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气笑了。 养心殿。 皇后和贵妃在争吵,宫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江尧存在感极低的藏在人群中,饶有兴趣的听着她们狗咬狗。他听的有滋有味,嘉定帝就只觉有人冲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抓起桌上玉雕镇纸,狠狠砸向地上。 “啪——” 玉做镇纸摔了个稀碎,渣子飞的到处都是,正在争吵的徐贵妃与皇后浑身一颤,花容失色“啊”地惊叫出声,怯怯地瞄向皇帝,彻底闭嘴了。 其余宫人也是一颤,惶恐地扑通跪下,只剩下江尧还站着,龙位上嘉定帝阴晴不定的沉着脸,看到一旁不吵不闹的江尧,沉默许久,问:“太子,你来说,当时他们两个因何而争吵。” 皇后与贵妃瞬间看过去,连皇后眉眼变得温婉,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而跪在地上的徐贵妃也握紧了手帕,死死盯着瘦弱的男孩。 江尧眼睫微颤,一板一眼的对皇帝行礼,才说了御花园的事。 不过这个口述,也被他夹带了不少私货,江尧知道皇帝还动不了徐家,不能把徐贵妃给逼急了。还有若是全然实说,那徐贵妃怕是要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暴君最讨厌做人的靶子。 所以提起二皇子说了些什么,江尧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嘉定帝,含混的支吾了几句。 果然,嘉定帝倒是没追问二皇子说的话,但见他后面也要支吾过去,就叫他说清,暴君便只能“勉为其难”着重口述二皇子是如何破了相的,连嘉运又是怎么掉下河,险些就爬不上来的。 他看似乖巧懂事,小小年纪便有储君的沉稳,有条有理,但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将他们扭打之事一字一句描绘的生动异常,叫徐贵妃咬紧了牙关,恨透了连嘉运,皇后也恨恨的捏紧锦帕。 她们一个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心想他连嘉运不过是一介大臣的儿子,竟敢爬到他们母子俩的头上作天作地,真是反了天了! 一个心中暗恨徐贵妃这该死的贱人,若不是她太过霸道,容不得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储君,他的运哥儿便是正儿八经的一国储君,那儿还用的上与她母子分离!平白便宜了江尧这个小杂种! 江尧挑拨离间完,低眉垂目地站在原地,一派纯良的模样。 今日的闹剧,最后以二皇子对储君不敬,张扬跋扈,将太子和朝廷命官的儿子推进湖中,罚徐贵妃一年俸禄,二皇子禁足三月。连家小公子伤害皇子,不敬皇族,禁足一月,抄写三千遍诗文。 太子受无妄之灾,赏明珠一盒,锦缎三匹,文房四宝一套。 处理完所有事宜,天色已然昏暗,江尧跟着提着灯笼的太监,一路走到东宫,赶走那些虚情假意的宫人,独自回到了寝殿。 他一推开门,淡淡的牛乳和菱角的清甜扑面而来,往奢华的宫殿里一瞧。 丞相坐在贵妃榻上,给玉佩编着穗子,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一道又一道红色穗子,烛火映着他的眉眼,那抹温柔格外干净动人,似是听到门开声,他停下动,抬起眼眸,温润眸色映着暖意一般。 江尧看着他对自己笑了笑,放下玉佩:“殿下回来了。” “老师。” 暴君瞧着他,笑着叫道。 唐棠先看了看乖崽儿有没有受伤,再走到桌子旁,将盖在糕点的精美托盘上的白瓷盖子掀开,还温着的牛乳菱粉香糕,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江尧净好手过来,拿起糕点咬了一口,恰到好处的甜香,在他舌尖蔓延开。 唐棠见他瘦瘦弱弱的乖崽儿坐在椅子上,拿着菱形糕点,一口一口吃的香甜,犹然升起一股满足,给江尧倒了杯温水,轻轻放在他手边,眉眼带笑的温声叮嘱,让他慢点吃。 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见宫门已经快下钥了,便起身与江尧告辞。但小江尧一听,连糕点也不吃了,紧紧抓住老师的袖子,嘴角还沾上一点碎屑,有些无助的问。 “老师这就要回去了吗?” 