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这一路上，他都没敢说话，生怕打扰老前辈的雅致。 怎么老前辈还是不高兴。 陆州起身，俯瞰云照峰。 熟悉的记忆铺面而来。 好像藏在脑海深处的一幕幕画面渐渐浮现。 “云照庵。”陆州看到了云照峰半山腰上的寺庙，差点忘记了，云照庵便是坐落于此。 北都千里之外的寺庙。 略显孤独和寂寞。 出家人，淡泊名利？ “老前辈见多识广。这里的确有一座寺庙，不过都是尼姑，名叫云照庵。”段行说道。 说完之后，段行暗自思忖。 云照庵毕竟是尼姑庵，始终都是女人，男女有别……他们都是一群大男人，总不能跑过去住吧？ 修行者在哪里呆着都一样。 寒不入体，挂树梢上也能睡着。 “下落。”陆州说道。 “遵命。” 段行连忙驾驭飞辇，缓缓下落。 云照峰方圆百里杳无人烟，故此树木参天，悬崖峭壁。 飞辇进入丛林之时，便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遮住。 陆州在飞辇上也算恢复了一点元气，轻轻一跃，落在了云照峰的脚下。 其他人跟着段行一同落下。 只留下几人看守飞辇。 不多时，陆州一行人来到了云照庵外。 “我去敲门。”段行眼珠子一转，主动请缨。 哐哐两声，也不客气。 大门一开。 一位年纪较大的尼姑走了出来。 “是你？”陆州一眼认了出来。 玄静吃了一惊，连忙竖掌欠身：“原来是姬施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她将大门推开。 陆州感到疑惑，云照庵没个人吗？居然需要玄静法师亲自出来？ 目光落入院落中。 满地杂草，树叶飘落。 略显萧瑟。 “各位施主，请。” 进入院落中，陆州问道：“就你一人？” “无念早已离开，如今云照庵只剩下贫尼一人。”玄静竖掌道。 陆州抚须点头，一人也好，规矩也就没那么多了。 地方也足够大。 “老夫要在此地小住几日。”陆州说道。 玄静闻言，说道：“姬施主，这边请……” 其他人，她也顾不及管了。毕竟没那么多人手。 段行无奈耸耸肩，看了一眼兄弟们，别瞅我，没有你们想要看的小尼姑，自己收拾吧！ …… 陆州随玄静法师，来到了一处清幽的房间外，视野，位置，环境都明显高出一筹。 玄静法师说道：“请。” 陆州微微点头。 负手步入房间。 环境清幽，别致。 书架，书桌……还有圆形的窗台，能够看到云照峰以外的山峦。 “当年，姬施主便是在这间房中与家师论道。”玄静说道。 云照峰论道，紫霞山赏月，百叶湖观鱼…… 想起这些。 陆州摇头叹息：“净言天赋不错，可惜，难以摒除杂念。” “姬施主说的是。家师也曾这么说过。” “她是怎么死的？” “家师大限提前了两百年……”玄静亦是摇头叹息。 陆州暗自思忖。 正常情况下，修行者到了元神劫境的修行者，寿命可达六百年……此后每开一叶，增五十年。 没人突破至九叶……故此无人能破千年大限，大限真理的说法也是由此而来。 只要不作死，活个九百年，甚至一千年出头，不成问题。 怎么会提前两百年呢？ “家师强行参悟九叶境界，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为此，耗损了精血。”玄静说道。 陆州抚须点头：“又是为了九叶。” 他想起北都剑道天才，龚元都临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精血的确会折损寿命。 但是按照正常的规则和修行路径而言，人类在突破过程中，不应该增加寿命吗？为何唯独九叶会折损寿命？ “家师临终前告诫，云照庵若有人突破至八叶，不要妄图继续突破九叶。”玄静说道。 “老夫与她论座之时，她可是意气风发，决心破九叶……”陆州颇有些讽刺地道。 “姬施主早已八叶巅峰……在这方面的心得和感悟，应该远超家师。” 陆州没有说话。 玄静说的有些道理。 姬天道既是八叶大圆满境界……有没有可能冲击过九叶？ 那么……姬天道是不是因此而死？ “施主请自便，贫尼告退。”玄静见天色已晚，便不再打扰，转身离开。 陆州继续沉思。 每个到了八叶巅峰修行者，有几人会安耐不住不冲击九叶呢？ 陆州想起逆转卡。 若是冲击九叶，会折损寿命，而自己有逆转卡……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和别人不一样，成为修行界第一个九叶高手？ 沉思片刻。 陆州摇了摇头，暗道，现在想这么多无济于事，提升修为，自己冲击试试就知道了。 眼下还是想想，如何抓着这三个孽徒吧？ 陆州需要在云照庵中小住五天的时间。 但愿于正海和虞上戎不要出现的太早。 道具卡冷却，那就只能指望天书了。 一念至此，陆州来到床边，席地而坐，面朝数里之外的百叶湖，进入参悟天书的状态。 …… 夜幕中。 百叶湖附近。 一轮明月倒映在湖水中。 虞上戎将怀中长生剑，插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剑柄上，叹息道：“此战结束以后，我便在百叶湖附近，隐姓埋名，如何？” 在不远处打坐调息元气的司无涯露出笑容： “这里的确不错，可惜的是……云照峰离得不远。” 言外之意，那可是师父以前待过的地方。 你敢吗？ 平时，司无涯可不敢这么跟二师兄说话。 