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言言顶着蓬松的毛毛,乖巧站在男人手心:“啾!” 这样可以了吧? 司景策重新把薯片递过来:“给你。” 心心念念的零食近在咫尺,小鸟根本抵挡不住诱惑。 结果司景策居然!又把薯片!拿走了! “差点忘了。”男人继续吃掉这块薯片:“小鸡不能吃薯片,对身体不好。” 言言:………… 言言愤怒乱嚎:“啾啾啾啾啾!!” 大骗子!! 你也是个大骗子! 成功逗到鸟,司景策唇角微勾。 很快,他就笑出不来了。 言言的叫声延绵不绝,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 “等等,你……”司景策手忙脚乱直起身,试图安抚住言言的情绪:“你吃点种子粮,这个也很好吃的。” “苹果黄瓜,吃点补充营养?” 言言嚎更大声了。 他现在根本不敢触碰小鸟,想也知道鸟叫声和哭声会一同冲击着自己的耳膜。 情急之下,司景策迅速掰下一小块薯片,塞进了张开的鸟嘴里。 世界安静了。 言言嚼着嘴里的一小块薯片,吞进肚子里。 哼,早知道这样,刚刚为什么还要逗鸟。 小鸟不能吃带盐的食物,为了补救,司景策又让言言多喝了点水。 一切弄完,男人靠在椅子上轻轻舒了口气。 他以后绝对不会给言言喂零食了。 休息得差不多,司景策才拿过放在一边却响个不停的手机。 刚点亮屏幕,喷涌而出的消息令他陷入呆滞。 恰巧这个时候云端直接一个微信电话轰炸过来—— “我去兄弟!!你的鸟把直播打开了!” 言言和司景策同时看向电脑屏幕。 司景策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他晃了晃鼠标,退出熄屏模式。 弹幕和礼物特效占据整个屏幕! 言言缓缓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蠢事。 他好像,把主人的直播打开了! 刚刚电脑屏幕亮了一下,但自己没有在意。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言言轻轻地死了。 几乎在同时,司景策欲盖弥彰地用零食挡住自己的脸。 观众:? 这都看光了,还挡啥? 画面中的男人挡脸之后看不见面前的东西,右手还在桌前摸索了一下,终于摸到鼠标。 他露出一双眼睛,往屏幕中点了几下,干脆利落地下播。 没了?! 就这么没了! 他们还没看够呢! 意犹未尽的观众早早点开回放,以最快的速度将方才的精彩片段给截取下来,传播到各大视频网站中。 lcberg自五年前开始直播恐怖游戏,为无数网友提供各大解谜游戏的通关实录,从来没露过面。 作为宝石TV的头部主播之一,隔段时间就会有人对他的外貌进行一番猜想。 甚至对今晚的直播充满期待。 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以这般戏剧性的方式在大众面前露了脸! 太好看……不是,太好笑了! 相比网络上的狂欢,一人一鸟坐在书房内呆滞地对视,气氛安静得可怕。 司景策打开直播回放,把言言无意间开了直播的片段看了一遍又一遍。 听到手机中传来自己的鸟鸣,言言终于撑不住,张开翅膀就准备跑。 结果在空中被男人拦截下来。 司景策拎起这个全自动小闯祸精,见他认命地闭上眼,软倒在自己手心里。 小鸟哽咽了一下: 司景策:…… 如果言言是人类,大概是天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话多又爱哭的哭包,眼睛都会揉得红彤彤的。 他弹了弹小鸟羽毛:“行了,不是什么大事。” 小鸟止住叫声,眼泪把羽毛都弄得湿漉漉的,身体还一抽一抽,没能止住抽噎。 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俩闹出了挺大的事。 司景策今晚直播的营销早早就铺设下去,官方对其第一次露脸也做好万分的准备,甚至制定好今晚直播流程活动以及各项抽奖来造势。 结果,出现了意外。 直播间不小心被打开,流程差不多都被打乱了。 他刚才还看见自己的名字挂在热搜上,节节攀升。 司景策脸上未见慌乱,在联系方式中找到和自己对接的工作人员。 对方发来的消息早就被其他信息淹没,是一段非常长的语音—— “哈哈哈哈哈哥,还得是你行啊哈哈哈哈哈哈直播效果太炸裂,我们还没来得及买水军,你就上热搜啦!!!上热搜啦!!!你知道有多少广告商找过来吗!你要发啦!!” 笑到最后,工作人员还险些喘不上气来,用力咳了好几声。 司景策指了指手机,对言言说:“你看,确实没有事情。” 他扫了一眼工作人员发过来今日来合作的名单。 鸟窝、鸟笼…… 全是奔着言言来的。 最后司景策才打开直播后台。 看到那一串直播收益,饶是司景策见了也微微挑了挑眉。 直播了半个小时,快赶上他巅峰期时直播一晚上的收益了。 他捧起了小鸟,让言言去看这串数字:“这是你今天赚到的钱。” 言言数了数,后面跟着五个零。 “啾?” 小鸟对钱没有概念,疑惑地盯着司景策。 司景策想了想,总算找到一个言言能够理解的计算方式:“你是我四百块钱买过来的。” 他指着屏幕:“这里的钱,能买两千只像你一样的小鸡。” 言言:! “这是找上门来的广告商给出的报价。”司景策继续道:“这些钱买脱壳小米,你一辈子都吃不完。” 言言:!! 