唐棠瞧着小江尧将自己衣袖都抓出了几个褶儿,一副依依不舍的小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他崽儿,可爱! 于是,他便含笑逗弄乖崽儿:“宫门快要下钥了,殿下,臣留在宫内,于理不合,便先回去了。” 江尧把他衣袖抓的死死的,心道你先招惹了我,便想走?想的倒好。表面落寞的垂下了纤长眼睫,想开口挽留老师留下来,但宫人教导他储君不能这么做,他只能抿了抿唇小声道。 “那……那老师,便先回去吧。” 手指攥着唐棠衣袖,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唐棠瞧着把自己套进储君壳子里的瘦小孩子,心疼死了,抬手落在他头顶,再一次大逆不道的轻轻揉了一下:“臣方才在与殿下开玩笑,今日天冷,臣想留在东宫,还望殿下收留。” 江尧眼睛立马亮起来,唇角忍不住带上浅浅笑意,忙地追问老师:“那于理……” 丞相轻摸了摸他的发丝,温柔眉眼藏不住浅浅笑意,轻声:“于理不合,于情却合。” 规矩上臣不该留宿东宫,大逆不道,但感情上,臣却想陪陪这个不想我离开的孩子。 江尧听明白对方的意思,瞧着他温柔的眉眼,失去储君的自重,扑过去抱住老师的腿。 他严重的营养不良,八岁了,身高还像没发育的幼儿,犹豫片刻隐隐带着撒娇的蹭了蹭老师,唐棠笑着摸摸他的头,让他趁热吃糕点。 天色渐黑,月色越来越明亮,寝殿内,身穿锦衣的男孩坐在椅子上吃着清甜的糕点,丞相坐在贵妃榻,给对方编着玉佩的穗子。 燃烧的烛芯炸开火花,发出爆竹一般的声音,一大一小各做各的,气氛却莫名的温馨。 — 半夜,江尧发热了。 他非要和唐棠一起睡在床上,唐棠无奈只好答应他,一直到半夜,唐棠忽然觉得江尧的体温较高,起来后先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伸进他的寝衣,摸了摸后背,这才确定江尧是发热了。 唐棠赤着脚下地,将桌案上留着的烛灯拿过来,轻轻推了推闭着眼的江尧,让他醒醒。 江尧早在唐棠摸他头时就醒了,只是一直没出声,他懒懒睁开眼睛,乖乖地瞧着丞相。 “殿下,您发热了。” 他的老师穿着单薄寝衣,墨色青丝散了满背,有几缕垂在身前,修长如玉的手拿着烛台,烛光映着他的脸,似那天上来的仙人。 “臣去为您叫御医可好?” 降智巴掌只是个比喻哈,不需要手动触发 朝堂篇:六 暴君并不想看御医。 虽然丞相留宿东宫的消息现在可能早就已被传回各宫了,但在嘉定帝对唐棠心生厌烦的这个节骨眼下,还是少生些事端较好。 而且只是发个烧,他没生那个在千宠百爱下长大受不得风雨的命,睡一觉便好,犯不上折腾。 他显然对这些习以为常,在心中想了一圈,便懒懒地掀开烧得有一些水润的漆黑眼眸,抓着老师衣服,与他痴缠道不用请御医。 唐棠自然不听他的,生病的崽儿所说得话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他只是象征性问一问罢了,给他拉好被子,便穿着披风出去叫宫人。 太子发热,惊动了整个东宫,太监连忙提着灯笼去御医院。 守夜的御医到了东宫,先给太子看病,沉吟片刻,开了药方,宫人强忍着困意将御医送走,等小童把药送过来,唐棠自己去厨房煎完,在端进寝殿喂给江尧。 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江尧喝完了药,唐棠才重新坐在边,他将烛火火芯挑了挑,在暖黄光线下垂眸瞧着侧躺在被窝中的小江尧。 江尧烧的眼前发虚,稚气未脱的脸红彤彤的,他侧身缩进被子中,墨色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比平时恪守成规的模样,多了几分孩子气的柔软,和无助来 他才这么一丁点大。 唐棠心中叹了口气,微凉的手轻轻摸了摸小江尧发热的脑门。 江尧病恹恹的垂着眼,弱小的幼儿时期是江尧最厌恶和不想回忆的,心中的烦躁使被锁进笼子中的野兽躁动的粗喘着气,来回度步,忽然,他额头上落下一抹凉。 江尧下意识抬起眸。 丞相身穿单薄的白色寝衣,坐在他的床边,一盏橙黄的火光给他周身勾画出温暖的线条,他三千青丝披散,几缕随意的垂在前面。 一品大员的气场少了些,更像是那江南水乡,朦胧烟雨中手持青伞,立在桃花树前的公子。 江尧黑眼睛瞧着对方好看的眉眼,那黑润眼眸漾着几分担心,和对他的心疼,微凉的手贴在他额头上,那清润声音格外温柔: “殿下怎么还不睡,可是头疼的厉害?” 