虞上戎离开长生剑，朝着百叶湖踏步而去。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虞上戎缓缓迈步，如履平地似的，踏上了水面上。 滴水不沾身。 虞上戎轻轻挥手。 噌！ 长生剑主动出鞘，泛红的剑刃，在夜幕下，显得异常夺目。 剑起，百叶湖水漫天空！ 水幕一起， 又落了下来。 瀑布似的雨滴，密密麻麻。 虞上戎仅仅只是保持浮在水面上，没有使用护体罡气，便开始挥动长生剑。 一抬手，便剑的影子。 砰砰砰！ 所有的水滴都被虞上戎以可怕的速度击飞，命中附近的树木，出现一个又一个的穿孔！ 水浪完全落下，归于平静。 虞上戎的用剑技巧，登峰造极。 也只有他，能够做到，不使用元气和剑罡，纯以剑的技巧，做到水滴不沾身！ 咔擦。 附近数颗树木倒下。 长生剑回鞘。 虞上戎温和道：“七师弟，论剑术，这一招如何？” 司无涯认真道： “论剑术，二师兄当世无双。” “所以……即便是师父亲自来，也不必担心。” 虞上戎说出这话的时候，司无涯自然相信，如若不然，当初他又岂会不断传信，告知师父的位置？ 左心禅，剑圣罗十三，汝南卓平，虞上戎皆丝毫不惧，前去应敌，甚至冒着和师父碰面的危险。 只不过此时彼一时。 司无涯说道：“二师兄，我不是质疑您的实力……而是，师父他老人家，好像真的有所突破。” 虞上戎眉头一皱。 双脚没入水中半寸。 连忙踏水而起。 罡气纵横！ 双脚上的水渍瞬间被蒸干。 虞上戎看着司无涯，等待他的解释。 司无涯说道：“顺天苑外，我看到了师父脚踏蓝莲……起初我以为那是屏障的力量。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蓝莲盛开的力量，能洗掉我身上的神咒。屏障可没这效果……” “你确定？”虞上戎说道。 “确定。” 司无涯严肃道，“或许……师父他老人家真的找到了突破大限的方法。” 听到这话。 虞上戎表情温和，但语气却有些不悦道：“师弟，你若是想用这种手段，打消我与大师兄一战的念头，恐怕你要失望了。” “师兄误会了，我真不是那意思。”司无涯说道。 虞上戎说道： “但愿不是。” “对天发誓，真不是。”司无涯举起三根手指。 虞上戎不再纠结。 缓缓转身。 长生剑飞到他的怀抱中。 “七师弟，我和大师兄，你觉得，谁会赢？”虞上戎问道。 又来。 太难了。 司无涯心中无语，但表面上不动声色，说道：“当然是二师兄。” “我也是这么认为。” 虞上戎温和地道，“时间不早了，七师弟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 云照峰的方向闪烁淡淡的蓝色荧光。 就像是萤火虫似的。 可惜，太过遥远，数里之外，这种程度的光亮，等同于黑暗。 司无涯继续打坐调息。 他需要在几天时间内，尽量恢复修为。 他不打算浪费一分一秒。 通宵打坐。 第二天一早。 太阳升起之时，露水打在了司无涯的脸上，将他打醒。 睁开眼之时，二师兄便站在一旁。 指着云照庵的方向说道：“炊烟。” 司无涯很想说一句，师兄，大清早这么站在身边，真的好吓人…… 但也只能吞进肚子里。 “我调查过云照庵，主持无念修为丧失以后，便离开了云照庵。剩下的不成气候，云照庵也就地解散。只剩下玄静一人撑着，为何会有炊烟？” “乐趣。” 虞上戎轻声说道，“有时候乐趣如此，无涯师弟，你不懂人间烟火的乐趣。” “或许吧。”司无涯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虞上戎轻轻一笑。 话音一落。 虞上戎脚踏大地。 直逼天际。 手中长生剑挥动！ 一座八叶法身，当空绽放。 十丈之高，八叶的金莲旋转，刺眼夺目。 虞上戎立于法身之中，抱着双臂，笑道：“师弟，此战过后……剑道上我便再无敌手。” 话锋一转—— “除了师父他老人家。” 司无涯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做法身。 他有时候觉得二师兄很蠢，但有时候又觉得看不懂二师兄…… 他在自我怀疑，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剑魔，到底在追求什么？ …… 云照庵中。 陆州也睁开了眼睛，目光扫过数里之外的十丈法身。 “百叶湖？” 孽徒。 冷却还有四天多。 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 不如耐心等待。 “老前辈！有情况！发现八叶法身。”段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知道了。”陆州淡淡道。 段行本想问，您不出手吗？ 但觉得这样太过冒犯，老前辈出不出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于是，段行躬身道：“静候老前辈好消息。” 反正不论如何，段行和他的魔刹宗，只能跑跑腿，战前助威一波，其他什么都帮不上。 那可是八叶法身。 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敢靠近。 法身消失以后。 百叶湖恢复安静。 陆州再次闭上眼睛，参悟天书。 