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忍下泪,忍着冷,忍着发抖,凌霄蹲身,熟练给宋檀束好腰带。 她要起身时,被宋檀捏住了下巴,只能抬头。 打量她发红的眼圈片刻,宋檀冷声开口:“今晚,委屈你了?” “没有!”心中一凉,凌霄慌忙说,“二公子,奴婢、奴婢不是委屈……能做二公子的人,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委屈——” 定了定神,她抿起笑,努力找出自己以前爱慕他的真心:“奴婢,只是……舍不得公子。” 多看了她几眼,宋檀松开手,又想到霍玥推他来之前,说的那句: “凌霄她心里爱着二郎,早盼着这一天了。” 他转身向外:“守好你的本分。” 他说:“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丢下这两句话,他没再看凌霄一眼,直接离开。 缓缓地,凌霄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两个小丫鬟慌忙要扶她。 冰凉的石砖浸透她身上单薄的里衣。坐下去的那一瞬,不能出口的疼被放大,让她不由自主皱紧了眉,咬住了牙关。 手脚都似没了知觉。 小丫鬟们费力搀扶她到床边。她也终于有了精神,认出这两个小丫鬟,正是青雀姐姐还在这里时,服侍她的人。 “文竹?”她问,“碧兰?” “姑娘!”两人忙应,“姑娘有什么吩咐?” 凌霄忍不住想起青雀姐姐,忍不住开了口问:“青……姐姐,江……江夫人,还在的时候,你们……她,她也难受吗?二公子走了,她都怎么办?” 她说得颠三倒四、磕磕绊绊,文竹和碧兰却都听得明白。 互相看了看,她们低声说:“那位姑娘,从来不说难受……和我们,也不说的。” 凌霄看着她们,不得不信她们没说谎。 青雀姐姐,也和她一样忍得艰难,而且,青雀姐姐还是不愿意的……她都不知道二公子私下是这样对她——原来,二公子竟是这样对她——她都不知道!她还羡慕青雀姐姐!她还不解青雀姐姐为什么每日都不快,为什么明明与二公子夜夜欢好,却还是对二公子没有一丝情意。她以为,就算当着娘子,二公子对侍妾不假辞色,私底下,总还是没那么冷的—— 骤然地,凌霄发出一声呜咽。 不敢叫门外听见,她将脸死死地捂住,将眼泪全部闷在了手中,咽回了肚子里。 她满口苦涩,却不能再对人说一个字。 连青雀那样的谨慎,那样和娘子的情分,那样对公子的冷淡,都惹得娘子吃醋忌惮,娘子认定她对公子有情,她是自己愿意做妾的,公子又竟是对侍妾这般没心粗糙……她的将来…… 她的将来…… - 楚王离京的第六天,青雀到永宁坊,终于将张岫列的名单递给了江逾白亲自看。 柳莹也在同日归省,回柳家小坐。 李侧妃的娘家远在山东,自然不能归省。她还病着,连日又是低烧,别说静雅堂的院门,就是自己卧房的门都出不得半步。 永春堂的三人,却是没有娘家能归省。 云起堂和瑶光堂回家去自在了,大郎又被罗公公接去和二郎玩,她们也不闲着,三人一起到花园里赏新开的红梅。 说着闲话,不免就又说到孩子身上。 宫中的旨意虽还没下,昨日青雀已将楚王给孩子们取的名字透露给了她们。 张孺人念了整整一夜。 “承敦,承敦。”看着红梅花蕊,她又念着,便笑,“这回,你们一定不说我糊涂:我看,承敦这名字,虽然是不及‘承光’的寓意最好,也是殿下对大郎的期盼了。” “是啊。”薛娘子笑道,“况且,也比二郎的名字好。‘承忻’,”她说,“殿下想启发二郎什么,让他明白什么呢?” 不约而同地,三人一起看向了静雅堂。 张孺人脸上,是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笑。 母亲的身份再不一样,“大郎”就是“大郎”。 …… 江逾白正看着姐姐笑。 她手中还拿着备选夫婿的名单,这笑里稍有两分羞涩,但更多的是好笑:“你就为我选什么丈夫愁了这些天!” “那不然呢!”青雀嗔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楚王初六日离京,她不好楚王才走就出府,所以等了几日才来,这事一拖,难免又多想了些。 “那有什么愁的。”江逾白笑,“我选好了,你不用愁了。” 她道:“我就只嫁楚王身边最有本事,将来最有希望封侯拜将的那个。” 青雀心里一震,华芳年更被小女儿两句话说得着急:婚姻大事,岂能只看人的本事前程?