暴君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丞相,拉着他的手枕在脸下,乖巧的轻轻蹭了蹭,语气低落:“老师,孤身上好难受……” 唐棠寝衣是宽袍大袖的款式,露出的手腕伶仃,掌心托着江尧脸蛋,那热烫温度灼了他的手。 小江尧太瘦小,还没养得回来,不似寻常孩子那样圆润,脸颊瘦瘦的没有多少肉,眼尾烧出一抹红,乖巧的窝在他得掌心中,漾着水雾的黑眼睛静静瞧着他。 这是男孩第一次试探着抛开储君的身份,有几分委屈的和自己这个长辈示弱寻求安慰,大大的黑眼睛,不自觉地溢着几分期盼。 唐棠心中疼了一下,他摸了摸江尧发烫的脸蛋,随后才缓缓抽开手,起身给他盖好了被子,音色柔和的带着几分诱哄: “殿下乖,快些睡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臣在这陪着你。” 他虽然抽开了手,但小江尧还是抓着他得衣袖,黑眼睛看不出情绪,藏着偏执的小声: “老师为何对孤这么好?老师……你会一直对孤这么好吗?” “我会,殿下。” 丞相温声回答他。 男孩便对着他的老师笑了,他面容病态潮红,侧着身缩在被窝中,瘦小的手扯着老师衣袖,攥出几个褶皱。漆黑到叫人看不清里面情绪的眼眸微微一弯,语气柔软,充满依赖。 “老师,孤喜欢你。” 丞相坐在他床边,烛火映着他的侧脸,温柔的眉眼含着笑。 “臣也喜欢您。” 烛台上一节白烛渐渐融化,蜡油顺着烛身流淌而下,江南那边哄幼儿入睡的语调被轻哼了出来,在寝殿内响起。那伶仃手腕露在袖外,如玉的手隔着锦被,轻柔的拍打着男孩脊背。 江尧心里一片暖胀,昏昏欲睡。那暴躁的凶兽也乖乖趴在了牢笼中的青石板上,不想发疯了。 他偏执地扯着对方的袖子,并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可眼皮却越来越沉,他含糊且执拗地嘟囔。 “老师……” “睡吧,殿下,”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隐隐约约瞧见床边的如玉丞相,听见他的轻声:臣会一直陪着您。” 江尧沉重的眼皮彻底合上,只不过那只手一直在攥着丞相的衣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老师,这可是你自己答应朕的。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丞相细心教导着他的学生,学生一日一日的成长,九年时间弹指一瞬,当初那个在梅园中还要被老师牵着手的瘦小男孩,现下竟比老师还要高了。 嘉定二十二年,冬。 今日是个大晴天,不知名的鸟儿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宫人们在下面扫着雪,见四下无声,便小声说着宫内的闲话。 “哎,你知道吗?二皇子又吃陛下的挂落啦。” 另一个宫女显然不太知情,她偷偷离近一些,好奇小声:“真的啊?这次是为了什么?” “嗐,还不是太子么,这些年太子可没少出现一些要命的“意外”,前几年太子中毒,险些就没去了半条命,结果最后竟查到了徐妃一派的玉嫔身上!” 宫女吸了口气,连忙追问:“好姐姐,我进宫的晚,可没听说过这等令人心惊的事,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那位在宫中待的时间长的宫女有些得意,低生与她说:“皇后娘娘说玉嫔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才敢做这等谋害储君之事,谁都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谁,徐妃当即就跪下了,哭诉着自己如何冤枉。” “自然,最后也没审出来个所以然,玉嫔只说是他自己怨恨六皇子连个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走错了路,便服毒自尽了。” 宫女听着耳边的惊叹,又悄悄说:“哎呀,这后宫的污秽可还远不止如此呢!那徐妃娘娘以前可是贵妃,但这次的事到底让陛下心中留下了痕迹,后来……” 她还没说完,余光就撇到一位穿着宽袍大袖,外面罩着墨色披风的少年,正往这面走来。 宫女瞬间噤声,给新来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随后恭敬的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等那浑身贵气的少年离开,两个冷汗津津的宫女松了一口气,闭紧嘴巴,不敢再说了。 东宫,书房。 