屏幕上的数字好像瞬间化作黄黄的脱壳小米,把言言幸福地淹没。 “而这些都是属于你的钱,是你赚的。” 太好了,没有闯祸。 这几天不管是不小心摔在新主人的……大鸟上,还是无意间给人开了直播,言言都快要被吓死了。 小鸟逐渐挺起雪白的胸脯,站在食碗边,和陶瓷小鸟靠在一起。 他现在不是普通的小鸡! 是能赚大钱的小鸡! 工作人员反应也极其迅速,马上制定出新的方案,与司景策商量:“从现在情况来看,形势一片向好,您要不要趁热度还在,现在继续直播?” 司景策:“拒绝加班。” 认识这么久,他也知道司景策脾气,汗颜道:“那好吧,不过后台评估,今天您粉丝增长速度超过了之前的巅峰期,几乎带来出奇的效果,加上娱乐圈最近某档观鸟综艺的播出,也算是蹭到一波热点。” “您愿不愿意今晚试着带您的小鸟一起直播……?” 还不等司景策拒绝,小鸟直接飞上他的肩膀,抱住了司景策的脖子,在他的脑内大喊“我愿意”。 只要赚很多很多钱,新主人就不会再把他转手给别人啦OVO 八点钟,lcberg原定的直播时间,直播间却还没有开启。 不少粉丝在公屏中聊天。 这句话刚飘过去没多久,屏幕亮起来,直播摄像头也被打开。 司景策头发干净利落,身上还穿着白天的修身卫衣。 不少人注意到,他的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小鸟,那只驼色企鹅珍珠鸟的胸前绑着一个漂亮的米黄色蝴蝶结小围兜。 “开播了。”司景策言简意赅道,他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小鸟:“以后直播间会多个助播……就是他。” “他叫司言言。” 第5章 直播间停顿一秒,各种礼物铺天盖地送上来,炸得满屏幕都是特效。 司景策默默把摄像头放在了言言跟前,32寸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只巨型珍珠鸟。 “是手养珍珠鸟吗?是笼养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亲近人类。” “他现在怎么不叫,因为下午的时候小鸟叫累了。” “哪来的小鸟……”司景策念到这个弹幕时顿了顿,“朋友工作调动,就直接接手了。” 弹幕瞬间飘过一大片那句名言—— 司景策平淡地喝了一口酸奶:“没有鸟就自己去领养,别老是惦记朋友会送你。” “来吧,宝宝。”他把肩上的言言捞起来,“跟他们打个招呼。” 言言靠在男人的手心,看看镜头,又看看电脑屏幕,一时间不知道该朝向哪。 他探了探头,忽然停止动作,往两边都软软地“啾”了一声。 方才说得有些仓促,司景策又隆重向大家介绍过一遍: “他叫言言,语言的言,品种是驼色企鹅珍珠鸟,刚成年的小公鸟。” 他捧着言言在镜头前旋转展示一遍,“这种鸟的颜色分布就像企鹅一样,胸脯干干净净,白花花的,公鸟脸上会有小腮红,嘴也是红色的。” 言言全身上下都被展示了一遍,男人扒拉开他的左翅膀,又扒拉开他的右翅膀。 “是胆子很大,很健康的小鸟。” 味道…… 司景策看见这个弹幕,迟疑了一阵。 言言被摆弄得累了,一个滑翔稳稳落在桌子的记忆棉键盘手托上,踩了几脚,找到合适的位置。 还没焐热,男人又把它强硬捞起。 言言紧张地叫了一声,在离男人很近的地方停下。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身上,言言甚至能感觉到柔软的唇就紧贴着自己的羽毛。 整只鸟都僵住了。 司景策轻嗅片刻,给出答案:“不是麻薯,是青草味小鸟。” 像是植物被割开散发出的淡香,有点好闻。 不管是什么味,言言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震到了,整只鸟呆滞成了一团。 司景策把他放回键盘手托上,微微碰了碰。 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言言回神,若无其事地用红色的小嘴蹭蹭他的虎口。 司景策:“自留,仅展示,不出。” 言言也学着司景策模有样的叫:“啾啾,啾啾啾,啾啾!!” 司景策:? 学人精小鸡。 还没等观众吸够鸟,司景策把摄像头调回正常机位。 “回归正题,今晚播一款新上线的恐怖游戏。” 他边下载游戏边等待云端上线,偶尔回答一下粉丝的弹幕。 言言对电脑屏幕上缓慢增长的进度条颇有兴趣,伸着脑袋在那边研究。 此时有人砸了一个深水鱼雷。 司景策把弹幕念出来。 他还需要这玩意儿? 摸一摸言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出于好奇,他还是去搜了一下这个宠物交流按钮是什么,点开第一条就是有三万点赞的视频。 视频中的女孩子在教小猫使用宠物按钮,按出“妈妈”这个词汇。 可不管如何拿出零食与逗猫棒诱惑,小猫都是高冷地瞥了一眼,继续转过头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好睡觉。 粉色的肉爪子隔空踩奶,萌化了不少人, 终于,在主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小猫动了。 它缓缓上前,踩下按钮。 “聒噪。” 司景策:…… 男人非常沉默。 