，除了姚清泉和赵江河，其他人都是生面孔。 十叶的他，立刻感觉到与司空北辰并齐的那位老者，气质非凡，与众不同，当即拱手道： “阁下是？” 陆州没回答，而是说道：“叶真何在？” “叶真尚未抵达，老先生要找他，大可直接去飞星斋。”聂青云感觉到了来者不善，能让司空北辰如此甘当绿叶的，岂是弱者？ “找你一样。” 陆州单手负在身后，抚须道，“老夫不喜拐弯抹角，你听明白了？” “……” 这口气，这架势，这姿态…… 云山十二宗的长老和弟子们听得来气，自家宗主，竟被人像长辈似的训斥。 气不气？ 肯定气。 十二宗长老再次飞起，正要理论，聂青云抬手，沉声道：“退下。” “宗主。” “让你们退下就退下，难道，我的命令，不管用？”聂青云能做宗主，不无道理。 十二名长老悻悻后退。 聂青云看到了司空北辰眼里的笑意，沉住气，拱手道：“老先生是为叶真而来？” “叶真邀请老夫云山论道，你会不知？”陆州问道。 聂青云蹙眉，说道：“当真不知。” 夏长秋开口道： “谢玄率众多弟子，围剿千柳观，你怎么解释？” 此言一出。 聂青云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千柳观观主，夏长秋。”夏长秋颇有些骄傲地道，这种感觉真的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旁边一长老哂笑道：“原来你就是那小观主……宗主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千柳观实在太小了。 小的人人都可以嘲笑。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人能摆脱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第785章 立威 “掌嘴。” 陆州没有看那长老，声音亦是平静和冷淡。 接着便是一道身影虚晃了过去，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那长老不以为然，试图推掌将那身影推出，罡气前冲。奈何，难道身影如入无人之境，冲开了罡气，来到身前。 啪！ 一巴掌扇在了他那名长老的脸上。 那长老吃痛，向后倾了一下，脸颊肿胀。 虚影回身，残影闪过，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掌嘴之人，便是于正海。 “……” 这里是云山十二宗，名震天下的大宗门，十二位长老，哪一个不是地位高高在上？ 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打的是长老？ 聂青云没有出手阻拦，是看在眼前的陆州和司空北辰的面子上。但没想到他们真的敢出手打人。 “宗主。”那长老捂着脸，心中怒火燃烧。 “都不许插嘴。”聂青云抑制内心的不快，负手道。 十二名长老，露出不服之色，往后退了退。 陆州抚须道：“夏长秋乃是老夫的人，你辱夏长秋，如辱老夫……老夫掌你嘴，你可服气？” 说得好有道理。 那名长老捂着脸，默不作声。 聂青云拱手道：“我替他向老先生陪个不是，各位不如到云台一叙……备酒。” 他转身朝着云台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多数弟子不明白宗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得无条件服从。 陆州看了一眼云台，拂袖负手，往云台飞了过去，其他人尽数紧随其后。 夏长秋最后一个跟了过去，挺直腰杆，朝着那云山长老哼了一声。 真爽！ 田不忌无语摇头，连忙提醒了一句。 千柳观是小，可您好歹是千柳观观主，千余名弟子敬仰的对象，能不能别像个市井流氓似的小人得志？ …… 到了云台之上。 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云山的风景宜人，露天的云台，的确是一处宴请好友的好地方。 没有按照尊卑顺序，便集体入了座。 聂青云也同样入了座，十二长老列在其后。 “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聂青云说道。 司空北辰介绍道：“聂青云，听好了。在你面前的这位，便是当今天下，唯一开了命格之人，陆老前辈。” 聂青云正准备斟酒，提起酒壶斟酒时，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吃惊，抬头。 看向面色淡然的陆州…… 命格，凡十叶修行者们无不关注的一大限制。两千年来，没有人能开命格。