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妻’,我是‘妾’了。” 李锦瑶缓缓说着,浑身一颤。 “我又不是姜氏那样的宠妾,殿下心尖上的人。我自己一个人,也怀不上孩子,可以借有孕告假,不见王妃。” “你们说……”她又笑了,“若她大婚礼成之后,我依旧告病,不去给她请安,她有多少种方法,可以折磨我?” “现在,李家也败落了,咱们又被管着,连一张纸都送不出府。”她的话音一声高,一声又低,“你我想找人求救,救命,都告天无门。” 琴音和棋声无法回话,只能低下头,也不敢再看她。 “我已经跪过一次,她都不正眼看我,难道要我为了过得好些,就去天天给她下跪磕头,卑躬屈膝吗!” 李锦瑶笑着,忽然坐起来,看向窗边的光亮,凹陷的太阳穴旁微微鼓起,伸手胡乱一指:“快去,快去……去打听消息!” “什么消息都好,什么消息都好!快去,快去!”她不管不顾地喊着,“有钱——咱们还有钱!天无绝人之路,什么消息都好,让我知道前殿的动作,让我知道什么能救命!” …… 李锦瑶确实还有钱,还有许多钱。 去年冬日,李嬷嬷只替她送走了一箱衣料和一箱钱给她母亲家人安身,余下,她在楚王府历年积攒的约三万余贯财物,和她嫁妆里的几千贯衣衫首饰,都还给她留在静雅堂里。 楚王虽然罚她不许出王府,也不许向外送信,但一应分例用度从来不缺。 身为五品亲王侧妃,她每月有二十贯钱和八匹绢的月例。因她生育有功,一年四季,楚王府还会额外发十匹加上十匹,共是二十匹衣料专给她制作新衣。一年多发的八十匹绫罗绢缎,价值便近千贯。每逢年节,所有的赏赐也从无缺少。分内的饮食用度,还不需她额外花销,这一年两三千贯的分例、赏赐,便全由她自己安排。 这些财物,和她有孕、生子、孩子满月所得的丰厚赏赐,她原本用三到四成开销——大部分用于维系各处人手,探听消息。其余的都放着,从前,是想着给二郎长大用的。 后来,她打算给自己养老多攒些东西。 琴音和棋声跟她一辈子,风雨同舟,她当然也不能让她们吃苦。 现在…… “活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将来呢。”她轻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不信我什么都探听不到。” 先送来的,是不用特地打听,人人都会知道的大事: “殿下,殿下带……”琴音是震惊多于惶恐,“带——” “快叫‘王妃’就是了,别管那么多了!”李锦瑶冷声,“你还想把别的称呼 叫惯了,带出去,让人说你不敬,罚你死吗!” “是!”琴音一抖,凑近了她,“殿下带王妃……住去前殿书房了!” “把王妃安排在后五间,和书房前殿,只隔着几步路。”她握住了李锦瑶颤抖的手,“二姐儿和四郎也挪过去了。云起堂的人,好像全要挪出去,都忙着收拾东西呢,连后面宁和堂的库房也开了。” “这……这是……” 用力回握住琴音,李锦瑶想到很多种可能,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难道是,次妃不准住宁德殿,殿下要给她新造殿宇,所以才……” “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她无力地靠向引枕。 不管是不是她猜的这样,直接让江氏住去前殿书房,这可是姜氏和先王妃宋氏,都不曾有过的优待。 如此,至少和楚王府亲近的人家,谁还敢不认江氏是王妃。 江氏越得宠、越得势,她就越危险。 “再去,再去!”她闭上眼睛,把软弱和惊惧勉强藏起,“她搬去前殿,那就更好了!咱们从没断过前殿的人!” 她从天亮,等到了入夜。 今夜无月,星光亦被云层遮挡。再从糊了窗纱的窗扇里看出去,更只能看到夜色黑沉,满窗阴郁。 赶在在外走动还不太引人关注的最后一段时间,棋声拿到一个消息,小跑着赶了回来。 “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她小声地说,“主殿管洒扫西偏殿的郑梁说,今日上午巳正约三刻,殿下入宫回来之后,好像是从书房拿来了一卷画,放在了西偏殿从东向西数靠北的第五间,林公公带几个人跟着,又把那好生打扫了半日,最后落了锁,说谁都不许再进。” “一卷画?”李锦瑶问,“什么画?” “他……他也不知。”