如果买了这玩意,受不了按“聒噪”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艰难找到理由:“鸟就这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按动按钮。” 司景策上某宝一看,居然还真的有卖,不是很贵。 一个小鸟脑袋突然凑过来看着手机,司景策立马熄屏。 “小鸟开开心心的就行,又不要让他上大学考研,成为一只打工鸟。”司景策道:“买这个也没什么用。” 言言却抖了抖羽毛。 要是他有这种东西,岂不是可以直接和主人对话了? 小鸡立马争取,一口咬住司景策的手指,把他往手机上拖。 橘色的鸟爪子踩踩手机屏幕:“啾!” 又一蹦一蹦跑到电脑屏幕前:“啾啾!” 『我赚了钱!你要给我买!』 好理直气壮的要求。 司景策:“……买。” 又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买来给言言当玩具吧。 结果一点开某宝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自从在上面买过小鸟用品,首页推荐的全是这玩意,言言见一个爱一个,不一会儿整个购物车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突然上麦的云端解救了即将钱包空空的司景策。 “我来啦我来啦我来啦,让我看看鸟。”云端大声嚷嚷,很快意识到自己得开司景策的直播间才能看到画面,于是道:“小鸡,给哥哥啾一声。” 言言:“啾啾?” 哪来的声音。 他凑近发出声音的音响,被司景策扭转方向,对准话筒。 “他在这里。” “啾唧——” 云端听不懂鸟语,颇为惊喜地“呦呵”一声:“他听得懂我说话啊?” “懂。”司景策道:“三岁小孩都能听懂。” 云端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嫌弃。 两人很快组队进入游戏。 悠扬的交响乐曲慢慢响起,背景是觥筹交错的华丽邮轮晚宴,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美食。 言言顿时被吸引过去,站在柔软的记忆海绵垫上,仰头看着画出来的食物。 好想吃。 随着乐曲进行到高潮,音乐竟逐渐变调,诡异渗人,游戏标题缓缓从屏幕中央浮现—— 《邮轮》。 邮轮在顷刻间被大火焚烧,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尖锐叫声划破寂静,一个烧焦的鬼头拿着刀出现在众人面前。 啾啾……啾……救命! 言言被吓得一哆嗦,“啪叽”倒在了桌上。 司景策扶住小鸟:“这个游戏很恐怖,你要不要先去睡觉。” 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播自动无视弹幕。 他把注意力全放到了言言身上。 小鸡紧紧贴着他的手心,害怕到羽毛都在颤抖。 自己害怕就等于主人害怕,他怎么可能抛下主人自己去睡觉呢? 不行,他,要留下来! 言言叽叽喳喳的内心自我安慰全被司景策听了去,他把小鸟拢在手心后面,开始游戏。 这款游戏能够多人联机,以角色扮演为主,他扮演的是邮轮上的服务员,云端则是一名普通海员。 随机抽取身份牌,有不同的剧情线与结局,游戏自由度很高,因此一发行热度便居高不下。 按照惯例,先前还得走一段无聊的前置剧情,豪华且又令人纸醉金迷的邮轮令人沉醉,司景策所扮演的角色身着华贵西装,端着红酒杯来 自助餐、游泳池、海上日出……各种东西令人美不胜收,连云端也啧啧称奇:“你坐过邮轮吗?邮轮里真是这样,什么时候我也去体验一下。” “没有。”司景策无情戳穿他的幻想,“你能体验到的只有老头老太太在大厅跳广场舞,到处都充斥着熊孩子的尖叫,还有永远抢不到澳龙和帝王蟹的自助餐。” 云端:“……好吧。” 随着剧情的推进,邮轮也渐渐离岸,漂泊在宽广无际的海岸上,开启为期七夜八天的航行。 通过新手引导后,两人被分配着去解决一名游客私自带鹦鹉上船的事情。 NPC说着一大堆外文根本听不懂,最后经过协商,游客妥协,让工作人员把鹦鹉带到其他地方安置。 过场动画中,司景策所操纵的人物直接粗暴地把鹦鹉关进笼子,扔到地上。 鹦鹉发出凄厉的叫声,无神的瞳仁令人胆战心惊。 云端胆子和言言不相上下,立马传来怪叫:“啊啊啊哥哥保护我。” 冷酷无情的司景策:“滚。” 手中的毛绒团子露出一双眼睛,碎嘴子没憋住,轻轻叫唤起来。 司景策低头安慰:“没事的,言言不怕。” 云端:…… 晚上的时候,大厅正在举行舞会,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闷重的巨响,整座邮轮竟在此刻断电!将人吓得四散而逃。 广播立即安抚各位旅客,船上的工作人员同时接到消息,前往配电室救火。 跟随着指引,司景策和云端来到配电室,不少浓烟从里头涌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焦糊的味道。 好不容易将火扑灭,邮轮却还没有恢复供电,上司叫住司景策:“喂,你和他去把电线修好。” 剧情需要,直接安排了司景策和云端过去 司景策在屏幕外吐槽:“工资才给我开多少,我一个服务员修什么电线。” 一边说一边点了拒绝。 