今日天气暖和,唐棠开了窗户,坐在书房窗边的贵妃榻上,他穿着一身绣着金色云纹的锦缎白衣,手中持着一卷书。 发冠上的白玉在外头光线的照耀下格外温柔细腻,长长墨发垂落在身前一缕,其余得随意散落在身后,铺了满背,雅致随和。 九年的时间,并未在这位年轻的丞相身上产生些什么变化,那江南水乡一般的温柔,倒更像是一壶温酒,时间越长越有韵味。 忽然,窗前毫无预兆地冒出来个人,吓得丞相拿着书卷的手跟着一抖,待看清面前对他笑的眉眼弯弯的人是谁,也忍不住无奈的笑了,温润眉眼满是纵容,他叹:“殿下……” 江尧不在是小时候瘦弱的模样,他身姿高大,相貌卓越,大多数不笑的时候总有一种厌倦的贵族感,笑起来时便没了那股冷淡,满心满眼都装着你,那深情能叫人沉溺其中,却又下意识不敢靠近。 因为那带着散漫笑意的深情,像极了一朵勾得人不顾危险去采摘的鲜花,但千辛万苦采摘过来,到手里却发现他是有毒的。 江尧手放在窗沿上,随后把下巴也搭了上去,那双黑眼睛满是笑意地瞧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孤给你带了礼物。” 他伸出手来,宽大掌心放着一根绑了红绳的相思豆,出现在丞相的视线中。 朝堂篇:七 唐棠放下书卷,瞧着江尧手里的东西,笑了:“不是陪皇上去谷泉寺了?这东西哪来的。” “孤求来的。”江尧手搭在窗沿上,黑眼睛干干净地注视着窗内坐在贵妃榻上的白衣丞相,眉眼弯弯:“老师,孤为你戴上好不好。” 唐棠眉眼含笑的与他调侃:“殿下为臣求来此物,可也是嫌臣年轻大了,还没有个好姻缘?” 丞相今年二十有九,过了年便是而立之年,却始终没娶妻生子,可愁坏了他在江南的恩师,不时寄来信件殷殷切切地询问他,信件内容也是从淡定到着急,引得丞相哭笑不得。 江尧可听不得他自贬的话,就算是拿来玩笑也不行,更别说这其中婚娶的调侃更是让他心中密布阴云,他压下烦躁,赌气嘟囔。 “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老师明明与九年前一般无二,甚至更为出色,哪里老了。” 唐棠一听这孩子气的话,黑润眼眸便顿时漾起些许笑意,轻笑出声,无奈:“殿下那时才多大,如何记得臣那时是什么模样?” 江尧心道,他就是记得,嘴上却温顺地顺着他什么也不知道的老师:“是,老师说对。” 他一边说,一边拉过老师的手腕,将穿着一颗相思豆的红绳系在丞相白皙伶仃的手腕上。 雕花木窗向外打开,白衣丞相斜倚在贵妃榻上,纤细白皙的手被窗外天潢贵胄的太子握在手中,袖口露出一节伶仃手腕,在外头光线下,泛出淡淡莹白细腻的柔光。 太子也身着一身黑色狐裘,因不到弱冠之年,便用发带竖起了长发,他立在老师的窗外,低头将红绳系好,松开手,仔细瞧了瞧。 相思豆是他亲自挑的,红绳的编法也是他去和老和尚学来的,两颗金珠夹着相思豆,再与红绳一起佩戴在丞相袖口露出来的一节莹白伶仃的手腕,松散微垂下去,格外好看。 江尧心中满意:“这是孤特意为老师求来姻缘用的,老师可要日日都带着。” 唐棠对他养大的乖崽儿自然是无有不应,他收回手,袖口滑落遮挡住手腕,隐隐露出一点红绳,落在那莹白手背,黑润眼眸温柔地瞧站在窗前的太子:“好,臣听殿下的。” 说罢,又瞧对方风尘仆仆的模样,还站在冷风中这么半天,只得轻声提醒。 “殿下,您先去沐浴吧,外头天冷,仔细又要感冒了。” 江尧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惦记着他的老师,还没洗去一身寒气和尘土,便来了书房,如今东西送完了,人也见到了,他也就点了点头,去浴房梳洗更衣。 …… 浴房内充满着水汽,哗啦的水声响起,江尧从浴池中走出来,细密水珠骤然滚过他线条流畅的挺拔身躯,滴落在地上,被踩出脚印。 他生得丰神俊朗,湿润眉眼满是厌倦的贵族感,水珠从他高挺鼻梁滑落,那薄情寡淡的唇若是对人勾起慵懒的笑,便有一股叫人胆战心惊,两股颤颤的疯劲儿了,无端令人心悸。 江尧走到衣物旁,拿布巾把身上的水擦拭干净,才将放在衣服最上方系着相思豆的红绳戴在他散发着热气的脖颈,红绳松散,相思豆垂下。 那与丞相一般无二的东西,落在他的脖颈处,换上干净的衣物,将那红绳掩藏在衣服底下,天横贵胄,宽和仁善的太子殿下,藏住了自己的贪念。 有一件事他并未说谎,那相思豆的确是他在古泉寺为丞相求来的姻缘符,只不过…… 他求得,是丞相与他的姻缘。 — 江尧回到书房的时候,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糕点和热茶。 