如此又过了一天。 陆州感觉到天书的非凡之力，只恢复了五分之一。 这个程度的非凡之力，顶多爆发出击退元神劫境高手的威力，还远远不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时间太短，参悟的速度也没有得到提升。 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老前辈，幽冥教的飞辇到了。” 陆州缓缓睁开眼睛，回应道：“好。” 他站了起来，负手来到外面。 段行等人，恭恭敬敬站立。 “可以确定，您的大弟子和二弟子的巅峰之战，便是在百叶湖上。的确是切磋的绝佳之地。”段行说道。 陆州没有理会段行，而是负手走出院落。 他需要找一个更适合观战的地方，而不是在屋中，视野被局限。 百叶湖的视野虽好，但是对于这种级别的战斗……动辄便是数里范围，很容易转移战斗区域。 陆州朝着云照峰上而去，同时……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黑色飞辇，从远处飞向百叶湖畔。 第329章 巅峰之战 魔刹宗段行和其他人迅速掠过台阶，跟在陆州后面。 抬起头，看到了那座飞辇。 透过林间的，那巨大的黑色飞辇，就像是一个狭长的长方形似的。 飞辇两边单独制作了宽厚的阵纹区，两边站满了修行者，驱使飞行。 阵仗，人数，排场，都是前所未见。 众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那座飞辇。 飞辇来到云照林地附近以后……速度降低了不少。 与之相比， 魔刹宗的飞辇，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 段行看着飞辇说道： “听闻幽冥教吞并了正一道，净明道以后，势力大涨，不到半年时间，加入幽冥教的教众翻了三四倍……没想到，连飞辇都换了一个。” 他不知道的是，于正海的飞辇，早就在莲花台论道之时毁了。 陆州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负手前行。 他没有往云照峰的峰顶上去。 而是朝着一出向外突出的巨石上走了过去，巨石的两边有几颗大树弯着腰弓着身子，倾斜向外。 这里也是夏日乘凉的绝佳之地。 看着陆州闲庭信步般的背影。 段行点点头。 旁边一名属下说道：“于教主虽然排场大，阵仗大……但我还是觉得，老前辈这般返璞归真，才是真正的强者。” 段行回头看那名下属一眼。 吓了他一跳。 “有道理。”段行称赞。 “……” 老前辈返璞归真，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架子。 强者当如此。 段行等人来到了巨石上。 其他人站在后面，不敢往前。 段行放眼眺望，那巨大的飞辇，已然停了下来。 段行躬身道：“老前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陆州没说话，仅仅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抚须观看飞辇。 段行心中哆嗦了下，手心里都是汗水。 这话说得愚蠢。 老前辈在这看着，自然是坐收渔翁之利。 传闻于正海和虞上戎的修为堪比其师，更有甚至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评价二人。 胜不胜于蓝，段行不知道，于正海和虞上戎是八叶高手，这点做不了假。 再者—— 幽冥教四大护法，华重阳，白玉清，杨炎，狄青，四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除却这四人，幽冥教中不乏其他高手，散落各地。 以及暗网教主司无涯，阴诡小人，不知躲在何处。 老前辈要拿下他们，按兵不动，暗中观察是上上之策。 段行在心中经过一番分析，顿时觉得，老前辈真乃高人，并非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脾气火爆的徒有武力之人。 …… 巨大的飞辇悬浮在百叶湖畔之上。 虞上戎抱着双臂，站在百叶湖的水面上，闭着眼睛。 青龙殿首座，华重阳第一个走了出来，拱手道：“见过二先生。” 百叶湖畔上安静如常。 虞上戎连眼睛都没睁开，纹丝不动。 清澈见底的湖面，像是透明的镜子似的，倒映着虞上戎棱角分明的面容。 华重阳有些尴尬…… 再次道：“华重阳见过二先生。” “……” 和刚才一样，虞上戎没有回应。 白玉清，杨炎和狄青，纷纷走了出来，四人列成一排。 四人异口同声： “见过二先生。” “……” 见虞上戎像是睡着似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时，端坐于飞辇中的于正海哈哈大笑了起来，声浪卷过百叶湖畔。 湖底的鱼儿尽数齐飞，跃出水面，泛起道道波纹和涟漪。 虞上戎睁开了眼睛。 四大护法分列左右，躬身：“教主。” 于正海负手走了出来，俯瞰湖畔中心的虞上戎……尽管虞上戎在巨大的湖面中心，显得很渺小，但没人怀疑他能够爆发出足以让整条百叶湖湮灭的力量。 “二师弟，这才多久未见，变得如此生分无情？