上司又道:“放心,弄好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最后把纸上的数字递给司景策看。 司景策默默点了接受:“其实修电线这块,我还是挺专业的。” 他和云端一个上去寻找工具箱,另一个寻找起火来源。 司景策打着手电筒,缓缓进入配电室中。 墙壁被熏染得焦黑,连背景音乐都没有了,分明隔着一个屏幕,却无端让人感觉到心慌。 言言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为了营造氛围,司景策把书房的灯都关掉,电脑发出的白光照在言言身上,整只鸟显得都有些惨白。 生怕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鬼脸,言言害怕地缩起脑袋,眼睛又好奇地直瞅屏幕。 司景策边解密,边伸手挡住言言的视线。 小鸟安分了一会儿,再度伸出脑袋。 主人公的呼吸逐渐粗重,即将找到起火点时,背景特效音乐忽然变得急促,一道身影迅速从司景策眼前闪现而过,快得不像是人。 游戏角色紧张地转身,确认无异常后继续前进,脚下踢到了一个不明物体。 手电筒往下一照,竟看见了那只鹦鹉,腹部被剖开,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游戏角色骂了一声脏话,抬起头时,一道狰狞的鬼脸猛地朝自己扑来—— 是真的扑上了! 司景策眼前一黑,一个毛茸茸的小生物尖叫着抱住了他的脸。 “啾啾啾啾啾啾啾!!” 『啊啊啊啊啊啊主人不要怕,小鸡来保护你了!!』 第6章 司景策浑身都僵住了,他突然抓紧手中的鼠标,心跳猛地加快,震得鼓膜生疼。 抱住他脸的小鸟呼吸略有些急促,不停地“啾啾”乱叫—— 『主人不要怕!小鸡来护你平安,这一护就是一辈子,就是终生,就是生生世世!』 男人愣了一会儿,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废了好大劲才把小鸟从自己脸上拎下来。 言言闭着眼睛,胡乱挥动翅膀,被司景策捞到手后。 过了半天,他才悄悄睁开眼睛,对上男人含着笑意的眼神。 言言:……哦不,有点尴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云端的屏幕上一片宁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却听到司景策那边尖锐的鸟叫,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没事,被鬼和鸟贴脸杀了。” 贴脸杀是恐怖游戏中最为常见的吓人手法,司景策玩得多了,对这种套路见怪不怪,偶尔甚至能够预判出下一秒会有贴脸杀。 千防万防,没有防住来自言言的袭击。 对弹幕中的大肆嘲笑司景策一概不理,低头问言言:“你害怕的话先回椰子壳睡觉?” 小胖球仰头看着他。 过好半天,司景策才听见细细弱弱带着哭腔的声音: 『不……不用。』 被吓得话都少了。 司景策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垒成一个小窝,将言言塞了进去。 小鸟在里面挣扎一会儿,歪了歪脑袋。 外套上还带着人类的余温,暖烘烘的。 屏幕上的鬼脸退去,回归宁静,司景策一个道具也没获得,开始和云端分析:“这种游戏一般都是触碰到什么禁忌才会被贴脸,我这儿没什么异常,刚刚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就是开箱子,拿维修道具。”云端吐槽,“谁家工具箱的密码是华容道啊。” “还是复杂版华容道,要找齐证据才可以解开,难死我了。” 司景策沉默半晌。 “那你开了箱子吗……” 云端一阵心虚:“我还在努力解密。” “诶诶诶你们别告状啊。”云端声音越来越小,“好吧,我眼睛确实有点瞎,但我俩难道是互相关联的?我这里弄错,你那边被鬼贴脸。” 听到这句话,司景策忽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云端那儿应该能顺利解密吧? 应该……能吧……? 两人耗费全力,还是没能修好电箱,司景策却在此处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 邮轮仍旧沉浸在一片漆黑中,等待救援。船长将众人召集起来,发现这具死尸是鹦鹉主人。 身上还有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任何线索都在提示—— 他是被人杀害的。 船长当机立断封锁他非自然死亡的事情,可依旧抵挡不住各种传言在私下流通。 救援船只迟迟未到,加上邮轮上还可能有杀人犯的存在……终于有人受不住了。 船长被人从楼上推下,摔在了甲板上。 整个甲板都是扑天的血腥气,游客、船员开始互相指责,察觉到危险的人早已躲回船舱锁紧房门。 司景策一边解开下一条线索,一边关注衣服里言言的情况。 被鬼突脸后言言紧闭眼睛,瑟瑟发抖,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睁开眼去看电脑屏幕,见到吓人画面后迅速缩回去。 又菜又爱玩的典型代表。 