棋声更放轻声音,“我问了几遍,他只说殿下好像很是珍重那张画——应该是画,自己握着,不要别人拿。林公公和跟着的那些人,竟也没人帮殿下拿。” “这算什么。”李锦瑶不耐,“一张画……” “一张画?!”她猛然直起身。 第116章 如此恩宠“会不会,陛下已经起了易储…… 一张画。 一张殿下今日从书房挪出来,放去主殿偏室的画。 一张……在江氏搬到书房前,被殿下从书房挪出来,放去主殿偏室的画。 两条线索顷刻间串联在了一起,李锦瑶先是猛地看向了前殿方向——当然,被黑夜、窗扇和重重墙壁遮挡,她什么也看不到——又缓缓地、缓缓地,抿出了一个微笑。 她怎么忽略了。 她怎么竟快忘了。 能被殿下放在书房保管,还亲手拿去另一处保存的画,会是什么画? 能让殿下从不示人,甚至打扫都只让亲信内侍进入房间的画,能是什么画? 能让殿下避开江氏,匆匆移走不让她看到的画,除了另一个姜氏的画像,还会是什么画? “那是姜氏——姜侧妃——死了的那个姜侧妃——的画像。”笃定地,李锦瑶对陪嫁丫鬟说,“至少,也是和她相关的画。” “……姜侧妃?”琴音先反应过来,“她不是——她和王妃——” “是啊,”李锦瑶对她笑道,“咱们的新王妃,正是因为和她像了个十成,才被殿下从宋家接来府上,极尽宠爱。” “那殿下把姜侧妃的画像挪走,就说明,殿下不想让王妃知道!”琴音也激动起来,“那就是说,王妃还不知道!” “她当然还不知道。” 李锦瑶动了动身体,用引枕支撑住自己,同时说出来的话,声音便似被身体的挪动引得微微扭曲:“她以为自己和殿下两心相悦呢:每月给殿下去两三封信,不知哪儿有那么多的话能写,殿下两个月才回一次信,她也照写;自以为是殿下亲信的人,任何事都不能‘牵连’殿下,不应我的……请求,还拿‘大局’,说我不为殿下考虑。” “她倒是处处‘为殿下考虑’了。” 不屑地,或许还带着几分自得,她发出一声嗤笑:“可殿下,有没有正眼看过她呢。” 琴音拽一拽棋声的袖子,也抿了嘴笑。 “我这辈子是封妃无望了。”扫视一回卧房的布置,李锦瑶声音渐淡,“可我入这楚王府,用的是堂堂正正入选秀女,‘李家大娘子’的身份,殿下再厌我,也知道我是‘李氏’,不像她……” “谁知离了那张脸,殿下还知不知道她是谁!” 琴音接口笑道:“她偏是又姓‘江’,连姓名都和那一位像,殿下叫她‘江氏’的时候,她恐怕都不知道殿下不是在叫她,心里还甜蜜呢!” “促狭鬼!”李锦瑶捂住嘴,娇声笑了出来。 笑过一回,好像那些慌张、惶悚、恐惧,都被她们比江氏胜过的地方,被她们对江氏的嘲笑,送离了心底。 “那,小姐……”抚顺李锦瑶因笑得太激烈,而咳嗽、颤抖起来的后背,琴音低声问,“咱们要想办法,让王妃知道吗?” “当然要让她知道!”李锦瑶冷笑。 江氏自以为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和殿下两情相悦是一对神仙眷侣,可以压过她、教训她,她便偏要揭开一切,让她亲眼看到真相! 那时,江氏会是什么反应? 殿下,又会对知道了真相,哭闹不止的江氏怎么样? 次妃毕竟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 可她正在筹划,如何把江氏引去那间屋子的时候,一直在旁沉默的棋声,发着抖开了口: “小姐……这事,是不是……太险了?” “王妃……其实还没对咱们做什么呀!”李锦瑶看过来,她腿一软,就跪在了榻下,“咱们,咱们是开罪过王妃,可四年前的那件事,殿下不是已经一并……罚过了吗,她也没再……追究。” 她声音又急又软:“这些年,小姐和她再没起过冲突,也再没得罪过她。今日去贺喜,她对咱们是没大理会,可也没有为难。上次虽然没应小姐,但后面亲卫把这里围起来,也是等主君的案子一完就撤了……这细说起来,倒算是她得罪了小姐的……” 李锦瑶两眉竖起,张口要说。 琴音忙先拦住,又忙给她使眼色,让她快别说了。 “我求小姐千万三思!”棋声却不敢不说,“先不论殿下挪去前殿的画是姜侧妃的画像,还只是咱们的猜测,未必做得准,只说下个月主君就……若小姐这时候惹怒了殿下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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