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貌竟十足相似,恐怕父皇又要烦心。” “真有那么像?”皇帝不禁问。 “正看八分像。”楚王轻轻道,“侧看,便似有十分的像。” 沉了沉眼睛,皇帝点头:“朕知道了。” 事关宋家,楚王还是相信他会做到。 维持住笑容,他继续说:“既算半个‘妻’,要掌管家事,儿臣就安排江氏住宁德殿了。” “这怎么行?”皇帝轻点桌面,“才说过——” “可父皇特封的‘次妃’,终究不同其他侍妾。”楚王便道,“那儿臣就新修一处殿宇,让她居住?” “也好。”皇帝一想,“也按县公夫人的规制吧,不算委屈了她。” 楚王感激地笑:“当然不委屈了她。更是没委屈了儿臣。” “诸位兄弟里,儿臣还是第一位得赐‘次妃’的皇子。”他的笑转为儿子对父亲的羞窘,“其实,儿臣今日来,还想求父皇再赐一个恩典。” 皇帝提了提眉毛:“你就是看朕愿意纵着你。” “你说,朕先听听看。”。 “儿臣想给两个女儿请封郡主。”楚王站起身,“承怡已经八岁,一直辛苦阿娘教养,如今儿臣不必再时常离京,内宅又有了人掌管,也该把孩子接回家里。承光既是‘次妃’所出,也算嫡女,她们姊妹两个同有郡主封号,身份相同,想必相处更能和睦。” 思索片刻,皇帝笑应:“就依你。” 他似无意道:“太子的三娘前月才封了郡主,你就又求去两个封号。哎,谁让都是朕的孙女!” 楚王只是谢恩,并不接这句有关太子的话。 “还有没有事?”皇帝问。 “儿臣想求的,父皇都应了。”楚王笑道,“儿臣若再求一件事,父皇会不会把儿臣打出去?” “你还知道!”皇帝笑骂,“行了,说完了快滚!承怡和承光的封号,朕这就叫礼部去拟,你再找个日子把江氏领进来,给朕和你母亲看看。” “是!”楚王垂首,“儿臣告退。” 他的脚步看起来,比过来的时候更平稳轻快。 走出紫宸殿,他行到昭阳宫。 “我用承怡做借口,给承光也请封了郡主。”他语带祈求,“但即便承怡不由江氏抚养,她在家有任何不妥,在父皇看来,也一定是江氏的错。我请母亲,尽量把承怡留在宫里。” 云贵妃看了儿子片刻。 “这容易。”她轻轻地说,“承怡从记事就在宫里,从没回过楚王府,也没见过你几次,年纪又还小,自然还是怕回去的。你越过儿子,先给她请封了郡主,谁也不能再说你对她不用心。” “但她终究是你的血脉。你是杀了她的母亲,却到底没杀了她。” 盯住儿子的双眼,她问:“在你心里,承怡究竟算是你的女儿,还是你仇人的女儿?” 静坐许久,在秋光的照耀下,楚王开口:“我也不知。” 他淡声说:“至少在父皇看,她先是宋氏的孩子,宋家的外甥女、外孙女,才是我的女儿。” - 能挽回的,能争取的,他都已经尽力。 辞别了母亲,他出宫上马,回到王府。 ——府里竟已一片欢庆。 “王妃说,圣人赐婚这样的大喜事,当然要阖府庆贺了。” 虽然是“次妃”,张岫也已改口称呼“王妃”。 他也满面是笑,对楚王回禀:“王妃命赏全府上下三个月的月例,又让厨上今日加餐,命季长史修缮王府,其余的事等殿下回来再吩咐。现在,诸位夫人娘子已去云起堂贺喜了。” “是吗。”楚王怔然。 “……是啊。” 他表情变幻,看一眼张岫,又深深看向云起堂的方向,终于在听到圣旨后,第一次浮现了一个真正的、浅淡的笑容:“是该如此。” “你去告诉王妃,等她们走了,我就回去。有好消息。”他向书房转身,又改了方才的话,“先……别说好消息。” 缓慢地,带着犹豫,他走到了挂着颂宁画像的内室之外。 手放在门上,他没有推开进去。 给青雀建造新殿,他打算直接把云起堂与宁和堂推翻重建,青雀便要先搬离云起堂。 即便新择一处,不动云起堂,他也不欲再让青雀住寻常姬妾规制的房屋—— 要给她立威,让王府内外的人,都深刻领悟她的重要,当然,是让她搬来他的书房居住,最好。 第115章 换一处住“一张画?!”她猛然直起身…… 楚王最终推开了门。 五年七个月了——自颂宁故去,已近五年零九个月,从这幅画像画成,正是五年第七个月,她一直安然地站在这,对着这空荡荡的屋子,有时看着他,更多时间——从他回朝之后——是孤独的一个人,只有他亲信的几人,隔段时间会进来打扫。 