游戏中的人们愤怒、绝望,被无限激发,一名游客带领其他人抢夺食物的时候,失手打死船员,暴力无法被抑制,整个邮轮失控,变成人间炼狱。 反目、谋算,更为恶劣的事情一幕一幕上演,司景策和云端所操纵的角色暂时结成同盟,互相隐藏躲避下去。 邮轮上的人越来越少,两人很快就被发现踪迹,这种情况下,司景策所操控的角色开出第一枪。 新一轮屠杀开始,整片海都被染上红色。 终于,噩梦结束。 邮轮恢复供电……船上却只剩两个人。 通过线索,云端操控的海员发现服务员房间中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和一捆沾染血迹的麻绳。 一切谜底迎刃而解,司景策所操纵的角色患有极其严重的精神疾病,却投机取巧,成功应聘了邮轮服务生,鹦鹉的死亡激发他内心深处的恶念,受到刺激之后,杀掉了鹦鹉主人。 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在甲板上对峙,司景策将手中的枪对准云端。 他义无反顾按下扳机,最后用一把火烧了整个邮轮,葬身在火海之中。 能否回到陆地上已经成了虚妄,即便真的能够活下去,两人面对的也是法律制裁。 海上日出如希望,刺破灰扑扑的天幕,一艘残破的邮轮却在耀眼的日光下,慢慢沉寂。 带着淡淡哀伤的片尾曲伴随着来救援的警笛声响起,司景策略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把面前外套里的小鸟给掏了出来。 ……言言已经吓软了。 一句话也没吭,瘫倒在司景策手心。 正当他检查小鸟有无大碍时,云端大发感慨:“人性啊,真是复杂的东西,这游戏优点很明显,缺点也很明显,就是不太恐怖,从头到尾没见到过一个鬼影……” 说着说着,云端感觉对面的人没声了:“哥?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司景策凉凉地回:“我的感想就是,不要和蠢人在一起玩这个游戏。” 确实没有鬼,鬼全在他这儿了。 云端:…… 被吓蔫的言言过好半天才支棱起来,凑到话筒旁边对着云端疯狂大喊。 该死的人类! 你到底会不会玩游戏,我在键盘上啄几下都玩得比你好! 不会玩就不要玩! 云端:“?” “言言在说啥?” 司景策精准翻译:“他在骂你。” “哦哦,这样啊。”云端尴尬一笑,没放在心上,转而和司景策说起另外一件事:“最近我在做一个企划,去朋友家撸小动物,热度还挺高,你看……” 他绝对不是想看鸟鸟! 言言愤怒地回:“啾啾▼^▼” 呵呵,你来,看我不啄死你。 司景策再度翻译:“你只要不怕被言言追着咬就来。” 这下轮到言言愣住了。 他犹豫地抬起爪子,最后靠在司景策手心里蹭蹭。 这难道就是主仆情深吗,主人居然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耶。 司景策默默承受一切。 “看到时候安排吧。”云端说:“我看时间还早,要不要继续打几把游戏?” “不了。”他看着把自己团成一团的言言,把鸟捧起来:“我得去哄一个被吓到的小朋友了。” 他在粉丝的挽留声中下播,和手心里的小毛球对视。 司景策突然有点后悔。 珍珠鸟生性胆小,让言言看恐怖游戏简直超越极限。 小鸟的成长需要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如果遭受到过多惊吓,十分容易应激。 而且,言言还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笼养鸟。 “以后你不可以进书房。”司景策做出决定,残酷地说。 以后自己肯定不会停止播这种类型的游戏,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言言自己一只鸟在外面玩。 言言:? 啊?为什么QAQ。 回到客厅,司景策刚把鸟笼打开,言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自己新到的椰子壳小窝中。 言言还没来得及筑巢,里面被司景策潦草地塞了一团椰丝,小鸟一把将头栽进椰丝中,只留了一节尾羽在外面。 似乎是感觉到一阵寒意,尾羽也被迅速收回去。 “你现在还可以吗?”司景策垂眸问,他把手摊在鸟笼口,方便言言随时出来,“我要进去睡觉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电雨,晚上会打雷。” 是一个非常非常善意的提醒。 言言从椰子壳中探出脑袋:“啾啾啾!” 我怎么可能怕呢,我可是小鸟,小鸟是不怕野外的风雨雷电的…… 一连串的鸟叫声司景策也听不明白,手摊在那里也没见言言要站上来的意思。 他收回手:“如果不怕的话,那我进去睡觉了。” 回房间前,司景策还检查了一遍客厅的窗户有没有关紧,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他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最后一缕灯光消失在客厅内。 言言简单铺了一下椰丝,睡在自己的新家里。 椰子壳还没有染上小鸟的味道,导致他变换了好几个姿势都难以找到最舒服的方式入眠。 可是好困啊。 头往下一点一点地,言言就这么打着瞌睡。 