唐棠坐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并未带发冠,而是用银色发簪将墨发在后脑处略微固定了一下,便任由青丝随意散落。他一身月白色的宽袍大袖,落坐在贵妃榻上,修长玉手持着一卷书,眼睫微垂遮挡住眸色,安静地瞧着书卷上的文字。 似乎是听到他的开门声,便抬头看过去,见他得乖崽儿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乖崽招了招手,让他先用些垫垫肚子。 江尧肚子早就空了,他过去坐在老师旁边,就着热茶吃了两块糕点,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唐棠给他添了一杯茶:“前两日传回来的消息,说二皇子在古泉寺时,又被陛下责骂了?” “嗯,”江尧闻言眸中闪过讥讽:“二皇子今年也行了加冠,自上次徐妃为二皇子求娶漕运总督家嫡女为侧妃,被父皇拒绝,再加上她也被皇后弄到妃位一直没升上来,徐家,便有些急躁。” 他垂眸饮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继续:“这次父皇携众位皇子去古泉寺为国祈福,言明可以带一位伴读去,孤便将连嘉运带了去。 江尧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但谁想到二皇子不知与他又何仇怨,竟然用和与僧侣偷欢这种事陷害与连嘉运,幸好他最后被救了下来,只不过古泉寺不如宫中严密,风声到底传出去了一些。” “父皇大怒,说二皇子行事恶毒,德行有亏,对他失望透顶,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留在古泉寺,关禁闭了。” “……” 唐棠风中凌乱了一瞬,他瞧着他的乖崽儿,总觉得这跑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剧情有些奇怪。 原本的剧情中徐贵妃一家可没少暗中陷害江尧,虽说这几年,唐棠陪着江尧经历的风雨足够多了,但比起原本的四面楚歌,倒是好上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从前几年二皇子脸被抓花,连嘉运落水,皇后与徐贵妃彻底敌对,给对方下绊子,弄得后宫不宁,嘉定帝也不得消停开始。 唐棠沉吟,他都开始怀疑系统比喻的那个降智巴掌究竟是不是真的降智,并且谁都能打了。 “老师,你在想什么?”江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得唐棠回神,瞧江尧对他笑眯眯的,带着些许依赖的要茶,那双黑眼睛干净明亮,充满对他的孺慕,看得他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跟着消失。 嗯,不可能是乖崽做的。 唐棠老父亲滤镜两米八。 — 后日,太子生辰。 嘉定帝在麒麟殿为太子设宴,舞女们跳着舞,丝竹声不断,王公,百官携妻儿来赴宴。 琉璃杯,翡翠碗,众官员互相寒暄着饮下一杯杯酒。 唐棠身为太子的老师,又是右相,自然也与他们饮下不少酒水。 江尧恭顺地坐在皇帝身边,龙位上嘉定帝仿佛真心为他高兴一样,若是有哪位官员来敬酒,助词说的好了,他便龙颜大悦,朗声叫好,让大太监德喜给赏。 江尧笑的谦和,他坐在席上,一边对那位官员抬了抬酒杯,引得下面的官员受宠若惊,连忙将自己杯中酒喝了个干净,刚毅面容涨的通红。一边也饮下杯中酒,漫不经心的在心中想着。 自己不亏是这老不死的亲儿子,他是恶毒的豺狼,自己也是觊觎老师的畜生,坏到根子里了啊。 江尧喝完酒,余光瞥了一眼下面,瞧见老师落坐在烛光中,含笑的眉眼带着些微醺,偏头与让人说话,便放下杯,叫来小太监。 小太监恭敬的过去,欠了欠身:“殿下。” 元禄是东宫的太监,同时也是太子江尧的人,可能宫里各位主子都不知道那些眼线还有几个是他们的人,又有几个,传回去的消息是太子与丞相让他们知道的。 江尧坐在席上,黑眸注视着丞相,压低声音吩咐元禄。 “去,给老师端一盘葡萄,让他少用些酒水。” 元禄恭恭敬敬的领命。 — 今日是乖崽儿十七岁生辰,唐棠心中欢喜,官员多喝了几杯酒,就觉得有些不胜酒力,他撑着头,缓了缓,听到有人叫他。 一抬头,是个熟人。 元禄把果盘放在丞相桌上,低声与他说:“大人,殿下忧心您用多了酒头疼,特意叫奴才给您送了葡萄,嘱咐您少饮一些酒水。” 唐棠听闻此言,抬头看向台阶上,隔着热闹与坐在上面的江尧对视,不自觉对他露出一点笑,才回头看向元禄:“有劳公公,臣记得了。” 