想要进入凝聚千界婆娑，成为玄天高手，必须开启命格聂青云何尝不知道命格的含义。 聂青云看向陆州的眼神变了。 震惊中带着敬畏。 身后十二名长老，亦是愣住。 云山不惧任何十叶强者，无需看别的宗门脸色。 但开了命格的强者……另当别论。 滴—————— 酒水溢满酒杯，溢到了桌子上，将聂青云从震惊的情绪中拉回。 聂青云连忙收手，露出歉意，微微低头侧目，声音一沉，道：“方才是谁侮辱了夏观主？” 十一名长老看向最右侧的徐敞。 徐敞身子微颤，心生不妙，颤颤巍巍道：“是……是我。” “拉出去杖责三十，封住修为，关入后山，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聂青云脸色严肃。 弟子们彻底懵逼。 一时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聂青云见状，轻声一叹：“造反？” 造反二字一出。 十二名长老同时伏地。 徐敞咬牙道：“徐敞自行领罚！” 跪在地上，磕了头，乖乖地朝着外面走去。 夏长秋坐直了身子。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千柳观，逆来顺受的日子，也许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 聂青云轻轻抬手，酒杯悬浮，恭敬道：“陆兄，我以云山宗主的身份，代徐敞向您赔罪。” 陆州看了一眼酒水，并不感兴趣。 他没有喝酒的习惯。 倒是于正海来了精神，端起酒杯喝了起来：“我来跟你喝。” 二人隔空对酒。 “酒杯太小，不爽快。” 于正海将酒杯丢了出去，啪，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却无一人敢怒。 他对着酒坛子喝了起来，咕咚咕咚…… 一饮而尽。 聂青云见陆州没有动，只得尴尬自己抿了一口。 酒桌上的规矩，敬酒不应，往往意味着，对方瞧不上自己。 这时，一名长老忍无可忍，猛地起身，朝着司空北辰道：“司空前辈，您说命格，就是命格……未免太儿戏了吧？” 云山弟子纷纷看向长老。 司空北辰道：“你觉得我有撒谎的必要？”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此谓心理战术……您是前辈，我敬重您，可您也清楚，开启命格有多难。”长老曹志转身朝着宗主聂青云道，“宗主，请恕我无礼，为了云山，我必须要提出质疑。” 聂青云没有阻止。 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同样也有这种想法。 司空北辰有必要撒谎吗？然而，越是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越可能是真的。 这时，陆州的目光抬起，掠过曹志，落在了聂青云的身上，淡淡道： “老夫来此，一是为叶真，二是为讨个公道……不是来跟你讨论命格。” 小鸢儿附和道： “就是。” 曹志说道：“可您明知道叶真不在……您讨什么公道？” 陆州看向曹志： “老夫来之前，便已言明，不喜拐弯抹角。” “那晚辈便直言直语……请您展现命格该有的手段。”曹志说道。 其他长老跟着点头。 不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司空北辰摇摇头：“聂青云，你可真是养了一群蠢货。若有假，我等岂会来你这里自找苦吃？” 这话这么说，好像也对。 说得聂青云心中犹豫不决。 曹志却突然向前迸发，沉声道：“得罪了。” 就在这时，于正海单掌抬起：“我来。” 同样闪烁向前。 两人立时在中间碰撞，掌对掌。 砰！ 罡气交错。 双方同时后翻。 遥遥相对。 两人都很惊讶于对方的实力。 曹志皱着眉头道：“金色罡印，原来是异族人。” 云山十二宗的弟子，迅速从四方掠来。 成千上万的修行者，尽数落在了云台上，不少人悬浮在空，看着于正海。 聂青云也没想到这一点，但他依旧不敢乱来，而是挥袖道：“不可无礼。” 众弟子落下，立于一侧。 聂青云说道：“曹志，回来。” 曹志却朝聂青云道：“宗主，不能上他们的当……我愿意领教陆前辈的手段，若有冲撞之处，自当受罚。” “你还不配与家师交手。”于正海道。 这时，陆州淡淡道：“退下。” 于正海点了下头，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继续喝酒。 陆州的目光落在了曹志的身上。 “修为几何？” “不值一提，云山十二宗长老之一，九叶，曹志。”曹志拱手。 “擅长什么？” “我自幼修行道门罡印……可防可守，曾在云山以北，与八位八叶对敌，侥幸获胜。”