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外头的风忽然越来越大,将窗户都吹得像是摇摇欲坠。 一道白光划过天幕,随之而来的,是惊天般的雷声。 房屋跟着声响颤抖,把椰子壳里的小鸟给震醒了。 “啾……” 言言睁开眼睛,外面的雷声似乎和游戏中的雷声重合了。 客厅中黑漆漆的,言言又往椰子壳中躲了一点,生怕在下一道闪电白光照进屋子的时候,自己的眼前会出现一道狰狞的鬼脸。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小鸟慌慌张张闭上眼,试图强迫自己入睡。 轰隆—— 又一道雷声响起,言言终于绷不住了。 他跳出了自己的窝,大门边一道身影吸引了自己所有的视线。 是一个无头人,长得很高大,穿着黑色的风衣。 呜啊——!!是鬼! 小鸟直接从笼子的栏杆间挤了出来! 不管是小鸟的前主人还是司景策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笼子压根关不住言言。栏杆间距有些宽,只要言言稍微努力一点,就能从里面钻出来。 羽毛被挤压在了一起,他抖抖身子,恢复成往日蓬松毛球的模样。 他从房门上开的猫洞迅速进入到司景策的房间,一个滑翔摔在大床上。 鸟鸟从被窝里探出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司景策的房间。 屋内有一种淡淡的苍山雪的味道,泛着微微涩苦的茶香,很好闻。 司景策睡得非常熟,外面雷电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好……好软的床。 就今天偷偷和主人挤一挤……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言言拱着被子,轻而易举拱出一小块缝隙,透过这个漏洞钻入到被窝中,四处摸索。 不一会儿,他爬上了司景策的身体。 司景策穿着单薄的睡衣,言言踩在腹肌上,身体的热度让鸟感觉暖烘烘的,自己还随着男人的呼吸慢慢起伏,像坐着旋转木马。 有点好玩。 而且主人还没有醒。 言言更加得寸进尺,慢慢往上蹦。 脚下忽然踩到一处凸起。 这是什么东西? 言言小声地“啾啾”,又多踩了几脚,试探性地用嘴叨了一下。 身下的男人动了。 司景策被他的动作吵醒,坐起来。 整只鸟没站稳,从男人的胸膛往下滑落。 言言跌坐在了司景策的腿间,“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突然的亮光刺激得他睁不开眼睛。 缓过来后,小鸟抬起头,逐渐与司景策对视。 自己主人英俊的脸上带着些愠怒,耳根却红得像是能滴血。 “言言,你在做什么?” 言言马上贴住了男人的手臂:“啾。” 『呜,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嘛?』 第7章 司景策在言言跳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醒了。 小鸟各种害怕的碎碎念直接传入脑海中,硬生生把他给吵醒,司景策第一时间没有将他驱逐,而是闭上眼,想知道言言鬼鬼祟祟地爬上来要做什么。 毛茸茸的小鸡在自己身上攀爬,男人的呼吸被弄得急促了些,强忍着痒意。 可当言言在他胸膛上又踩又咬的时候,司景策实在装不下去了。 现在,珍珠鸟贴着自己的手臂,讨好似地蹭蹭,视线飘忽不定,难掩心虚。 “我说过,你不可以进我的房间,也不可以上我的床。”司景策的口吻中略带着些训斥,难免有些重。 这么小的一只鸟,要是被他一个不注意压到了怎么办? 言言眼泪差点冒出来。 『我真的不是害怕,只是这么大的雷,主人不需要鸟陪陪吗?我也不会上床的,让我在床上将就一晚就行。』 说着说着,言言居然把自己说委屈了,嗓音带着软软的哭腔,疯狂控诉。 『不让上床,又不让进房间,好不容易可以去书房玩,现在又只能待在客厅里,但是给没养到的猫猫很大方,门上又开了猫洞又准备好猫爬架,对鸟鸟就那么苛刻,好小气。』 『幸好你听不懂我的话,否则我就要被骂白眼鸟了。』 司景策:…… 小珍珠鸟说着说着,面前男人都不为所动,顿觉尴尬,直接一转身,往门口飞去,被司景策一捞。 再次起飞,再度被司景策逮住。 整只鸟都躺在了他的手心里,弱小可怜又无助。 司景策张了张嘴,刚想和言言解释,只见小鸟的泪水忽然涌出眼眶。 『呜啊——!!今晚真的不能睡房间吗!!那个大门边有一只高大恐怖的无头鬼!是鬼啊!!我承认是我害怕,就让我睡房间吧!!』 无头鬼? 还就在家门旁边? 司景策擦了擦他的眼泪,把言言塞进自己睡衣胸前的口袋里,往屋外走去。 言言紧紧闭住眼睛,身子往里缩去。 客厅的灯打开了。 整个屋子都明晃晃的,窗外暴风雨带来的恐怖渲染也因此减弱。 言言大着胆子探头看向门口—— 只见司景策的风衣挂在了那边。 啊……原来是衣服。 珍珠鸟的视力差,没有灯光后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一切,尤其是今晚见司景策玩恐怖游戏,把衣服认成无头鬼也很正常。 更加困扰司景策的是另一件事。 他明明把鸟笼锁好了。 看向鸟笼的方向,司景策发现言言那个小破屋的锁根本没有被打开,也没有损坏的痕迹。 这才是真正的恐怖故事。 