还得—— “我这几个月读书,读到史书上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母亲和姐姐开口之前,江逾白笑着对她们解释,语气确定:“王侯将相,就是天下有本事的人轮着做。我是做不了将相,可既然楚王殿下让我选,我有这个机会做将相夫人,我当然要往高处走了!” 第81章 姐姐才不会失宠!想嫁有前程的男人……… 江逾白这番满是“王侯将相”字眼的话才一结束,她就被母亲捂住了嘴。 她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忙偏头向一侧看阿娘。华芳年被她这番惊人之语唬得脸色都变了,一双柔婉清丽的柳叶眼此刻睁圆了瞪着她,满面薄怒,只是还说不出训斥的话。 见阿娘真生气了,一面握住母亲的手腕,她先不敢挣开,一面又忙看向姐姐。 青雀心中也正激荡混乱,不能宁静。 有什么道理正在她心中越发清晰。 虽然一时还没理顺,看见妹妹求救的目光,她也忙倾身向前,握住了母亲的手,笑着说:“只有咱们三个,并没一个外人……” “那也——”华芳年着急,终于叹出一声,“那也难说隔墙有耳!” 说着,她又瞪小女儿一眼。 江逾白“呜呜”地叫冤。 “就也先不说这里的人都算咱们的人,不必太过疑心,”青雀忙道,“其实逾白这番话并不算出格:殿下知道她正读史书,那两句话就是书上明着写的,又不是她信口胡诌的;她又只说‘王侯将相’,没说……‘帝王将相’。” 轻轻地,她移开母亲捂着妹妹的手,轻声说:“我看,逾白还是知道分寸的,阿娘。” 脸上一轻,江逾白终于能畅快呼吸,也能说话了! “阿娘,我——” “什么‘知道分寸’?”华芳年打断她的解释,又不禁瞪她,“就算她说的话不出格,不怕楚王殿下知道,那成婚是一辈子的事,又岂是她随便一个念头就敢说定了的?人家的家世不看,父母长辈不看,模样年纪不看,为人品性也不看,只看一个前程!” “阿娘别着急,我今天一日都在这,咱们慢慢地说。”走下榻,青雀绕到母亲身边,给她顺气。 华芳年只是担心女儿,不是要为难她们。 顺着长女的手,自己平静了一会,她又叹:“我不比你们读书多,日日都学新道理,年纪上去了,胆子越发小,也不如你们年轻心热、胆量大。阿雀,你先和她说说,我也听着。” “哎!”青雀应着。 从身后半环住阿娘,她和母亲一起看向妹妹。 斟酌了片刻,她开口说:“逾白,毕竟是你的婚事,要你自己愿意你才高兴。既是你己有了主意,那我一句一句问你,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生气,也别怕阿娘生气。” 她身前,华芳年轻咳两声,侧脸点一点头。 江逾白便也忙点头:“姐姐快问,只管问!” 看一看她们,青雀先说:“你说你想做‘将相夫人’,抓住机会往高处走,这是好志气。可现在就做着将相夫人的人,也未必是一帆风顺的。况且这名单里列出来的军中、王府的人,还都只是‘将来有前程’,并非‘一定有前程’,‘一定能做将相’。人的机遇难说。现在不到二十岁就是六品校尉的人,或许二十年后,还是六品校尉。这些,你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江逾白立刻说,“有本事的总比没本事的强,有前程的就是比没前程的强。真嫁一个刀都拿不动,书也读不通,只有出身的男人,那才是一辈子都没指望了。” “可只有出身的男人,哪怕一辈子只做富贵闲人,你也是跟他享一辈子的福。”青雀也立即接着说,“嫁身份低些的男人,他挣前程不易,你也恐怕要吃苦的。” “可‘富贵闲人’的夫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呀。”江逾白又忙说。 她两手交握,看着姐姐和母亲,仔细说:“像这位刘少卿的四弟,他祖父曾官至右相,加拜太师,父亲现是淮南观察使,刘家世代书香,从开国至今,八九十年都有人为官,所以刘少卿才能被选为楚王殿下的伴读。这样显赫的人家,只怕家规都能写成书了。刘四公子又非他家夫人亲出的孩子,我真去了,先要敬着几层公婆,中间还有多少妯娌、姊妹、一家大小,都要应对。我虽不自弃,可她们都是官宦高门的女儿,与我做了家人,她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刘观察正当壮年,真到小辈能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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