我这四位护法，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一直很想和你较量一下，哪怕明知会败，也想试试。你怎么就不愿意给个机会呢？”于正海说道。 虞上戎终于开口道： “很抱歉，大师兄……” 言外之意，是拒绝。 于正海问道：“为什么？” “这些年来，与我对敌的，共计一百三十五人……只有一人未成剑下亡魂。” 华重阳、白玉清、杨炎、狄青：“……” “剑痴陈文杰，漠北剑奴望海潮，青州第一剑王道长，西域楼兰族剑皇越峥嵘……无一不死在我的剑下。”他不需要说出更多的名字。 这些名号，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虞上戎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四大护法，淡然一笑： “而且，我不太建议四位观战。” 四人再次面面相觑。 你说我们四人没资格与你一战，可以接受。 但是连观战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太打击人了？ “以免留下心理阴影。” 华重阳、白玉清、杨炎、狄青：“……” 凡剑道高手，无不痴迷于剑术。 其中不乏很多剑术高超之人，看到了虞上戎的剑术以后，自卑陷入癫狂。 于正海爽朗笑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你说的那些，都是一些脆弱之人。若是连差距都无法接受，这种人，也不配入我幽冥教。” “如此甚好。” 于正海单脚一点，身如羽毛，向前平飞。 然后笔直地下落。 下落的速度很快，眨眼间，落在了水面上。 更让人惊叹的是，水面上已经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足见于正海的可怕控制力。 虞上戎没有继续抱着双臂，微微拱手：“见过大师兄。” 这是礼。 “师弟，请。” “师兄年长于我，师兄请。“ “师弟年少，师弟先请。” “那就一起吧——” 哗! 方圆数里的百叶湖畔，湖水在强大的元气共振下，升起水幕，喷向天空。 水滴落下。 漫天的罡气包裹所有的水滴向下坠。 每一个水滴都形成了罡锥。 噗噗噗! 莲叶成了马蜂窝。 巨辇后退。 司无涯跟着后退。 湖畔中心，二人原地未动。 那些罡锥却丝毫不能伤他们分毫。 还没靠近他们的身体，便自动消散。 水滴还未全部落下。 于正海身后冒起一道道星芒似的罡印…… “碧玉刀。” 飞辇上，碧玉刀飞旋落下。 同时带着包裹着巨大的罡气，呈大风车旋转的形状，落了下来。 这是大玄天章，玄天星芒。 “长生剑。” 噌！ 长生剑出鞘，一剑飞出。 便是漫天剑雨，这是归元剑诀，剑魔宿命。 刀剑碰撞了起来。 ……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段行更是嘴巴张大，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这是战斗吗？ 就算不行走修行界，以后当个开山工，待遇也不会低吧？ 至于魔刹宗的小弟们，更是目瞪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级别的战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巅峰了所有想象。 尽管他们在脑海中模拟了各种可怕的战斗场景，却远不及眼前看到的一幕。 百叶湖畔中。 二人还是没有动。 一刀一剑，已经在空中较量了起来。 段行赞叹道：“这就是八叶？” 连徒弟都这么逆天，巅峰期的姬天道，到底有多强？ “老，老前辈……您觉得，谁会赢？”段行实在忍不住，请教道。 “看下去。”陆州给了个很折中的回答。 “老前辈说的是。” 陆州可不想他们结束的太快。 冷却时间，还有近四天时间。 若是打完话，陆州就只能驾驭白泽，冒险追击。 眼前的场景，也是陆州想要看到的……算是预料之中—— 二人不相伯仲。 与此同时，站在巨大飞辇上观战的四大护法，明白了虞上戎那话的意思。 单纯以元气的控制，达到这种的威力和破坏力。 这种差距，已经不是单纯的开叶之间的差距。 即便是同样的八叶高手，也有天壤之别。 随着最后一滴水落下。 碧玉刀与长生剑左右分开，分别飞回各自的主人手中。 于正海单手持刀，手臂横向而笔直。 虞上戎右手持剑，目不转睛地看着于正海。 第一轮较量，只不过是探个深浅罢了。 于正海哈哈笑道：“二师弟的修为的确精进很多。” “大师兄也是。” “这么说来，师弟的归元剑诀，已成功入了三魂？”于正海疑惑。 剑道大成者，如同人剑合一，入了骨髓。 “听闻还没有人见过大师兄施展大玄天章中的君临天下，我很想见识见识。” 语落。 两人同时脚尖点水。 这意味着，战斗升级。 碧玉刀上出现了罡气，长生剑也出现了罡气。 华重阳见状，抬起手掌：“后退，爬升高度！” “是！” 幽冥教众人不敢大意。 段行亦是心中哆嗦，有点想要逃离现场：“老前辈，要不……我们往后退退？” 陆州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移动。 段行心中稍稍放松。 