司景策:“……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言言只看他一眼,从他手上跳下来。 小胖鸡从栏杆缝隙中挤进去,再从栏杆缝隙中挤出来。 言言:“啾!” 就是这样! 最近吃得有点多,小鸟雪白的肚子圆滚滚的,挤得稍微有点吃力。 司景策彻底沉默了。 旧笼子。 不能留了。 男人蹲下把里面的椰子壳鸟窝拆出来,放进自己购买的亚克力鸟笼里,示意言言进去。 言言有点纠结地看着新鸟笼。 “进房间就睡新鸟笼,在客厅就睡去旧鸟笼。”司景策说。 小鸟扭头就进了新鸟笼中。 今天一整天都在眼馋新家,言言睡在自己的旧窝时还止不住地往里面偷瞄。 等真的踏进这里,言言感觉—— 这里!实在是太棒了! 站杆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笼上还挂着几颗小松果。言言熟悉了一圈环境,很快就站上自己心心念念的月亮秋千,疯狂摇摆。 “我只能把你放在床头柜上,你不能爬上床。” 司景策试图和言言约法三章,结果小鸟根本不理他,自己在笼子里玩得很开心。 玩累了就跑进椰子壳中,歪头看着司景策。 司景策被可爱到了,没忍住,伸出手顺了顺小鸟羽毛。 他再度听到了言言的声音。 『现在已经能给主人赚钱了,睡新小窝的话应该不会被送人吧?』 司景策的动作一顿。 他垂眸看着小鸟,将言言无厘头的话思考许久。 …… 昨日直播热度飙升,精彩片段迅速被人做了剪辑,发到网上去。 好几个视频很快过了万转,迅速出圈。 自己后台粉丝量也突飞猛进地攀升,每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连带着企鹅珍珠鸟的价格都跟着翻了一倍。 云端一早就发来喜讯:“谢谢哥,让我也跟着蹭了你的光。” 他嘻嘻哈哈地说:“你这粉丝量都快赶上一哥了,今年的年度之星岂不是非你莫属?” 宝石TV的一哥叫洛活喜,前几年还称得上一哥,实则发展已呈颓势,如今只能算一哥之一,后头还有好几个大热主播跟着竞争。 名字是降血压的药物,直播风格却与名字大大相反,气到容易让人血压飙升。 这几年司景策没少和他接触,这人私底下……也很容易让人血压飙升。 而年度之星虽说叫年度之星,实际上是四年评选一次,为宝石TV含金量最高的奖项。 按照云端的说法,司景策就输在干直播太迟,第一届评选年度之星的时候才开始起步,否则怎么样都能和洛活喜一比高下。 司景策随口接话道:“没那么夸张。” “说真的这两年你俩发展都算是比较疲软了。”云端煞有其事分析,“网站内观众就这么多,都差不多吸饱和了,现在比的就是谁更出圈。” “你是不知道洛活喜想出什么法子……简直绝了,现在大家伙不是爱磕什么cp,他就天天拉着自己的好兄弟连麦打游戏,那骚话说得呀……啧啧。” 直男卖腐,最为致命,尤其是络活喜这种半遮半掩的,还带着点擦边性质,就差编上床经过了……云端每次刷到都感慨他怎么还没被封号。 他提议道:“你要不然也找个谁炒一炒?反正又不能当真。” 司景策:“没兴趣,他是假gay,我是真gay。” 电话对面突然没声儿了。 云端的声音微微颤抖:“哥……你下次出柜好歹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他愣了很久,赶紧追问:“你爸妈知道这事吗?你家同意你搞男人?你不会最近谈恋爱了吧?别搞啊哥,你还在事业上升期呢。” 司景策没多大反应:“没谈,没和他们说,恭喜你,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云端:“……谢谢你啊,我不是很想第一个知道。” 他在电话对面默不作声。 自己公布恋情的时候,直接掉了一大波粉,还在网上被骂了大半年,后面才慢慢把口碑争回去。 想到lcberg的性格,云端默默在网上下单了几瓶速效救心丸。 “你以后不要冲动啊。”他提醒道:“卖腐是卖腐,出柜是出柜,这俩不是一个概念的……” 司景策面无表情道:“我也没开放到在直播间描述我和我对象的做爱过程。” 挂断电话,司景策给言言的碗里倒鸟粮,逐渐对上小鸟带着探究的视线。 司景策:。 他忽然感觉到尴尬。 言言:“啾。” 鸟鸟可什么都没有听到噢OVO 一人一鸟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各干各的事情。 今天本该趁热打铁,继续开播蹭一蹭昨日自己的热度,司景策却没有开直播,而是在家里收拾着东西。 言言边吃早饭边回想司景策刚才说的话。 主人喜欢公的。 他抬起腿低头扫了一眼。 自己也是公的。 四舍五入不就是——主人喜欢他!? 言言沉思了一会儿。 虽然司景策不让鸟睡床,但其实长得还不错。 既然如此,对主人更好一点,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扔了? 就在这时,门铃声划破了言言的思绪。 他见司景策上前开门,对着门口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喊了一句:“妈。” 司景策的母亲——桂雅英女士毫不客气走进来。 “不错,收拾得还算干净。”她扫视一圈,不免唠叨:“你和我说家里添了个新成员,还让我白高兴一场,以为你小子开窍谈女朋友了,结果居然是养了一只鸟。” “猫爬架我等会儿拆,其他的小猫用品你一起带回去吧。”