元禄低了低头,退下。 悦耳的丝竹与周围官员的说话声在唐棠耳边响起,他坐在席上,给葡萄剥着皮。江尧坐在上面远远瞧着他吃了一颗又一颗,汁水流在修长玉指,看得他喉咙干渴,不自觉吞咽口水。 但没多久,又有不长眼的官员过去和坐在席上安安静静吃葡萄的丞相敬酒,暴君陡然拧眉。 耳边丝竹声喧闹,舞者的宽袖碍眼,让他听不清下面那位官员在与他的老师说什么,只能隐隐看见老师眼尾似乎有一点微红,对着那位官员笑了笑,笑得暴君坐立难安,只想冲过去把老师藏起来,对那位不长眼的官员呲牙,叫他赶紧滚。 “对不住,元思不胜酒力,在喝下去,怕是要出丑了。” 唐棠温声拒绝了官员,那官员也没有再劝,笑着与他说几句话,便回到席位。 他也不想吃葡萄了,拿着锦帕擦了擦手,准备缓一缓醒醒酒。但没消停多长时间,就听一声清朗的少年音,打断了丝竹歌舞。 “皇上姑父,嘉运想做首诗词,来为太子哥哥庆贺生辰。” 听到这句话,闭眼假寐的唐棠睁开眼,那双映着点水雾的眸带着些慵懒的看向斜对面左相的席位后,站起了一位身穿锦衣小公子。 对方比江尧小半岁,身高却硬生生矮了一头,一身绣着白泽纹的锦衣被穿出一种傲然的气质。 自然是主角受,连嘉运。 嘉定帝听到他的话,顿时笑了几声,为他搭好台子:“哦?那朕可要听听嘉运可又想出什么好诗好词,献给太子了。” 下面的文武百官也很期待这位小神童,能做出来什么好诗词,甚至已经有不少官员一边羡慕地看着小小年纪就满腹经纶的连嘉运,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一眼自己身后的子孙,子孙缩了缩脖子。 连嘉运在这些视线中傲然挺直着脊背,不怯懦,也不小家子气,大大方方任由他们打量。 一些本来对他所有成见的学者看他这模样,又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邀请他当自己的弟子。 若是出来个资质好的,他们这些老家伙恨不得拼上自己的命去争。挥锄头,挖墙脚,他们什么事儿没干过,比如前些年那唐元思在江南的老师,为了他这个徒弟不被拐走,可没少费心思。 连嘉运无疑是资质堪比当年的唐元思的,但…… 但他的品格,和做派,叫在场有官职的学者们实在无法忍受。 天下读书人哪个不好脸面,又有哪个不看重清白,混到他们这把年纪,更加害怕自己晚节不保,所以即使连嘉运神童名声如此响亮了好几年,都没有那个大儒敢收下他。 他们叹了口气,且再看看吧。 连嘉运最近时运不济,不但和暴君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还被二皇子那个该死的炮灰陷害的丢了丑,只好在太子寿辰上,好好的出上一把风头,洗一下自己的名声。 他道:“寻常的庆寿词没什么意思,我见昨夜落了雪,梅花上顶着一层白雪的模样煞是好看,便咏一首梅,来献给太子哥哥,望太子哥哥如梅花一样坚韧。” 这一番话说的皇帝与众人连连点头称赞,随后,连嘉运浅吟一首令人仿佛身临其境的好诗来。待最后一字落下,嘉定帝立马叫好,百官也跟着啧啧称奇,感叹不愧是小神童,夸赞一波接着一波。 嘉定帝与左相骄傲非常,毕竟连嘉运是前者的亲儿子,后者现在名义上的儿子,左相连连谦虚地和夸赞的人说也就如此,得意地瞥一眼沉默的唐棠,说比不上唐相,之类的话。 连嘉运的眉眼也满是骄傲自满,余光偷偷瞄向坐斜对面这首诗词的主人,唐相,唐元思。 他第一次用古人的诗词还会有一点点心虚,但转念一想,这些人又没将诗词写出来,他也是辛辛苦苦学进脑子里的,为何不能用? 而且唐元思,哼。连嘉运冷哼,别人他不敢说,但唐元思这种道貌岸然之人根本配不上这些诗词文章,更不懂它们。 他也不是不会唐诗宋词,没必要非得念唐元思的,但他就是看唐元思不顺眼,觉得这些诗词是有灵气和想法的,而他,比唐元思更懂它们。所以才故意恶劣的当着他的面念出他后几年做出来的诗词,满足自己心里的怨恨罢了。 另一边,嘉定帝听众人夸赞连嘉运,心情颇为愉悦,偏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太子,笑问:“太子觉得如何?” 江尧手中把玩着一个玉做的精致酒杯,垂着眸,半晌才笑出声:“儿臣觉得……不如何。” 太子散漫地拉长前面的尾音,最后“不如何”三个字说的冷漠,大臣们的夸赞戛然而止,纷纷惊讶的抬头看向向来宽和有礼,以礼待人的太子,又偷偷瞧了瞧一脸迷茫,委屈红了眼眶的连嘉运。 