这里距离百叶湖数里，天朗气清，视野开阔。 当然会受到一些影响，但自己好歹也是元神劫境的高手，稍稍挡一挡问题不大。 段行暗自点了下头，心想，一会儿要是有所波及的话，得好好表现表现，魔刹宗是死是活，就看这次了，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第330章 八叶为什么这么强？ 于正海与虞上戎凌空悬浮，二人遥遥相对。 刀剑在罡气的灌输下，振动了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而动。 唰！ 不见了踪影！ 下一秒，两人于百叶湖的上方碰撞在一起。 以两人的碰撞点为中心，形成了一道竖向的罡气天幕。 如同金光闪闪的闸刀似的，落入百叶湖中。 抽刀断水水更流！ 百叶湖瞬间被切成两半，水漫天空。 紧接着，漫天的刀罡出现，将周围的水滴全部击中，激射虞上戎。 剑罡不遑多让，飞旋而出。 密密麻麻的剑罡，环绕虞上戎。 虞上戎悬浮剑罡之中，微微闭上了眼睛。 两耳不闻窗外事，剑罡将一切挡在了身外。 …… 司无涯无奈摇摇头。 这里始终还是不能待人，去别处观战吧…… 何必呢，何须如此呢？ 不使用元气，两人坐下来，嘴谈或者招式论道，不好吗？ 司无涯身形疾掠，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轻轻一跃，飞上了数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上，盘腿而坐。 继续调息打坐，时不时才睁开眼睛看一眼。 嘀咕道：“打吧打吧……没完没了。” 他知道二人的实力有多强大，也知道一时间打不完。 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等他们打完再说。 百叶湖上。 两人的罡刃已经布满整个天空。 “退！” 华重阳再次抬手。 他有预感，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可怕。 白玉清眼神复杂地看着空中的二人。 “这便是真正的八叶吗？” “或许吧。” 华重阳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说道：“还没有开法身。” 三人点头。 开法身，若是再使用大神通的话，那么这破坏力，该有多强？ 飞辇后退。 并且再次攀升了高度。 虞上戎也这时睁开了眼睛。 剑罡凝滞，长生剑服从了他的意志，齐刷刷振动进攻。 战斗再次升级！ 百叶湖面上尽是剑罡和刀罡。 刀罡与剑罡精准碰撞，罡气交错，四散而开。 战斗向岸边蔓延。 离湖面比较近的参天大树，开始受到波及！ 虞上戎和于正海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观战的人，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因为速度过快，眼睛已经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能够看到的是，仅仅只是漫天的剑罡和刀罡…… 同时还有偶尔碰撞出现的罡气交错迸发的能量。 …… 这样的战斗，对于陆州而言，着实有些无趣了。 他摇摇头，不再抚须，而是转身，负手返回云照庵。 “老前辈……您……您不看了？”段行有些疑惑地道。 陆州没有搭理段行。 回到原先的住宿之处，靠着圆形窗户，盘腿而去。 继续参悟天书。 和他预料的一样。 虞上戎和于正海的修为不相上下，那么他们的战斗，也会持续很久。 坐下之时，陆州看了下冷却时间……三天多。 但愿别太早结束。 “姬施主。”外面传来玄静法师的声音。 “何事？” “百叶湖畔有高手决斗，为避免波及云照庵，姬施主，还是换个地方吧。”玄静说道。 “你忍心看着云照庵被毁？”陆州反问。 “这……” 玄静立于庭院之中，无奈地叹息道，“如今的云照庵，早已不复当年辉煌。毁，便毁了。” 陆州说道：“罢了，退下吧。” 他没有说要不要换个地方。 玄静法师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刚走到院门口，段行走了进来，朝着玄静法师稍稍作揖，便来院中，躬身道：“前辈……晚辈发现云照庵中有微型的屏障可以启动，晚辈的修为虽然远不如八叶，但启动阵法尚可。您看要不要……” “不必开启屏障。”陆州说道。 “晚辈遵命。” 若是开启了屏障，这不等于告诉两个孽徒，云照庵之中有高手存在吗？ 这个地方，哪个修行者敢来？ 要是将这两个孽徒给吓跑了，那么他这一路上的苦，都白受了。 陆州闭上了眼睛，进入参悟天书的状态。 他有千年的阅历和经验，所以早就见惯了这种大开大合的战斗场面……但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是难得的汲取经验和心得的机会。 所以……段行等人，一整夜都站在巨石上观战。 幽冥教四大护法皆是如此。 第二天…… 陆州睁开了眼睛，看了下系统界面上，道具卡的冷却时间，同时扫了一眼百叶湖。 原本山峦叠嶂的风景，变了个模样。 对面的紫霞山，好像少了一半。 再看百叶湖四周的丛林……尽数夷为平地。 