司景策自动无视她话语间的暗示,拍拍旁边的大箱子。 桂雅英翻看箱子里的东西,猫砂猫粮猫罐头塞了一堆,笑得乐呵呵的:“也行,你那两个老哥哥也是吃上弟弟供奉的东西了。” 司景策:…… 他虽然是家中独子,实则排行老三,因为上头还有两个猫咪哥哥,都是死肥死肥的橘猫大卡车。 桂雅英还觉得有点可惜:“你现在不准备养猫了?我瞧你上次挑的那个金渐层还挺可爱。” 司景策看了一眼鸟笼,言言嘴里叼着椰丝一动不动,似乎在偷听他俩的对话。 想到言言昨天的话,司景策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有点刻意道:“养鸟后怎么能养猫呢,这是对小鸟的不负责任。” 笼子里的小鸟把椰丝放下,轻轻顺了顺自己的羽毛。 桂雅英被他的声音震得呆愣好半会儿:“也是,防不住猫去开笼子,也防不住鸟偷跑出来。” 她指着地上的东西:“那这些我都带回去了,你别反悔啊。” 司景策再度提高音量:“带走吧,我以后都不会养猫的,我会专心养鸟——” 桂雅英也拖长声音大喊:“你有病——就去治——跟我——喊什么——” 司景策耳朵被她拧了一把:“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下来就让我看你养的鸟长什么样!” 带着桂雅英女士走过去时,小鸟站在站杆上,像个小三角饭团,好奇打量陌生人。 妈妈眉目之间难掩英气,显然司景策的外貌是遗传了自己的母亲,瞧着很严肃。 大严肃和小严肃一起站在鸟笼前。 言言方才见到了她拧司景策耳朵的样子,可耻地怂了。 他默默抬起鸟爪,往里面挪了挪。 “啊呀呀!”桂雅英瞬间沦陷,声音都夹了起来:“我们家老四真可爱!” 没有一分钟,居然连辈分都安排好了。 桂雅英伸出了一只手,停留在半空,转头问儿子:“他让摸吗?” 言言警惕地盯着那只手。 主人是个好人,主人的妈妈也是好人……应该不会太坏…… 嗯,他要爱屋及乌。 司景策无情地道:“不能,这种珍珠鸟胆子都比较小,不是很亲人,你看现在笼子打开他没有出来……” 他还没说完,言言已经确认面前的主人妈妈无害,大胆地跳到她的手上去。 桂雅英:!!! 桂雅英小心捧住手里的毛绒绒,满脸惊喜:“他让摸!他让摸!手感好软,比你两个哥哥好摸多了!” 司景策:…… 被打脸了一下,男人继续提醒:“摸一下就好了,言言会不舒服。” 只见她手指轻轻揉搓着言言的腮红和头顶,言言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脑袋止不住向另一边歪,心也瞬间偏向了桂雅英。 啾……妈妈好!这边还要摸摸!! “怎么不舒服了。”搓鸟上瘾的桂雅英说:“他挺舒服的啊。” 第8章 桂女士一套精湛的搓鸟技术看得司景策叹为观止,言言也直接沦陷在妈妈的揉揉搓搓当中。 “和小猫很像呢。”桂雅英捧着言言爱不释手,“都喜欢别人摸脑袋揉脸颊。” 她眼底难得带着柔和笑意,任凭言言在自己的手心中撒娇,搓够了才把小鸟放到笼子里。 “我听说这种笼养鸟长大后不太会和主人亲近,还需要耐心培养。这才几天就这么亲人,看起来你也废了很大的心思。” 司景策很沉默。 其实并没有。 言言很听话,很乖,乖到不像是普通小鸟,根本不用司景策费心。 桂雅英看向司景策,感受到了儿子的一丝心虚。 她马上反应过来:“……你不会还没像现在这样搓过小鸟吧?” 气氛异常沉默。 “这怎么行呢?”桂雅英皱起眉谴责道:“拉近关系最好的方式就是适当地触摸,给他揉揉脑袋梳梳毛,这样言言会更喜欢你的。” 小鸟点头:嗯嗯! 就是就是! “小动物是很有灵性的,不能简单将你们两个的关系定义为主宠,他是你的弟弟,也是能够陪伴你的家人,你那两个哥哥虽然不是人,但同样也对你很好啊。给言言同样的付出,也会收获同样的回报。” 小鸟继续狂点头:没错没错! 司景策瞥了言言一眼:“知道了。” 留母亲吃了一顿午饭,期间言言一直在妈妈身边乖巧陪餐。桂雅英被哄得开心了,喂一粒玉米就摸一下鸟。 司景策坐在对面看着这母慈子孝的画面,一声不吭吃完所有饭菜。 准备离开时,桂女士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荷包:“给言言的见面礼。” 荷包比言言还大,一个长绳刚好可以挂在小鸟身上。 言言仰起脖子,桂雅英便顺势将绳子系好,一松手,小鸟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拉扯,直接栽倒在荷包中。 司景策赶紧将言言扶起来,摸到荷包感受到里面不轻的分量:“妈,你在里面装了什么?” “你让言言看看。” 司景策闻言把荷包打开,看见里头躺着一条指甲盖大小的金条。 司景策:…… 言言的脑袋都探进荷包中,不一会儿,整只鸟就钻了进去,好奇地啄了啄这个金灿灿的东西。 很硬,不太好吃。 司景策戳了一下他:“不能吃,但能给你买很多很多吃的。” 言言瞪大眼睛:“啾啾?!” 真的吗?谢谢妈妈! “言言说谢谢。”他代为转达了言言的意思,从荷包中掏出小鸟,将荷包放到言言身边:“那我就帮他收起来了。” 桂女士乐不可支,顺了顺小鸟羽毛说:“言言乖,妈妈下次带好吃的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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