他们应当不会对她说话。 他也很少来见她,同她说话了。 察觉到自己脚步放缓,楚王嘲讽一笑。 因为,他把这几年的空闲时光,几乎全给了另一个人。 青雀。 即便如此,他回报给青雀的时间,也只是她对他用心的十中之一。 “颂宁……” 温和的秋光里,望着已逝爱人的旧影,楚王发出一声似是愧疚,也似是怀念的叹息。 “抱歉,”他伸出手,卷起这幅画影,轻轻摘下,“我们,换一处住。”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这里要热闹起来了,给你换一处更清净……更新鲜的屋子。” 亲手握着画轴,他走出书房,唤来亲信内侍林峰,走到楚王府的主殿,在主殿西边的偏室里,重新找到了一间三面环窗,光线明亮而不刺眼,周边幽静,又不过分偏僻的内室。 即便只是礼制之用,平日并不居住,王府的主殿亦然每日有人打扫,即便是偏殿内室,也不积灰尘。 选到一个视野明敞的位置,楚王重新挂起画像。 “和从前一样布置……落锁,不许人进,只许你们打扫。”他淡淡说。 “是。”林峰领命,亦不敢高声。 “殿下?”门外又传来张岫的轻声询问,“王妃那里人都散了。” 楚王吐出一口气,阖上了双眼。 “知道了。” 转身,背对画像,他睁眼,瞥见了正侧身候在门边,拱肩缩背的张岫。 “怕什么?”楚王走出去,“王妃赏你的,还不够?” 张岫没敢应这话,还是缩着头,只把肩膀直了直,跟在殿下身后。 当然是殿下怕什么,他就在怕什么。 毕竟,实在是——只看样貌——实在是—— 太像了。 - 昏昏沉沉,李锦瑶从云起堂走了出来。 “我……失礼了吗?” 她一路问:“我说了几句话?我记得我道喜了……也对她行礼了。她是不是瞪了我?她生气了吗?你们看,她像不像对我生气了?她是不是还记着仇?我没……没说错话吧?” 她问得小心又惊慌,神色迷蒙语气飘忽,脚下也不稳,穿着蟹青衣衫的身体越发显出单薄,看得琴音默默掉下泪。 这泪是心疼,也是同样的害怕。 “小姐放心……”尽管一样怕到恨不能赶紧缩回静雅堂,再也不见新次妃,琴音也一句一句应着她,“小姐没有一点失礼,就算是宫里的女官来,也挑不出错处的!小姐一共就说了三句话,一句贺喜,一句附和张孺人,一句附和柳孺人,次妃……王妃——江妃娘娘虽然看了小姐几眼,但都和看别人一样。她……她记不记仇……她——” “她怎么不记仇!”李锦瑶捂住脸,声音含糊从掌心传出来,“她若不记仇,怎么会连我跪求她给殿下送封信,她都不肯应!” “她若不记仇……” 蹲下身体,李锦瑶的声音仍然带着惧怕,更多的却是恨:“她若不记仇,阿爹也不会,下个月就……” 前日,刑部送来消息,父亲的行刑日期,就定在十月初十。 昨日,殿下便为要娶江氏大宴亲信。 今日,宫中就送来了册封江氏为“次妃”的圣旨。 次妃,位同县公。 县公,爵超品,在本朝,和“郡公”封号一样,只做册封年轻无功或有罪受罚的皇子使用,与“国公”不分上下高低。 “小姐,小姐!”琴音急声唤着,同棋声一起把她搀起来,“咱们先回房,先回家——” “回家?” 李锦瑶垂下双手,露出泪水模糊的脸,顺从地被她们带着走,口中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那不是咱们的家。那哪儿是咱们的家呀。” 她们的家,早被朝廷抄光了。 她们的家…… “小姐,睡一觉吧。” 终于回到静雅堂,两人将李锦瑶搀扶到床上,替她脱鞋脱袜,卸下簪钗。 “能睡得着吗?”李锦瑶望着“五福临门”的帐顶,“次妃……次妃……” 她抿起一个微笑,又很快沉下嘴角:“殿下昨日请人,说要‘娶’她了,陛下却只封她次妃,说明陛下不想封她。可她还是做了‘次妃’。位同县公,至少也算皇子正妻的名分。张公公、李嬷嬷都已改口叫她‘王妃’,殿下若不改今时今日的心,不再娶一个正妃,她在这楚王府里,就是正妃。”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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