附近的几座瘦高的小山峰，不知什么时候，被懒腰削断。 唯独云照峰，完好无损。 陆州本想着，若是云照峰真的被波及，那就只好换个地方。 但没想到，孽徒的力量没有毁掉云照庵。 显然，他们是有意避开这里。 八叶为什么这么强？ 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段行有些麻木地挠了挠脸颊，好像没有知觉，便狠狠抽了自己一下。 啪。 好疼！ 嗯，这特么是真的。 足足打了一天一夜的于正海和虞上戎，已经从百叶湖上，转移到了附近的云照林地上。 成百上千的鸟兽，惊得四散而逃。 一些凶兽，来不及逃跑，便被漫天的刀罡和剑罡斩断。 …… 转眼又过了一天。 陆州再次从参悟状态中睁开眼睛。 没了罡气碰撞的声音，反而显得有些安静。 两天两夜的激斗声，突然停止，反倒是让观战者好奇。 陆州缓缓起身，看向百叶湖的方向。 百叶湖对面的紫霞山旁的两座封顶上，各站一人。 似乎停止了激斗。 碧玉刀，漂浮在于正海的右侧。 长生剑，悬浮在虞上戎身前一尺。 “师弟……你还有多少元气？”于正海面色平静地问道。 “几乎没有浪费，师兄呢？”虞上戎面带微笑地道。 “我也是……” 虞上戎笑道：“那就来点真格的吧。” “正合我意。” 话音落下的同时。 嗡。 嗡。 巨大的能量共振声响彻天际。 两座十丈的法身，屹立当空。 法身之下，两座八叶金莲，徐徐旋转。 这是元神劫境的特殊标志：百劫洞冥法身。 八叶金莲，更是百劫洞冥中，最强的象征。 看到这一幕。 华重阳果断下令：“后退十里。” “后退十里！” 司无涯亦是无脑摇头，叹息道：“终究是动真格的了。” 他缓缓起身，纵身一跃，朝着远处飞去。 第331章 谁与争锋 两座法身出现的同时。 段行二话不说，掉头便走。 还是离远点的好。 魔刹宗的弟子们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朝着另外一个山头跑去。 “宗主，老前辈那边……” “先顾好自己吧，还有工夫担心人家老前辈？脑子被门夹了？” 说的也是，人家可是这两大高手的师父，还需要你这群废物瞎操心？ 段行率弟子离开了云照峰。 陆州自然也在盯着那两座巨大的法身。 微微点头。 所有的传闻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 他们的实力和修为，的确和当初姬天道一样强大。 姬天道大限来临之时，修为下降……自然约束不了这样的徒弟。 陆州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下怎么挡？ 神庭的修为还没有恢复，天书的非凡之力，也仅仅恢复了不到五分之二。 况且，非凡之力的力量何其珍惜，只是用来抵抗余波，属实浪费。 还是躲躲吧。 正准备转身离开，那两座十丈的法身，朝着紫霞山掠去。 …… 于正海和虞上戎带着百劫洞冥法身，同时出招。 “云照峰是个好地方，不可毁掉。” “同意。” 一刀一剑，石破天惊。 八片金莲叶像是旋涡似的凝聚能量。 于正海双掌一合，立于身前。 碧玉刀同样立于上方，包裹碧玉刀的刀罡，在法身的增幅下，变大千倍。 “斩！” 虞上戎法身消散，纵身向上，长生剑抬手，数千道剑罡合一与碧玉刀的刀罡碰撞。 法身又重新出现。 轰！ 巨大的刀罡落在了紫霞山上。 从上到下，紫霞山被劈开了一条缝隙。 从山麓抬头仰望，宛若一线天。 一线天的景致没有持续太久，便响起咯吱咯吱的分裂声。 紫霞山碎石滑落。 失去支撑的紫霞山，开始倒塌。 一块又一块的巨石滚了下去。 山坡上的所有树木都被巨石砸断。 地面上的野兽，拼了命的奔跑。 华重阳居高临下，心惊胆战般俯瞰着不断倒塌的紫霞山。 “跟上！” “是！” 飞辇朝着云照林地飞去。 于正海和虞上戎，一路火拼。 所到之处，树木尽断。 二人继续朝着云照林地的深处飞去。 “百劫洞冥法身极其消耗元气，他们到底能坚持多久？”华重阳不敢相信。 “重阳兄，你是七叶修为，若是连你都不清楚，我们三人就更不知道了。” 此话有理。 华重阳咽了咽口水，看着两座法身之间来来回回的巨大剑罡和刀罡。 每一道罡刃都比之前大了多倍。 一轮剑罡刀罡碰撞之后。 虞上戎身影如电，来到了法身的额头处，右手横向一抬，长生剑飞入掌心中。 五指并拢。 道道罡气从指缝见迸发而出。 “师兄……请接招。” 于正海眉头微皱。 法身一收，身形直逼天际。 法身再次绽放，大刀一横。 淡然开口：“好。” 华重阳等人屏住了呼吸。 虞上戎右手翻转，原地留下道道残影。 让人震惊的是，他的百劫洞冥法身，也跟着闪烁出残影。 “大神通术！？” “归元剑诀剑意无痕。” 所谓剑意无痕，便是无踪无影，无意无痕。 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四周的剑意。 快到极致，便是虚无。 稍稍感知，数以万计的剑罡，汇聚激射，虞上戎带着法身，身形横向笔直，刺了过去。 上万道剑罡，随着长生剑一同进攻。 “大玄天印！” 于正海似乎料到了虞上戎会使出这一招。 刀罡汇聚。 以碧玉刀为中心，形成了极强的防御中心。 砰！ 两股力量碰撞。 纵向的罡气涟漪四散开来，覆盖千米的范围。 地面上被涟漪波及的树木，俯瞰下去，宛若沟堑。 两座法身在巨大的碰撞之下，同时消散。 