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得宠吗! “妾身……妾身还有话要说。” 持续了五六个时辰的朝贺、宫宴,已让李锦瑶身心紧绷到了极点,疲惫非常。可想到这就是殿下离京前她唯一的机会了,她还是扬起在镜中练习过千百遍的,忐忑又期待的笑脸,不算顺畅地开了口: “今日、今日是除夕,即将新年了。偏二郎前两日着了凉,有些咳嗽,太医叮嘱不能出门,今日也没能去和大郎团聚。他正一个人在静雅堂睡着,我想先回去看看他,不知殿下、殿下能不能——” “我也去看看。” “能不能同我——” 李锦瑶根本没想到这就成了,在原地愣了几个呼吸还不敢信:“……殿下?” “你先去,我随后到。”楚王淡淡移开视线,命人,“让她上软轿。” 从坐上软轿,到回静雅堂的这一路,李锦瑶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直到下轿,她脚下还软绵绵的,扶住侍女才能站稳。 四周一望,不见殿下的影子,她慌忙问:“方才殿下真说了会来吗?”她是不是不该上轿,该和殿下一起过来的! “殿下是说了随后就到。”琴音忙说,“小姐别急,稍等一等——许是殿下在前殿还有事——小姐快看一看妆,再抿抿头发!” “我妆花了?”李锦瑶更慌了。 “没有没有!”琴音忙道,“好着呢,只 是请小姐自己看看还满意不满意。” 李锦瑶应着,忙回内室对镜自照,细看自己年轻、娇艳依旧,只是显出疲惫的容颜,又忙到床边抱住儿子:“二郎啊,一会你阿爹就来看你了。这次可千万不能再躲起来不看人——至少要叫声‘阿爹’,知道吗?” 怕再让孩子失望或吓着他,这次的计划,她没提前对二郎说。现在只能盼他长大了一岁,见到殿下,不会再像春天那么慌怕。 身体不舒服,二郎睡得小脸潮红,懵懵地对阿娘点头:“知道了。” 抱紧了儿子,李锦瑶心中祈祷今夜一定要打动殿下,求他留下。 只有二郎一个孩子,还是太少了,不足够让她们母子与旁人不同。 “殿下来了!” 时隔数年,楚王的再次到来,让静雅堂整所院落的空气都不再宁静。 李锦瑶更难免心躁,站起来稳了稳呼吸,才敢走出卧房,走出堂屋,又快步走至院中,重新面对楚王:“殿下……” “二郎在哪?”楚王只问。 “就在房里!”李侧妃急忙起身,引他入内。 看到楚王还是那身亲王朝服,并未更衣,她立时想到可以让殿下在她卧房换上常袍……宋妃在的日子,为显贤惠,给每人房中都送过几身殿下的衣服,一直放着没旧……她来服侍殿下,她也要更衣,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楚王的脚步不急不缓,不见紧迫却也未见迟疑,同李锦瑶行过富贵雅致的堂屋,行过浓艳娇丽的西侧间,到了卧房门边。 侍女殷勤掀起鸾凤和鸣深凤仙粉宫缎门帘,同李锦瑶一样期待地等着殿下进去。 只差一步,就这一步—— 楚王却没再向前。 向内望了一眼,他命:“把帘子放下。” 这命令太出乎所料,侍女竟没敢动,仓促看向小姐。 李锦瑶也僵住了,慌张笑道:“殿下,二郎——” “二郎着凉咳嗽,却还要开门挂起帘子,让他吹风。”楚王平淡问着李氏,“我身上寒冷,也不需先暖一暖,再到他面前?” “还有上次。” 转身走向堂屋,没再看李氏霎时发白的脸,他依旧轻声,不叫二郎听见他的话:“二郎本就怕我,在病中想必更易受惊,你也忘了。” 李锦瑶不知自己是怎么跟上的殿下。 殿下立在堂屋门边,神色并不见恼怒,仿佛方才的那些话,只是与姬妾寻常的交谈,可她知道……不是。 就算殿下的语气,与在府门前让她先走时一样,毫无变化;就算已经数年不曾和殿下亲近,她也还没糊涂透顶,分得出什么是闲话,什么是——训诫。 不敢再心怀侥幸,她垂首屈膝,跪在了殿下面前:“妾身,多有疏忽——” “你是疏忽不少。”楚王道,“现在疏忽自己的孩子,中秋疏忽言语的分寸。你以为自己聪明,深知袁氏脾性,敢引她酒后狂悖胡言。是念在二郎年幼,又看你似一片慈母之心,才未稍有惩处。以为你能静心沉气,稍减浮躁,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有些话,不说清楚,好像你们就不愿明白。” 走近李氏一步,他的话清晰传在这间堂屋里:“你生育二郎有功不错,给你请封侧妃已是封赏,更是给二郎抬高身份。