曹志豪情万丈地道。 陆州抚须点头： “勇气可嘉。” 抬起手，悍然拂袖。 一道罡印飞来，曹志看那罡印出现的突然，脚踩八卦，浑身爆发道印，红罡包裹，悬浮全身。 然而，那罡印还没抵达，九天之上，如降下雷电—— 砰！ 命中曹志。 曹志四周的道印，瞬间被击溃，像是玻璃似的，支离破碎，仰天飞了出去。 向上狂吐一口鲜血！ 触发了百分之十的重伤几率……没有触发百分之一的必杀。 噗通。 落在了地上。 “……” 众人皆惊。 除了早已习惯陆州手段的人，无不瞠目结舌。 曹志如此不堪一击？！ 陆州风轻云淡，一边抚须，一边像是没事似的，目光掠向四周。 一股无法言喻的威慑感，席卷整个云台，令所有人不敢出声。 聂青云五指握紧，拂袖间，重创九叶…… 即便是他自己也做不到。 真的开启了命格？ 鸦雀无声。 沉寂了许久……云台的北方天空，传来鼓掌声：“陆前辈，真是好手段。” 云山众弟子齐刷刷看了过去。 一眼认了出来。 “飞星斋，叶真？！” 第786章 叶真的真身 叶真终于来了。 陆州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姿势。 看也不看那遭到重创的曹志。 也许是巴掌拍的人多了，拍这样的目标，对于他而言，已经很难撩起他的心弦。 没有挑战，便没有感觉，仿佛麻木了似的。 聂青云猛然转头，蹙眉道：“叶真，你还有脸来？” 叶真带着江小生，缓缓降落。 来到了另外一边，不急不缓，整理好儒袍，坐了下去，左右拱手见礼。 “实在抱歉。” 叶真笑容满面，“陆前辈乃是我飞书邀请，来之前，忘记跟聂宗主打招呼，还望海涵。” 聂青云心中将叶真骂了一遍。 这一手挑拨离间，用得真好。 聂青云瞥了一眼曹志，却下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命令：“曹志，公然违抗我的命令，拖出去，砍了。” 砍了？ 云山在场的弟子和长老吃了一惊。 曹志的确公然违抗宗主的命令，可是也没必要砍了吧？ 叶真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平静下来，保持着笑容。 曹志捂着胸口，擦掉鲜血，孱弱地道：“你，你……你……你，救，救我……”他试图抬起手，想指聂青云，又想指叶真…… 聂青云沉声道：“拉下去。” “是。” 两名弟子服从了命令。 叶真朗声道：“聂宗主何必动这么大怒……杀了他，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为何杀他，你心中有数。”聂青云说道。 自聂青云出关以来，他便时常接触十二长老。 他能清晰地感觉出来，云山正在脱离他的掌控……比如，谢玄怎么就去围剿千柳观？再比如，三十名元神修行者去了飞星斋，至今下落不明。 种种迹象表明，有人将魔爪伸到了云山。 这个人……除了叶真，别无他人。 杀曹志，以威慑众人。 叶真无所谓地说道：“你开心就好。” …… 聂青云朝着他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而是朝着陆州拱手道：“陆老先生手段惊人，佩服佩服。曹志顶撞陆老先生，已被我就地正法，还望陆老先生息怒。” 叶真也朝着陆州拱手道：“陆前辈，又见面了。” 陆州一边抚须，一边看向叶真…… 他很想第一时间，抽出致命一击，将他带走。 奈何，没搞清楚他是何种怪物之前，使用致命一击，太过愚蠢。 叶真希望能看到陆州露出惊愕的表情，可惜的是未能得偿所愿。 陆州平静地道： “老夫，还以为你不来了。” 叶真说道： “我既然飞书邀请陆前辈，又岂会不来。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来晚了。还望诸位见谅。” 司空北辰不以为然道： “叶真，你搞这么多把戏有何目的？” 叶真说道： “当然是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众人都被叶真搞糊涂了。 叶真说道：“云山谢玄，私自率弟子，围剿千柳观。理应给陆前辈，给夏观主一个交代。” 聂青云心中一动，转头看向叶真：“不是你在背后蛊惑？” “聂宗主，无论你怎么狡辩，谢玄围剿千柳观是事实。孟长老，你说呢？”叶真看向坐在对面的孟长东身上。 孟长东不说话。 聂青云拿起酒杯，往地上一摔，啪，碎裂一地，喝道：“叶真，就算是陈天都来了，也不敢污蔑本座，你好大胆子！” “若能解决问题，聂宗主请继续摔……” 聂青云脸色铁青，正想要动手，却看到北侧天空，若隐若现的修行者队伍，数量众多。 好一个叶真！ …… 叶真不理会聂青云的愤怒，朝着陆州拱手：“陆老先生，此前你我之间发生的不快，但愿一笔勾销。” 陆州看向叶真，一边抚须一边道： “一笔勾销？” 