于正海后退。 虞上戎也后退。 悬浮空中，遥遥相对。 于正海紧握碧玉刀，从小拇指到大拇指依次抬起又落下。 手臂青筋暴出。 虞上戎小拇指出现了一丝的微颤，又紧紧并拢。 于正海朗声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师兄过奖，师兄也不差。”虞上戎微笑。 “师弟……你是第一个，逼我使出全力的人。”于正海的语气变得认真而严肃了起来。 “但愿能让师兄满意。” 于正海手掌摊平。 碧玉刀飞旋了起来。 在飞起来的那一刻，法身再次出现。 嗡！ 虞上戎也不甘落后。 法身跟着出现。 漫天罡气，已成狂风暴雨！ 如此战况，谁与争锋？ …… 与此同时。 陆州依旧端坐于窗台旁。偶尔才会睁开眼看一看法身出现的方向。 还算这俩孽徒识趣，没有往这边跑。 于是，陆州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陷入参悟天书的状态。 耳边时不时传来法身碰撞的声音，仿佛整个云照峰都会跟着颤抖一下。 “司无涯……”陆州忽然想起了这孽徒。 他在哪里？ 由于距离的缘故，陆州也不可能看到司无涯的身影。 但可以确定的是，司无涯跟着虞上戎一起来到了百叶湖。 那么他会躲在哪里观战呢？ 强化版牢笼束缚……还有三张。 万事俱备，只欠时间。 时间飞逝。 又一天过去。 阳光冉冉升起之时，陆州的耳边传来沉闷的碰撞声。 他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百叶湖的方向。 偌大的百叶湖，狼藉一片。 天际早已经没了二人的影子。 陆州看了看道具卡的冷却时间：五个小时…… “老前辈……”段行的声音传来。 陆州负手走出房间。 看到段行恭恭敬敬站在院落中。 连续三天三夜的战斗，并没有让段行失去兴致，反而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真是令晚辈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段行赞叹道。 “结果如何？”陆州问道。 陆州心想，两人修为虽然不相伯仲，但大战了这么久，到了后面拼的往往是意志力和经验。 这么比的话，于正海很有可能胜出。 只不过，陆州已经多年没有和他们相处，或许虞上戎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比以前更为成熟，说于正海能胜，未免言之过早。 “难解难分……不过战况的激烈程度，没有前面两天好看了。”段行说道。 到了后面。 陆州抚须，打了这么久，也该累了。 如同跑步一样，越往后，便越疲惫。 思忖片刻，陆州说道：“去看看。” “好咧。” 段行也很想近距离看看，奈何，他们不敢。 战况变小，离得稍微远一点，便看不清楚状况。 离得近了，又怕被幽冥教的四大护法发现。 有老前辈撑腰，那自然没这个顾虑。 “请老前辈上辇。”段行连忙挥手。 不上飞辇，又怎么能一起呢？ 不多时，众人一同上了飞辇。 这飞辇虽然破，但在关键时候，还能发挥作用。 刚上飞辇，段行便一脚将舵盘旁边的小弟踢了过去，说道：“老前辈乘坐飞辇，本宗主要亲自掌舵！” 陆州看了一眼段行。 也没说话。 他这种态度和格局，大概也只能当小首领，做不大。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 飞辇从云照峰山麓出发，朝着百叶湖的方向行进。 “老前辈，速度有些慢，请多担待。”段行说道。 陆州看了看冷却时间，抚须点了下头。 而且，在林间穿梭，这个速度尚可。 随着飞辇的不断靠近，罡气的交错声也越来越响。 飞辇来到百叶湖畔之时，视野变得开阔。 附近的树木尽数被拦腰截断。 段行笑道：“晚辈要加速了。” “不必如此。”陆州抬手抚须道。 “为何？” 哪有这么多为何？ 问题真多！ “段行，你从何处得知，二人会在云照峰决斗？”陆州问道。 段行一边驾驭飞辇，一边思索着：“哎，我也是在前往平都山的时候，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你能打听到，有心人亦可。”陆州淡淡道。 “老前辈，您的意思是说，这附近有可能还有别人？”段行连忙降低了速度，驾驭飞辇朝着旁边的丛林飞去。 陆州没有说话。 虽然只是个猜测，但这种可能非常大。 段行左右看了看，飞辇进入丛林后，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老前辈教训的是，晚辈愚钝了……这般大张旗鼓，让那些老鼠都跑了！”段行后悔极了。 但见陆州面色平静，也没有生气。 段行心中又松了一口气。 飞辇掠过紫霞山的时候。 段行等人惊叹无比。 巨大的沟堑，以及刀罡剑罡造成的破坏力，震撼着众人的眼球。 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轰！ 轰轰！ 罡气的碰撞声，越来越近了。 段行说道：“前面就是云照林地了……” 飞辇故意避开了因战斗而被截断的林地，出现幽冥教飞辇的附近。 刚刚好看到两大法身消失。 天空中，虞上戎和于正海同时倒飞……凌空翻转数圈，稳住了身形。 