嘉定帝笑容僵硬,他冷下了脸,压抑不住怒火:“连小公子为你题诗祝寿,太子就这么回答,怎么,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他冷声说完,猛的一拍桌子,吓得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地,大殿霎时间鸦雀无声。 江尧心中冷呵一声,漆黑的眸中藏住杀意,瞧着底下一脸委屈与尴尬的连嘉运,疑惑:“是啊,孤也想知道,为何几年前孤的老师所做的诗词,今日竟被连小公子拿出来,献给孤了。” “连小公子,你去过孤的书房了?” 地上跪着的官员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汗颜,心想这连小公子是有几个胆子!! 那些原本准备回去就叫自己派系的先生抢连嘉运为学生的学者们,也立刻放弃了此等想法。 他们心中气得要命,不屑地瞥了向那边彻底涨红了脸的连嘉运。 别说是官员们,就连嘉定帝自己都愣了好半天,他骤然看向下面的连嘉运,那孩子茫然无措的胀红着脸,红着眼眶小心翼翼看他。 满是哀求和害怕。 这是不打自招了。 嘉定帝深吸了一口气,气的脑仁生疼,尴尬极了,但他到底是疼了对方这么多年,沉默几下便生硬的哈哈笑了两声,调侃:“我说的……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能写出如此好的诗词,原来这是唐卿所做啊,这就不奇怪了……” 一大堆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中,白衣丞相格外惹眼,他垂着薄薄的眼皮,没有说话。 嘉定帝脸色挂不住,但还是为连嘉运开脱:“你看你这孩子,朕上次就说了,你喜欢唐卿的风格,想要拜他为师,也犯不着事事都要模仿他。在太子那儿当伴读是让你陪太子读书,但也没让你看到相似的诗词便欣喜,想念出来引得唐卿注意,让他因为风格相似,收了你做徒弟啊。” 连嘉运知道嘉定帝在为他说话,就算再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首唐元思后几年做出来的诗词,会出现在今天的寿宴上,让他丢了大脸,只得先跪下,低了低头,哽咽着说:“是嘉运想差了,嘉运原本想献给太子哥哥的诗并不是这个,只是太想当丞相的学生,一时糊涂,就……” 他跪在地上,跪着唐棠的方向,行礼:“还望丞相看在嘉运年纪小的份上,不要讨厌了我才好。”说着,他连忙补上了一首稍逊的诗词。 跪在地上的官员们听着还行,仔细咂摸一遍也觉得是好诗好词,但他们可不敢再应了,就算这位连小公子诗词做的再好,那也不成。 瞧着主角受委委屈屈,眼眶泛着红,一副可怜的模样,好似是自己欺负了他。唐棠懒懒的心想,不过他并不怎么生气,因为他们每说一次“年纪小不懂事”,那欠抽的系统技能就叮的响一声,叽里呱啦重复一大套话,听得他太阳穴直跳,搁谁都生气不起来,想一想智障主角受,还有点想笑。 他向来温柔如江南烟雨的眉眼有几分醉意,眼尾带着一抹淡红,瞧着人的时候,那缱绻滋味便勾去了魂魄,温温和和:“无碍。只不过连小公子也到了下场科考的年纪,万不可再如此糊涂。” 连嘉运委屈的表情顿时僵硬,尴尬的面色胀红。其他官员一想,表情也有几分微妙。 是啊,这小公子今年哪里是到科举的年纪!他们太子都进朝堂为民谋事了,这岁数差不离的连小公子,竟然还被当成孩子一样养? 方才听着连嘉运诚恳的道歉,并且补上了一首差不多的诗词,叫嘉定帝勉强挽回来一些面子,但唐元思一句下场科考的年纪,又让强调对方是孩子的嘉定帝挂不住脸,赶紧硬着头皮结束闹剧:“行了,今日是太子的生辰,此事便到这。罚左相大公子抄写五千遍诗词,交给朕。” 他说着,视线移到跪在地上,看似恭顺温柔什么都听他这个皇帝做主,实则绵里带针,温温和和忤逆他的唐相,心中窝了一口气。 嘉定帝坐在龙椅上冷笑,他睥睨着跪在下方的唐元思,和蔼:“今日是唐卿受委屈了,朕忽然想到,唐卿今年也二十有九,过了这个年……若是还没娶妻可就要坏了规矩,要受罚了。这样吧,朕让皇后给你赐婚,你意下如何啊?” 男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娶;女子十五而许嫁,二十而嫁,若是超了期限,是要受刑的。 唐棠还未说话,江尧眸中伪装出来的散漫笑意便骤然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他阴晴不定地盯住龙椅上的嘉定帝,黑眸满是阴郁和乖戾。 老不死的!我看你是活够了! 朝堂篇:八 月亮躲进云层,夜色也已经深了。 太子的寝殿烛火明亮,若是有人隐约瞧见那一点光亮,也只会认为是太子在与丞相对床夜语,哪里又能想到呢,那平时雅致随和的丞相他被一手养大的太子脱光了衣衫,掰开了腿。