想要再多,实属妄求。若你真以为,身为侧妃都不能照顾好孩子,二郎将满三岁,将他带去前殿,交由旁人抚养也好。这后宅里愿意抚养孩子的人,想必更不会少。” 李锦瑶深伏在地,抖如筛糠。她想为自己辩解,想说袁氏那件事是她也没想到有那么严重,而且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她没对袁氏说什么——她还提前写信对殿下禀报了袁家的异样!还有二郎……二郎是她怀胎十月拼死生下的骨肉,她的亲骨肉,她怎么会不心疼?谁能比她照顾二郎更好?殿下怎能如此狠心,要抢走她这唯一的孩子! 可她什么都没能说,什么都没敢说。 殿下身似寒冰,话如明镜,照得她只能俯首、再俯首,拼尽全力,也只能哽咽唤出:“殿下……” 这一声来自姬妾的柔微呼唤,当然没能动摇楚王的决心。 “守好你的本分。”他淡声道,“我最后给你一次体面。” 他离开了。 跨出静雅堂,室外冰冷的空气很快充盈了他的胸腔。 余晖不再,天色已转为青黑。望向宁德殿,楚王轻缓地吐出一口郁气。 是,后宅不是朝堂,妻妾也非部将。他从前做的,对“家主”这个身份有些过,让她们都错以为,可以把他当成“丈夫”。 生育教养子嗣,正是妃妾之职。若是部将疏忽职责酿成错处,早在他面前请罪,而把他当成“丈夫”的这些姬妾,却敢借孩子的病向他“邀宠”。 这后宅里的勾心斗角、是是非非,于他而言,着实烦腻又无趣。给她们断官司、论是非,从前他便已经厌极,今日之后,更不想再遇见一次。 从今以后,他在后宅,只论君臣,不论夫妾。 - 花间玉人堂里的五人,还在等着楚王过来,一齐守岁拜年。 数年前,除夕这日,皇子公主们还要在宫中和帝妃一同守岁,直到新年到来。从楚王开府,太子便提议,弟妹们年岁渐长,开府成婚的皇子公主也渐多,若都留在宫中守岁,便冷落了各府里的人,若将各府里的人都传至宫内,却又难免避讳不便。不如让已开府的弟妹同朝臣诰命一起出宫,各回家中与妻妾子女守岁,第二天再来宫中拜年,如此,既使各家团圆,又不失了对父皇的礼数敬意。 圣人曰:“大善。”夸赞太子上体亲长、下恤弟妹,从那年新春起,便按此规贺岁拜年。 但从开府至今,楚王留在京中过年的次数着实不多,算起来竟一共只有三次: 一次是他十八岁大婚那年的除夕,还有一次,是姜侧妃离世之后的新年——也即去年,最后一次,便是这次。 去年的除夕,在宫中领宴回府后,楚王便只身留在了书房,根本没到花园与妃妾子女见面。 今年自是与去年不同。殿下虽然没说会来,但没人以为殿下会不来。 青雀当然也这么想。 他应过她,会在新年前给女儿取好名字,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他会失信,不来同她过年吗? 傍晚,张孺人先说了一句:“这个时辰,殿下该到家了。” 青雀便也不由望向渐落的夕阳。 他会给女儿取什么名字? 他会第一个听见她说,“新年吉祥”吗? 而后,不过半刻,便有内侍到了花园传话:“殿下先去静雅堂看二郎了,稍后再过来。” 有着主仆上百个人欢庆的花间玉人堂里霎时就静了。 青雀能感觉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一瞬看向了她。 “那就请夫人娘子们再等等。”李嬷嬷起身笑道,“独有二郎病着不能来,殿下去看,正是慈父之心。” “是啊。”张孺人便也笑道,“不然就他一个孤零零的,岂不可怜。” 薛娘子乔娘子也随之附和。 青雀的手被柳莹侧身握住,两人也笑着称是。 吃酒、举杯、欢笑,玉人堂里很快又恢复了热闹欢喜。 低头饮下一口淡酒,青雀笑着回看担忧的柳莹。 “我没事,阿莹。”她轻声说,“这算什么。” 一日的宴饮已过,五人早已不再齐坐桌边。张孺人在一侧的贵妃榻上搂着大郎说规矩,薛娘子和乔娘子本在桌边划拳吃酒,此时也凑到了他们母子身边。 而内侍来之前,青雀正和柳莹下棋。 现在,棋局过半,趁楚王还没来,正是继续决胜负的好时机。 执起一枚黑子,她凝神落下,余光看到张孺人三人又先后向她望来一眼。 她心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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