叶真感觉到了口吻上的不对，说道：“陆老先生开了命格，是我自不量力，甘拜下风。” 能当众咽下被杀一命的怨气，可见这种人……心思之重，城府之深。 “你叫老夫来，就为此事？”陆州的语气依旧显得平静。 叶真重申道： “一来，是替千柳观讨公道，谢玄虽死，但云山必须得给您一个交代；二来，飞星斋愿与老先生共进退，孟长东所有的恩怨，都可以既往不咎。” 聂青云闻言，当机立断： “众弟子听令，开阵！” 身后原本十位长老，只有四人飞了起来。 上万名弟子，只有一半，凌空悬浮，把手阵眼，准备开阵。 叶真依旧自顾自斟，像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似的，说道：“聂青云，我劝你最好冷静。” 聂青云何须人也。 同样料到了这一点，云山十二宗，一半以上都被叶真蛊惑。 “叶真，你真以为我不了解你？”聂青云突然提高声音，“云山镜。” “是。” 云台上，数十名弟子催动了阵眼。 阵眼冒出光柱。 光柱向远处一座石塔上激射了过去。 司空北辰摇了摇头，道：“叶真好心机啊……陆兄，今日您要是不来，云山十二宗就被叶真吞了。您看……” 陆州看了一眼十二座山峰处隐藏的修行者。 司空北辰又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小心叶真连我们一起端了。” “你害怕”陆州稳如泰山。 “我司空北辰，便奉陪到底。” 这时，云台上的云山镜亮了起来。 扫过整个云台。 聂青云冲着那些被蛊惑的云山弟子和长老，大声道：“睁大尔等的眼睛，好好看看叶真，到底是何种怪物？” “云山阵上云山镜，拨开迷雾见月明……是云山镜。”有人道。 陆州和司空北辰闻言，心中一动，同时看向叶真。 如此甚好，用不着太虚金鉴了。 光芒落在叶真身上的时候…… 一座微型法身升腾而起。 红色，红莲，九叶，人形。 “嗯？”聂青云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叶真始终面带微笑，一身修长的儒袍，将他衬托得超然世外。 “聂宗主，你这是在做甚？” 光芒划过众人，每个人的法身都出现在云山镜前。 云山十大长老，四名九叶，六名八叶。 云山宗主聂青云，十叶。 光芒继续滑动，落在了最前排的于正海和虞上戎的身上。 “九叶金莲？！真的是异族人，刚才还以为眼花了！” 光芒落在了司空北辰的身上——红莲十叶。 当云山镜落在陆州身上的时候……众人反而露出了一丝期待。 开启了命格的法身是何种模样？ 答案揭晓。 金莲……九叶？ 叶真看到这一幕，刚端起的酒杯，愣住，眉头微皱。 PS：不好意思晚了点，事太多，还卡了文，为什么要写这个，稳着来，一方面写清矛盾，一方面是要拿宝贝，和爆高潮…… 第787章 宝物 云山镜的光芒落在陆州身上的时候，自己的人并不惊讶。 金莲也好，红莲也罢，连特么蓝莲都见过了，也没见你照出来，故而司空北辰和千柳观，以及徒弟们都显得很平静。 司空北辰更是在九重圣宫时，亲眼看到过陆州施展红莲九叶。 能一掌击杀镇北大将军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九叶……陆兄手中，一定有什么障眼法的手段。 但是对于云山等人，却有些意外。 吹嘘了半天的开启了命格的人，连十叶都没有，搞了半天，原来是假货？！聂青云稍微理智一些，他在思考，既然是九叶，又为何能一掌击败九叶徐敞？ 叶真更为理智。 光芒划过的短暂呼吸间，他便在想，道场中的阵法，让陆州出现的法身是金莲九叶；阵法不能完全显现，可以理解。但是云山镜，怎么照出来的也是九叶？难道这老者和道场中假扮孟长东的不是一人？又或者，老者和自己一样有隐藏法身的宝物？ 更或者……这老头，的的确确只是金莲九叶呢？ 都有可能。 叶真没有轻举妄动。 然而此时…… 一名长老豁然起身，愤怒道：“宗主，您这是何意？叶真长老，好心来化解干戈。你为何要这么做？还有九重殿带了两名金莲异族，公然挑衅我们云宗，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此时应该联合飞星斋，灭了异族才对！叶真长老，您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意宗主的态度吧？” 云山的长老竟然对着叶真躬身。 叶真没有理会。 而是在思考云山镜的问题。 聂青云不相信道：“不可能！再来！” 光柱再次照射石塔。 石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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