太子手指上的助兴之物,细细涂抹在了他干净透粉的菊穴处。 东宫,太子寝殿。烛台上火芯发出暖光,江尧赤裸着他精壮身躯,跪坐在老师两腿间,沾染白色膏脂的指尖,在丞相臀部缓缓抽插。 那淡粉的褶皱沾染着一点未化开的乳白膏脂,被撑开了一些,能清楚看见嫩白屁股中间,透粉的穴眼缓慢地吞吐着两根手指,微微蠕动着流淌出肠液,顺着修长手指缓缓流淌到手掌。 江尧的手指在肠道探寻,粗糙指腹划的娇嫩青涩媚肉直瑟缩,丞相闭着眼皱眉,眼睫微颤地轻喘,仿佛被弄的很不舒服,但伴随着一波一波酥麻从肠道席卷全身,他开始颤栗,分泌淫水。 烛火摇曳,宫殿略有些昏暗,床榻旁的床幔放了下来,里面隐隐传出“噗嗤”“噗嗤”的淫荡水声,与一声声隐忍的轻喘闷哼。 湿哒哒的肉壁夹紧了手指,让人忍不住幻想插进去的若是身下物件儿,那该有多舒服。 江尧下身硬的发疼,他拔出自己的手指,青涩肉穴恋恋不舍地吸吮着他不松开,拉扯间发出了“啵”地一声轻响,他这才恍然发现老师汁水流了他一手,湿溻溻的散发着媚香。 他用那满手湿溻淫液,扶住自己憋到紫红的肉茎,把龟头碾压上被手指插到往外冒着水的小洞,磨蹭着青涩肛口,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他黑眸微垂,就这么注视着老师那湿漉漉的粉嫩地方,磨了几下后突然往前一挺,“啪——”,狰狞的孽根瞬间撑开娇嫩肛口,猛的贯进去大半! “呃啊!!” 身体被炙热的东西侵犯,醉意朦胧的唐棠猛然浑身一颤,他短促而含混的叫了一声,修长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身下床被。 虽说菊穴已经提前扩张,可太子的东西非比常人,若不是有药物先催了情,这一下能疼死丞相。 但异物感让他即使醉了酒,醒不过来,也难受的直收缩肉壁,去蠕动进来的东西。 丞相合不拢一般敞着腿,嫩白屁股中间紧闭的男穴被那太子紫红色肉茎撑得老大,淡粉褶皱全部撑平,艰难地夹着那一大半,还有一半晾在了外面,链接着太子的胯下,根部堆起了几条青筋。 粗壮孽根闯入老师身体的瞬间,湿热的嫩肉顿时痴缠上来,紧紧勒住柱身疯狂的挤压蠕动,那一间缴紧的挤压感实在爽到了江尧,夹得他又疼又爽,脑袋一阵发昏,他耳边鼓动的心跳声强烈,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与老师身体相连的地方,心中发烫,阳具兴奋的硬挺。 他进入了老师的身体。 一想到这儿,江尧便立马兴奋的肌肉绷紧,他扶着老师那柔韧的腰肢,腰胯往前一顶,剩下大半根硕长肉棍一寸寸顶入那窄小可怜的青涩菊穴,暴力撑开嫩红肠道褶皱,他因醉酒而不清醒的老师老师发颤,在他掌心的控制下微微挣扎起来。 “唔,不……” 丞相溢出一声模糊的鼻音,染着醉意的温柔眉眼微皱,江尧握着他柔韧的腰肢低喘,不顾他的挣扎猛的挺动剩下的大半根,噗嗤一声干进丞相湿热嫩穴。 “啊!!”他宛若脱水的鱼一样弹起来,眼尾那一抹红更艳丽,短促叫出声,眼睫都有些湿润了,异物感然让肠壁排斥地夹紧了体内的东西。 江尧吸了口气,缓了缓,等丞相不那么挣扎了,才视线火热地打量着老师一丝不挂的身体。 丞相人生得白,平坦小腹没有一丝赘肉,紧致的很,此时凸起一个大硬块,叫江尧瞧得黑眸微亮,大手覆盖上他凸起硬块的小腹,感受着老师装着自己狰狞孽根的地方,俯身把醉酒后什么也不知道的老师搂住,呼吸急促地亲吻他的脖子。 他炙热呼吸喷洒在那泛着红的雪肤,不断呢喃着“老师……老师……”下身疯狂挺动,阳具在老师温暖湿热的肉壁中快速抽插,“噗嗤”声不绝于耳,啪啪啪的撞击响亮,江尧像是发了疯一般。 “啊……不,唔……” 唐棠被他压在身下,身体随着撞击淫乱的晃荡着,身体内微疼夹杂着酥麻快感的情欲正在翻滚,只能松松地搂住江尧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挺腰撞击臀部,眼睫微颤地难耐呓语。 肠道内紧致的要命,湿滑媚肉宛若有生命一样贴服上来,吸得太子尾椎骨发麻,他搂着清瘦的老师,偏头去看他因情欲与醉意泛起绯红的眼尾,迫不及待挺动腰臀,狰狞的物件连连往丞相屁股内送,狂奸着他那柔美青涩的粉嫩菊穴,撞击出一片啪啪的声音,他低哑呢喃夹杂亢奋。 “老师,孤的孽根插到老师身体里了,呃!!老师水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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