大战了三天三夜，而且还是在不断施展百劫洞冥法身的情况下，持续这么多天，修为的可怕不言而喻。 段行满脸激动。 “老前辈，他们好像不行了。” 陆州抚须看着遥遥相对的二人：“不急。” 段行不敢有任何质疑。 老前辈说不急，那肯定有猫腻。 第332章 结果 天空中。 不论面对任何场景和战斗都显得从容不迫的虞上戎，额头上也出现了些许汗丝。 气息相较于以前，也变得起伏不定。 同样于正海也不好过。 汗滴滴落在手臂上，初升的阳光，落在汗水上，晶莹剔透。 四大护法观战到现在，已彻底被这一场战斗深深折服。 打到现在，两人几乎将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依旧是不分胜负。 “好一个归元剑诀！”于正海毫不吝啬他的夸奖。 “大玄天章也很好。”虞上戎勉强微笑。 华重阳有些无语地看着这场景。 这三天三夜以来，两人没少商业互吹。 已经听得免疫了。 二人相互吹嘘完以后。 再次激斗了起来。 只不过，两人都显得疲软了很多。 尽管如此，两人的战斗，也绝非其他叶的修行者所能媲美。 华重阳的目光掠过百叶湖…… 数里范围的百叶湖被摧毁。 近乎百丈之高的紫霞山裂开。 云照林地附近的十座山峰，尽数被削断。 一路打过来，剑罡所到之处，树木尽断。 还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都被剑罡和刀罡无差别击杀。 …… 这场景，就像是大火席卷过的黑木森林，战争过后的沙场之地。 放眼望去，没有一处完好。 与此同时，司无涯并没有飞起来观看，而是在林间坐着，等待战斗的结束。 他很不愿意看到师兄弟之间的决斗。 但如今到了这份上，他反而有些期待结果……同为八叶强者，到底是大师兄更胜一筹，还是二师兄技高一筹？ 转眼……又是四个小时过去。 司无涯没有继续在林间待着。 他感觉到战况变得越来越小，应该是要到了尾声。 便朝着打斗声的方向掠去。 与此同时。 幽冥教的巨辇之下，碧玉刀向上飞旋。 一个超大号的罡气大风车似的，将附近的所有的参天大树，全部搅断。 虞上戎身形闪烁。 左，中，右…… 三道身影，虚晃不断，看到这一幕，就像是被在梦里似的，看不清楚。 于正海知道这是虞上戎的成名剑招之一，归去来兮入三魂。 当即暴喝一声： “破！” 以于正海为中心，一道圆形的罡气向外辐射。 这招爆发，看似简单，实则是大玄天章最为浑厚霸道的一招。 罡气宣泄的同时，配合玄天星芒……刀罡顿时放大，辐射开来。 丹田气海中的所有能量，调动周围天地元气……海潮顿生！ 君临天下？ 华重阳跟着沉声道：“开！” 七叶法身向下一沉。 其他三兄弟见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开启法身。 四座法身，挡在了巨辇的下方！ 轰！ 潮水般的罡气先是向上弹起，而后落下！ 上方的罡气尽数被四座法身挡住。 尽管如此……在强大的反弹之下，巨辇像是被风吹动了似的，向上飞去。 四大护法顿时面红耳赤。 心中除了震撼，就是敬畏。 司无涯刚掠到半路，便感觉到了排山倒海而下的能量，眉头一皱：“糟糕！” 砰！ 双臂交叉在前，罡气一挡。 司无涯倒飞出去。 砰砰砰…… 司无涯撞断了足足十多颗树木，才缓缓落下。 嘴角吐出鲜血来。 但他没时间管这些……还好只是余波，他拼尽了全身的力量，挡住了余波，受的伤也能接受。 擦掉鲜血，继续向前飞掠。 然而， 段行看到如海浪般的能量扑面而来。 反而心中一喜，表现的机会，终于来啦！ 法身一开。 形成黑色屏障…… 轰！ 陆州本想施展天书的非凡之力，挡住这些能量。 但没想到段行这么快。 一声巨响，飞辇往后倒退……宛若海浪上的帆船！ 陆州眉头一皱，冷却的时间所剩不多。 关键时候别掉链子啊！ …… 此时，虞上戎的三道身影，在“君临天下”加“玄天星芒”的同时进攻下，顿时消散，三道身影变成了一道，虞上戎倒飞了出去。 在飞出去的一瞬间，他甩出了手中的长生剑。 咻！ 正处于爆发的于正海，再无余力抵抗，只能怒目圆睁，奋力侧身。 咻！ 长生剑划过于正海的肩膀！ 而后笔直落下，插在地面上。 碧玉刀也在这时，噗，一声响，没入土壤中。 于正海和虞上戎，也同时落地。 场面安静了下来。 战斗结束，一切戛然而止。 鸦雀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起身…… 再次遥遥相对。 他们没有继续动手。 深入骨子里的高傲，又岂会让他们处于狼狈的状态。 虞上戎的嘴角有血丝。 于正海的肩膀有一道血痕。 沉默片刻。 两人都笑了。 于正海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笑着说道：“入三魂终究是差了点意思。” 虞上戎也笑着说道：“君临天下缺了点帝王的自信。” “你没元气了。” “你也没元气了。” 那么问题来了…… 谁胜，谁负？ 一时间有些为难。 总不能单方面宣布胜利。 四大护法是幽冥教的人，没这个资格做这场战斗的裁判。 那么就只有一人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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